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時空的閨蜜革命情誼,牽扯三代人的流行音樂傳奇,
兩個女孩用熱血與努力,實現夢想,改版自己的人生!✦大手繪師AKRU操刀封面插畫
✦歷史課本上沒有的一九四三年,讓你在爆笑出聲的同時,數度熱淚盈眶。
我很幸運能遇到那樣一個人,燦亮如星,
為我點亮晦暗不明的前路。
「我生於大正六年,虛歲十九,周歲十七。」
那個穿著紅色大衣,手拿一只油紙傘的少女對我們這麼說。我是個婚禮歌手,大家都稱讚我歌唱技巧高超,唱誰的歌就像誰,
然而初次見面的林揖辰,卻稱呼我為月亮小姐,說我沒有自己的聲音,
就像不會自體發光的月亮,只能靠著反射太陽光來發亮。
「妳應該走出自己的路,不需要copy別人的唱腔。」
哼!他懂什麼!他以為我不想走出自己的音樂路嗎?
心煩意亂之下,我來到城隍廟求籤,廟方說我抽中了一支很久沒人抽中過的籤。
當晚回到家裡,竟有位一身復古裝扮的女孩找上門,宣稱這裡是她家,
而她來自一九三四年,名叫彭炫妹,也剛從城隍廟求到一支同樣的籤。
彭炫妹信誓旦旦說自己是歌星,並已與大公司簽約,即將前往日本錄音,
只是幾經調查後,卻發現彭炫妹從未在當時的流行樂壇留下過痕跡,
為什麼?是因為她始終滯留在現代未能歸去?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那時的我,完全沒有料想到,
這位和林揖辰一樣有著一雙琥珀色眼瞳的女孩,
將為我的人生、音樂夢想與愛情,掀起翻天覆地的變化……
【POPO站上讀者佳評如潮】
「這個故事怎麼這麼好看!!!幸好我媽把我生下來讓我看到這個故事!」
「有許多爆笑時刻,也有傷心憤怒與感人的時刻。」
「做成音樂劇或廣播劇都超讚的,真心希望這個故事能有更多可能。」
「這場穿越是所有人命運的轉機。」
「看到後面真的很催淚,大推到不行!」
作者簡介:
花聆
外表冷靜,內心熱血的二十世紀老少女,招牌動作是推眼鏡,喜歡有水、有植物的地方,在寫作/玩花/神祕學的斜槓人生中,努力玩樂並保持平衡。
個人專頁:www.popo.tw/users/yunduanlin
FB:花聆的故事之花www.facebook.com/94flowerling
IG:flowerling_yunduan
繪者簡介
AKRU
臺北人,漫畫插畫自由創作者。
相關網頁:www.plurk.com/AKRU
章節試閱
自懂事起,我們一家就住在北門大街上。爸爸在我八歲時去世,前年送走了媽媽,我和老哥仍在這裡相依為命。昔日這帶是竹塹城的北門——拱辰門,北門街直通南寮海港興建前的舊港,隔著北大路和雀爾登飯店相望的長和宮主祀海神媽祖,守護著海上的船隻。
這條街的房屋若是未經改建,大多為紅色磚造的兩層樓建築,搭配鐵皮加蓋的頂樓違建與參差不齊的招牌。街上店家起落快速,但還是有些老店屹立不搖,比如長和宮對面的杏春中藥行,總是飄散著濃厚的中藥味,每次經過,彷彿同時吸進了千年靈芝精華;家裡隔壁的舊正興陶器五金店,昏暗店鋪裡販售的鍋碗瓢盆儘管樣式純樸,卻另有一番趣味。
然而有些以為會永遠存在的老店,像新竹碩果僅存的老電器行明聲電器,原址卻矗立著興建到一半的雙塔式建築,施工的噪音經常蓋過往來車聲,在鄰近的低矮建物中,宛如俯瞰老街的巨人。
我停在「美美冰菓」的老舊手寫招牌前,但這裡不是冰菓店,招牌下方貼了張厚紙板,上頭寫著「古玩舊貨」四個大字,沒錯,古董店才是這間店真正的身分,那名不符實的招牌是老哥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
店門口鐵門緊閉,今天是星期六,北門街上的遊客比平日多,只是老哥開店很隨興,並沒有固定的營業時間。我打開側門進入店內,客廳沒開燈。
「哥,我回來了。」
「叫什麼哥,我是北門街王陽明。」
黎光陽先生癱坐在復古皮製沙發上,頂著一顆猶如懷孕五月的肚子正在看電視,他這副德行真該改叫北門街哆啦A夢才對。液晶電視亮晃晃的光影,和店內老舊的木櫃、手繪電影老海報等古物一點也不搭。
「是,北門街王陽明,今天不開店嗎?」
「晚點啦,我昨晚才去昭和町文物市集收貨,回來都十二點了。」
「有什麼收穫嗎?」
「買了幾件老玩具。」
「有買唱片嗎?」
「挑了張〈跳舞時代〉買,但還是沒找到阿公那張〈塹城一粒星〉。」
「我今天在喜宴上遇到姑姑和馥湄表姊,姑姑成立了雲聲音樂文教基金會,也在找那張唱片。」
「這張唱片真難找,如果我是哆啦A夢就好了。」
「你是啊,看看你那圓滾滾的肚子,跟哆啦A夢挺像的。」
「隨便啦,如果有時光機,我就可以穿越回八十年前,直接帶走一張〈塹城一粒星〉,就不必找得這麼辛苦了。」
「你還可以叫阿公簽名,價值立刻翻倍,再高價賣給姑姑。」
老哥撇撇嘴,「我呸,就算她跪著求我,我也不賣。」
想到姑姑今天在宴席上那席話,我心裡一沉,幽暗的室內讓人分外感到鬱悶,我需要出去透透氣。
「哥,我去城隍廟吃蚵仔煎。」店內的古董時鐘指向下午四點,沒吃午餐的我,是該肚子餓了。
「難得妳駐唱回來沒有睡大覺,怎麼了?」
「BJ4。」
「不解釋就不解釋,說什麼BJ4。幫我外帶一杯冬瓜仙草絲,三捲郭家潤餅。對了,老房東的孫子打電話來,說老房東的喪事處理完了,他這幾天會過來跟我們續簽租約,如果我不在,妳幫忙招呼一下。」
「知道了。」
我走出店面,天色已然轉暗,濃重的烏雲密布,似乎即將降下一場大雨。
穿越中山路的車陣,跨過停滿機車的三角公園,在海瑞貢丸和冬瓜仙草絲的招牌下,我鑽進城隍廟側門。傍晚的廟埕裡,攤商燈火亮起,米粉、炒麵、貢丸湯等各式食物熱氣蒸騰,小販也活力十足地吆喝遊客入內。
走進戲台旁的王記蚵仔煎點了肉圓、蚵仔煎和四神湯,店員快手快腳送上食物,我舉起筷子剪開肉圓,挑出黃褐色的栗子夾入口中,同時想起迷彩男那雙熱切注視著我的琥珀色瞳仁。
「妳應該走出自己的路,不需要copy別人的唱腔。」
迷彩男你懂什麼!
你以為我不想走音樂路啊?我從小就夢想大學讀聲樂系,畢業後進入台北市室內合唱團,出版個人專輯,並且在小巨蛋開演唱會,嫁給有才華的音樂製作人或詞曲創作家。
氣呼呼的我,胡亂吃完桌上的食物,繞過鐵欄杆走進廟裡,停佇在城隍爺神像前,望著頭頂蜘蛛網般的八角藻井出神。一位歐巴桑跪在旁邊的紅色跪墊上喃喃自語,而後擲出一雙筊杯。
啊!我怎麼沒想到可以像這位歐巴桑一樣,請神明為我開示!
住在北門街這麼多年,每次進城隍廟,都是為了肉圓和蚵仔煎,從沒在廟裡求過籤,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耐心觀摩過其他人的做法後,才依樣畫葫蘆起來。
「信女黎憶星,民國七十九年九月二十日生,家住北門街十五之一號,想知道我有沒有可能在小巨蛋開演唱會,在此請城隍老爺爺賜一籤。」
我擲出筊杯,兩個筊杯都是正面,方才那位求籤的歐巴桑大聲指點我:「這是笑筊!妳問題問得不好,城隍爺還在考慮,沒辦法回答啦!」
於是我換了個方式問:「城隍爺,請問我有機會出唱片嗎?」
這次兩個筊杯都是反的,歐巴桑又為我解釋:「哭筊!城隍爺不答應妳問這個問題啦!」
我不甘心,繼續問:「城隍老爺爺,我不問自己的事情了。能不能告訴我,我和哥哥有可能比姑姑先一步找到阿公的〈塹城一粒星〉唱片嗎?」
筊杯拋出,在地面敲擊出清脆的聲音,筊杯一正一反,城隍爺總算答應回答問題了,我也終於能去求籤了!
我搖晃籤筒,抽出一支籤,虔誠地擺在供桌上,擲筊詢問城隍爺是否是這支籤,意外的是,我很快便擲出了三個聖筊。
依照木籤上的編號拿取到籤詩,粉紅色的字條標註著此為第一百籤。
星火相交在門前,
此事必定兩相連。
樂音繞梁萬人讚,
旭日東昇事能全。
「這支籤的意思,就是字面上寫的。」負責解籤的老先生推了推老花眼鏡,「這支籤已經很久沒有人抽到過了。」
這講了等於沒講嘛!我嘆了口氣。不過從字面上看來,應該是支好籤吧?
走出城隍廟,外頭已下起大雨,雨勢滂沱。
我才剛打傘走入雨中,就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廟前那片三角公園一向停滿機車,怎麼忽然變成兩層樓的紅磚店鋪了?定睛一看,那棟建築長得好像北門街的老屋,還能隱隱看見手寫的招牌看板,新新齒科?金光堂時計?這裡竟憑空出現了幾幢房子?
我揉揉眼睛,那幾幢房子依然存在,還有一位穿著紅衣的女子站在店鋪騎樓下,女子快步走出騎樓,不小心摔了一跤……
「嗶——」
一輛機車鳴起喇叭從我面前急馳而過,我趕緊後退,再次望過去,那幾幢房子消失了,也不見什麼紅衣女子,只有依舊停滿機車的三角公園。
我帶著滿腹疑惑走回家裡。
「回來啦!我的冬瓜仙草絲和潤餅呢?」北門街王陽明仍然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啊,對不起,我忘了。」
「什麼!」北門街哆啦A夢是個嫉「餓」如仇的「吃漢」,他從沙發上抄起抱枕,作勢要扔向我。
「砰砰砰!」
此時有人急促地拍打著古董店今天始終未曾拉起的鐵門。
「誰啊?」老哥打開側門,一個身形纖細的女子踩著高跟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她身上的紅色大衣質感極好,戴著黑色手套,拎著復古的織紋口金包,頭上那頂超大的黑色寬邊帽綴著一朵亮晶晶的紅花,鵝蛋臉塗得粉白,唇彩鮮紅,帽簷下幾綹烏黑的頭髮梳成漩渦狀的油亮小捲,眼睛是略長的內雙眼皮,琥珀色的眼珠流露出強烈的自信,手上還拿著一把褐色油紙傘。
古董店牆上貼有一張一九三○年代影星周璇的電影海報,霎時間,我還以為周璇從海報中走出來了。
「歡迎光臨!」老哥趕緊九十度鞠躬。這個女子看起來相當喜愛復古裝扮,肯定也是位出手闊綽的古董玩家。
女子推開老哥,劈頭就來一句台語,「這是阮厝,你是安怎佇遮?」
「蛤?這……這本來就是我家啊!」老哥被對方宛如上海影星的裝扮,與一口流利台語的反差給震懾住了。
我想起方才似乎見過這個女子,便插話:「請問妳剛剛是不是在三角公園前跌倒?沒事吧?」
她轉頭怒瞪我,仍舊操著台語:「你是安怎講北京話?」
我結結巴巴,混雜台語和國語解釋:「我、我台語講得……毋好啦。阮阿祖是苗栗頭屋的客家人,阿公、爸爸都會講台語,但我們客家話、台語都袂輾轉啦!」
她白了我們一眼,一字一頓地說:「你們為何在我家?」
「早說嘛,原來妳會講國語。」我笑著回話。
紅衣女哼了一聲,「什麼國語,這是北京話,妳懂不懂?」
老哥總算反應過來:「我管妳說北京話還國語,總之這怎麼會是妳家?我們住在這裡很久了!」
「此處應是咱家的繼德茶行,為什麼變成美美冰菓?」女孩不甘示弱,指著店裡的古董時鐘,「這是我和多桑,一起去金光堂時計買的!」
「多桑」是日語裡的父親,沒想到現在還有年輕女生這樣稱呼自己的爸爸,不過,金光堂時計不就是我剛才在大雨中瞥見,又瞬間消失的其中一間店鋪嗎?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女孩橫眉豎目的模樣,我連忙跟老哥說:「快去拿租約給她看。」
「舊的租約上星期就寄回去給老房東的孫子啦!對方說會再帶新租約過來。」老哥無奈答道。
「那怎麼辦?要怎麼向她證明這是我們家?」
「我們為什麼要向她證明這件事?是這個女人有問題,趕快打一一○報警!」
老哥不客氣地揪著紅衣女的衣領,硬是把她拉出家門,她氣得舉起油紙傘狂打老哥的頭,一番爭執引得隔壁舊正興的劉老闆走出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趕緊向劉老闆道歉,「不好意思吵到您了,這個女孩子衝進我們家,說這裡是她家的繼德茶行。」
劉老闆歪頭思考,「我阿爸說過,在我出生前,這裡確實是繼德茶行,生意很好,你們家現在那些放古董的木櫃,就是以前拿來放茶葉罐和茶具的。」
紅衣女孩臉色丕變,抓住劉老闆的手臂:「劉……劉義清頭家?繼德茶行為何沒營業了?」
劉老闆一愣,「劉義清?妳怎麼知道我阿公的名字?我阿公說過,戰後沒多久,茶行的彭家就搬走了,他們把房子賣給帳房的兒子,然後就不知去向了。」
「怎麼就搬走了?」紅衣女孩急得臉色脹紅,「阮多桑和卡桑咧?阿土共阮厝買落來,伊去佗位咧?」
我拉拉紅衣女孩的衣袖,「劉老闆是這家店的第四代,他講的不會錯。妳住哪裡?我幫妳叫台灣大車隊送妳回家。」
「我不要!我不要!」紅衣女孩一邊大叫,一邊胡亂揮舞手裡的油紙傘。
劉老闆嚇得後退一大步,幾個路過的行人也朝這裡看了過來,還有人掏出手機準備錄影,我和老哥趕緊一人一邊把紅衣女孩架回屋內。
「妳再吵鬧,我們就要叫警察了。」老哥很嚴肅。
紅衣女孩總算肯放下油紙傘,在客廳裡乖乖坐下,「不要叫警察,我怕警察大人,他們會把人關二十九天。」
老哥滿臉問號,「怎麼會有人說『警察大人』?關二十九天又是刑法哪一條?」
「妳……」我本來想問她家到底在哪裡,但我怕紅衣女孩又老調重提,指控我們侵占她家,於是改口:「妳叫什麼名字?」
「彭氏炫妹。」
「妳的名字為什麼有四個字?複姓嗎?」
「不是,警察大人規定女子在姓之下要加一個『氏』字,註記在戶口調查本裡,別說妳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忍住笑,不與她辯駁,「好好好,彭氏炫妹,妳的綽號應該是A-Mei吧?」
「阿咩?」這位紅衣彭小姐疑惑不解,「綽號又是什麼?」
見她問得天真,我忍不住仔細打量她,這才發現她似乎年紀很輕,皮膚緊緻光滑,臉上的白粉均勻服貼,只是這可不是時下年輕女孩流行的妝容,她應該是用了阿嬤的粉餅,以及從阿嬤的衣櫥裡挖來這一身裝束吧。
「綽號就是另一個名字。」我努力憋著不笑出來。
「那我的綽號就是『夢美』,作夢的夢,美麗的美。」
老哥噗哧一聲,彭炫妹瞪了他一眼,「是雷せんせい幫我取的名字。」
せんせい,即日語中的「老師」,漢字寫作「先生」,這種基礎程度的日文單字我還聽得懂。
不過,雷老師是誰?不管了,這女生大概是沉浸在自己編造出來的故事裡吧。
「那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黎憶星。」我笑著對她說。
「一粒星?」
「黎、憶、星。」我放慢語速重念了一次自己的名字,而後指了指老哥,「那個肥宅是我哥黎光陽,他二十八歲,我二十五歲,妳今年幾歲?」
「我生於大正六年,虛歲十九,周歲十七。」
大正六年?
「就是丁巳年,妳不知道嗎?」彭炫妹翻了個白眼。
歷史系畢業的老哥冷嗤道:「大正六年?妳是指民國六年?西元一九一七年?」
「什麼民國?」彭炫妹不以為然,「大正天皇的名號你們不知道嗎?就是昭和天皇的父親啊,他死了之後就換昭和天皇繼位。今天是昭和九年十一月十六日,西曆一九三四年!」
我們兄妹面面相覷,老哥的雙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他沒說話,但我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黎憶星,我們遇到瘋女人了。
「妳看看上面寫什麼?二○一五年十一月十六日星期天。」我拿起今天的報紙為她說明,「還有這裡,中華民國一○四年,如果妳要用日本天皇年號來算,現在應該是……」
這超出我的知識範圍了,於是我用目光向老哥求助,他不耐煩地解釋:「現在的日本天皇是明仁天皇,年號平成,他是大正天皇的孫子,昭和天皇的兒子。」
彭炫妹眼睛睜大,一把搶過我手中的報紙:「新聞紙為何是彩色的?」
老哥受不了了,拍桌大吼:「報紙當然是彩色的,妳是隱居在山裡面嗎?還是發瘋了?我不管,我要把妳送到警察局!」
「我沒瘋!我是新竹高等女學校畢業的高材生,怎麼會發瘋?你才『阿搭馬礦固
力』!」
「阿搭馬礦固力?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彭炫妹的話。
「腦袋灌水泥的意思!」老哥回答完我的疑問後,怒氣沖沖地衝著彭炫妹罵,「妳說的是妳自己吧?不要鬧了,還不趕快給我滾!我還要開店做生意!」
說完,老哥扯著她的衣袖就要拉她出去,彭炫妹大吼:「這件大衣是卡桑特別訂做給我的,你別扯壞了!」
老哥不理她,兀自打開鐵捲門開關,鐵捲門緩緩升起,雨已經停了。
自懂事起,我們一家就住在北門大街上。爸爸在我八歲時去世,前年送走了媽媽,我和老哥仍在這裡相依為命。昔日這帶是竹塹城的北門——拱辰門,北門街直通南寮海港興建前的舊港,隔著北大路和雀爾登飯店相望的長和宮主祀海神媽祖,守護著海上的船隻。
這條街的房屋若是未經改建,大多為紅色磚造的兩層樓建築,搭配鐵皮加蓋的頂樓違建與參差不齊的招牌。街上店家起落快速,但還是有些老店屹立不搖,比如長和宮對面的杏春中藥行,總是飄散著濃厚的中藥味,每次經過,彷彿同時吸進了千年靈芝精華;家裡隔壁的舊正興陶器五金店,昏暗店鋪裡販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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