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智的外婆和任性的外孫女,如何在同一屋簷下,各自找到不同以往的生活?
一個用愛改變自我的感人故事,在悲喜交織的夏季悄悄上演~~
一只老舊的古董機械表,喚醒的不只是記憶,還有走在指針上的愛……
「遺忘」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中只有自己,沒有溫情。
在你心中,可有如同鑽石閃耀的回憶、意義非凡的紀念品?
歡迎來到這本書中尋找珍寶!
直到現在,阿珍都還會時常想起那段日子,那時的她,得到了一段珍貴的回憶,和一個最有價值的紀念品──腕上那只特別的古董表,雖然已經老舊得不堪使用,在別人眼裡或許認為是早該丟到垃圾桶裡的東西,但對阿珍而言,卻裝載著無可取代的記憶。
那年夏天,阿珍還是個心中只有自己,任性、虛榮、冷漠的大女孩,原以為家中的經濟狀況只是貧乏得讓她無法購買奢侈品,在朋友面前抬不起頭,沒想到爸爸生意失敗,在外欠了一屁股債,迫不得已將她送到大阿姨家暫住。
阿姨和姨丈在鄉間的市場賣麵,孝順的他們獨力照顧著阿珍失智的外婆。認為自己被遺棄的孤獨和絕望情緒侵蝕著阿珍的心靈,阿姨和姨丈無微不至的關懷安慰不了她,在家裡和失去記憶的外婆面對面相處,那種詭異氣氛更是讓她不耐。
外婆錯亂的記憶和經常的空白,常讓阿珍啼笑皆非,她也無法理解,為何被時間遺棄的外婆,手腕上始終戴著一只古董舊表,並堅持為它上緊發條?
直到有一天,阿珍無意間發現了那只古董表背後隱藏的祕密,和外婆經常凝視屋外角落裡廢棄石墩的原因,她才慢慢在指針的滴答聲中找到不一樣的自己……
作者簡介:
楊海莫
法文系畢,喜歡追求新知、旅行,曾任社會記者、雜誌主編、戲劇公司企編等等,喜歡藝術、文化與對真善美的追求。
認為寫作也是藝術的一種表達方式。
希望能提供讀者善良、不完美中的人性裡美好一面,激發讀者閱讀樂趣,從中得到更多的啟發。
出版過小品文五本以及勵志書、愛情小說等作品。
著有:《玻璃屋裡的友情》(福地出版)。
章節試閱
媽媽的珠寶盒
或許是虛榮心作祟,阿珍不知怎的,竟然把念頭動到媽媽的珠寶盒上去了。
雖然上次媽媽拿給她看的珠寶盒被她嗤之以鼻,也不知道裡頭的東西是真是假,不過,她可以假裝是真的呀!反正同學也看不出來。
如果她能帶著一個「有價值」的項鍊或手環到學校去,大家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
有了這個念頭,阿珍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纏著媽媽要看那個珠寶盒。
「奇怪了,上次拿給你看,你連瞧都不瞧一眼,現在怎麼突然這麼有興趣?」媽媽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阿珍只好撒嬌的回說:「那……那是因為上次我心情不好,現在想看了。」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孩子!」
媽媽雖然嘴裡叨叨念著,還是進到房裡,拿出自己的寶貝珍藏。
阿珍也跟在媽媽身後進去,其實,她的目標不一定在珠寶盒上,只是為了勾起媽媽的興致,搞不好會願意借她抽屜裡的其他飾品。
媽媽拿出了珠寶盒,又開始不厭其煩的重複上次說過的話。
阿珍心不在焉的應付著,眼睛卻緊盯著媽媽的化妝櫃。
「媽,你平常會戴的飾品放在哪裡?」她問。
「在這個抽屜……」媽媽說著,狐疑的望了女兒一眼。「奇怪了?你問這個幹麼?」
「我上次看到你去喝喜酒時戴的紅寶石手鍊,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原來……你是對那個有興趣。」媽媽似乎很失望的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珠寶盒。
阿珍卻不管這麼多,連忙撒嬌的說:「借人家看一下嘛!看一下下就好。」
媽媽拗不過阿珍的請求,只好打開右手邊第二個抽屜,拿出一些平常會穿戴的首飾。那些亮晶晶的飾品遠比那個老舊珠寶盒裡的東西,更吸引阿珍的目光。
「哇!這才是寶貝呢!」阿珍一樣樣拿起來欣賞,有珍珠項鍊、戒指等等。
「這些是真的嗎?」阿珍邊看邊問著。
「你說呢?」媽媽給了一個大問號。
「看起來像是……」
阿珍當然無法辨別寶石的真假,但想也知道,以他們家的經濟狀況,怎麼可能有什麼昂貴的首飾,那條紅寶石手鍊倒是可以做做樣子。
於是她拿起那條手鍊說:「媽,這條借我。」
「你才幾歲,戴這種東西幹麼?」
「借我欣賞一下嘛!」阿珍央求著:「我不會戴,只是放在家裡看而已……」
「不行!」媽媽斬釘截鐵的說,並且一把拿走阿珍手中的鍊子,迅速把桌上的首飾都收到抽屜裡。
「這麼小氣!」阿珍嘟起嘴來。
「好了、好了,你看夠了,可以回房間寫作業了吧!」
媽媽像是要趕她走,阿珍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回到房間,她滿腦子全是那些漂亮的飾品。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可以確定:如果把飾品帶到學校,肯定會讓同學對她刮目相看。
但是媽媽怎麼也不肯借給她,怎麼辦呢?
於是阿珍腦海裡興起了一個邪惡的想法:那不如偷偷「借用」一下好了,反正過幾天還回去,一定不會被發現的。
第二天剛好是假日,爸媽忽然提議到大阿姨家走走,阿珍的計畫也只好暫時擱置。
或許是前一天因為阿珍的關係翻了一下首飾,令媽媽心血來潮的想戴戴首飾。要出門時,阿珍一眼就看到那條紅寶石手鍊掛在媽媽手腕上。
那不正是她想要的東西嗎?阿珍故意裝模作樣的問:「媽,你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漂亮呀!那條紅寶石手鍊戴在你手上真是好看。」
媽媽被這麼一誇獎,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
「你這小鬼,怎麼今天嘴巴特別甜?」
阿珍趕忙接口說:「我說的是真話呀!」
媽媽笑得更是燦爛,還在嘴脣上補了個口紅。
阿珍黏在媽媽身邊繼續說:「媽,你打扮得這麼漂亮去大阿姨家……是不是有點浪費?」
「什麼?」媽媽一時回不過神來,又重複了一遍:「你這什麼意思?」
「我是說呀,大阿姨家是賣麵的,四處油膩膩的,你穿得這麼漂亮很不搭……」
話還沒說完,媽媽就往她頭上巴了下去。
阿珍痛得「唉」了兩聲。
「你這小鬼胡說些什麼?阿姨家哪裡髒了?人家賣吃的,做那一行本來就這樣,你要要求他們家怎樣?」
阿珍無辜的摸著頭,很不服氣的頂嘴:「可是,你看鄰居開中藥行的老闆娘,家裡裝潢得這麼漂亮,每天也香噴噴的出門……」
「那是不同的生意,你懂不懂!」
看媽媽的火氣快上來了,阿珍只好趕忙閃到一邊,不過一雙眼睛還是離不開媽媽的手腕。
兩個弟妹還在旁邊嬉鬧、追逐,好像阿珍跟媽媽的衝突一點都影響不了他們。
阿珍不知哪來一股氣,把剛受到的委屈發洩到他們身上,朝著弟妹大吼一聲:「你們安靜一點好不好?我頭快爆炸了!」
「是差點被媽媽打爆了吧!哈哈……」弟弟用手指著她狂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阿珍氣得直跺腳,生氣的罵:「你這個小屁孩,再說我就把你的屁股打爆……」
阿珍正要上前,小豪立刻拉著妹妹快跑。
這時,突然一個身影擋在阿珍前面。
「好了、好了!弟妹還小,幹麼跟他們這麼計較呢?」
爸爸把阿珍拉了過來,疼惜的幫她整理了一下髮際,這才稍稍安慰了阿珍,覺得在這家裡畢竟還有個人在乎她。
「你今天是怎麼了?平常都很喜歡出門的呀!」
「我是很喜歡出去玩啦!不過就是不喜歡去大阿姨家。」阿珍賭氣的說。
「怎麼了?阿姨家哪裡不好了?」
「大阿姨人是很好啦!姨丈也還OK,不過……他們家住著一個怪物,每次看到人都『咿咿啊啊』的傻笑。」
阿珍一說完,媽媽的手掌又過來了,幸好她閃得快,一溜煙躲到爸爸身後。
媽媽劈頭就罵:「什麼怪物?有人這樣講自己外婆的嗎?」
「她本來就怪怪的呀!身上還有種怪味道。」
「什麼怪?你阿婆是因為失智,記不得你的名字才會這樣;還有,老人家身上本來就會有味道,要是你不習慣,就去替你阿婆洗澡……」
被媽媽罵了一頓,阿珍覺得好無辜,她認為自己一點錯都沒有,實在是媽媽太愛大驚小怪了。
還是爸爸出面作潤滑劑,安撫阿珍說:「去大阿姨家很好呀!你不是很愛吃麵?還有很多小菜可以吃……」
「我看是弟妹比較喜歡吧!」
阿珍還沒說完,弟弟、妹妹已經跑了過來,纏著爸爸說:「我愛吃麵!」
「我也是,我要吃炸醬麵。」
「好、好……去阿姨家,愛吃什麼麵都有。」
兩個弟妹歡呼起來,就只有阿珍在一旁沉默著。吃什麼麵嘛!就算她愛吃麵,也還是不喜歡到大阿姨家。她雙手環抱胸前,氣鼓鼓的。
當然是大人說了算!不管阿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最後還是得被「逼」著去大阿姨家。
大阿姨住在離家車程要一小時的地方,是很偏僻的鄉下地方,民風很淳樸。
阿姨在離住家不遠的菜市場擺麵攤,通常他們都會先過去麵攤,傍晚才會跟著收攤回到阿姨家。
嚴格說來,那個麵攤就像是大阿姨家的客廳,什麼親朋好友來訪,幾乎都會到這裡來。
「哎喲!阿珍、小豪、小雪你們來啦!」
大阿姨看到阿珍他們總是特別開心,主要是因為大阿姨沒有小孩,所以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小孩疼愛。
阿珍記得在念小學一、二年級時,寒、暑假常常被媽媽丟到大阿姨家,所以她對大阿姨家一點都不陌生。倒是吃麵吃到怕,連看到牛肉麵都有些反胃。
「阿姨!」
兩個雙胞胎一看到大阿姨,立刻衝上前去抱住她的大腿。只有阿珍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冷冷的看著兩個弟妹。
「哼!真是對狗腿娃。」她心想。
「阿珍,沒去喊阿姨。」媽媽推了推她。
阿珍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上前喊了聲:「阿姨、姨丈。」
「哎呀!阿珍好乖,姨丈替你切一大盤滷味啊!看你想吃什麼儘管叫!」
姨丈個性很豪爽,聽說以前曾經混過幫派。直到跟阿姨結婚後,受到阿姨的影響才走向正途,也因此,他對阿姨特別的言聽計從,向來是阿姨說一,他不敢說二。雖然阿姨沒有生小孩,他對阿姨還是一樣珍惜,兩人感情滿融洽的。
連當初因為舅舅過世,大姨決定把外婆接過來照顧,姨丈也沒有任何意見。身為孤兒的姨丈,更把外婆當成自己的親生媽媽那樣照顧。
每次一提到姨丈,媽媽總是誇獎說:「真是難得的好男人!」好像故意要刺激爸爸。不過在阿珍眼中,爸爸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呢!
姨丈剛說完,兩個雙胞胎立刻轉移目標,改纏著姨丈,一下要吃這個、一下要吃那個……
爸爸倒是很客氣的告訴姨丈:「大哥別忙了,我們隨便吃就好。」
「這說什麼話呢?你們大老遠過來,哪有『隨便』的道理。」姨丈很「阿沙力」的回答,手上切菜的動作絲毫不曾稍停。
沒多久,不只小菜端上來,每個孩子面前也都放了碗麵。
嘴巴有東西吃,那兩個雙胞胎終於安靜下來。阿珍吃沒兩口,抬頭發現爸媽跟大阿姨坐在另一桌,低頭不知商量著什麼,大人們的神情看起來都很凝重。
阿珍好奇的伸長脖子想聽個清楚,但無論怎麼屏氣凝神,就是聽不到大人在講些什麼。這期間斷斷續續傳來姨丈的切菜聲,加上周圍的吵雜聲,讓她更加聽不清楚。
忽然,原本還算安靜的雙胞胎,不知道為什麼又吵了起來。
「這個我要!」
「才不給你,你吃這麼多了!」
兩人推來推去,互不相讓。
阿珍氣得放下筷子,展現大姊的威嚴,大吼一聲:「喂,你們兩個,安靜五分鐘行不行?」
「是哥哥先打我的……」
小雪不甘示弱的推了哥哥一把,哥哥立刻反擊,沒想到一不小心打翻醬油碟子,潑在小雪最愛的裙子上,她立刻放聲大哭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
大人聽到哭聲全都趕過來。小雪跟小豪當然是互相指責對方,沒想到媽媽卻把矛頭指向阿珍。
「你這個姊姊是怎麼當的?連看住弟妹都不會!」
「干我什麼事呀?」阿珍委屈的尖叫了起來。
「怎麼會不干你的事……」
現場亂成一團,連姨丈都連忙過來充當和事佬:「妹妹,別怪阿珍,都是小孩子嘛!小孩子總會鬧的。」
「是呀、是呀!待會我帶小雪回家洗一洗就沒事了啊……沒事、沒事。」阿姨也說。
這麼說來,現在是要到大阿姨家囉?
阿珍覺得真倒楣,本來以為可以在麵攤上吃吃喝喝,然後直接回家的,這下子就非得到阿姨家不可了。
這時,她聽到爸爸說:「阿桂,沒關係啦!我們在水龍頭前洗一洗就好了。」
幸虧爸爸「英明」。
沒想到,大阿姨卻依然堅持:「回家洗比較乾淨啦!還有,我也得回去照顧一下我媽,她吃藥的時間到了。」
「這樣啊……也好。」
什麼?阿珍的眼睛睜得好大。沒想到,差點要「逃過一劫」的,現在看來是非到阿姨家不可了。
「走了、走了!你還在磨菇些什麼?」
媽媽看阿珍慢吞吞的,又乘機念了她一下。
「好啦!趕什麼趕,又不是趕火車。」阿珍嘟起嘴,沒好氣的說。
「現在是怎樣了?蛤!」
看媽媽火氣又上來了,阿珍趕緊一溜煙跑到前面,勾住爸爸的手臂,以免又遭到媽媽的「鐵沙掌」伺候。
從麵攤到阿姨家其實只有幾分鐘的路程,這也是大阿姨當初會選擇在這裡買房子的原因。舅舅過世之後,大阿姨把外婆接到這來,轉眼間已經過了七年。
阿珍對以前舅舅住的古厝印象還滿深的,那是一間三合院的房子。那時外婆的狀況還算正常,阿珍到舅舅家時,經常看到外婆搬張板凳坐在三合院中央,曬她剛洗過的頭髮,外婆的頭髮保養得很好,當她低下頭時,烏溜溜的長髮幾乎快碰到地面。外婆拿著一把象牙梳子一再的梳著,最後再寶貝似的挽在後腦勺上。
那時阿珍是外婆唯一的孫子,阿婆只要看到她,就喜歡抱著她曬太陽,阿珍都覺得頭昏了,外婆還笑嘻嘻的說:「多曬太陽對身體很好喔!」
阿珍還記得外婆說過的這句話,後來她卻抱著否定的態度,覺得一定是太陽把外婆的腦袋給烤焦了,才會變得癡傻,連她是誰都不記得了。
現在的外婆不再是阿珍印象中那個親切的老人家了,她的頭髮被剪短,也不再烏黑光滑,有時那頭亂髮披散在額頭上,遠遠看起來就像個巫婆。
外婆有時記得,有時卻完全忘了她是誰,不管阿珍提醒她多少遍,她還是叫不出阿珍的名字,甚至有時還對著她叫出媽媽的名字……
「哎呀,到家了!」
大阿姨喊了一聲,把阿珍拉回了現實。
原本走在中間的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變成最後一個。
「請進、請進。」大阿姨打開大門,回頭客氣的對爸媽說。
從人縫中,阿珍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廳單人座沙發上的外婆。她的頭朝著前方點著,不太像是跟誰打招呼,而是一種無意識的習慣動作,在漆黑的客廳裡顯得格外詭異。
「媽!」
她看見媽媽朝內喊了一聲,便向前走去。
「客廳怎麼這麼暗呀?」爸爸跟在後頭說。
大阿姨連忙跑向窗臺,邊開窗邊說著:「媽媽最近身子比較差,我才特地把窗簾拉上的。」
阿珍往前走了兩步,那種奇怪的味道又搔動她的神經──那種特殊的老人味,讓她覺得有點反胃。
「媽,你看誰來看你了?」媽媽抱了一下外婆,放開手後,把阿珍他們叫了過去。「快!叫外婆。」
「外婆……」兩雙胞胎齊聲喊。
外婆沒有理她們,繼續著點頭的動作。
「媽,外婆好奇怪喔……」小豪歪著頭說,畢竟他跟小雪見外婆的次數少得可憐,對外婆幾乎是陌生的。
媽媽勉強擠出笑容,打圓場說:「哪裡奇怪了?外婆不是點點頭回應了嗎?」
「可是……」
小豪又要開口,卻被媽媽打斷:「小孩子這麼多嘴幹麼?跟妹妹站到一邊去。」
倒是一旁的阿珍這時顯得比較懂事,始終沒有問東問西的。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外婆這哪是回應,她根本沒有感覺,搞不好連女兒站在她面前都不知道是誰。
果然,這時聽到大阿姨重複提醒外婆說:「媽,你看是誰來看你了?是阿月耶!」
外婆突然停下點頭的動作,抬頭看了一眼媽媽,媽媽激動得眼眶都紅了。
不過,就這幾秒鐘,外婆又恢復了原先的動作:點頭、點、點……媽媽的神情無比的失望,淚珠兒差點滾了出來。
「她還是一直都這樣嗎?」媽媽轉過身,似乎不想讓外婆看到她難過的表情。
「唉!阿月,你也知道的……」大阿姨無奈的說。
倒是爸爸,又充當起激勵大師的角色,用宏亮的嗓音說:「沒關係啦!老人家都是健忘的,等一下她就會想起來了……」
爸爸一說完,果然外婆有了反應,她停下了點頭的動作,慢慢的舉起顫抖的手臂指向阿珍的爸,用著虛弱的嗓音說:「你……你……」
大夥同時安靜下來,望向外婆,似乎期待她會說出些正常的話來。
外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從嘴裡緩緩的吐出幾個字:「阿……阿昌,你──回──來──啦!」
話一說完,大人們又垂頭喪氣起來。
原來,外婆其實什麼也沒記起來,她口中的「阿昌」是外公的小名。
經過一番折騰,大家似乎都累了,在大阿姨的招呼下,各自癱坐在椅子上。不管小孩怎麼吵鬧,大人寒暄了老半天,外婆點頭的動作始終沒停過──除了大阿姨餵藥時有稍稍停了一下。
還好,爸媽沒有停留太久就打算起身離開。
就在這時候,外婆突然在眾人背後發出聲音:「阿月,帶了月票沒有?」
月票?這是哪個年代才有的事?阿珍曾聽媽媽說過,小時候她上學坐公車都買月票,看來外婆似乎還停留在那個年代的記憶。
不過,聽到外婆這一呼喚,媽媽的淚水立刻「啪答、啪答」的落了下來,轉身跑去抱住外婆。
「要記得帶呀!」外婆又說。
「我知道、我知道……」媽媽哽咽的回答。
阿珍實在無法像媽媽那樣感動,因為外婆根本就活在她自己的世界裡,不知道大人為何要這麼感動?類似的場景已經不知上演了多少遍,但媽媽每次探望外婆,還是哭得唏哩嘩啦。
終於,「十八相送」完畢,媽媽起身跟阿姨、姨丈道再見。
大家都走到門口了,突然又聽到外婆說:「阿昌,你要去哪裡?」
大人們都愣了一下。沒想到阿珍調皮的回說:「去幫你買藥啦!」
才講完,媽媽的手就朝她頭上巴了下去。「你這個死囝仔,說那什麼『肖話』(臺語,瘋話)!」
阿珍被巴得好痛,沒想到這時候,外婆卻在後頭哈哈大笑起來。讓一群大人無言……
哼!搞不好外婆根本是裝的,故意讓她捱媽媽一記。阿珍摸著疼痛的頭皮,一肚子怨恨。
走到門外時,還聽到媽媽唉聲歎氣的,似乎對外婆的狀況感到很憂心。
「阿月,你不要煩惱太多,媽媽這樣也很久了,至少她身體還健康,這才是最重要的。」大阿姨說。
「我就是擔心你們太累……唉!是我太無能,無法分擔你們的辛苦。」媽媽說到這,淚水又忍不住滾下來。「其實我也很想一起照顧媽媽呀!」
「阿月,快別這麼說。你這麼常過來看她,我想媽媽心裡一定很感動,只是說不出來而已。」大阿姨安慰著。
「是……是嗎?」媽媽這才止住淚水,吸了下鼻子。
「嗯。沒錯!媽媽一定知道的。」
有了大阿姨的安慰,媽媽才勉強打起了精神,跟大夥一起走回麵攤。
到了麵攤,阿珍終於鬆口氣,至少這表示他們不會再回到大阿姨家了。
這就是每隔一段時間會上演一次的戲碼。阿珍其實應該早已經習慣,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越來越討厭看到這些。尤其是外婆,總是給她一種瘋瘋癲癲的感覺,而不只是個「失智老人」而已。
當他們走去搭車的時候,阿珍這才真正鬆了口氣。心裡還默默的祈禱:「希望今年就到此為止,別再來了吧!或許……明年、後年,都不要再來最好。」
當然,阿珍想的跟媽媽完全不一樣,她知道媽媽有時會一個人偷偷跑回去看外婆,對外婆的依戀並不因為有了家庭,或是年紀增長而減少。
最明顯的,從媽媽的珠寶盒就可以看出,那裡頭藏了不少跟外婆共同的回憶。
媽媽的珠寶盒
或許是虛榮心作祟,阿珍不知怎的,竟然把念頭動到媽媽的珠寶盒上去了。
雖然上次媽媽拿給她看的珠寶盒被她嗤之以鼻,也不知道裡頭的東西是真是假,不過,她可以假裝是真的呀!反正同學也看不出來。
如果她能帶著一個「有價值」的項鍊或手環到學校去,大家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
有了這個念頭,阿珍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纏著媽媽要看那個珠寶盒。
「奇怪了,上次拿給你看,你連瞧都不瞧一眼,現在怎麼突然這麼有興趣?」媽媽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阿珍只好撒嬌的回說:「那……那是因為上次我心情不好,現在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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