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人自願為惡 ”
以正義為刃,誰 粉飾邪惡? 呂秋遠律師首部長篇小說
在犀利善辯的律師身分之外,他,以文字書寫著被社會所遺忘的角落,
帶我們走入最不願意面對的真實,以及諷刺而赤裸的真相,
在看似旁觀者的背後,藏著一直以來對於人性的溫柔觀照。“ 天上的那些星星,可能早就已經毀滅了,
只是因為星光傳到地球來,還需要一點時間,所以我們還可以看到這些星光。”
現在看到的,其實都是過去的累積。
性侵不成後殺人的案件,在物證與人證都完整的情況下,為何依然疑點重重?
司法體制究竟保護的是被害者還是殺人犯?
在媒體與網路輿論的關注下,真相是否已有偏頗?
《噬罪人》《噬罪人2:試煉》作者──呂秋遠律師首部長篇小說,
巧妙的結合司法體制、家暴、性侵、媒體亂象、網路霸凌、校園....等問題,
書中沒有批判,只想傳達:「沒有壞人,只有不得已的人」。
【內容簡介】
一連串尖叫聲劃破寂靜濕冷的冬夜,半身赤裸的女孩從鐵門竄出,
為何瘦弱的她會說出:「死亡才是結果」這六個字?
高中女生的母親與外婆雙雙被人殺害慘死,而自己卻全身赤裸的逃過一劫。目擊證人指稱看到一男子雙手是血從這一家逃離,高中女生的好友與目擊證人紛紛躍上媒體,是否影響著媒體與辦案方式?何以當物證與人證都充分的情況下,從警察、律師到檢察官,都感受到一股微妙的不安感?
作者簡介:
呂秋遠
所有的訴訟都來自人性的悲哀與無奈,而外表嚴肅、內心柔軟的呂律師,總是用同理心去了解每個當事人,讓所有委託人除了借重其法律專業外,也非常倚賴他的心靈鼓舞。在網路所發表的法律故事經常讓粉絲獲得感動與啟示,因此觸發律師出書的意願,希望更多人能藉此讓更多人感受並理解人生的無常與人性的脆弱!《噬罪人》《噬罪人2:試煉》的出版,引起各界注意,榮登暢銷書作家的行列。
作品:《噬罪人》《噬罪人2: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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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Chapter1 聽見下雨的聲音
這場靡雨已經連續下了三天,這在冬天的台北不會少見。氣溫在這幾天突然下降到十度上下,濕度加上溫度,讓人體對於天氣變化的感覺更加敏銳,路上穿著大衣的人,明顯比前幾天增多了。
不曉得為什麼,那天凌晨一點許,王建州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走出家門,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希望可以抵禦突然而來的寒意。他點燃一根香菸,靜靜的站在家門口,想想自己為什麼失眠,香菸的火光,一閃一滅,在暗黑的夜裡特別醒目。
他捻熄了香菸,準備要進家門,卻聽見轟然一聲的鐵門開關聲音,他不耐煩的皺了眉頭,看來不知道是哪個夜歸沒有公德心的人大聲的關閉鐵門。然而立刻伴隨一連串的尖叫聲,他隨著叫聲的方向看過去,一個瘦弱的小女生,渾身是血,上半身赤裸的從鐵門裡竄出來,哽咽的說:「不要殺我」,然後蹲在摩托車旁邊,彷彿以為這幾台摩托車可以遮住她的恐懼。
他不知道這個女孩是誰,但是下意識的把自己的外套脫掉,不顧外面的靡靡細雨,衝過小巷弄,把外套披在她肩膀上,遮住她上半身赤裸的身軀。他低下身體靠近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身上到處都有細微的刀痕。她的身體十分瘦弱,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恐懼,不斷的顫抖。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不知道是溫度太低,或是太殘酷,他也打了一陣哆嗦。女孩乾裂的嘴唇上,已經看不出血色,身體上的傷痕卻還不斷的滲著血。她瑟縮在鐵門旁的角落,用發抖的聲音說:「救我。」頭一側,她竟然昏厥了過去。王建州頓時慌了手腳,旁邊的狗叫聲越來越大,也陸續有鄰居醒過來。他滿手都是血,用惶恐的聲音對著圍觀的兩個路人說,「報警!」
***************
潘志明來這裡當偵查佐不過半年,但是他從事這個工作已經二十幾年。早些年人家常講,當刑警走路有風,但是現在卻有很多人要回鍋穿上制服當警員,原因就在於偵查佐已經不像過去,有比較多油水,但是除了辦刑案外,卻有很多雜事與公文得做。潘志明對於雜事沒有興趣,他喜歡偵辦刑事案件,只不過因為他的個性不喜歡跟上司互動,結局就是很難被選入台北市刑警大隊工作,加上「先前那件事」,他始終也沒有升遷機會。
潘志明有妻有女,但是太太早就想跟他離婚,他對這樣的情況倒是處之泰然。他常講,「好的刑警就是要拋妻棄子」。這句話說得豪氣,但其實帶點辛酸。他喜歡在麵攤吃飯,他總是在下班後,找轄區中的麵攤,輪流去吃,順便跟老闆聊天交朋友,他說,切仔麵、豆乾、海帶就是「國民美食」。
凌晨兩點,他終於處理完「春風專案」的公文,他用「一陽指」一字一字的敲打完鍵盤,別人十分鐘可以完成的報告,他卻要一小時,每次偵辦案件,對他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調查證據,而是做筆錄。
「幹!打報告比起躲在草叢裡抓毒販還痛苦!」潘志明伸了懶腰,準備下班。偵查隊辦公室裡的人還是很多,幾個同事還在忙著處理毒品的案件,但他決定去巷口的便利商店買一碗熱騰騰的泡麵吃,然後回家睡覺去。
潘志明經過另一個同事的電腦前,他還在訊問一個嫌犯,才剛滿十八歲,因持有制式手槍被逮捕。
他翻了一下這件槍砲案的資料,「你十八歲?」嫌犯沒理會他。
「大白天的,在台北市區開槍恐嚇別人,你很屌嘛!」他繼續說。
「他一直不肯說出是誰給他槍的。」他同事無奈的說,「十八歲,刑法上都已經有責任能力了,最少判五年以上,如果供出上游的話,還有機會減刑,他不知道在堅持什麼。」
他低頭湊過去那個嫌犯的耳邊,講了一段話,然後笑嘻嘻的看著他。
那嫌犯突然震動了一下,看著潘志明說,「真的嗎?」
「我有說錯嗎?上次我跟他喝酒的時候,他當面跟我講的。」
「給我槍的人是斧頭幫的帶頭,他只跟我說,叫我去恐嚇那個角頭,這個罪判很輕。」
少年不爽的說,「幹!他竟然把我當作交槍的工具。」
他拍拍同事的肩膀,「剩下的給你問了。」
旁邊另一個同事好奇地問潘志明,「你跟嫌犯講了什麼?」
「我只是跟他說,每年我們分局都要槍枝的績效,你老大跟我們很熟,所以故意叫你去開槍,這樣我們才能抓你。而且,是你老大跟我們舉發你的。」
「你認識他老大?」同事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當然不認識啊!但是他們都是這樣的,叫小鬼出來交槍。」他輕描淡寫的說。
他步出分局大門,點了根菸。外面有點冷,不過因為室內全面禁菸,所以他也只能在外面抽煙。天氣微微下著雨,他正在想等等要吃什麼樣的泡麵。
「學長,有人報案。」值班的警員走出大門,意思很明白,他大概沒辦法下班了。他沒多說什麼,只跟那位警員點點頭,「你去啊!我要去吃早餐。」
那位警員苦笑,「這可是殺人案。從我調來這裡,都已經快十年了,從來就沒聽過轄區有這種案件,要麻煩你跟其他同事走一趟了。」
他聳聳肩,反正肚子餓也睡不著,地點也在附近而已,就當作免費為國家加班,總比打字好多了。外面的溫度很低,大約只有十度上下,他披上了外套,跨上了自己的摩托車,往黑暗中騎去。
***************
警方很快的以黃線把事故現場包圍起來,那是一間老公寓的三樓。台北市裡有許多這樣的老舊公寓,正在等待所謂的都市更新,這些公寓的外牆大部分已經剝落,也有頂樓加蓋或陽台增建。潘志明把摩托車停在黃線外,推開一些圍觀民眾,直接拉起黃線進入現場。斑駁的紅色鐵門半掩,樓梯間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泡,好像隨時會熄滅。有一名穿著制服的派出所警員已經在現場,潘志明對他點點頭,隨口問了他什麼狀況。
「很慘。家裡只有三個人,死了兩個。母女都死了,剩下孫女還在。但是她什麼也不肯說,而且全身都是傷痕。阿嬤七十一歲,媽媽四十一歲,除此之外,還不知道詳細情況。」
警員嘆口氣說,「我從警校畢業這麼久,還沒看過這麼慘的情況,兩具屍體死狀很慘,你自己看。」
「孫女呢?幾歲?在哪裡?」潘志明問。
「十七歲,已經送去醫院了,據說狀況也不好,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他說。
這房子約二十幾坪,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格局很簡單,只有兩間房間,加上盥洗室與小客廳。外婆與母親的屍體都在客廳。
空氣中有濃厚的血腥味,伴隨潮濕的牆壁散發出來的味道,格外讓人不舒服。
外婆的喉嚨被切斷,血液已經凝固。客廳的家具有些混亂,有幾張椅子跌落在地上,桌上的物品也被揮到四處,看來這裡有打鬥的痕跡。而母親就躺在沙發上,身體上有好幾刀,不確定哪裡是致命傷。地上到處都是血跡,看來還需要一點時間蒐證。他揮了揮手,請派出所的警員聯繫市刑大的鑑識組前來蒐證。與此同時,他也透過地檢署的勤務中心,聯繫值勤的檢察官,雖然已是凌晨三點,然而這是重大刑案,他也只能請檢察官儘速確認現場能不能移動。
他拿出相機來,在每個有血跡的地方拍照。他注意到有個菸灰缸,裡面是空的,卻還有些許的菸灰,但是他嗅了四週,竟然聞不到任何的味道,就是一股發霉、混合著鮮血的空氣,充斥在公寓的客廳裡。
在等待檢察官接起電話的時候,他鉅細靡遺的把公寓裡所有的環境拍了下來,他意外的發現,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外婆的,另一個是母親的,那女孩的房間在哪裡?他走到後陽台,發現一條狗鍊,地上還有一個碗,難聞的臭味又撲鼻而來,但這次不是血腥味,而是餿水的味道。一個藍色的餿水桶,就擺在後陽台的盡頭,但是,沒有任何動物。
只有一張椰子床,髒兮兮的鋪在後陽台,還有一條很單薄的棉被,對照他身上穿著的厚重冬衣,格外醒目。
「報告檢座,目前正在等台北市刑警大隊的鑑識組來現場進一步採證。分局同仁已經初步拍照,也把可疑的證據扣押在案,請檢座指示。」他聽到警員用電話跟檢察官陳報目前的狀況。「唯一的生還者,也就是孫女,已經送到台北市立聯合醫院,沒有生命危險,等她身體康復後,我們會請同仁去做筆錄。另一位目擊者,現在已經在分局接受同仁訊問中。」
目前台灣的法醫數量嚴重不足,因此當有他殺的刑事案件發生,地檢署要進行相驗時,幾乎都沒有正式的法醫師,而是由沒有醫師執照的檢驗員負責第一線調查死因的工作,如果檢察官在相驗後進一步決定要解剖,地檢署人員就會聯絡法務部法醫研究所,以安排正式的法醫師,但是因為法務部法醫研究所的法醫師人數有限,又要負責全台灣的解剖工作,所以大部分死者沒辦法立即處理,要等候一陣子,才會有法醫師進行解剖程序。
年輕的警員雙手合十,用顫抖的聲音對著兩具遺體祝念,「請妳們盡快協助我們,早點抓到凶手。」
潘志明冷眼看著這個警員,因為這件事情謎團實在太多,他暫時也還沒辦法理出頭緒,
只能等鑑識組進一步蒐證。他的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叫,他摸摸肚子,現在應該要去吃碗泡
麵的。不過,他還是決定先返回空盪盪的家裡補眠,等睡醒以後,他要好好的跟那位女孩談
一談。
他走出公寓,沒想到竟然有記者已經到了現場採訪。他看了一下手錶,早上五點鐘,這些記者果然太認真。他不想理他們,直接跨越封鎖線,往巷口的便利商店走去。有個記者認識潘志明,神祕的攀住他,「長官,我剛剛問了幾個鄰居,據說這個媽媽的狀況不單純,而且還有個男人經常會進出她們家,你知道這件事嗎?」
潘志明沒說什麼,只拍拍那個記者的肩膀,「有消息我會跟你說。」
他太需要好好睡一覺,只是不知道,等待他的會不會是惡夢。
***************
林翊晴已經昏迷了兩天,在這兩天,警方持續的派駐警員在病房門口。這件命案在第二天以後,立刻成為全國新聞的頭條,不斷有記者希望可以訪問這位生還者,對於她的狀況,醫院基於保密原則,當然三緘其口,而警方在林翊晴還沒清醒前,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凶手是誰,目前還毫無頭緒。
倒是在這兩天,新聞媒體持續發燒,標題大多非常辛辣。「獨居母女慘遭殺害!首都治安亮紅燈。」「暗夜割喉!殺人凶手仍在逃!」「幼女獨活!母女慘死!」等等的標題,搭配僅憑猜測、非事實的內文,卻讓全國民眾為之沸騰,SNG車就在醫院外守候,而事故發生的地點也有記者駐守在其外,訪問一無所知的鄰居。
昏迷兩天後女孩終於醒了過來,潘志明在徵求醫生同意後,趕緊到場製作筆錄。
兩位女警在病房外,對著潘志明點點頭,低聲的對他說,「她早上醒過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說過話。」
「妳好嗎?」潘志明勉強的擠出這句問候的話,但是隨即覺得自己很蠢,拍了一下自己的頭,他自言自語的說「當然不好。」
林翊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然後再度閉上眼睛。
潘志明沒有放棄,還是跟她說,「妳知道妳媽跟阿嬤都過世了嗎?」
林翊晴沒說話,臉部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看不出她到底是憤怒還是悲傷。
「妳知道凶手是誰嗎?」潘志明追問。
她銅像般的表情,像是在跟潘志明示威,「我一句話也不會講的。」
「是妳殺了他們嗎?」潘志明冷不防說出了這句話。
林翊晴震動了一下,但隨即恢復正常,她還是不開口。
「好吧!」潘志明無奈的笑了一下,「我會再來看妳的,不然法官也會直接傳喚妳。希望到時候,妳是證人,不是被告。」
林翊晴聽到這段話,竟然開口說話:「這當中的差別是什麼?」
潘志明覺得有些訝異,她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他「被告與證人的差別是什麼」?
「被告呢,就是被告,也就是犯人。證人呢,就是作證的人,原則上不是犯人。」潘志明硬著頭皮用最簡單的方式回答。
林翊晴完後,又閉上了眼睛不說話。
「妳倒是說說話啊?」潘志明急了,「現在所有人都在等妳的消息,究竟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人是誰殺的?妳看到了什麼?」
沉默許久,大概是十分鐘吧!但就像是一世紀一樣的長。林翊晴突然又開口,「她們死了嗎?」
「她們?」潘志明有些不解,「妳是說妳阿嬤與媽媽嗎?她們已經不幸走了。」
林翊晴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
潘志明繼續問她,「妳希望她們死嗎?」
林翊晴張開眼睛看著潘志明,「你覺得我希望他們死嗎?」
聽到這個答案,潘志明有點錯愕,「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問妳,她們現在死了,妳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難過?」
「不是我殺的,我幹嘛要難過?」林翊晴回答。
這個答案讓潘志明覺得非常的詭異,誰殺的跟是否難過有關?她難道不是她媽親生的,抑或真的是她殺的?
「所以,妳可以告訴我當時的情況了嗎?」潘志明耐著性子問她。
林翊晴索性閉上眼睛不再理他,「我頭還是很痛,想要休息一下。我只能跟你說,我是受害者,不要對我這麼兇。」
他頓時覺得洩氣,如果她願意講些什麼,或是反應很慌張,至少他還能有點頭緒,但是她鎮定、毫不難過的樣子,竟然讓他直覺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她。
潘志明無可奈何,只好自我解嘲的說,「既然妳不想在這裡說什麼,我對於妳想保持沉默的作法也愛莫能助,妳就去跟法官說吧!總之我會先把妳當被告移送,真兇就讓他逍遙法外好了。」
林翊晴聽到這些話震動了一下,然後對潘志明開了口:「黃澤遠。他是我媽的男朋友,跟她年紀差不多。」
潘志明迅速的把這個身分與名字記在腦海裡,這算是收穫嗎?他只能苦笑,再回到辦公室想辦法找出這個重要的「嫌疑人」。他把整條街的監視攝影器都調過來,仔細的觀看。當時確實有幾個人在相近的時間點出現在公寓附近,但是因為監視器的畫面實在太過模糊,沒辦法鎖定特定人物。
他再用林翊晴給他的名字去查詢,結果發現全國竟然有十五個人同名同姓。他自嘲的笑了一下:「還好,只有十五個。」跟她母親差不多的年紀,約莫五十餘歲的男人,只剩下三個人,他心想,或許應該直接到戶籍地找他們,但是找得到嗎?或者說,真的有這個人嗎?
他走到警局門口,點燃了一根菸,時間是早上九點。這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潘志明先生嗎?我是你女兒潘昭盈的老師,她現在站在教學大樓的樓頂上,我們沒有人能勸她下來,可不可以拜託您現在過來?」話筒那端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焦急。
他心裡震了一下,「我立刻過去。」
顧不得電腦還沒關,一把抓起了鑰匙,騎了摩托車立刻往女兒的高中飛奔而去。
Chapter1 聽見下雨的聲音
這場靡雨已經連續下了三天,這在冬天的台北不會少見。氣溫在這幾天突然下降到十度上下,濕度加上溫度,讓人體對於天氣變化的感覺更加敏銳,路上穿著大衣的人,明顯比前幾天增多了。
不曉得為什麼,那天凌晨一點許,王建州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走出家門,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希望可以抵禦突然而來的寒意。他點燃一根香菸,靜靜的站在家門口,想想自己為什麼失眠,香菸的火光,一閃一滅,在暗黑的夜裡特別醒目。
他捻熄了香菸,準備要進家門,卻聽見轟然一聲的鐵門開關聲音,他不耐煩的皺了眉頭,看來不知道是哪個...
作者序
這本書早在半年前就應該可以寫完,但因為自己的生活太過於「充實」,這些人的「人生」就這麼暫時停頓,直到九月初才正式完稿。但是完稿以後,對於小說裡的每個人,我都還是念念不忘,歷經將近一年的相處,我似乎真的覺得他們就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我筆下的人物。
撰寫長篇小說,是我自己長久以來的心願,因為我相信,說故事這件事,是讓某些想法深入人心的最好方式。去年偶然在新聞上,看到日本北海道的南幌町,發生了一件女孩殺害自己母親與祖母的案件,但南幌町的區民,竟然連署希望能夠對女孩輕判,這案件引起了我很大的興趣,想要探究背後的故事,究竟什麼原因,會讓一個未滿18歲的女孩,殺害自己的至親?在理解新聞背景後,我開始嘗試把一些虛構的元素加入,想要探討一個主題,就是選擇。
常聽到「格言」這麼說,「人可以選擇放棄仇恨、選擇原諒」,但仇恨是「累積」的,原諒是不是就可以「立即」?而當仇恨累積到一定的程度,或許原諒就不會再是一個選項,有人會用遠離的方式處理,但是也有人會選擇以暴制暴的方式面對。哪一種是正確的?就法律來說,可能是前者,但是選擇後者,在情緒上能不能過得去?又或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在忙碌的律師工作中,還要經常撰寫臉書,分給小說的時間其實是很少的,因此我開始可以理解德國律師作家席拉赫(Ferdinand von Schirach)暫停律師工作,專心寫作的原因。在寫作時,我跟這些人對話,必須心無旁騖,而諮詢電話、與當事人對談、開庭、寫狀,又會占去我大部分的時間,只能在一段與世隔絕的環境裡,長時間寫作,我對於這樣的環境,格外珍惜,因為太過稀少。是以,我對於筆下的人物因此感到很抱歉,讓他們晚了半年說出自己想說的話。故事不是我寫的,是他們共同創造的,他們只是透過我的鍵盤,編織出自己的人生與情節而已。
這本書早在半年前就應該可以寫完,但因為自己的生活太過於「充實」,這些人的「人生」就這麼暫時停頓,直到九月初才正式完稿。但是完稿以後,對於小說裡的每個人,我都還是念念不忘,歷經將近一年的相處,我似乎真的覺得他們就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我筆下的人物。
撰寫長篇小說,是我自己長久以來的心願,因為我相信,說故事這件事,是讓某些想法深入人心的最好方式。去年偶然在新聞上,看到日本北海道的南幌町,發生了一件女孩殺害自己母親與祖母的案件,但南幌町的區民,竟然連署希望能夠對女孩輕判,這案件引起了我很大的興趣,想要探...
目錄
1. 聽見下雨的聲音
2. 後青春期的詩
3. 手寫的從前
4. 以父之名
5. 放肆
6. 入陣曲
7. 瘋狂世界
8. 將軍令
9. 為愛而生
10. 我心中尚未崩壞的地方
11. 說謊
12. 想自由
13. 天真有邪
14. 神祕嘉賓
15. 殘酷的月光
1. 聽見下雨的聲音
2. 後青春期的詩
3. 手寫的從前
4. 以父之名
5. 放肆
6. 入陣曲
7. 瘋狂世界
8. 將軍令
9. 為愛而生
10. 我心中尚未崩壞的地方
11. 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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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神祕嘉賓
15. 殘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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