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Amaozn近五顆星,日本網友感動推薦。
★繼《Starting Over 重啟人生》、《三日間的幸福》、《不哭不哭,痛痛飛走吧》、《那年夏天,妳打來的電話》、《那年夏天,我撥去的電話》,「輕•文學」人氣新銳作家三秋縋最新力作!
★無法適應社會的男女,在不幸中獲得幸福──充滿毀滅美學,探討何謂「戀愛」,三秋縋又一部感動人心的作品。
二十七歲那年冬天,
他經歷了來得太遲的初戀。
對象是年紀小他將近一輪的少女──
「高坂先生,你可曾這樣想過?
想到自己會不會一輩子都不曾與人相愛,就這麼死去?
想到自己死的時候,會不會沒有一個人為自己流淚?」
失業中的青年高坂賢吾,與拒絕上學的少女佐薙聖,
在為了回歸社會而復健的過程中相互吸引,隨即墜入情網。
然而,幸福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
他們還不知道──
兩人的戀愛,只不過是一段由「蟲」帶來的「傀儡之戀」。
某些鳥類擁有色彩繽紛的羽毛,部分哺乳類動物擁有過大、過剩的角、鬃毛或牙齒;在許多動物身上,可以看到複雜的求愛行動與性。這些事物的存在本身,甚至收音機播放的情歌與古今眾多描寫愛情的詩歌──這一切都是因為寄生生物的存在而生。因為無論是什麼樣的生物,若想留在同一個地方,就非得全力奔跑不可。
莫伊塞斯.維拉斯奎茲.馬諾夫(Moises Velasquez-Manoff)
《缺乏寄生蟲症》
作者簡介:
三秋縋
於1990年出生,現居岩手縣的作家。在網路上以「原風景」名義發表同名小說專欄,博得很高的人氣。
譯者簡介:
邱鍾仁
大學時代學了日文以後,順理成章在各種日產娛樂文化裡沉迷了幾年。現在主要的興趣是拍照、TRPG、小說、日劇、日本綜藝節目和日本旅遊等。自我陶醉地認定心靈的故鄉是橫濱。譯有《0能者九条湊》、《笨蛋全裸向前衝》、《不哭不哭,痛痛飛走吧》、《怪物的孩子》等書。
章節試閱
第1章蠱毒
水龍頭流出的水,冰冷得會刺人。然而,他沒有心情靜靜等待水加溫。
高坂洗著手,雙手的溫度轉眼間就被流水剝奪,漸漸失去知覺。他暫時關掉水龍頭,把肥皂搓得起泡,仔細把手上每一個地方都洗得乾乾淨淨,然後再度沖水。泡沫全部沖掉之後,他仍繼續沖洗雙手良久。過了大約兩分鐘後,熱水器彷彿這才想起自己的職責,水龍頭漸漸流出熱水。由於雙手已冰冷得又麻又刺,讓他連水溫是燙是冷都分不清楚。
他關掉水龍頭,以紙巾仔細擦去雙手的水氣,接著把發麻感未消的雙手舉到面前,閉上眼睛聞了聞氣味,確定雙手完全無臭之後,再用放在流理台上的酒精消毒劑,在雙手上毫無遺漏地抹了厚厚一層。心情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高坂回到房間躺到床上。透過純白窗簾照進來的陽光很微弱,既像是早晨,也像是傍晚。但無論是早或晚,就他現在的生活而言,時刻這種事情並不怎麼重要。
窗外傳來孩子們不絕於耳的嬉鬧聲。這是因為附近有一間國小。聽著孩子們開心嬉鬧的聲音,不時會受到一種像是快要窒息的悲傷侵襲。
高坂打開枕邊的收音機,隨便對到一個頻率播放起音樂。摻雜著雜音的老歌,為他蓋過孩子們的喊聲。
辭掉最後一份工作之後,高坂也不再去尋找下一份工作,而是靠著存款度日,一整天躺在床上,假裝在思考些什麼。當然,實際上他什麼也沒想,只是裝作在思考。他一直告訴自己:「我這樣是為了養精蓄銳,以便迎接該來的那一刻。」至於「該來的那一刻」是指哪一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為了採買生活用品,他每週會情非得已地外出,但除此之外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理由很單純,因為他有著重度的潔癖。
高坂住的地方,是一棟格局一房一廳附廚房、小巧整潔的出租公寓,徒步二十分以內便能到達距離最近的車站。對他而言,房間是獨一無二的「聖域」。裡頭隨時開著兩台空氣清靜機,微微飄散著消毒水的氣味。木頭地板擦得乾乾淨淨,幾乎令人錯以為是新房子,壁架上放著拋棄式的乳膠手套、醫療用口罩、除菌用噴霧與濕紙巾等用品。衣服與傢俱大多都是白色或近似白色的顏色,衣櫃裡儲存著好幾件仍裝在袋子裡並未拆封的襯衫。
由於一天洗手一百次以上,高坂的手非常粗糙。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但只有慣用手食指的指甲特別長。這是一種不得已的策略,為的是萬一陷入非得徒手去碰電梯或ATM按鈕的狀況時,能夠不必用皮膚碰觸。
除此之外,若說高坂身上有哪個地方算不上清潔,那就是頭髮。他的頭髮留得太長了點。他也明白要維持房間乾淨,頭髮還是短一點比較好,但他很怕去美容院或理髮店,養成了拖到不得不去才去理髮的習慣。
儘管都叫做「潔癖」,但其實潔癖的症狀非常多樣化。深入探討他們對「骯髒」的認知,可以看見許多不合理的信念。例如自稱有潔癖、房間卻很髒的人,就是典型的例子。
對高坂而言,骯髒的象徵是「別人」。最大的問題不是實際上髒不髒,而是是否牽扯到其他人。他覺得,與其去吃別人的手碰過的東西,還不如吃保存期限過了一週的東西。
對他而言,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像是細菌的培養皿,只是用指尖輕輕碰到,便會有細菌開始從上頭繁殖,進而汙染到全身。高坂即使是面對親近的對象,也沒有辦法牽對方的手──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從未有過牽手的對象。
不用說也知道,這種潔癖對於群體生活造成重大阻礙。將別人當成穢物看待的人,不可能建立得了良好的人際關係。他不想和其他人扯上關係,這種真心話會以各式各樣的形式表露出來,惹得周遭的人們不快。不會陪笑、記不住別人的名字、不敢看著說話對象的眼睛……例子不勝枚舉
總之,與別人接觸,讓他痛苦得無以復加。當他在公司上班時,一切事物都是壓力的種子;除了睡欲以外的所有欲求,全部已消逝殆盡。
尤其是聚餐或員工旅行等公司內的活動,對他而言簡直是活地獄。參加完這些活動,有時他甚至得在回家後沖澡長達四小時,接著躺在床上聽音樂,把精神重新調律才行。若非透過這樣的方式告訴自己,這世界上還是存在值得仔細傾聽的聲音,他甚至會想扯掉自己的耳朵。在這樣的夜晚,沒有音樂他是睡不著的。
高坂對於自己的社會適應不良症狀,已經呈半放棄狀態,認為穿了自己就是不適合當人。因此,他無論待在哪個職場,都會迅速失去自己的一席之地,逃命似地辭職。
反覆轉職的過程,就像是逐一檢視自己有多麼沒希望的工程。他覺得,只是度過短短幾年的群體生活,自己這個人便已徹頭徹尾遭到否定,就像被烙上烙印說:「你這個人做什麼都會搞砸。」
他並不是在尋找幸福的青鳥。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種東西並不存在。不是每個人都有所謂的「天職」。到頭來,就像每個人多多少少都在做的那樣,只能找個妥協點,繼續活下去。
然而,即使腦子裡明白,心靈卻跟不上。高坂的精神日復一日、紮紮實實地被磨損,強迫症的症狀也漸漸惡化。身邊環境的清潔與心靈的鬱悶成反比,房裡幾乎呈現出一種無菌室般的樣貌。
*
高坂躺在床上,仔細聽著收音機的音樂,茫然神馳於幾小時前發生的事。
當時,他待在便利商店,雙手戴著拋棄式的乳膠手套。這是有潔癖的他出門時的必備物品,尤其來到像便利商店或超級市場這種地方,非得去摸其他人亂摸過的東西不可時,更是絕對不可或缺。
這天他也先確實戴了手套才出門購物,但途中發生了問題。當他為了拿寶特瓶而將手伸向貨架時,右手食指的關節忽然傳來小小的刺痛,仔細一看,皮膚已經龜裂、滲血。這是常有的事,因為他平時太頻繁地洗手,又加上正值天氣乾燥的時期,他的手就像剛開始工作的美容師一樣極為粗糙。
他受不了血在手套裡緩緩蔓延開來的感覺,於是脫下右手的手套扔掉。而且,他又不滿意只有一隻手戴手套的不平衡狀態,於是把左手手套也扔了,就這麼繼續購物。
負責收銀的是他在這間店裡經常看到的女工讀生。這個女生的頭髮染成咖啡色,待人很和善,當高坂把商品拿到收銀台,她以滿面的笑容應對。到這裡並沒有什麼問題,但高坂要去接找回的零錢時,負責收銀的女生輕輕捧住他的手,把零錢交給他。
這個舉動非常不妙。
高坂立刻反射性地揮開她的手,零錢猛然灑了一地,店裡的人們不約而同地轉頭看過來。
他茫然看著自己的手,收銀台的女生趕緊道歉,但他根本聽不進去,也不撿零錢就飛也似地衝出店外,落荒而逃地回到公寓,花了很長的時間沖澡。即使如此,留在手上的不快仍未消失,他離開浴室後仍又重新洗手。
高坂把這一連串過程回想一遍,然後嘆了一口氣。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很反常。然而,他說什麼都無法忍耐被人直接碰觸到皮膚。
再加上,高坂最害怕的就是如同負責收銀的那個女生般散發著女人味的女性。不限於女性,強調自己男人味的男人,他也一樣很不會應付。兩者給他的骯髒感差不多。雖然這種想法簡直像是剛進入青春期的青少女,但事實上他就是會這麼覺得,所以也無可奈何。
小時候,他本來以為隨著年紀增長,潔癖也會自然而然地痊癒,實際上卻是往惡化的方向發展。高坂暗自心想,照這樣下去,別說是結婚,他連想交朋友也辦不到。
*
高坂直到九歲時,母親都還健在。但在他即將滿十歲時,母親過世了。說是出了車禍,但高坂至今仍懷疑她是自殺。
母親是一名美麗的女性,教養良好又聰穎,對於音樂與電影的品味也很優秀。聽說在認識高坂的父親之前,她是擔任電子琴講師。在自家開設的音樂教室規模雖小卻大獲好評,聽說還有不少學生是特地從遠地來上她的課。
像她這樣完美的女性,為什麼會選擇高坂父親那種平庸的人做為伴侶,一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說得客氣點,高坂的父親是個不起眼的男子,臉上的各個零件拼湊不順利,簡直像是失敗的蒙太奇,而且收入又少,雖然沒有什麼嗜好,卻也並非熱心工作,找不出什麼像樣的優點(只是看在現在的高坂眼裡,光是「正常地建立家庭並生活下去」,就已經充分值得尊敬)。
高坂的母親是個自我要求很嚴格的人,並要求兒子也和她同等努力。高坂從懂事之前,就被叫去學習各式各樣的才藝,在家時也遵照母親以分鐘為單位而排出的密集行程來做事。年幼的他,以為每個家庭的母親都是這樣,不曾對自己的生活抱持疑問,只是順從地遵從母親的吩咐。一旦違逆母親,他就會被赤腳趕出家門或是一整天不准吃飯,所以他別無選擇。
高坂的母親看到兒子連她期望的一半都達不到,反應似乎是不解而不是生氣。為什麼這孩子是母親的分身,卻不像母親一樣完美?難不成是教育方式出了什麼問題嗎?
不可思議的是,她唯一不懷疑的就是高坂的資質。但這與其說是母親的偏心,不如說是一種扭曲的自戀體現出來的結果。她只是選擇了懷疑教育的方法,而不是懷疑自己的血統。
如同許多完美主義者,高坂的母親也是個愛乾淨的人。一旦高坂弄亂房間或是身上髒兮兮地回家,母親就會露出由衷難過的表情。對高坂而言,這遠比挨打挨罵更令他難受。相反的,如果高坂主動整理房間或是洗手、漱口,母親一定會誇獎他。對於學業與運動都非表現優異的他而言,這是少數能讓母親開心的機會。於是,他自然而然地漸漸變成一個比同年代的孩子們更愛乾淨的少年──但還保持在常識範圍內。
異狀開始出現,是在他九歲那年的夏天尾聲。從某一天起,母親突然變了個人似地對他很好,就像在懺悔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廢除掉所有過去施加在他身上的種種規則,滿懷愛情地對待他。
高坂從枷鎖中得到解脫,這輩子第一次像個一般小孩子那樣過著自由的生活。這讓他太過陶醉,也就未深入思考母親的態度為何會有急遽的轉變。
有時,母親會把手輕輕放到高坂頭上,邊反覆對他說「對不起」邊摸摸他的頭。雖然猜不到母親是為了什麼事情道歉,但高坂覺得,問了會對母親過意不去,於是默默任由母親摸他的頭。
後來他才明白,母親不是在對過去所做的事情道歉,而是在對即將要做的事情道歉。
母親扮演了一個月溫柔的母親後,就死去了。她是開車出去買東西 ,在回家路上和一輛大幅超過法定最高時速的車對撞個正著。
這次車禍當然被當成意外處理,然而只有高坂知道,在特定的時段那條路會變成上好的自殺場所。告訴他這件事的不是別人,正是母親。
母親的葬禮剛結束,高坂就有了改變。那天晚上,他花費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不斷洗手,因為他覺得碰過母親遺體的右手噁心得不得了。
隔天早上,當高坂從淺淺的睡眠中醒來,世界完全變了樣。他一從床上跳起,立刻臉色大變地衝進浴室,然後花了長達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不斷沖澡。他覺得存在於世上的一切都是那麼骯髒。排水溝裡的頭髮、牆角的發黴、窗溝裡堆積的灰塵……光看到這些,他的背上便竄過一陣惡寒。
於是,他有了潔癖。
然而高坂認為母親的死與自己的潔癖之間,並沒有直接的因果關係。那終究只是起因之一。即使沒有那件事,相信遲早也會有別的事情變成導火線,讓他的潔癖覺醒。他本來就有這樣的特質,就這麼簡單。
第1章蠱毒
水龍頭流出的水,冰冷得會刺人。然而,他沒有心情靜靜等待水加溫。
高坂洗著手,雙手的溫度轉眼間就被流水剝奪,漸漸失去知覺。他暫時關掉水龍頭,把肥皂搓得起泡,仔細把手上每一個地方都洗得乾乾淨淨,然後再度沖水。泡沫全部沖掉之後,他仍繼續沖洗雙手良久。過了大約兩分鐘後,熱水器彷彿這才想起自己的職責,水龍頭漸漸流出熱水。由於雙手已冰冷得又麻又刺,讓他連水溫是燙是冷都分不清楚。
他關掉水龍頭,以紙巾仔細擦去雙手的水氣,接著把發麻感未消的雙手舉到面前,閉上眼睛聞了聞氣味,確定雙手完全無臭之後,再用放...
作者序
序
高坂賢吾大學畢業後,在東京以外的一間小小系統開發公司任職。進了公司正好滿一年後,他以一個任誰聽了都會納悶的理由自行離職。之後,他大約每隔一年就會重複同樣的情形,不斷更換職場,換著換著,就罹患了精神疾病。然而,當事人並未察覺到自己生病,即使是嚴重時會讓他連呼吸都懶的憂鬱,或是一瞬間掠過腦海的死亡誘惑,又或是深夜莫名溢出的淚水,這些他全都當作只是冬天天氣太冷的緣故。
事情是在他二十七歲那年冬天發生的。現在回想起來,那是個奇妙的冬天,有幾次邂逅,也有離別;有幸福的巧合,也有不幸的意外;有些事物大大地改變,也有些事物完全沒變。
二十七歲那年冬天,他經歷了來得太遲的初戀,對象是年紀小他將近一輪的少女。心靈生病的失業青年,與拒絕上學的愛蟲少女──那是一段從頭到尾都不像樣,卻又真真切切的愛。
*
「終生交配?」高坂反問。
「對,終生交配。」少女點頭。「真雙身蟲(Eudiplozoonnipponicum)找到結合的伴侶後,下半生都會和這個伴侶一起度過。」
少女拿出鑰匙圈,舉到高坂眼前。
「這就是真雙身蟲。」
高坂湊過去,仔細打量這個鑰匙圈。儘管造型經過簡化,但看得出是仿一種有著兩對翅膀的生物形狀。前後翅膀的形狀不同,前翅約有後翅的三倍大。乍看之下,倒也像是尋常的蝴蝶。
「牠們的模樣這麼美,卻是屬於扁形動物門單殖綱的寄生蟲。」
「看起來像是尋常的蝴蝶。」
「你看仔細一點,牠沒有觸角吧?」
少女說得沒錯,這種生物沒有觸角。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設計上的考量而省略,但對她而言,這個差異似乎很重要。
「這是兩隻真雙身蟲黏合成X字形的模樣。」
少女的雙手食指交叉以表現這種模樣。
「既然說是終生交配,」高坂選擇比較委婉的方式說道。「也就是說,黏合後會隨時都維持在接合的狀態?」
「從某種角度來看的確是這樣,是一種把各自的雄性生殖器官,連接在對方的雌性生殖器官上的狀態。」
「各自的?」
「嗯。真雙身蟲每個單一個體,都兼有雄性生殖器官和雌性生殖器官,也就是所謂的雌雄同體。所以,本來即使沒有交配對象,也可以進行自體受精,但牠們莫名地就是不這麼做,而是選擇辛辛苦苦地找到伴侶,交換彼此的精子。」
高坂苦笑了幾聲。「真是奢侈。」
「一個人能做的事,偏要兩個人做,的確令人覺得可惱。」少女表示同意。「可是,牠也有值得看齊的地方。例如說,真雙身蟲不會挑剔伴侶。牠們就好像被賦予了一見鍾情的宿命,會毫不懷疑地和一生中第一次遇到的對象結合。而且,真雙身蟲直到最後都不會拋棄伴侶。牠們一旦結合,再也不會和彼此分離;要是強行把牠們拆散,牠們就會死掉。」
「所以是『終生交配』啊。」高坂說得很佩服。「好厲害,簡直像是比翼鳥。」
「對,的確是比翼鳥、連理枝。」少女就像親友受到讚美般,自豪地說道。「而且,這種寄生蟲是寄生於鯉魚身上。」
「鯉魚?」
「對,『寄生於戀愛』(註1)。你不覺得這個巧合太巧了嗎?再加上,真雙身蟲成功寄生到鯉魚身上後,會在二十四小時以內捨棄眼球。也就是所謂『戀愛令人盲目』的意思。」
「戀愛令人盲目。」他出聲複誦。「我沒想到能從妳口中聽到那麼浪漫的話。」
少女聽到這句話,忽然回過神來似地睜大眼睛,隔一會兒後低下頭。
「怎麼了?」
「……仔細想想,像生殖器官啦、交配啦這樣的話題,實在不太方便在別人面前提起呢。」她臉頰微微泛紅。「我真像個傻瓜 。」
「不會,很有趣。」少女慌亂的模樣太好笑,讓高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麻煩妳說下去,多說點寄生蟲的事。」
少女沉默了好一會兒,但後來還是漸漸說起來。高坂仔細聽著她說話。
序
高坂賢吾大學畢業後,在東京以外的一間小小系統開發公司任職。進了公司正好滿一年後,他以一個任誰聽了都會納悶的理由自行離職。之後,他大約每隔一年就會重複同樣的情形,不斷更換職場,換著換著,就罹患了精神疾病。然而,當事人並未察覺到自己生病,即使是嚴重時會讓他連呼吸都懶的憂鬱,或是一瞬間掠過腦海的死亡誘惑,又或是深夜莫名溢出的淚水,這些他全都當作只是冬天天氣太冷的緣故。
事情是在他二十七歲那年冬天發生的。現在回想起來,那是個奇妙的冬天,有幾次邂逅,也有離別;有幸福的巧合,也有不幸的意外;有些事物大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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