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喚回了脫軌的黑劍會浪子?
一本死了都要閱讀的好書,
一段死了都要愛的禁忌戀情──
危情、深情、激情……黑劍會五部曲,致命愛情的首選!
紐約卡德威爾市的黑夜裡,戰爭仍然在吸血鬼與獵殺者間持續著。傳說,吸血鬼世界有一個神祕的組織──黑劍會,是由六個一心保護自己族群的戰士所組成,每一個黑劍會戰士都具有不同的能力,其中,布烈特之子──維蘇斯,擁有預見未來的超凡能力,每每搶在危難之前阻止悲劇的發生。而這一次,他也將捍衛族群,阻擋冷酷狡猾的掠奪者襲擊……
冷酷無情,卻又聰明絕頂的布烈特之子──維蘇斯,身上背負著一個毀滅性的詛咒與能夠預見未來的超凡能力。他在父親的戰士營裡長大,身為見習生,他受盡折磨與虐待。在成為黑劍會的一員後,他對感情不感興趣,專心一致地投入與賴失寧組織的戰鬥中。但當他受了嚴重的傷,而受到一個人類女外科醫生──珍.威特康的照顧後,他被迫得面對內心的傷痛,並首次品嘗到生命中真正的歡愉,直到無從選擇的命運將她奪走……
作者簡介:
亞瑪遜書店暢銷作者
J. R .沃德(J.R.Ward)
目前與全力支持她的丈夫,還有寵物黃金獵犬住在美國南方。
從法律學校畢業後,她便進入波士頓的醫療機構上班,隨後又在醫療研究中心服務許多年。
寫作一直是她的最愛,一整天待在電腦前寫作,旁邊又有心愛的狗陪伴,再來上一壺咖啡,就是最完美的一天。
譯者簡介:
羅秀純
外貿人才養成班畢業,曾任職外商公司擔任總經理秘書。後因喜愛寫作,投入文學創作,至今十餘年,曾出版數十本愛情小說。
章節試閱
二十年前 康乃迪克 格林威治 格林威治鄉村中學
「拿去吧,珍。」
珍.威特康抓起了那背包。「妳還是會來,對嗎?」
「我早上就告訴過妳了,會的。」
「OK。」珍目送她的朋友走遠。
此時,車子的喇叭聲響起,珍順了順外套,挺直了胸,轉向一台賓士車。她媽媽正從駕駛座的窗戶往外看著她,眉頭皺得死緊。
珍快速地越過街,她心虛的想著,那私藏著違禁品的背包似乎發出太多噪音了。她跳進車後座,把那背包放到腳邊。她一關上門,車子就往前開。
「妳爸爸今天晚上會回來。」
「什麼!?」珍把眼鏡往上推。「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所以恐怕——」
「不!妳答應過我的!」
她的媽媽回頭看她。「妳說什麼?小姐。」
珍大喊:「妳答應我,我十三歲生日時,凱蒂跟露西可以——」
「我已經打電話給她們的媽媽了。」
珍往後靠在座椅上。
她媽媽的眼睛透過後視鏡看她,挑了挑眉,「不要給我裝出那個表情,謝謝。妳以為妳比妳爸爸還重要嗎?是嗎!?」
「當然不是。他是神!」
賓士車突然靠向路肩,發出尖銳的煞車聲。她媽媽轉過身,抓住她的手,她的手臂顫抖著。
珍恐懼地縮了縮身體。
在僵持了一會兒之後,她的媽媽轉回身,用她那顫抖著的手順了順她已經非常完美的頭髮。「妳……妳今天晚上不能吃晚餐。而且,我會把妳的蛋糕丟掉。」
車子又再度往前開。
珍抹了抹臉頰,往下看著那背包。她以前從來沒有邀請過朋友回家過夜。她求了好幾個月,才有這次的機會。
一切都毀了。現在,一切都毀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們都保持著沉默,當賓士車回到車庫,珍的媽媽從車子中走出來,頭也不回地往屋子裡走。
「妳知道妳該去哪。」那是她唯一說的話。
珍待在車子裡,試著調整情緒。然後她拿起了背包,還有書本,走向廚房。
廚子理查正在把一個裝飾著糖霜跟紅黃色花朵的蛋糕丟進垃圾桶裡。
她沒有跟理查說任何的話,因為她的喉嚨好像被捏緊了似的。理查也沒有對她說任何話,因為他不喜歡她。除了漢娜以外,他誰都不喜歡。
珍從廚房走進餐廳,她不希望遇到她妹妹,並祈禱著漢娜還待在床上。她今天早上不太舒服。不過那也許是因為她有作業要交。
在往樓梯走的路上,珍看到她的媽媽站在客廳裡。
又是沙發靠墊的問題。
她媽媽還穿著她那淡藍色的毛衣外套,手裡拿著絲巾,而且,不用懷疑,一定得等到她滿意那些沙發靠墊的位置以後,她才會去換衣服。那可能還要一會兒。她看待所有事物的標準,都跟她的頭髮一樣:要完全地平順。
珍走向她的房間。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爸爸能夠在晚餐之後才回來。那樣的話,雖然他還是會發現她被禁足了,但至少他不必看著餐桌上她那空蕩蕩的位置。就像她媽媽一樣,他痛恨任何不照規矩的事物,而珍不在餐桌上這件事,則是大大地超乎常軌。
那樣的話,他對她的說教就會變得很長,因為那段說教一定包含了她不在餐桌用餐,是多麼地讓家人失望,還有她對她的媽媽是多麼地沒有禮貌。
到了樓上,珍奶油黃色的臥室就像這個屋子其他的裝飾一樣:像媽媽的頭髮跟沙發靠墊,還有人們講話的方式一樣柔和平順、一絲不苟。一切就像是在居家裝潢雜誌所看到的那樣完美。
唯一跟一切格格不入的,就是漢娜。
那個背包被她放進了衣櫥裡,放在一排排的平底鞋跟瑪麗珍鞋的上面;然後,珍把她的學校制服換成了法蘭絨睡衣。反正沒有理由穿正式的衣服,她哪兒也不能去了。
她把書放到白色的書桌上。她有英文、代數、法語作業要寫。
她看了一眼床邊的小桌子,《阿拉伯之夜》這本書還在等著她。
沒有比這更好的方式來度過被禁足的時間了,但她得先寫功課,一定得這麼做,否則她會有罪惡感。
兩個小時後,她躺在床上看著《阿拉伯之夜》,門被打開,漢娜的頭探了進來。她那捲曲的紅色頭髮,是跟這個屋子格格不入的另一個原因。因為他們其他人都是金髮。「我拿吃的來了。」
珍坐起來,擔心她的妹妹。「妳會惹上麻煩。」
「不,我不會。」漢娜溜進來,提著一個籃子,裡面裝著條紋餐巾,一個三明治、一個蘋果和一塊餅乾。「理查給我這個當晚上的點心。」
「那妳怎麼辦?」
「我不餓。拿去。」
「謝謝,漢娜。」當漢娜坐在她的床尾時,珍拿起了那籃子。
「所以,妳做了什麼?」
珍搖搖頭,咬了一口烤牛肉三明治。「我生媽媽的氣。」
「因為妳的派對被取消了?」
「嗯。」
「呃……我有個能讓妳開心起來的辦法。」漢娜把一張摺起來的紙放在床單上。「生日快樂!」
珍拿起了那卡片,然後眨了眨眼。「謝謝……漢娜。」
「不要難過,我在這裡。看看卡片啊!我特地幫妳做的。」
在卡片的上面,她妹妹用手繪了兩個竹竿似的人。其中一個有著直直的金髮,下面寫著珍。另外一個有著捲曲紅髮的人,腳下寫著漢娜。她們手牽手,臉上都帶著大大的微笑。
當珍想要打開卡片時,屋子前方有車燈的光線射來,而且開始開進了車道。
「爸爸回來了,」珍小聲地說。「妳最好趕快走。」
漢娜並不像她往常那麼擔心,也許是因為她的身體不舒服,或者是因為她沒有很專心……嗯,不管她是在煩心什麼,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沉浸在自己的白日夢中,那也許就是為什麼她永遠這麼開心的原因。
「快走,漢娜,我說真的。」
「OK。我很抱歉妳的派對被取消了。」漢娜慢吞吞地往門邊走。
「嗨,漢娜?我喜歡這張卡片。」
「妳還沒看裡面。」
「我不用看裡面。我喜歡它,因為那是妳做的。」
漢娜的臉上出現了微笑,那笑容讓珍聯想到燦爛的陽光。「裡面寫的是關於妳跟我。」
當門關上,珍聽到父母的聲音從前廳傳來。她急忙吃掉漢娜的點心,把那籃子塞進床邊窗簾的摺縫中,然後跑去她的書堆旁邊。她抽出狄更斯的書到床上。她想,如果她父親上來看到她在看的是這種書,會讓他比較高興一點。
她的父母一個小時後才上樓來,而她緊繃著神經,期待著爸爸來敲門。但他並沒有。
那實在不太尋常。他通常就像時鐘一樣地準確,而他的這種特性帶給她一種奇怪的安全感,即使她並不喜歡跟他相處。
她把書本拿開。關上燈,把腳塞進被單裡。在床上,她輾轉難眠,最後她聽到家裡的老時鐘敲了十二次。
午夜,她從床上溜下來,跑到衣櫥邊,拿出背包,拉開拉鍊。那靈應牌的板子掉了出來,打開且面朝上地落在地上。她很快地抓起它,好像怕它會破掉還是什麼的,然後拿出了指針。
她跟朋友們一直期待著要玩這個遊戲,因為她們都想知道她們以後會嫁給誰。珍喜歡的男孩叫維克多.布朗,那是她數學課的同學。他們兩個最近常聊天,而她真的認為他們很適合。問題是,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跟她有同樣的感覺。也許他會喜歡她,只是因為她常給他作業的答案。
珍把板子放在床上,把手指放在指針上,深呼吸。「我會嫁給誰?」
她並沒有期待那個東西會移動。而且,它也真的沒動。
她試了一、兩次之後,就挫敗地往後倒。一會兒後,她敲了敲她床頭板後面的牆。她的妹妹也回敲了敲,一會兒後,漢娜從門外偷溜進來。當她看到那遊戲板,她興奮了起來,跳到床上,把那指針跳得彈到空中。
「這要怎麼玩!」
「噓!」天吶,如果她們被逮到了,可能永遠都會被禁足。
「抱歉。」漢娜把腳塞在屁股底下,讓自己不要再亂動。「要怎麼——」
「妳問它問題,它就會告訴妳答案。」
「我們能問什麼問題?」
「我們以後會嫁給誰。」OK,現在珍開始緊張了。如果答案不是維克多呢?「讓我們從妳開始。把妳的手放在指針上,但不要推喔。只要——像這樣,對。OK……漢娜會嫁給誰?」
指針沒有移動。珍又問了一次,還是沒有動。
「壞了。」漢娜說,移開了身體。
「讓我試試其他的問題。把妳的手放回去。」珍深吸了一口氣。「我以後會嫁給誰?」
那板子傳來一陣吱吱嘎嚘的噪音,然後指針開始移動。當它停在字母V時,珍顫抖了,心臟好像跳到了喉嚨口,然後她看著指針移到字母I。
「是維克多!」漢娜說。「是維克多!妳會嫁給維克多!」
珍並沒有叫她妹妹閉嘴。這實在是好得令她難以置信——
可是,那指針接著移到字母S。S?
「搞錯了吧?」珍說。「一定是搞錯了——」
「不要停,讓我們看看那到底是誰。」
但如果不是維克多,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且,什麼人的名字會是VIS開頭——
珍試著移動指針,但它堅持著來到下一個字母H,然後是O、U,然後再次來到S。
Vishous。
珍的胸膛塞滿了恐懼。「我就說壞掉了吧,」漢娜喃喃地說。「誰會叫維蘇斯?」
珍的目光從板子移開,然後她倒在枕頭上。這真是她有史以來最糟的一個生日了。
「也許我們應該再試一次,」漢娜說。當珍猶豫的時候,她皺起眉。「拜託,我也想要得到一個答案。這樣才公平。」
她們把手指又放回了指針上。
「我聖誕節會得到什麼禮物?」漢娜說。
指針沒有移動。
「試著用是或否的問題來讓它啟動。」珍說,她仍然為她剛剛得到的答案而感到恐懼。也許是這板子無法拼音?
「我聖誕節會得到任何禮物嗎?」漢娜說。
指針開始發出聲響。
「我希望是一匹馬,」漢娜在指針開始轉動的時候喃喃自語。「我應該要這麼問的。」
那指針停在「否」上面。
她們一起瞪視著那東西。
漢娜的手臂環胸。「我也想要些禮物。」
「這只是個遊戲,」珍說,把板子收起來。「而且,這個東西真的壞了。我要把它丟掉。」
「我想要禮物。」
珍伸出手擁抱她的妹妹。「不要管那愚蠢的板子了,漢娜。我會幫妳準備聖誕禮物的。」
當漢娜稍後離開,珍回到床上。愚蠢的板子、愚蠢的生日、愚蠢的夜!
當她閉上眼睛,她才想到她還沒有看她妹妹給她的卡片。她又打開燈,然後把卡片從床邊的小桌子上拿起來。卡片裡面寫著:我們永遠都要手牽手,我愛妳!漢娜。
那板子所說,關於聖誕節禮物的事,一定是錯的。每個人都愛漢娜,而且會幫她準備禮物。漢娜甚至偶爾能夠讓父親對她放下那些標準,而這是沒有其他人做得到的。因此,她當然會得到很多禮物。
愚蠢的板子……
過了一會兒後,珍睡著了。她一定是睡著了,因為漢娜搖醒了她。
「妳還好嗎?」珍說,坐了起來。她的妹妹站在她的床邊,穿著睡衣,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我得走了……」漢娜的聲音充滿了哀傷。
「去廁所嗎?妳生病了嗎?」珍把被單拉開。「我跟妳去——」
「妳不能。」漢娜嘆口氣。「我得走了。」
「好吧,等妳好了以後,妳可以過來跟我睡。」
漢娜看著門,「我很害怕。」
「生病是會令人害怕的。但我會在妳旁邊。」
「我得走了。」當漢娜回頭看,她看起來……好像長大不少。臉上的表情不像一個十歲小孩會有的。「我會試著回來,我會試試看。」
「嗯……OK。」也許她妹妹發燒了,還是怎樣?「妳想要叫醒媽媽嗎?」
漢娜搖搖頭,「我只想看看妳。回去睡吧!」
漢娜離開後,珍又躺回枕頭上。她想過要起來看看她妹妹是不是到廁所去了,但在她能夠起來之前,沉重的疲勞就將她拖入了睡眠當中。
第二天,珍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剛開始,她以為是有人把東西掉在地毯或是椅子上,弄髒了東西。但隨後她聽到車道傳來救護車的警笛聲。
珍從床上跳起來,她先看了看前面的窗戶,然後把頭探到走道上。她的父親正在樓下跟某人說話,而漢娜房間的門是打開的。
躡手躡腳地,珍走向走道,想著她的妹妹禮拜六通常沒有那麼早起來。她一定是生病了。
她站在門外。漢娜在床上躺著,她的眼睛張開望著天花板,她的臉就和她躺著的床單一樣白。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
在房間的另外一個角落,離漢娜最遠的地方,她們的媽媽坐在窗邊的位置上,她象牙白的絲質長袍垂到地面。「回妳的床。立刻!」
珍匆忙跑回房間。當她把門關上之前,她看到她的父親帶著兩個穿著藍色制服的人走上樓。他正跟員警講話,而她聽到有關於天生心臟疾病等的字眼。
珍跳到床上,把床單蓋過頭。當她在黑暗中顫抖,她感到自己是如此渺小,而且非常地害怕。
那塊板子是對的。漢娜沒有得到任何聖誕禮物,也不會嫁給任何人。
但她的妹妹實踐了她的承諾。她真的回來了!
1
「我實在不喜歡這些皮件。」
維蘇斯從他那一整排電腦前抬起頭來,看見布奇.奧尼爾站在洞穴的客廳,腿上穿著皮褲。
「不合身嗎?」維蘇斯問他的室友。
「那不是重點。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但這些東西穿起來就像是鄉巴佬合唱團。」布奇展開雙手轉了一圈,光線灑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我是說,拜託,一定要穿這樣?」
「這些是戰鬥用的,並不是為了好看。」
「蘇格蘭裙也是,但你不會看我穿那種格子裙。」
「那就感謝老天吧!你的腿太彎了,所以沒辦法把它脫下來。」
布奇仍是一臉厭煩。「你可以咬我。」
我衷心希望。維是這麼想的。
他很快地伸手拿了他的煙草袋,並拿出一些捲煙紙,放在桌上替自己捲了一根香煙,同時他做了最近以來一直做的事:提醒自己布奇已經跟他心愛的人結婚,就算他還沒結婚,那傢伙也不是個他該遐想的對象。
維點上煙,深吸了口煙,試著不去看那警官,但卻失敗了。該死的預知能力,總是讓他惹上麻煩。
老天,他簡直是個大變態!特別是他們兩個還是如此親密的好友。
在過去的九個月中,布奇是維在三百年的生命中最接近的人。他與這傢伙共用一個房間,一起喝醉,一起工作,一起經歷過生死交關的時刻,還違反自然法則地將這男人從人類蛻變為吸血鬼。而當他與他們這個種族的敵人交戰後,是他治癒了他。他也推薦他成為黑劍會的成員……甚至在他與他的莎藍結婚時,他也支持他。
當布奇不斷地走來走去,好像試著要適應這些皮件時,維瞪視著他背後三個用古老英語刺上的字:Marissa瑪麗莎。維負責刺那兩個A字,它們看起來不錯,即使在他刺的時候,雙手一直顫抖著。
「唉,」布奇說。「我不確定我會不會喜歡這些東西。」
在他們的結婚典禮後,維搬出了洞穴幾天,讓這對新婚燕偶可以擁有隱私。他把自己關在主屋的一間客房裡,帶著三瓶的灰雁伏特加。他喝得爛醉,但依然無法麻痺自己。那事實讓他悲慘地清醒著:維對他的室友的感情,已經讓事情變得複雜。
布奇知道他的想法。天啊,他們是最好的朋友,那傢伙比任何人都瞭解維。瑪麗莎也知道,因為她並不笨。而且,黑劍會的人也都知道,因為那些笨蛋們從來不讓你保持任何祕密。
他們對這點都沒有什麼意見。
但他可不。他不能接受自己有這種感情。或著該說,他不能接受他自己。
「你要試試看其他的裝備嗎?」他呼了口煙然後問。「還是你還要在那邊繼續抱怨你的褲子?」
「別逼我打你。」
「我怎麼會剝奪你最佳的嗜好呢?」
「因為我手開始痠了。」布奇走向沙發,撿起了一條胸帶。當他將之穿戴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那皮件恰好適合他的上身。「該死,你怎麼有辦法把它做得這麼合身?」
「我量過你的尺寸,記得嗎?」
布奇將那胸帶扣上,然後彎腰用手指滑過一個黑色的漆盒上蓋。他輕輕地撫摸那黑劍會的金色刻字,然後撫摸上面用古老語言所刻的字體:戴斯卓,雷斯的後裔,雷斯之子。
那是布奇的新名字。來自布奇古老而高貴的血統。
「喔,拜託,打開它。」維捻熄了他的煙,又再捲了另外一根,再次點燃。天啊,還好吸血鬼不會得癌症,最近他煙抽得可兇了。「打開啊!」
「我仍然無法置信。」
「打開那該死的東西!」
「我真的不能——」
「打開它。」這時候,維實在很想從椅子上跳起來。
警官終於把那箱子上的金鎖打開,開啟上蓋。在那紅色的絲絨墊上,是四把黑色的匕首,每一把都為布奇量身打造,而且,磨得很尖銳。
「我的老天,天吶……它們好漂亮。」
「謝謝,」維又呼出另一口煙。「我也很會烤麵包。」
警官栗色的眸子越過房間,看向維。「這是你親自為我打造的嗎?」
「是啊,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幫其他人做。」維舉起了他戴著手套的右手。「我對燒製東西很有一套,你知道的。」
「維……謝謝你。」
「沒差。就像我說的,我很會鑄造刀劍,常常都這麼做。」
是啊……只是沒那麼認真努力。為了布奇,他花了四個整天。連續馬拉松式的十六個小時,都持續地運用他那隻被詛咒的手在製作匕首,讓他的背痛得像燃燒起來似的,眼睛也快瞎了。但天殺的,他已下定決心要製作出配得上使用它們的男人的武器。
不過,它們還稱不上完美無暇。
警官拿出其中一把匕首,當他握住它時,雙眼發亮。
「天吶,這手感……」他開始在胸前揮舞著那武器。「沒握過這麼輕的。而且這手把,我的天……簡直是完美!」這是維所接受過讓他感到最愉快的讚美。
而那正是令他惱怒的另一個原因。
「是啊,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不是嗎?」他將手捲煙在煙灰缸撚熄,「沒理由讓你帶著一把廚房刀出去打仗吧。」
「謝謝你。」
「還好啦。」
「維,我說真的——」
「去你的!」當他沒有聽到任何毒舌的回嘴,他抬起頭來。
該死!布奇就站在他前面,眼中顯現著他十分清楚維希望他不知道的感情。
維將視線移向手中的打火機。「拜託,警官,它們只是刀子罷了。」
匕首的黑色刀尖滑向維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被迫凝視布奇的注視,維的身體僵硬,然後微微顫抖。
布奇說:「它們很美。」
維閉上雙眼,鄙視著自己。然後,他故意迎向刀尖,讓它刺進自己的喉嚨。感受那燃燒般的痛苦,他用來提醒自己是個可惡的變態,而變態就該受到痛苦。
「維蘇斯,看著我。」
「滾開。」
「你得動手,我才走。」
有那麼短暫的一刻,維蘇斯幾乎撲向布奇,準備狠狠揍他一頓。但隨後布奇說:「我只是要謝謝你幫我做了這麼好的東西,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維的眼睛頓時張開。「那是屁話!而你很清楚為什麼。」
布奇移開匕首。
當那男人的手移開,維感覺到血從他的脖子流下。那感覺是如此溫暖……柔軟得就像是一個吻。
「不要告訴我,你很抱歉,」維喃喃低語。「我活該被暴力對待。」
「但我真的很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天吶,他無法忍受繼續待在這裡跟布奇在一起了,不,應該還要算上瑪麗莎。那不斷地提醒著他所無法擁有的與不該擁有的一切,正逐漸地毀滅他。而天知道他的狀況已經夠糟了。上一次他能夠睡整晚是什麼時候?有好幾個禮拜他都徹夜難眠。
布奇將匕首放進胸帶的刀套中,把手向下。「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我們不要再討論這件事了。」將手指放在喉嚨處,維感覺到由他親手打造的匕首所製造出的血。當他將手指上的血舔掉時,那地下通道的隱藏門打開來,一股海洋的氣息充滿了洞穴。
瑪麗莎走了進來,她看起來是一如往常的光鮮亮麗,就像葛莉絲.凱莉一樣。長長的金髮、精巧的臉孔,她是族人公認的大美人,即使維並不特別喜歡她這類的美女,也必須承認她很漂亮。
「哈囉——」瑪麗莎停下來看著布奇。「天吶……看看那褲子。」
布奇縮了縮身體,「是啊,我知道,它們實在太——」
「你能過來一下嗎?」她慢慢地移向他們的臥室。「我需要你過來一下,一分鐘就好。或是十分鐘也行。」
布奇身上散發出來的費洛蒙氣息,盈滿了整間房間,而維清楚地知道這傢伙正慾望高漲。「寶貝,妳要我來多久都可以。」
當警官要離開客廳時,回頭看了一眼,「我現在很喜歡這些皮件了。告訴弗里茨,我要個五十件。」
維蘇斯傾身去打開音響。當吵雜的繞舌音樂響起,他想到以前,他都用音樂來壓抑住其他紛亂的思緒。現在他的預視能力已經枯竭,而那讀懂人心的能力也消失了!他用重低音樂來蓋過他室友做愛的聲音。
維用手抹了抹臉。他真的得離開這裡!有一度他試著要把他們趕出去,但瑪麗莎堅持洞穴比較溫馨,而她喜歡住在這裡。那一定是個謊言!因為這裡的客廳有一半都被足球桌佔滿,一天二十四小時ESPN運動頻道都開著靜音,吵雜的繞舌歌還不斷地播放。冰箱裡放著腐敗的速食,灰雁伏特加是屋子裡唯一的飲料。而書本只有運動畫刊跟……嗯,過期的運動畫刊。
所以,這裡可說是一點甜美可愛的裝潢都沒有。就像是大學黑劍會的會所,或者是更衣間,只有洋基隊隊長基特的海報。
而布奇呢?當維建議他們可以租拖車時,警官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立刻搖搖頭,走進廚房去拿酒。
維拒絕去想他們會待在這裡的原因,是擔心他或什麼的,因為那個想法會讓他發瘋。
他起身。如果要分開,他會是那個主動提的人。問題是,沒有布奇在身邊……那根本就無法想像。要是那樣的話,他目前所受到的折磨相對還比較好一些。
他看看錶,想到自己也許可以從地下通道走到主屋去。即使其他的黑劍會弟兄都住在那岩石打造的巨大別墅裡,那兒還是有多餘的房間。也許他可以挑一間,住個一、二天。
這想法讓他的胃部翻攪。
在走向門口的路上,他聞到從布奇和瑪麗莎的房間裡所飄送出來的結合氣息。當他想像著房間內發生的事實,他的血液羞恥地熱了起來,而他的皮膚則冰冷不已。
他詛咒了一聲,走向他的皮外套,拿出了手機。當他撥了電話,他感到胸前一陣冰寒,但至少他知道自己在做些可以矯正他那不正常迷戀的事。
當電話那頭響起女性的聲音,維打斷她,用沙啞的聲音問好:「日落。今晚。妳知道該穿什麼,而且要把頭髮紮起來。妳要對我說什麼?」
她的回答是沙啞的臣服:「是的,我的主人。」
維掛上電話,把手機丟到桌上,看著它彈跳起來,撞上他的四個鍵盤之一。這個他選擇在今晚陪伴他的女奴,喜歡特別粗暴一些。而他正準備這麼對她。
該死,他確實是個變態。壞到骨子裡了!他是個真正的、無可救藥的變態……而且,他在那圈子裡異常地有名。
天吶,這實在荒謬。但是,話說回來,女性的品味跟興趣也真是奇怪。他的名聲對他自己雖然不重要,但是對那些女奴們而言卻很重要。而他唯一得到的好處,是他有需要的時候,總不愁有伴。
當他走向通道,進入主屋,他髒話連連。該感謝黑劍會目前正實施的輪值制度,他今晚不用上工,而他痛恨這點。他寧可出去狩獵,殺死那些萊瑟。
但還是有其他辦法可以消除那令他雙眼灼熱的沮喪,那就是禁錮那些女性的軀體。
菲尤里剛走進主屋那巨大的廚房,整個人卻突然凍結住:他的腳底黏在地板上,呼吸停止,心臟停了一下,然後又急速地跳動。
可是,在他能夠退回門外之前,他被逮住了。
貝拉,他雙胞胎弟弟的莎藍,抬起頭對他微笑,「嗨。」
「哈囉。」離開,馬上!
可是……天吶,她聞起來好香。
她正揮舞著手中的刀子,在處理一隻烤火雞。「要不要我幫你做個三明治?」
「什麼?」他像個白癡一樣地問道。
「三明治。」她指著那條吐司跟幾乎空了的美奶滋罐,還有生菜和番茄。「你一定餓了。你在晚餐時並沒有吃太多。」
「喔,是啊……不,我並不……」他的胃卻在此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拆穿了他的謊言。混蛋!
貝拉搖搖頭,繼續處理那雞胸肉,「去找個盤子,然後坐下來。」
OK,那正是他最不想要的。即使被活埋,都比跟她單獨坐在廚房,看她為他準備食物要好上百倍。
「菲尤里,」她頭也沒抬地就開口。「盤子。坐下。現在。」
他遵照她的話去做,因為僅管他身上流著戰士的血液,而且是個黑劍會的成員,體重比她多上百磅,在她面前,他仍然是軟弱無力的。他雙胞胎兄弟的莎藍……他雙胞胎兄弟懷孕的莎藍……那不是菲尤里可以拒絕的對象。
他將一個盤子放在她旁邊,他坐下來,隔著花崗石製成的島型流理台,告訴自己不要看她的手。只要不看她那修長而優雅的手指和短而光滑的指甲,他就還好——
該死的!
「我發誓,」她一邊將更多的雞胸肉割下來,「札迪斯特想要把我餵得跟一座房子一樣大。他要是再一直逼我吃東西的話,還快地,我就塞不進游泳池裡了。我現在幾乎已經穿不上褲子了。」
「妳看起來很好。」天吶,她那深色的長髮、天藍色的眼珠和修長纖細的身體……讓她看起來非常完美。而且,在她寬鬆的襯衫下,根本看不出她懷孕,但懷孕讓她的氣色變得很好,而她的手不時地撫摸著腹部,也洩露了她懷孕的事實。
最近,札迪斯特在她身邊時,總流露出擔憂的眼光。因為吸血鬼懷孕,有很高的致死率,這對一個擁有伴侶的海爾藍而言,是一項祝福,同時也是一個詛咒。
「妳感覺還好嗎?」菲尤里問道。札並不是唯一一個擔心她的人。
「很好。我有時會疲憊,但不算太糟。」她舔了舔指尖,然後拿起了美奶滋的罐子。她用刀子在裡面刮著剩餘的美奶滋,造成像是錢幣在裡面晃的噪音。「札迪斯特快把我逼瘋了,他不願意吸我的血。」
菲尤里記起她的血嘗起來的甜美味道,當他感覺自己獠牙變長,他轉開視線。他對她的感覺並不高尚,一點也不,而身為一個對自己品格要求很高的男性而言,他無法忍受超出他原則的感情。
他的行為簡直就是忘恩負義。上次她餵他血,是因為他急迫地需要補充精力,也因為她是個高尚的女性。並不是因為她想要他。
不,她想要的是他的雙胞胎弟弟。從她第一次遇見札迪斯特,他就已經擄獲了她的心。而事實證明,她是那個真正將札迪斯特從地獄中解救出來的人。菲尤里也許將札迪斯特的身體從上百年的血奴監禁中解救出來,但貝拉卻解救了他的靈魂。
因此,當然,那是另一個他愛她的原因。
該死,他真希望身上有帶紅煙粉。他把那些東西放在樓上了。
「你最近怎麼樣?」她一邊處理火雞肉片,一邊問道,然後放上生菜葉。「你的新義肢還有問題嗎?」
「已經好一些了,謝謝。」現在的科技比以前進步很多,但無論如何,失去了下肢,還是一個持續得關注的問題。
失去了腿……是啊,他少了條腿,但那並沒有什麼關係。那是他將札迪斯特從那變態女主人的手上救出來時,自己射斷的。那個犧牲是值得的。就像他犧牲自己的快樂,而讓札迪斯特能夠與他們都深愛的女人在一起一樣。
貝拉在三明治上放上麵包,然後切塊,再將他的盤子推過流理台給他。「好了。」
「這正是我需要的。」他咬了一口。當吃著三明治時,他感受到一股悲哀的喜悅,因為是她幫他準備食物,而她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是帶著某種程度的關愛。
「很好。我很高興。」她吃著自己的三明治。「嗯……我想要問你一件事。」
「喔?什麼事?」
「你知道,我跟瑪麗莎一起在庇護所工作。那是個很棒的機構,裡面都是些好人……」她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那讓他想要抱住自己。「總之,最近來了一個新的社工,她負責協助婦女跟她們的小孩。」她清了清喉嚨,用紙巾擦了擦嘴。「她很不錯,溫柔、風趣。我在想,也許——」
喔,天吶!「謝謝,但不用了。」
「她真的很好。」
「不,謝謝。」他的皮膚繃緊了,他開始狼吞虎嚥。
「菲尤里……我知道那不關我的事,但,你為什麼一定要堅持獨身呢?」
該死!他又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我們可以不要談這件事嗎?」
「是因為札迪斯特對嗎?那是你從不跟女性交往的原因。因為你想要為他,還有他的過去,做某種補償。」
「貝拉……拜託——」
「你已經超過二百歲了,該是時候為自己著想了。札迪斯特永遠不會完全正常,這點你跟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已經比較穩定。而隨著時間過去,他會越來越健康。」
是啊,假設貝拉能夠平安生子的話:直到她平安生下小孩,他的雙胞胎弟弟才能真正地從過去陰影走出來。而菲尤里也一樣。
「拜託讓我介紹你們——」
「不。」菲尤里站起來,嘴巴狼吞虎嚥著。餐桌禮儀雖然重要,但這段對話再不結束,他的頭就要炸掉了。
「菲尤里——」
「我不想要女人介入我的生活。」
「你會是一個很好的海爾藍,菲尤里。」
他用餐巾紙擦了擦嘴,並用古老的語言說:「感謝妳親自為我做的食物。晚安,貝拉,我敬愛的弟媳。」
雖然為他沒有幫忙清理而感到抱歉,但他認為這總比他爆血管要好一些。他推開門,進入餐廳。經過那條三十呎長的長桌,走到一半,他就力氣盡失,拉了一張空椅,頹然地坐下。
天吶,他的心跳狂亂。
當他抬起頭,看到維蘇斯就站在桌子的另一頭俯視著他。「老天爺!」
「你有點精神緊繃,我的朋友?」六呎六吋高,知名的偉大戰士布烈特之子——維,是個高大強壯的男性。他的瞳孔中間是宛如冰霜的白,外面有一圈藍色,深黑的頭髮,臉孔稜角分明,他是英俊的。但山羊鬍跟太陽穴上的刺青,讓他看來多了份邪惡的氣息。
「沒有,一點也沒有。」菲尤里張開雙手撫摸光滑的桌面,想著他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就可以用紅煙粉暫時麻痺自己。「事實上,我正要去找你。」
「喔,是嗎?」
「雷斯對今天早上會議上的爭執感到不悅。」那是可以理解的。維跟國王在一些議題上針鋒相對。「他要我們今晚全體休假,說我們需要一些休閒娛樂。」
維挑起眉毛,看起來比愛因斯坦還聰明。但那並不是只有外表而已。這傢伙能說十六國語言,他為宅男們開發電腦遊戲,而且還能夠背全套的舊約聖經歷代志。這個人比史蒂芬.霍金還要聰明。
「所有人?」維說。
「是啊,我正要去零散酒館。要一起來嗎?」
「我已經安排一些私人活動。」
喔,是啊。維的不正常性生活。天吶,他跟維蘇斯在性這件事上是完全相反:他對此是一無所知,而維蘇斯則什麼光怪陸離的事都經歷過,而其中大部分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從杳無人至的小徑到高速公路,無奇不有。而那並不是他們之間唯一的差異。想想看,他們兩個完全沒有相同點。
「菲尤里?」
他拉回注意力,「抱歉,什麼事?」
「我說,我曾經夢見過你。很多年前。」
喔,天。他剛剛怎麼不直接回房間?那他現在就可以在房間吞雲吐霧了。「什麼樣的夢?」
維摸摸他的山羊鬍,「我看到你站在一片白色田野的十字路口。那是個風雨交加的日子……沒錯,風雨很大。但當你從天上抓起了一片雲,將它纏繞在一個井的旁邊,雨就停止了。」
「聽起來好像很詩意。」他鬆了口氣。維大部分的預視現象都像地獄般可怕。「但沒有任何意義。」
「我看到的景象大部分都沒有意義,你知道的。」
「那麼就是內含喻意。怎麼可能會有人用雲纏住一口井?」菲尤里皺眉。「而且,你為什麼現在告訴我?」
維的黑色眉毛垂下,覆蓋住他像鏡子般的雙眼。「我……天吶,我不知道。我只是得說出來。」他低咒了一聲,走向廚房。「貝拉還在裡面嗎?」
「你怎麼知道她——」
「每次你見完她之後,總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
二十年前 康乃迪克 格林威治 格林威治鄉村中學
「拿去吧,珍。」
珍.威特康抓起了那背包。「妳還是會來,對嗎?」
「我早上就告訴過妳了,會的。」
「OK。」珍目送她的朋友走遠。
此時,車子的喇叭聲響起,珍順了順外套,挺直了胸,轉向一台賓士車。她媽媽正從駕駛座的窗戶往外看著她,眉頭皺得死緊。
珍快速地越過街,她心虛的想著,那私藏著違禁品的背包似乎發出太多噪音了。她跳進車後座,把那背包放到腳邊。她一關上門,車子就往前開。
「妳爸爸今天晚上會回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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