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代扶桑送信給尚隆,言明過往;
另一方面,畢羅德前往維新城帶回艾妮亞,
竟然在扶桑府中巧遇佟亦虹!?
同時,火神法爾司朝天述帝出手了,
利用王權引起無數血腥民怨,
最終導致尚隆率領義軍起義與天述軍一決生死。
戰爭進入尾聲,一切百廢待興,
人們期待的未來終於近在眼前。
然而冷月卻決定要不擇手段的讓尚隆能成為人主。
面對一路陪伴自己走來,如今卻暗施巧計挑撥,
甚至安排計謀以死相逼的冷月,
尚隆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呢!?
而當時之流再度開啟,回歸的道路近在眼前,
畢羅德的選擇會是──
逢魔抄精采完結篇,火熱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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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火神之怒
一陣陣白煙冉冉上升,遠觀時,還以為是人家煮食的坎煙,等翻過山丘,距離更近的時候,畢羅德一行人才知道,這是大火燎燒後的殘煙。
他們凝視所看到的景象,震懾得無法動彈。
烈燄吞噬所有能啃食的事物,散亂焦黑的石礫土塊取代原有的屋舍良田,腥紅難辨的殘骸分不出是人是家畜。
白骨在深血帶黑的筋肉殘骸間閃亮,彷彿在嘲笑死亡。
軒轅奉先得捂住嘴才能忍著不哭出聲。
「……太、殘忍了……怎、怎麼下得了手!都是老百姓……」
「才剛結束沒多久。」星羅蹲在地上,注視殘存的土堆說。
「看得出來好嗎,大姐。」鳴雷翻了白眼。「還在冒煙哩。」
「真是謝謝你的提醒了,鳴雷。」星羅氣呼呼回瞪他一眼。
畢羅德凝視好一會,突然抬頭。
「應該還沒走遠──鳴雷!」
鳴雷應了聲,就見紅影飛過眼前,軒轅奉先和星羅回神時,畢羅德已坐在紅狼背上,衝離現場。
「妳有沒有發現,他最近變得很容易生氣?」一顆心懸在畢羅德身上,軒轅奉先注意到。「還有鳴雷──」
「牠的毛色愈來愈紅,就像血一樣。」星羅接道,深深皺眉。
「我也注意到了。」
「奉先,這不太妙,真的不太妙。我們還是不知道鳴雷到底是什麼。」
「是啊,除了他和火神法爾司有關聯之外。我們有可能再往更早之前追查嗎?」
「有,當然有,只是──」星羅朝她無奈一笑。「得看妳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
星羅的眼睛移到軒轅奉先的胸口。
「我不認為瑤光會為我們解惑。」
「找個時間跟她聊聊又不會少妳一塊肉。溝通、溝通很重要,是人與人之間交流的最佳管道。」
「但不會是人與時之妖。我們不應該太過依賴魔獸或其他力量,人應該靠人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這樣聽來很像某人的調調吶,以前也有個粗魯的笨蛋大言不慚地說人不應該太依賴非人的力量,命運掌握在自己的雙手,火神信仰只是拿來騙騙小孩子的玩意。」
軒轅奉先紅了臉。
「雖然是個笨蛋,但不討人厭,我很喜歡哦。」星羅直率地說。
畢羅德追出一拿里(約二十公里)外,找不到任何軍隊或爭鬥的蛛絲馬跡。
他讓鳴雷再沿附近繞了幾圈。
「我覺得你愈來愈會使喚我了。」鳴雷中途抱怨道。
「是你多心。鳴雷,這裡太乾淨了。不像之前兩鎮為爭奪神諭引起的爭鬥,這場殺戮完全沒有開始的跡象,也沒有結束的痕跡──」
「心血來潮砍一砍人、燒一燒房子,大家死光光?」
「……最後至少會留下最後一個活口。」
「最後的那個人自殺了。」
「鳴雷──」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說說、只是說說。」
「這沒有道理,就像憑空出現──」
……救……救救我……
「有聲音!」鳴雷豎起耳朵。「畢羅德,我聽到求救的聲音!」
循聲四尋,最後在村子南方半拿里處找到全身染血的女人。
畢羅德跳下鳴雷,蹲身查探女人的傷勢。
女人撐開眼皮,一看見有人靠近,突然生出力氣,緊揪眼前人的衣襟。
「救救我!」她竭盡力氣,以為自己在大喊,但畢羅德聽到的卻是氣若游絲。
「振作點,撐住!」
「救救我兒子!我丈夫!救救我們!怪物──從地上冒出來……殺人──放火……十幾隻怪物,我們的村子……逃過甘澤──我、幸運躲過甘澤的屠殺,卻──我的丈夫、兒啊──」
這個女人來自甘澤!?
畢羅德撕下衣襬為她止血,但女人就像聽不見也看不見他一樣,逕自呻吟著同樣的話語。
一群的透明怪物,席捲他們辛苦建立的村子與村人。
「活下來,不要這麼快放棄!」畢羅德鼓勵著,更加快手上止血的動作,一次又一次撕自己的衣服為對方止血,盡力挽救這條逐漸流失的生命。「振作點!」
「畢羅德──」
「活下去!」
這傢伙!「畢羅德,她死了!我已經聞不到她的生氣!她死了!」
畢羅德的動作仍未停止。
「你做得再多,她還是沒辦法活過來,夠了你!」
「……」畢羅德頹坐在地上,雙手垂在兩側,愣愣地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女人。
「拜託,不要擺出這種嚇死人的表情行不行!至少她可以去找她丈夫跟兒子,嗯……死了以後不會一個人。」鳴雷聳肩說,這已經是他最大努力的安慰了。
魔獸對死亡的認知與人族有異。
死了就是死了,生命自然而然地開始,也自然而然結束。魔獸不追究生命的源頭、生命的意義,也不會質疑生命的結束。
所以不明白人族幹嘛掐著這問題不放,每天過得生不如死,根本就是自找罪受。
「她是幸運躲過甘澤屠城的人……」
「還是死了。逃得過上一個,未必躲得了下一個,人族是很脆弱的生物。」
「這件事跟法爾司有關。」
「你確定?」
「她說地面突然冒出怪物──我們曾遇過,記得嗎?那些半透明、奇形怪狀的神之使者。」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充滿不屑。
「他這麼做是衝著你來的?因為你五百多年前把他打得屁滾尿流,還把我封印在甘澤。」說到這事還是不爽。「可惡的主從契約,害我殺不了你。」
「我說過不會用契約限制你,那是你的權利。」
「……」鳴雷磨牙,更不爽地噴了幾口怨氣。「搞什麼鬼,一點都不瞭解我的心情,艾妮亞說對了一件事,你是混蛋笨羅德。」
「她沒有說混蛋。」
「我加的不行哦!」氣到只差沒吐血。
「法爾司是衝著我們來,他找我,也不會忘了你。你曾經在他手中,也許他想要回你。」畢羅德笑。「你是把不錯的劍。」
「開什麼玩笑!再當那傢伙手底下沒腦袋的白痴嗎!」鳴雷跳起來!「打死我也不想再讓自己再變成五百多年前那副白痴樣!與其被他使喚還不如被你──呃,去他的,我根本不想被當成工具使喚!總有一天吃了你,畢羅德!」
「先治好你的恐人症再說。鳴雷,如果這些事是法爾司做的,目的何在。」
「我哪知道。」哼哼!狼鼻噴煙。
「我不是問你。」
嘖!那幹嘛說。
「我想他一定知道答案。」
「誰?」
「在維新城等我們找上門的男人。」
***
涼爽的清風灌滿兩袖,強勁了點,還在能接受的範圍。
如果是自然強風吹拂那更好了,威爾想。或許他會考慮和朵依迎著微風徜徉在青山綠水中,慢慢走。
但,這風是因他們主僕倆逃命而起。
風愈大,意味著他們逃命的速度愈快。
「還沒擺脫掉嗎?」
朵依回頭再轉回來。「是的,主人。」
威爾輕嘆口氣,這意味他尊貴的兩條腿還得繼續奔波。
「主人,事情大大不妙。」朵依用不是十分擔心的語氣說。
她沒有害怕的理由,會落到這個地步不是因為他們打不過人家,而是她的主人懶得打,試圖迴避結果對方像鬃狗一樣緊咬在他們屁股後頭不放的結果。
「朵依衷心建議您停下來,認真地應付對方,他們緊追不捨無非是想與您一較長短,讓我們正正當當迎敵吧,主人。」
「然後等下一批再來?親愛的朵依,既然殺了他們無濟於事,我們何必浪費時間,對方累,我們更累。」
「……若主人允許,請讓朵依應戰。」
「妳求我啊。」
「……」咬牙。「朵依求您……」
為什麼保護主人還要拜託主人同意?像她這樣的忠心魔僕哪裡找?
「好吧,我委屈一點。」
喀喀喀。咬牙聲更響。
威爾不是傻子,笑看朵依的反應,終於停下腳步。
「看在妳忠心護主的分上,我就陪那些小東西玩玩好了。」
「主人,那些並非易與之輩。畢羅德跟對方打得很辛苦,甚至要不是扶桑相救,他非死即傷。」
「要比較也拿能端得出檯面的,找失去一半魔力的傢伙是想榮耀他還是汙辱我?」
「您比誰都生氣畢羅德面臨的窘境。」朵依保留地說,只差沒說出「別裝了」三個字。
威爾突然怪笑,習慣性地摸摸左耳月環。「深無的吶喊,暗滅。」右手一揮,細如長針的黑影漫天疾射。
追逐他們的半透明霧狀怪物停止追逐,在原地扭曲。
「真糟糕,沒有臉根本不知道他們是痛苦還是開心。」一點都不有趣。
朵依站在主人前方,雙手大開。
「冰晶結霜,寒凍!」魔法咒語完成時,雙掌掌心轟出逼人寒氣,扭曲蠕動的霧狀體在眨眼之間凍成冰棒,一根根杵在地上。
姑且僥倖躲過一劫的怪物們開始本能往後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轉身(它們連臉都沒有)。
朵依才不管這些,再次施展同樣的冰霜咒,將剩下的怪物凍結在原地。
有的怪物挺直如冰柱、有的像冰錐、有的呈現扭曲狀,奇形怪狀的場面十分好笑。
「等他們死透大概還要一天的時間,這足夠我們暫時擺脫這些怪物了。」對方是這世界的神所派來的使者,想找到他們並不難。
他們可算是踩在人家的地頭上作亂啊。
「一天?」威爾嗤嗤笑了。「……吞食一切使之成為你的力量,法諾布雷克!」
「不,主人,請您不要這麼做──」
來不及了!就算驚訝,朵依的表情也只是平淡地挑了眉。
她阻止的瞬間,冰霜罩頂的妖怪粉碎殆盡。
「要動手就要不留活口。拖延不是我的個性,親愛的朵依。」
威爾露出邪氣的笑容輕鬆說著。
「事情要做就要做絕,我不喜歡被敷衍。」
但您卻喜歡敷衍人──朵依暗忖,沒有說出口。
忠實的魔僕不會反駁主人的說詞。
***
零之界──
沒有白晝的地域,謝絕一切渴望日光活物,只准許願意擁抱黑暗者進入。
藏在黑暗裡的東西非肉眼可見。
萬物是,變化是,死亡是,憤怒更是!
所有的吶喊、嘶吼,代表痛苦的、混亂的、害怕的、忿怒的──全都在看不見的黑闇中流動。
「尊主息怒、尊主息怒啊……」
顫抖的聲音此起彼落,對零之界唯一的主宰謙卑祈求。
「擾人的蟲子,四周都是擾人的蟲子!那個扶桑的爪牙,該死的傢伙──他是誰,那該死的礙事者是誰!」
「啟、啟稟尊主,那是我們初次突破時間與空間界線,搜捕畢羅德時所抓住的人族,他叫威爾。」
「奇怪的名字、奇怪的人族,不屬於改變者,不存在可變因子的異界人族,同樣礙事。源自神力派出的使者,一舉一動受我牽制,是生是死由我決定,他竟打得他們毫無還手餘地,他的力量亦是可觀──」
「是的,吾主。但那個男人的力量有毒,與闇神同質的力量,尊主──」
「雅米那賤人!就為了一個人族──那賤人竟然迷上壽命短短數十載的人族,與我為敵,將我封印在零之界,偽裝我、取代我享受人族信仰給予力量──哼哼,愚蠢啊!她永遠想不到,這反而讓我得知不受時間與空間侷限的方法,穿過真理建構的屏障,找到藏身異界的畢羅德,將他拉到這個世界──他是我的!該死的扶桑,竟然違反約定、他竟敢背叛我!」
「尊主息──」
強勁的氣流震得所有聲音退到不算短的距離外。
「不要再給我無謂的言語和恐懼!我要血!我要殺戮!我要更多人族的憎恨、憤怒所凝聚的力量!在我的呼喚下,那些將成為我的力量,脫離零之界的力量!」
「是的,尊主,我們致力於讓您脫離這永世的黑暗地域,我們──」
「證明給我看!證明你們的忠誠!給我更多的力量,給我降臨的血肉之軀。該死的畢羅德!破壞我的肉身,使我無從依附──」
「是的,可惡的畢羅德,無視定則的改變者,竟違反您之旨意,還有那背叛的扶桑,若非如此,改變者之軀早在您手中,成為您最佳的容器,吾主。」
其中一個聲音在恐懼中摻和興奮。
「身為您忠誠的僕人,已尋得愚蠢的人族可任您差遣──世上再也沒有比貪生怕死之輩更好使喚的人了。」
忿怒的氣流稍緩,輕輕「哦」了一聲。
「是的,雖無法讓尊主立刻脫離零之界降臨人族世界,但能為尊主收集力量,不費吹灰之力。
火神法爾司輕哦一聲,顯然被挑起興趣。
「那人擁有奪取生命的權力,那是人族以為至高無上權力,亦是您曾經賜予生命之人的後代──」
忠誠的僕人終於能接近心目中敬仰的神祗一步,道出詳情。
「哼哼呵呵呵……」
火神終於展顏。
第一章 火神之怒
一陣陣白煙冉冉上升,遠觀時,還以為是人家煮食的坎煙,等翻過山丘,距離更近的時候,畢羅德一行人才知道,這是大火燎燒後的殘煙。
他們凝視所看到的景象,震懾得無法動彈。
烈燄吞噬所有能啃食的事物,散亂焦黑的石礫土塊取代原有的屋舍良田,腥紅難辨的殘骸分不出是人是家畜。
白骨在深血帶黑的筋肉殘骸間閃亮,彷彿在嘲笑死亡。
軒轅奉先得捂住嘴才能忍著不哭出聲。
「……太、殘忍了……怎、怎麼下得了手!都是老百姓……」
「才剛結束沒多久。」星羅蹲在地上,注視殘存的土堆說。
「看得出來好嗎,大姐。」鳴雷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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