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登仙難,
沈冬說回到修真界更難!
「歡迎使用北斗神州特快。」
瞪著前方無盡的通道,
什麼修真界版神州特快,
這是要他們走著回省城嗎?
算了算了,重要的是填飽肚子先!
只是看著眼前的「高級餐廳」,
沈冬覺得他的人生已經不能更悲催了。
開在三流愛情賓館的廁所裡,
還有殭屍服務生們亡命奔「跳」,
再加老闆手持鐵鍋奮勇對抗黑山羊?
上桌的肉都不知道是生還是熟呀!?
饕餮、女鬼,再遇上舊仇人,
總算到家的沈冬卻發現大麻煩才要開始
──杜衡居然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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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第一章
一個有意識形態的社會,不可能沒有完善的交通設施。
不幸的通知你,修真界還真就沒有那玩意!
為什麼?自己會飛!
──等等,那不會飛的群體難道要受歧視?
「我們就不能用修真界的辦法回去?」
沈冬在黑乎乎的地方跌跌撞撞走了半天,眼前乍然一亮,發現這裡是西湖邊。修真界的事情都神神祕祕,他二十多年來的世界觀已經所剩無幾,經不起一再打擊。
但誰來解釋下為什麼他們要在月臺等公車?看著熙熙攘攘一堆人,沈冬斜眼看杜衡,杜衡正在看站牌。
「喂,不要像鄉巴佬進城那樣,這種電子站牌呢,是告訴你某一路公車距離這裡還有多少站,預計多長時間之後才能到。」沈冬洋洋得意的解說。
杜衡瞥他一眼,沒吭聲,繼續看站牌。
沈冬抱著手臂靠在車站大幅看板前,他背著雙肩包,衣服髒兮兮的破了好幾個口子,不少等車的人都下意識繞過他,心裡嘀咕,小夥子長得不賴怎麼不穿件好衣服?
「我們去培訓班的時候還坐過大巴士……」難道杜衡真的準備帶他坐公車?
「那是培訓班專用接送車。」
「車票很貴?」沈冬懶洋洋的問,嗯,陽光真好真舒服。
「不是車票的問題。」
而是不想讓沈冬離開培訓班後在外面亂逛所以壓根就沒給買回程票,即使建木不出事,培訓班正常畢業,沈冬也走不了。
「你的上海大眾呢?」
杜衡奇怪的看著沈冬,當然是在省城,這還用問?
「咳,我的意思是──」沈冬伸出兩根手指搓了一下,非常好奇,他身後小狸貓也探出一個腦袋搭在他肩膀上,「芥子空間?袖裡乾坤?修真者不都是把全副家當隨身帶的嗎?」
「……」
你見過誰袖子裡塞一輛汽車?
就好像地震,如果有時間你會帶走值錢的東西或食物,但你會帶洗臉盆跟毛巾嗎?哪怕是修真者,也只會將最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又不是撿破爛的,覺得有用就打包帶上……難道誰指望日後成仙還要在天上開車?或者當作凡間土特產帶上去炫耀?
「那很麻煩。」
杜衡直接告訴沈冬:「你要怎麼解釋一輛沒有任何收費站記錄的汽車出現在另外一座城市?確實可以讓別人都看不見這輛車,不過現在人間的交通狀況……」
堵車的時候除非會飛,否則隱形有毛用!只會出車禍!
要讓車會飛,還不如自己飛呢!
「呵呵,不會有人閒得沒事做查車牌記錄的!」沈冬乾笑。
「有的,展遠。」
抓到一個就開罰單,障眼法等各種小法術絕對逃不過大師眼睛。譬如說──親,你在半年前某個晚上不遵守凡人的交通法規,用隱身術闖黃燈了喲!影響惡劣,罰款五萬!
這時杜衡忽然走出月臺,伸手攔下了一輛外表半舊不新,輪胎擋板上濺滿泥漿的計程車。
月臺附近等著叫車的人表情很奇怪,好像這輛車前方沒有打出空車的字樣,為什麼會停住。
「喲,捨得花錢了?」沈冬跟著過來,戲謔的看杜衡。
但他一拉開車門鑽進去,立刻傻眼,整個人維持著僵硬的姿勢無法動彈。
司機呢?!
計程車後座跟正常的車輛沒啥區別,問題在駕駛座!前窗玻璃與側窗的透明玻璃貼著一層厚厚的紙,他剛才在車外看到的司機還有司機側影都是立體畫!駕駛座上連個鬼影都沒有,噢,不對,連個方向盤、儀表板都沒有的計程車真的能坐?
「快點,它只停站一分鐘。」
沈冬肩膀被杜衡推了一下,猛然醒神,咬牙爬進去坐好。
杜衡跟著上車,輕輕鬆鬆的帶上車門。
然後呢?沈冬狐疑的盯著看。
杜衡伸手拿出一張銀色的卡片,在疑似車門開關的卡槽裡刷了一下──沈冬斜眼瞥,銀色,哼哼,銀
商品簡介
卡!曾經是人的修真者……
沈冬忽然覺得臀下一空,重重跌坐在地,什麼計程車什麼玻璃窗統統不見了。眼前是一條隧道似的長長甬道,從上到下都亮著白色微光,沒有任何岔道。
「歡迎使用北斗神州特快。」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冒出來。
沈冬從地上爬起來,神經質的敲了一下牆壁,竟然是空心的?
「走吧!」
「什麼叫走吧?」沈冬不可思議的看著前方這條沒有盡頭的通道,又看腳下,最後看杜衡,
難道要他們走著回省城?哈哈哈,一定搞錯了!神州特快什麼的,還是修真界版,環中國一周六十分鐘該是妥妥的,怎麼可能要他們用走的?哪怕腳下道路自動變滑梯也很正常,淡定,一定會有變化的。
「你在看什麼?」
「我……我們要用走的?」
「也可以飛。」杜衡看著沈冬如喪考妣的表情,唇角微微彎起。
「不,我的意思是……它不是叫『神州特快』嗎?那得是火車吧!不是火車也是地鐵,不是地鐵計程車也沒問題啊!但為什麼只有一條空蕩蕩的隧道,太沒道理了!」沈冬無法置信的看周圍。
「是你說,要用修真界的方法回去。」
「這跟直接在天上飛有啥兩樣?」
「有,這裡衛星照不到,也避開了飛機航線,最重要的是……」杜衡略微拖長音調,笑意似乎更明顯,「刷卡上車的時候灌注法力與意念,告訴了目的地,我們只要順著這條路往前飛或往前走,就可以準確無誤的到達,而隨便在天上飛是會迷路的。」
「迷……迷路?」
「你沒有飛過,不知道天上除了雲跟太陽之外,其實什麼標誌物也沒有,上古時神仙都要走丟一個、兩個,所以北斗神州特快是現今修真界最重要的法寶,它能提供一條最短最快捷的路。」
「……」
沈冬簡直想昏過去,這都是什麼要命理由!
你見過交通網絡只提供道路,不提供動力設施的嗎?不會飛的人等死吧!二萬五千里長征,噢不,是天空走廊N日遊歡迎你,腳下就是繁華都市,到晚上燈光閃爍免費欣賞夜景,白天的話只有飛機跟鳥從旁邊路過……
他還不如去坐火車!
沈冬悲憤萬分,背包帶子滑下肩膀他也沒心思去拉,拖著步子跟在杜衡後面,有氣沒力的說:「不對,你騙我,我記得有五行遁法,修真界不可能沒人懂這個。」
「那比在天上飛還不靠譜,天上好歹有太陽,土遁的話地底下能看到什麼?縱橫複雜的下水管道,老鼠、蚯蚓?聽說幾千年前曾經有一位仙人擅長土遁之術,他用了整整四百年才摸回自己家的洞府,他徒弟差點要去貼尋人啟事。」
夠了喂!不要讓人覺得神仙都是一群二貨,而你們修真界是一群準二貨!
沈冬覺得他的人生已經不能更悲催了。
不行,過去就讓它隨風而去,重要的是未來!
「建木是用來幹啥的?」
「傳說中這棵神木是連通天地的階梯,神仙下凡都走這條路。」
通道半透明,逐漸有成片白雲順著風向飄過來。沈冬發誓下次再坐這坑死人的神州特快時,他一定要扛著自行車進計程車!哼,他不會飛,會騎車!在天上不用繞路,是直線距離啊哈哈。中途不會收費,不會下雨、下雪道路也不會出狀況,重點是永遠不會堵車!
沈冬一扭頭,繼續問:「下凡通道,這麼高端?那現在呢?」
「就是一棵樹。」
「喂……」
「很多年前,天梯就被斬斷了,這棵建木是余昆珍藏的種子,整個修真界用幾百年的時間才種出來的。」
「難道你們想等它長到足夠大,就能上天嗎?笑死人了!」沈冬毫不留情的嘲笑,聽說古代西方有一個文明,為了想登天,就造了一座很高很高的塔。修真界大眾的智商沒問題吧!
「所以說,它只是一棵樹。」杜衡確實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對建木緊張的情緒。
沈冬懶得辯駁,直接問:「修真界會跟幽冥界開戰嗎?」
沈冬發誓他對打仗一點興趣都沒有,主要是培訓班中途結束,雷誠就是飄回省城也沒錢買固魂丹,對了,山海易購還不開門。
「不用擔心,修真界不是紙糊的。」
「我沒擔心!我是憂心修真界的集體智商。」
「沒事,我確定那比幽冥界的平均水準高。」
「……」
混帳,沈冬一時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吐槽!
是杜衡這傢伙太淡定,還是修真者都這樣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德行?
「回去後把身分證還我!」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沈冬決定繞個彎子學聰明,「我欠你的帳,等到我有錢再還你!」
敢叫他還錢,他就找杜衡要一個救命費。
要是沒自己挨最後一下雷劈,杜衡就完了(那時候你也完了!以及沈冬你不要忘記,杜衡完全可以找你要鑄造費,咳,反正你們兩個的帳是算不清楚的)。
沈冬將小狸貓從背包裡拽出來:「自己跑,別想偷懶!」
餓死了,在培訓班又只有辟穀丹能吃,沈冬愁眉苦臉的摸肚子。
「你想吃燒烤?」杜衡純粹從沈冬的喜好提問。
「不……請客吃燒烤我太不划算了,要高級餐廳!全部會員制一般人進不去,全是包廂的那種。我要吃烤肉!各種風味的烤肉!」
杜衡目光移開:「夜色餐廳?」
聽上去名字略微大眾化,不過管它呢,反正是杜衡付錢,於是沈冬痛快的答應:「好,說定了!」
沈冬你會後悔的!
***
古有神樹,名為建木、桃都。
桃都最遠的樹枝之間相隔足足有三千里,據說上面曾經住著一隻雞,一旦牠開始鳴叫,天下的雞都會跟著打鳴,(其實這棵樹是鐘樓吧= =)後來,桃都就跟建木一樣被弄嚓了。
所謂神仙思凡,大樹遭殃。
神話裡面說的斬天梯,其實就是砍樹,千萬別以為有一條長長的軟梯可連通凡間天庭。
在仙凡有別的問題上,天帝幹了一次環境破壞,把可以入選宇宙奇觀的兩棵大樹拍成了渣渣。
現在,修真界千辛萬苦栽種出來的建木孤獨生長。
它的形態非常奇怪,本身能生生扭曲出另外一個空間,並且憑藉根系逐漸擴大範圍,為了獲取陽光,樹冠以上又與人間重疊,看不見摸不到,但站在樹幹上能清晰的看見一架飛機穿透樹枝飛走。
淺白色的花瓣從茂盛的枝葉中散落,被風一吹,很快就飄下雲層。
建木的樹冠很大,就算沒有三千里那麼寬,覆蓋四百里還是沒問題的,這些正常人無法看見的花瓣,一邊散出大量靈氣,一邊被沒有定向的風吹到神州各地。
「好像有很熟的氣息。」
虛無漆黑的幽冥界忽然傳出一個甕聲甕氣的嗓音。
濃重的黑霧迅速變化,緊跟著窮奇就拍打著翅膀飛過來。
「老大你睡醒了哎喲──」
黑暗中一個巨大的影子逐漸從濃霧中分離出來,然後伸了一個懶腰,手指胡亂在周圍摸了半天,卻一無所獲,於是憤怒的低吼一聲:「我的兵器呢?」
「……」
「窮奇,你這個膽小鬼躲到哪裡去了?」
幽冥界迴盪著這聲厲吼,無數妖魔捂住耳朵,顫慄著縮成一團。虛無空間跟著微微顫抖,就像一場小型地震,功效堪比鬧鈴,讓無數因為靈氣不足而沉睡在幽冥的怪物甦醒了。
「呼──」
一陣鏘啷不絕的鐵鍊聲響。
「有能喘氣的嗎?拉我一把!」第二個聲音低沉嘶啞,隨著鐵鍊的聲音在幽冥界不斷迴響,讓不少往這邊躲避的妖魔抱住頭,驚恐竄逃。
幽冥妖魔來源很多,有天生吃人的妖怪、人心滋生出來的惡靈,有的是往生超渡過程中產生的垃圾,有被道士封住丟進來的惡鬼,還有入魔後大肆殺戮的修真者……在這個不分上下左右的虛無空間中,它們互相廝殺爭奪靈氣,逐漸形成不同的勢力,但沒有哪一隻妖魔敢自稱是幽冥界的首領。
因為真正強悍恐怖的怪物們一直在沉睡。
窮奇,只是它們之中愛蹦躂,喜歡欺凌弱小的一隻罷了。
即使一百年前的北邙山血戰,窮奇的老大都在幽冥中繼續沉睡,事實上從神話時代開始,這個垃圾桶就一直被神仙修真界反覆使用,但怪物們很少能真正醒全了然後開個會。
「嗯?」鐵鍊的撞擊聲忽然一停,顯然是聽到了那個憤怒吼著兵器在哪裡的聲音。
「嘖,老大也醒了,真難得。」被鐵鍊鎖住的怪物慢吞吞挪動了一下,試圖翻身但沒有成功,於是很乾脆的放棄了,懶洋洋的躺在原地等。
「大人,手給我。」
看吧,忠心的臣屬就是這樣的。
但是單這樣還不行,因為──「抬不動。」
「那就把手指抬一下。」
「哪一根?」
「……」
深深吸了口氣,跟鐵鍊一起晃悠悠被自家臣屬奮力拉起來的怪物忽然說:「我怎麼聞到了建木的味道?」
那玩意不是早就被斬斷成渣了嗎?
「窮奇,人間發生了什麼事……等等!先把窮奇從老大腳下拖出來。」
這時,有一個小黑點戰戰兢兢挪動著,想跟四散奔逃的妖魔一樣遠離這片恐怖區域。
「有修真界的小蟲子混進來了!」怪物聲音嘶啞的笑著,「把那隻小蟲子帶過來給我玩玩。什麼,窮奇?讓它繼續在老大腳下待著好了!」
「……」
來不及逃跑的妖魔紛紛慘嚎著,身體化為最基本的黑霧,試圖躲藏在它們中間的倒楣傢伙暴露了。
桃木劍被拍成兩截,葫蘆被直接戳穿。
可憐的破葫道長在稀里糊塗墜入幽冥界的第十二天,被強行剝掉了身上帶的一切法寶,連對方長啥樣都沒看清楚,就被拖到了一堆冰冷黝黑的鐵鍊前。
一條慘白細長的手臂從黑暗深處伸出來,揭走了破葫道長頭上的鴨舌帽。
「這是什麼?」
後面這個半圈軟軟的,前面伸出去的一小塊稍硬。
一個有手有腳,看上去跟人完全沒區別的黑影躬身站在這堆鎖鍊前,很認真的回答:「看外型應該是半個大葫蘆瓢,屬下妄自揣測應該是一個帽子。」
「噢,原來如此。凡人總是很奇怪,以前他們喜歡戴的那個叫啥,對了瓜皮帽。從西瓜變成葫蘆,總算有點進步。」那條手臂輕輕一扣,就將鴨舌帽給自己戴上了。
破葫道長瞇著眼睛拚命往這堆黝黑鐵鍊中望,還是沒看出這個怪物是什麼。
「這種衣服,怎麼布料如此少,凡人在鬧饑荒?」
破葫道長穿的還是從山海易購買來的T恤、牛仔褲。
在世界觀還停留在上次甦醒時,清朝末期的上古生物眼中,簡直就是衣不蔽體!
鎖鍊跟著嘩啦響動,好像裡面的生物掙扎著想要出來,逐漸地形態越來越清晰,一個滿頭長髮,穿著跟破葫道長一模一樣衣服的人出現了,那些鎖鍊它沒法擺脫掉,就變成了衣服上頸子上手腕上全是寒光閃閃銀鍊子的嘻哈風。
膚色慘白,眼睛細長,嘴唇發青,這長相完全就是一個夜店搖滾少年。
破葫道長卻驟然瞪圓了眼睛,然後很乾脆的一頭栽倒,暈厥。
「這還沒玩呢……真不中用!」他有氣沒力的伸手拉了一下帽簷,然後用嘶啞的聲音說:「我們出去,找那隻小旱魃玩吧。」
與此同時,夜色餐廳中陪著埃及木乃伊喝酒的鄭昌侯,忽然右眼狂跳。
「怎麼回事?」
他是殭屍的頂級旱魃,沒心臟可跳,雖然全身肌肉活動自如,可是從來沒有抽筋的不良症狀,難道是肉吃得太多,嘴腮肌肉疲勞導致面部抽風?
「老闆不好了!」一個渾身長毛的紅眼殭屍慌慌張張的衝進包廂裡。
「嗆!」木乃伊本來就不靈活的手一抖,一杯紅酒全部撒到了繃帶上。
「怎麼回事?」鄭昌侯拍案而起。
那個足有千年道行,會飛,除了全身長毛關節百分之八十都能活動的殭屍傻乎乎的說:「老闆,餐廳的廚房被抄了!」
「什麼?誰敢?」鄭昌侯惱怒的推開這個手下,準備去廚房看個究竟。
結果身後飄來的一句話,讓他踉蹌一步,險些栽倒。
「是……是饕餮!」
「我的盤古大神!」鄭昌侯奪門而出,咬牙切齒的說,「你們為什麼要放他進來?難道不會告訴他,因為北邙山戰況不明,餐廳無人光顧生意慘澹,已經倒閉關門了嗎?」
「他威脅看門的紅姐,說不開包廂就……吃光我們!」
一群殭屍看見鄭昌侯出來,立刻戰戰兢兢的跟著他後面,他們有的是飛殭,有山海易購會員卡,是合格的修真界戶籍人口,但還有大部分是手不能彎只能蹦躂的殭屍服務生,只稍微有點靈識,不會說話,壓根就沒有「人權」,饕餮就是把它們全部都吃了,最多也就只賠償鄭昌侯的財物損失費。
鄭昌侯衝進廚房的時候已經晚了。
滿地都是丟下來的鍋碗瓢勺,各種調味瓶,空氣中瀰漫著十多樣醬料的味道,老郭正蹲在燃燒著藍色鬼火的灶臺邊大嚼特嚼,不時從嘴裡抽出長短不一的骨頭,然後蘸蘸芝麻醬,塞進嘴裡繼續弄嚓弄嚓啃完。
「混帳啊──」鄭昌侯發出一聲慘嚎,奔到翻倒的櫥櫃邊,然後又看到被撬下來好幾層的牆角,痛心疾首的撲上去:
「我上個月才高價從國外買來的獨角獸肉,還有曾經在沉船中存放了七百年的密封美酒!我要殺了你!為修真界除害!」
饕餮輕鬆的一翻身躲過去,繼續啃火雞腿:「別激動,你是開餐廳的,難道不允許客人進來吃飯?我又不是不付錢!」
「我不賣給你,混帳!我有不賣的自由!」
老郭拍了下自己的肚子:「你的自由都在這裡了!買單七十萬,你收不收?不要我就不給錢了!」
說著心滿意足的大踏步走出去,一路上各種殭屍紛紛嚇得閃避。鄭昌侯傻呆呆看著一地的空酒瓶,隨即蹦起來,抄起一口大鍋就去追殺。
鐵鍋砸在餐廳墳墓裝飾的陶俑上,碎片橫飛。
「這武器選得不對!玩鍋我才是高手!」饕餮抹了下油光光的嘴,掛上抽風似的笑容,「當年你家餐廳明明缺一個廚師,可是卻拒絕我投的簡歷,這筆帳咱們沒完!」
旱魃神力驚人,地上青石磚被整塊翻起,老郭變回巨大黑山羊的原形,凶悍的跟鄭昌侯搏鬥。
於是沈冬捂著鼻子走進餐廳的時候,迎面看到一道黑影砸來,趕緊一縮脖子蹲下去。
一個陶俑上半截身體砸在牆上粉碎落地。
沈冬鐵青著臉,站直後回頭問杜衡:
「這就是你那個『一般人進不來』的高級餐廳?!」
開在三流愛情賓館的廁所裡,裝潢像墳墓,「廚師」手持鐵鍋奮勇對抗山羊?
穿著夜色餐廳制服的殭屍雙手平伸,連蹦帶跳的亡命奔逃,時不時就有殭屍倒楣被「流彈」擊中,啪嘰一聲摔倒,然後身體直直的彈跳起來,隨後再次被山羊一蹄子踹翻,又臉朝下摔倒。
『砰!』鄭昌侯失手,一拳砸飛了一個服務生。
沈冬視線下拉,剛辨認出殭屍衣服上「夜色餐廳,不接受顧客投訴」幾個字,就看到那隻彪悍的黑山羊跟廚師直直衝進墳墓似的甬道中,石牆上還留下兩個清晰的人印跟山羊印。
──這身體夠硬啊!
在修真界想吃頓飯真不容易!
沈冬還沒回過神,又看到石牆人影空處跳出來一隻纏滿繃帶,腹部上面還鮮血淋漓(那是翻倒的紅酒……)十分恐怖的木乃伊。
沈冬:=口=
木乃伊舉著雙手,順著甬道瘋狂奔出,然後被自己身上的繃帶絆了一跤。在試圖爬起來的時候,又絆倒了三個殭屍。
「……」
杜衡面無表情的對沈冬說:「我們可以回去了。」
「什麼,有客人要走?」
鄭昌侯神奇的從一堆廢墟中跳出來,還沒看清人就直接嚷嚷:「喂,夜色餐廳還提供住宿,現在沒吃的但還有高級情侶雙人棺……咦,杜衡!怎麼是你?」
第二章
沈冬是福利院長大的,特別在意別人說「你跟別人不一樣」這種話,凡聽到必翻臉,當然進了山海易購後這點已經被戳到無力反抗。
不過在所有變故發生之前,哪怕被一群同年級小孩用怪異的眼神看,沈冬都格外不舒服,要是再恰好遇到不長眼以為他好欺負的小孩──得,直接上拳頭。
打完架的後果當然嚴重,大人來了,諸多指桑罵槐全部都是一個意思。讓福利院好好管教,這就是沒爹沒娘沒教養的孩子,以後也就一糊牆灰的討飯命!看著吧,現在不管好,以後就要進拘留所被管教。
沈冬覺得還真是託他們的吉言,現在三天兩頭進警察局真要命。
──對,他又來看望周隊長了!
唯一慶幸的就是沈冬這次不單個倒楣,事實上他都不算始作俑者。
鄭昌侯一口咬定是杜衡教唆饕餮來吃垮餐廳,還打算吃霸王餐(老郭:我有給,是他自己不收非要打架!)。鄭昌侯的理由是:「你都不吃飯,來夜色餐廳能做什麼?」肯定是圖謀不軌!
杜衡回答:「我不是一個人來。」
來吃飯的是沈冬。
「你這個笑話也太沒水準!」誰家的劍要吃飯?
鄭昌侯丟下那頭黑山羊,抄了鐵鍋來砸杜衡,既然不能吃飯誰稀罕那什麼情侶雙人棺,杜衡連眼睛都沒斜一下,就拉起沈冬就走出餐廳,於是──
那髒兮兮的廁所被砸了。
不對,是那家暗娼流氓匯聚的愛情賓館直接被拆飛,砸傷嫖客流鶯若干,建築物直接成為危樓,杜衡與鄭昌侯當然不會被人抓到,但沈冬就沒有飛天遁地的本領了,與啃骨頭看熱鬧的老郭一起被警察抓了個正著。
「又是你,又是你這小子!」周隊長繞著沈冬走了一圈,手遠遠指著,看架勢恨不得在沈冬臉上戳出一個洞。
無奈的抓抓頭髮,沈冬斜眼看做筆錄態度良好無比的山海易購大廚。
如果不是那頭黑山羊自動變成一個人!
如果不是鄭昌侯指著老郭罵饕餮──誰能相信這個模樣難看的黑瘦子是上古凶獸?
好吧,培訓班常識科普說了,鄭昌侯是僅存的珍稀物種旱魃。原來只是一個開餐廳的,還是開在廁所裡的陵墓餐廳!
「阿Sir,這跟我沒關係,我就是路過內急去借了個廁所!啊,不好意思,我跟著我老闆看多了港劇,是警察同志!真的,我根本不認識那兩個危險分子。」
「……」
沈冬唯一的感想就是,這隻怪獸的凡人考核一定過了八級!
不過,饕餮你以為這樣就能順利蒙混過關?
另外一邊做筆錄的是旅館櫃檯愛玩偷菜手機遊戲的醜女人,穿著一雙紅色的高跟鞋,一件款式老舊的套頭衫,她正用衛生紙不停的擰鼻涕:
「對,就是那個黑瘦子,我看見了,拆房子的就是他!」
「臭女鬼說什麼瞎話?」老郭猛地跳起來,凶神惡煞的瞪。
外面的那個破旅館是鄭昌侯與杜衡拆的吧!
那女人渾身忽然冒出正常人無法看見的濃厚黑氣,沈冬瞳孔收縮正準備提醒周隊長逃命,就看到那個種類屬性不明,生死狀況不明的女人嚎啕一聲:
「警察同志你看到了嗎,這是黑社會啊,嗚嗚!」
「……」這位元鬼大姐妳凡人考核等級肯定也不差。
「老實點,你搞清楚這是哪裡,身分證拿出來,叫什麼?從事什麼職業,不要試圖蒙混過關!」一個刑警朝老郭喝斥。
後者竟然真的開始佯裝在身上摸身分證。
因為夏天衣服穿得薄,如果想把手塞進口袋做幌子,從芥子空間中的身分證摸出來的話就太離譜,因為口袋裡有沒有東西十分明顯。
想伸手摸懷裡的吧!現代凡人的衣服真要命,T恤這麼薄,想往懷裡摸,都得把衣服掀起來,東西放那裡完全不合邏輯。
於是老郭臉不紅心不跳的幹了一件讓所有人眼睛脫窗的事。
他把褲子拎開,伸手進去摸了半天……
沈冬扭過頭,雖然知道這是障眼法,並不是真的把身分證藏褲襠裡,可單憑這一幕,沈冬就決定等會死都不能點頭說認識這傢伙,還有《論習慣用芥子空間裝東西的修真者,在凡間隨身帶包的重要性》!
第一章
一個有意識形態的社會,不可能沒有完善的交通設施。
不幸的通知你,修真界還真就沒有那玩意!
為什麼?自己會飛!
──等等,那不會飛的群體難道要受歧視?
「我們就不能用修真界的辦法回去?」
沈冬在黑乎乎的地方跌跌撞撞走了半天,眼前乍然一亮,發現這裡是西湖邊。修真界的事情都神神祕祕,他二十多年來的世界觀已經所剩無幾,經不起一再打擊。
但誰來解釋下為什麼他們要在月臺等公車?看著熙熙攘攘一堆人,沈冬斜眼看杜衡,杜衡正在看站牌。
「喂,不要像鄉巴佬進城那樣,這種電子站牌呢,是告訴你某一路公車距離這裡還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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