VIDEO ★【白虎之咒】系列作者最新古文明冒險系列小說
★亞馬遜青少年古文明小說類電子書百大排行榜第1名
千年預言+埃及神祇+密室闖關+浪漫愛情
【白虎之咒】暢銷作家柯琳.霍克
古文明冒險小說最新代表作!
亞馬遜青少年古文明小說類電子書百大排行榜第1名
十七歲的紐約客莉莉安娜,在春假某天早晨走進大都會博物館時,絕未料到自己竟會發現沉睡千年,乍然甦醒的木乃伊——這位活生生的埃及王子,擁有神一般的法力,讓莉莉安娜摸不著頭緒,也無法擺脫。
已經沉睡千年的埃及王子阿蒙,醒來後置身陌生地點,且裝有臟器的死亡之罐遍尋不著,而眼前只有莉莉安娜能夠幫助他——阿蒙對莉莉安娜施了咒語,讓倆人的生命能量與命運,緊緊相連。
乖乖女莉莉安娜,決定進行人生唯一一次的叛逆,和她的王子阿蒙遠赴埃及帝王谷,喚醒阿蒙的兄弟艾斯坦與埃摩司,以阻止能幻化為各種形體的魔神塞特在下次月圓之前奪取世界。
繼暢銷小說【白虎之咒系列】,柯琳.霍克,再次挑戰奇幻長篇小說,新系列【埃及王子】將埃及神話、古蹟、歷史,與冒險、愛情、魔幻等精采元素揉合在一起。縝密設計的密室機關、驚險刺激的武打場景,與連綿不絕的闖關情節……柯琳不僅讓小說角色有接受不完的挑戰,也讓讀者的心情隨著劇情起伏,提心弔膽,大呼過癮。
★【埃及王子】三部曲,出版預告★
埃及王子第2集,2017年12月出版
埃及王子第3集,2018年 4月出版
作者簡介:
柯琳.霍克 Colleen Houck 以【白虎之咒】、【埃及王子】系列躋身《紐約時報》暢銷作家。除了寫作之外,柯琳嗜書如命,喜愛的文學類型包括動作、冒險、奇幻、科幻及羅曼史小說。 【白虎之咒】是柯琳的首部系列作品。第一集《預言中的少女》獲得文學讚譽與極佳的電子書銷售成績;這部由她自費出版的電子書,在Kindle的青少年小說暢銷排行榜上雄踞榜首達七週,並進入2010年新一代獨立圖書獎(Next Generation Indie Book Award)青少年小說決選名單。系列的第二集《尋找風的聖物》更獲得家長評選金牌獎(Parents' Choice Awards)的殊榮。【白虎之咒】的改編電影由印度導演夏克哈.卡帕(shekhar kapur)執導,全球書迷熱切期待中。 在書寫【白虎之咒】第五集的之餘,柯琳構思了另一部系列小說【埃及王子】。新系列保有柯琳喜愛的浪漫、冒險、愛情、史詩等元素;還將讀者們耳熟能詳的埃及古蹟、埃及神祇寫入小說情節中。 柯琳曾在亞歷桑那、愛達荷、猶他、加州及北卡萊那州居住過,目前與先生及大批各式虎娃娃定居在奧瑞岡州的塞倫市(Salem)。
譯者簡介:
柯清心 台中人,美國堪薩斯大學戲劇研究所碩士,現任專翻譯。著有童書《小蠟燭找光》;譯有【白虎之咒】系列、《擁有未來記憶的女孩》、《鄰家女孩》等數十部作品。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一部充滿奇想、神話與浪漫愛情的精采新作!埃及神話散發出前所未有的魅力!故事對話鮮活,女主角開朗風趣,《埃及王子:千年一次的甦醒》,果然不負【白虎之咒】作者的盛名。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花翼的召喚】系列作者,艾玻妮.派克 作者以埃及文化風土、電影效果、無私的愛,以及……,慧心巧思地交織出她的故事,令讀者驚奇不斷,直至最後一個句子。 ──科克斯書評 雷克.萊爾頓【波西傑克森】、【埃及守護神】的粉絲們,一定會喜歡柯琳.霍克的【埃及王子】系列。這是一部研究功課做得非常扎實,充滿神祕與浪漫情調的小說。 ──學校圖書館學刊 柯琳.霍克在《埃及王子:千年一次的甦醒》中,寫出一部富含眾多埃及人物與生動神話的故事……霍克對莉莉與艾蒙相戀的動人描述,令人神遊難忘。 ──《出版人週刊》 這部交織著埃及神話與精采對話的浪漫冒險小說,將會是雷克.萊爾頓與柯琳.霍克粉絲們的上好選擇。 ──《書單雜誌》 喜歡奇幻浪漫小說的讀者,必會喜愛這部有著濃濃埃及風情,講述愛與犧牲的故事。莉莉的幽默感和各種冒險犯難,將令讀者手不釋卷,欲罷不能。 ──《VOYA雜誌》
媒體推薦:一部充滿奇想、神話與浪漫愛情的精采新作!埃及神話散發出前所未有的魅力!故事對話鮮活,女主角開朗風趣,《埃及王子:千年一次的甦醒》,果然不負【白虎之咒】作者的盛名。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花翼的召喚】系列作者,艾玻妮.派克 作者以埃及文化風土、電影效果、無私的愛,以及……,慧心巧思地交織出她的故事,令讀者驚奇不斷,直至最後一個句子。 ──科克斯書評 雷克.萊爾頓【波西傑克森】、【埃及守護神】的粉絲們,一定會喜歡柯琳.霍克的【埃及王子】系列。這是一部研究功課做得非常扎實,充滿神祕與浪...
章節試閱
第一章 繆思之屋 「十五塊半。」司機用濃重的口音說。 「你收信用卡嗎?」我客氣地問。 「不行,不能用信用卡,機器壞了。」 我朝照後鏡裡,那對皺眉瞪我的眼睛淡淡一笑,掏出自己的皮包。我雖然搭過無數次的紐約計程車了,卻從沒習慣計程車司機的態度;每次都會把我惹毛。不過我若不搭小黃,就得坐家裡司機開的車了,他一定會到處跟著我,把我的一舉一動向爸媽報告,所以總體考量後,我寧可獨來獨往。 我給了司機二十塊錢,然後打開車門,司機幾乎立刻開車閃人,害我只能勉 站穩,一邊還在他留下的灰色廢氣裡咳著。 「爛人。」我嘀咕說,一邊撫平我的剪邊褲,然後彎腰調整義大利皮製涼鞋上的繫帶。 「需要幫忙嗎,小姐?」在附近的一名年輕男子問。 我站起身從頭到尾打量他一下,那條百貨公司專櫃買的牛仔褲、「I♥NEW YORK」T恤,以及鄰家邋遢男孩的模樣,立即告訴我,此人不是紐約客。任何有尊嚴的紐約人,至少我認識的紐約客裡,絕不會有人肯穿這種「NYC」T恤。他長得不算難看,但一想到他可能在紐約待不久,而且我爸媽顯然不會認同他,便覺得與他多說半句都是在浪費時間。他不是我的菜。 我雖然不是很清楚哪種類型才是我的菜,但我想,等看到時自然就會知道了。 「不用了,謝謝。」我笑著說,「我很好。」 我邁開大步,朝大都會博物館的台階走去。我們學校的女生一定會覺得我很白痴,無故放走一名可愛的潛在男友——至少玩一玩也不錯。 其實不輕許無心信守的諾言,比較輕鬆,尤其是這名男子沒有一項符合完美男神的條件。我的條件清單尚不完整,不過自從我長大開始對男生感興趣後,就一直往上添條件,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對自己的選擇十分謹慎。 我雖然挑剔,只穿名牌,每個月的零用錢比大部分同儕一整年所掙的還多,但我絕不是眼高於頂的勢利鬼。爸媽對我期望甚高,而金錢是用來滿足這些期望的工具。他們總是教我,一個人的形象,雖未必百分之百精確,卻能顯示出一個人的類型。我雖努力尋找例外,但在我的同學及朋友身上,卻屢試不爽。 我父親是位成功的國際金融律師,他老說:「銀行家會先相信你的西裝,然後才相信你。」這就是他的「人要金裝」論調。他和我媽媽——老媽醒的時候,泰半時間都待在摩天大樓裡,紐約最大媒體公司之一的辦公室中,對特助發號各種指令——他們把「形象即一切」的概念烙在我身上。 只要我符合他們的期望,他們大部分時候都不會管我,其中包括參加各種典禮,裝出三千寵愛集一身的嬌嬌女模樣,在女子私校拿全A成績,當然還有不許與門不當戶不對的男生交往,所以我乾脆不約會,以達到爸媽的期望。相對地,爸媽也給我豐厚的零用錢,和自行探索紐約的自由。我很珍惜這份自由,尤其今天是春假的第一天。 大都會博物館是我最愛去的地方之一,它不僅獲得爸媽的認可─這是一大分——更是個觀察他人的絕佳地點。我不確定自己將來想做什麼,但我得在這個星期內想清楚,因為有好幾所爸媽認同的大學已經接受我了。母親和父親——他們痛恨我稱他們「老媽」和「老爸」 ——希望我主修讓他們臉上添光的科系,如醫學、商業或政治,但這些我都不怎麼感興趣。 我真正喜愛的是研究人。古代的人,例如我在大都會博物館裡學到的人物;或甚至是紐約市裡四處走動的人們。事實上,我有一本筆記本,裡面記滿了我所見過最有意思的人。 如何能將這項詭異的嗜好轉變成職業,我實在毫無概念。爸媽從不贊成我當諮商心理師,他們認為,一個人只要立志克服任何可能面臨的障礙,應該就能控管自己的心理健康。他們並不鼓勵我跟那些比他們身分低下的人來往,然而,我覺得成為諮商心理師,是最適合自己的一條路。 每當我思及未來,便會想到爸媽。他們的安排,不斷在我的意識上敲擊,只要稍有違背他們的念頭,我便滿心罪惡,遑論讓叛逆的小種籽萌生了。 而其中一顆種籽,就是我所申請的大學。就技術層面而言,那不算叛變,因為他們知情。爸媽准許我申請自己有興趣的學校,只要我同時申請他們贊同的學校。當然了,當我獲得所有學校的許可時,他們高興極了,可是兩人顯然只打算把我推往特定方向。 高三的春假好不容易到了,這是大部分青少年最愛的時段,但我卻怕得要命。如果不必現在決定一切就好了,爸媽給我的時限是這個週末,我得選定學校與主修科目,他們不許我心意未決就開始讀大學。 我在櫃台前停下來,亮出我的終生會員卡,然後很快穿過拉起繩纜的入口。 「哈囉,楊小姐。」老守衛笑著打招呼,「要待一整天哪?」 我搖搖頭,「只待半天,伯尼。午餐要跟一群女生吃飯。」 「要我幫妳留意她們嗎?」他問。 「不用了,今天就我一個人。」 「好。」他說,將我背後的繩纜繫妥,然後回頭幫忙排隊的觀光客。有一對每年捐款給大都會博物館的父母,確實令人顏面有光。由於我是家中獨女,因此他們的捐贈、智慧與經驗所帶來的「好康」,幸運地由我全包了。爸媽也很疼我,如果嘴唇緊抿的驕傲與認可算是一種疼愛的話。然而我經常感到孤單,有時則覺得受到困囿。 每當我覺得需要一位能陪我烤餅乾的典型媽媽時,就要求去看奶奶。奶奶住在愛荷華州的小農場裡,爸媽每兩個月會準時去探望奶奶一次。他們每年都去看她,卻住到鄰近城市的旅館,在房間裡工作,我則留在農場上陪奶奶過夜。 說到老奶奶,有位外表引人注意的老太太就坐在我前面的長椅上,注視我最愛的作品之一——亨利.羅賓森的《她從不傾訴愛》(She Never Told Her Love)。照片極具爭議性,評論家認為,攝影師拍攝垂死的女子,手法太過下流粗暴,我倒覺得照片出奇的浪漫。據說攝影師試圖表現莎士比亞《第十二夜》裡的一個場景,作品的說明文字我都已經會背了。 她從不傾訴愛, 隱藏的愛如蓓蕾裡的蟲, 侵蝕她緋紅的臉頰 ─《第十二夜》第二幕第四場110-12 受盡折磨。我想照片裡的女子,應該是為情而亡吧。心碎而死,一定就像受盡折磨。我想像那種錐心之痛,就像蟒蛇般將人越纏越緊,壓碎你的肉體,直至只剩一副乾枯的軀殼。 那幅照片令我動容,但坐在那裡凝視照片的婦人,更令我著迷。她雙頰鬆垂,身體頹重,亂七八糟的髮髻垂落幾莖灰髮。婦人緊抓著一根顯然經常使用的破舊枴杖,身穿蝴蝶領的花布洋裝(大概是一九七○年代的款式)。一對張開來,與肩同寬的腳上,穿著魔鬼氈厚底球鞋。婦人身體前傾,雙手扶住杖子,下巴抵在手上,端詳著照片。 我坐在遠處觀察她近一個鐘頭,並在筆記本上速寫她的剪影。有段時間老婦臉上掉著淚,她終於移動身子,從巨大的織袋裡掏出衛生紙。她為何流淚?我心想,她是不是很久前失去了所愛?一位她從未表白過的對象?我心中轉著各種可能與疑問,我調整自己的背袋,朝走廊走去,鞋子在大理石地板上咚咚敲響。我看到一位熟悉的警衛,便停下腳步。 「嗨,東尼。」 「妳今天可好,楊小姐?」 「我很好。對了,是這樣的,我得專心做件事,這裡可有人較少,能讓我在跟朋友午餐聚會前待著的地方?人多實在太教人分心了。」 「呃……」東尼揉著下巴,我聽到砂紙般的摩挲聲,這位大哥今早顯然沒刮鬍子。 「埃及區拉了繩子禁止參觀。」他說,「他們要增添新展品,不過他們今天應該不在,女老闆開會去了,她若不在,博物館裡啥都不許動。」 「你覺得我可以進去坐在那裡嗎?我保證不會碰任何東西,我只是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 東尼蹙眉考慮一會兒,然後眉頭一鬆,笑道:「好吧,但請務必小心,別讓觀光客瞧見,否則他們說不定會跟著妳進去。」 「謝謝你,東尼。」 「不客氣。等妳得空就回來再跟我打個照面。」 「我會的。」我走向特展區出口,然後又折返。「嘿,東尼,攝影區那邊有位老婆婆,你待會兒能去看看她嗎?她在那裡待好久了。」 「好的,莉莉安娜小姐。」 「拜。」 我快速經過一整個牆面的照片,往樓下主樓層走。經過擺滿織畫、雕像、雕刻品、劍、十字架與珠寶的中世紀藝術區與迴廊大廳,通往博物館的禮品店,最後我終於來到埃及區了。 我趁無人注意時,從繩子下方鑽過去。這裡雖有空調,但來自數千年前的塵埃,仍散發出刺鼻的氣味。也許是最近重新裝潢過的展廳,釋出了幾百年前的積塵,讓人覺得那些古物又復活了吧。 頭頂上的燈都關了,但從巨窗外灑入的陽光照亮了陳列品,我繼續走著,數以萬計的文物存放在二十幾個房間裡,每個房間放置同一時期的物件。我像是漂流在歷史的黑洋裡,被各種呈現歷史吉光片羽的小玻璃箱包圍。 展出的化裝盒、卡諾皮克罐、男女神祇的雕像、陪葬的莎草紙,以及來自神殿的雕磚,背後都有著自己的故事,吸引我的注意,彷彿這些文物等著人來,將它們表面上的古老粗砂吹走。 一隻發亮的鳥引起我的注意,我以前從未見過這種鳥,不知是不是新展品的一項,或只是輪展的文物。這隻精細描繪的美麗金鷹,代表埃及的荷魯斯神,人稱金色荷魯斯。 我找到一處舒適明亮,視野甚佳的角落,背靠著牆壁坐下來,翻開筆記本的空白頁,列下所有爸媽可能同意的主修及雙修科系。我正把前三名選擇與他們要的大學做配對時,聽到了一記刮擦聲。 不知是否有遊客跟隨我進來了,我豎耳聆聽了幾分鐘,但並無動靜。博物館這邊的側翼安靜得跟墓園一樣,這形容蠢到令我皺眉,我又回去看筆記,並細讀一份印刷油亮的大學簡介。 第一頁尚未讀完,我又聽到同樣的刮擦聲了,且跟著又是碰地一聲。我雖自認理性,不會輕易受到驚嚇,卻還是脊背發涼,彷彿有人用冰涼的手指摸著我的脊椎骨。 我小心翼翼地放下鉛筆和筆記,極力不發出聲響,繃緊神經地聆聽從牆壁另一端傳來的搔刮、摩擦和清晰的,非人類的哀吟。那邊一定有人或某個東西。為了平抑心中的恐懼,我理性地告訴自己,也許那是某隻動物弄出來的聲響。 這時一聲詭譎無比的呻吟聽得我雙手抖顫,看到自己哆嗦的手指後,我心頭一凜,要自己別犯傻。 「哈囉?」我斗膽低聲問:「有人嗎?」 我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那聲音戛然而止,我的心跳都快停了。是有人躲在那裡嗎?若是博物館的員工,一定會答腔的。 我顫抽一口氣,繞過角落,結果看到一大片塑膠簾子。這一定就是他們在裝修的區塊了,我心想。 光線太暗,看不出房中任何形影,我在那裡站了足足一分鐘,集聚勇氣。 我沿著厚厚的塑膠簾子摸索,直至找到一處開口,當我看到有個身影,在離我幾吋的地方回瞪我時,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那個一臉驚懼,緊揪著塑膠簾子的女孩,其實就是我自己:女孩有著精心梳理,輕微浪捲的棕色長髮、白皙的皮膚,名牌的白色上衣此時沾著塵埃。沒錯,正是本人。那件大型古物下方標 示寫著「古銅鏡」,我搖搖頭,努力看清房間裡還有些什麼其他東西。 打蠟的地板舖著保護的厚布,布塊上覆滿了木屑,地上還散放著幾塊鋸成各種形狀的板子。我用其中一塊頂開塑膠簾子,藉著虛微的光線,往房間深處移動。 臨時搭建的架子上擺滿黑呼呼的物品與雕像,堆疊的板條箱阻去了所有的通路。我知道這批藏品是最近才運來的,因此剛才聽到的聲音很可能是鼠輩在箱子裡築窩發出的,也能解釋為何在我進來之後,聲音就安靜下來了。 我看不到任何不該在博物館中出現的東西,這邊一只箱子,那邊一把圓形電鋸,打開的板條箱裡,裝滿躺在稻草上的埃及寶藏。我發誓真的沒有碰觸任何物品,我靜悄悄地小心穿行,直到瞥見某些箱子後方發出金光。我輕聲地喘氣,走到一副巨大的棺具前。 斜倚在棺具下半部的棺蓋,美麗到令人屏息。我專心查看所有細節——手工雕刻的俊美面容,鑲嵌的璀璨綠眼,墓主交叉持放在胸口上的彎鉤、連枷,以及精美的金飾,在在顯示他可能是位重要人士——我好想去拿鉛筆和筆記本。 我立即看出「三」的模式─三隻鳥、三位神明、三對翅膀、手臂上的三條帶子。不知這代表何意,我開始想像各種情況,一邊繼續探索。旁邊棺具大小的板條箱上,有張紙條寫道: 不知名木乃伊 一九八九年出土 埃及 帝王谷 我對即將開幕的展覽雖然非常期待,但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我看不到老鼠尾巴或老鼠屎,沒有吱吱亂叫的鼠輩躲在角落裡,沒有盜墓賊或受到詛咒的木乃伊,甚至連半個博物館人員的身影都沒見著。 就在我轉身離去,垂眼一望時,突然意會了兩件事:第一,填滿棺木的稻草裡並沒裝著木乃伊。其次,木屑上除了我自己的腳印外,還有另一組足印,那是一對光腳丫印出來的,而且腳印離棺木而去。 我好奇心大起,顧不了那麼多了,我跟隨腳印,鑽過各種盒子和板條箱,最後走到一條死路。這裡沒有電影的高潮配樂,沒有刺鼻的腐屍味,沒有躲在黑暗中邪惡地望著我的怪物。 我發現自己實在想太多了,便開始往塑膠簾子折回去。就在我經過銅鏡時,有隻手從黑暗中伸出來揪住我的臂膀。我勉強發出尖叫,那叫聲在古物間迴盪著。神明的金身與石像仍用冰冷的雙眼凝望著前方,與周邊的一切同樣死寂無聲。 第二章 異鄉陌生人 那隻極為溫暖,沒有包著古老木乃伊纏布的手,在我一發出尖叫時便立即鬆開了。我衝過塑膠簾子,繞過牆壁,抓起我放在袋子裡的辣椒噴霧罐。我站那裡拿著罐子瞄準,手指按在開關上,我看到簾子底下伸出來的腳丫縮回了漆黑之中。 不久這位神祕客開始翻箱倒櫃,乒乒乓乓地敲開箱子。有個東西,很可能是個箱子,被奮力扔到地上,聽那金屬的噹啷響,可能某件珍貴的物品也不小心摔了。 「我警告你,我身上可是有武器的。」我威脅說。 對方一頓,說了幾個我聽不懂的字,然後繼續剛才的勾當。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我問,發現對方沒回應後,又試著問:「Qui êtes-vous? Quién es usted?」 結果得到的唯一回應,是懊惱的嘟囔聲,以及板條箱被扔擲一旁的清晰聲響。 「聽好了,我不知道你是誰或你到這個展廳做什麼。」我換回英語說,一邊跪下來把我的紙張扔進背袋裡,「但你真的不該到這裡來。」 我沒來得及上拉鍊,直接將袋子甩到肩上。我緊盯前方的塑膠簾子,一邊慢慢往入口處移動。我一路躲在展示品後,一直到了大走道上,我仍握著辣椒噴霧劑,以防陌生人跳出來撲向我。看到塑膠簾子時,我將該區掃瞄一番,看有沒有詭異的身影,但關閉的區域裡並未出現什麼。 那人躲起來了嗎?我有被跟蹤嗎?「請你出來好好解釋一下。」我大膽地喊道,背對著牆,等待回答。 其實我應該一走了之,去報告警衛,但我被好奇蒙了心地站在那裡,捨不得離開。對方若想攻擊我,之前有的是機會。 也許他或她迷路了,說不定是位路過的訪客,不小心闖進了展區,想休息一下?對方搞不好是雇員。也許他們受傷了。我垂下發痠的手臂,緩緩朝塑膠簾子折回去。 「哈囉?你需要幫忙嗎?」我斗膽地問,但語氣缺少我所期望的自信。 我聽到有人嘆息著走向我,雖然我已不再拿著噴霧劑瞄向對方,但扔緊抓在手裡,我的食指緊張地在開關上繞圈。 「你是誰?」我又低聲問了一遍,主要是為了表達心中的念頭,而不是因為期望有答案。 有隻手抓住簾子往旁一推,那個令我既害怕又好奇的人走出來嘀咕幾個字,聽起來像是另一種語言的咒罵聲。那人在簾子外停住——他絕對是個男的——任塑膠簾子垂下來,然後用懊惱的表情面對我。 雖然我們身處展區最暗處,我卻能清楚地看出他及膝的白褶裙,以及那片寬闊、曬黑、幾乎袒裸的胸膛。他的光腳上覆著木屑,此人似乎相當年輕,也許只比我大幾歲,但卻是光頭。 他將肌肉橫生的雙臂疊放在寬碩的胸膛上,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我,似乎十分訝異而失望。「待在那裡別動。」我揚起噴霧劑說,覺得自己像白痴,才會落到這種地步。男子挑起一邊眉毛,撇了撇嘴,像是在嘲弄我。 他以指頭朝我一指,吐出幾句像命令的話。 「對不起,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我答道。 他一臉惱怒地重申道。這回說得更慢了,像是在跟腦殘講話。 我也慢慢回答他,先是指指自己,「我,」然後搖搖頭說,「不懂。」最後指指他,「你。」 男子煩亂地罵了一聲,雙手往空中一舉,定住不動,說時遲那時快,頭頂上的燈亮了。當我第一次真正看清這位活在古物裡的人時,忍不住發出細細的尖叫。他絕對不是誤闖的路人。 你究竟是誰?我細看此人,心想,他不是成年人,但也不算青少年,他似乎︙︙看不出年紀。一對內雙的栗色眸子,在那一刻看來更接近綠色,他揪著濃眉瞅住我,眼神聰慧且具掠奪感。我覺得自己像隻仰望飛鷹俯衝的小老鼠,明知難逃一死,卻無力把眼光從這樣的絕美中調離。 此人的身材好到沒話說:深邃的眼眸、平滑金黃的膚色下是結實的肌肉,飽滿的豐唇足以令任何女孩傾倒。可是他俊美的外貌下,尚有更深沉的東西。此人氣質超絕,令我手癢得想拿鉛筆和紙。我看著他,不確定自己能掌握住心裡那份無以名狀的感受,但我真的很想試試。我可以依據觀察所得,按他們的衣著、儀態、來往的人士,或他們談話的模式,輕易地把人歸類。不過對這位仁兄,我可能得另設一套新的系統了,此人十分獨特,不屬於任何特定的族群。 我眨眨眼,發現他又露出得意的笑了。他雖是謎團,但那表情我是認得的。我遇過幾十個帶有那種表情的男生,他們全一個樣,放諸四海皆準。他們自視高富帥,享有權勢,而這個傢伙渾身淌著權貴味,他絕對不是我的菜。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劈頭問,他的傲慢刺得我臉頰燥熱。「你是來這裡拍照,結果一時找不到自己褲子的國際名模嗎?」我指指他的服裝,或者應該說是沒幾塊布的衣著,嘲弄說,「相信我,」我盡可能用謙遜的語氣,一字一字,配以誇張的手勢強調說,「沒有人會多看你一眼,所以……你還是走吧。」 模特男嘆口氣,咕噥了幾個字,然後手指朝空中一旋。剎時間,我口中冒出一股怪味,嘶嘶地像那種會冒泡的糖果在舌上融化似的。那感覺很快消失了,我正試圖釐清他剛才做了什麼時,他終於開口說出一個我聽得懂的詞了。 「身分。」 「身分?」我呆呆地重述,「你是在問我叫什麼名字嗎?」 他點一下頭。 我挪著身子,簡要地答道:「莉莉安娜.楊。你叫什麼?」 「很好,隨我來,小莉莉,我需要妳幫忙。」他咬著字說,彷彿這幾個字在他嘴裡留了怪味,而且還很乾脆地忽略我的問題。 他認定我會跟過去,自顧自地轉身穿過塑膠簾子。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被貪求無厭的好奇心打敗了,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選擇.便推開簾子跟上去。光線照滿了原本黑暗的房間角落,我發現模特男在一個板條箱裡翻找,把不要的物件像垃圾般丟到一旁。 「你到底在幹嘛?你為何做這種打扮?還有,你為什麼突然會說英文了?」 「太多問題了,小莉莉,請選一個問。」 他從箱子裡拿起一個沉重的罐子,閉上眼眼,輕聲用另一種語言念誦,一會兒之後,他搖搖頭,把罐子放回去,然後挑起另一個。 「你在做什麼?」我對著不斷誦念的他問。 「我在找我的死亡之罐。」 「死亡之罐?」我頓了一下,「你是指卡諾皮克罐嗎?你說﹃我的﹄,是什麼意思?」 「別再問了,小莉莉。」 「所以……」我試圖弄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緩緩地說,「你在找卡諾皮克罐,也就是死亡之罐。我最近才在《國家地理》雜誌上讀過,那些罐子是用來保存木乃伊的臟器的。」 「沒錯。」 「你是在偷罐子嗎?」 他走到另一個板條箱,「我拿自己的東西,如何能叫偷。」 我蹲下來看著那傢伙的臉,我很擅於察言觀色,別人說謊,通常都逃不出我的法眼。這傢伙並沒有撒謊,也就是說,他要不真的相信這些埃及古物是他的,要不就是瘋了.我比較相信他是瘋子。 「是這樣的,」我低聲說,「這些文物是博物館的,你不該亂碰,你不能大剌剌地闖進博物館裡,隨便拿東西。」 「博物館?」 「是啊,博物館。就是收集古董,展示古文件和價值連城藝品的地方。」 他拆掉另一個箱蓋,蹲下來檢視裡頭的物品。「啊,」他說,「妳是指繆思之屋。」 「什麼?」 他不理我,逕自細查箱子的內容物後,發出懊惱的哼聲站起來。「罐子不在裡頭。」 「死亡之罐嗎?」我問。 「沒錯。這些是複製品,並未儲存我的生命能量。」 「生命能量,嗯。」他真的瘋了。 我喃喃編了些藉口,起身打算閃人,可是他跟了過來。 「少了我的生命能量,我只是一具短暫存活的行屍走肉罷了。」他肅然表示。 他的眼神緊鎖住我的眼,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我緊張地往後退,「我需要糧,小莉莉。」他邊說邊往前逼近。 「糧食啊,好的。」千萬別讓外國模特帥哥變成食人魔,「呃,你有很多地方可以找到吃的,我能推薦五樓的屋頂花園咖啡館嗎?」我邊指示方向,邊往後繞過一落箱子,但他照樣往前逼。 「別跑,小莉莉。」 「跑?」我緊張地傻笑,「我才沒有要跑,不過說到跑,如果嫌屋頂花園太遠,這裡還有美國展廳咖啡,就在這個埃及展覽的旁邊,你一定找得到。呃,我得去參加一個聚會,我真的得走了。」 「妳沒弄明白,沒有我的罐子的話,我必須分享妳的生命能量。」 「分享我的……問題就在這裡,我現在正在用自己的生命能量,謝啦,真希望我能幫你,我是真心的。」我發現他已把我逼到抵住一堆板條箱了,當我的背撞在箱子上時,他微微一笑。我毫不遲疑地拿出噴霧劑噴得他滿頭滿臉,他哀號著彎下身,同時一股風開始自他周邊旋起,將細細的木屑和工程材料捲至空中。 我驚惶失措地迴身朝塑膠簾子衝去,可是還沒到那裡,燈光便熄了,我的膝蓋撞在金色的棺具上。我踉蹌地努力站穩,聽見他朝我走來。「回來啊,小莉莉。」他呻吟說,「我需要妳。」 哼,少來這套。我無暇讓眼睛適應黑暗,單手抓著自己的袋子,沿棺具摸索,直到繞過巨大的棺木,然後盡速往外衝。幾秒鐘後,男子追著我從塑膠簾子後面出來了。 我的袋口開著上下晃動,筆和鉛筆撒得一地都是,當我的筆記本掉出來時,我不得不冒險停下來撿拾,我趁機回頭看了一眼。 瘋狂模特男就站在那裡,雙手高舉,閉著眼睛,跟之前一樣地念念有詞。他的聲音在展間裡迴盪,我朝出口狂奔。一股怪風揚起我的頭髮,纏住我的臉龐,遮去我的視線。他的話語像鑿在石上的象形文字般,烙入我的腦裡。男子念道: 保護我,朝陽之神。 擊退彼等邪惡之徒。 化災解厄。 藉我的口, 和心之力量, 誦念詛咒。 今日我們的形體相連, 我們的生命亦如是。 她將不厭其煩,為我戮力, 如同我效力埃及。 我在此境流浪時, 請讓我的羽翼輕盈, 飛翅迅捷, 堅定我心。 我雖汲取她的能量, 但誓言, 回報於她, 她將照顧沒沒無聞的我, 陪伴孤獨的我, 支持脆弱的我, 至死方休, 至黑暗盡驅, 萬物沐浴在永恆的陽光之下 我的心堅定, 靈魂不屈, 永為埃及效力。 我已來到展覽室出口的門邊了,但他一念完咒,我便被轟地撞回瓷磚地板上。
第一章 繆思之屋 「十五塊半。」司機用濃重的口音說。 「你收信用卡嗎?」我客氣地問。 「不行,不能用信用卡,機器壞了。」 我朝照後鏡裡,那對皺眉瞪我的眼睛淡淡一笑,掏出自己的皮包。我雖然搭過無數次的紐約計程車了,卻從沒習慣計程車司機的態度;每次都會把我惹毛。不過我若不搭小黃,就得坐家裡司機開的車了,他一定會到處跟著我,把我的一舉一動向爸媽報告,所以總體考量後,我寧可獨來獨往。 我給了司機二十塊錢,然後打開車門,司機幾乎立刻開車閃人,害我只能勉 站穩,一邊還在他留下的灰色廢氣裡咳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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