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解開所有謎團──「閣樓裡的小花」令人心碎的震撼終曲!
{限量加贈「禁愛珍藏書盒」‧永久典藏重量五部曲}為了活下去,她決心親手將天真的孩子推入閣樓。
難道禁錮的悲劇,竟好過殘酷的真相?
至少,他們不必承受自己真正的身世……
★史上最暢銷的小說系列之一
★「閣樓裡的小花」系列榮登博客來即時榜TOP 5‧誠品暢銷榜TOP 5
★《控制》作者熱愛的傳奇小說家40年長銷經典
★全球暢銷4000萬冊
★問世近40年已翻新12種版本
★美國亞馬遜4星高分口碑
★Goodreads書評網近40000人評分
★美國Lifetime電視台改編電影
★全美掀起「閣樓」重讀熱潮
──內容簡介──
一位渴望幸福的女孩住進詭譎多端的大宅,
追求理想的人生被迫捲入醜惡的遊戲,
為了生存,她該選擇良心還是利益?
凱西認為外婆鐵石心腸,而她卻從沒機會知道,
其實多年前,外婆奧莉薇曾經是個天真無邪、美好良善的女孩。
她多才多藝、滿懷熱情,擁有媲美銀行家的商業頭腦。
她期盼愛情,但深知自己外貌平凡,也願意耐心等待屬於她的那個人出現。
然而,「那個人」出現後,
才是一連串家族悲劇的開始……
英挺俊美的麥爾坎才剛與她相識,就說盡甜言蜜語,
奧莉薇也滿心歡喜地答應了他稍嫌倉卒的求婚。
她告別家人,踏上旅途,
準備在奢華的佛沃斯大宅展開充滿歡笑的新生活,
大宅卻只用各種陰魂不散的祕密回敬她。
例如僕人之間不堪的耳語、閣樓裡不知是誰的陳年舊物,
以及丈夫亡母留下的一張神祕天鵝床。
最令人心碎的莫過於麥爾坎婚後態度驟變,
夜夜在外尋歡,對奧莉薇不聞不問,
她終於領悟:自己夢想中的「婚姻」,根本只是一場「交易」。
自從那個女人走進大宅,詛咒終於正式萌芽。
這份詛咒讓她寧可一生編織謊言,只為了保護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也是這份詛咒逼迫她蛻變為惡魔,使她深信:
把所有不堪的祕密鎖進閣樓,是救贖所有人靈魂的唯一選擇……
──延伸閱讀──
◎《閣樓裡的小花》
◎《閣樓裡的小花2:風中的花朵》
◎《閣樓裡的小花3:花中荊棘》
◎《閣樓裡的小花4:昨日惡種》
──限量加贈{禁愛珍藏書盒}──
★輕盈紙材摺疊而成,組裝簡單,牢固耐用,可完整收藏一套五冊的「閣樓裡的小花」系列。
★組合後尺寸:高14cm×深16cm×寬13.2公分。可典藏書籍,亦可收納一般文書用品。作者簡介:
V.C.安德魯絲V.C.Andrews
※逝世後仍繼續席捲全球的傳奇小說家※
一九二三年出生於美國維吉尼亞州。美國史上最暢銷的作家之一,擅長以禁斷戀情、血親糾葛等元素創造膾炙人口的小說,征服一代又一代的讀者。雖然中年才邁入寫作生涯,其獨具風格的創作與驚人的銷售成就令同時期作家皆難望其項背,堪稱「歌德羅曼史」、「家族傳奇」類型女王。一九八六年逝世後,由於「V. C.安德魯絲」之名儼然已經成為一個暢銷書品牌,其親族甚至聘請代筆作家,根據她留下的草稿大綱,至今仍繼續發表新作。
少女時代不慎摔傷,加上類風濕性關節炎,導致她不得不放棄當個表演者的夢想,餘生更是得靠枴杖和輪椅行動。她自小沉浸於閱讀,最愛童話故事、冒險故事、恐怖故事,以及愛倫坡、大仲馬的作品,特別深受故事中的恐怖元素吸引。當書本無法滿足她,她便用幻想和塗鴉為自己編故事。
安德魯絲早年受家人鼓舞,以繪畫為業,四十九歲才開始寫作。一九七九年,也就是安德魯絲五十六歲的那一年,《閣樓裡的小花》出版,立即引發讀者熱烈回響,高居排行榜長達十五週。隔年,她又發表續集《風中的花朵》。此後她維持一年出版一本新書的節奏,直到罹患乳癌離世為止。除了「閣樓裡的小花」系列(共五集,麥田將全數出版)之外,安德魯絲著有近三十個暢銷系列,超過七十部小說,作品累積銷售逾一億六百萬冊,譯成二十五國語言。
安德魯絲寫作時用心至深,隨著角色遭受折磨,她也日漸消瘦,甚至悲傷痛哭。對於世人將她的作品歸類於「恐怖小說」,她說自己寫的是角色在人生道路上的成長歷程,「如果成長的歷程是『恐怖』,那麼這樣的恐怖就是你我平時必須面對的。」她曾稱本書「改編自真實故事」,甚至有讀者懷疑是否改編自其親身經歷,傳言雖然從未證實,卻為本書更添傳奇色彩。《閣樓裡的小花》多次改編為電影、舞台劇,問世至今影響力仍然不減。
相關著作
《閣樓裡的小花4:昨日惡種》
譯者簡介:
楊佳蓉
台灣大學外國語文學系畢業。現為自由譯者,背負文字橫越語言的洪流,在翻譯之海中載浮載沉。譯有《早安,陌生人》、《下一頁,愛情》(三采)、《壁花姊妹秘密通信》系列(繆思)、《女人心事》(馬可孛羅)等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讀者盛讚──
錯過最後一集的讀者,就等於錯過全系列最令人驚愕的完整真相!
不會有比回到故事起始更好的故事結局了!
「閣樓裡的小花」系列最令人驚愕的一集!
為什麼凱西的外婆奧莉薇如此不近人情?為什麼佛沃斯家族對親生子女如此殘忍?讀完這本書之後,我不僅恍然大悟,而且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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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序章】
本文為奧莉薇.溫菲德.佛沃斯的遺囑附件。在我死後二十年才得開啟。
我不得不留下這份紀錄。若旁人為了己身利益隱瞞我的故事,那麼佛沃斯一族的祕密將會與我長眠地底。殘酷有各式各樣的形式,無知便是其中一種。因為無知,我受到世人批評。現在我來到上帝身邊,只在乎祂的審判,也接受祂對我靈魂的論斷。被蒙在鼓裡的各位即將知曉真相。之後,若想對我說三道四,那就放膽來吧。
奧莉薇.溫菲德.佛沃斯
【第一章】春天的第一朵花蕾
當我還是個小女孩時,父親買了一座貴重的手工娃娃屋給我。那是個神奇的迷你世界,裡頭放置了美麗的瓷娃娃、家具,甚至還有依照比例縮小的畫作、吊燈、地毯。但娃娃屋被封在玻璃匣內,我從未獲准觸碰裡頭的娃娃一家,事實上,我連玻璃匣都不能摸,就怕我留下髒指印。精緻的東西遇上了粗手粗腳的我總是沒有好下場,這娃娃屋是讓我欣賞,不是給我把玩的。
我把它放在臥室彩繪玻璃窗下的橡木桌上。透過彩色窗戶灑入的陽光在這個小宇宙上化為柔和的彩虹色天幕,讓屋裡的迷你家庭成員臉上洋溢幸福的光彩。就連廚房裡的僕役、站在大門邊身穿白色制服的管家、育兒室裡的保母,全都一臉心滿意足。
本該是如此,總該是如此——我熱切地期盼祈禱,有一天也會踏上同樣的路途。這個迷你世界裡沒有陰影;甚至在窗外雲層低垂的陰天,神奇的彩繪玻璃窗仍舊將灰暗的光芒變成彩虹。
真實世界,也就是我的世界,似乎一直都是灰色的,沒有彩虹。眼睛是灰的,大家都說這雙眼太過冷峻;希望是灰的,擱在檯面上沒有人要的老處女。二十四歲的我是個老處女,已經嫁不出去了。看來條件合宜的年輕男士都被我的身高和腦袋嚇跑;看來愛情與婚姻與小孩的彩虹世界永遠把我排除在外,恰如那個我無比仰慕的娃娃屋。我的希望只能在幻想之中翱翔。
我幻想自己是個漂亮、快活、迷人的女子,像是其他我遇過卻從未深交的年輕女性。我孤寂的人生大多填滿了書本以及夢境。儘管沒有提起,其實我緊緊攀附著親愛的母親過世前給予的微眇希望。
「奧莉薇,人生跟花園非常相像。人們就是小小的種子,受到愛情、友情、關懷的培育。只要付出足夠的時間與關懷,他們就能長成燦爛的繁花。有時就連庭院角落遭到忽視,即將凋零的衰老植物也會在無意間綻放。這些是最珍貴、最寶貝的花朵。奧莉薇,妳將成為這種花。或許需要一點時間,但妳總會等到開花的那一天。」
我真想念無比樂觀的母親。她在我十六歲那年過世,正是我最需要這種女人之間的談話的時期,我需要她告訴我如何贏得男人的心,如何變得跟她一樣:受人敬重、能力出眾,卻又充滿女人味。母親總是參與著某件事,無論涉足什麼領域,她都是以卓越的手腕贏得高位。她在各種危機之間巧妙周旋,解決了一件事就會有另一件事冒出來。父親似乎喜歡看她忙個沒完,重點不在於她在忙什麼。
他常說女人沒有參與大事,這並不代表她們應當要無所事事。她們自有「婦道人家」的事務要處理。
至於我呢,他卻鼓勵我進商業學校。讓我成為他的私人會計似乎是個正確又恰當的選擇。我在他的書房裡佔有一席之地,那個房間裡一面牆上掛滿槍枝,另一面則是他外出打獵釣魚的照片,總是佔滿雪茄煙霧跟威士忌的氣味,深棕色的地毯磨損程度在整幢大宅裡居冠。他在巨大的黑色橡木桌上清出一個空位,要我仔仔細細地整理他的帳務、生意開銷、員工薪水,甚至是他的家務支出。待在父親身旁,我不時覺得自己更像是他不斷企盼,卻從未擁有的兒子,而不是女兒。噢,我真的很想討好所有的人,但似乎永遠沒辦法達成任何人的期望。
他常說無論嫁到哪裡,我都能幫上丈夫的忙;我也相信這是他執意要我接受商務教育、擁有實務經驗的原因。他沒有直接說出口,可是我仍舊聽得見——一個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女子需要更多擄獲男人的手段。
是的,我身高一百八。在少女時期,我的身子大大違背我的願望,猛然抽高,宛如傑克的魔豆。我是故事裡的巨人。我沒有半點纖弱或細緻的氣質。
我的紅棕色頭髮和母親相同,但肩膀太寬,胸脯太豐滿。我常站在鏡子前,期盼手臂能短一些。這雙灰眼太細長,活像是貓兒,鼻子又太尖。我的嘴唇單薄,膚色蒼白灰暗。灰、灰、灰。我渴望自己既標緻又耀眼。坐在香草色大理石梳妝台前,我試著將睫毛刷翹,期望看起來更誘人,卻只是讓自己一臉蠢樣。我不希望在別人眼中呈現愚笨傻氣的形象,但還是忍不住坐在玻璃匣內的娃娃屋前,細細打量陶瓷太太漂亮精緻的臉龐。我好希望能擁有那樣的臉,如此一來,或許我就能擁有那個世界。
可惜事與願違。
因此,我把希望與陶瓷人偶一同封起,踏上自己的道路。
假如父親給予我教育和商務經驗是為了增加我的魅力,那麼他一定對結果失望透頂。男士們來來去去,我發現全都是出自父親的操作;然而沒有半個人追求我、愛我。我總是害怕自己的財產,父親的財產,我將會繼承的財產,會引來假裝愛上我的男人。我想父親也有同樣的恐懼,因為某天他對我說:「我已經寫好遺囑了,妳收到的一切財產都將屬於妳,只有妳能照自己的心意使用。光是跟妳結婚,妳的丈夫絕對別想控制妳的金錢。」
他宣佈完就走,我還來不及回應。之後,他無比謹慎地過濾與我交際的對象,只讓我接觸最上流的紳士,他們本身也是手頭闊綽。我從未見過在我身旁還能居高臨下的男士,也沒見過心平氣和聽我說話的人。看來我到死都是個老處女了。
但父親執意插手。
「今晚有個年輕人會來吃飯,」四月底的某個星期五早上,他如此開頭,「我得說這是我遇過最優秀的小伙子。我要妳穿上復活節縫的那件藍色連身裙。」
「噢,父親。」回應已經滾到舌尖,我正想說「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但他早已料到我的反應。
「別跟我爭。還有啊,拜託別在飯桌上提什麼女性投票權運動。」
我眼中燃起火光。他知道我有多討厭像他的馬兒那般套上韁繩。
「要是挑戰男性最寶貴的特權,男人就不會對妳起任何興趣。這絕對沒有錯。藍色連身裙。」說完,他在我出言反駁前轉身離開。
我覺得坐在梳妝台前進行那一連串的儀式沒有任何用處。使勁洗好頭髮,坐下來梳個一百次,拿去年聖誕節父親送的象牙髮插,把變得柔軟的髮絲盤成整齊又不會太拘謹的髮髻。
父親或許是不知道,或者是沒有看出我縫製那件「藍色連身裙」是因為我想要一件時尚照片裡那些女性穿著的服裝。偏低的馬甲坦露出小半片飽滿的胸脯,束緊的腰線讓我呈現出「沙漏」的輪廓。我用了格外柔軟的絲緞,這種布料散發出與我其他衣物完全不同的光澤。袖口開在手肘上,我覺得這能讓我的手臂看起來短一些。
我戴上母親的藍寶石墜子,覺得這會使得頸子更顯纖細。臉頰上的紅暈不知道是因為我身體健康,還是我神經緊繃。我好緊張。這樣的夜晚我已經度過無數次:看著那些男子起身與我打招呼,發現我高他們一截,臉馬上就塌下來。
我只是為了又一次的失敗在排練。
等到我下樓時,父親的客人已經到了。他們在父親的書房裡。我聽見父親宏亮的笑聲,接著是那位紳士的嗓音,低沉又帶著深刻的共振,這種聲音是屬於頗有自信的男子。我將雙手貼在腰際,吸乾掌心的溼氣,走向巢穴門口。
一看到我進房,麥爾坎.尼爾.佛沃斯立刻起身,我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他的身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八公分,俊朗的面容更是輕易打敗其他造訪過的男子。
「麥爾坎,」父親說,「這就是我可愛的女兒。」
他握起我的手,說:「溫菲德小姐,妳真是迷人。」
我直視他那雙天藍色眼眸。他也同樣直直望入我的雙眼。我從未信過那些小女生的浪漫情懷,像是一見鍾情什麼的,然而這一刻,我感覺他的視線滑過我心頭,陷入我的肺腑。
他亞麻金色的頭髮後側留的比一般男子還長,一縷縷髮絲梳得整整齊齊,帶著日照似的光彩。羅馬人一般的高挺鼻樑配上筆直的薄唇。他的寬肩窄臀蘊藏著接近運動健將的力道。從他凝視我的眼神,勾起嘴角、饒富興味的微笑,可以看出他很習慣女性被他迷得心神不寧。嗯,我想我無法讓他對奧莉薇.溫菲德這個人起太大的興致。當然了,這樣的男士很難在白天騰出時間與我相處,我又要度過另一個父親撮合的相親之夜。我堅定地與他握手,回以微笑,馬上就別開臉。
接受完父親的介紹,他解釋麥爾坎是從耶魯來到新倫敦參加同學會。他對投資造船業很有興趣,因為他相信等到大戰結束,出口市場將會蓬勃發展。根據當晚對他的認識,我得知他已經擁有幾座製衣廠,在幾間銀行裡獲利,是維吉尼亞州幾處伐木場的主人。他跟他的父親一同從商,不過他父親雖然才五十五歲,心思早已不再事業上頭。後來我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晚餐桌上,我努力維持禮儀,靜靜地觀察四周,這是父親的期望,也是過去母親的儀態。我們的僕人瑪格莉特和菲力普端上雅緻的菜色,父親親自選了威靈頓牛排。他只在特殊場合點這道菜。我認為父親的態度很明顯,他說:「跟你說,奧莉薇是大學畢業生,她有商務學位,我手邊生意的簿記大多由她負責。」
「真的?」麥爾坎似乎是真的很看重這點。他蔚藍的雙眼更加閃亮,我感覺他更認真地多看我兩眼。「溫菲德小姐,妳喜歡這份工作嗎?」
我瞥了父親一眼,他往後靠上淡棕色椅子的高聳椅背,像是在催我回答似地點點頭。我很想討這位麥爾坎.佛沃斯歡心,不過我決定要秉持自我。
「即便是女性,用明理而具備生產力的事務來打發時間是更好的選擇。」我說。
父親的笑意淡去,但麥爾坎笑得更開了。「我全心同意。」他沒有回頭望向我父親。「我發現大部分所謂的美女都是乏味又愚蠢,好像可以靠著美貌度過順遂人生。我偏好知道如何為自己盤算的聰明女性,她們才是丈夫真正的資產。」
父親清清喉嚨。「是的。是的。」接著,他把主題轉回造船業。根據可靠的消息,為了戰爭成立的商船艦隊即將流入私人經營者手中。這個話題佔據了大半個夜晚,然而我感覺麥爾坎的視線落在我身上,當我偶爾抬起頭,還能看到他對我微笑。
與父親的客人相處時,我從未如此欣喜若狂,也從未如此喜愛過任何晚宴。麥爾坎對父親彬彬有禮,但他顯然想跟我多說些話。
跟我!
這位面容最英俊的男賓對我起了興趣?他大可讓數百名漂亮女孩永遠崇拜他,為什麼要對我這個平凡的無名小卒起興趣?可是啊,噢,我真想相信那些眼角餘光、不時請我傳遞明明就能輕易取得的物品、試著讓我加入話題的時刻不是我的幻想。或許,我可以容許那朵希望的小花蕾綻放幾個小時。今晚就好!明天我會把它收回灰暗之中。
飯後,麥爾坎跟父親又回到書房抽雪茄,繼續談論麥爾坎打算投資的目標。看到他們如此,我的希望之花開了一會又匆匆凋零。他自然對我沒有半點興致——他中意的是與我父親做生意。他們將在書房度過今晚剩餘的時光,我也該回房間看最近吸引我的新小說了,那是伊狄絲.華頓(Edith Wharton)的《純真年代》。但我決定帶著書到客廳,在彩繪玻璃檯燈旁閱讀,打算趁麥爾坎離開時跟他道別。
在這樣的夜裡,這條街道相當安靜,不過我抬眼看見一對男女手挽著手漫步。要是玻璃匣裡的夫妻人偶逃出牢籠,我想他們也會是這般模樣吧。我看著他們消失在街角,期盼有一天能與哪個男子如此走在街上——像麥爾坎那樣的男子。上帝似乎對我的希望,我對愛情的祈禱充耳不聞。我嘆了口氣,繼續看書,發覺我對愛情與人生的認知都只會來自書本。
接著,我瞥見麥爾坎站在門邊。噢,他一直在看我!他靜靜地站得挺直,肩膀往後挺起,頭抬得高高的。他眼中帶著算計的神色,彷彿是在偷偷打量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噢!」訝異令我雙頰火熱。心臟跳得好響,在房間另一側的他說不定都聽見了。
「真是個美好的夜晚。請問我可否邀妳出去走走?」他問。
有好一會兒,我只是盯著他瞧。他想帶我出門散步!
「可以。」看得出他喜歡我的果斷。我沒有試著拍動眼睫,以猶豫不決的態度逗弄他。我想出去走走,很想很想跟他出去走走。假若他對我的興致有機會開花結果,我要維持自己的本色。「我這就上去拿件大衣。」幸好還有理由離開一會,穩住呼吸。
我回來時,麥爾坎正等在門邊,菲力普取來他的大衣,站在他身旁準備開門。不知道父親人在哪裡,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安排。可是呢,即便只認識麥爾坎沒多久,我相信他這個人不會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菲力普拉開前門,我捕捉到他眼底的滿意。他認同這位紳士。
麥爾坎勾起我的手臂,牽我踏下六格門階。在柵門前的屋前步道上,我們一言不發。麥爾坎打開門,退開來,讓我先出去。這是個涼爽的四月夜晚,空氣中只帶著一絲春意。柵門旁的樹木仍舊朝天幕伸展灰色的光裸臂膀,不過數百顆即將復甦的小小芽苞柔軟了那些手臂。冬季的寒意還懸在半空中,還懸在我心頭。一瞬間,我起了瘋狂的念頭,想轉身埋入麥爾坎的懷抱,這種事情我從未對任何男性做過,就連我父親都沒有。我直直朝著河邊走去。
「走到街尾再右轉,就能看到泰晤士河的美景。」我說。
「好啊。」
我總是幻想在春季夜晚沿著河岸漫步,身旁有個愛上我的男人。情緒在我心中糊成一團,太多的希望與恐懼、困惑、驚慌在體內流動,使得我頭昏眼花。不能讓麥爾坎看穿我的不安,於是我直視前方,抬頭邁步。船隻的燈光隨著貨物上下飄移。在這麼黑的夜裡,遠處河面上的光芒猶如陷入蜘蛛網的螢火蟲。
「確實好看得很。」他說。
「是啊。」
「令尊怎麼還沒為妳談好親事?」他說。「稱讚妳的美貌是在侮辱妳的智能,可是妳非常有魅力,而且妳超凡的心智一眼就能看出。為什麼還沒有男人將妳納入懷中?」
「你怎麼還沒娶妻呢?」我應道。
他笑了。「用問題來回答問題。噢,溫菲德小姐,」他說,「若妳真想知道,我發現今日大多女性忙著披上掩飾,把自己變得枯燥乏味。在我看來,認真看待自己的人生,決心為自己與家庭闖蕩事業的男人,必須要避開這種女性。」
「你只碰過那種女性嗎?」我問。我自然是看得不太清楚,不過他似乎臉紅了。「你沒試過尋找別種類型嗎?」
「沒有。我的時間都被事業佔滿了。」
我們停下腳步。
「恕我直言,」他繼續說,「我覺得妳我有些共通之處。根據令尊的介紹以及我自己的觀察,妳相當嚴肅、實際、勤勉。妳已經見識到商業的世界,因此妳比這個國家裡大部分的女性都還要進步。」
「那是源自大部分男性對待她們的態度。」我迅速回應,懊惱得幾乎要咬住嘴唇。我沒打算跟他爭辯,但這句話似乎是自動在我唇邊成型。
「不知道。或許吧。」他也答得很快。他輕輕托著我的手肘,帶我轉身繼續走。「重點是我說得沒錯。妳很清楚我們還有其他的相似處。我們都在年少時失去母親。令尊說明過妳的處境,」他馬上補充,「希望妳不要覺得我在刺探隱私。」
「不會。令堂在你年少時過世?」
「五歲。」他的嗓音變得憂鬱而遙遠。
「噢,你一定很難受吧。」
「有時候。情勢越是艱難,我們就能變得更優秀。或者該說是變得更堅韌。」沒錯,他說出這句話的語氣確實堅強無比,同時又冷酷到我不敢追問。
那天晚上,我們走了好長一段路。我聽他提起自己的諸多事業;稍微討論即將到來的總統選舉,我對共和黨與民主黨內競爭提名者的認識令他訝異不已。
我們太早回到我家,但接著我又想,至少我跟這個英俊的年輕人走了這麼一段。我想事情必定就此結束。
不過在家門口,他詢問是否還能再次造訪。
「我覺得今晚的話題都繞著我打轉,」他說,「下回我想多聽聽妳的話。」
我有沒有聽錯?有人想聽我說話,想知道我的想法?
「你可以明天來。」我猜我的回應就像小女生一般急躁。他沒有笑。
「好的。我暫住的地方附近有一間不錯的海鮮餐廳。或許我們可以共進晚餐。」
晚餐?如假包換的約會。我當然是答應了。我想目送他上車駛離,但我不能這樣露骨。回到屋裡,父親站在書房門口。
「很有意思的年輕人。可以說是個商業奇才。他也長得不錯吧,嗯?」
「是的,父親。」我說。
他輕笑幾聲。
「他明天會再來,我們要去吃晚餐。」
他收起笑容,露出我曾經見過的認真期盼。
「真的?噢,妳知道什麼?妳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父親。」
我撐不住了,編了個藉口逃回樓上,在房裡坐了好半晌,端詳自己的鏡影。我做了什麼不一樣的事情嗎?髮型明明沒有變化。
我挺起肩膀。我習慣將雙肩往前縮起,因為它們太過寬闊。我知道這種姿勢不好看,麥爾坎的儀態是如此完美,充滿自信。他似乎沒有看見我的舉止失當,以及諸多不完美之處,而且不用俯瞰男性的感覺真好。
他還說我很有魅力,暗指我是男士們想要追求的對象。或許多年以來我都低估自己了?或許我不該接受悲慘的命運?
當然了,我試著責罵自己、警告自己。來妳家吃過晚飯的男人邀妳出去。這並不代表他必定懷抱浪漫情懷。說不定他只是在這裡沒伴。
是的,我心想,我們要共進晚餐,多聊一會,然後他將會離去。或許過了許久,在某個場合,像是聖誕節之類的,我會收到他的卡片,上頭寫著:「抱歉事隔許久才向妳致上謝意,與妳談話相當愉快。祝妳佳節順心。麥爾坎。」
我的心臟恐懼地顫動。我來到玻璃匣裡的娃娃屋前,尋找我封閉在裡頭的希望。接著我夢見那些陶瓷人偶。我是其中一個。我是那個快樂的妻子——而麥爾坎則是那個英俊的丈夫。
我們的晚餐約會相當雅緻。我努力不要打扮過頭,可是我挑出來的衣飾看起來都普通極了。是我不好,不夠照顧自己的衣櫃。最後,我選中去年參加婚宴時的禮服。我想或許它能帶來一些好運。
麥爾坎說我很好看,不過餐桌上的話題很快就轉移到更世俗的目標上頭。他想知道我替父親做了哪些事,讓我一五一十地細細說明。我很怕這樣的對話無聊透頂,但他表現出的興致引得我不斷往下說。顯然我對父親的事業了解之深令他佩服不已。
回到我家時,他問:「請告訴我,妳平時都做什麼消遣呢?」終於來到更私人的話題了;至少他對我還有一點興趣。
「我看很多書。聽音樂。散步。我的運動是騎馬。」
「噢,真的嗎?我名下有不少馬匹,我的居所佛沃斯大宅佔地廣闊,一定能迷倒喜愛探索自然的人。」
「聽起來真棒。」我說。
他目送我走到門邊,我再度以為就到此為止。但他的舉動出乎我的意料。
「妳應該知道明天我會陪妳跟令尊上教堂。」
「不,我不知道。」
「噢,我很期待。」他又說。「非常感謝,我度過了最愉快的夜晚。」
「我也聊得很開心。」說完,我等待。男方應當要在這種時刻親吻女方嗎?我真後悔沒有交到親近的女性朋友,能向她坦承一切,討論男女之間的韻事,可惜我在學校認識的女生全都結了婚,音訊全無。
我該暗示些什麼嗎?湊向他,刻意停頓一下,露出某種笑容?我手足無措,站在門邊,等待。
「那就明早見了。」說完,他摸摸帽緣,踏下門階,走向他的車。
我打開門,快步進屋,心裡又是興奮又是失望。父親坐在客廳裡看報紙,假裝在關注別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他在等我轉述約會過程。我下定決心不要讓他稱心如意。這感覺像是什麼成果發表,而我不喜歡那些期盼。
而且我能告訴他什麼?麥爾坎帶我出去吃晚餐。我們聊了很多。更準確的說,是我說了很多,他聽了一整晚。說不定他認為我是個話匣子,即便我的話題全繞著他感興趣的事物打轉。我相信自己一定說個沒完,因為我好緊張。從某個角度來看,幸好他問的都是公事。這是我有辦法發揮的主題。
我當然可以聊聊書本,或是馬兒,但直到現在我才得知他除了賺錢以外還有其他的興趣。
所以我要跟父親說什麼?晚餐很好。雖然還有胃口,我試著不要吃太多。我努力裝出優雅的女人味,甚至婉拒了甜點。是他堅持要點。
「今晚過得愉快嗎?」父親迅速開口。他看出我打算直接回房。
「是的,可是你怎麼沒說你邀請他陪我們上教堂?」
「噢,我沒說嗎?」
「父親,你雖然事業有成,可是很不會說謊。」我說。他大吼一聲。我甚至自顧自地笑了。
反正我也沒理由生氣。我想。我知道他在做什麼,也希望他這麼做。
「我要去睡了。」我想到明天要起得多早。得要為了上教堂格外打扮一番呢。
那晚入睡前,我回顧了與麥爾坎約會的每分每秒,暗罵自己做了這件事,讚許自己做了那件事。想起門口的那一刻,我想像他真的親了我。
說到上教堂,我這輩子還沒有如此緊張過。早餐什麼都吃不下,匆匆忙忙,對自己的穿著毫無信心,不知道頭髮該怎麼梳。時間到了,麥爾坎終於抵達,我的心跳得好快,感覺要昏厥過去,從樓梯上摔絡。
「早安,奧莉薇。」他似乎對我的外表相當滿意。等到上了車,朝教堂前進時,我才發覺他叫我「奧莉薇」,而不是「溫菲德小姐。」
那是個和煦溫暖的春日,是那年第一個回暖的禮拜日。所有的年輕仕女都穿著嶄新的春裝,頭頂帶著薄紗的帽子,手持洋傘。每戶人家都是生氣蓬勃,小孩子在陽光下蹦蹦跳跳,等著進教堂參加禮拜。當我們踏出車外,所有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奧莉薇.溫菲德在這個美好的禮拜日早晨來到教堂,身旁是我的父親,以及一名俊朗奪目的年輕男子。對,我好想尖叫,對,就是我!如何?但我自然做不出這種惹人注目的低俗行為。我站得更直、更挺,高高抬起下巴,直接從車子走向瀰漫麝香的陰暗的教堂。大多數的人待在外頭享受陽光,因此我們可以挑選喜歡的座位,麥爾坎直直走到最前排。我們靜靜坐著等講道開始;我是第一次在唱聖歌時如此在意自己的嗓音。麥爾坎唱得清晰嘹亮,最後以低沉強勁的聲音念誦主禱文。接著他轉向我,挽起我的手,帶我離開。與他並肩走在教堂通道上,我實在是驕傲極了。
我當然看見其他信徒的眼神,他們都在納悶這位陪著溫菲德一家來做禮拜、站在奧莉薇.溫菲德身旁的帥氣年輕男士究竟是何許人也。
我們背後留下源源不絕的細語,我知道麥爾坎的外表將成為這一整天的閒聊話題。
那天下午,我們外出騎馬。我第一次跟在男性身旁騎乘,他的陪伴令我精神百倍。他的姿態宛如經驗老到的英國獵人。發現我跟得上他的速度,他似乎很是開心。
他陪我們共進禮拜日的晚餐,我又與他一同沿著河畔散步。起初,我覺得他格外安靜,預期聽到他宣佈即將離去。或許他會答應寫信給我。這確實是我期盼的承諾,即便他無法遵守。至少我有個託付希冀的目標。我會珍惜他寫來的每一封信,前提是他不會馬上斷了聯繫。
「溫菲德小姐,請聽我說。」他突然開口。我不喜歡他改口稱呼我溫菲德小姐。我認為這是不祥的預兆。但其實不是。「兩個有這麼多共通點的人,兩個明理之人,我不知道為什麼要不必要地延長無益的關係,遲遲無法達成他們都認定是最理想的目標。」
「目標?」
「我指的是婚姻,」他說。「最神聖的誓約之一,絕對不容輕忽的事物。婚姻不只是浪漫愛情的合理結果,它也是一種契約的結合,一種合作方式。男性得要知道他的妻子是事業的一部分,是能夠依靠的對象。我與包括我父親在內的某些男性不同,認為我們應當要跟有實力的女性相伴。溫菲德小姐,妳令我印象深刻。我希望妳能同意我向令尊提親。」
霎時間,我說不出話。身高一百八十八公分、英俊到了極點的麥爾坎.尼爾.佛沃斯,這個擁有才智、財產、容貌的男人,他想要跟我結婚?我們站在河邊,頭頂上的群星比任何時刻都還要燦亮。我是迷失在自己的夢境之中了嗎?
「這個嘛……」我一手按住喉嚨,望向他。我找不到任何字句,不知道要如何說出自己的回應。
「我知道這是相當倉促的求婚,不過我生來就擁有瞬間分辨事物價值的能力。時間總能證明我的直覺毫無誤差。我有信心這個提議對我們都好。假如妳能信任……」
「是的,麥爾坎。我相信。」我答得很快,說不定太快了。
「很好。謝謝。」他說。
我再次等待。這絕對是親吻的時機。應當要在星光下將我們對彼此的信念推上高峰。但或許我的浪漫情懷太過幼稚。麥爾坎是那種能把事情妥善做好的人。我也該相信這一點。
「那麼,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們這就回妳家,讓我與令尊詳談。」他握住我的手臂,將我拉得更近一些。回家路上,我想到他首次來訪那晚,隔著窗子看到的那對男女。我的夢想要實現了。我這輩子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快樂。
父親在他的書房裡等著,彷彿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事情發展得很快。我不只一次貼在隔開書房與客廳的雙開木門前,偷聽他們的對話。沒有清楚聽見每一段對話,令我忿忿不平。這可是足以影響我的家務事或是商業事務。
接下來正是對我影響最大的談話。我悄悄站在一旁傾聽,急著聽見麥爾坎表達他的愛意。
「溫菲德先生,在第一次來訪時我已經提過了,」他如此開場。「我對令嬡極具好感。這樣沉穩高尚的女性已經很少了,她欣賞我們對事業的追求,並且妥善地隨之成長。」
「奧莉薇的成就是我的驕傲,」父親說。「她在會計與簿記上的才能不比我認識的任何男性遜色,」他補上一句。父親的稱讚總有辦法讓我覺得自己缺乏魅力。
「是的,她的性情穩定而堅韌。我一直在找能讓我照著心意追逐人生的妻子,而不是無助攀附我的勒頸藤蔓。我要的是一回到家,不需要面對陰沉善變,甚至是像許多脆弱女性那樣心懷怨恨的妻子。我喜歡她不怎麼在乎膚淺條件的觀念,不會過度沉溺於自己的髮型,也不會格格笑著與人調情。簡單來說,我喜歡她的成熟。先生,您真是了不起,養育出如此美好、可靠的女子。」
「噢,我……」
「除了向您提親,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方法能表達我心中的敬意。」
「奧莉薇她……?」
「是否知道我來此求親?是她給予我這麼做的許可。我知道她擁有堅強的心智,認為最好先問過她。希望您能夠理解。」
「噢,我懂。」父親清清喉嚨。「好吧,佛沃斯先生。」他認為在這場對談中得要稱呼他為佛沃斯先生。「我相信你知道小女將會擁有大筆財產。希望你預先知曉她的錢都屬於她自己所有。我的遺囑中特別標明這個條件,除了她,沒有人動得了那些那些存款。」
我想房裡沉默了好一會。
「本來就應該是如此。」麥爾坎終於開口。「我不知道你們對婚禮有什麼規劃,」他馬上補充,「但我偏好在最短的時間內舉行小型的教堂儀式。我得要盡快回到維吉尼亞州。」
「如果奧莉薇有這個意思。」父親說。他知道我會答應的。
「很好。先生,那麼您是答應了?」
「你懂我剛才說的財產事宜嗎?」
「是的,我了解。」
「我答應你。」父親說。「我們握手吧。」
我吐出憋在肺裡的空氣,快步離開書房門邊。
最英挺,最優雅的男士上門拜訪,接著又向我求婚。我聽見了,這事發生得好快,我得要憋氣,不斷告訴自己這不是夢。
我匆忙上樓,站在娃娃屋前。我將會住在僱用僕人的大宅裡,賓客來來去去。我們會在精緻的晚宴上享樂,我將成為丈夫的資產,在父親的口中,他可是個商業天才。我們遲早會成為眾人欣羨的焦點。
「就像是我羨慕你們一樣。」我對玻璃匣內的陶瓷家族說。
我環顧四周。
寂寞的夜晚再會。充滿幻想夢境的世界再會。
父親憐憫的表情、我淒涼的鏡影再會。我要熟悉那張新面孔——麥爾坎.尼爾.佛沃斯還有許多陌生之處——有整整一輩子的時間去認識。我將成為奧莉薇.佛沃斯,麥爾坎.尼爾.佛沃斯太太。母親預言的一切都成真了。
我正在綻放。我覺得自己正在向麥爾坎敞開,恰如開出花朵的緊閉花蕾。當他那雙湛藍的眼眸望進我的灰眼,我知道太陽已經升起,融化了那些迷霧。我的生命不再塗滿灰色。是的,從現在起,它是藍色的——藍得像是無雲的晴空。藍得像是麥爾坎的雙眼。愛情的激流將我沖走,我就像那些愚蠢的小女生,忘記了那些謹慎,忘記要看透外表之下的真相。我忘記麥爾坎向我求婚、向我父親提親時,從沒提到「愛」這個字眼。就像愚蠢的小女生,我相信我會躺在麥爾坎那雙眼構成的藍天下,小小的花蕾長成堅強持久的花朵。就像任何愚蠢地相信愛情的女人,我從未體悟到眼中的藍天不是溫暖、柔軟、滋養的春日,而是冰冷、酷寒、孤寂的冬季天幕。
【序章】
本文為奧莉薇.溫菲德.佛沃斯的遺囑附件。在我死後二十年才得開啟。
我不得不留下這份紀錄。若旁人為了己身利益隱瞞我的故事,那麼佛沃斯一族的祕密將會與我長眠地底。殘酷有各式各樣的形式,無知便是其中一種。因為無知,我受到世人批評。現在我來到上帝身邊,只在乎祂的審判,也接受祂對我靈魂的論斷。被蒙在鼓裡的各位即將知曉真相。之後,若想對我說三道四,那就放膽來吧。
奧莉薇.溫菲德.佛沃斯
【第一章】春天的第一朵花蕾
當我還是個小女孩時,父親買了一座貴重的手工娃娃屋給我。那是個神奇的迷你世界,...
目錄
序章 一份遺囑
【第一部】
1春天的第一朵花蕾
2我的婚禮
3醜小鴨與天鵝
4過去的亡魂
5我的婚宴
6父與子
【第二部】
7麥爾坎的繼母
8激情的日子
9蒙塵的日子
10麥爾坎得償所願
11麥爾坎的心願,我的心願
12囚犯與牢頭
13聖誕禮物
14柯琳
15最黑暗的日子
【第三部】
16影與光
17克里斯多弗.嘉蘭德.佛沃斯
18罪惡的代價
19血脈的終結
20不再盲目
序章 一份遺囑
【第一部】
1春天的第一朵花蕾
2我的婚禮
3醜小鴨與天鵝
4過去的亡魂
5我的婚宴
6父與子
【第二部】
7麥爾坎的繼母
8激情的日子
9蒙塵的日子
10麥爾坎得償所願
11麥爾坎的心願,我的心願
12囚犯與牢頭
13聖誕禮物
14柯琳
15最黑暗的日子
【第三部】
16影與光
17克里斯多弗.嘉蘭德.佛沃斯
18罪惡的代價
19血脈的終結
20不再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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