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陪伴男人度過生活困境的書,也是讓女性能更理解男性的書。全書分為「結婚」、「育兒」、「照護」、「老後」、「職場」五大章,
針對這五大主題紀錄訪談過程,不只揭露了男性的真面目,也能聽見女性們回應這些男性的真心話。誰說一定要完美、一定要堅強,才像個男人?
明明如此害怕,卻要裝作無堅不摧……
你,有勇氣一起正視脆弱嗎?
勇奪日本全國各地書店暢銷榜第一名!
新聞記者‧奧田祥子歷經10年追蹤、採訪人數超過200人,
紀錄男性最真實的一面!
你是不是也因為身邊的人都結婚了,好像剩下的自己一定有問題,更為此焦躁不已?
你是不是也想過成為一個稱職的爸爸,把孩子的人生看得比自己的人生還重?
你是不是也曾想過辭職照護父母?這樣的你還剛好單身?
你是不是也常被電視媒體名人的不老術追著跑,好像自己不該變老?
你是不是也剛好努力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昇上主管,卻被迫為下屬評分、成為裁員劊子手?
只因為剛好身為男性,就非像個「男子漢」不可?
難道男性就不能覺得結婚可怕,照顧孩子、爸媽很可怕,也害怕變老、害怕工作嗎?
日本新聞記者奧田祥子,以女性之姿,憑著記者的嗅覺與直覺,持續追蹤「男性」十年以上,只為了想更瞭解男性。目前仍單身、隻身照護母親的奧田祥子,從這些男性的壯年時期一路來到中年,最初只是想瞭解男性所面臨的困擾與問題,卻在一次次的採訪中逐漸看見男性脆弱的一面,甚至,透過採訪獲得一次又一次的鼓勵與救贖。
◎獻給男人的勇氣帖:
「現在,我真心覺得,還好放棄了『婚活』。如今我才真正地做回了自己。」──津村先生。
「因為對工作有了自信,也能有自信地面對女友。有些人因為男性的自尊,覺得結了婚就非要養老婆不可。我把那些東西都拋下了,於是自然地就產生了想要和對方共度一生的念頭。」──T先生。
「重要的是不要龜縮起來,就算有些羞恥,也要把心打開,找人求助。即使單身,也會有能夠依靠的人,被依賴的人也會覺得高興。」──N先生。
「太太和我一樣,都為身體不適所苦,我想跟她一起克服更年期。現在我覺得肌膚相親,彼此感覺身體和心靈的溫暖,這種程度就好了。」──K先生。
「我們一邊共享興趣、一邊深化心靈交流,漸漸地我也不再在意男性自尊了。是她的話,一定會接受這樣的我。我也不需要再依賴藥物了,對自己真實的樣貌產生了自信。」──F先生。
◎讀者落淚推薦:
「為了突破眼前的困境,必須接受自己的脆弱、向他人訴說心聲、甚至是說句請幫幫我,這樣做的話,慢慢地也能找到前進的路。這是《勇於脆弱》教我的事!一本讓人獲益良多的好書。」──讀者kamenokuchi
「現在的社會看起來正在往光亮的地方前進,光愈是強烈的地方,影子也愈是深沉,如果裝作沒看見,對人們來說當然相當輕鬆。然而,為了實踐一個更成熟的社會,就不能不去正視影子。這本書就是將影子裡必須正視的部分,好好描繪出來的書。」──讀者korokorodonchan
作者簡介:
奧田祥子 Okuda Shoko
現職記者。1966年生於京都市,1994年畢業於美國紐約大學文理研究所,主修媒體論與社會心理學,畢業後進入報社工作,長期關心男女之間不同的生活方式,以及醫療、社會福利、家庭關係、勞動問題等議題,並奔走於日本全國,走訪一般民眾取材。後因組織調整,脫離報社成為獨立記者,除了於各地方鄉鎮舉辦的座談會演講以外,也發表了「Media Influence Over the Transformation of Stigma Toward Depression in Japan」(刊載於美國學術雜誌《Sociology Study》)等論文。
曾著有《男人真命苦》(新潮新書出版),以及合譯作《新聞學用語事典》(國書刊行會發行)。
目前單身,與母親相依為命,並肩負母親的日常照護工作。
譯者簡介:
湯家寧
1984年生,高雄市人,政大政治系畢業,現居台北市。譯有太宰治西方翻案作品《越級申訴》。
顏雪雪
社會學、文學專業,台灣大學台灣文學碩士,留學慶應。熱愛翻譯,立志專職翻譯一百年。譯有《中國邊境的戰爭真相》、《老派東京》等。
章節試閱
第三章 照護好可怕
#「男看護」──男性照護的時代
由女性擔任家庭看護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照護長輩或妻子的男性逐漸增加──也就是所謂的「男看護」,而且他們不是屬於從旁輔助女性的角色,也非可以替代,他們就是專門提供照護的人。
根據總務省於二〇一二年公佈的「就業結構基本調查」,十五歲以上的人口中,無論是同居還是分居狀態,正在進行照護的有五百五十七萬四千人,其中二百萬六千人為男性,佔了快四成(三六%)。
此外,在厚生勞動省於二〇一三年公佈的「國民生活基礎調查」中,與家人同住、並且正在照護家人的「主要看護者」,男性佔了一百三十一萬三千人,也就是每三位主要看護者中,就有一位是男性(三一・三%),而且男性主要看護者中,每三人就有一位是四十歲到五十歲的壯年世代(九・一%)。以「兒子」的身份擔任照護者的人佔了一一・四%,在這三十幾年間激增了五倍。在這個少子化、高齡化、晚婚・不婚化急速加劇的社會中,由單身兒子照護雙親的例子超乎想像地多。
中年且單身的男性看護,不只苦於要做自己不擅長的家事、照顧雙親,身旁還沒有能夠理解並且對他們的苦難感同深受的人,這些男性容易被孤立,使得問題更加惡化。有的人被自己殺死母親的夢魘纏身,有的人為了照護而離職,無論在經濟上還是精神上都陷入困境。
更何況,當前社會激烈指責男性,認為他們「從事照護也是理所當然的」,更讓男性們感到膽怯。看護是「看不見終點的戰鬥」,男性們該如何接受挑戰,即使面對苦悶的生活也能找到人生的出路呢。
#悠然自得的「中年單身漢」
我見到坂本隆介先生(假名)是二〇〇六年的秋天,原本採訪他是為了「結婚」的專題,而非「照護」。當時四十歲的坂本先生,和母親兩人住在一棟屋齡三十五年的透天厝裡,位於大阪府南部的衛星市鎮上。坂本先生的父親於六年前病逝,他也沒有任何兄弟姊妹。從關西的私立大學畢業後,任職於汽車零件工廠,最近剛當上品管部門的課長,工作順利,興趣是打高爾夫與出國旅遊,就像是「單身貴族」中所描繪的男性。光是靠父親的遺產就能支付生活費,家事也由親人包辦,靠母親維持日常生活,自己的收入則全部拿去買奢侈品與花在嗜好上,是悠然自得的「中年單身漢」。現代社會的「中年單身漢」一詞指的是自身收入很低、必須依賴雙親年金過活的人,不過,坂本先生的狀況,則像是社會學家山田昌弘於一九九〇年代末期所提出的「寄生單身漢」,只是年紀比較大而已。
不過,坂本先生似乎不善於跟人溝通,並不只有對象是女性的狀況才如此,每個問題他都要花很多時間思考,老實說,讓身為採訪者的我有些焦躁。
我問他覺得現在的生活如何,他說:「雖然沒什麼不滿……但也並不能說是滿足。」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對結婚的想法,他說:「結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和一位女性彼此信任,共享其後的人生什麼的,現實生活中真的存在這種事嗎?實在不懂啊。」
感覺坂本先生有些捉摸不定,情感淡薄。但作為採訪者的我,當時連他是否想結婚都沒有問出口,讓我一直掛念在心。
#因為母親的病,開始想要結婚
當我再度開始訪談工作時,我最想採訪的人就是坂本先生。在上次的訪談中我連對方是否有結婚意願都無法確認,感覺自己似乎很沒用。不過另一方面,非常高興自己仍清楚地記得在胸中沸騰的「想採訪他」的願望,彷彿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事情。
二〇一〇年春天,我寄了內容非常簡單的郵件給坂本先生:「好久不見。您好嗎?後來過得如何呢?」
隔天我就收到了回信:「事實上,從今年開始(夏天就滿四十四歲了)我就一直在想是否該定下來了,也是因為周遭環境有所變動的緣故。」
明明我都還沒有跟對方提到「結婚」之類的字眼,坂本先生就和我說了他心境上的變化。恐怕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吧,那時我是這麼想的。
兩個禮拜後,我去見了坂本先生,才知道我太自以為是了。所謂的「環境變動」,是指他的母親病倒了。對他來說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大約在一年前,坂本先生的媽媽在家中激烈腹痛與嘔吐,最後昏倒由救護車送到醫院,被診斷為大腸癌。幸好癌細胞只擴散到了黏膜下層,還在早期階段,經過手術後就康復了。
「真的嚇了一大跳。父親身體不好,最後因為腦中風而去世,雖然很遺憾但也沒辦法。可是母親一直都是生龍活虎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以前口才不好、幾乎無法表達情感的坂本先生,現在卻用毫不掩飾的驚訝、困惑口吻述說母親的病情。我想他是真的變了。
「但是因為發現得早,手術也很成功,真是太好了呢。」
「嗯,真的很感恩。只是……被醫生說是『八〇%』。」
「咦?」
「就是所謂的五年存活率。雖然這數字說高算高了,但只要想到剩下的『二〇%』……。媽媽住院之後,我就常往醫院跑、照顧她,在家也會收拾碗筷,幫忙打掃等。」
但為什麼發生這件事情後會開始變得想結婚呢。
「可是……或許旁人這樣說很失禮,但您和令堂的關係這麼親近,我覺得很好。所以,那個……」
或許是察覺到我的心情,在我進入正題之前,坂本先生就自己說了對結婚心境的改變。
「我一直都是讓母親照顧我,自己隨意地過生活。現在卻實際感受到了,媽媽有一天也會死。所以想著結婚或許也不錯,想要讓母親放下她一直擔心的事情,而且現在自己一個人也感到很辛苦,如果有個女性能成為我『心靈的支持』就好了。」
因為似乎終於貼近了受訪者的心情,我感到相當開心,比平常更樂觀了一些,我想坂本先生一定能朝好的方向前進的。
#將「照護」做為採訪主題
其後,我每兩、三個月,就會寫信給坂本先生一次,詢問近況。但回信的內容從「我很好」到「總之現在就是維持現狀」,最後變成「人生就是無法順利」,內容逐漸變得悲觀。這樣過了快一年後,坂本先生就再也沒有回過信了。打電話給他也不通,我也沒有事先聯絡說要去大阪,所以我們就失聯了一段時間。
後來我變得能夠理解坂本先生所身處的困境,是因為我母親突然病倒的緣故。
當我照顧著生病的母親、甚至變成照護的當事人時,坂本先生原來的冷淡形象,逐漸從一張黑白照片變成彩色的動畫,浮現在我腦海中,並重重地壓在我的心上。想到自己第二次見他時,我誤以為自己明白他的心情,真是丟臉。
我開始照護母親後,大約過了半年多,我下定決心再撥坂本先生的電話,我推測此時的他仍然在照護他的母親,就在我語音留言的一周後,坂本先生打了回來。
「其實我現在在照顧我媽媽,真的發生了許多事……也沒辦法回你郵件,真是抱歉。」
我簡單地和他說明了自己的狀況,並直接傳達自己想跟他再次見面的期望。發生無法預料的事情是採訪的樂趣。這個時間點,就是我對坂本先生的採訪主題從單身男性的「結婚」轉移到「看護」的瞬間。
#名為「要殺了她嗎」的惡夢
二〇一二年初夏,我和坂本先生約在大阪郊區車站前的購物中心內的餐廳見面。睽違兩年不見的坂本先生,雙眼無神,表情空洞,再過一個月就是他四十六歲的生日。雖然坂本先生本來就不是愛穿華服的男性,但這天他穿著衣領髒污、皺摺明顯的白襯衫,以及陳舊的咖啡色長褲,從微微駝背的身軀,看得出來日夜操勞的痕跡。
他見到我後,對我說了慰問的話:「奧田小姐也很努力呢。」我感激著他的溫柔,然後回到採訪者的工作上,先是問他:「那之後,令堂狀況還好嗎?」
坂本先生連端上來的冰咖啡吸管都沒碰,只是盯著桌子。
持續沈默了兩、三分鐘的他,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般,凝視著我說:「照護的辛苦是住院探病完全不能比的,不只是家裡大小事,還必須處理排泄物。雖然對特地來大阪的奧田小姐說這些有的沒的很不好意思,但真的……好辛苦。」
坂本先生的母親罹患的是大腸癌,所以體力有顯著的衰退,但每天仍勉強地做著家事,某日,她想將收在壁櫥上方的暖桌被拿下來,爬上小椅凳正要伸手,雙腳一晃就跌了下來,造成腰部骨折。雖然她自己叫了救護車到醫院治療,但之後就變成在家裡沒人幫忙就無法行走的程度,被認定為「需要照護2級」(注1),也就是除了步行需要幫忙,排泄、吃飯等也需要看護幫忙。
這是距離我們上次見面過了半年多後發生的事。雖然坂本先生每個禮拜會利用兩次的白天照護(療養院的白天看護服務),以及兩次的洗澡照護,也就是到家的看護服務,但由於需要照護的對象並非一個人居住,所以無法申請包含在照護保險內的家事支援,也就是請看護來家裡做飯或洗衣服等,所以坂本先生每個月須花十幾萬日元在沒有保險補助的服務項目上。
「除了需要清潔令堂的穢物外,其他還有什麼辛苦的事情呢?」
「最辛苦的就是工作,不賺錢就無法利用看護服務……。一邊照顧家人一邊工作非常辛苦,睡不飽就無法集中精神工作,還會不小心犯錯……,公司也一副完全不能理解我的狀況的樣子……真不甘心。」
我還有想問他的事情。像是在家裡只有自己和母親兩人,在精神上會不會受不了等等,但是卻不知道該從哪裡切入提問比較好,一時猶豫不決,不知不覺間,我講起了自己的事。
「像我就很在意媽媽發的牢騷……雖然她可能只是因為無法自由行動感到不甘心,所以忍不住說出那些抱怨的話,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我還是會感到焦躁,然後不小心就對母親說出一些嚴厲的話。」
「……原來奧田小姐也會覺得焦躁嗎?讓我安心了一點。其實,我老媽本來是很健談的,但自從需要看護之後,就只會一個勁地對看護和醫生抱怨。然後只會不斷重複『好痛、好痛』、『好累、好累』,我看她痛成那樣,擔心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帶去醫院檢查,結果醫生說診察結果沒什麼問題。可能是精神上的問題,或者是想要兒子關心她吧。也有的時候會在晚上大吼大叫,我根本無法好好睡覺。偶爾,只是偶爾……我的體內像有什麼東西裂開了。請不要感到驚訝……我會想著『是否要掐住她的脖子殺了她呢?』就像正在做一場噩夢一樣,非常可怕。」
說完這番話的坂本先生的雙眼,隱約變成了紅色。
我無話可說。我和他的狀況差不多,腦海中常常有錯誤但卻不斷浮現的極端念頭──如果不用花時間照護母親的話,我一定能更加積極地面對工作、戀愛和結婚吧。但每當這樣想的時候,我都會被強烈的自我厭惡所折磨,這種懊悔的痛苦程度遠遠大於照護母親。坂本先生也一定每天都過著這種痛苦不堪的生活吧。
「雖然你沒有問我,但我先說了吧。照顧母親已經花去了我所有精力,雖然遺憾,但要去認識新的女性、然後結婚什麼的,已經無法想了。」
本來這種時候,我應該要鼓勵他說「沒有這回事」,但現在的我,卻只能安靜地點了點頭。
#單身男性照護者的增加
前面已經說過,由兒子照護雙親的例子正在增加中,不過這裡想進一步觀察隨著時間更迭,照護者與被照護者的親屬關係是如何產生變化的。從全國社會福利協議會所做的「老人照護的實態調查」中(節錄自《男性看護者白皮書》,津止正敏、齋藤真緒著),可以看到「國民生活基礎調查」還沒有加入「照護」項目以前的時代狀況。根據這份實態調查,主要照護人為兒子的比例,在一九七七年時僅有二・四%,但到了二〇一三年則變成一一・四%,三十六年間激增了五倍之多。主要照護人為媳婦的比例,一九七七年是三七%,二〇一三年則降至九・六%,減少了四分之三,比例比兒子照護的狀況還少。主要照護人為女兒的比例,一九七七年為一七・八%,二〇一三年則是一九・三%,呈現微幅增加。同樣的時間區帶裡,主要照護人的身份為丈夫的比例,從五・七%升至一六・一%,妻子則從二四・七%升至三八・二%,兩者都增加了。
此外,在擁有六十五歲以上高齡人口的家庭中,屬於「只有雙親與未婚子女」的家庭佔一九・八%,二十五年來增加了將近兩倍(二〇一三年「國民生活基礎調查」)。而在照護同住雙親的兒子中,有相當一部份的男性是單身。
當照護者是單身的時候,因為沒有可以傾訴煩惱、一起商量的親屬,有著名為孤獨的痛苦。尤其男性本來就不擅長對他人訴說自身的痛苦,再加上長年被父母照顧著,許多男性缺乏照顧他人、關懷他人的能力,不難想像在照護這方面男性比女性更加苦惱。
#世人的眼光「好可怕」
後來我和坂本先生維持一個月至少寄一次信的頻率,持續聯絡,偶爾也會打打電話。坂本先生是管理階層,經常需要指導下屬,但由於照護母親的緣故,他正苦於無法勝任工作。雖然坂本先生任職的公司名義上有長照假,但實際上的公司文化卻是沒人請假成功過。
「明明現在都已經是女性能光明正大請一年育兒假的年代了。有這種制度真是白搭,真想乾脆辭職算了。」──坂本先生曾經有一次在電話裡這樣說。我還清楚地記得自己用顫抖的聲音努力告訴他:「請打消這個念頭吧。」這句話同時也像是對自己說的一樣。
長照假制度被坂本先生批判為「白搭」。根據厚生勞動省於二〇一二年公佈的「雇用」,員工五人以上的公司,有六五・六%引進此制度,而員工三十人以上的公司,則有八九・五%有長照假制度,和二〇〇八年相比,都各增加了四%。不過從二〇一一年四月至二〇一二年三月為止,員工能成功取得長照假的公司,僅佔一・四%。而且取得長照假的正式員工(如正職人員等沒有雇用期限的人員)比例是〇・〇六%,幾乎等於沒有。
將近兩年的時間,我們都以這種方式交流。不過坂本先生在二〇一四年五月突然打電話過來說:「好久沒見面了,請來採訪我吧。」也因為他正好要到東京出差。
我們約在JR東京車站前的摩天大樓。走過平日晚上擠滿上班族的熱鬧餐廳,轉角有間咖啡店,坂本先生穿著黑西裝坐在座位上。已經四十八歲的坂本先生,比以前多了許多白頭髮,不過他身著毫無皺摺的西裝、坐得直挺挺的身影,充滿以前所沒有的威嚴感。
「我們彼此都辛苦了,百忙之中抽空前來,真是謝謝。」
直接進入話題的則是坂本先生。
「雖然有許多煩惱,但感覺自己似乎進入了新的階段,心情也比較平靜了。為了不退步,所以想讓奧田小姐也聽聽我現在的心境……。」
「那真是不錯啊!」
「不……其實有一段時間,我完全自暴自棄。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然後又感到更加痛苦──不斷重複著這樣的輪迴。一個人照護母親真的很辛苦,但又覺得不僅僅是這樣。在這過程中,世人認為『男性看護是理所當然』的風潮,更加使人感到苦悶。我總想著:『啊,我這樣做,世人會怎麼說呢?』也為此感到窒息,老實講非常害怕。」
*注1:日本的照護保險制度規定被保人須經過照護判定評估,依據被保人的日常生活狀態,由輕至重,分為「要支援1~2級」,再往上則為「要照護1~5級」。
第三章 照護好可怕
#「男看護」──男性照護的時代
由女性擔任家庭看護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照護長輩或妻子的男性逐漸增加──也就是所謂的「男看護」,而且他們不是屬於從旁輔助女性的角色,也非可以替代,他們就是專門提供照護的人。
根據總務省於二〇一二年公佈的「就業結構基本調查」,十五歲以上的人口中,無論是同居還是分居狀態,正在進行照護的有五百五十七萬四千人,其中二百萬六千人為男性,佔了快四成(三六%)。
此外,在厚生勞動省於二〇一三年公佈的「國民生活基礎調查」中,與家人同住、並且正在照護家人的「...
作者序
「為什麼奧田老是追著男人跑?」
這是在媒體業界工作的友人經常會問我的問題。雖然我是一個還單身的中年女性,但這裡所指的「男人」,可不是指涉那種私領域的「男人」,而是被我當作採訪對象的「男人」。
若要仔細推敲出一種回答,可以有很多種說法,像是:「從男性角度出發,可以觀察到社會深層,或是女性的真實面。」、「男性比較容易受社會的影響,導致意識或行動產生變化。」、「因為我到死都不可能完全理解他們的想法。」雖然有這麼多理由,但在我花了十年以上,針對男性所抱持的困擾與問題四處採訪之後,如今大概只有「沒有為什麼,就只是迷上了這個題材」這種抽象的說法最為貼切了。
大約二十年前,剛進到報社工作時,我曾為了能與男性並肩共事而興奮不已。在我還是菜鳥的時候,外縣市分社的女記者只有我一人。前輩們總是冷靜沉著、從不示弱,用毅然堅定的態度與政客所代表的「權力」相對峙,他們的身影感動了我。潛移默化之下,我慢慢地累積記者的經驗值。雖然去採訪警察或議員時,他們漸漸不再對我有性別上的差別待遇,但為了爭一口氣,我當時滿腦子只想著要早日像其他男性一樣獨當一面。不論是報導的專業度,或是在社會上的立足性,「男人」在當時都是令人景仰的存在。
後來,我意外地被分發到週刊部,才漸漸明白,看似處於社會優勢地位的男性,也會被工作、家庭、身心失調等各式各樣的問題所苦。長達二、三小時的採訪時間,大多時候是漫長的沉默,而最初總是輕描淡寫描述一切的採訪對象,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採訪,漸漸地展現出不安、焦躁、悲傷等等的負面情感,有時漲紅了臉,有時甚至眼眶泛淚。「難道這才是男性的真實面貌嗎?」在我為此大感震驚的同時,記者本能的好奇心也被深深勾起。
於是,就在為週刊採訪的契機下,我開始以獨立記者的身分活動,探討男性的晚婚、不婚化,以及更年期障礙、職場問題,甚至夫婦、親子關係等主題,完成了我的第一本著作,也就是我的上一本書《男人真命苦》(新潮新書出版)。男性是新潮新書系的主要讀者群,我以男人的辛苦為題寫了一本書,當時其實蠻擔心能被多少男性接受,沒想到卻意外地引起相當大的迴響。有男性讀者表示他們閱讀時一面苦笑卻又感同身受,另一方面,也有讀者批評我:「一個女人家懂什麼!」最讓我感到意外與開心的莫過於部分女性讀者的反映:「這本書似乎讓我稍微了解男人在想什麼了。」
讀者的回饋讓我滿懷希望地持續採訪工作。但遺憾的是,就在二〇〇八年底,大約是前作出版一年多以後,公司實施了營運管理的合理化政策,其中一個項目便是把銷量不佳的週刊停掉,我所屬的部門也面臨組織重整。身為報社記者,我把鑽研這個題材視為畢生的志業,但現在卻失去了能夠讓我發表報導的媒介,著實令人心痛。那之後整整一年,我都無法再以獨立記者的身分重新開始採訪工作。又過了幾年,我唯一的家人,也就是我的母親,因為心臟病等等的內科疾患發作而體力衰退,到了需要照護的程度。雖然因為我個人的原因,導致自己明明想結婚卻又結不了,但在我親身經歷了職場組織重整,以及肩負長輩的日常照護等等這些曾被我當作採訪題材的事件之後,我和採訪對象的男人們之間的共通點,除了同樣身為中年人以外,還多了社會人士和家庭照顧者這些身分,我漸漸地了解他們的苦悶並感同身受,也感受到採訪時他們對我述說的那些字句的重量。
本書最大的特徵,是我花了數年甚至十年,對每一位採訪對象進行長時間的持續採訪,可以被歸類為定點觀測的報導文學。十多年來超過兩百人接受我的採訪,其中有一半以上都不只採訪了一次,而是持續做了好幾次的追蹤採訪。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採訪對象從壯年步入中年,各自所懷抱的問題也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也可以從這段時間採訪到的內容裡,鉅細靡遺地觀察出他們的意識、言行逐漸變化的過程。採訪的出發點是因為想要聲援這群苦悶的男性,並針砭社會的矛盾,這個想法至今依然不變,但在採訪過程中,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在我感到困惑或煩悶的時候,反而是他們鼓勵了我、拯救了我。
現代社會裡的中年男性彷彿在漂流著,他們似乎只是因為生為男性,就被各式各樣的難題威脅,更因此深深懼怕世人的眼光……。
本書登場的人物,其實就是身在你我周遭的市井小民,他們為了許多無法用二分法輕易斷定善惡成敗的難題而苦惱,另一方面又為了殺出一條活路而拚死奮鬥,我做的事就是描繪出這群男人的實像。而且,看似平凡的日常生活,卻潛藏著許多令人衝擊的事實真相。
被「婚活」壓力擊垮,導致引起「某事件」的這種人,通常也會變成占卜迷信者;扮演「假面奶爸」的男性,背後其實隱藏著令人意外的真相。其他還有像是各章節標題所寫的虐待、自殺未遂、精神疾病……等等,在我接觸到這些平常難以想像的事件之後,常常感到全身彷彿一股寒氣流竄,身體好像觸電般顫抖,最後甚至流下豆大的眼淚。此外,本書中揭露了許多妻子的真心話以及女性的真面目,恐怕也會令人背脊發涼。
將中年男性逼近苦惱深淵的問題數也數不清,本書從中挑選了「結婚」、「育兒」、「照護」、「老化」及「工作」五大主題來深入探討。雖然有許多人還未能從陰暗的處境中走出來,但我想要讓各位看到的是,男人們憑著各自的意志與努力,努力走向希望曙光的身影。
如果各位能夠從中找到一些度過中年危機的啟發,這就是最令我開心的事了。
「為什麼奧田老是追著男人跑?」
這是在媒體業界工作的友人經常會問我的問題。雖然我是一個還單身的中年女性,但這裡所指的「男人」,可不是指涉那種私領域的「男人」,而是被我當作採訪對象的「男人」。
若要仔細推敲出一種回答,可以有很多種說法,像是:「從男性角度出發,可以觀察到社會深層,或是女性的真實面。」、「男性比較容易受社會的影響,導致意識或行動產生變化。」、「因為我到死都不可能完全理解他們的想法。」雖然有這麼多理由,但在我花了十年以上,針對男性所抱持的困擾與問題四處採訪之後,如今大概只有「沒有為...
目錄
序言
第一章 結婚好可怕
婚活壓力與終生不婚標籤/二〇〇四年:等待白雪公主的男人/二〇〇七年:轉變的徵兆/二〇〇八年:令人焦躁的婚活熱潮/婚活疲勞/「終生未婚」這標籤太多管閒事了!/脫離婚活,看見曙光/心靈相通,互相扶持/結婚動機影響甚鉅/想改變卻改變不了/因為電話占卜而陷入深淵/被婚活排斥的男人們/成為義工,找到希望/如何讓自己發光發熱/拋開猶豫不決的心
第二章 育兒好可怕
「奶爸」登場/直擊爸爸社團/夫婦雙方都能同時兼顧工作與育兒/身為奶爸的違和感/「假面奶爸」的告白/在工作裡找到一席之地/「先生還是專注事業吧」才是太太的真心話/強加「評判標準」的危機/如何和「育兒」達成和解/家庭主夫──和藹可親的爸爸/對兒子的「執著」萌芽/為了炫耀父親能力而發生的虐待/親子的重生:成為沒用的老爸也沒關係/和自家孩子保持適當的距離?/新版的「父親的背影」
第三章 照護好可怕
「男看護」──男性照護的時代/悠然自得的「中年單身漢」/因為母親的病,開始想要結婚/將「照護」做為採訪主題/名為「要殺了她嗎」的惡夢/單身男性照護者的增加/世人的眼光好可怕/由工作與照護組成的生活/「我喜歡的女性……」/如何因應職場上的不諒解/單身男性照護者的困境/煩惱到最後辭職/制度矛盾下的照護離職/照護疲乏演變成暴力/逃避現實的「自殺未遂」/母親進入療養院與重新工作/男性照護者團體的擴大/如何依賴周圍的人/支援照護親人者是當務之急
第四章 老後好可怕
男性也要抗老的時代/治療男性更年期,湧現自信/想要讓下半身更有活力/因為性能力復活,開始和年輕女生約會/從更年期擴大到男性治療/逆齡導致家庭崩壞的危機/犯錯後才意識到太太的重要/夫妻一起接受老去/錯過的性也用心靈交流來補足/和妻子一起克服年老/「想受二十歲女性歡迎」/從過度抗老到產生心病/變回貨真價實的大叔/男性是自尊心的生物/所謂變老,就是活出未來
第五章 工作好可怕
已經不是公司會保護你的時代了/中階管理職的考核煩惱/跟女性下屬的相處不順導致心病/人事考核與心理問題/由最低評價導向自願離職/企業巧妙的裁員手法/中年再度就業的困難/雖然規模小,但能活用自身經驗的公司/面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擬定對策/「總有一天變成正式員工」的陷阱/因為「派遣裁員」而將怒氣指向女性/「非正式員工」的中年男性持續增加/重回「產品製造」的志向/將憤怒轉變成工作動力/不要逃避自己的工作
後記
序言
第一章 結婚好可怕
婚活壓力與終生不婚標籤/二〇〇四年:等待白雪公主的男人/二〇〇七年:轉變的徵兆/二〇〇八年:令人焦躁的婚活熱潮/婚活疲勞/「終生未婚」這標籤太多管閒事了!/脫離婚活,看見曙光/心靈相通,互相扶持/結婚動機影響甚鉅/想改變卻改變不了/因為電話占卜而陷入深淵/被婚活排斥的男人們/成為義工,找到希望/如何讓自己發光發熱/拋開猶豫不決的心
第二章 育兒好可怕
「奶爸」登場/直擊爸爸社團/夫婦雙方都能同時兼顧工作與育兒/身為奶爸的違和感/「假面奶爸」的告白/在工作裡找到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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