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真假難辨的預言,一個奮不顧身的抉擇,
心動無法抗拒,只能束手淪陷。
我要怎麼違逆喜歡上你的預言?
我不可能不喜歡上你的,
除非這個世界從來不曾有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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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場夢裡有喜歡上妳嗎?」
「沒有。」我逼自己直視他的眼睛。
「這樣那個夢就一定不是預知夢了。」他輕輕笑了。
有人說,十七歲是人生中最美的一場花季。
但是在這場花季裡,我被前男友甩了,還被迫從資優班降轉到普通班,
這樣的青春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盛開?
去到新班級上暑期輔導的第一天,我搭乘的校車發生車禍,
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我瞬間失去了意識。
當我睜開眼睛,時間卻已過去一年,
媽媽再婚,我身邊多了一群新的好友,以及一個新的男友,白尚桓。
我慌張失措,對過去的這一年沒有任何印象,
躲避著白尚桓溫熱柔軟的吻,不去看他眼中的黯然與落寞。
不料,隔天白尚桓竟在我眼前被一輛貨車直直撞上,
我抱著滿身是血的他放聲大哭,同時眼前一黑,再度失去意識。
然而,這次醒來,時間竟回到校車車禍後的兩天,
我才剛和前男友分手不久,和白尚桓也還只是初識。
這是怎麼回事?那只是一場莫名其妙的夢嗎?
當現實生活裡的種種走向逐漸與夢境相吻合,我心中的不安逐日加深,
難道……我真的去過未來?那個我即將會失去所愛的人的未來?
作者簡介:
琉影
喜歡獨處的巨蟹,愛在雨天和月光下漫步。
收藏了一整殼自己和他人的回憶,從畫筆、琴鍵到鍵盤,只為封裝心裡的小小感動。
夢想寫出雋永人心的故事。
曾出版:《流光咖啡館》、《戀夏七光年》、《夏螢之戀》、《曾有你的雨季》、《許妳一個晴天》、《香草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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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著作:《香草之吻(下)》《香草之吻(上)》《許妳一個晴天》《曾有你的雨季》《夏螢之戀》《戀夏七光年》《流光咖啡館》
章節試閱
隔天我起了個大早,穿上制服站到鏡子前面,發現自己似乎下巴變尖了,臉色有點蒼白,眼神滿是愁苦,彷彿被衰鬼附身。
嘆了口氣,我打開關機多日的手機,跳出了一堆訊息,還有許多通未接來電。
「不行!打起精神來。」我在臉頰上拍了兩掌,用力呼了一口氣,毅然背起書包走出房間。
搭上校車,我挑了左側最後面的靠窗座位坐下,將書包擺在大腿上,閉上眼睛假裝睡覺,為求逼真,我的頭還隨著車輛的行進輕輕晃動。
一路上學生們陸續上車,我感覺有人在身側坐下,但因為一路閉著眼睛,我不知道車上其他人看到我時,臉上是什麼表情。
隔了一段時間,他們似乎以為我真的睡著了,或者根本沒發現我在車上,隱隱傳來一陣低低的談話聲。
「昨天放學後,我看到何秉勛和吳芯羽在體育館打籃球。」一個女生輕聲說,「吳芯羽把頭髮燙直了,還化了淡妝,看起來變漂亮了。」
聽到關鍵字,我立刻豎起耳朵。
「我前幾天聽何秉勛說他和姚可珣上高中後,感情就漸漸淡了,連LINE都很少聊,變得和普通朋友沒兩樣。」另一個女生接話。
「所以他不算劈腿嗎?」
「誰曉得。」
「那他跟吳芯羽現在是什麼關係?」
「算是交往了吧,昨天他們還牽著手去搭車。」
「姚可珣真悲慘……」
聽著聽著,我的鼻尖漸漸泛酸,覺得很不甘心。
什麼希望我好好念書、不想打擾我學習,都是藉口!是我瞎了眼,看不清那些分手的前兆。
倏地睜開眼睛,我找出手機傳了一則訊息給何秉勛。
姚可珣:你不是說我們分手跟吳芯羽無關嗎?說你想要全心經營社團,無法兼顧我,才不得已選擇分手,但現在我們分手才半個月,你就跟吳芯羽無縫接軌交往了,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過沒多久,何秉勛回訊了。
何秉勛:我跟芯羽當時真的沒什麼,間隔半個月就不算無縫接軌吧,況且她成績很好,就算和她交往,也不用擔心她課業會退步。
我第一次體會到人在盛怒時,全身充斥著一股氣,像是要把身體撐得炸開似的,這種時候反而是不會想哭的。
校車抵達校門口,司機叔叔打開車門,讓車上的學生陸續下車。
我坐在座位上動也不動,悲涼地望向窗外,注意到校門旁邊的柱子前面站著一個男孩,他左右張望,像是在找人。
他會是白尚桓嗎?
似乎沒找到想找的人,於是他轉而看向校車,和我對上了眼。
咦?
那人不就是抓我遲到的糾察隊男生!
我呆愣地眨了眨眼睛,沒多想便舉起右手,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他脣角勾出一抹笑,半瞇起眼睛,微微頷首。
「你就是白尚桓!」我震驚不已,雙手貼在玻璃窗上盯著他看。
畢竟交談次數不多,昨天我根本沒聽出電話那頭說服我來上課的人是他。
突然間,窗外的景色慢慢往前移動,奇怪,是司機叔叔又發動校車了嗎?可是還有不少學生還沒下車啊……
不對!
是整台校車在倒退,緩緩順著坡道滑下去!
我察覺異狀,同時發現白尚桓的表情變得奇怪,看我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驚慌。
「剎車壞了!大家快下車!」司機叔叔大叫。
校車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六、七個學生擠在車門前想下車,紛紛驚叫出聲。
我嚇得尖叫,雙手攀著前面的座椅想要站起來,沒想到校車忽然偏移,車尾左側轟然撞上路邊的圍牆。
車窗被猛地震裂,我整個人先是被甩到車廂左邊,頭重重地撞上窗框,再反彈栽進座位底下。
「快跳車!」司機叔叔還在大叫,剛才似乎是他故意驅車去撞圍牆,企圖緩住校車下滑的速度。
我被卡在座位下面動彈不得,強烈的撞擊使得我的頭既痛且暈,耳邊傳來車身刮著牆面的聲音,應該是校車又開始緩緩下滑。下一瞬間,一陣更加猛烈的撞擊聲震痛了我的耳膜,我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眼前瞬間一黑……
白尚桓,你錯了,事態只有更糟,沒有最糟。
我還真是更慘了,被男朋友甩、被踢出資優班、被媽媽罵、前男友還另結新歡,現在甚至連校車剎車故障這種事都被我碰上。
我怎麼那麼倒楣啊!
不過,謝謝你特地來校門口等我。
讓我這個全校最悲慘的女生,因為你的等待,變得沒那麼悲慘一點點……
***
「可珣,妳醒醒……」
矇矓中,傳來細微的說話聲。
「她的頭有沒有流血?」
「沒有。」
「會不會腦震盪?」
隨著人聲逐漸清晰,我的後腦勺愈發感到疼痛欲裂。
「啊!她在皺眉,好像醒了。」
「可珣,妳覺得怎樣?」
頭好痛……
我費力地睜開眼,看見幾個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動,隨著目光聚焦,幾個身影逐漸清晰,露出幾張面帶擔憂的臉龐。
「可珣,妳聽見我的聲音了嗎?」有個人握住了我的右手。
我眨了眨眼,順著聲音看向那人,她留著鬈鬈的短髮,劉海齊眉,是黃湘菱。才幾天不見,她怎麼突然換了髮型?
「妳感覺怎樣?頭會不會痛?會不會暈?」
我循著聲音看向左前方的男生,他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型,看起來有點面熟,我在哪裡見過呢……啊!是余浩彥。
「姚可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妳原諒我。」
一個男生忽然在我面前跪下,彷彿在跟我賠罪,一旁則圍著幾個學生注視著我,但是他們的臉孔都很陌生,我一個都不認識。
再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裡是學校的走廊,我癱坐在地上。
「白痴!」余浩彥朝跪地男生的後腦一掌拍下,「掃把是拿來打掃的,不是拿來練星爆氣流斬的。」
「我知道呀,可是、可是……」跪地男生一臉委屈地指著我,「是她求我表演的……」
我愣了下,半晌才擠出聲音問他:「你……是誰呀?」
所有人的動作全都定格,夏風咻地颳過一片安靜的走廊。
「我是湘菱!」黃湘菱率先打破沉默,右手抖啊抖的指著一旁的男生,「他是浩彥。」
「我知道你們,但是……」我吃力地抬起手,指著面前的那群人,「他們又是誰?」
「我、我是阿霖呀!」仍跪著的男生猛然抬頭,面露驚慌,「我是妳高二的同班同學,就坐在妳的後面,我們還常常聊天,妳忘了嗎?」
「高二的同學……初次見面,你好……」我的意識還迷茫著,搞不清現在是什麼情況。
整條走廊又陷入一片死寂,隔了幾秒,眾人才「嘩」的一聲炸鍋了。
「不會吧!她是不是撞昏頭喪失記憶了?」
「怎麼辦?要不要叫救護車?」
「可珣,大家都很擔心妳,妳不要故意整朋友。」余浩彥沉聲表示。
「對呀,妳真的忘記大家了嗎?」黃湘菱摀著胸口,臉上滿是擔心,「剛才妳站在窗臺上擦窗戶,阿霖拿著掃把在走廊上打鬧,不小心打到妳,害妳從窗臺上摔下來撞到頭……妳是不是撞傷腦袋了?」
「撞到頭嗎?」我伸手摸了摸頭,果真摸到一個大腫包,輕輕一壓就痛。我吃痛得低下頭,瞥見垂下的髮絲,「咦?我的頭髮……怎麼變長了?」
我從小到大都是短髮,頭髮長度不曾超過肩膀,但是現在明顯超過了。
「妳從高二就開始改留長髮,妳不記得了嗎?」黃湘菱的眼神轉為驚恐。
「可是我才剛剛升上高二……」我越聽越覺得困惑。
「姚可珣!妳清醒一點。」余浩彥輕輕拍著我的臉頰,伸手指向斜上方,「現在是高二升高三的暑假,二〇一九年八月十九日,班級返校日,妳已經是高三生了。」
「不對,今年明明是二〇一八年。」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我看見教室門口掛著「三年九班」的班牌。
九班……
腦海裡驀然閃過一連串的畫面──
校車因為剎車失靈往山下滑去、學生們驚恐的尖叫、司機叔叔叫大家趕快跳車,接著車尾撞上圍牆,我被震得卡在座椅下面動彈不得,之後一個猛烈的撞擊將我的世界顛覆……
那個場景、那種恐懼,全都歷歷在目,彷彿是上一秒才發生的事。
「啊──」我嚇得蜷縮起身體,雙手緊緊抱頭,「校車翻了!翻了!」
「姚可珣,這真的不好笑!」余浩彥用力搖晃我的肩頭,聲調轉為急促,「校車翻車是去年的事,已經過去一年了!」
「浩彥,可珣可能是腦震盪,你別這麼粗魯。」黃湘菱阻止他繼續搖晃我。
「我下樓去找老師!」一道腳步聲咚咚咚跑遠。
「班長來了!」
「阿桓,你快來!」
同學們爭相叫喚著班長,我渾身顫抖的蜷縮在牆角,無法從翻車的恐懼中抽離。
「剛才阿霖拿著掃把……」同學們吱吱喳喳在解釋我的事。
過了不久,有個人在我的身側蹲下,同時將我擁進他的懷裡。
「這下麻煩大了。」清冷的男聲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顫顫地抬起頭,眼前是一個長相俊朗的男生,帶著冷漠感,眼神卻很溫柔。我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偏偏此刻腦袋裡一片混亂,想不起來。
「你又是誰?」我愣愣地問道。
「我是白尚桓,九班班長,妳的男友。」
「男友?」
「對,妳是我女友。」說話的同時,他一手環著我的背,一手穿過我的膝下。
「等等,我很重的……」我驚慌地瞪大眼睛。
「我知道,我抱過妳很多次了。」他用力把我抱起來。
「啊?」
「也摔過好幾次。」
我立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怕他把我給摔了。
白尚桓凝視我的臉,脣角微微翹起,抱著我往樓梯走去。隨著他的移動,我感覺頭又開始陣陣抽痛。
「班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余浩彥帶著一位男老師匆匆趕來,黃湘菱和其他人圍上前,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說明了一遍。
聽完大家的敘述,老師立刻向白尚桓機借手機通知媽媽,接著開車載我和白尚桓前往附近的醫院掛急診。
到了醫院,醫生替我做了一連串的腦部檢查,當護士小姐扶著我走出檢查室時,媽媽已經來到醫院,正在聽白尚桓和老師說明我的情況。
我訝然打量著媽媽的穿著,因為是單親家庭,媽媽一個人支撐著全部的家計,全心栽培我,她自己則過得很節檢,總是捨不得買好的衣服穿,可是此刻的她變得很亮眼,衣著典雅,質料看起來也不錯,似乎不是幾百元的服飾。
「可珣,妳的頭還痛嗎?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媽媽朝我走來,伸手撫摸我的臉。
我略帶抗拒地別開臉,想起前幾天被資優班刷下來時,她把我痛罵一頓的情景,心裡仍賭氣著不想跟她講話。
「姚阿姨,可珣還不舒服。」白尚桓忽然替我說話。
媽媽沒再多問,只是露出擔憂的神情,扶著我在候診椅上坐下。
沒多久,檢查結果出來,護士小姐叫我進看診室聽取報告。
媽媽扶起我走進看診室坐下,耐心等待醫生翻閱X光片後的說明。
「輕微的腦震盪會有暫時性失去記憶的症狀,患者往往在頭部受到撞擊後,不記得事發前後的經歷。」醫生解釋我的症狀。
我看著牆上的電子鐘,日期確實顯示為二〇一九年八月十九日。
事實證明,校車翻車這件事真的已過去一年了。
我是因為撞到頭,記憶才產生斷層的嗎?
但我為什麼覺得校車翻車是剛剛才發生的事呢?
也許,喪失記憶就是會覺得某片段的事才剛剛發生?
我心裡越來越茫然,不知道要相信眼前的世界,還是要相信自己的感覺。
媽媽開車回家的路上,白尚桓只是單手托腮望著窗外出神,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跟他不熟。
明明不熟,但他卻是我的男朋友。
感覺頭又痛了起來,我乾脆閉上眼睛休息,沒多久轎車停下。
「到家了。」媽媽的聲音傳來。
我困惑地睜開眼睛,從醫院到我家的車程將近一個小時,可是剛剛感覺只開了十幾分鐘而已,任BMW再會跑,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到家。
白尚桓下車後幫我拉開車門,我跨出車外環視四周,發現這是一間可以容納兩輛轎車的車庫,但……
我家是老舊的公寓,下雨天牆壁還會滲水,根本沒有專用車庫呀!
「這是哪裡?」我窘著臉問。
「妳家。」白尚桓忽然笑了。
「可珣真的什麼都忘了。」媽媽露出勉強的笑容,「不過沒關係,醫生說好好休息,過幾天還是有可能會記起來的。」
白尚桓扶著我走出車庫,我轉頭一瞧,眼前是一棟歐式別墅。
沿著車庫旁邊的樓梯往上爬,媽媽掏出鑰匙打開二樓大門,我走進裝潢雅致的客廳,目光呆愣地掃過精緻的沙發和家具,眼前所見已經超出我的思考範圍。
我被白尚桓帶進一間房間,房間裡的裝潢就像雜誌裡的少女房間一樣,淺藍淺粉的基調,配上一些簡約可愛的家具,還有膨鬆輕軟的棉被,彷彿置身在幻夢中。
我半躺在床上發愣,遲遲無法從各種震驚裡回神。
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我恍然想起房間裡還有別人,便眨眨眼睛看向窗戶旁邊的那個人。
白尚桓雙手插在褲袋裡,望著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尚桓……」我輕喚一聲。
「嗯?」他沒有回頭,但回應的聲音很輕柔。
「請問……我只記得校車翻車了,後來的情況是怎樣?」
「校車在三岔路口翻車,車尾的窗戶玻璃被震碎了,妳剛好彈出車外掉到三角分隔島的草地上,幸運獲救。」
「你有事故那天的照片嗎?」
「那麼嚴重的車禍事件,上網查就可以找到,不過妳剛才在學校裡的反應那麼激動,現在確定要看嗎?」
「我晚點再看好了。」一想起翻車時的驚恐畫面,我的手腳就不自覺開始發抖,「對了,謝謝你那天在校門口等我。」
「我說要在校門口等妳,只是想激妳來上課而已,如果當時沒有逼妳,妳應該就不會搭上那班校車。」他的語氣略顯低落。
「不,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倒楣而已,其實我看到你出現在那的時候,心頭覺得暖暖的。」
「如果當時知道妳是我未來的女朋友,我一定親自去妳家接妳上課。」
那句話讓我心跳了一下,有點不知所措,「請問……我跟你……怎麼會在一起?」
「當然是互相喜歡呀。」他忽然失笑一聲,彷彿我問了一個笨問題,「不過妳現在好像什麼都忘了,對我很生疏,像個陌生人一樣。」
「抱歉。」我窘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換個問題問:「我媽媽怎麼會和那個建築師結婚?」
「這件事,妳應該問妳媽媽。」他似乎不想解釋。
關於二年級的事,想問的問題太多了,每件事都想追根究柢,可是我跟白尚桓只有幾面之緣,還帶有一種陌生的距離感,讓我不敢問得太多。
記得國二那年,媽媽帶我去山上度假,當我看到滿山牧草和風車的景象時,忽然產生一種既視感。
媽媽笑說,在我五歲的時候,她曾經帶我跟著公司旅遊來過一次,只是我不記得了。
曾經去過的地方,即使記憶已經不在了,但是感知的經驗未必會消失。可是……
「白尚桓,我完全沒有住過這裡的感覺。」我環顧房間裡的每一件家具,真的連一絲熟悉感都沒有,「我只記得校車翻車後,我陷入一片黑暗裡,再睜眼時就躺在走廊上了,中間隔的時間感覺沒有很久,與其說是失去記憶,我反倒覺得……自己像是跳躍時空來到未來,這樣形容……你相不相信?」
「我相信。」
「你相信?」我以為會被他反駁。
「先前是打死不信的,現在倒是信了一半。」白尚桓終於轉身面對我,眼神帶著滿滿的困惑,「說不定妳的身體裡,真的裝著一個從一年前跳躍來的靈魂。」
「這太扯了!還是喪失記憶比較符合科學。」我推翻自己的想法,同時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對勁,「你剛才在想什麼?」
「想一個很麻煩的問題,只有妳能解答,不過這時候問妳,妳應該無法回答了。」
「什麼問題?」
「二年級時,妳曾經跟我提過一件事。」
「對不起,我真的無法解答。」我沒有二年級的回憶呀!
「算了,我也懶得再想了。」他的表情帶著幾分無奈,「反正當初已經那樣抉擇。」
「什麼抉擇?」我完全聽不懂。
白尚桓來到床邊,一手撐著床頭,徐徐彎身看著我的臉,我困惑地眨眨眼睛,不太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喜歡妳的抉擇。」他傾身吻上我的脣。
溫熱的氣息拂上我的臉頰,感覺他的脣有點冰涼,柔軟得像棉花糖一樣,令我的心臟瞬間狂跳起來,我瞠大眼睛急著想推開他,白尚桓卻彷彿早已料到一般,馬上站直了身子閃開。
「你怎麼可以……」我雙手摀住嘴脣,心裡又驚又氣。
「我只是想試試能不能吻醒妳的記憶,或者……把妳從另一個時空吻回來。」白尚桓以大拇指輕輕滑過嘴脣,目光卻漸漸黯下,「昨天妳還是喜歡我的,今天我好像被妳拋棄了。」
隔天我起了個大早,穿上制服站到鏡子前面,發現自己似乎下巴變尖了,臉色有點蒼白,眼神滿是愁苦,彷彿被衰鬼附身。
嘆了口氣,我打開關機多日的手機,跳出了一堆訊息,還有許多通未接來電。
「不行!打起精神來。」我在臉頰上拍了兩掌,用力呼了一口氣,毅然背起書包走出房間。
搭上校車,我挑了左側最後面的靠窗座位坐下,將書包擺在大腿上,閉上眼睛假裝睡覺,為求逼真,我的頭還隨著車輛的行進輕輕晃動。
一路上學生們陸續上車,我感覺有人在身側坐下,但因為一路閉著眼睛,我不知道車上其他人看到我時,臉上是什麼表情。
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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