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人的,從來不是凶器,
而是惡意……
「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書展大獎」、「誠品書店閱讀職人大賞」三大獎得主,耗費兩年心血,登峰造極的最高傑作!
超過20位各界名家毫無保留推薦!
面對蜂擁而來的惡意,
她想不到的是,
就算拔掉了網路線,
也逃不出這張人性交織出來的網……
小雯死了,從22樓墜下,摔得粉身碎骨。
警察說是自殺,但她的姐姐阿怡知道,小雯是被「殺死」的。畢竟她在去世前,才因為一起性騷擾案遭到網路霸凌,姓名、學校都被公開,每天忍受著網友不堪的辱罵、陌生人惡毒的眼光。為了不讓小雯白白犧牲,阿怡誓言揪出整起事件的始作俑者,只要能揭開真相,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她找上了神秘的無牌偵探阿涅,阿涅繭居在破落的舊大樓裡,生活邋遢、性情乖戾,卻擁有超凡的駭客技術。他很快地縮小了調查範圍,推斷幕後黑手就隱藏在小雯身邊的人之中。
但隨著真相一層層剝開,阿怡心底那個「妹妹」的形象卻漸漸模糊,不知不覺中,她陷入親情與謊言的迷障裡無法抽身,而罪與罰的天秤也開始傾斜,急速倒向難以意料的結局……
「復仇」是什麼?是彌補遺憾的救贖,還是人性陷落的深淵?「網路」又是什麼?它帶來更多的便利,還是更危險的紛爭?陳浩基繼《13‧67》後,傾盡兩年心血,以更臻純熟的敘事技藝,融合精湛細密的布局和深入骨髓的描寫,帶給我們一部有如鑽石般璀璨的極致傑作,也讓我們人在網中,身不由己,欲罷不能!
作者簡介:
陳浩基
香港中文大學計算機科學系畢業,台灣推理作家協會海外成員。2008年以童話推理作品〈傑克魔豆殺人事件〉入圍第六屆「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徵文獎」決選,翌年又以續作〈藍鬍子的密室〉及犯罪推理作品〈窺伺藍色的藍〉同時入圍第七屆「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徵文獎」決選,並以〈藍鬍子的密室〉贏得首獎。之後,以推理小說《合理推論》獲得「可米瑞智百萬電影小說獎」第三名,以科幻短篇〈時間就是金錢〉獲得第十屆「倪匡科幻獎」三獎。2011年,他再以《遺忘.刑警》榮獲第二屆「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首獎。
他的長篇力作《13.67》更創個人高峰,不但榮獲2015年台北國際書展「書展大獎」、誠品書店「閱讀職人大賞」、「第一屆香港文學季推薦獎」,更售出美、英、法、加、義、荷、韓等十多國版權,並獲知名導演王家衛青睞,買下電影版權,締造華文推理小說的空前紀錄!
另著有科技推理小說《S.T.E.P.》(與寵物先生合著)、科幻作品《闇黑密使》(與高普合著)、異色小說《倖存者》、《氣球人》、《魔蟲人間》、奇幻輕小說《大魔法搜查線》等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作家】王浩威、【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首獎得主】文善、【影評人】半瓶醋、【導演/作家】李志薔、【推理作家】李柏青、【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前會長】杜鵑窩人、【電影導演】吳米森、【推理作家】林斯諺、【作家】果子離、【推理作家】既晴、【電影《天黑請閉眼》導演】柯貞年、【社會民主黨全國委員】苗博雅、【華文驚悚推理小說作家】張苡蔚、【方圓書房店主】張羽芳、【眼球中央電視台主播】視網膜、【作家】詹宏志、【推理評論家】路那、【鬼島連載作家】飲馬人、【荒野夢二書店主人】銀色快手、【推理作家】陳嘉振、【香港類型小說作家兼編劇】譚劍
震撼推薦!
來自行家的一致好評!
如果說陳浩基的《13.67》是建築在香港「動的歷史」上的推理小說的話,那《網內人》就是建築在「靜的歷史」上的推理小說—— 透過一宗看似網路欺凌導致的自殺事件,帶出流動通訊科技和互聯網的發展、和周邊的生態。緊湊的追查過程不在話下,就連對VC投資細緻的描寫也讓我驚嘆不已,裡面悉心安排的融資計劃,說不定明天就會有VC以此為藍圖去投資!--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首獎得主 文善
讀陳浩基的小說,總是一種多重的愉悅:他說故事的技巧極好,而故事的背後,則有著對於當下社會問題與不變人性的深度思考。更令人驚喜的是,在以上的種種關卡下,浩基還能編織出縝密、可信而美妙的破案邏輯。討論網路霸凌的《網內人》,正是這樣的一本小說。在網路已然無遠弗屆的今日,這是一本無論網外人網內人都應該要閱讀的作品。」--推理評論家 路那
閱讀本書有好幾個理由:學習駭客技術、瞭解網路生態和新媒體操作,或知道在香港可以去哪裡找到好吃的雲吞麵,當然,還有和作者鬥智。我賭你無法破解最大的謎團!--香港類型小說作家兼編劇 譚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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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阿怡的妹妹小雯因為一起性騷案,遭到自稱犯人外甥的「kidkit727」發起網路霸凌,不堪辱罵公審的她自殺明志。阿怡不願讓幕後黑手逍遙法外,透過偵探事務所介紹,找上了擅長網路查案「無牌偵探」阿涅,但……事務所的樣子,似乎跟想像中不大一樣……
阿怡站在西營盤第二街一棟六層高的唐樓外,瞧著門牌,一臉困惑。
「一百五十一號……是這兒吧?」
阿怡重複看著名片上那個手寫的地址,以及唐樓大門旁那個油漆褪色到幾乎看不到的阿拉伯數字。在她面前的唐樓似乎有七十年以上的歷史,灰色的外牆因為年久失修顯得破破落落,也令人懷疑它本來是白色的,只是被灰塵和廢氣熏成這種醜陋的灰黑色。二樓屋簷的邊緣水泥剝落,露出鏽跡斑斑的鋼筋,教人擔心站在它下方會被掉落的碎片砸傷。大樓門口沒有鋼閘,也沒有信箱,就是一個長方形的出入口,裡面只有一道往上延伸的樓梯,通往陰暗的二樓。大樓沒有名字,門口只有一個寫著「151」的門牌,而那個「5」字的下半部已差不多消失了。
與莫偵探會面翌日的早上十一點,阿怡依照名片的地址,來到港島西環這棟大樓前。她本來以為自己會找到一棟商業大廈,到她離開西營盤地鐵站、走進第二街,看到一棟棟陳舊的樓房,她才赫然想到莫偵探給自己的地址不可能是外表光鮮的商業樓宇——因為對方說過,這個「阿涅」是「無牌偵探」,那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在商業大廈開業。
問題是,眼前的樓房跟想像中相差太多太多了。
阿怡覺得,這棟唐樓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破落的外表不是令她這樣想的原因,而是這建築物散發出一股廢屋的氣息。阿怡抬頭一看,除了頂樓外,各層的窗戶都緊緊閉上,另外也看不到窗口有裝冷氣機。在一百五十一號大樓對面有另一棟外牆泥黃色的五層高唐樓,只要拿它作比較,便很容易看出相異之處——黃色唐樓各層都有安裝不同大小、不同牌子的冷氣機,窗框也各有不同,三樓和五樓的窗外更安裝了晾曬架,上面掛著大大小小的T恤、褲子和被單。一百五十一號就像被棄置多年,會被遊民、不良少年、吸毒者或幽靈據為己用的房子。它跟一般廢屋的分別只有窗子玻璃沒破,以及門口沒有以木板封掉。
「這唐樓要拆掉重建吧?」阿怡心想。
她環視四周,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弄錯了地址。第二街是一條微斜的街道,位於西營盤的舊區,雖然街道東西兩端盡頭有一些簇新的高樓大廈,但一百五十一號所在的位置附近,都是一些頗具歷史的舊樓,而且街上的店子很少,跟相隔兩條街、熱鬧人多的皇后大道西大相逕庭。一百五十一號兩旁和對面的十餘個店面之中,除了一家紙品行和兩家五金行外,其餘店子都拉下了閘,不知道那些是空置的店面還是店主休息不開門。街上也人煙稀少,馬路很窄,只容許雙線單程行駛,可是目前有一輛黑色的廂型車停在阿怡身旁數公尺外,擋住了其中一線。阿怡開始擔心莫偵探不小心寫錯了地址給她,或許是門牌號碼弄錯,也許是街名寫錯——畢竟跟第二街平行的兩條街道分別叫第一街和第三街,多寫一筆或少寫一筆,這種無心之失倒很常見。
正當阿怡躊躇著該走進面前的昏暗梯間,還是到第一街和第三街瞧瞧一百五十一號是什麼樣子時,響亮的腳步聲引起她的注意。在那道陰沉的一百五十一號樓梯上,有一個婦人正緩步走下來。
「不、不好意思,請問這是第二街一百五十一號嗎?」阿怡見機不可失,趁著婦人走出門口時,趨前問道。
「是啊。」身穿深色服裝、看外表大約五十餘歲的婦人回答。婦人上下打量著阿怡,而阿怡這時候才留意到對方提著一個紅色膠桶,裡面放著一些清潔劑、手套和打掃工具。
「請問妳是住客嗎?我想問一下,六樓是不是……」
「妳要找阿涅嗎?」
婦人的話,令阿怡確認名片上的地址沒錯。
「六樓沒錯,」婦人湊過頭瞄了阿怡手上的名片一眼,友善地笑了笑,「這棟樓每層只有一個單位,妳走上去便會看到,不會找錯啦。」
阿怡向婦人道謝後,對方便往水街的方向離開。阿怡瞧著陰暗的樓梯間,心想既然那住客——或是鐘點女傭——認識阿涅,那準沒錯。阿怡懷著忐忑的心情,一步一步往上走,一方面她不知道這個阿涅能不能幫助她,另一方面,梯間的環境和光線也令她頗不安,每次走到轉角,她都彷彿覺得會有可怕的東西忽然跳出來嚇她一跳。
緩緩地走完五層樓梯,阿怡來到六樓。正如婦人所說,這棟唐樓每層只有一戶,六樓樓梯旁就只有一扇白色的木門,門外有一道鋼閘。從外表看來,這門沒有什麼特別,就是平凡的、隨處可見的唐樓住宅單位大門。木門和鋼閘上沒有貼任何東西,既沒有「偵探事務所」的招牌,也沒有寫著「出入平安」的紅紙或門神的畫像。門旁有一個黑色的門鈴按鈕,樣子很古老,就像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一直用到今天似的。
阿怡確認了牆上寫著「六樓」兩個字,然後伸手按下門鈴。
「噠噠噠噠噠……」是很古老的門鈴聲。
等了十數秒,門後沒有動靜。
「噠噠噠噠噠……」阿怡再按。
再等了半分鐘,大門還是緊閉。
不在嗎——阿怡心想。然而她隱約聽到門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感覺上室內有人。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阿怡按住門鈴不放,那串擾人的門鈴聲就像機關槍似的,一聲聲打在鼓膜上。
「夠了!」鋼閘後的白色木門突然被打開一線,半張臉孔在門縫露出來。
「您、您好!我是——」
「砰」的一聲,大門再次關上。
阿怡一臉錯愕。門後再次陷入沉默,於是阿怡再次按下那發出噪音的按鈕。
「我說夠了!」門再次被打開,這次那面孔稍微多露了一點。
「涅先生!請等一下!」阿怡嚷道。
「不用『請』,我今天不見客!」對方邊說邊關門。
「我是莫偵探介紹來的!」眼看木門快要關上,阿怡情急之下吐出這一句。
「莫偵探」這三個字似乎有點效果,對方的動作止住,再緩緩地拉開木門。阿怡從口袋掏出名片,隔著鋼閘遞給對方。
「該死的。莫大毛那混蛋又丟什麼鳥事給我啊……」接過名片後,門後那人打開了鋼閘,讓阿怡走進屋內。
踏進房子裡,阿怡才清楚看到這傢伙的外表,而這是繼目睹一百五十一號大樓外觀後,她今天所受的第二個衝擊。這男人看樣子約四十歲,個頭不高,身形也不壯碩,就是很平凡的普通人身材,甚至可以說有點瘦。他頂著一頭像鳥巢般的亂髮,瀏海蓋過眼眉,髮尖垂在一雙無神的眼睛前方,跟那個尚算高挺的鼻子構成一種微妙的違和感。他的嘴唇上下和下巴滿佈鬍碴,加上他身上那件沾滿污跡、縐巴巴的灰色T恤,以及那條褲管邊緣脫線的藍白色格子七分褲,活脫脫一副草根階層的形象。阿怡在屋邨長大,見過不少這種外表不修邊幅的街坊,她記得陳大嬸的老公以前就是這模樣,每天陳大嬸扠著腰罵老公沒出息,陳大叔卻只自顧自地喝啤酒。
阿怡將視線從對方身上移開後,屋子裡的環境教她再次暗吃一驚。她腦海只浮現兩個字:「狗窩」。
大門旁堆著一堆堆雜物,有報紙雜誌、衣服鞋襪,還有大大小小的瓦楞紙箱。經過玄關後,大廳一樣雜亂無章,跟玄關正對著的牆前放了兩個大書架,書架上歪歪斜斜地塞滿書本,書架前方的圓桌上則放著三個鞋盒大小的木箱子,裡面塞滿電線、電路板和阿怡沒見過的電子零件。桌子旁的每張椅子上也放置了東西,其中一張的座位上堆疊了十數片光碟,另一張更誇張,座位上放的是一個上下顛倒、外殼發黃的舊式電腦螢幕。
在大廳左方的角落有一張辦公桌,案頭同樣是一片狼藉,紙張、文具、書本、喝光了啤酒罐、幾個麥果營養棒的包裝袋、兩台筆記簿電腦,蕪雜地散落在桌上各處。辦公桌前有兩張相對的墨綠色沙發,上面分別擱著一支電吉他和一個粉紅色的行李箱,而沙發之間有一張小茶几,這大概是房子裡唯一一件表面沒放雜物的傢俱。辦公桌右方有一個組合櫃,上面有一套看來有點年紀的音響,架子的空隙都塞滿CD、黑膠唱片和卡式錄音帶,而最下方的一格放了一個電吉他音箱,電線像毛線球般打結,整整一大團擱在地上。櫃子右面有一棵高約一公尺的觀葉植物,植物後面的牆上有一扇偌大的窗戶,雖然損蝕的百葉窗簾放下了一半,猛烈的陽光仍能從窗口照進室內。在陽光映照下,阿怡看到室內很多傢俱和擺設上都沾滿灰塵,窗前的地板上還有一攤攤污跡。
——一個住在這種狗窩裡、蓬頭垢面的男人會是名偵探?
阿怡差點想將心裡的話宣之於口。
「請、請問您是涅先生嗎?我……」
「妳先坐著,我剛睡醒。」男人答非所問,打了個呵欠,光著腳往玄關旁的洗手間走過去。阿怡回頭張望一下,找不到可以坐的位置,只好直愣愣地站在沙發旁。
洗手間傳來沖廁聲和盥洗聲,阿怡稍稍探頭,發現洗手間門沒關,不禁轉身瞄向房子的另一邊。書架旁邊有一扇門,門沒有關上,阿怡看到門後是臥室,裡面有一張被褥凌亂的睡床,床邊一樣填滿混亂的箱子、衣物和塑膠袋。整個環境讓阿怡覺得很不自在,雖然她沒有潔癖,但這房子差不多可以跟那些「垃圾屋」一較長短,只是因為唐樓的樓層高度較高,所以感覺上還有些許活動空間,降低了窒息感。
而另一個令阿怡覺得不自在的理由,正從洗手間走出來。
「妳呆站著幹什麼?」那邋遢的男人一邊搔著腋下一邊向阿怡說。「我不是叫妳坐著等我嗎?」
「請問您是涅先生嗎?」阿怡想確認對方的身分——事實上,阿怡期望對方否認,並跟她說「那位厲害的偵探剛好不在,我只是他的室友」。
「叫我『阿涅』,我很討厭什麼『先生』。」阿涅揚了揚阿怡之前給他的名片。「莫大毛不是如此寫著嗎?」
阿涅撿起沙發上的吉他,放到一旁,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瞧了瞧阿怡,用眼神示意叫她把行李箱移開。阿怡只好照指示做,她抓住行李箱的手把一拉,才發覺箱子很輕,裡面應該是空的。
「莫大毛叫妳找我,有什麼事?給妳五分鐘說明。」阿涅整個人軟癱在沙發上,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再打了個呵欠。
看到對方傲慢的樣子,阿怡幾乎想掉頭而去,離開這個令她倒胃的狗窩。可是她的理智成功壓下她的情緒。
「我、我姓區,我想委託您替我找一個人。」
阿怡簡略地說明了事件——包括小雯在地鐵被猥褻,被告上庭後改口認罪,伸冤文章在花生討論區出現,網民霸凌,記者追訪,然後就是小雯自殺。
「我委託了莫偵探調查,想找出邵德平的外甥,讓我跟他當面對質……可是莫偵探調查後,發現邵德平根本沒有姊妹,這個外甥並不存在。」阿怡從手袋掏出莫偵探給她的報告書,遞給阿涅。阿涅接過後瞄了幾眼,再翻了幾頁,然後將文件丟在茶几上。
「以莫大毛的資質,查到這兒已是極限吧,嘿。」阿涅以嘲弄的語氣說道。
「莫偵探說他沒有技術單憑討論區一篇貼文找出作者,所以他叫我找您。」阿怡其實對阿涅輕視莫偵探的態度很反感,畢竟莫偵探是願意向她伸出援手的好人,不過一想到莫偵探對阿涅的能力讚譽有加,不禁猜想阿涅可能給過莫偵探很多幫助。
「這樣的委託我不接。」阿涅斬釘截鐵地說。
阿怡怔了一怔,緊張地說:「為什麼?我連願意付多少錢都未說……」
「太簡單,所以不接。」阿涅站起身子,擺出送客的姿態。
「太簡單?」阿怡不可置信地瞪著阿涅。
「簡單,很簡單,超簡單。」阿涅表情毫無變化,淡然地說:「我對無聊的案子沒興趣。我好歹幹的是『偵探』,不是『技術員』,只要按既定程序便能完成,不用思考的低級委託,我從來不接。我的時間很寶貴,可不會浪費在這種垃圾案件上。」
「垃、垃圾案件……?」阿怡感到被侮辱,只能訝異地重複對方的刻薄評語。
「對,垃圾,無聊、沒意義的垃圾。這種事情每天都發生,人人也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想挖出躲在網路某角落的人來報復,假如我連這種水平的委託也接受,我就比電話公司的客服更不如。莫大毛肯定又感情用事,我明明說過別將狗屎垃圾丟過來,我可不是他的清道夫……」
阿涅這番話,令一直克制著的阿怡終於爆發:「你、你根本是做不到,所以才藉故推搪吧?」
「嘿,想用激將法嗎?」阿涅沒被阿怡惹怒,反而露出笑容。「這類案子就是簡單到我閉上眼也能完成啊。我告訴妳吧,所有討論區伺服器都有IP紀錄,我只要幾分鐘,便能打開花生討論區的後台,抽出那個檔案。然後把目標IP位址丟進資料庫,反向搜查出ISP,再從ISP的登入紀錄篩選出用戶端的實際地點。妳以為警察調查那些在網路散佈言論、號召非法集會事件很困難嗎?根本是易如反掌。警方能做到的,我就沒可能做不到。」
阿怡對什麼「伺服器」、「用戶端」全不理解,但阿涅的從容,讓她感覺到對方說的是實話。然而,這番話令阿怡更火大,既然如此簡單,替她找出kidkit727只是舉手之勞,偏偏阿涅卻拒絕委託。
「這麼簡單的話,那我委託其他人吧!」阿怡也站起來,不甘示弱。
「區小姐,妳弄錯了。」阿涅囂張地說:「這件事『對我來說』很簡單,不見得對其他人而言一樣簡單。依我看,在香港能駭進花生討論區伺服器的駭客大約有二百人,但能完全不留痕跡、不會暴露行蹤的,只有不到十個。我先祝妳好運,找到那十個人之中其中一位幫妳——啊,不對,是九人之中的一位,畢竟我已拒絕妳了。」
阿怡這時候才察覺,阿涅是坊間所謂的「駭客」,是那些躲在網路陰暗處,僅靠移動指頭便可以攫奪天文數字般的金錢,以及竊取公眾人物隱私用作威脅勒贖的電子罪犯。
這個認知令阿怡內心一抖,對面前這個不起眼的男人心生畏懼,可是她一轉念,發覺對方正是幫助自己的最佳人選。為了不讓小雯死得不明不白,阿怡按捺住脾氣,硬著頭皮再次提出請求。
「涅先……阿涅,請您替我查一下,我實在無計可施,您拒絕的話,我不知道該上哪兒找幫助了。」阿怡低聲下氣地說。「您要我下跪或幹什麼,我也願意,我受不了小雯被一個不明人物害死……」
「好。」阿涅突然拍了一下手掌。
「好?」
「五分鐘已過。」阿涅走到辦公桌後,將掛在椅背的紅色運動外套穿上。「請妳離開,我要外出吃早餐。」
「可是……」
「妳不走,我便報警說有神經病擅闖民居。」阿涅站在玄關,穿上一雙涼鞋,打開了大門和鋼閘,下巴朝門外努了努。
阿怡沒辦法,只好撿起茶几上的文件,塞進手袋離開房子。她不知所措地站在梯間,但阿涅帶上門,完全無視身後的阿怡,沿著樓梯往下走。
看著阿涅的背影,阿怡內心的那股無力感再次浮現。在這道昏暗的唐樓階梯上,阿怡每往下走一級,心情就往下沉一分。縱使莫偵探說過阿涅不一定接受委託,她沒想過被對方拒絕之餘,還要遭到這種無禮的對待。阿怡有種無論自己如何掙扎、終究逃不出上天預設的命運的感覺,阿涅的羞辱,不過是上天對自己的一種警告,叫自己別妄想反抗。
房屋署主任那句「逆來順受」再次在她的耳邊響起。
從陰暗的梯間步出大街,刺眼的陽光教阿怡從抑鬱中覺醒。當她把手放在額前遮擋光線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左方傳來。
「你們——唔!」
就在阿怡眼前,阿涅忽然被兩個男人抓住。那兩個男人一高一矮,高個子相貌較年長,身材健碩,兩條手臂比阿怡的大腿還要粗壯,其中左邊手腕上面紋著一條龍,一看便知道不是善類。矮個子外表雖然不及紋身漢那麼嚇人,但那一頭左右削薄的金髮和緊身T恤,不難令人聯想到他是混黑道的古惑仔。
紋身漢從後擒抱著阿涅,再用右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壓住氣管往後拖行,令他無法大聲呼救。金髮男則往阿涅腹部打了兩拳後,跑回停在路旁的黑色廂型車旁,扶著車門讓紋身漢拖阿涅上車。
目睹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阿怡反應不過來,腦袋一片混亂。然而她沒有機會細想。
「D哥,那女的好像跟這傢伙一起的?」金髮男望向阿怡。
「一併抓走!」
聽到紋身漢的吆喝,阿怡來不及逃跑,便被一個箭步衝前的金髮男抓住手腕。
「放開我!」阿怡大叫。
金髮男一手捂住阿怡的嘴巴,再用力把她揪住,往廂型車的方向摔過去。阿怡差點絆倒,只是金髮男沒有放手,直接將阿怡推上車。
「開車!」金髮男一關上車門,紋身漢便大叫道。
阿怡跌進車裡時,理解到目前的處境——紋身漢和金髮男九成是向阿涅尋仇的黑道,而自己則是「連帶損害」,是被殃及的池魚。她拚命反抗,但金髮男用手按住她的肩膀,又用膝蓋壓著她的大腿,教她動彈不得。她跟金髮男對上眼,看到對方目露兇光,一副要揍她的樣子,更嚇得魂不附體。
對了!還有阿涅——阿怡猛然想起身旁還有阿涅。阿怡想,既然阿涅是莫偵探推薦的人物,應該遇過不少這種場合,他一定身手不凡,就像李查德筆下的傑克李奇一樣,能拯救自己逃出生天。阿怡回頭望向阿涅,期待看到他跟紋身漢扭打在一起——
「咳……」
阿涅坐在座位上,身體前傾抱著腹部,辛苦地乾吐著。車廂裡兩排座位面對面並排著,紋身漢坐在阿涅正前方,跟阿怡一樣露出驚訝的神色。縱使他們不知道,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著同一句話:「你這傢伙未免太遜了吧?」
「咳……媽的,下手真重……」阿涅吐著不知道是胃液還是口水的液體,再往後挨在座椅上,臉色蒼白。紋身漢和仍箝住阿怡的金髮男面面相覷,不懂得如何應對。一般來說,這時候被擄的人應該在掙扎,而他們便要用拳頭甚至動刀動槍威嚇對方。
「……你就是阿涅吧?我們老大老虎哥要見你。」就像索盡枯腸也找不到合用的狠話,紋身漢只好板起臉孔,如此說道。
阿涅沒回應,只是緩緩伸手進外套左邊的口袋。紋身漢見狀立即衝前按壓住阿涅的左手,罵道:「你別輕舉妄動,我——」
「不用緊張,我不碰就是。」阿涅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的樣子。「你自己拿吧。」
「什麼?」紋身漢不明白阿涅在說什麼。
「咳……口袋裡的東西,麻煩你自己拿一拿。」阿涅指了指他的外套左邊口袋。
「嘿,想收買我嗎?」紋身漢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他記起了偶爾遇上的情況——有些目標人物會用錢求他放人一馬。他才沒有這麼笨,畢竟事情傳到老大耳中,自己便吃不完兜著走。
紋身漢伸手插進阿涅的口袋,抽出一個白色信封。他本來以為是鈔票,可是信封薄薄的,裡面頂多只有一、兩張紙。他把信封反過來,在看到信封正面的時候,他臉色大變,就像白天看到幽靈一樣。
辛辛苦苦的找上了偵探阿涅,阿涅卻對她最重視的案件嗤之以鼻,不願接手,而在這時黑社會竟然跳出來綁架了他們,他們該如何能脫身?阿怡的心願,能不能達成呢?
阿怡的妹妹小雯因為一起性騷案,遭到自稱犯人外甥的「kidkit727」發起網路霸凌,不堪辱罵公審的她自殺明志。阿怡不願讓幕後黑手逍遙法外,透過偵探事務所介紹,找上了擅長網路查案「無牌偵探」阿涅,但……事務所的樣子,似乎跟想像中不大一樣……
阿怡站在西營盤第二街一棟六層高的唐樓外,瞧著門牌,一臉困惑。
「一百五十一號……是這兒吧?」
阿怡重複看著名片上那個手寫的地址,以及唐樓大門旁那個油漆褪色到幾乎看不到的阿拉伯數字。在她面前的唐樓似乎有七十年以上的歷史,灰色的外牆因為年久失修顯得破破落落,也令人懷疑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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