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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敵手,但,一國只需一王。
「對不起,我無法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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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起年幼的麒麟,捕獲了黑色騶虞。他也完全沒有想到,在地底深處幸運得到的沙包,上面的鈴鐺會救自己一命。
在因上天保佑而得以延續生命的歲月中,泰麒面對了命運的坎坷,李齋也承受汙名而遭到追捕,但他們仍然堅信驍宗平安無事。
因為無論如何都要把那個豺虎趕下王位,讓百姓重拾安寧。
——戴國的命運將走向滅亡,還是迎向光明!
作者簡介:
小野不由美
出生於日本大分縣中津,就讀大谷大學期間,加入「京都大學推理小說研究會」。一九九三年,《東京異聞》入圍日本奇幻小說大獎,引起了廣泛討論。二○一三年,以《殘穢》榮獲山本周五郎獎。著有《魔性之子》、《月之影 影之海》等「十二國記」系列作品、「惡靈」系列作品、《屍鬼》、《黑祠之島》、《鬼談百景》和《芒草工務店怪譚》(原名:営繕かるかや怪異譚,此為暫譯中文名)。
譯者簡介:
王蘊潔
樂在一個又一個截稿期串起的生活,用一本又一本譯介的書寫下人生軌跡。譯有《永遠的0》、《解憂雜貨店》、《哪啊哪啊神去村》、《博士熱愛的算式》和「十二國記」系列等作品。
著有《譯界天后親授!這樣做,案子永遠接不完。》
臉書交流專頁:綿羊的譯心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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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第十九章(承前)
1
捕騶虞必須使用陷阱。之前在黃海使用了鐵鍊做的陷阱,但在函養山的地底深處,當然不可能指望有這種東西。雖然繩子令人有點不安,但黃朱有時候也會用繩子。只不過他們使用的是黑繩,那是用生長在黃海的堅硬樹木樹皮編成的繩子,這裡當然也沒有這種樹皮,只能用散落在地的木材代替。他剝下原木的樹皮,敲裂之後編繩。雖然要用玉作為誘餌,幸好這裡是玉礦,有無數玉礦石,而且之前在挖掘崩塌的砂土時,找到了很大的琅玕。
即使在昏暗中,他也知道那不是尋常的貨色。剔透無瑕的碧綠琅玕出奇的大,裂成了五塊。雖然好像還有另一塊相似的玉石,但卡在岩石之間拿不出來。即使只有一塊,敲碎後的量也很多。騶虞最喜歡的是瑪瑙,但這麼優質的琅玕,騶虞不可能不動心。
除了有用樹皮編的繩子以外,還有從支柱的殘骸中拔出來的ㄇ字釘和釘子。他小心翼翼地把ㄇ字釘敲直,做成了鉤子。用支柱的木頭燒出來的炭品質很差,但做鉤子完全沒問題。
——所有這些事,都是驍宗之前在黃海向朱氏學來的。
之前驕王下達了難以接受的命令,驍宗原本打算在無奈之下受命,但看到了那個眼神。
阿選看著驍宗。
他無法在阿選面前做沒出息的事,比起驕王的懲罰,阿選的蔑視更讓他難以忍受。驍宗抗命,並引咎辭去。他放棄仙籍,離開了鴻基。
他無事可做,因為自尊心不允許他繼續留在戴國,於是他離開國家。令人驚訝的是,巖趙竟然跟著他,說無法讓他單槍匹馬上路,所以也辭職下野了。
起初他打算利用這個機會周遊列國,尤其他對雁國和奏國充滿興趣,但在前往奏國途中,遇到了一群昇山者。那些人是才國的昇山者,和驍宗、巖趙完全沒有關係,但驍宗很好奇黃海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昇山者中有人不懂劍術,無法保護自己,於是他覺得跟著昇山者去黃海看看也不錯。他在尋找需要護衛的昇山者時,遇見了專門以保護昇山者為業的剛氏,然後又遇見了朱氏。朱氏專門在黃海獵捕妖獸,於是驍宗覺得去黃海獵捕騎獸比跟著昇山者去黃海有趣好幾倍,而且剛好聽說第一批昇山者中出現了王,所以昇山者的人數也開始急速減少。既然這樣,跟著朱氏比跟著剛氏更理想。他想獵捕自己的騎獸,並為自己馴服妖獸,於是就向朱氏提出想要拜師學藝。
朱氏當然沒有立刻答應,叫他跟著剛氏一起去黃海看看。於是他跟著一名不是當昇山者的隨從,而是為了開路進入黃海的剛氏,結果和剛氏意氣相投,剛氏也認同了他的本領,朱氏才同意收他為徒。記得他和巖趙兩個人最初獵到的是很像狗的普通妖獸,之後兩個人嶄露頭角,獵捕的本領很快就比朱氏有過之而無不及。三年後,朱氏最後一次允許他們參加獵捕時獵到了騶虞。
驍宗很想要有自己的騶虞,所以在回到朝廷之後,只要有空就前往黃海,最後獵到了計都。
計都是一頭白色的騶虞。騶虞有像計都一樣的白毛黑紋,或是黑毛白紋兩種,後者的數量比前者更是壓倒性的少。驍宗在函養山發現的騶虞正是黑毛白紋。
黑色的騶虞讓驍宗想起了泰麒,想起當年正打算下山時,追上來的黑麒麟。
……在這裡遇到黑騶虞,應該也是某種緣分。
他覺得似乎有某種力量在命令他,捕獲、馴服這頭騶虞。
幸好在地底深處遇見的騶虞好像在冬眠的野獸般昏昏沉沉,從早到晚都在睡覺,似乎也不打算攻擊驍宗。當驍宗靠近時,牠會醒來威嚇,但驍宗離開時,牠並沒有追上來,也沒有轉移陣地的跡象。
但是,如果貿然出手,絕對會遭到攻擊,在牠徹底清醒之前,必須一次就把牠捕獲。
黑繩、鉤子和玉石都已經準備就緒,但還需要響板,掛在繩子各處,然後根據響板的聲音察覺騶虞的動向。之前在黃海時使用了磬石。如果太吵會驚動騶虞,但如果發出的聲音太小聲,就無法發揮應有的功效,所以需要外形小巧,但可以發出清脆聲音的東西。驍宗起初打算用玉石加工,但小玉石在加工時很容易碎裂。因為他沒有像樣的工具,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只要有時間,也可以用敲直的釘子和小石頭打洞之後製作,問題是他並沒有這麼充裕的時間,但大石頭無法發出理想的音色,反應也不夠靈敏。他正在為這個問題煩惱時,突然想到之前在淺灘撿到的籃子內,有小女孩玩耍時使用的沙包。他記得拿在手上時會發出叮鈴鈴的輕微聲音。上面好像縫了鈴鐺。
他走去珍藏漂流供物的地方,找出了沙包。仔細打量已經有點磨破的沙包,發現裝了野草果實的布袋兩端各縫了一個鈴鐺。驍宗記得以前看過的沙包上都只有一個鈴鐺。
「……太感謝了。」
如果只有一個鈴鐺,聲音可能會太小。不知道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還是縫沙包的人心血來潮。無論如何,對驍宗來說,這是僥倖。他至少需要五個鈴鐺。
——又是上天保佑。
他覺得有一雙神奇的手在幫助自己。
獵捕騶虞的關鍵,在於必須激怒騶虞,但又不能讓牠暴跳如雷。在刺激騶虞後,讓騶虞來追自己,將牠誘入陷阱。雖然自己會躲起來,但如果不適度激怒騶虞,牠根本不會來追;然而刺激過度,騶虞就會暴跳如雷。陷阱對暴跳如雷的騶虞根本無法發揮作用。騶虞知道人躲在哪裡,當牠發怒,想要威嚇人類時,才會慢慢逼近,一旦暴怒,就懶得威嚇,一口氣直接撲上來,根本來不及拉陷阱。
在黃海獵捕騶虞時,通常會尋找牠的巢穴或是經過的路。騶虞也有地盤意識,一旦走進牠的地盤,就會刺激牠。在騶虞的地盤內設陷阱,就是激怒牠的行為。當騶虞在自己的地盤內嗅到入侵者的痕跡,當然會產生警戒。如果入侵者持續在地盤中逗留,就會激怒牠。當入侵者賴著不走,牠就會靠近,試圖趕走入侵者,所以必須在騶虞採取行動的階段之前就完成陷阱,也就是必須在騶虞發現有人入侵,到決定趕走入侵者期間就完成陷阱,只有一次機會,不允許失敗和延遲。
如果無法完成陷阱,騶虞就會無情地展開攻擊。雖然準備了玉石安撫騶虞的情緒,但無法保證能夠鎮撫牠。一旦騶虞展開攻擊,就必須殺了牠,或是讓牠無法動彈後逃走。然而,這是非常困難的事,而且即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逃走,一旦受了傷,就無法再靠近騶虞的地盤。騶虞很聰明,可能靠氣味或是動靜記住敵人,一旦敵人進入牠五感能夠感受到的範圍,就會立刻展開攻擊。
如果能夠找到騶虞的巢穴,獵捕時可以稍微輕鬆些,但只有偶爾才能成功找到牠的巢穴,所以通常只能將陷阱設在騶虞出入的通道上。總之,必須掌握騶虞出沒的地方設置陷阱,無法用守株待兔的方式獵捕,即使守在那裡也沒有意思。
獵捕騶虞時,必須在確認有騶虞出沒後,摸索牠出入的位置,然後設下陷阱。當騶虞遠離時,雖然可以有更多時間設置陷阱,但騶虞可能會產生警戒而離去。如果和騶虞之間的距離拉近到足以激怒牠的位置,可能會來不及設下陷阱。假設能夠找到騶虞的巢穴,只要將陷阱設在入口外,就絕對可以將騶虞引誘進入陷阱,但如果只是設在牠出入的通道上,無法保證百發百中。因為不知道騶虞會從哪個方向靠近,一旦錯估牠的動向,就會導致悲慘的結果,幸好驍宗發現的騶虞和在巢穴內差不多。
只有一次機會,必須迅速精準地設置陷阱。
驍宗在準備繩子和鉤子時,一次又一次確認步驟,同時回想起最後一次在黃海設置陷阱的情況。那一次他帶著泰麒同行。
雖然為了雙眼露出好奇眼神的年幼泰麒設了陷阱,但其實驍宗當時並沒有發現騶虞的痕跡,所以無法把陷阱設在騶虞出入的通道上,只不過之前曾經在那一帶附近獵捕到計都,所以知道那個區域是騶虞的棲息地。雖然守株待兔無法獵捕到騶虞,但騶虞未必不會落入陷阱,事實上,偶爾會發生這種情況。為了避免這種千載難逢的情況發生時,也可以讓泰麒逃命,驍宗事先撒了可以安撫騶虞的玉石——雖然泰麒以為是用玉石吸引騶虞上鉤,但其實並非如此——而且他們當時埋伏的地方離陷阱的距離比正常情況下遠好幾倍。
當泰麒說想要跟著驍宗一起去時,驍宗很想帶他同行。因為希望他可以瞭解獵捕騎獸是怎麼一回事,而且也希望他瞭解有人以此為業,至少希望泰麒可以瞭解有名為朱氏的一群人,知道他們原本也是遊民,而且是國家的沉淪讓他們成為遊民。
驍宗回想起這些事,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雖然最後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情況。
不知道泰麒目前的狀況如何。既然自己還活著,至少代表泰麒並沒有遭到殺害,但既然沒有來救自己,是不是代表他可能失去了人身自由?不知道他受到怎樣的對待,希望不會是太悲慘的狀態。
每次想起泰麒,他年幼的身影都浮現在腦海,但當時至今已經經歷了漫長的歲月,泰麒應該已經長大,照理說已是成年人——成獸了。不知道他成為怎樣的大人。
蓬山上的仙女曾經說,戴國人秉性剛毅。雖然「秉性剛毅」的說法太簡約,但驍宗認為並沒有說錯。如果缺乏堅強的毅力克服戴國漫長的冬天,不厭棄、不放棄地忍受嚴寒,就無法在這個國家生存。戴國有很多出家人,有很多土匪、俠客,應該也和這種天生的秉性有關。戴國人都有不屈不撓的精神和果敢的行動力。然而,有人認為年幼的麒麟完全相反。雖然驍宗對泰麒有不同的評價,但也覺得旁人認為「完全相反」情有可原。不知道這樣的孩子會成為怎樣的大人——即使努力想像,也無法浮現出明確的樣子。
——顯然和安然無恙相去甚遠。
「對不起,我無法救你……」
2
在溫暖的太陽漸漸下山的傍晚時分,駹淑聽到午月小聲叫自己。雖然早晚很冷,但白天有陽光時,稍微緩和了嚴寒,只不過站崗時,腳趾仍然凍得發痛。今天雲層不厚,可以看到燦爛的夕陽,天空也從雲層的縫隙中露了臉。
「沒有烏雲滿天,真是讓人鬆一口氣。」
駹淑抬頭看著天空說這句話時,聽到身旁傳來「噓!」的緊張聲音。轉頭一看,發現午月正注視著從門館突出來的那棟房子。
駹淑也偏著頭看向那棟房子,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狀況。那是駹淑和其他人駐守的房子,目前裡面應該沒有人。午月小聲叫著駹淑,駹淑默默看著午月,發現他刻意壓低聲音。午月用下巴指向那棟房子,然後悄悄又指了指那棟房子的漏窗——窗內有什麼嗎?駹淑瞇起眼睛。屋內的光線很暗,窗戶玻璃反射著夕陽,看起來很刺眼。他偏著頭,改變了角度,反射的光線稍微減弱,但發現窗戶玻璃上反射了前院,還是看不清屋內的情況。
站在自己身旁的午月可以看到屋內嗎?正當他感到訝異時,看到有一個影子掠過玻璃表面。一個人影走過玻璃反射的前庭後方那棟房子屋簷下。
「伏勝大人今天也很辛苦啊。」
午月用輕鬆的語氣說,但這裡根本看不到窗戶內的情況,而且伏勝也不在屋內。駹淑剛才看到伏勝抱著一大堆文件,無精打采走過眼前,去了前院。
駹淑看向午月,午月向他輕輕點了點頭。窗戶上反射出有好幾名官吏悄悄地移向簷前的身影。
「我們去幫他一下。」
午月說完,轉身走進門館。「好啊。」駹淑回答之後,也跟著他走進門廳。
已經適應了戶外陽光的雙眼覺得門廳內的光線很暗,駹淑眨了眨眼睛,努力讓眼睛適應眼前的昏暗,看到午月滿臉緊張的表情。午月抓住駹淑的手臂,把他拉到暗處。他察覺了午月的用意,衝進自己駐守的房廳內。午月跟在他身後。
他們從折疊門的縫隙看向無人的門廳,過了一會兒,有人從門廳另一側、平時閽人駐守的房廳探頭張望。駹淑看過那個人,他是不久之前,朝廷派來的下官。仔細一看,發現總共有六個人,正從門廳探頭向前院張望,然後很快又躲了回去。他們應該去了前院的廂館。
午月衝出去,駹淑也跟在後方。他們穿越門廳,走進對面的房廳,隔著漏窗,看到有人影在廂館內的其中一個房間晃動。那是以前朝廷派來的內宰府官吏使用的房間。州宰趕走國官之後,目前無人使用這個房間。國官離開時,也把房間內所有的東西都搬走了,所以不可能有人來收拾東西,更何況如果是來搬東西,不可能這樣偷偷摸摸。
駹淑和午月持續觀察著廂館,但走進去的人並沒有出來。
「……沒有動靜。」
「對啊,」午月問:「不知道那裡的窗戶是怎樣的狀況。」
「只有高處有採光窗,但窗戶很小,人無法從那裡鑽過去。」
「既然這樣,他們應該還躲在裡面——你去找人來,小心別被人發現。」
駹淑點了點頭,悄悄走出門廳找來其他士兵。中途遇見了伏勝,向他說明了情況。伏勝一臉凝重的表情點了點頭,發出了簡短的指示。駹淑報告完畢之後,回到午月身邊。午月瞥了他一眼說:「仍然沒有動靜,他們可能會等到晚上才行動。」
暮色漸漸籠罩了房廳,但那幾個可疑人物躲藏的房間沒有亮起燈光。
「他們一定覺得最好不要被人發現,萬一被發現了,也可以推說是來收拾東西。」
午月小聲地說。這可能就是他對那幾個賊的看法。
「但他們賊頭賊腦的樣子太可疑了。」
駹淑小聲地說。
「他們可以推說因為國官奉命撤出黃袍館,只要這麼說,也算是說得通。」
有道理。駹淑點了點頭。
「他們的人數並不多,到底有什麼目的?」
八成和泰麒有關,但這幾個人無法做什麼大事。更何況泰麒身邊有巖趙和耶利,只要有那兩個人,那些國官根本不是對手。還是說——這些人其實是武官,但假扮成文官?
「應該不可能是武官。」午月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我以前看過這些人。」
駹淑點了點頭。午月沒有再說話,然後迎接了漫長的黑夜。駹淑等十五名士兵躲在暗處監視那個可疑的房間。痛苦的寒夜越來越深,然後越來越接近拂曉時分,寒意刺骨,難以想像前一天曾經陽光燦爛。
宮城的天空還很暗,但漸漸有了有人起床的動靜。天快亮了。
「……大僕知道嗎?」駹淑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午月點了點頭說:「伏勝大人應該已經通知了。」
既然這樣,就不必擔心了。駹淑想到這裡,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路亭。」
黎明時分。黃袍館正館的屋頂出現在微微泛白的天空下,屋頂瓦片的後方是庭園的岩石山,岩石山上有一個路亭,路亭的屋頂前端隱約出現在正館屋頂後方。那是駹淑被分配到這裡以來已經看膩的景象。
聽說泰麒每天早上都會去路亭。有時候有人陪同,但有時候獨自前往。因為正館和後庭是泰麒的領域。
「……你說什麼?」午月問。
「台輔每天早上都會去路亭,有時候甚至只有一個人。」
如果已經通知大僕有賊溜進來,應該不會讓台輔去路亭,即使台輔要去,也不會讓他單獨前往。
就在這時,終於有了動靜。遠處的廂館門悄悄打開一條縫,然後就安靜下來,不知道是否有人從裡面張望。不一會兒,門又稍微推開一點,有人影從裡面溜出來。一個人、兩個人——總共有六個人。當最後一個人不忘把門關上時,第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向廂館深處,準備走向過廳。過廳右側是奄奚出入的小路,那些人影都走向那個方向。駹淑確認之後,穿越過廳。過廳內沒有燈光,但是當駹淑等人走進去時,察覺到有人的動靜。應該有人警覺地起床準備察看,八成正在觀察。
駹淑等人繼續走向深處,在正館前左轉,從奄奚出入的西通道繼續走向後方的庭園。這條通道夜晚也有人站崗。正館東側的通道也一樣。
駹淑躲在庭園的樹叢中,輕輕吐了一口氣。
「他們應該不會走東側的通道。」
他小聲嘀咕,午月點了點頭。他們用圍巾遮住嘴,否則會看到吐出的白氣。
「……照理說應該是這樣。」
午月回答時,聽到不知道哪裡傳來輕輕開門的聲音。因為有人站崗,所以不可能是小門——正當駹淑這麼想的時候,看到昏暗的庭園深處,在岩石山相反方向那片奇岩和樹叢密集處有一個人影。
——原來是隔壁。
他想起黃袍館其實是隔壁園林的附屬建築,雖然有通道通往園林內的設施,但在駹淑他們來這裡之前就建了牆壁封住了,只是不知道奄奚出入的小路有沒有封閉,所以也許可以從園林那裡走去後庭。雖然園林那裡也有人站崗,但沒有聽說有人守在園林和黃袍館之間界線的位置。
「原來那裡晚上沒有人站崗。」
午月似乎也發現了同一件事,輕輕咂著嘴。黃袍館的戒備工作由國府負責,不久之後,瑞州府開始運作,黃袍館成為州天官夏官的管轄範圍,但黃袍館以外的地方就不屬於管轄範圍,應該仍然維持國府安排的警衛狀態,八成有好幾處漏洞。駹淑想起之前——阿選曾經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原本以為阿選憑著自己的權力通過崗哨,現在看來可能並非如此。
正當他在想這些事時,人影已經穿越庭園,走上水池後方的岩石山。人影身上攜帶的武器在昏暗中閃了一下,而且顯然不想被人看到——然後躲進了路亭周圍的岩石和樹木後方。
「原來他們要埋伏。」
這時,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小聲說道,駹淑差一點叫出聲音。他渾身僵硬,戰戰兢兢地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的士兵中竟然出現了一名女性。
「……啊,耶利大人。」
耶利點了點頭。她穿了一件有防風帽的披風,而且把防風帽戴了起來,但那件披風很豪華。身上的衣服也和平時不一樣,是一件高級的朝袍。
駹淑納悶地看著她。耶利回答說:「這是向台輔借來的衣服。我現在去路亭,之後就交給你們了。」
耶利說完,把防風帽拉得很低,走向正館的方向。岩石山上沒有動靜,黃袍館——後庭也都沒有動靜。當黎明昏暗的天光籠罩周圍時,正館的門打開了,一個身穿披風的人走了出來。原來如此。耶利和泰麒的身材很像。路亭那裡的人不知道是否看到了人影,也傳來了動靜。
——真辛苦,應該很冷吧。
岩石山的山頂上風特別大,他們可能已經冷得牙齒打顫。
駹淑邊這麼想,邊把手伸進遮住嘴巴的圍巾裡,用吐出來的氣暖和著手。現在終於能為泰麒做事了。
人影把披風拉起,走上岩石山,沿著石階彎了好幾次,在即將到達路亭時,躲在草叢中的人可能沉不住氣,一下子竄了出來。午月立刻站起來,駹淑也跟著衝出去,衝上了岩石山,看到竄出的人影被擊中要害,滾下石階。其他士兵立刻逮住了躲在岩石之間的官吏,路亭上傳來了怒罵聲和慘叫聲。耶利雙手拿著短棍,轉眼之間就把暴徒打倒在地。
駹淑衝上路亭時,暴徒已經被打趴在鋪著石板的地上。因為必須審訊,所以留下了活口。駹淑和其他人衝上去制伏了那些倒在地上發出呻吟,仍然想負隅頑抗的官吏。
「耶利大人出手,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駹淑扭著官吏的手腕說道,耶利脫下了防風帽,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
「……派這種程度的貨色來這裡,真的以為能夠搞定嗎?」
「有幕後黑手嗎?」
「應該有,就是士遜。」
駹淑驚訝地看著耶利。
「這種蠢事,只有士遜做得出來。」
第十九章(承前)
1
捕騶虞必須使用陷阱。之前在黃海使用了鐵鍊做的陷阱,但在函養山的地底深處,當然不可能指望有這種東西。雖然繩子令人有點不安,但黃朱有時候也會用繩子。只不過他們使用的是黑繩,那是用生長在黃海的堅硬樹木樹皮編成的繩子,這裡當然也沒有這種樹皮,只能用散落在地的木材代替。他剝下原木的樹皮,敲裂之後編繩。雖然要用玉作為誘餌,幸好這裡是玉礦,有無數玉礦石,而且之前在挖掘崩塌的砂土時,找到了很大的琅玕。
即使在昏暗中,他也知道那不是尋常的貨色。剔透無瑕的碧綠琅玕出奇的大,裂成了五塊。雖然好像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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