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於摩洛哥人權組織服務期間,偶然在舊城區市集巧遇一對落難雛鷹,希望等到雛鷹羽翼豐滿將之野放,讓鷹尋回本然自由。鷹聰穎敏銳、情感細膩懂人心思;然而,一旦幼時離巢,落入人類之手,便再難以重返大自然。
為了讓雙鷹學習野外求生,作者只得出發探訪摩洛哥傳統馴鷹師,學習馴鷹技巧以訓練雛鷹狩獵,卻失望而返。只見雛鷹一日日成長,天台已關不住鷹的一雙羽翅,再加上鄰近調皮孩童還不時找機會逗弄雛鷹,眼見野放迫在眉梢,兩隻鷹卻各自有了意想不到的結局……。
本書特色:
★一個發生在人與鷹之間,關於愛與自由的真實故事!
看見古今中外,人以鷹為圖騰、對鷹的崇拜的故事;桀傲的鷹,從未被人所馴服;一本難得一見,與鷹近距離接觸,日日一同生活的詳實記錄!
作者簡介:
蔡適任
甫獲第4屆(2014)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報導文學首獎,旅居巴黎十二年半,立志當個「孤僻而偉大的人類學家」,卻為埃及樂舞,捨棄在象牙塔裡發亮的學術榮耀,終究取得法國社科院(EHESS)文化人類學與民族學博士,更陸續獲得數場歐洲重要東方舞公開賽獎盃。 返台投入埃及樂舞教學,足跡曾及社區大學與台大性別與肢體開發課程。
流浪的渴望讓她毅然放下舞中所有,前往摩洛哥人權組織工作,竟無可救藥愛上撒哈拉,進而深入探討沙漠生態及遊牧民族人權等議題。此時以著重肢體開發與文化意涵的埃及樂舞家教課,傳遞自由即興與樂舞合一的觀念,預計未來回撒哈拉,投身人權與生態志業。
已出版【管他的博士學位,跳舞吧】(心靈工坊出版,2008年)與【偏不叫她肚皮舞】(開學文化出版,2012年)。
章節試閱
往自由的方向飛
在宗教慶典中尋找馴鷹師,尋找不存於地圖上的古老聚落Quassem,就為一對鷹的自由。
從Rabat到El Jadida,火車車程約三小時。初抵當地,另一個我彷彿從夢中醒來,穿戴上另個身份與角色。一種自籠中解放出來的感受,自人權組織辦公室、自「志願打雜工」這曖昧荒謬身份中掙脫,重新套上更貼近自己本性與能耐的角色。
步出車站,有些傻住——車站前一片荒蕪,乾枯大地上,僅只散落碎石與稀疏樹木,屋舍樓房在遙遙遠方!很快地,我走向一位正在等人前來接應的婦女,稍微詢問狀況。她友善地笑著說,自己也不是當地人,是來這兒探親的,若我願意等,待會兒她兄弟來接她,我可以問他。
謝過她,我厚著臉皮跟在旁邊等,宛若家人一般。不一會兒,她哥哥出現了,聽過她的解釋,告訴我必須搭計程車前往市中心找住宿。幾分鐘過後,我便已搭上他幫我找妥的計程車,司機果然帶我到附近有多家旅館聚集的medina,並貼心地讓我在兩三家旅館交集處下車。若這幾家都客滿或不適合,我還可就近在這一帶尋找。
下了車,拖著行李,直直走向看似簡陋廉價的旅館。老闆開價一晚 120 DH,這價格雖可接受,但我預算是一晚 100 DH,不死心地再問:「最便宜的要多少?」
他讓步:「100 DH。」我點頭,不再議價,要求看房間。佈置極為簡單,我只求夜裡有個棲身之處,便也住下。
在櫃台登記時,我向老闆詢問旅遊資訊,包括前往觀看 moussem 的交通方式、附近餐館等,老板拿出地圖,大致解釋。
我問:「您知道附近哪兒可以找得到馴鷹師嗎?」
他點頭:「只有Quassem才有馴鷹師。」
我詫異地說:「天哪!你怎麼知道Quassem?我問了好多人,全都沒人聽說呢!」
他說:「馴鷹術很特別,很少人知道的。」也問我,為什麼要找馴鷹師?我說自己買了兩隻小鷹,必須教會他們狩獵,才能野放,所以想找馴鷹師,這也是我來 El Jadida 的真正目的。
他點頭:「我每年都在 moussem 看到馴鷹師帶著獵鷹來參加,他們有自己的帳篷,妳絕對可以找得到。我去過Quassem,那裡是非常偏僻的荒郊野外,得轉搭兩次計程車,連個旅館、咖啡店都沒有。但妳現在去Quassem,也只是白跑,所有馴鷹師全來參加moussem了。養鷹的是一群很貧窮的人,每年參加祭典跟表演是他們可以稍微增加收入的機會。可惜我得工作,不然我真的很願意陪妳去一趟,妳會需要人幫妳翻譯跟協商議價,以免遇到不好的人。對摩洛哥人,妳一定要慢慢來。」
我詫異地問原因?他再次強調:「對付摩洛哥人,妳只能慢慢來。剛開始,不要顯出妳很感興趣的樣子,必須慢慢接近,慢慢協商,裝做不經意、可有可無的樣子,這樣對妳才是最有利的。」我請他再詳敘,但他笑而不答。
在旅館老闆嚴正建議下,我身上只帶皮包、相機跟腳架地出門。對El Jadida雖不熟悉,倒也毫無困難地找到公車站,順利出發!
約莫半小時車程,公車終於抵達舉辦moussem的場地,我馬上明白那是一處大型臨時市集,現場搭起一座座臨時帳棚,就為了這年度盛會。如同台灣廟會,熱鬧髒亂,只是摩洛哥更為簡陋凌亂。
眼見時間還早,我任意逛著,就當熟悉田野,瞭解環境。
找著馴鷹師之前,倒是先看見一批批駿馬與馴馬師。每一匹馬,全都非常好看。有時我真的很詫異,有些馬匹身上的顏色怎能好看得那樣恰到好處?呵,若我是王公貴族,應該也會過著馴養鷹犬馬,一同狩獵的快活奢華日子吧,哈!
我到處為馬兒拍照,還遇到請我幫他們拍照的馴馬師,且是一大家子輪番上陣!趁這機會,我問他們:馴鷹師何在?他們熱情地指點方向,我開始朝那兒找去。
很快找到在前頭展示數隻獵鷹的帳篷,一看就知道那些獵鷹與蔡家雙鷹不同品種!正當我在前頭觀望,帳篷裡走出一位高瘦中年男性,客氣禮貌地說:「您想拍照的話,可以的!」我點頭跟他道謝,隨即開始對著獵鷹拍照。
不久,他邀請我入帳蓬喝茶,介紹他們組織的聯絡負責人M先生讓我認識。M先生遞出名片,地址竟是Casablanca。一問之下,才知組織雖在這一帶,但他個人已到Casablanca發展。
我一聽這人已在一百公里外的經濟大城進行相關商業買賣,開始對這人保持戒心。試著拿捏尺度地,我詢問該組織狀況?問:「馴鷹會很難學嗎?」言談間,這位法文能力極佳的M先生時常提起馴鷹已被列入聯合國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地位已不同以往云云。在他口中,該組織已完成許多諸如養鷹、馴鷹、展示與表演等工作,但我難以判斷這人與這組織是否可靠?是否能提供我更進一步的訊息?又是否將趁機搾我錢?
好一會兒,我才試探性地說起自己買了兩隻小鷹,想學馴鷹,要教他們狩獵,才能野放等等,順道提起:「馴鷹難不難?我有無可能週末來學馴鷹?」先主動跟我打招呼的那位先生較為樸實和善,對於我想學馴鷹一事,語帶保留地說可以再談,又說:「有些鷹的品種不同,未必能夠被馴服,我得先看過妳的鷹才知道。如果是那種無法被馴服的鷹,妳其實可以直接野放,他們一回到大自然,就會重拾狩獵本能,不用擔心!」
直覺告訴我,這組織並無教授他人馴鷹,或代人馴鷹的經驗與先例,目前連他們也不知該如何做我這筆生意,我更不敢輕易詢問價格,以免透露個人興趣而被坑錢。
M先生說:「馴鷹是一種專門技巧,您是在一個非常特別的領域裡,而且自從馴鷹被聯合國列為非物質人類文化遺產,很多事情就都更制度化了。例如:您並沒有權利買鷹,必須申請許可證。養鷹、馴鷹,全是很複雜、很特別、很專門的事情。首先,必須申請養鷹許可證,才能合法擁有一隻獵鷹;再者,狩獵也需要狩獵證,才能用鷹來打獵。這些許可證,通常只開放給組織申請,不開放給個人,所幸我們組織這兩種許可都有。」
我一聽他開始說起「許可」、「制度化」、「這是一個很特殊的領域」等字眼,心裡開始懷疑這人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彷彿他們身處一個特殊世界,若我想走入那領域一探究竟,便得付出金錢報酬等代價,才能取得門票。
我點頭敷衍,總不信馴鷹傳統知識與技巧有多難以理解,真正艱難的,應是「馴鷹」本身吧。接著開玩笑地問:「你們組織周末也工作嗎?我有無可能周末帶著小鷹來學馴鷹?」
他轉頭與身邊的人用摩洛哥話討論了一下,說:「要看情況,要看部落裡有沒有人有空。妳不能這樣說來就來,得事先通知,必須申請許可。馴鷹已經被聯合國列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些人是很專門也很特別的,如果妳想要接觸,總是得事先安排規劃,也得付出一定報酬。」
付出一定報酬?哈,說了一堆「許可」、「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跟傳統技藝等等,到了最後,關鍵依然是錢!我假裝同意地點頭:「反正我有你們的電話,會跟你們再討論!」
正打算離去,再度拿起相機,對獵鷹拍照。M先生走了過來,笑著問:「妳拍這些照,打算怎麼用呢?」我含糊地說:「我在人權組織工作,這次只是先來收集資料,之後再評估是否可能發展成正式報導。」
他強調:「如果妳要來,得先申請採訪許可,寫信給我們組織,說明妳的用途與動機等等,先申請我們組織的許可。」
我點頭,心想:「你以為我沒混過摩洛哥!如果任何事情都得跑這樣行政程序,很多事情根本動不了!什麼許可不許可的,只要你不管、我不管,也根本沒人會管!你現在只是裝模作樣,給我找麻煩!」我對他客氣地笑一笑,繼續拍照。
他說:「妳已經拍得夠多的了,而且妳沒有申請許可,我們怎麼知道妳不會用獵鷹的照片放在妳的書裡。」
我簡直不敢相信,說:「我現在只是先過來看看,根本沒有要做報導,怎麼可能使用獵鷹的照片!」
他說:「拍攝獵鷹也需要許可,妳並沒有申請許可。」
我說:「我進來拍照,是那位先生的主動邀請,所以我有他的許可。」
他說:「對,但是妳已經拍得夠多了,馴鷹是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拍照需要申請許可,而且我們馴鷹組織擁有獵鷹相關的智慧財產權。」
我說:「人有肖像權,如果我對你們拍照,我需要你們的同意,但是獵鷹不在此列!」
他說:「當然要!馴鷹已經是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妳想對獵鷹拍照,就得有我們的許可!獵鷹是我們的財產!」
我問:「那麼路上那麼多觀光客,全都有攝影許可嗎?」
他說:「當然每個人都有!拍照需要申請許可,請妳尊重我們,如果妳今天去美國,有可能這樣就拍照嗎?」
帶著怒意地,我說:「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走就是了。」
走出馴鷹師帳篷,心裡異常憤怒!整個帳篷裡,只有他有能力以俐落的法文跟我談「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許可」與相關報酬,其他看似更樸實貧困的男人,全只靜靜坐在帳篷裡。
Quassem部落有將近卅位馴鷹師,我就不相信找不到願意給予,且不斤斤計較的一位!更何況相關馴鷹組織就有三個,放棄這個組織,總有另個組織可試試!
「申請許可證」恐怕根本不存於當地傳統文化裡,而是個新進概念與政府作為,當地居民甚至也曾被種種「申請許可證」的制度與作為給壓榨過,例如建屋許可,狩獵許可,養鷹許可等等,一旦當他們有機會觸碰「申請許可」的主導權,由他們來決定是否「許可」某個人能否做某件事,也許只是能否對著獵鷹拍照與否,他們倒是挺樂在這權力遊戲當中!
帶著怒氣離開馴鷹師帳篷,不知該到哪兒尋找另個馴鷹師帳篷。向前走了幾步,恰巧遇到一位年輕警察,主動問我是否需要幫助?心裡仍生氣,見警察面帶微笑,極度和善,我不甘心地問:「警察先生,請問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笑著說可以。
我問:「外國觀光客來到摩洛哥,在moussem裡拍照,需要申請許可嗎?」
他搖頭說不用。
我問:「如果是獵鷹呢?需要申請馴鷹師的許可嗎?」
他說:「不用啊!怎麼,有人找妳麻煩?」
我微帶怒意地說:「旁邊那個帳篷裡的一位先生說,如果我要對著獵鷹拍照,必須申請許可,因為獵鷹是他們的財產。」
他說:「根本不用!」
我誇張地嘆了口氣,如釋重負地說:「這就好,這下我放心了!」聊了幾句,安慰過他工作辛苦後,我隨即出發尋找另個馴鷹師帳篷。
來回走了好一會兒,忽見那位年輕警察與幾位警察朝我招手,我好奇地跑了過去。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剛剛竟在警察局門口,跟警察抱怨馴鷹師不讓我對獵鷹拍照!
警察開始與我閒聊,問我打哪兒來?來做啥?在摩洛哥做啥?並歡迎我來摩洛哥,歡迎我來看moussem。對話輕鬆且愉快。其中一位較年長的警官問我:「妳在找什麼嗎?需要幫助嗎?」
我嘆了口氣,抬頭看了那位年輕警察一眼後,向問話的年長警官說:「我在找另一座馴鷹師帳篷,附近這一座馴鷹師帳篷裡,有一位先生態度惡劣,說對獵鷹拍照需要許可,我不想理他,想找其他的馴鷹師。」
他點頭,說:「我打個電話,幫妳申請許可!讓妳可以對獵鷹拍照!」我詫異地看著他,轉頭繼續與其他警察閒聊,同時不安地看著那位打電話溝通中的警察。幾分鐘後,他說:「放心!妳可以對獵鷹拍照了!我幫妳申請到許可了!跟我來!」我驚訝且不解地跟在他後頭走,不知要上哪兒去,他又是幫我跟哪位朋友申請許可來著?!就這麼地由兩位年長警官相伴,朝馴鷹師帳篷走去。
愈是走近馴鷹師帳篷,我愈是不安,遲疑地問:「如果是警察陪我找馴鷹師,要求拍照許可,這樣會不會嚇著馴鷹師啊?」他搖搖頭,什麼話都沒說。
心裡忐忑著,我可一點都不想把事情鬧大,拍照也拍夠了,那帳篷裡的獵鷹根本也沒啥好拍的了,帶著兩位警察空降帳篷,確實可以嚇嚇那位討人厭的M先生,問題是,若為長久打算,若我將來還要去部落理解馴鷹,現在真的不能把關係搞僵,將事情鬧大呀!然而警察只是帶我經過那帳篷,並未停下腳步。
不一會兒,一輛載著馴鷹師與幾隻獵鷹的車子抵達,警察與他們打過招呼,車上一位男性問我:「您想拍獵鷹的照?」
我開心地點頭!
他說:「上車吧!」我開心地跳上車,沉浸在「美夢成真」且「神給我的,遠比我要的還多」的狂喜裡,只想當眾熱情擁吻那位年長警官,好好謝謝他!
車子向前疾駛,我與一車男人閒聊,想多瞭解狀況,也在試探、觀察有無與這群人更進一步接洽的可能。待抵達一處空曠場地,一行人下了車,他先是讓我對著手提馴鷹的耆老拍照,一群人接著往前走,我很快猜到,他們要放鴿餵鷹了!
整個活動由團體進行,主事者手上拿著鴿子揮舞,助手帶著鷹前往遠方,鴿子腳上綁著繩索,主事者不斷揮舞鴿子,引誘獵鷹前來捕獵。待時機成熟,一聲令下,助手放開獵鷹,鷹在空中盤旋後,撲向鴿子,隨即進食。當鷹在地上吃著鴿子,馴鷹師同時幫忙清理鴿子羽毛。
餵完獵鷹,這群極為和善純樸的鄉下人邀請我回帳篷喝茶,我不動聲色,裝做觀光客般好奇,態度友善卻又不馬上表明自己的意圖,僅是試探性閒聊。
語言障礙讓我可獲得的資訊極為殘破,卻也不難摸索出,這組織雖號稱已成立廿年,但制度並不完善,泰半義工性質。往來對談,只隱約拼湊出該組織與該部落居民貧困,養鷹雖是傳統,然而馴鷹需極大時間與耐心,一隻獵鷹一天約莫須吃上一隻鴿子或10 DH雞肉,對經濟狀況貧困的養鷹人來說,多少是負擔。他們雖希望可藉由獵鷹來增加收入,然此時仍無苗頭。
我問:「受邀參加這場活動,是否可獲得些許補助?」
他搖頭。
我問:「傳統馴鷹師究竟是以什麼方式將老鷹留在人類身邊呢?」
他說:「獵鷹腳上永遠都綁著繩子,即使在剛剛餵鷹,讓鷹捕鴿時,獵鷹腳上也都綁著短繩。」
我問:「如果你就這樣放他走,腳上沒有繩子,你手上也沒有鴿子,獵鷹還會回來嗎?」
他笑著搖頭:「當然不會!他會飛回來,是因為肚子餓,因為他想要我手上的鴿子。」
往自由的方向飛
在宗教慶典中尋找馴鷹師,尋找不存於地圖上的古老聚落Quassem,就為一對鷹的自由。
從Rabat到El Jadida,火車車程約三小時。初抵當地,另一個我彷彿從夢中醒來,穿戴上另個身份與角色。一種自籠中解放出來的感受,自人權組織辦公室、自「志願打雜工」這曖昧荒謬身份中掙脫,重新套上更貼近自己本性與能耐的角色。
步出車站,有些傻住——車站前一片荒蕪,乾枯大地上,僅只散落碎石與稀疏樹木,屋舍樓房在遙遙遠方!很快地,我走向一位正在等人前來接應的婦女,稍微詢問狀況。她友善地笑著說,自己也不是當地...
目錄
市場裡的初相見
育鷹
往自由的方向飛
最後的擁抱
藍色樓梯之間
剪了翅的未來
秋雨中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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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樓梯之間
剪了翅的未來
秋雨中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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