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到10的情書（二版）

得獎紀錄：★1996年法國青少年及兒童文學圖騰獎
★1996年比利時維瑟樂獎
★第39梯次「好書大家讀」推荐好書
★文化部第19次中小學生課外優良讀物
★2001年中國時報開卷版推荐好書
★天下基金會希望閱讀百大好書

第一章　厄尼斯特
厄尼斯特慢吞吞的朝大樓走去，既不東張西望，也不左顧右盼。
他從不去發掘新的路線，甚至連人行道也不換邊，總是筆直的走去上學，然後又筆直的走回家。幾年來他的路程從來沒改變過。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爬完五十七級階梯，上到四樓；既不蹦蹦跳跳，也不匆匆忙忙。沒錯！厄尼斯特從來不趕時間。他十歲的人生，就在幾近靜止中度過，彷彿老年很早很早就來報到一樣。
他先把書包放進臥室。厄尼斯特的臥室是全家最小的房間，因此家具也最少，看起來就像一只櫥櫃，或是古老監獄的牢房。房間裡有一張床、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和一個衣櫃，一切都整理得井然有序。他先拿出書本和作業簿，準備好待會做功課，才走去廚房餐桌那兒吃點心。
一顆很大的青蘋果和一片乾麵包從中午時就在餐桌上等他了。每一天，管家清理過午餐的餐桌，就將它們放在那兒；連點心也是一成不變，幾乎不點出現新花樣。
才啃了幾口蘋果，他就覺得噁心，然而他還是乖乖的吃完它，隨後便專心的做起功課來。
厄尼斯特知道，他越快把功課做完，就越快能去翻那個家中唯一沒有鑰匙鎖起來的櫃子。
奶奶聽見書櫃門吱嘎響以及玻璃櫥窗的噹噹聲，就會從房間走出來，陪著厄尼斯特坐在客廳裡。「奶奶午安。」厄尼斯特一邊坐進老舊的天鵝絨沙發，一邊對奶奶說。奶奶的名字叫「普麗絲」，可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叫她。也很難想像有什麼人會這樣稱呼她。
奶奶點點頭，表示聽見了。她很少說話，即使開口，說得也不多。厄尼斯特有一種感覺，好像奶奶只要再多動一些，整個人就會散掉似的。奶奶今年八十歲了，是那種很老很老的八十歲，像古書裡面的那種老奶奶。她的皮膚是那麼的鬆，皺紋好多，而且乾燥得不得了，厄尼斯特忍不住擔心，奶奶一旦笑起來，皮膚是不是就會化成灰塵。話說回來，奶奶根本從來不笑。她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很辛苦，吃東西沒什麼胃口，撫養厄尼斯特也是出於義務――除了她，家裡再也沒有別的人了。
厄尼斯特出生那天，媽媽就去世了，所以一直由奶奶撫養。摩列斯家的人都死於意外――歷史的意外。厄尼斯特的爺爺死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曾祖父死於第一次世界大戰，而他的爸爸則是在他只有三天大時，參加完太太的葬禮之後，就離奇失蹤了。
換句話說，厄尼斯特的奶奶五歲喪父，四十歲守寡，到了七十歲時，不但兒子失蹤了，還意外得到一個小嬰兒。不論在精神或體力上，這些根本都超出她的負荷，但奶奶並沒有逃避責任。
她馬上就雇用一位只比她年輕一點點，叫做傑蔓的女人，專門負責養育和照顧小嬰兒。傑蔓當時剛剛失去丈夫，又沒有孩子，找工作的目的只在排遣孤獨，倒不是真的在意賺取那份薪水。這兩個女人很合得來，因為她們的本質很相近――有非常多相同的原則。她們倆和平相處，從不起衝突。摩列斯太太曾經提議傑蔓搬到家裡住，反正房間多得是，可是，除了剛開始厄尼斯特夜裡睡不安寧或天氣惡劣的時候外，傑蔓寧可每天來來去去。
所以說，傑蔓也很老了。但是，她很努力的用最新流行的化妝品來掩飾自己的年齡――在這個沒有電氣用品、沒有任何機器，也沒有電視的屋子裡，傑蔓擦的粉，大概是唯一還帶點現代氣息的東西了。傑蔓雖然非常賣力的跟白頭髮、皺紋和肥肉奮戰，卻老早就放棄了對抗憂鬱。剛開始那幾年，她還會和厄尼斯特說說話，那也是厄尼斯特所能聽到的、僅有的話語――可是一等厄尼斯特上了學，傑蔓就和摩列斯太太一樣，把自己封閉起來。在家裡，對話是嚴格限制在傳達實用的訊息上，但是實際上，就連這些對話都不太有必要，因為習慣早已養成，這個屋子的運作早就規律得無須多費心思了。
傑蔓的工作是買東西和做菜。本來，她大可以用電話訂購，可是家裡根本沒有電話。另外有一個太太，是傑蔓的朋友，年紀也很大了，就負責打掃家裡。所有的髒衣物都由洗衣店處理。
摩列斯太太總像一尊沉默而且憂愁的雕像，靜靜的坐著。從前，她會坐在厄尼斯特身邊，陪他一同看書，可是現在她的眼睛很容易疲倦，常常，厄尼斯特從書本上抬起頭，就看見奶奶僵挺著身子，坐在扶手椅裡打瞌睡，有的時候甚至還打呼。她的鼾聲和時鐘的滴答滴答聲互相呼應，增加了不少生氣。厄尼斯特知道奶奶一定不會高興知道自己的打呼，所以從來不跟她提這件事。
不管睡得多熟，晚上八點一到，奶奶一定會猛然驚醒，收聽收音機裡的新聞報告。家裡的收音機是道地的老古董，想找「法國電臺」的頻道，簡直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想要接收到「倫敦電臺」一樣困難。收音機裡的聲音也像從「倫敦電臺」傳來的一樣遙遠，不過雜音倒是又近、又大聲。摩列斯太太的聽力已經衰退了，而電臺的播報員也不可能每則消息都重複報三遍；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因為摩列斯太太對外界其實也並不怎麼好奇。只有偶爾收音的裡提到某個字、某個名字、某個國家時，會激起她較大的反應；譬如說，記者講到「德國」她就會嘆口氣，重複一下「德國」這兩個字而已。對她來說，重要的是，她想維持多年的習慣，在晚上八點整，準時扭開收音機。
可是厄尼斯特就不同了，他總是從頭到尾，專心的聽著，就好像收音機裡隨時會播出他尋找已久的答案似的。政治、選舉、政客，他都沒興趣，他耐心的坐在沙發裡，等的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這個第三次世界大戰，肯定會像前幾次戰爭一樣，又要帶走另一個摩列斯家的人。
摩列斯家晚上八點半開飯，晚餐的內容總是千篇一律的濃湯；因為濃湯好消化又幫助發育，而且有利睡眠――只要裡頭不放鹽，也不放胡椒粉。晚餐時傑蔓已經走了，厄尼斯特負責熱湯，還有吃完後把碟子放到洗碗糟。隨後，他便乖乖的上床睡覺，小孩子需要睡眠。去洗臉、刷牙之前，他會說：「奶奶晚安，祝您好睡。」而奶奶總是眨眨眼睛，表示謝謝。
就這樣，每一天早晨，厄尼斯特不怎麼起勁、但很規律的起床，吃兩片塗了傑蔓南部表妹所做的苦橘子果醬的乾麵包，喝一杯溫牛奶，打上領帶，整理好書包，然後去上學。奶奶跟傑蔓不放心學校餐廳供應的餐點，所以他每天中午都回家吃飯。他們家從來不吃罐頭，也沒有冷凍食品，買來的是完整的一條魚，馬鈴薯也是剛從地裡挖出來，還沒經過工廠處理的那一種。摩列斯太太怕吃過量的鹽、過量的糖，擔心會影響健康；傑蔓則怕劣質的油、油炸食品、腐壞的肉，還有過度的喧譁。
厄尼斯特既沒有牛仔褲，也沒有運動服。一年兩次，裁縫師會到家裡來量他的身材尺寸，替他做一套式樣既不屬於上個世紀，也不屬於這個世紀，倒很像英國寄宿學校制服的西裝。此外，這位裁縫師也提供他一整年的襯衫、領帶、手帕、內衣、襪子，外加一件大衣。
如此怪異的穿著，使得厄尼斯特很難跟其他孩子打成一片；不過，他反正本來也就努力避開他們――倒不是他喜歡這樣，只是基於謹慎。別的小朋友並不會取笑他，因為大家早就習慣了。何況他的成績在班上一直是名列前矛，但如果作文題目是敘述某個電視節目、難忘的假期，或是他星期天做了什麼之類的，他可就沒輒了。
星期天，厄尼斯特的活動比一週裡的任何一天還要少。時間就像沙漏裡的沙一樣，一點一滴，慢吞吞的流過去。傑蔓會來準備午餐，星期天的午餐包括一種肉和三樣蔬菜，甜點則是水果泥。
睡完午覺，摩列斯太太就會把厄尼斯特叫到客廳，從乾癟的胸前拿出一支鑰匙，打開細木鑲嵌的餐櫥門，取出放著「那」封信的細瓷盒來。接著，祖孫兩人就圍著一張有金獅形狀桌腳的桌子坐好。
「您來念嗎，奶奶？」厄尼斯特會問。
摩列斯老太太把信從信封裡抽出來，小心翼翼的攤開，然後緊緊盯住它，彷彿全天下拼圖遊戲的答案都在那上面似的。偏偏這封信的內容完全無法理解。厄尼斯特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是，每一個星期天，他的心中總懷著比上星期更大的希望。他雖然是班上成績最好的學生，但沒有辦法了解信中的任何一個符號。這封信裡沒有A、沒有B，也沒有Z，只是一大堆無聲吶喊的結。信是他的曾祖父從靠近邊界的一個小村莊寄出來的。在這個家裡所保有的祕密中，這個祕密是最大的，或者，可能是第二大的。厄尼斯特告訴自己，如果他繼續當一個很好很好的學生，總有一天，他一定可以參透這些祕密。

第二章　維多利亞
厄尼斯特從來不笑。在學校裡，只有老師指定他發言時，他才會參加討論。他的回答又快又正確，思慮周全、見解機智且合乎邏輯。他喜愛上學，因為人與人交談的聲音撫慰了他的孤獨。此外，學校還帶給他一個希望，就是有朝一日，他能夠讀得懂那一張老舊信紙上所寫的東西。
男孩們都不去招惹他，讓他獨來獨往。相反的，女生們總用盡心思吸引他的注意，想鑽進他的世界，用她們的熱情來包圍他。有一點是厄尼斯特無法隱藏的，那就是他長得很帥，所有的女生都很想去摸他、碰他，她們希望，偶爾他的黑眼睛能看她們一眼。偏偏厄尼斯特的眼光向來只投在地上、天上和書本上。
她們常常帶來蛋糕，放在他桌上，但那些蛋糕總是留在原處，等到打掃教室的人來了，還是原封不動。並不是厄尼斯特不懂禮貌，只是他從來沒嘗過蛋糕，所以不敢吃。奶奶跟傑蔓是不吃蛋糕的。有時候，他會發現人家送給他的某樣甜食、某種稀奇的外國水果，看起來很可口，但是他牢記家裡的規矩：正餐之間不許吃東西。
常常，女同學會傳紙條給他，但是他從沒有攤開來看的念頭，所以也就不知道紙條裡面寫著：「厄尼斯特，我愛你。」、「你長得好帥，蛋糕請你吃。」，或是「下星期三請你來我家參加舞會」這些完全沒有希望得到回應的示好字句。
課間休息時，他總是坐到長凳上，或在操場邊的頂棚下看書；放學了，他就直接回家，從不在外面逗留。有些女生跟在他後面，希望他能夠對她們拋來一言半語。她們知道他住在哪裡，因此常常在他經過的地方等他，盼望著有一天他會開口跟她們打招呼。
厄尼斯特的生命中沒有任何意外。日子每天千篇一律的重複著，從來沒有驚奇……直到十一月初的星期一。這天，校長突然帶著一個新來的女同學出現在課堂裡，並且對大家說：「這位是維多利亞．德．蒙塔當，從今天起，她就是你們的同班同學。」
厄尼斯特微微吃了一驚。這個維多利亞跟別的同學很不一樣，衣著和他自己倒有幾分相像。她穿著深藍色的西裝外套、百褶裙，還有式樣古板的襯衫，黑色的長頭髮箍著一條黑色的髮帶。厄尼斯特身邊恰好有一個空著的位子，老師就叫維多利亞去那兒。她坐下的時候，很大方的跟厄尼斯特說了一聲「你好！」這樣一來，厄尼斯特就不得不回答她的招呼。
老師給了她一本課本，厄尼斯特告訴她要翻到第幾頁――他沒有別的選擇。每一次，老師說：「厄尼斯特，請你負責向新同學解釋。」厄尼斯特就像機器人一樣乖乖服從命令，不過他連看也不看維多利亞一眼。為了確定她是不是都明白了，他就說：「就這樣，知道了嗎？」而她總是精神抖擻的回答說：「知道了，老兄！」
下課時，維多利亞不加入女生的圈子，卻跟在厄尼斯特後面，走到長凳那兒，學著他看起書來……只不過她自己根本沒有書，所以就挨在厄尼斯特身邊，努力配合他翻頁的時刻，調整自己閱讀的速度。
上課鈴響時，厄尼斯特合起書本，維多利亞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走回教室；中午吃飯時，厄尼斯特穿上大衣，往回家的路上走，維多利亞仍是一路跟著他。他打開大樓的門時，她對他大聲叫說：「我家還要往前走，等一下我來接你。祝你吃飯愉快！」
厄尼斯特吃完中飯出門時，維多利亞已經在外面等著。厄尼斯特踏著堅定的步伐前進，對她視若無睹。為了讓他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就攬住他的手臂，問他：「你住在這裡很久了嗎？」厄尼斯特點點頭。「你從來不在學校吃飯呀？」他搖頭。「你有沒有兄弟姊妹？」他又搖頭。「你爸爸媽媽管得嚴不嚴？」維多利亞才不管厄尼斯特回不回答她的問題，一個勁的往下說：「我爸爸媽媽很嚴格，我們功課沒寫完不准看電視。你最喜歡哪一個電視節目？你最愛吃的菜是什麼？你最崇拜的歌手是誰？星期三你做什麼活動？我啊，我是彈鋼琴和游泳。你們放假都到哪裡去？你喜歡收集什麼？我呢，我收集巧克力糖的金色包裝紙。你有沒有出過國？你爸媽准不准你參加舞會？」
這些連珠炮似的問題，好學生厄尼斯特一個也答不出來。他連一個歌手也不認識，電視節目更是一個都不知道。最愛吃什麼菜？人家給什麼，他就吃什麼。假使按照吃的次數來算，濃湯應該是可以名列榜首，不過他並不特別喜歡喝湯。談到收集，他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除了大樓的五十七級階梯，或者是從家裡走到學校的步伐數（他常常計算它們）之外，就是那些在不知不覺中啃噬掉一天的分分秒秒，或者是另外那些像拖著千斤重的累贅一樣，永遠過不完的時間。
「我暫時問完了，你沒有問題要問我嗎？」
厄尼斯特有些忐忑。從來沒人對他提出問題，他也不懂得該如何去問人家問題；再說，他對日常接觸的人也並不是很好奇。不過，他還是絞盡腦汁，極力想擠出一個問題來。他真的很想讓維多利亞高興，可惜就是想不出問題來。
維多利亞似乎看出他的窘迫，就對他說：「沒有關係的，厄尼斯特，你長得這麼帥，不必靠講話來吸引人家的注意。」她這樣說時，還緊緊挽著厄尼斯特的手臂。厄尼斯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帥？這可真是天下奇聞了。
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如果不想知道一件事的答案，那也就不必問問題。突然間，厄尼斯特轉向維多利亞，結結巴巴的說：「維……維……維……維多利亞，你為什麼叫做維多利亞？」他心想維多利亞一定會回他一大串跟歷史有關的長篇大論。
「因為我是在十二個男生以後生出來的。我爸跟我媽太想要女兒，所以總共試了十三次。我是他們的最大勝利！」
厄尼斯特心想，那之前的十二個男孩難不成通通叫做「失敗」？他忍不住驚嘆了一聲：「十二個哥哥！」
「現在還要再加上一個弟弟。我媽本來想再試試生個女兒，結果沒能如願。我弟弟現在六個月大。」
「簡直就是一支軍隊嘛。」厄尼斯特心想。整個下午，他一直在想像維多利亞夾在十三個男生中間的樣子，這件事使他上課分神，不過他對老師講授的內容早就了然於胸，所以功課一點也沒受到影響。維多利亞還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下課休息時，她繼續靠著厄尼斯特的肩膀，跟著他一起看書。其他的女孩看到這種情形，心裡忿忿不平，不停的在他們周圍打轉，可是這「一對」絲毫不受影響。
放學的時候，老師交給維多利亞一大疊課本，告訴她回家用書套把書本包起來。維多利亞分出一半塞到厄尼斯特的懷裡，神氣的命令他：「你陪我回家！」

第一章　厄尼斯特
厄尼斯特慢吞吞的朝大樓走去，既不東張西望，也不左顧右盼。
他從不去發掘新的路線，甚至連人行道也不換邊，總是筆直的走去上學，然後又筆直的走回家。幾年來他的路程從來沒改變過。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爬完五十七級階梯，上到四樓；既不蹦蹦跳跳，也不匆匆忙忙。沒錯！厄尼斯特從來不趕時間。他十歲的人生，就在幾近靜止中度過，彷彿老年很早很早就來報到一樣。
他先把書包放進臥室。厄尼斯特的臥室是全家最小的房間，因此家具也最少，看起來就像一只櫥櫃，或是古老監獄的牢房。房間裡有一張床、一張書桌、一把椅子...

法式浪漫，美式幽默
趙映雪

第一次讀完《0到10的情書》後，心中總是一直想起《麻雀變鳳凰》、《清秀佳人》還有《小蓮的故事》這幾本書和電影。一個嘰嘰喳喳總是講個沒完沒了的女孩，闖進了一個原本正經八百、一絲不苟的家庭裡，把他們平靜的日子攪出一堆波瀾，一成不變的時間和空間突然變得每分每秒、每個拐彎抹角都令人期待了。因此，麻雀女嫁給了富家子，小孤女成了村子的榮耀，而快樂的小孫女也帶著離群索居的爺爺重新走入社會圈子。上述這幾個故事分別來自美國、加拿大、瑞士，再加上《0到10的情書》是法國，可見這類故事情節是全世界人都愛的，大家都希望能為別人無聊的生命添進一些情趣。

在《0到10的情書》裡，一成不變的是小男主角厄尼斯特和奶奶。而嘰嘰喳喳的人則是小女主角維多利亞，和家裡後來改聘的幫手昂麗葉特。這兩個女人靠著自己散發的活力和身旁來來往往的一群人，讓心死後的奶奶復活，也讓厄尼斯特第一次發覺原來在起伏的胸腔裡面，真的有一顆躍動的心。

厄尼斯特的奶奶為什麼會心死？因為她自己的爸爸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從軍後，就沒有回來，只留下一封以另一種文字寫的無法解讀的信；她的丈夫，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也一去不回，只留給她一疊情書，甚至連她獨力扶養長大的兒子，在妻子死了之後也沒有勇氣面對現實，將剛出生的兒子丟給她後就離家出走了。心死的奶奶，當然也會養出一個不知道有心的男孩（以前是厄尼斯特的爸爸，現在是厄尼斯特）來。這男孩品學兼優、毫無缺點，但他不知道喜怒哀樂，也不曾嘗過愛與關懷。

沒想到，他的生活闖進了一個有十三個兄弟的維多利亞，這個女孩敢愛敢恨，她將一個人應該有的各種情緒全傳染給了厄尼斯特，讓厄尼斯特起了好奇心，有了勇氣，開始敢問奶奶一些從前幾乎是禁忌的話題。奶奶幾次沒有按時起床的舉動以及家中長久以來的幫手傑蔓生病時，才讓厄尼斯特知道什麼是擔心，也才首度有了因愛一個人而痛哭的經驗。

如果說維多利亞給厄尼斯特的改造是從內到外的，那麼昂麗葉特對他及奶奶的改造便是由外到內。她將顏色、聲音、味道通通帶入了這個原本灰色、安靜、微澀的家中，她讓他們在家裡看到太陽的光芒，也讓他們在家裡聽到世界的聲音。如果說空氣、水、陽光是一個人活下去的必備條件，那麼，無疑的，他們的陽光是直到現在才照進來的，因此他們也是到這時刻才真正活起來。厄尼斯特比他爸爸幸運的地方，在於他及時享受到了陽光的沐浴，及時的活了過來，否則在心死的奶奶扶養下，最後他還是只會成為第二個逃避責任的爸爸的化身。

接下來括弧裡這一段，希望還沒讀過這本書的讀者先不要看，否則會失去讀書時的一些樂趣。（《0到10的情書》書名上所指的情書，頗出人意外的，是指直到故事尾聲才出現的爸爸給兒子寫的十年情書。作者故意安排有一封無法解讀的信，還有一疊奶奶藏在枕頭下的情書，令讀者一直期待是不是那些信會藏有玄機？是不是厄尼斯特找人解開信的謎底後，會有什麼重大改變？結果呢，比大家想像還浪漫的，0到10的情書不是十封，而是十年來每日一封的信。那個看似不負責任、絕情的父親，原來十年來天天靠著給兒子的一封信在改變自己、在療傷。他花了十年時間，從這些信中找出了生命中的太陽，此時也才有勇氣面對從前，並誠心的邀請自己的母親、兒子來同住。）

作者蘇西．摩根斯特恩已經用法文寫作超過了四十本的書，但是她卻是一個道地的美國人。就像書中的維多利亞一樣，她以渾身的精力，在法國「拯救」了一個木訥的男人，最後終於嫁給了他。因為她有個法式愛情、美國背景，因此在本書裡，讀者也處處可見到法式的浪漫與美式的幽默。維多利亞為厄尼斯特所做的一舉一動（雖然十歲彷彿小了一點）、10年來的情書、價值千金的郵票、還有故事結局的童話意味，都令人感受到處處洋溢的浪漫情懷；而厄尼斯特與奶奶圍著新裝的電話等它響，昂麗葉特大剌剌直話直說、說做就做的個性，以及校長一看到帥男人就慌了手腳的場面，又十足都是美式的幽默。《0到10的情書》集美法特色於一身，已經為作者贏得了十八個獎項，但是最令她感動的卻不是這些獎項，而是這是她第一本被譯回英語的小說。她熱淚盈眶的說，當她知道自己的小說能與自己的國人見面，尤其是她的媽媽也終於能看懂她的書時的那份激動，才是這本書最有價值的地方。

法式浪漫，美式幽默
趙映雪

第一次讀完《0到10的情書》後，心中總是一直想起《麻雀變鳳凰》、《清秀佳人》還有《小蓮的故事》這幾本書和電影。一個嘰嘰喳喳總是講個沒完沒了的女孩，闖進了一個原本正經八百、一絲不苟的家庭裡，把他們平靜的日子攪出一堆波瀾，一成不變的時間和空間突然變得每分每秒、每個拐彎抹角都令人期待了。因此，麻雀女嫁給了富家子，小孤女成了村子的榮耀，而快樂的小孫女也帶著離群索居的爺爺重新走入社會圈子。上述這幾個故事分別來自美國、加拿大、瑞士，再加上《0到10的情書》是法國，可見這類故事情節是全...

作者介紹
賞析導讀――法式浪漫，美式幽默

第一章 厄尼斯特
第二章 維多利亞
第三章 耶利米
第四章 普麗西絲
第五章 傑蔓
第六章 阿爾豐司
第七章 丹
第八章 西蒙
第九章 蒙塔當先生
第十章 昂麗葉特
第十一章 班傑明
第十二章 艾洛蒂
第十三章 以薩迦
第十四章 冉妮特
第十五章 賈斯帕
第十六章 亞德利安

作者介紹
賞析導讀――法式浪漫，美式幽默

第一章 厄尼斯特
第二章 維多利亞
第三章 耶利米
第四章 普麗西絲
第五章 傑蔓
第六章 阿爾豐司
第七章 丹
第八章 西蒙
第九章 蒙塔當先生
第十章 昂麗葉特
第十一章 班傑明
第十二章 艾洛蒂
第十三章 以薩迦
第十四章 冉妮特
第十五章 賈斯帕
第十六章 亞德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