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好看的巫蠱小說】
苗疆蠱事
之4:耶朗祭殿
‧《盜墓筆記》之後,最膾炙人口的奇幻驚悚冒險小說!
一個平凡的苗族青年,為什麼會被當神婆的外婆下了致命的金蠶蠱?為了化解蠱毒,他將如何展開自救之旅,如何和一群讓人哭笑不得的搭檔步上詭譎崎嶇的另類人生?
他的詭異經歷究竟有多凶險離奇?又如何從一個普通人蛻變成一代蠱王?
從苗疆十萬大山到東南亞,再到雪域藏地,從金蠶蠱、矮騾子、古曼童到飛頭降,從西雙版納巨人到緬甸蛇蛟……讓人聞之色變的巫蠱世界到底有多麼神秘恐怖?
本書特色
苗蠱小說第一顆璀璨之星,橫掃各大網站、書市的超人氣巨作
★作者榮登2013年度十大網路作者,《苗疆蠱事》獲選為十大網路作品!
★當當網全網沸騰,五星級超強評價,持續暢銷熱賣中!
★熱情讀者瘋狂推薦,受追捧程度超越《盜墓筆記》《鬼吹燈》!
★長期佔據各大文學網站推薦榜、訂閱榜和點擊榜榜首,與《盜墓筆記》、《鬼吹燈》並列最受歡迎的小說,並幾度超越兩者。
★來自苗寨的作家寫的巫蠱小說,徹底揭開巫蠱的神秘面紗!
★還有哪部小說比它更貼近真實,不是架空,不是穿越,而是正在現實社會發生的故事!
★還有哪本書比它更有內涵,苗疆、蠱師、夜郎國、佛家、道教、東南亞降頭術、泰國古曼童……書中敘述的統統是你不知道的事!
★還有哪部小說比它更有魅力,宅男、御女、怪蜀黍、女漢子……一群性格鮮明的人物共同打造氣勢恢弘的苗蠱經典!
史上最好看的巫蠱小說,絕對讓你欲罷不能!
《苗疆蠱事》讓人情不自禁聯想到充滿神秘色彩的湘西十萬大山,數不清的毒蟻蛇蟲、詭異陰毒的養蠱苗巫、機關重重的湘西古墓……作者究竟要告訴讀者什麼樣的苗疆傳說?又會營造出何等神奇的巫蠱世界?
《苗疆蠱事》集合了巫蠱、茅山法術、靈異、邪教、中西方鬼魂等多種元素,情節精采,跌宕起伏,既讓人拍案驚奇,又展現作者豐富的人生閱歷和淵博的文學功底,實為近年來難得一見的優秀小說!
作者以深厚的文化功底、沉雄霸氣的文筆、天馬行空的想像、詼諧幽默的言語,構築了一個繽紛絢爛的巫蠱世界。嚴謹的結構,宏大的規模,讓人意想不到的內容與情節,在在讓人大呼過癮!
作者文筆流暢細膩,行文緊湊,節奏明快,又具備豐富的玄學知識與敏銳的社會洞察力,透過曲折離奇的故事和環環相扣的伏筆,徹底揭開養蠱下蠱的神秘面紗。書中人物性格鮮明,哪怕是無聲無息的鬼魂,作者都賦予了鮮活的生命及獨特的個性。
《苗疆蠱事》將現實與創作交融,替代感十足。內容豐富多元,神祕恐怖的施蠱、解蠱情節讓人膽顫心驚,主角和搭檔的對話卻每每讓人哈哈大笑,讓人在驚悚的氛圍下忍不住繼續閱讀。
《苗疆蠱事》不是那種以神神怪怪取勝的鬼怪誌異,而是一部喜劇性很強的小說,層出不窮的靈異場景、驚悚又刺激的冒險歷程,總是讓人步步驚魂,但幽默的敘述手法,卻又教人一路爆笑。
作者對於巫蠱、經書法術和歷史人文都有相當程度的造詣,這部小說勾畫出全新的視野,彷彿從現實生活裡拉開一道裂縫,讓讀者窺見另一個絢麗的玄妙世界。
作者簡介:
南無袈裟理科佛,苗蠱熱潮的創造者,新一代誌異小說領軍人物,讀者暱稱為「小佛」。精心創作的《苗疆蠱事》系列一推出,便廣受讀者追捧,在網路與實體書市締造無人能敵的巫蠱小說新高峰。以妙趣橫生的文筆榮登2013年十大網路作家,《苗疆蠱事》也獲選為十大網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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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編輯室推薦
《苗疆蠱事》講述一個平凡的苗疆青年,經歷層層凶險,最終成為苗疆蠱王的驚悚冒險故事。主角從巫蠱的發源地湘西出發,闖廣東、入西藏、上歐洲、下南洋,一步步踏出一片屬於自己的疆域。小說充滿了神奇的歷險和民間傳說,從佛教道教的鬼神、少數民族的巫蠱、再到東南亞的降頭巫術、古曼鬼童……情節曲折離奇、驚悚奇詭又精采有趣,讀來直教人大呼神奇過癮,絕對讓讀者欲罷不能,盡窺玄妙神秘的「巫蠱」世界。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編輯室推薦
《苗疆蠱事》講述一個平凡的苗疆青年,經歷層層凶險,最終成為苗疆蠱王的驚悚冒險故事。主角從巫蠱的發源地湘西出發,闖廣東、入西藏、上歐洲、下南洋,一步步踏出一片屬於自己的疆域。小說充滿了神奇的歷險和民間傳說,從佛教道教的鬼神、少數民族的巫蠱、再到東南亞的降頭巫術、古曼鬼童……情節曲折離奇、驚悚奇詭又精采有趣,讀來直教人大呼神奇過癮,絕對讓讀者欲罷不能,盡窺玄妙神秘的「巫蠱」世界。
章節試閱
4.贛巨人
我心中驚悸地躲在天然石柱後面,只見在雨幕中浮現出三個紅色的身影。牠們約莫兩米多高,四肢粗大,比猴子、猩猩更像人!不待我回過神來,三隻「贛巨人」,便拿著手中的石塊朝我衝了過來。
石桌上是三顆人頭,兩男一女,臉上全部呈現出驚恐之態,剜目剪舌,天靈蓋被掀開,擺放一旁。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聯想到去下館子時,盛放雞湯的陶罐子,蓋子被擱在一邊。
周林和老姜肚中的酸水又開始翻騰,不住地往外面冒氣,乾嘔聲不絕於耳。我、三叔和雜毛小道,最想確認的,是這三個人頭中,有沒有老蕭他小叔蕭應武。我們快步走上前去,三叔挨個打量後,轉過頭來說不是。他說這句話時,有一絲緊張,以及興奮,尾音都在顫抖。
這說明即使沉穩如他,心中的情緒也像坐過山車,起伏得厲害。
他們看人頭,我卻在看佈置。
這桌子上,除了有三個死人頭顱依次排開之外,還有斷手掌、斷腳掌以及內臟││心臟、脾胃、肺、腎及長達好幾米的腸子。這些東西把石桌染成了黏嗒嗒的黑紅色,然後擺出一副很奇怪的造型。
這造型怎麼說呢?乍一看好像山川地勢圖,高低起伏,又一看好像什麼恐怖怪獸,張牙舞爪……總之透著一股子邪氣,讓人心裡抑鬱不痛快。
三叔和雜毛小道在清理地上散落的東西,試圖找出什麼線索,而我則呆呆站著,手足發涼。
因為,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這個場景我在老家青山界的某個洞子裡,也曾經看到過。據羅聾子的說法,這是矮騾子擺祭壇,在召喚「大黑天」。什麼是大黑天?他並未講述,我不得而知,但是同樣的手法,卻讓人不得不心中驚異!
究竟是誰?是誰擺出跟矮騾子一般愚昧血腥的場面來?
「這是厚樸、茶枳殼、木香緹,是老四要找的藥!」
聽到三叔一聲呼喊,我走到深處去看,只見地上散落著好幾味形態各異的植株。
我不認識這些東西,但既然是救命的草藥,以蕭應武這樣的孝子,不到緊急時刻,是不會放棄,隨意丟置不理的。
這幾株草藥,由外及裡散落,看新鮮程度,想來採下沒有多久,一兩天的樣子,但已被踩爛。三叔和雜毛小道的臉色格外凝重,望著黑黝黝的深邃洞子,我心裡面有種突如其來的恐懼感。
自從上次青山界溶洞剿滅矮騾子事件之後,我心裡對地下的洞子就有著莫名的牴觸感,這既是對黑暗的恐懼,也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然而虎皮貓大人卻撲騰起來,朝著洞子裡面喊:「老四在裡面!老四就在裡面!」
牠說得篤定,我們都緊張起來,三叔說應該是的,這敞口山洞是個好去處,要他是老四,也會來這兒。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雜毛小道跟我解釋,「這洞子,地勢起伏,掛頂,開敞闊口,根據玄學山門中的『觀山十三訣』來看,是福地,逢凶化吉,進來避禍很好。可是,在這洞口布死人頭顱的傢伙,也是個行內人,忒惡毒,這樣一布,便將整個氣勢扭轉了,『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大凶。不知道我小叔在裡面怎麼樣了,我們要進去,你去不去?」
我搖頭,對著前面的黑暗歎氣,「我現在一進到這種幽暗曲折的洞子,渾身就條件反射地發癢,菊花緊,很難受。」
雜毛小道表示理解,然後跟他三叔商量,三叔說骨肉血親,不管是死是活,都要進去看看。
在場五個人,雜毛小道和三叔決定進去,周林看樣子好像並不太情願,但是拗不過臉面,說也要同去。倒是老姜,拼死也不去,說就這兒等著。他哀歎自己倒楣,瞎了眼,怎麼接了這麼一個倒楣差事,總是看見死人;要不是貪這個活路錢,現在說不定正摟著老婆睡覺呢。
肥鸚鵡鼓動翅膀破口大罵,「兩個膽小鬼,一對倒楣蛋!特別是陸左,一身本事,膽子小得要死!小蘿莉,這樣的老大不值得妳追隨,跟我吧,跟我吧……」
這肥鳥兒罵人倒是往死裡罵,讓我的臉羞得慌。
老姜一臉驚奇,這麼通順的語句從一隻鳥兒口中說出,由不得他不驚訝。我臊紅臉說:「得,我還是去吧,被隻肥鳥兒看不起,我這輩子都沒這麼掉價過。」
三叔攔住了我,說不用,在外面總要有一個放心的人幫守著接應,這是後路,比什麼都重要。雜毛小道也勸我說沒事,這樣的洞子,他老蕭一年走八回,閉著眼睛都能夠摸個來回。
當下決定好,幾個人把濕漉漉的衣服擰乾之後,各自喝了幾口白酒暖身,約好返回的時間,然後讓我與老姜在外面等待。臨走之前,虎皮貓大人在我頭上飛了三圈,想拉泡鳥屎,被我靈敏躲過,牠氣憤得連呸了我幾口,展翅飛走。
望著三個消失在黑暗中的人影,我心裡空落落的,感覺好像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情。老姜渾不在乎,從包裡掏出旱煙袋,又摸摸索索找出火柴,點燃後猛抽了幾口,然後離那石桌遠遠的,蹲在地上看著外面的雨幕,悶著頭抽。
我來到他旁邊蹲下,他看我一眼,舉著旱煙袋問我要不要抽?我笑著說不用,不會抽。他說:「哦,不抽最好。」再不說話,又吧嗒吧嗒抽著,望著前方。
我問道:「在想你的狗?」
他說是,金子打小就在家養著,五年了。他有三個兒女,老大老二都是妹崽,賠錢貨,最小的是個兒子。「今年十二歲了,可是腦殼有問題,醫生說這孩子自閉。這種富貴病怎麼就讓他家崽得了?造孽啊,一年到頭都不會說句囫圇話,怕生,有了金子之後,才好一些,也有了些笑容。這下可好,金子沒了,被那水裡的怪物生生地拖走了,可怎麼跟寶貝兒子交代啊?」
他抽著煙,額頭皺起了好多褶皺,愁眉苦臉。
我沒說話,生活的艱辛已經將這個曾經呼嘯山林的獵人,壓垮成膽怯的普通鄉民。望著洞口外的雪白雨幕,天空低沉,這個岩洞口地勢高,水漲不上來,但是將前面的泥地漫了,草叢裡有些兔子、山老鼠洞,水浸進去,便逼著這些小東西竄出來,顧不上我們,嗤溜溜地往乾燥的洞子裡鑽。
外面劈哩啪啦地響著,二○○八年的初春,萬物滋長著。前面是群山,我想著《鎮壓山巒的十二法門》,不禁笑了,這山便是山,雖然經過地殼運動後起伏曲折,但是相對於人類區區不過百年的短暫壽命來說,卻是永恆的,要有何等狂妄的信心,才能夠想著鎮壓它?
自從去年八月以來,我自認為對某些事物有了深刻認識,但是這世間還有多少秘密,是我們這渺小的人類不知道的呢?
老姜冷了,找來包裡的帳篷布圍著自己,罵罵咧咧地說這鬼天氣、鬼地方,想找點柴火烤烤火都不行。
我遞給他一壺白酒,說喝這個,身子會暖一些的。
他喝過酒,臉色紅潤了一點,顫抖著說這附近有野人,是贛巨人,這傳說是真的。都說野人住在海拔兩千米以上的高峰,住在原始森林中,但是這道溝子不一樣,老人們說這裡有條道,直通大巴山樹坪。這溝子裡有古怪,老死人,十多年前,聽說這山區附近有神農墓、有鄂王陵,還有什麼白牙將軍墓……一窩蜂來了好多盜墓的賊頭,七八撥都死在這裡,怨氣很重。
「那些贛巨人,都是山神爺爺的守門漢呢!」
我聽他不斷地自己嚇自己,沒說話,只笑笑。聞著濕潤的空氣,心想雜毛小道他們都進去小半個鐘頭了,怎麼還沒有回來?蹲著難受,我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腳,外面的雨小了一些,也沒有雷電了。
我拿出內兜的手機來,沒有信號,一格都沒有。
這種天氣,跟黃菲煲個電話粥多好!
我有多久沒有給她打電話了?四天還是五天?這對於兩個正處於熱戀中的情侶來說,正常嗎?是不是太長了?她是不是生氣我離開她這麼久,或者在生氣我老忘記給她打電話?
我突然有點很思念那個美麗、單純的小警花。
正想著,突然聽到「啊」的一聲慘叫。我扭過頭去,只見剛才還蹲在石岩上抽旱煙的老姜,往後騰空而起,落地時,腦殼破開,白花花的腦漿子濺了一地,好多都濺到了我的身上。
我就這樣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瞬間變成了屍體一具,而且頭顱碎裂!我心中頓時懵了,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心中一緊,下意識地往旁邊滾去。
砰!
在地上翻滾的我,看見剛才落腳的地方,被一塊橄欖球一般大的不規則石塊擊中,發出了彷彿投石機的轟然聲響。我嚇得不輕,不敢停留,往洞口處的一個石柱後邊閃去。旋即,又是兩個大石塊與我擦肩而過,驚得我身上的寒毛炸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怎麼回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心中驚悸地躲在天然石柱後面,忍不住伸頭出來一看,只見在雨幕中浮現出三個紅色的身影。牠們約莫兩米多高,四肢粗大,白色的雨瀑將牠們棕紅色的細軟毛髮沖梳下來,屁股和肚子都很肥,而且還有兩個黑乎乎的肉布袋垂吊在肚子上。當我看到其中一個的臉時,心中大駭。
這麻色的臉上,除了嘴巴、鼻子各部位不合比例之外,幾乎便是一張人臉。
比猴子、猩猩更像人!
這便是野人嗎?是牠們殺了老蕭他小叔的同伴嗎?
不待我回過神來,三隻老姜口中的「贛巨人」,便拿著手中的石塊朝我衝了過來。
除了一把獵刀,我幾乎沒有什麼自衛工具。
倘若有一把五六式衝鋒槍,我倒還敢跟這些傳說中的「野人」一較高下,但若是一把獵刀,我覺得還是趁早逃命。能夠把幾公斤的石塊扔出投石機的氣勢,我不認為自己有跟這樣三個怪物一戰的資本。
危急時刻,我顧不得去理會老姜的屍體,望向那黑的洞口,看來要找周轉之地,只有鑽洞子了。
5.靈界邊境客
什麼頂稀罕的鬼妖,連個白癡都對付不了。我請出了金蠶蠱,嘗試性地讓牠對眼前這個梟陽下蠱,然而卻沒有效果。小妖朵朵嘲諷地說梟陽跟矮騾子一樣,是靈界邊境客,哪裡會怕毒?
進洞子,是利用險要的地形迂迴周轉,若是往林子裡面鑽,以這三頭贛巨人的靈敏度,怕是沒跑兩步就被捉到,下午便能上了牠們的餐桌,被大快朵頤了。我幾乎沒有一點猶豫,拿起狼牙手電筒,背著背包擋在身後,幾個大跨步,就越過了擺放死人頭顱的石桌,往山洞裡面發足跑去,沒有任何耽擱。
我一陣狂跑,總感覺後腦門會有石子飛過來。
所幸沒有。
這洞子,與我家鄉那種喀斯特地貌的溶洞有著很大的區別,剛開始是個石穴,跑過一個小廳,便彷彿進入山體的裂縫,又窄又高。我高喊著雜毛小道的名字,期待有人回答。但是沒有,只有沉重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我腦海裡,一直浮現著老姜的兩副面孔:一副是皺眉頭愁苦的農家漢子黝黑的臉,一副則是被大石頭砸碎半邊,流著白色腦漿的驚恐神情,兩者交替出現。
我害怕極了。面對著矮騾子、毒蟲陣、殭屍以及擁有諸多神秘莫測手段的巴頌,我都沒有這麼害怕過。因為我那時還有一搏之力,他要殺我,我便殺了他,拼死一搏而已。然而這三頭高大的癡肥巨人,出場時的驚天一擲,將我所有的武勇都嚇回了肚子裡。這時迎上去,便不是勇敢,而是傻蛋了。
真正的暴力,讓人無可反抗,唯有奔逃。
我心中在悲鳴,為什麼每次遇到的對手都如此厲害。或許,只有王姍情這種玩玩蠱的小角色,才輪得到我來動手收拾吧。畢竟,玩蠱跟下毒一樣,在旁門左道中算得上是斯文活計。
我一路倉皇而逃,越過了裂縫過道,心臟仍劇烈地跳動,情緒倒緩過一些來。我一邊跑,一邊仔細聽聲音,感覺後面跟著我的,好像僅僅只有一個。
一個?我是不是能夠嘗試著把牠幹掉呢?我心中有些躍躍欲試,左手持電筒,右手拿著刀,正想回身去埋伏,便感到一陣勁風呼嘯而來,背上如遭雷轟,巨大的力將我往前面推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背腑間一悶,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還好背上的背包幫我緩衝了大部分的氣力,要不然,這一砸中,整個脊樑骨都應該斷了。我被擊中了,全身散架了一般,還沒來得及起來,便感覺身後有腥風撲來,空氣都為之一滯。心裡剛說不好了,腰間便被一雙毛茸茸的巨手抱住,舉了起來,面對著牠。我被凌空舉起來,離地一米多,使不了力,只能低頭看著牠。
只見牠笑瞇瞇地看著我,被雨水淋濕的毛髮順著身體往下垂,很長,臉是古怪的闊臉寬眉,胸口有兩個葫蘆大的乳房,腰間捆著一些樹葉編織的遮飾物。
這是個母的。牠哈哈哈地笑著,笑容很童真,像小孩子得了新玩具。
然而,我卻被牠口中腥羶的口氣薰得直想吐。說時長,那時短,我只是腰被摟舉著,雙手卻靈活,立刻將狼牙電筒開至最大,朝牠眼睛一射。牠立刻嗷嗷大叫,淚花四濺,憤怒地把我往岩壁上一擲。
這力道,簡直不比擲石子輕。我心叫完了,我這小身子骨,哪裡經得起這麼一撞,人還不得散架啊?
沒來得及多想,眼看就要撞向山壁,我下意識地丟開獵刀,伸手去擋。黑暗中,一道柔軟的緩衝物將我猛烈的撞擊消解了。我沒反應過來,便緩緩地滑下。這怎麼回事?「打人如掛畫」嗎?
我正愣著,聽到有個尖銳的娃娃音大叫。往下看,只見小妖朵朵出現在我面前,身體都變形了,死死地抵著我,大罵:「混蛋!占老娘的便宜啊?」
我一頭冷汗,連忙起身避開。她叉著腰站起來,聲音虛弱,顯然剛才的那一記撞擊讓她也很難受。
看著捂著眼睛嗷嗷叫喚的大塊頭,小妖朵朵奇怪地說:「咦,梟陽?這是到了哪裡了,怎麼會碰到這種白癡?」
我拉著她走,「小姑奶奶,都什麼時候了,還看啥子野人?趕緊跑啊!牠要回過神來,我們都得遭殃。」
小妖朵朵嬌笑著說:「你們叫牠野人啊?對哦,是長得像人,除了有一把子力氣,蠢死了,就知道給別人幹活。」
她正說著,那頭母野人放下捂眼睛的手,眼睛紅得像火,一個縱身就朝我這邊撲來,腳一跨,瞬間便到了。牠的手很大,像蒲扇,呼啦著風搧過來。
我矮下身去,撿起了獵刀,正想砍過去,卻被牠一腳踹在手腕上,一陣酸麻。
「吼!」牠齜牙咧嘴地大吼一聲,展開雙手又朝我抓來。
小妖朵朵已經飛到半空中,櫻桃紅唇嘀咕著咒語。
我就地一滾,避開攻擊,站起來,左手依然緊緊攥著狼牙電筒,便舉起來想故技重施,朝牠眼睛晃去。
哪知這鬼東西長了心眼,見我手一抬起來,便閉上眼睛,用耳朵聽著方向,然後朝我抓來。我沒辦法,打是絕對打不過這畜生的,只有接著往洞子的深處跑。沒跑幾步,我想起小妖朵朵這死妞沒跟上,好歹她也是跟朵朵共用一個靈體,沒法子,只有回頭喊她。
哪知這一回頭,卻嚇了一大跳。
這母野人居然沒有再追來,而且很恭順地跪在地上,仰首望著飄浮在空中的小妖朵朵。牠嘿嘿地笑,嘴唇咧開,幾乎翻在鼻孔上,果真像一個二傻子。
我愣了,小妖朵朵則一副得意洋洋的高傲神態,自顧自地轉圈圈。我問她這野人怎麼了?她很不爽地說:「都告訴你是梟陽啦,梟陽!牠被我控制住了,離魂咒,厲害吧,想學吧?」
我點頭說:「太厲害了,太想學了,妳教我啊!」
她說可以啊,我大喜,然而她又說一句,「學費交來。」
果真是個無比奸猾的軟妹子!我問:「妳想要什麼樣的學費呢?就妳這個樣子,估計什麼都用不上啊!」
她磨著牙,說要吃我的肉。吃人肉,她餓瘋了。
我指著跪在地上的母梟陽,說幹嘛不吃牠的肉?小妖朵朵搖頭說:「這些從地下爬出來的傢伙,肉都是臭的,吃了口齒不清新。要吃就吃你的,哼,你這傢伙偏心,朵朵要什麼你給什麼,我要什麼,你都不給。」
事情緊急,我懶得跟這小妮子扯皮,問道:「洞口堵著的那兩隻梟陽能夠對付嗎?要能,我們就去收拾了牠們,把老姜的屍體收拾起來,這大叔拖家帶口的,不容易,好歹也留個屍體回去。剛才跑暈了,不知道這條路到底走到哪裡,怕老蕭他們找不到。」
她搖頭說不行,這一頭是費盡心力降服的,而且持續不了多久,再來一頭,她也只有跑路。
我心中失望,忍不住抱怨她實力太差,什麼頂稀罕的鬼妖,連個白癡都對付不了。
她怒了,跳著腳罵我,說要是有木茯苓、黃精子給她日日服用,她哪至於這般柔弱?便是沒有這些,人肉也可以啊!
我也不跟這小破孩子爭,拿著手電筒照向前方,請出了金蠶蠱,嘗試性地讓牠對眼前的梟陽下蠱,然而卻沒有效果。
小妖朵朵嘲諷地說梟陽跟矮騾子一樣,是靈界邊境客,哪裡會怕毒?
我無奈,如今之計,只有會合雜毛小道和三叔等人,再想辦法了。畢竟三叔有著「神乎於技」的飛鏢,或許能夠將門口那兩頭梟陽剿滅。
肥蟲子在空中揮舞著小翅膀,顯然對朵朵的另一形態十分好奇,飛到小妖朵朵的身上,往乳溝裡鑽。小妖朵朵跟肥蟲子雖然認識了些日子,對這個賴皮傢伙也沒有法子,伸手揪住牠,不讓牠進去。
我溝通金蠶蠱,讓牠帶路,帶我去找尋雜毛小道等人會合。
牠不甘不願地飛起來,嗅一嗅,然後又往前飛去。
我居然沒有走錯路?我很驚奇,便背著包跟牠走,小妖朵朵站在母梟陽的肩膀上,把牠當坐騎,指揮著這大個頭走。我嫌這傢伙臭,便走在前面,回頭問小妖朵朵:「妳說這梟陽跟矮騾子都是靈界邊境客?什麼是靈界?」
她被我問倒了,回答不出來,耍賴地說:「靈界就是靈界嘛,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智商太低了!」
她不肯說,我也沒再問。鬼知道她從哪裡懂的這些東西,也不知道真假。
走了一段路程,好幾個岔路,有一段路居然還要爬上一個隱密的石柱梯。要不是有肥蟲子領著,必定會迷路。又走過一個天然的甬道,到了一個天然石廳,四下空曠,地上居然有好多白骨,是一具一具人形骷髏,或側躺,或坐著,或四下散落,仔細數一數,竟然有十三具。
肥蟲子朝角落的地方飛去,我顧不得這麼多,越過這些骷髏,拿狼牙手電筒一照,居然是一扇石門。
這石門,有著很明顯的人工雕琢的痕跡。
6.八卦鎖魂陣
黑暗中傳來小妖朵朵的一聲慘叫,我更加焦急了,勉力半站起來,朝著左邊的方向踉蹌而去,誰知沒走兩步,又摔倒了,渾身顫慄,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視線中,房間的牆壁和物件全部消失了,多出了八道門。
這是一個虛掩的石門,很小,高約一米八,寬約半米。
石門上有浮雕。以較大的面積雕了一個豬頭怪人,面目醜惡,其下繪青龍、白虎,背景有古怪生物無數,有蟾蜍與桂樹的滿月,有手持符節、身披羽衣的方士,有交纏的雙龍……其中,最醒目的是邊際一個身似羊而梟首張翅的怪物。這雕畫用線熟練,風格雄健奔放,頗有氣勢。
我這個人文化不高,一點藝術欣賞眼光都沒有,但也知道這雕畫是古物,有著撲面而來的歷史厚重感。
金蠶蠱停留在這門口的縫隙裡,待了一會便離開,瑟瑟發抖,竟然不商量,急急回到我的體內。小妖朵朵則往黑黑的甬道看了一眼,直說好臭,臭死了,裡面都是死人肉,不好吃。
我拿手電筒照向地面,發現地上有淡淡潮濕的腳印,雜毛小道他們定是進到裡面去了。我猶豫著要不要進,總感覺裡面有什麼不好的東西。但又轉念一想,雜毛小道他們既然已經進去,必然是兩個結果:一是他們搞定了所有的事情,等著我;二是他們沒搞定,等著我前去搭救……
這樣一想,我總算給自己找到了進去的理由,便讓小妖朵朵在前面探路。手電筒照進去,是一個人工堆砌的甬道,想來便是傳說中的古墓了。這種地方說不定機關重重,我再大膽,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蹚雷,小妖朵朵是靈體,不怕任何機關。
但她鬧著說不幹,她也害怕,讓梟陽來。
我看著旁邊這個兩米多高、三百來斤的癡肥巨人,讓牠上也行。不料,這廝實在是個大胖妞,怎麼擠都擠不進去。我一肚子怨氣,這修甬道的人幹嘛要修這麼窄?無奈之餘,想著既然有雜毛小道他們往前面探路試水了,我還擔心什麼?於是把那母梟陽留在門外,從虛掩的石門中前進,往裡走去。
這甬道真的很小,剛開始還可以站著走,但是沒走幾十米,便只能弓著身子,艱難地挪著步子。
裡面悶熱乾燥,一摸兩邊,都是鑿刻的痕跡,我胸中氣悶,還好有一絲微風流通,勉強撐得住。如此走了一段路程,又見到幾具骷髏,地上有黑色的結殼,骨頭呈黑灰色,腳尖一不小心碰到,立即變成粉末,看來有了些年頭。
這甬道十分長,足足走了十幾分鐘。
走到末端,是一個需要匍匐才能前進的石窩子。
我蹲下來,用手電筒照射這石窩子,能夠看見很明顯的濕印子。這些濕痕,應該是雜毛小道他們身上的水漬。
但是,我心裡疑問,為什麼他們逕自來到這裡,難道說他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蕭應武就在這個石窩子裡?
進還是不進?我心中猶豫不定。
猶豫再三,最後我還是決定爬進去跟他們會合。
俯下身子,我依著水漬往前慢慢地爬,小妖朵朵在後面催:「快點,快點……」
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裡,前路黑暗,我心裡煩悶極了,有種周身都被壓迫的感覺,四面八方的空氣都湧入了我的胸口,緊緊地攥著我的心臟,撲通撲通響。我回過頭,用前所未有的兇惡口氣朝她呵叱道:「閉嘴!」
罵完,她沒有聲音了,我火氣消了,心裡舒暢很多,繼續往前爬。沒想到剛爬兩米,屁股突然一陣疼痛,轉頭一看,屁股竟被那小妖精狠狠地咬著,火辣辣地疼,似乎還出血了。
我騰出右手往身後抓去,攥住她。她不肯鬆口,繼續死咬,一邊咬還一邊發出委屈的哭聲。我警告她別鬧,但一點也沒用,只有念起縛妖咒,念一大半,終於感到屁股的疼痛減輕了許多。
她終於鬆開了嘴,空氣中稍一安靜,便傳來她嚎啕的哭聲,抽抽噎噎地說我凶她,不理我了……
我把她拉到眼前來,問她怎麼回事?
她噘著紅嫩的嘴巴不理我,妖媚的小臉無限委屈,沒有眼淚,嘴巴上還洇著血。一看著這血,我左手放開手電筒,一摸屁股,濕漉漉的,有細密的牙印。這小狐媚子倒真下得了口,關鍵時刻還給我端架子,我也懶得哄她,直接又念起縛妖咒。
她的靈體扭曲了,哇哇大叫說:「疼,好疼,別念了,我聽話……」
看著這張跟朵朵長得七分相似的臉,我也捨不得,不念了,警告她別胡鬧。
她委屈地點頭,小媳婦一般從我包裡面拿出魚骨頭粉,給我屁股上藥。
這一番鬧騰,耽擱了十分鐘,又爬了五分多鐘,終於來到一個出口。出口向下,有流動的空氣吹來,陳腐積灰並不好聞。我拿電筒往下照,離地兩米多,不算太高,我喊了幾聲雜毛小道,沒有回應,顯然他們已經不在這個房間了。
我長了個心眼,先把剛才喝酒的銅酒罐子往下丟去,哐啷啷一陣響,在寂靜的空間裡迴盪著。
我猶不放心,又將身上背著的旅行包丟了下去。噗,揚起了一陣嗆人的灰塵我終於放心了,想來不會發生一跳下去,便有著翻板釘刺伺候的情況。
我擠縮著身子,慢慢地挪動,然後雙手抓著岩壁的口子,慢慢地讓自己進入室內,然後一鬆手,雙腳落在背包上。腳磕到背包裡的東西,沒站好,一下子就摔倒在地,連手電筒都滾落在一邊。
室內極暗,藉著手電筒的光,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的物件。
這是一個中等的房間,不規則岩壁,四十多平米,牆角都是些黑灰色的屍骨。我撿起手電筒,仔細打量著四周,整個房間只有西邊有一個小門可以出入。這裡是墓室嗎?我心中疑問著,拾起了背包背在肩上。小妖朵朵飄了下來,四處飄晃一圈,捂著鼻子說好臭,有她最不喜歡的味道。
我聞著,室內有一股陳腐的味道,想來是隔絕天日太久的緣故。
我小心翼翼地往西邊的小門走去,開始幾步,老擔心會像《古墓儷影》裡一樣機關重重,結果一點事也沒有,心中多少有安穩一些。這也是個石門,側推,進入後是一個方形的長室,手電筒照去,沒有想像中的棺材,也沒有陪葬物,室內空空如也,地上是長約一米、寬約半米的長條青石。在幾個明顯的角落,能看見燈架,貌似鐵器,附在牆上的那種。
長室的兩頭皆是通道,一眼望不到頭。
沒見到雜毛小道他們的人影,讓我心裡有一些打鼓,朝兩邊大喊,沒有人回答,傳來的只有回音。我對殯葬、古墓和古建築並不熟悉,更不是職業土夫子,對於此間的格局茫然不知,只能確定老蕭和三叔他們剛剛來過這裡,但是現在在何方,卻一無所知。向左走、向右走,或者在這裡等待?這真的是一個十分蛋疼的問題,一下子我就被難住了,有些茫然。
我問小妖朵朵怎麼辦?她顯然仍介懷剛才我念縛妖咒的事情,採取非暴力不合作模式,不肯說話。
沒辦法,我只有根據我的名字決定,往左走。
青石磚結實,我來到了長室左邊的通道,走過去,有好幾個岔口,我很敏感地看到其中一個門上被人用倒三角形做了標示。走山路時,我見過一些蕭家的標記,這個好像就是其中一種,便毫不猶豫地提著手電筒往前走去。
過了一個橋形過道,我又來到一個房間的門口,裡面有很多面旗幟,黑乎乎的,左邊的角落有一個大石鼎,高約兩米,鼎腹呈長方形,上豎兩隻直耳,下方有四根圓柱形鼎足。
石鼎形制雄偉,氣勢宏大,紋勢華麗,我看著稀奇,便想踏到近前一觀。
然而當我走到室中間的位置,突然間天地為之一旋,整個房間都在震動。這種感覺,好像地震時站不穩腳的樣子,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猝然跌倒在地,手電筒掉落滾到前方,四周一下子就被黑暗吞噬。
地面一直在搖晃,起伏震動著。我驚恐地伏在地上,一絲絲電擊般的震動從地面傳入身體裡,讓我的心臟突然之間跳動得厲害。
「啊……」沒兩秒鐘,我聽到黑暗中傳來小妖朵朵的慘叫,似乎在左邊。
我急了,高聲喊道:「小妖精,妳怎麼了?」
沒有回音,我更加焦急了,勉力半站起來,朝著左邊的方向踉蹌而去,誰知沒走兩步,又摔倒了。這一次我沒有站起來,渾身顫慄,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然而天並沒有塌,過了一會,劇震消失了,視線中,房間的牆壁和物件也全部消失了,多出了八道門。
分別為:乾、坤、巽、兌、艮、震、離、坎。
又或曰:休、生、傷、杜、死、景、驚、開。
4.贛巨人
我心中驚悸地躲在天然石柱後面,只見在雨幕中浮現出三個紅色的身影。牠們約莫兩米多高,四肢粗大,比猴子、猩猩更像人!不待我回過神來,三隻「贛巨人」,便拿著手中的石塊朝我衝了過來。
石桌上是三顆人頭,兩男一女,臉上全部呈現出驚恐之態,剜目剪舌,天靈蓋被掀開,擺放一旁。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聯想到去下館子時,盛放雞湯的陶罐子,蓋子被擱在一邊。
周林和老姜肚中的酸水又開始翻騰,不住地往外面冒氣,乾嘔聲不絕於耳。我、三叔和雜毛小道,最想確認的,是這三個人頭中,有沒有老蕭他小叔蕭應武。我們快步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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