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成為黑暗中的晨星,新世界的開拓者,
我將帶來新生。
還有誰能這麼大膽,像皮爾斯•布朗這樣以麥可貝動作片的風格寫作?戰爭情節畫面感十足,血腥、瘋狂,而且令人喘不過氣――就像所有東西在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美國公共廣播電台
推理評論人 冬陽
文字工作者 臥斧
資深奇幻譯者 微光
Novel小說.版主 Mr.V
部落客Winnie
部落客 恩佐札克
部落客 紫憶
――震撼推薦
空降紐約時報排行榜第一名,亞馬遜2016年2月選書,
《紅色覺醒》一鳴驚人,高調宣示一名才華洋溢的新星出現,
《金色同盟》打破公式,將反烏托邦帶上另一個層次,
2016,眾多讀者引頸企盼的完結篇《銀色新生》,終於降臨!
在那場為「死神」戴洛舉辦的凱旋宴上,食人豺露出猙獰的真面目――他殺死艾銳斯之子的首領、將戴洛的朋友一網打盡。然而他卻不殺戴洛,反而將他囚禁起來,進行慘無人道的刑求。當所有人都以為戴洛必死無疑,繼承了「艾銳斯」之名的賽夫羅卻從未放棄。他奇襲劫獄、救出戴洛,期望再度以「鐮刀死神」的名號集結眾人,進行崛起革命的最後一擊。
戴洛回歸後,艾銳斯之子果然連戰連捷,而局勢也從小規模叛亂演變為全太陽系大戰。然而,不管獲得多少勝利,戴洛都無法壓抑心中的不安――他的身分暴露在眾人面前,對當前局面究竟是好是壞?食人豺屢吃敗仗卻不動聲色,他手中究竟還有什麼王牌?崛起革命走到最後階段,戴洛再也無法逃避小野馬不斷逼問他的問題:擊垮金督、毀滅霸權後,人類該如何重建新世界?
晨星,極圈長達數月的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它代表新生,能指引人類脫出黑暗,走向自由。
作者簡介:
皮爾斯‧布朗(Pierce Brown)
皮爾斯‧布朗的童年住過六個不同的州,他大多數的時間不是在建築城堡,就是在沙漠樹叢中設陷阱好捉弄表兄弟。二○一○年,布朗從大學畢業,一心幻想進《哈利波特》裡的霍格華茨學院繼續自己的研究,可惜的是,他只是個天生的麻瓜。
為了成為一個作家,布朗先在科技公司當了一陣子經理,再到迪士尼做了一陣子苦工,然後在NBC電視網各個部門之間像服刑一樣地實習,最後在美國參議員的競選活動中替「睡眠剝奪」這個詞下了新的定義。
現在,布朗住在洛杉磯,在那裡敘述著有星際太空船、巫師與食屍鬼、既古老又怪異的故事。
作者網站:www.redrisingbook.com/index.php
譯者簡介:
陳岳辰
台師大英語系、台師大翻譯研究所畢業,現為自由譯者。譯作有:《紅色覺醒》、《死亡之門》4~7、《御劍士傳奇》三部曲、《德古拉家族日記》三部曲、《非理性時代》2~4、《2012:失落的預言》、《黑暗之途》三部曲、《2012:降世的預言》、《獵人之刃》三部曲、《最後理論2:科學之子》等二十餘本小說。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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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客Winnie
部落客 恩佐札克
部落客 紫憶
――震撼推薦
我要給它五顆星。因為要是少於五顆星我會良心不安。
――讀者Jaime
開始看《銀色新生》了 → 又哭又笑又拍手又翻白眼 → 再次哭哭 → 清醒過來 → 進入忘我狀態 → 覺得自己走在火星上,腰間掛了銳蛇,腳上穿重力靴,正在跟身旁的嚎狼一起嚎叫。
――讀者Abdulrahman
奇幻讀者,覺得無書可看嗎?這絕對是讓你手不釋卷的精彩傑作。
――資深奇幻譯者 微光
不只是革命的震撼和戰爭的悲傷,還有無垠的滿足和上揚的嘴角,字句的情感是如此充沛且具有張力,角色的情感和反應一定會永駐讀者心中。
――Novel小說.版主 Mr.V
《紅色覺醒》最終章,讓人看見這世界的縮影。用革命換取和平,我們該珍惜。
――部落客 恩佐札克
第三集的格局擴展到整個太陽系,將這場階級革命推上最高潮,峰迴路轉的劇情、 驚心動魄的冒險,讓人屏氣凝神直到最後一秒。
――部落客 紫憶
讀完書後我五味雜陳――情緒大部分來自於痛恨皮爾斯•布朗。他寫出這些超棒角色,卻像《冰與火之歌》的喬治•馬汀一樣狂發便當給他們。
――讀者Kaora
還有誰能這麼大膽,像皮爾斯•布朗這樣以麥可貝動作片的風格寫作?戰爭情節畫面感十足,血腥、瘋狂,而且令人喘不過氣――就像所有東西在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美國公共廣播電台
三部曲中,第二集時常拖泥帶水,完結篇往往失敗收場,但《紅色覺醒》系列完全沒有以上問題,從開始到結束,本本威力不減。
――亞馬遜網路書店2016年2月選書(Adrian Liang)
名人推薦:推理評論人 冬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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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給它五顆星。因為要是少於五顆星我會良心不安。
――讀者Jaime
開始看《銀色新生》了 → 又哭又笑又拍手又翻白眼 → 再次哭哭 → 清醒過來 → 進入忘我狀態 → 覺得自己走在火星上,腰間掛了銳蛇,腳上穿重力靴,正在跟身旁的嚎狼一起嚎叫。
――讀者Abdulrahman
奇幻讀者,覺得無書可看嗎?這絕對是讓你手不釋卷的精彩傑作。
――資深奇幻譯者 微光
不只是革命的震撼和戰爭的...
章節試閱
【死神與貝羅納之鷹】
凱修斯被拷在改造過的擔架床欄杆上。
「你能活下來還真是奇蹟,」我先開口。他只是聳聳肩,手臂上沒有插管的痕跡。我皺起眉頭。「他們沒給你止痛藥?」
「不是故意的,這是投票結果,」凱修斯放慢講話節奏,避免扯開傷口縫線。「嗎啡酮存量不足,聽他們說,傷患上星期表決通過,止痛藥先提供燒傷和截肢病人。不過很多人晚上痛得哇哇叫,跟被丟掉的小狗一樣。我還差點覺得他們品行高尚呢,」他遲疑一下。「我實在不知道――這樣哭著叫媽媽她就真的會聽見嗎?」
「你覺得你的母親會聽見嗎?」
「我沒喊過她。更何況,我的母親除了復仇什麼也不在乎。雖然這節骨眼上復仇好像也沒什麼意義了。」
「你有什麼情報?」我無言以對,只好切入主題。其實我心裡始終對凱修斯存有某種革命情感。赫莉蒂質疑我為什麼救他,我是拿勇氣和榮譽當藉口,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期待能再度與他為友、爭取好感。是我太傻嗎?心有歉疚嗎?他很討喜嗎?或許是我太虛榮,想從自己尊敬的對象那裡得到認同。我確實尊敬凱修斯,他有氾濫過頭的騎士精神,但無論如何都是種節操。相比之下,我要的只有勝利。
「是她還是你?」凱修斯問話的語氣很謹慎。
「什麼意思?」
「是誰攔阻黑軍燙瞎我眼睛、拔掉我舌頭?」
「是我們。」
「騙子。說老實話,我真的以為她不會放箭,」凱修斯想伸手摸脖子卻被手銬扯住,愣了一下。「大概沒辦法請你給我解開吧?不過癢起來還真是要人命。」
「不會死就好。」
他咯咯笑著,彷彿想表示想活下來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所以你救我是因為道德考量?想表示你比金督更文明?」
「說不定是為了拷問你。」我回答。
「聽起來不怎麼高尚。」
「刑求我三個月,再關在小箱子裡九個月,一樣不高尚。話說回來,我又什麼時候吃你那一套了?」
「一點也沒錯,」凱修斯眉心緊蹙,彷彿米開朗基羅的雕塑。「假使你以為最高執政官願意談判,就是大錯特錯。她不會為了我吃半點虧。」
「那這樣的人你還侍奉?」
「只是職責所在。」他一如往常、滿口仁義道德,但我卻懷疑他的意志是否仍然堅定。我能從凱修斯眼中看到孤獨,還有對一個不一樣的
人生的渴望。他是被迫成為現在這副模樣的。然而,他一開始並不希望當這種人。
「無所謂,」我回答:「我們為難彼此夠久了,我並不真的打算刑求。你究竟有沒有情報要提供?難道我們得再繼續磨上十分鐘嗎?」
「戴洛,你沒懷疑最高執政官為什麼願意和談嗎?你一定思考過吧。以她斤斤計較、有仇必報的個性,若非必要,怎可能對維吉尼亞或者外緣區網開一面?就艦隊軍力而言,衛星統領加起來也不過奧泰薇亞的三分之一,核心區物資那麼充裕,羅穆勒斯根本不是洛克的敵手,他的太空戰術有多高明,你比誰都清楚。那麼,奧泰薇亞願意妥協究竟是為什麼?」
「我知道她有意排除食人豺,」我說:「不先處理艾銳斯之子就無法全力對付外緣區,所以用上緩兵之計,想要各個擊破。說穿了其實沒有多複雜。」
「那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急著除掉食人豺?」
「他讓我逃走了、沒解決反叛、氦三產量下降……」將那種變態之人放在火星大統領位置上會帶來什麼麻煩,我隨口也能說上百來個。
「這些理由都算,」他打斷我。「甚至可說頗有說服力。我們面對維吉尼亞時也是口徑一致。」
這顯然話中有話。我走近他。「那你們沒告訴她的是?」
凱修斯面露遲疑,似乎事到臨頭又覺得自己不該洩露,但最後還是說出口了。「今年年初,情報系統察覺能源部和礦務部收到的報告對不上,與身在礦區的間諜回報有落差。調查後發現,至少有一百二十五件案例是食人豺假借艾銳斯之子名義報低氦三產量,實際上生產根本沒有受到妨礙。他還聲稱有十四個礦區被艾銳斯之子摧毀。當然,那也是子虛烏有。」
「欺上瞞下,」輪到我聳肩。「這也不是第一次有大統領貪汙腐敗。」
「關鍵在於,他並沒有將氦三偷偷賣出,」凱修斯繼續說:「而是藉由造假來囤積資源。」
「囤積?囤了多少?」我追問。
「十四個礦區再加火星政府儲藏的總和嗎?依照這速率,不出兩年,他握有的氦三會超越月球、金星、穀神星三者合計的戰備儲量。」
「但這行為背後的可能性太多,」我淡淡地說,暗算之後大感詫異。太陽系最具價值的資源有四分之三由食人豺一人控制。「他和最高執政官作對應該有買通議員?」
「目前有四十人投靠他,」凱修斯大方透露。「比預期多。此外,食人豺還有另一招,不一定需要議員配合,」他想坐起來,但又被手銬拉住,成了個要坐不坐的尷尬姿勢。「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老實回答。」要不是看到他一臉嚴肅,我恐怕會失笑。「三月那時――也就是你逃走剛過幾天,大概四個月前吧――艾銳斯之子有去掠奪一個位於外太空小行星的倉庫嗎?」
「你說仔細一點。」我回答。
「地點位在小行星主帶凱琳群集,編號S-1988,主要組成為矽酸鹽;沒有重要礦產,開採價值近乎零,形狀有點像是小野馬左邊屁股上那顆痣,」他眼神一閃一閃。「這樣夠仔細嗎?」
「你這王八蛋。」
「我就是,」但他回答的口吻卻使那句話變得有些可愛。「重點是我剛才問的……」
我在接受米基的復健過程中,抽空讀過所有賽夫羅的作戰資料。的確,他針對小行星帶的統理會軍團據點做過數次攻擊,不過完全沒有符合凱修斯描述的地方。
「沒有。就我所知,沒有你說的S-1988。」
「那就不妙,」凱修斯低聲道:「我們的評估是正確的。」
「倉庫裡面有什麼?」我問:「凱修斯──」
「五百枚核彈。」他語氣一沉,繃帶上血色擴散,看上去像是張開的雙脣。
「五百枚……」我重複一遍,就連聽在自己耳中也覺得這聲音遙遠朦朧。「爆炸當量多少?」
「每枚三千萬噸 。」
「能毀掉多少星球……凱修斯,你們為什麼還留著那種東西?」
「未雨綢繆。揚灰元帥能摧毀土衛五,就代表同樣事件可能再次上演。」凱修斯說:「所以武器是藏在核心區與外緣區中間。」
「同樣事件再次上演……你情願服侍這樣的君主嗎?」我問:「這種隨時都可以炸掉整個星球的人?」
他沒理會我的諷刺。「線索指向艾銳斯之子,但最高執政官認為賽夫羅沒有這種本事,於是和莫依菈親自追查,發現掠奪船隻本已作廢,原本隸屬裘利企業名下。既然不是艾銳斯之子,那麼一定是食人豺。而且我們不知道他打算拿核彈做什麼。」
我站在那邊,不發一語,試圖將各種訊息拼湊起來,推敲食人豺的意圖。根據統理會規章,火星政府只能擁有二十枚核彈,並限於太空艦隊作戰使用,當量必須低於五百萬噸。「假設情報屬實,你告訴我的用意又是?」
「戴洛,火星也是我的故鄉。我的家族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時間和你們一樣久,而且我母親還在家中。無論食人豺的最終目標是什麼,最高執政官判斷,他要是被逼急,定會採取焦土政策。」
「你們開始擔心會一敗塗地了。」我恍然大悟。
「賽夫羅當家我們就不擔心,艾銳斯之子遲早會窮途末路。但現在的情況如何?這你自己最清楚,」他上下打量我。「資訊封鎖完全失敗,奧泰薇亞不知道我在哪裡,也無法確定艾迦是死是活,局面徹底失控。或許食人豺早就察覺自己會被出賣,以他那種瘋狗個性,受到一點挑釁就會咬人。」凱修斯壓低嗓音。「戴洛,就算你們贏了,火星熬得過去嗎?」
【決戰】
「不如拷問他吧。」賽夫羅坐在中間位置拿小刀修指甲,維克翠靠在他後面那堵牆,每次看到指甲彈到桌上就一臉不悅。賽夫羅左側是舞者,右側是一公尺高的賈王影像,夾在我們兩人之間。火衛一興起崛起革命、宣布獨立,賈王暫代統領之職。他趴在自家桌前,執白金折疊剝殼刀撬開心形牡蠣,殼堆成均等五疊。就他外表,看不出對於食人豺的報復手段有絲毫憂慮。賽菲披著部落裡象徵地位的皮草,滿身大汗,不斷在會議桌邊來回踱步,彷彿困獸。舞者被她弄得心煩意亂。
「想確定消息是真是假嗎?」賽夫羅問:「給我一把螺絲起子,十七分鐘內搞定。」
「我們不用刑,」舞者說:「討論到此為止。」
「噢、是、好,」賽夫羅回嘴。「因為我們是好人嘛。好人怎麼可以刑求呢?正義必勝…….只不過勝利之前要死多少好人?要看著多少朋友被別人砍成兩半呢?」
舞者望向我求援。「戴洛──」
賈王又撬開一顆牡蠣。「只要用對方法,並且縮小情報範圍到可供確認的程度,刑求就會有效率。所有工具都是一樣,沒有所謂萬無一失,端看你怎麼運用。我個人不認為目前有餘裕顧慮道德界線,我建議就讓巴卡家的少爺過去。拔指甲甚至挖眼珠,都無所謂。」
「我同意。」狄奧多拉一出聲,馬上驚動全場。
「就像麥緹歐嗎?」我問賈王。「賽夫羅可是把他的臉給打爛了。」
賈王的小刀在牡蠣殼上滑了一下,戳到手掌。他皺起眉,含了一下見紅的傷口。「要是他沒瞞混過去,確實就會說出我在哪裡。就我的親身經驗,痛是最有效的談判籌碼。」
「我也同意,戴洛,」小野馬說:「必須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說謊,不然我們的主要戰略就會被他擺布。這是典型的反情報。換做是你也會這麼做的。」是,遭食人豺酷刑虐待之前,我的確嘗試過。
進入正題後就一直沉默的維克翠陡然繞過會議桌,逕自走向投影。黑色的太空和明亮星點在她肌膚上躍動,金白色的頭髪落在憤愾的眼前。她竟褪下了灰色外衣,只留壓縮式胸罩。苗條健美的身材一覽無遺。維克翠平坦的腹部上有五、六條約三英寸長的斜向疤痕,持劍手臂上則多達十餘道,還有一些在臉部、頸部及鎖骨,都是銳蛇留下的傷。「有些疤讓我引以為傲,」她邊數邊說:「有些則不然。」維克翠轉身露出後腰,那裡的爛肉癒合後依舊千瘡百孔,是親妹妹以強酸侵蝕的結果。她又回過頭,抬起下巴,一臉狂傲。「我來到這裡,是因為我別無選擇,但我留下來則是出於自由意志。請你們不要讓我後悔。」
維克翠願意坦承不堪回首的往事,教人十分訝異。我就不認為小野馬能在眾目睽睽下放下戒心到這種程度。賽夫羅盯著這高䠷的美女,目不轉睛。她穿好衣服後望向投影,動手將影像上的小行星放大。「能不能提高解析度?」
「這是普查局的無人機拍的,」我回答:「是將近七十年前的東西。我們沒辦法取得當今統理會的軍事資料。」
「這已經派人進行了,」賈王說:「但他們對成果不樂觀。統理會展開全面反擊,資訊戰搞得網路烏煙瘴氣。」
「這種時候如果妳老爸在就方便了。」賽夫羅對小野馬說。
「他倒是從未提過這種事。」
「我母親有提過,」維克翠回憶道:「她在我和安托妮亞面前說,倘若星系外緣出亂子,凱旋將軍可以拿些『小玩意兒』去用。」
「聽起來跟凱修斯的說法挺吻合的。」
她看向大家。「那麼,我認為他說的是實話。」
「我也一樣,」我也面對其他人。「而且刑求無法解決問題,就算把他手指一根一根剁掉,如果他還是堅持自己沒撒謊呢?是不是要改切別的地方直到他改口?無論信不信他,最後都是一場豪賭。」我這番話換到幾人雖不情願但同意的點頭。我慶幸至少自己過了這關,心裡卻仍覺得憂懼不安。原來朋友的心中也藏著野蠻的一面。
「他有何提議?」舞者問:「想必還有後續。」
「他叫我和最高執政官透過視訊對話。」
「目的是?」
「聯手對付食人豺。統理會提供情報,我們在他引爆前下手。」我回答:「凱修斯是這麼說的。」
賽夫羅咯咯笑出聲。「抱歉,只是這想像起來實在他媽的太好笑,」他舉起左手假裝打電話。「哈囉,死老太婆,記不記得我綁過妳孫子啊?」接著換右手接聽,「大爺,還用說嗎,不就是發生在我奴役你們全族之後嗎?」演完這齣,賽夫羅搖搖頭。「和那老妖精有什麼好說的?總之帶著艦隊打到她家門口再聊吧。食人豺那邊可以讓我和嚎狼幫處理,沒腦袋的人不准按按鈕。」
「女武神部落可以支援嚎狼。」賽菲開口。
「不成,暗殺行動絕對是在食人豺意料之中。」我瞥向小野馬,她提醒過我千萬別衝動。「雙方交手多次,他不可能不提防。既然對手掌握了我們以前的策略,就不應該賭上人命和他玩。」
「瑞古勒先生,在他親近的圈子中你有人嗎?」舞者問賈王。不知怎麼,他們兩人似乎相處融洽。
「本來有,不過在那兩名灰尉將戴洛救出來後,艾卓斯下令要情報頭子清理門戶。我那些人有的死、有的被關,還有一些怕得辦不了事。」
「那奧古斯都小姐有何看法?」舞者問小野馬,眾人的目光集中過去。
她慢條斯理地回答。「我認為各位能活到這個時候,是因為金督的狂妄自大,忘了當年是如何征服地球。每個金督都妄想成為統治者。一旦奧利安回歸,加上賽夫羅奪取的船隻,你們的力量是建立在艦隊和黑軍武力上。不要協助最高執政官,她依舊是最棘手的敵人。要是幫了她,她就能反過來對付你們。應該要撒下更多混亂的種子。」
舞者點頭附和。「但我們能否肯定食人豺會在火星引爆核彈?」
「以前我哥最想得到的是父親認同,最後他沒有得到,就乾脆將父親殺了。現在他想要火星,假如得不到,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死寂在戰情室瀰漫開。
「我有個新計畫。」我說。
「媽的,有就好,」賽夫羅朝維克翠低聲說:「又要我躲在什麼玩意兒裡面嗎?」
「親愛的,你想躲就一定找個東西給你躲。」她回答。我點點頭。
賽夫羅揮手。「那死神,你趕快說吧!」
「先假設我們可以解放火星上半數都市,」我站起來,在桌面調出影像,紅色浪潮在星球表面擴散,淹沒各大城,同時逼退金督勢力。「然後再假設與奧利安合流後儘管數量上仍是以一敵二,但太空作戰中成功擊潰敵方艦隊――更進一步,女武神部落登高一呼,或許能說服對方的黑軍倒戈,加上爭取平民支持,導致火星的政府機器徹底停擺。接著我們有能力持續逼退統理會派來的援軍,各地起義造反,和食人豺的爭鬥持續綿延好幾年。接下來呢?」
「政府機制並不局限於火星,」維克翠說:「它會繼續運作,將不斷投送人力和物資攻打我們。」
「又或者──」
「他會用核彈。」舞者回答。
「我相信只要崛起革命不退燒,他遲早會以核彈攻擊黑軍和我們的軍隊。」
「但這已經籌劃好幾個月,」舞者抗議。「有了黑軍勝算更大,難道現在要整個推翻重來?」
「沒錯,」我回答:「大家奮鬥的目標是解放這個星球。歷史上所有反抗軍的優勢在於需要保護的對象少,具有足夠機動性,不被敵人掌握。相反地,我們害怕失去的太多,需要保護的人也太多。戰爭並非幾天幾週內能結束,延續十年也不算什麼,火星還會流更多血。你想想看,屆時我們會獲得什麼成果?只是個曾經是我們家鄉的空殼。仗一定得打下去,但我不要在這兒打。所以我的提案是──離開火星。」
賈王咳一聲。「離開火星?」
「我們不能再中食人豺的計,」我說:「戰敗最常見的原因不外乎將戰場交到敵人手中,我們必須跳出食人豺和最高執政官的算計,設好自己手邊的資源,並逼著對方加入我們的棋局,回應我們的策略。為此我們必須放手一搏。如今革命火苗已經點燃,統理會掌控的每個地區幾乎都有叛亂,留下來是故步自封。我認為不該困守火星。貝羅納與奧古斯都兩大家族激烈內鬥,導致核心區與外緣區隔閡更甚以往。奧泰薇亞在這裡的主力是寶劍艦隊,距離最近的補給點有好幾億公里遠。寶劍是太陽系第一大艦隊,奧泰薇亞派出我們熟悉的好友――洛克.歐.費畢――去降伏衛星統領。截至目前為止,所有與洛克為敵的艦隊都遭他擊垮,即便外緣區有小野馬與泰勒馬努斯、亞柯斯兩大家族協助,仍節節敗退。那些船艦上總計兩百萬人,其中有超過一萬黑軍,二十萬灰尉,還有三千當今世上最厲害的殺手――也就是菁印。他們通過了金督社會引以為傲的院訓,擔任執政官、副將、騎士和小隊長。除了洛克,還有安托妮亞.歐.塞維魯-裘利在後方支援。最高執政官透過寶劍艦隊散播恐懼,將個人意志強加於各星球。寶劍艦隊一如它的新指揮官,從未吃過敗仗。」我在此停頓一會兒,給大家片刻沉澱,徹底理解這番話的意義。
「接下來的三十六天內,我們要毀掉寶劍艦隊,挖出統理會這具戰爭機器的心臟,」我抽出卡在桌上的銳蛇丟回賽夫羅手中。「現在有什麼鬼問題就快問吧。」
【道別】
處理好艦隊事務後,我火速趕往木星。舞者與賈王留守,維持革命勢力的強度、牽制食人豺,直到戰局的下一個階段。
「很不可思議吧?」舞者望向引擎藍色火焰形成的一片星海。穿梭機起飛後,越過巨大鐘乳石群,衝入提諾斯城外的地底世界。維克翠和賽夫羅兩人親暱地站在機庫入口,目送不同人種的共同希望竄入黑暗。「紅星艦隊進攻了,」舞者抽了一口氣。「真沒想到能親眼見證這一天。」
「可惜費曲納不在。」
「嗯,真的太可惜了,」舞者微微蹙眉。「這也是我最大的遺憾。要是他能看到自己兒子戴上那頂頭盔,你也成為他心目中理想的模樣,該有多好。」
「那是什麼模樣?」我見到一名紅勞嚎狼穿上重力靴,跳了兩下試試看,從懸崖飛出,鑽進一架運輸機敞開的艙門。
「對人抱有信心。」他充滿情感地說。
比起沉浸在過往之中,心懷希望其實是更艱難的事。
「你覺得衛星統領真會願意幫忙?」舞者問。
「不是,關鍵在於要讓他們覺得這是在幫自己,並在與對方反目前離開。」
「孩子,這一路上危機四伏。但你就愛冒險,是不是?」
我聳聳肩。「也只有這個機會了。」
背後的金屬甲板傳來腳步聲,赫莉蒂帶著幾名新的嚎狼成員拖著一大袋裝備登上船梯。生命彷彿河水,不斷將我向前推。自舞者與我相遇,就這麼流去七個年頭。然而時間在他身上彷彿留下三十年的光陰痕跡。他面對戰爭已有幾個十年?究竟和多少我從未聽說、他也不再提起的朋友道別?他們彼此的情誼不會比我和賽夫羅、拉格納之間淺。舞者也有過家庭,後來卻幾乎不談了。
人人都有過去,並遭到掠奪和破壞。費曲納正是因此才打造這支軍隊,與其說他是為了集結大家的力量,不如說是為了拯救自己,否則他將墜入妻子死後心中的無底洞。費曲納需要一道光,於是他便自己創造。他對著人生喊出的那聲吶喊是愛,我妻子的呼喚也是。
「以前羅恩說過,如果他是我父親,會把我養育成一個好人,而不是強者。他認為有能力的人反而得不到平靜,」想起這件事我又笑了。「早知道我應該問他,那些好人的平靜是誰幫忙掙來的。」
「你已經是個好人了。」舞者回答。
但我雙手滿滿的疤痕,有斑斑血跡,握拳時指節泛起熟悉的蒼白。
「是嗎?」我笑道:「那我怎麼老是想幹壞事呢?」
舞者聽了也笑出聲――但他馬上嚇了一跳――因為我忽然把他拉過去用力擁抱。他僅剩的那條胳膊靠著我大腿,頭頂勉強頂到我胸口。
「雖然頭盔戴在賽夫羅的頭上,但你是這裡的心臟,」我說:「一直都是你。你太謙虛,所以才沒有發現。你跟艾銳斯一樣偉大,而且和那個髒小鬼不同喔。直到現在,你依舊溫柔善良,」我退開後輕輕捶了他胸口。「另外,你要記住,我很愛你。」
「噢,搞什麼鬼,」他眼眶泛紅。「你不是殺人不眨眼嗎?碰上我你就心軟啦?」
「最好是。」我眨眨眼。
他將我往旁邊一推。「出發之前也記得跟你母親說說話。」
後來,舞者過去朝一群艾銳斯之子的陸戰隊員大呼小叫,我穿過人群時遇上廢物推輪椅送小石頭上太空梭。我跟他們擊拳打氣、以艾銳斯之子專屬的手勢行禮;我還碰到小丑帶著新人你來我往講了幾句髒話,最後終於找到母親,她和小野馬在一起。她們看見我,聊到一半忽然停下,表情都有些激動。
「怎麼了?」我問。
「只是在道別。」小野馬回答。
母親上前,「小狄從萊寇斯帶了這個過來,」她打開一個小塑膠盒,盒裡裝著土壤。母親的身形看來好嬌小,她抬起頭,擠出微笑。「當你飛進夜空,覺得自己身陷黑暗,別忘了你是誰,要記住自己並不孤單,你有我們所有人的希望與夢想陪伴。記住你的家鄉,」她把我往下拉,在我額頭留下一個吻,「記住被愛的感覺。」我緊緊擁抱她,放開後看見母親堅毅的眼神也閃著淚光。「你們都要回家,都要過自己的人生。」
我離開時情緒濃烈,走向太空梭登機的地方,賽夫羅和維克翠也來底下會合。
「煉獄鑽工!」舞者在我們走到船梯頂端前大叫。我回頭一看,他正高高舉起拳頭,背後一整座機庫的人跟著望過來。數百名地勤搭乘作業車,還有許多紅勞、藍航和綠工擔任駕駛員,捧著頭盔站在船梯,最後是灰尉、紅勞和黑軍組成的戰鬥部隊,扛了裝備和補給,制服肩膀與臉上都有鐮刀圖案,也要登船跟我們一同出征。他們都是火星的子民,為了星球、為了同胞、為了大我而出征。我深深感受到大家的感情,艾銳斯之子拿下火衛一後,我終於凝聚世人的希望。我必須依照承諾做到。他們一個接著一個握拳高舉,彷彿海浪。這也令人想起依甌握著血花死在奧古斯都面前的光景。
我背脊一陣涼。賽夫羅、維克翠和小野馬,甚至連我母親也舉起拳頭。「打破枷鎖!」舞者喊道。我也舉起自己傷痕累累的拳頭,靜靜登上紅星艦隊、遠赴戰場。
【死神與貝羅納之鷹】
凱修斯被拷在改造過的擔架床欄杆上。
「你能活下來還真是奇蹟,」我先開口。他只是聳聳肩,手臂上沒有插管的痕跡。我皺起眉頭。「他們沒給你止痛藥?」
「不是故意的,這是投票結果,」凱修斯放慢講話節奏,避免扯開傷口縫線。「嗎啡酮存量不足,聽他們說,傷患上星期表決通過,止痛藥先提供燒傷和截肢病人。不過很多人晚上痛得哇哇叫,跟被丟掉的小狗一樣。我還差點覺得他們品行高尚呢,」他遲疑一下。「我實在不知道――這樣哭著叫媽媽她就真的會聽見嗎?」
「你覺得你的母親會聽見嗎?」
「我沒喊過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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