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西藏,明日香港,未來臺灣。」
這並不是未來式,而是現在進行式!
戮破「大一統」幻象的禁書,藏人難以抹滅的民族自覺。
達賴喇嘛出走,樂土不再梵音繚繞,
而是強權籠罩下的噤語無言。
今日西藏,不再只面臨槍砲彈藥的恫嚇,
而是資源、文化、教育的「新殖民主義」席捲。
言論管控、政治洗腦、語言同化……
這不是小說《1984》的場景,而是西藏人民真實生活
老大哥在看著你————「領袖像」居高臨下地掛在佛殿、僧舍及每一戶家庭。你抬頭或轉身都能看見他們被修飾得如同超人的臉。
五星紅旗下的樂土————如今,走到昌都地區這些寺院與鄉村,看到的不是經幡飄飄,而是一片片猩紅色的五星紅旗。
我們的皮、心與血————砍我們的樹好像剝我們的皮,搞到水土流失。跟著挖我們的礦好像挖我們的心,挖礦又汙染河水。現在又建水電站,好像抽我們的血,許多河床無水,破壞生態。
說真話的下場————僧人嘉央金巴用英語喊「西藏要自由」,於當晚被捕,拘押十五天放出來後,雙目失明,全身骨頭都被砸碎站不能站睡不能睡。
學習還是洗腦?————老人心有餘悸地說,在「學習班」內他們觀看一九六○年代的宣傳片《農奴》,然後一個個彙報心得體會,必須「憶苦思甜」、「感謝黨恩」,才算「過關」。
懸掛在藏語頭上的刀————刀還是落了下來,2012年3月,新學期開始之際,藏族學校或民族學校的孩子們發現,藏語專業教材被突然撤換,變成了漢語課本。
▌關於本書
在中共治下,如今的西藏是為漢人打造的香格里拉;轉山只能是背包客的行程,達賴喇嘛回不去的拉薩幸福指數最高。而中共政權亟欲掩飾的西藏,已被矮化為泱泱大國的邊境、待教化的蠻夷。真實的圖伯特,充斥著文化歧視、土地占領,甚至是國家機器的鎮壓。但西藏人民仍以非暴力的方式抗爭,從2009年迄今,已有147位自焚者,這些人包括牧民、農民和僧尼,是一如你我的普通人。他們以自身為火炬,照見圖伯特最黑暗的角落,向世界發聲,祈願達賴喇嘛回家。
生長於斯的唯色,是西藏近代歷史的見證人,也是真正的在地書寫者。本書集結2011至2015年,唯色替自由亞洲電臺藏語節目、自由亞洲電臺中文特約評論所撰寫的文章。這些文字被翻譯成藏文,放送於媒體資訊被壟斷的圖伯特大地上,將被箝制的文化、宗教,以及權益,還送給每位族人。
這本書是來自西藏現場的發聲,紀錄了圖伯特歷經磨難的演變,也是對自由最渴望的呼喚。
「只要有了紀錄,就有了存在;
有了一點一點的真相,就有了與權力者鬥爭的可能。」
──唯色
作者簡介:
唯色(Woeser)
全名茨仁唯色(Tsering Woeser)。藏人,作家、詩人。出生於文化大革命中的拉薩,1988年畢業於西南民族學院漢語文系。曾於《西藏文學》雜誌社擔任編輯,2003年出版散文集《西藏筆記》,被中共當局認為有「嚴重的政治錯誤」而遭查禁,由於拒絕承認錯誤,在一年之後,唯色被解除體制內的職務。現為獨立作家,著有詩集、散文集、故事集及口述歷史專集14本,合集3本,被翻譯為英文、德文、法文、西班牙文、加泰羅尼亞文、日文、捷克文、波蘭文、藏文的譯著有13本。
唯色長期關注西藏議題,書寫內容多聚焦在西藏文化與藏人困境,曾獲挪威作家聯盟頒發的「自由表達獎」、(印度)西藏記者協會頒發的「無畏言論者獎」、國際婦女傳媒基金會2010年度「新聞勇氣獎」、荷蘭2011年度「克勞斯親王獎」、美國國務院2013年度的「國際婦女勇氣獎」等多項重要的國際獎項。但也因此長期受跟監,親友多被迫放棄與她往來,所有海外出版著作全被歸列為禁書。唯色的行動被高度限制,心也與西藏同生,只剩下文字得以旅行世界。寫作理念:「寫作即遊歷;寫作即祈禱;寫作即見證。」
個人部落格:
看不見的西藏http://woeser.middle-way.net/
絳紅色的地圖http://map.woeser.com/?viewmode=normal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國際藏漢筆會常務理事、臺灣圖博之友會監事 曾建元 導讀/審定
旅行寫作人 林輝
時代力量立法委員 林昶佐
作家 房慧真
文化評論家 張鐵志
(依姓氏筆畫排列)
無法漠視推薦
真實往往是不愉快的,所以越讀唯色的文章,心就越往下沉。也只有唯色的文字,可以為不能發聲者發聲,將西藏的真實呈現給我們看。
──林輝
只要唯色在「裡頭」寫,外面的人就有義務追看,用自由世界的閱讀,幫忙黑暗中的報信者,把真相和勇氣接力傳出去。
──房慧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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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慧真
章節試閱
去印度學佛,在拉薩被「洗腦」
一想到分布在拉薩各處的「學習班」,一想到在學習班裡接受過「教育」以及還在接受「教育」的許多藏人,一想到他們被教育是因為年初(二○一二年)去印度菩提迦耶1參加了尊者主持的時輪金剛灌頂法會,我的眼前便會出現其中幾位藏人的形象。他們都是我在拉薩時見過的長輩,普普通通的退休人員或居民,一心向佛卻飽受政治壓力的信徒。
那位不算年邁的先生多年前就離開了待遇優渥的單位,只是為了實現睡夢裡總是夢見袞敦2的願望。我讀過他的日記,其中有描寫他朝拜了頗章布達拉3之後的感受:「監視器比窗戶還多,當兵的比喇嘛還多,老鼠比菩薩還多」。而他至今還被關在「學習班」裡不能回家。
另一位體弱多病的嬤啦4,起初大家都不相信她能從拉薩抵達菩提迦耶,迢迢路途上的顛簸之苦,各種水土間的不適之苦,都很擔心她的身體是否經受得住。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要去聆聽尊者的法音,即便在那一時刻死去也是圓滿解脫。法會結束後,她精神煥發地回到拉薩,卻很快被關進了學習班,又很快被送進了醫院。聽說躺在病床上的嬤啦對家人說:「在『學習班』我甚至這麼哀求,我們都是快要死了的老人,就不必接受『洗腦』教育了吧。」說著淚如雨下。
「學習班」是一種具有專制特色的恐怖產物,與其相類似的,如「洗腦班」甚至「集中營」,正如維基百科所定義的「通常人們很難清楚界定集中營的各種形式,但是它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其中被關押者的人權都被忽視、被損害。」而當局給數千去印度朝聖的藏人開設的學習班,名義上是學習法制教育、愛國主義教育以及國家宗教政策等,卻如一位漢人律師所言:「都是沒有法律依據的拘押,是無法無天的行為。」
藏人都知道,藏地各地申請護照從來都很困難,二○○八年因為遍及全藏地的抗議5,當局甚至停辦護照。這兩年,如拉薩,當局對老人開恩,同意給六十歲以上申請護照的老人辦護照,所以這次去菩提迦耶參加法會的境內藏人以老人居多。可是當他們費盡辛苦才拿到護照,費盡辛苦才來到聖地,終於獲得了根本上師的加持,度過了幸福而短暫的光陰,卻沒想到會被「秋後算帳」。
學習班大概是於二月初開設,僅在拉薩就至少設了七八個點,分布在軍營、賓館或學校。在日喀則、澤當等地也設有學習班。被警察們陸陸續續地從家中關進學習班的,甚至有年過八旬的老人,也有中年人和年輕人。他們的身分各異,既有退休幹部,也有城鎮居民、城郊農民及商人。而學習時間分為兩個階段,在藏曆新年之後,凡六十五歲以上的非黨員可以結束學習,凡是黨員以及六十五歲以下的非黨員,還需要繼續學習。
實際上這麼多藏人去印度參加法會才是學習,是自覺自願、充滿精神喜悅的佛教學習。而回到藏地家裡就被關進學習班,名義上也是學習,卻是違背意願、遭受精神折磨的政治洗腦。幾位因為年邁、生病才得以離開學習班的老人心有餘悸地說,甚至讓他們觀看一九六○年代的宣傳片《農奴》,然後一個個彙報心得體會,必須「憶苦思甜」、「感謝黨恩」,才算「過關」。而那些還留在學習班的藏人們,最近正在被訓練唱紅歌、跳紅舞,為的是在三月二十八日,黨給西藏人民強加的「農奴解放紀念日」6這一天,向黨表態。
1. 菩提迦耶:釋迦牟尼悟道成佛之處,為信仰佛教者心中的聖域。歷史記載,釋迦牟尼接受牧羊女奉獻的乳糜後,來到菩提迦耶的菩提樹下靜思,終於在第七天領悟解脫之道。
2. 袞敦:藏語,尊前,是對達賴喇嘛等修行高僧的尊稱。
3. 頗章:藏語,意指宮殿。
4. 嬤啦:藏語,意指老太太。
5. 二○○八年全藏抗議:又稱三‧一四事件。為紀念一九五九年藏人起義四十九周年,二○○八年三月十日拉薩僧人走上街頭和平請願,呼喊擁有宗教自由、西藏獨立,遭大批武警驅離逮捕。三月十四日演變為數千人的大規模抗暴,最後擴大成全藏多地的抗議事件。
6. 百萬農奴解放日:中國當局於三‧一四事件後,於二○○九年訂定三月二十八日為「西藏百萬農奴解放紀念日」,官方宣稱此節日旨在紀念一九五九年,中共領導周恩來解散西藏噶廈政府,實施民主改革,自此西藏人民得以擺脫舊有封建,成為國家的主人。
被置於護照困境的藏人
前些日子,南華早報的記者從香港打電話問我:「藏族作家白瑪娜珍在微博上說藏族的私人護照被全民沒收上交三年了,有這回事嗎?」
其實這是一個對我、對所有藏人來說,不成問題的問題。因為,事實即如此,現實即如此。可是,不單單外媒記者不瞭解,新浪微博上那些經常進藏旅遊的大V們1,也扮吃驚狀問:「有這事?」對於許多中國人,藏人得不到護照或者護照被沒收、扣押,都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做為西藏作家協會副主席的白瑪娜珍,這次算是捅破了一層窗戶紙。她在體制內有一定地位的身分,顯然佐證了她的發言。二○一五年二月二十四日,她在新浪微博上寫道:
「我們藏族為什麼不能出國旅遊?我們的私人護照為什麼被全民沒收上交已有三年了,為什麼還不發還我們?西藏地方政府的這種行為是違反國家憲法的,執法機關為什麼不管?全中國人民都可以出國旅遊,藏族人民為什麼不可以?!請大家幫助我們呼籲!並祝新年快樂!扎西德勒(吉祥如意)!」
我告訴南華早報記者,首先,按中國行政區劃,藏區分布於五省區(即青海省、四川省、甘肅省、雲南省和西藏自治區),各藏區政策雖有所不同,但在申請辦理護照方面,藏人基本上都得不到。當然也有得到護照的藏人,卻是極少數,且用了很多辦法的。而這些辦法,對於申請護照就像網購一樣輕鬆的許多中國人而言,稱得上是匪夷所思的潛規則。
早在九年前,我寫過一篇文章:〈藏人為何捨命逃印度?〉。那年九月三十日,在緊挨珠穆朗瑪峰的囊帕拉山口,發生了中國邊防軍槍殺越境藏人的血腥事件。一片抗議聲中也有人不解,質問藏人何以非得冒險「偷渡」,而不是通過辦理護照的正常管道平安過境?
我理解這些人對於西藏真相的無知,耐心解釋說:「普通藏人要辦護照比登天還難。層層部門的關卡,繁瑣的手續,沒完沒了的盤查,甚至還要請客送禮。一年半載才給護照已經很走運,更有可能是不給護照。不管是在單位上班的藏人還是沒有單位的居民都不好辦,至於穿袈裟的僧尼更難辦。既然這麼困難,藏人們若想去朝聖、探親或學習,就只有冒著生命危險翻越喜馬拉雅雪山,不但要忍受一路的饑寒交迫,還要忍受各色人等的敲詐勒索,光是金錢就要損失數千上萬。更可怕的是不但半途可能被抓住,關進監獄,甚至還會付出流血捨命的代價。相信誰都明白,如果能夠像中國的其他國民那麼容易地辦護照,藏人又何必如此自討苦吃?說到底,在這個國家,藏人得不到大多數中國國民應該享有的基本權利。」
早在七年前,我還寫過一篇文章:〈護照製造的悲劇〉。當時,安多果洛東日寺的夏裡活佛因持假護照出境,在香港事發,被捕入獄,遭羈押兩月。海外媒體稱,他由於政治原因無法在青海取得護照,為了籌款給當地貧苦孩子興建學校以及維修寺院,只好採用偽造的護照。而所謂的政治原因,只是與他曾去印度拜見尊者達賴喇嘛有關。另有兩位拉薩居民,身患絕症的丈夫費盡辛苦才得到護照,為的是在臨終前去看望在印度為僧的兒子,妻子卻無論如何得不到護照。丈夫只有做出痛苦的選擇,要麼臨死見不到兒子,要麼從此與妻子永別。最終,他獨自去了印度。而留在拉薩的妻子天天去護照部門乞求,仍然毫無希望,數月後等來了丈夫病故的消息。
與護照相關的傷心故事很多,這些年更是數不勝數。白瑪娜珍在微博中提及的私人護照於三年前被沒收上交,實際上與二○一二年一月,尊者達賴喇嘛在印度舉辦時輪金剛灌頂法會有關,當時約有上萬境內藏人前去參加法會,雖然絕大多數是老人,卻也令中國當局非常惱怒。二○一二年四月,西藏自治區當局頒布新的護照審批辦法,審批程序之複雜、之嚴苛,幾乎無人能過關。
從RFA(自由亞洲電臺)二○一三年一月二○日披露的西藏自治區相關文件──《關於進一步加強我區護照受理審批簽發管理工作的意見》可知,申請護照的藏人要將申請遞交給居住地的地方政府官員,經過村、鄉(區)、縣的各級審核,最終送到西藏自治區公安局。即便通過了漫長的審核過程,申請人還被要求簽署一份文件,保證在出國之後不會從事任何「非法活動」和「危害國家」的行為。即使最終拿到護照並出國旅行,但必須在返回之後的七天內將護照送交有關當局,同時接受警方的詢問……等等。而原本擁有護照的藏人,哪怕沒有到期,還是要將護照上交,並且要接受調查和甄別。雖然當局保證會換發新的護照,但三年來並沒有這麼做,也因此西藏作協副主席白瑪娜珍會問:「為什麼還不發還我們?」
二○一二年去印度聽聞尊者法會的藏人,返回藏地後都被關進了名為「學習班」的集中營,上至八十多歲,下至年輕人,受盡精神折磨不說,護照都被沒收。沒有去印度聽聞法會的藏人也不能倖免。有的藏人不肯交出護照,以為拖延一段時間可以蒙混過去,但我所知道的就有藏人,或者在北京的國際機場,或者在昆明機場,打算過境去旅行或進貨,卻被當場沒收護照。有藏人獲得去美國讀書的獎學金,有藏人想出國讀博士,若有護照,這些好機會都能把握住,可是沒有護照,只得痛苦放棄,遺憾終生。
我在拉薩的一個畫家朋友,不願交出護照,他的單位天天打電話催促,他急了,說再讓我交護照,我就自焚。單位不再打電話,但是警察上門了。他跟我說,他想做個作品,去醫院開刀從身上取塊骨頭,在骨頭上刻下他的護照號碼,再放回身體,這樣到死都沒人能拿走。不過他後來還是交出了護照,而且也沒有開刀取骨頭。一位只想做點生意的藏人跟我說,中國天天講「中國夢」,我的「中國夢」就是護照。
白瑪娜珍的那條微博已經消失了。據說是被舉報,被扣帽子說「造謠」、「挑撥民族仇恨」,而且「遭中國人民眾志成城嚴正怒斥」了。而她本人,會不會因為揭露了關於藏人無緣護照這一公開的祕密,就被「喝茶」或者警告呢?聽說她只是出於想讓兒子出國留學才發聲的,且前提是懷著對中國的國家認同才要求公民權利的,應該沒有任何受到不合理對待的理由。
而我想補充的是,在中國,實際上被陷入護照困境的,除了藏人,還有維吾爾人。
1. 大V:指活躍於微博並擁有粉絲眾多的公眾人物。
火焰中的「薩嘎達瓦」
「薩嘎達瓦」來臨之前,拉薩以及整個藏地的氣氛已比往日更緊張。事實上,無論是本土的、傳統的節日,還是外來的、強加的節日,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一概都是敏感日。
除了敏感日,還有敏感月,比如三月就是敏感月,因為從一九五九年起,這幾十年來,總有許多大事發生在三月。當然,長達一個月的「薩嘎達瓦」(為紀念釋迦摩尼降生、成佛、圓寂,每到藏曆四月藏人會有一連串的宗教慶祝活動。)也屬於敏感月,成千上萬的藏人以信仰者的虔誠履行佛事,這是物質至上的無信仰者完全匱乏的精神,所以無信仰者並不樂意見到。
果然,西藏日報在「薩嘎達瓦」的第二天,就赫然登出了西藏自治區紀委監察廳的通知,並說明此通知於「日前發出」,顯然在「薩嘎達瓦」之前就已經公布。這份通知將「薩嘎達瓦」與「反分裂鬥爭」聯繫起來,要求「在反分裂鬥爭上絕不能有任何動搖」,「確保『薩嘎達瓦』宗教活動期間全區大事不出、中事不出、力爭小事也不出」,這種戰事話語使得原本具有宗教意義的節日立刻彌漫了火藥味。
看上去,通知是針對這些人的:黨員幹部、退休黨員幹部、共產黨員、國家公職人員、學生,以及共產黨員的家屬和周圍人員等等。實際上涉及的範圍是廣泛的,言辭則是充滿威脅的,短短一個通知,「不參加」或「不得參加」薩嘎達瓦等宗教活動」就出現了三次,甚至明確表明,「一經發現,將嚴肅處理本人並追究所在單位主要領導的責任。」
耐人尋味的是,通知幾次斥責被其警告的「黨員幹部」、「退休黨員幹部」、不但「追隨達賴」、「 甚至公開追隨達賴」、「 出境朝拜達賴」,表示要「依法嚴肅處理」。這可能是當局在其媒體上首次公開承認達賴喇嘛對於藏人的向心力,即便是體制內的、有官職的藏人,不但有「追隨」之心,還有「追隨」的行動,這其實意味著「反分裂鬥爭」人心盡失,以至於當局不管不顧地公然違背自己制定的一國之憲法,而在媒體上公開發出禁止宗教活動的指令。
這讓我重又回顧了三年前即二○○九年寫的一篇文章:〈今年「薩嘎達瓦」的真相〉。不回顧不會察覺我們生活其中的現實是多麼荒謬,而被剝奪者的反抗又是多麼勇敢,當時儘管媒體上沒有公開發出禁令,但通過開會傳達等方式,「禁令囊括各階層,雖是老調重彈,然而其中包含的恫嚇和恐懼,惟有藏人自己明瞭。」然而就在藏曆四月十五日那天,以康巴為主的兩百多名藏人朝著布達拉宮發出「拉嘉洛(神必勝)」的呼喊,其中有些藏人因此身陷囹圄。
而在今年(二○一二年)「薩嘎達瓦」的第六天,在神聖的大昭寺與負有鎮壓職能的八廓街派出所之間,在即是轉經道也是商業街還是旅遊景點,因此荷槍實彈的軍警高度密布的帕廓,兩位年輕的、在拉薩打工的安多藏人浴火自焚,一人犧牲,一人受傷而不明,這實際上是對今日圖伯特的真實狀況付出生命代價的揭露,令有良心的人們哀痛不已,也令作惡者瘋狂報復。
緊接著,「薩嘎達瓦」的第七天,傳來了三個孩子的母親日玖在安多壤塘自焚犧牲的慘痛消息……然而,數日後,發自官方媒體的新聞報導再一次如是炮製:〈西藏薩嘎達瓦節迎最高峰 上萬信眾轉經禮佛〉,就仿佛,一切都未發生,藏人「幸福感最強」。
西藏影像裡的香港明天
在三月十日這個西藏歷史上最重要的紀念日,在香港,舉辦了第一屆香港西藏紀錄片節。據蘋果日報當天報導:「由內地關注西藏問題的『目刻工作室』主辦,香港多個關注團體協辦;將由今日起至四月中,在港放映七套西藏紀錄片。這七套片全部在內地禁播。」其目的是「呼籲港人關注西藏人權問題」,因為「西藏的今天,是香港的明天」。
由此我想起很多相關的故事。比如二○一二年我在拉薩住了三個多月,有一天,我穿過老城的某個小巷,偶然遇見一位大姐,她認出了我。當我們輕聲交談時,她突然哭了,原來她的丈夫因觀看尊者達賴喇嘛講授佛法的視頻,被判刑三年。又比如,連在手機裡保存一些被當局禁止的「反動歌曲」,通常都是思念尊者達賴喇嘛的歌曲或宣導民族意識的歌曲,也會導致危險。二○○八年的年底,當局在拉薩就抓了五十九名「從網上非法下載反動歌曲」的年輕藏人。而這幾年,從安多和康傳出的歌中,隱喻已經越來越彰顯,尊者的法名、圖伯特的旗幟、獄中喇嘛的名字甚至流亡西藏領導人的名字,不加掩飾地出現在歌曲裡,為此近幾年被捕的歌手眾多。
其實觀看這七套西藏紀錄片的任何一部,我指的是在拉薩或者在其他藏地觀看,都是要冒很大風險的。說出來都可能沒人會相信,在拉薩常常盛傳因為看了一部被當局認為是「反動」的電影,輕者被傳喚,重者被拘留甚至被判刑。這樣的傳說流行甚廣,卻還是撲不滅渴望看到真相的強烈願望,於是相應就有了各種令人哭笑不得的對策,比如在放映電影時,不但要拔掉有線電視線,還要用絕緣的黑膠布將有線電視線的線頭纏了又繞,據說這樣才會保證在放映「反動電影」時,不會通過有線電視線傳到鄰居的電視上。由此可見恐懼是多麼普遍,但不肯妥協也很普遍。
我看過這七套西藏紀錄片的其中幾部,基本都是在北京的家裡觀看的。有意思的是,雖然北京與拉薩的當權者都是同一個,但這兩地的自由度卻有顯著不同。我的意思是,在北京呼吸到的自由空氣遠遠多於拉薩,這當然是隱喻,因為誰都知道北京的空氣汙染已經到了傷害人體的程度,而藍天白雲的拉薩雖也有汙染,但還是比北京更適宜人的居住。
所以幾年前,曾有一段時間,常有年輕的藏人們,從就讀的大學校園或暫住的旅舍來到我家。我們在一起的重要內容之一就是觀看與西藏有關的電影。但我仍然不敢放太大聲,總是不由自主地擔心這些講述西藏真實的電影,會被隔牆的耳朵聽見,給他們惹來麻煩。而在觀看這些電影的時候,我總是會注意到,當畫面上出現了尊者的音容笑貌時,年輕的藏人們會雙手合十,表示敬意;當畫面上出現了充滿苦難的歷史或現狀時,年輕的藏人們會難以自禁地落淚……
其實,我絮絮叨叨地說了這麼多,只是想要表明,在香港這樣的擁有較多自由的地方,可以看到這麼多講述真相、見證歷史的西藏紀錄片,是多麼地幸運。甚至,與生活在高壓下的藏人相比,這樣的幸運是難以企及的幸福。換句話說,擁有自由就是幸福。雖然我們不知道,這樣的幸福是否會長久。
我還想說的是,這七套西藏紀錄片中的一部,即境內藏人當知項欠和僧人果洛久美拍攝的《不再恐懼》,不但是禁片,當知項欠因此被判刑六年,至今在獄中受苦,果洛久美多次被捕,二○一二年九月底被失蹤甚至被當局通緝,至今生死不知。
(二○一四年,果洛久美已成功抵達自由之地──印度的達蘭薩拉)
去印度學佛,在拉薩被「洗腦」
一想到分布在拉薩各處的「學習班」,一想到在學習班裡接受過「教育」以及還在接受「教育」的許多藏人,一想到他們被教育是因為年初(二○一二年)去印度菩提迦耶1參加了尊者主持的時輪金剛灌頂法會,我的眼前便會出現其中幾位藏人的形象。他們都是我在拉薩時見過的長輩,普普通通的退休人員或居民,一心向佛卻飽受政治壓力的信徒。
那位不算年邁的先生多年前就離開了待遇優渥的單位,只是為了實現睡夢裡總是夢見袞敦2的願望。我讀過他的日記,其中有描寫他朝拜了頗章布達拉3之後的感受:「監視器比窗戶還...
推薦序
導讀
西藏女子,永恆之光
國立臺灣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法學博士/中華大學行政管理學系副教授/國立臺灣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兼任副教授暨客家與多元文化研究中心特約副研究員/國際藏漢筆會常務理事,臺灣圖博之友會監事,臺灣漢藏友好協會常務理事
曾建元
當代西藏史詩的書寫者
茨仁唯色,臺灣和海外中文世界最熟悉的西藏女作家。她的著作多數在臺灣出版,讓我們看到經幡和紅旗覆蓋下西藏人一張張真實的表情,讓我們聽到誦經和紅歌聲後西藏人隱隱的哭泣。因為唯色堅定又堅強的意志,流利而溫暖的文字,讓西藏人民知道,他們的委屈和他們的苦難,有人在為他們記錄,有人在為他們禱祝。他們不會被世界遺棄,不會孤獨煢孑,在諸天神佛的保佑下,他們的故事將成為西藏的民族史詩,一波一波,一代一代,鼓舞與號召各地的仁人志士,一同為西藏民族的自由與解放而奮鬥努力。
自覺站在藏人與良心的一方
唯色選擇這一個為西藏而書寫和發聲的戰鬥位置,並不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其實,她有一個漢人名字,程文薩。她的祖父本是重慶江津地區出身的民國國民革命軍軍官,因戰亂等而後遁世至藏東康區德格縣(今屬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落戶,與一位藏族康巴女子成家,生下了唯色的父親程寬德/澤仁多吉。一九五○年,年僅十三歲的程寬德跟著中國人民解放軍進入了西藏,而後,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重點培養的治藏軍事幹部,和出身衛藏日喀則地區貴族的西藏民族幹部女子成婚。一九六六年,時值中國文化大革命,在西藏軍區政治部任軍官的程寬德,熱血沸騰地為初生的愛女取漢名為文薩,紀念她在文革中的拉薩出生,又起藏名茨仁唯色,意指永恆的光輝,用以頌讚中國共產黨主席毛澤東。唯色在拉薩和藏東康區長大,及長赴笈四川省會成都西南民族學院預科高中部和漢語文系,一九八八年畢業後在四川《甘孜報》擔任記者和編輯,一九九○年回到拉薩,任職於《西藏文學》編輯部,直到二○○三年,因散文集《西藏筆記》一書被政府思想檢查認定有政治錯誤而遭到查禁,她拒絕檢討和安排,自此脫離黨國事業體制,成為一個獨立的撰稿人。二○○四年和關懷少數民族命運的異議作家王力雄結婚。由上述的簡歷可知,唯色原本出身西藏的紅朝權貴,從漢人的父權文化角度,有四分之一漢人血統的她會被歸類為漢人,但在認同上,她選擇了她父親所屬軍隊所鎮壓的民族,西藏;而在政治上,她也背叛了父親偉光正的黨國,心向雪域佛國,以悲懷投入苦海,在精神上與被壓迫的人民同生共死。
唯色蟄居於北京和拉薩,通訊與出入皆受國家監視,親友往來都受到關切和警告,像是被隔離的傳染病患者。二○○八年北京舉辦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流亡藏人在印度發起返鄉長征,三月十四日拉薩僧侶上街紀念西藏抗暴遊行遭軍警鎮壓引發暴動,藏人自焚抗議事件蜂起,唯色當年八月中回到拉薩探望母親,家裡竟遭軍警闖入,將唯色帶到市公安局拘禁盤問八小時,警告她不得拍攝與對外發送軍警占領拉薩街頭的畫面。唯色在自己的家鄉受到國家暴力的恐嚇,這是她選擇作為藏人,站在良心的一方的結果。她在博客上留下了「拉薩的恐懼,令我心碎」的文字,讀之令人驚怖亦心疼不已。二○○八年,藏曆土鼠年,成為唯色寫作生涯的分水嶺。
從唯色看見真實的西藏
在精神上,她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徹底決裂了,她關於西藏的書寫,為西藏的統治者帶來極大的不安,深怕她用筆掘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統治正當性,所以傾全國之力,全面封殺唯色,自此,唯色不能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出版任何書籍,或是在任何平面或網路媒體發表文字作品,她在海外出版的書全都是禁書,她的名字成為網路的敏感詞,統統不准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出現。對於一個職業撰稿人而言,國家不僅在斷她的生路,也在要她從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土地上徹底消失。但上天總有好生之德,唯色通過谷歌伺服器建立了她的博客──看不見的西藏,這是唯色在中國封鎖(China Blockade)下與自由世界交通往來的空中安全走廊。在中國大陸因為屏蔽,看不見「看不見的西藏」,但全世界卻從這裡,看到了表象上看不見的西藏。
作為藏人,唯色在思想與言論自由慘遭侵害的另一個下場,是人身自由的遭到限制,她曾數度受邀出國訪問,但國家就是不肯發給她護照。不全是因為她被視為異端,而是這是境內藏民的共同命運。他們甚至連到內地旅行投宿,只因為是藏人,都會遭到店家拒絕。這種結構性的歧視,反映的是國家對於少數民族的不信任,而這種不信任來自於少數民族並沒有認同這是他們的祖國,為什麼不認同,因為國家的民族治理從沒有信守自己對於名副其實的民族區域自治的憲法上承諾,他們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此一憲法基本原則根本地架空了憲法,然後讓漢人主導的中國共產黨來實際控制各地和各級的人民代表大會和人民政府,再以中華民族主義包裝的中國共產黨帝國主義,來掩飾他們對少數民族地區的殖民掠奪。所以藏人在自己的土地上成為異鄉人,被關進中國,或者被趕出西藏。而無論在喜馬拉雅山的這一邊或那一邊,都在外國,都在流浪。
二○○五年起,唯色與王力雄即為美國自由亞洲電臺(Free Asia Radio)普通話和藏語部撰寫中文評論,每週各一篇,再由電臺翻譯成藏文,這一長期不輟延續至今的筆耕,以作為來自西藏現場的唯一獨立之聲,成為當代西藏歷史最為完整而深刻的週記,既記錄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大國崛起陰影下西藏人民的磨難,也記錄下了西藏人民對諸天神佛的祈願,對於自由、幸福和尊嚴的渴望。二○○五年至二○○九年的評論,已選編為《聽說西藏:發自西藏現場的獨立聲音》在臺灣出版,二○○九年至二○一二年的評論,亦以選編為《圖伯特這幾年:聽說西藏之二》在臺灣出版,二○一一年至二○一五年最新的選輯,則專收唯色個人的作品,合為本書《樂土背後,真實西藏》。
《樂土背後,真實西藏》一書的時代背景
二○一一年至二○一五年之間,西藏發生了什麼大事,或許我們先做一些背景認識,有助於我們進入唯色所探討的議題。
二○一一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入侵西藏六十週年,當年在解放軍大舉壓境之下,西藏甘丹頗章王朝政府被迫同意簽訂《中央人民政府與西藏地方政府關於和平解放西藏辦法的協議》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為此擴大舉辦和平解放慶祝活動,並發表《西藏解放六十年》白皮書,細數解放西藏百萬農奴的成就。但對於西藏人而言,這卻也是西藏淪亡的序幕。為此,三月有多起藏傳佛教僧侶自焚抗議事件爆發。七月,國家副主席習近平訪問拉薩,另一方面,第十四世達賴喇嘛丹增嘉措則宣布辭去一切政治職務,將國家元首的職權移交於第一位經由海外流亡藏人直接民選產生的噶倫赤巴(首席內閣大臣)洛桑森格,甘丹頗章王朝之神權體制至此終結。
二○○九年自中國春節起,由阿壩州阿壩縣點燃境內藏地第一把火,在大西藏五個藏區和印度海外流亡社會,發生廣泛的藏傳佛教僧人與西藏青年自焚抗議事件。中華人民共和國為此更加強化對藏人社會的監控,卻也使藏中對立情緒更加高漲。然而,基於各方對於習近平新人新政的期待,印度傳出中華人民共和國可能允許達賴喇嘛訪問五臺山的傳言。二○一二年九月,西藏人民議會修改《西藏流亡憲章》,將噶倫赤巴改稱司政。十一月,習近平就任中國共產黨中央總書記,提出中國夢,指其內容就是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二○一三年是第十三世達賴喇嘛圖登嘉措發布《西藏獨立宣言》並與大蒙古國簽訂《藏蒙友好條約》相互承認獨立的一百週年。三月當選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主席的習近平,於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與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兩會召開期間,提出「治國必治邊,治邊必穩藏」的安全戰略主張,顯示中華人民共和國對於西藏人民以自焚表達的反抗能量的憂慮。中華人民共和國以牧區環境生態保護為由對西藏牧民的迫遷政策進行到甘肅省甘南州,不當的安置計畫形成城市邊緣藏民嚴重的社會經濟與宗教文化問題。漢人企業隨西藏旅遊開發大量湧入西藏,西藏生態和西藏民族經濟備受威脅。藏人自焚事件持續延燒。但六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則停止以「披著羊皮的狼」批評達賴喇嘛,並在部份地區試點同意藏傳佛教信徒懸掛達賴喇嘛像。
二○一四年為西藏的人權災難年。為了抑止與鎮壓自焚抗爭的擴散,以及藏人投奔流亡西藏,中華人民共和國限制康區和安多藏人前往衛藏拉薩和聖山岡底斯山等地朝聖,展現了對西藏分而治之的統治效果,也限制對藏人核發護照,不允許出國旅行、學習和朝聖。此外,繼二○一二年青海省黃南州和二○一三年四川省阿壩州若爾蓋縣頒布連坐懲罰自焚者親友的地方法規後,連坐法在西藏全區普遍推廣實施。而最荒唐者,是西藏自治區宗教工作領導小組制定計劃,預計在未來十年培養一百名愛國愛教的藏傳佛教活佛。
二○一五年為西藏自治區成立五十週年。但這也意謂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對西藏的實質併吞五十週年。三月,西藏自治區主席白瑪赤林批評達賴喇嘛可能不轉世的決定是對藏傳佛教的褻瀆。七月,深受愛戴的四川省甘孜州理塘縣丹增德勒仁波切瘐死獄中,骨灰被公安劫去,倒入河中滅跡。他被六月判刑入獄的前四川省政法委員會書記周永康於任內指控從事恐怖攻擊。丹增德勒平反未成,卻暴斃黑牢,多數懷疑係周永康餘黨擔心平反,將使其做案陷害的事證被掀出,而加以殺人滅口。八月,中央第六次西藏工作座談會在北京舉行,習近平全面闡述治藏方略,將其所謂達賴集團的流亡西藏定性為分列勢力,將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框架下實現名副其實的西藏民族區域自治的所謂中間道路主張,定性為西藏獨立。這一年六月是達賴喇嘛的八十歲大壽,中華人民共和國送給達賴喇嘛的生日禮物,是將流亡西藏的主張標籤為藏獨,然後關上溝通對話的大門。九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布《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在西藏的成功實踐》西藏白皮書,誣指中間道路的最終目的,是要在西藏恢復神權政治。不遑多讓的是,中華民國總統馬英九也關上了國門,拒絕達賴喇嘛來臺灣歡度大壽。
以上是筆者隨舉二○一一年至二○一五年的藏中大事。簡而言之,這大致是習近平和洛桑森格分別主持中華人民共和國和流亡西藏的階段,習近平反腐抓權,而流亡西藏則已深化民主,展開世代交替。達賴喇嘛刻意卸除政治職務,為的是能以宗教領袖的身分和中華人民共和國重新對話,但事實的發展,卻令我們感到失望,習近平非但沒有放鬆對西藏的控制,反而在政治態度上更強硬地對待流亡西藏,同時表現出積極介入藏傳佛教教務,以便深入控制西藏民心的意圖。
閱讀唯色作為歷史見證
唯色有一個著名的寫作理念:「寫作即遊歷;寫作即祈禱;寫作即見證」。對於一個被囚居在北京和拉薩的作家,她關懷人間悲苦的超越精神,可以讓她的文字和書帶著她的靈魂去世界旅行,神遊於太虛。寫作是她的修行,心裡的聲音,有上蒼垂憐傾聽。寫作於她更是西藏當代歷史的記錄,是非公道的見證。
作為讀者,就讓我們在唯色的文字中靈感相應、思想交會,堅持她的堅持,祈禱她的祈禱,見證她的見證,然後,用眾人的念力和集體的行動,呼喚政治領袖的良心,啟發智慧,找到方法,一起幫助她父族與母族的同胞,早日脫離苦海,獲得自由。
喔!茨仁唯色,原是人性永恆之光的美稱啊。
民國一○五年二月二十九日二時半
臺北晴園
導讀
西藏女子,永恆之光
國立臺灣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法學博士/中華大學行政管理學系副教授/國立臺灣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兼任副教授暨客家與多元文化研究中心特約副研究員/國際藏漢筆會常務理事,臺灣圖博之友會監事,臺灣漢藏友好協會常務理事
曾建元
當代西藏史詩的書寫者
茨仁唯色,臺灣和海外中文世界最熟悉的西藏女作家。她的著作多數在臺灣出版,讓我們看到經幡和紅旗覆蓋下西藏人一張張真實的表情,讓我們聽到誦經和紅歌聲後西藏人隱隱的哭泣。因為唯色堅定又堅強的意志,流利而溫暖的文字,讓西藏人民知道,他們的委屈和他...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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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西藏女子,永恆之光
前言
Ⅰ 作為隱喻的藏獒
巴塘為何經常停電?
血跡浸淫的地傑人靈
「生態移民村」的嘛呢石
拉薩礦難是「自然災害」造成的嗎?
流入拉薩河的重金屬
我們的拉薩快被毀了
重慶人在拉薩開文革主題的火鍋店
做為隱喻的藏獒
Ⅱ「共藏問題」有問題
「共藏問題」有問題
被改寫的五世熱振仁波切與希德林
希德林是怎麼被毀的?
《西藏祕密》有什麼樣的祕密?
哈勒的《西藏七年》有兩個中文版本
「力爭只產生國內達賴喇嘛靈童」的意思是什麼?
「中國政府對藏政策調整」了嗎?
所謂十世班禪喇嘛「致電毛澤東、朱德求早日解放西藏」
中國藏學家不說的是什麼?
十三世達賴喇嘛的外交官是「俄國間諜」嗎?
Ⅲ 被置於護照困境的藏人
「想不想要飯碗」?
去印度學佛,在拉薩被「洗腦」
為了「維穩」取消藏語教學
西新工程:「把敵人的聲音壓下去」
龐大的、成本高的維穩隊伍
昌都,五星紅旗插滿寺院與鄉村
為何要送「領袖像」入寺入戶?
一首西藏歌曲在中國引起的風波
享受特權的「行走日光城」
轉山朝聖年,藏人被禁足
為什麼要力推「民族通婚」?
國際母語日談「維穩」與藏語
「農奴解放紀念日」與「淩遲」
被置於護照困境的藏人
Ⅳ 火焰中的「薩嘎達瓦」
「自由的光芒來照亮這希望的大地」
火焰中的「薩嘎達瓦」
二○一二:心臟的骨頭
滅火器與「種族隔離」
拉薩:新的「種族隔離區」
「護城河」與「種族隔離」
紀念焚身抗議五週年的扎白
Ⅴ 我如同被隔離的傳染病患者
我如同被隔離的傳染病患者
「人性化」與「炒作」--離拉薩記(上)
兩個故事--離拉薩記(下)
軟禁為的是消除「雜音」
二○一三年夏天回拉薩
我被臉書公司刪除的帖子是什麼內容?
臉書公司關於刪帖的解釋是無力的
「不,馬克·祖克伯,你不是查理。」
臉書刪帖引發兩萬多人連署
Ⅵ 一九五九年遍布拉薩的碉堡
一九五九年遍佈拉薩的碉堡
憶二○○八年境外記者團進藏
一九五○年代「訪問」西藏的外國記者團
拉薩「紅衛兵墓地」與西藏文革疑案
西藏文革照片所揭示的意義
「中國夢」裡有沒有藏人的夢?
與紐約時報談檔案及紀錄片《檔案》
Ⅶ 記錄會成為一座「空中墳墓」
向蒙難的至尊的僧侶們頂禮!
為何派工作組檢查僧人手機?
遭跨省抓捕的囊謙堪布尕瑪才旺
黨設計的藏傳佛教寺院模式
記蒙冤入獄十二年的丹增德勒仁波切
喇榮不是香巴拉
記生死大逃亡的果洛久美
記被判刑五年的喇嘛久美
被取消的「沖拉亞歲」不會消失
來自境內祈祝尊者八十大壽的視頻
紀錄會成為一座「空中墳墓」
Ⅷ 僅靠幾萬張境外選票是不夠的
時輪金剛灌頂法會的意義
噶倫赤巴為何不念扎白的名字?
僅靠幾萬張境外選票是不夠的
札穹:圖伯特的歌者
記流亡西藏活動家瓊達·科倫
關於土鼠年的詩歌與納粹集中營的解放
Ⅸ 自由是寶貴的
「但是你們的肉和骨頭怎麼辦呢?」
西藏影像裡的香港明天
黑帳篷學校與天堂牧場
我並非要說讓人不自在的西藏故事
自由是寶貴的
文明與反文明的一天
我講述看不見的西藏
附錄:你必須改變你的生活
目錄
導讀──西藏女子,永恆之光
前言
Ⅰ 作為隱喻的藏獒
巴塘為何經常停電?
血跡浸淫的地傑人靈
「生態移民村」的嘛呢石
拉薩礦難是「自然災害」造成的嗎?
流入拉薩河的重金屬
我們的拉薩快被毀了
重慶人在拉薩開文革主題的火鍋店
做為隱喻的藏獒
Ⅱ「共藏問題」有問題
「共藏問題」有問題
被改寫的五世熱振仁波切與希德林
希德林是怎麼被毀的?
《西藏祕密》有什麼樣的祕密?
哈勒的《西藏七年》有兩個中文版本
「力爭只產生國內達賴喇嘛靈童」的意思是什麼?
「中國政府對藏政策調整」了嗎?
所謂十世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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