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進化（5）

肆拾玖 留住老宅
老宅門口，老太爺細細地打量著瘋子，這個直到死去，都讓莫苦放不下心的孩子。上次見面太過倉促，需要他去想的事也太多，所以老太爺並沒細看。直到現在跟他面對面，看著那雙讓他似曾相識的眼睛，老太爺才明白為什麼莫苦這麼放心不下。
「你叫瘋子？」看著那個孩子，老太爺友善的問道。
洛炎也一直在打量老太爺，那老頭一出場，洛炎就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都變了，一種無形的氣勢瞬間鎮壓全場。再加上他身後，那個跟莫苦有著幾分相似的男人，更讓洛炎相信他應該就是莫苦口中的師父。
「對，是我！」微微地點頭，洛炎也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老太爺似乎並不介意他的敵意，和藹的笑著，「既然來了，先進來吧！」略略地掃了眼瘋子身後的人，然後轉身朝前廳走去。
「師父，連天道的人也來了？」附在老太爺耳邊，莫涯帶著疑惑的低語道。剛剛站在瘋子身後的，除了紅麟之外，那個額頭帶著藍色神印的男人分明就是天道的人。那個瘋子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跟獸道和天道的人都有關聯？
「嗯！」老太爺只是低應聲。那個天道的人的出現固然讓他意外，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小凡的態度。瘋子等人還在門口，門口的人第一時間是來通知他，那小凡又是怎麼知道的？而且剛剛小凡的神情他都一一看在眼裡，讓他覺得，小凡的沉默果然是在等這個男人。
從一開始小凡的態度就讓他覺得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他既不想逃跑也不肯說話，整天就只是待在房間裡想著什麼。老太爺很清楚這樣的狀態是不可能長久的，他跟小凡都在等，等一個改變眼前這個僵局的契機。而現在，小凡的樣子告訴他，這個轉變點就是瘋子。
「瘋子？」初見瘋子時的興奮過後，煙頭這才想起這是什麼地方，看著老太爺已經率先往裡面走，不由有點擔心的看著洛炎。雖然莫海已經死了，但是真正想害他的人還沒死，他也不知道老太爺會怎麼對他，瘋子現在來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洛炎只是上下的看了煙頭一遍，看他沒受什麼傷的樣子才稍微放心。
他說過，在煙頭接受莫苦前他會照顧煙頭，即使現在莫苦死了，他也會繼續照顧他。就算明白自己能做的很有限，但是至少他會保護煙頭不再被他家裡的人傷害。
「瘋子，你真的要進去？既然煙頭都找到了，不如我們現在就溜吧？」無視於周圍的一干守門、守衛等等，皮條的提議很強很邪惡。
洛炎只是靜靜地注視著老太爺越走越遠的背影，然後大步的跟了上去。
一路跟進了前廳，老太爺略略地掃了眼，眼前的情況已經大概的明白了。瘋子帶頭跟了進來，無視旁人的看著他，表明他是有事才找到這來的。而煙頭自然的、以一種被保護著的姿態站在了瘋子的身後，看來長時間以來他都是依附著瘋子生活。而那個胖子帶著兩個小女孩退縮在最後面，說明他們現在只是些可有可無的角色。除了他們之外，紅麟和那個天道的人，兩個人都用著一種觀察的眼神看著瘋子的一舉一動，顯然他們對這個叫瘋子的男人也不是太了解。雖然老太爺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跟瘋子在一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個人現在還不想過多的牽扯進來。
「你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雖然解釋起來很長，但是事實那只是一瞬間的掃過。明白了他們之間的大體關係，老太爺才對瘋子問道。
「只是來確認一些事。」
「什麼事？」
「來確認煙頭是不是真的想回來。」雖然是在回答老太爺，瘋子的目光卻往後轉到了煙頭的身上。
隨著瘋子的目光，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煙頭的身上。而突然成為了眾人注視的焦點，煙頭卻有點退縮的緊繃著身體，低垂著的頭逃避般的躲避著眾人的視線。
到這個時候，他還是要繼續逃避嗎？冰冷的眼神嚴厲的注視著煙頭，緊跟著躥起的怒氣讓洛炎很想一巴掌從煙頭的嘴裡打出幾個字來。不是不知道煙頭一直以來的逃避，包括他的離家出走到即使被粗暴的對待也不願離開他的庇祐。其實他一直都是在逃避，既不想決定什麼也不想改變什麼，只要不觸碰到他心裡的那個禁制他就不會反抗也不想反抗。只是洛炎以為，莫苦的死至少能讓他有所改變。他很清楚的感覺到這些日子來煙頭對莫苦的改變，如果說莫苦的死對他來說是個打擊，這個打擊對煙頭來說只會更嚴重。但是他沒想到，煙頭竟然還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以前他不想去管煙頭到底想怎麼樣，因為如果一個人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看，別人就更沒這個義務去幫他做些什麼了。但是現在莫苦死了，而且把這個任性的大少爺託給了他，洛炎就很有揍他的衝動了。
「確認了又怎麼樣？」意識到現在他們從煙頭的身上還得不到任何的回應，老太爺也只能把他先放一邊，反問著洛炎。
「當然是帶他走。」
老太爺好像很有趣般笑望著洛炎，「你跟小凡是什麼關係？」
「受人所託，要照顧他而已。」
「誰？」
「莫苦！」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洛炎望著老太爺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尖銳。
然而老太爺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不過臨死前，他卻是把你託付給了我。」
老太爺的話讓洛炎一愣，因為一瞬間，他想起了莫苦曾對他說過的話──瘋子，雖然你不是程家的人也不是三生門的人，但是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三生門。
「瘋子，」在洛炎還在因為老太爺的話而沉默的時候，身後的煙頭卻突然沙啞的開口了，「你走吧，不用管我。」
「你要留在這？」應聲回頭的洛炎懷疑的看著他。
「對！」儘管不安的咬著唇，煙頭還是肯定的回答。
「為什麼？」
面對洛炎的問題，煙頭只是強裝著堅強的回望著他。他不想留在這，但是不想又能怎麼樣？一直安靜的跟在洛炎身後，沉默不代表他不明白他們的處境。從一開始他就清楚他們這些人跟莫苦、莫海之間的差距，更清楚在這裡不是洛炎隨隨便便說帶他走就能帶他走的。洛炎是個瘋子，他從不知道什麼叫量力而為，煙頭相信只要自己說要跟他走，他就會帶他走，哪怕最後的結果是兩個人都被抓，他也不會扔下他一個人走。
算了，也許洛炎真的不知道什麼叫不可能，但是煙頭已經放棄了。他也知道他虧欠了洛炎很多，所以不想再讓他捲進這件本來就跟他完全沒有關係的事裡面。更何況就算讓他們走了又怎麼樣？洛炎只要帶著他，麻煩就會永遠沒有止境的跟著他。而自己留在這，這也是莫苦最後的願望，多少也算是他對莫苦的補償吧？
「既然小凡自己也說要留下，你還有什麼問題？」順著煙頭的話，老太爺帶著笑的問著洛炎。
「好，我也留下！」眼神直直地瞪著煙頭，洛炎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瘋子！」第一次，煙頭不同意的對著他高聲道。
「我妹妹跟這件事沒關係，放他們走！」洛炎只當沒聽到，轉身對老太爺說道。
聽了洛炎的話，老太爺反倒呵呵笑了起來，「三生門並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只要不觸犯三生門的禁忌，不在普通人的面前使用異能，任何人都能隨意來去，我們不會干涉。」
「瘋子，你也走！」既然老太爺都這麼說了，煙頭更急切的催促著洛炎。
「皮條，還不帶小鈴走？」
「呃……瘋哥，你叫我們去哪啊？」對於洛炎的話，皮條卻是很鬱悶。雖然知道瘋子這麼做是想保護他們，但是瘋子是不是忘了外面還有末日教的人在盯著他們啊？放他們三個出去簡直就是羊入虎口嘛！「不如這樣，反正他也說了來去自由，不如我們先借住兩天？」重點是，老頭，你們這一屋子的傢俱是不是真的黃花梨？
「對噢！我要看著哥哥，不能再弄丟了，不然媽媽回來我就死定了！」想到自家老媽很恐怖的微笑，小鈴的汗就唰地下來了，說什麼也不能再把洛炎給看丟了。
「老太爺，方便的話我們也想借住幾天。」不等洛炎說話，段析也很有禮的插了進來對老太爺說道。
「喂，為什麼我也……」他剛剛是用了「們」對吧？為什麼是複數？
「好耶！阿麟，你也跟我們一起住下來。」紅麟的抗議聲剛到一半就被小鈴這個大型炸彈砸得沒了聲音，很高興的趴在他背上的小鈴壓根就沒再給他開口拒絕的機會。
「嗯，突然來了這麼多人陪我老頭子，以後這裡就熱鬧很多了。」看著「和樂融融」的一群人，老太爺很高興的笑了起來，轉頭對莫涯說道：「你幫他們安排房間，好好照顧，缺什麼就盡快讓人去辦。」
雖然看上去一臉的不情願，不過莫涯還是點頭後帶著人出了前廳。
這老頭子，到底想幹什麼？沒有一開始想像中的劍拔弩張，反而從頭到尾那老頭都像一個溫和的長輩在關心一個小輩。洛炎不明白，這老頭到底想幹什麼？
「少爺，請您先回房間去。」帶著一群人進入了內院，莫涯冰冷的口吻十足是命令。
「我有話跟瘋子說。」
意外的反應讓莫涯一愣，因為自從煙頭被帶回來之後就一直是沉默，還沒有這麼直接的反抗過。不快的對著他看了眼，卻也沒有說什麼。儘管他不喜歡這個男人，但是師父告誡過他不要刺激他和瘋子，所以莫涯只是冷硬的說：「那麼您先帶他去您的房間，等我安排完他們的住處再去接他。」想了想，莫涯還是帶著警告的強調，「請直接回房間，在我過去之前不要隨便亂走。」
煙頭沒有回應，而是轉身快步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直到進到房間關上門，煙頭才急切的問道：「瘋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真的是心甘情願的想留在這？」洛炎的口氣也很不好，針鋒相對的問道。
「那又有什麼區別？」
「你到現在，還是只想逃避嗎？」冷冷地看著煙頭，洛炎的話問的直接而尖銳。
「我沒有！」
「承認吧，你就是在逃避！」
在洛炎的怒斥下，煙頭雖然不甘心，卻不想再爭辯的沉默了。
看煙頭又是這個樣子，洛炎煩躁的垂首幫自己點了根菸。「一開始我也以為你從家裡逃出來是為了逃命，因為有人想殺你所以你才不得不逃出來。但是漸漸地我發現其實你根本就不怕死，或者說你根本就已經把你自己當成了個死人。你不怕死，但是你無論如何就是不肯回去，甚至連原因都不肯對別人說。這時候我才明白，你不是為了逃命，而是在逃避。」
「那你就讓我逃避好了！」不管是逃避也好，是什麼都好，對他來說都沒有區別，「我就是個廢物，是個多餘的廢物。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到，我活著沒有意義只會害人。瘋子，難道你不恨我嗎？如果我不出現，你根本就不會遇上莫海，不會被逼到要跟我一起裝死，更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沒有我，莫苦也不會死……」如果沒有他，那個女人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想要殺他……
「你想讓莫苦白死嗎？」
莫苦……煙頭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般的跪坐到了地上，他累了，他真的好累……「我恐怕沒辦法幫他報仇了，是我對不起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這。這是他最後對我說的，也是我唯一能補償他的。」
看著那個懦弱的身影，洛炎忍無可忍的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他叫你回來不是叫你回來繼續當個廢物！你到底明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守著你？如果只是要你回來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把你抓回來，他是要你重新做回你自己，要你變回一個人再自願的回到這來！」
重新變回一個人嗎？呵呵……原來莫苦也發現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只是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用飼料餵養大的寵物。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什麼。」鬆開手，那個身體又無力的滑落到地上，洛炎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還是，你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煙頭無力的跪坐在地上，眼神呆滯的望著某一點。彷彿想了一個世紀這麼久，才低聲的問道：「如果……有個人，你很想去愛她，但是她的所作所為卻讓你沒辦法去愛她，該怎麼辦？」
「我會離開他。」
「如果離不開呢？」
「我會殺了他！」
洛炎的話讓煙頭全身一顫，那語氣中冰冷的殺意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煙頭忍不住抬頭，難以置信的望著洛炎，「你會殺了自己的媽媽嗎？」
突然的問題讓洛炎沉默了，不是自己在那個位置上，他沒辦法想像，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她可以傷害我，但是不能傷害我身邊的人。」
「也許我一開始就錯了吧……」煙頭慘笑了起來，「一開始我就不該跑，這樣受傷害的人就只有我一個。」忍了很久的眼淚最終還是流了下來，煙頭深深地垂下了頭，「你說的沒錯，一開始沒人想殺我，我也不是出來逃命的。我只是單純的想離開那，貪心的以為只要不去跟她搶，就算我逃出來也沒問題。她要的東西都給她，我只是不想待在那個地方而已。但是我沒想到自己的一點點小貪心會變成這樣。已經有一個人因為我死了，我不想看到這樣的事再發生。所以瘋子，算我求你，不要管我了。」
看著那個趴伏在地上嗚咽哭泣的身影，洛炎咬著菸蹲下身，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不是他想管煙頭，而是因為他欠莫苦的。他也不是不知道莫苦希望他怎麼做，但是他真的不會。其實在莫苦的眼裡，他洛炎也不是一個合格的人，他也是一個殘缺不全需要人來修補的人。他連自己的殘缺都不懂得怎麼修補，又怎麼可能會修補別人的？但是莫苦還是把這個麻煩的少爺扔給了他，現在再說他也無能為力也沒有用了。
「如果，你對莫苦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的話，就像個男人的站起來。」
抬起頭，只是茫然的看著洛炎。怎麼站起來？他不懂……
「叩、叩！」門外突然響起兩聲有力的敲門聲，然後是莫涯冷漠的聲音，「少爺，我來帶瘋子去房間。」
「煙頭，我等著你的答案。」低沉的說完，洛炎站起身，轉身打開了房門。
「我帶你去房間。」看見洛炎出來，莫涯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帶路。
沉默的跟著莫涯走出了段距離，洛炎突然問道：「莫苦，他在這嗎？」
前面帶路的背影停了停，沉聲回道，「在！」
「我想去看看。」
莫涯沒說話，只是換了個方向繼續的走著。
莫涯帶洛炎去的，是三生門安放牌位的祠堂。三生門的祠堂很大，比一般的禮堂還大，不但很乾淨，而且光線也很明亮。大門的正對面是一張十多公尺長的紅木架，上面放著密密麻麻幾十塊牌位，尤其是當中一塊近兩公尺高的巨型牌位，而且每塊牌位前都有一個白瓷香爐，裡面點著粗細不一的檀香。左右兩邊的牆上都被挖成了一格一格的方格，裡面錯落的放著統一格式的白色牌位，差不多已經放了八分滿。
莫涯停在了一塊牌位前，上面寫著「三生門第二百一十七代苦者余志銘之靈位」。
「余志銘？」洛炎疑聲念著。
「那是師兄的本名。217代是莫字輩，師兄是這一輩裡最出色的，所以改名莫苦，這一排都是歷代改名『苦』字的徒弟。至於靈位是祖師爺的意思，每個人死後都會用自己的本名寫靈位。」沉聲回答了洛炎的疑問，莫涯似乎是不想在這多待，轉身走了出去。
隨著莫涯關上門的聲音，祠堂內的光線也暗了幾分。洛炎卻只是愣愣地望著那塊還不到他兩個手掌大的木牌，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就變成了這樣的一塊牌子。
靜靜地，洛炎雙膝落地跪了下來，「莫苦，我不會道歉的。」他只會去做他覺得該做的。
洛炎沒有起來，只是靜靜地跪在那，對著牌位發呆。直到身後又響起了推門聲，昏黃的夕陽下一道長長的人影出現在門口。
「那孩子一直到最後，還是放不下你。」
「你要為他報仇嗎？」沒有回頭，洛炎只是低聲的回問著。
「你認為呢？」老人沒有回答，只是反問。趨步走到了洛炎的身後，「莫苦和莫海，到底是怎麼死的？」雖然那天他見到了莫苦的靈，但是時間短暫他們不想浪費在這些事上。而事後瘋子被帶走，煙頭又閉口不言，唯一知道那天的情況的四個人卻言詞閃爍，所以一直到現在，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個謎。更不用說本來已經死了的煙頭和瘋子，還有應該被埋在墳裡的莫苦為什麼突然都活過來了。
「莫海是我殺的。」愣了愣，洛炎說道。雖然那天最後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他只記得他抓住了莫海，然後像燒一張紙片一樣把他燒成了灰，之後的事他都記不起來了。
「莫苦呢？」
跪在地上的背影短暫的沉默，然後沙啞著說道：「也是我殺的。」
「為什麼？」
「因為他妨礙我。」
身後的老人也沉默了很久，最後吐出一聲長長的歎息，「你是在維護誰？」
洛炎回過頭，直直地回望著老太爺，「我沒有維護誰。」
「那你跪在這，是想讓他不能安息嗎？」

肆拾玖 留住老宅
老宅門口，老太爺細細地打量著瘋子，這個直到死去，都讓莫苦放不下心的孩子。上次見面太過倉促，需要他去想的事也太多，所以老太爺並沒細看。直到現在跟他面對面，看著那雙讓他似曾相識的眼睛，老太爺才明白為什麼莫苦這麼放心不下。
「你叫瘋子？」看著那個孩子，老太爺友善的問道。
洛炎也一直在打量老太爺，那老頭一出場，洛炎就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都變了，一種無形的氣勢瞬間鎮壓全場。再加上他身後，那個跟莫苦有著幾分相似的男人，更讓洛炎相信他應該就是莫苦口中的師父。
「對，是我！」微微地點頭，洛炎也一邊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