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靈異事務所（2）

第一章
午夜，我洗漱完，躺到床上，迫切地進入夢境。
夢境中依然出現女孩自殺的場景。我沒有放棄，如昨日一樣嘗試突破限制，想救那個女孩，哪怕她只當自己在表演，如張珊玫一樣期待演出完成後得到讚揚，我也不想看到她無知無覺地摧殘自己。
嘭！
女孩的無頭屍體再次倒下，我又一次失敗，但沒有灰心喪氣。在我等待第Ｎ次重複時，我看到女孩的手指動了動。我的心一跳，變化要來了。
可惜，沒能看到進一步的變化，我就醒了。
******
一進拆遷辦，我就見瘦子在和陳曉丘說什麼。
陳曉丘看了我一眼，淡淡說：「我知道了。」
我和瘦子聽出陳曉丘語氣中的一絲不滿。
「如果太麻煩就算了。」我猜出瘦子在和陳曉丘說調查的事情，「這件事可能很危險，那隻鬼和王大爺、王大娘不一樣。」
我完全不知道他選擇「演員」的標準，捲入其中可能有危險。
陳曉丘抿嘴，沒說話，自顧自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我和瘦子對視一眼，不知道該拿陳曉丘怎麼辦。和陳曉丘相處比較好的是郭玉潔，但這事情又不能和郭玉潔說，不然以她的熱心腸，衝動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
郭玉潔感覺到氣氛的微妙，尤其是陳曉丘轉變了的態度。「你們瞞了我什麼事情？談文瑞，楚元光，是不是你們對小丘做了什麼？」郭玉潔都叫出了瘦子和胖子的全名，看來是急了。
陳曉丘平靜地說：「他們沒有做什麼。」
「沒有做什麼，你會生氣？你別怕！」郭玉潔瞪瘦子和胖子。
胖子真冤屈，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給瘦子眼神暗示。
瘦子也不知道哪得罪了陳曉丘，就拿眼神示意陳曉丘。
我看他們兩個都斜著眼，也是好笑。事情因我而起，應該是我承擔責任。
「郭玉潔，這事情和他們沒關係。」
郭玉潔立刻轉移炮火，明亮的眼睛盯著我。這讓我想起夢中女孩的大眼睛，有些傷感，「你要保證，不亂來。」
郭玉潔和我對視很久，才哼了一聲。
「戲劇學院兩起案子都是靈異事件。」打開了話匣子，我不再遮遮掩掩，將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給郭玉潔和陳曉丘，「這次會很危險，我本來不想牽扯你們……」
「你什麼意思？不把我當朋友嗎？」郭玉潔又拍了一下桌子。
「因為把你當朋友看，才不告訴你。」我笑了笑。
我看向陳曉丘，誠懇說：「我們雖然相處不久，但我把你當朋友。王大娘那件事沒有瞞著你。可這次不一樣。」
陳曉丘神色緩和下來，「謝謝你。」
郭玉潔喜笑顏開，過去勾住了陳曉丘的肩膀，「我早跟你說過了，他們三個雖然不著調，但人都很好的。」
「喂喂喂，不著調是什麼意思？」瘦子嚷嚷。
「就是不著調。」郭玉潔同瘦子吵了起來，開始曝光瘦子的黑歷史，什麼訂外賣訂錯、工作報告瞎寫、接待群眾的時候亂說話……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郭玉潔和瘦子不吵了。
陳曉丘說：「我之前就去警局看過兩件案子的筆錄了。」
我們四個吃了一驚。
「你偷查？」我問。
陳曉丘說：「嵐嵐也在戲劇學院。」表妹在那裡，陳曉丘怎麼會不掛心呢？陳家人肯定很關注兩起案子。
「調查結果怎麼樣？」
「那兩個凶手很正常，就是一般的案件。」她頓了頓，補充了四個字，「合情合理。」
我聽出這四個字的含義。凶手和被害人的身分、關係、作案動機、手段，全部合情合理，兩起案件都將是鐵案，沒有一點值得懷疑的地方。
「片場的事情我會去查。現在，那隻惡鬼……」陳曉丘蹙眉。
「沒有辦法。青葉的人沒給我提供什麼辦法。你擔心你的表妹，只能找其他高人。」
「我們可以直接找高人來處理這個惡鬼吧？」郭玉潔提議。
「你有認識的高人？」瘦子問。
「我去城隍廟拜過，沒用。」我說了自己那次燒香的事情。
城隍廟是民慶市香火最旺盛的地方了。胖子顯然和我一樣，只知道城隍廟。
瘦子很為難，「我知道幾個靈媒，不過人家不抓鬼驅邪。」
「寧安寺呢？過年撞鐘都是去寧安寺的，應該有點兒用吧？」郭玉潔提到了市內的另一座知名寺廟。
陳曉丘說帶李若嵐去寺廟拜一拜，但沒有因此心安。
事情的始末被胖子，瘦子還有郭玉潔、陳曉丘知道後，我如釋重負，卻從來沒想過跟家人講青葉的事。每日看到父母和妹妹的笑臉，我只希望他們三個永遠別遇到這種事情。我想要青葉的護身符。「水中鬼臉」的事件中，護身符被鬼臉給焚毀，可在其他事件中，這護身符都起到很大的作用。能拿到護身符給家人朋友就好了。
******
入睡後，我像往常一樣進入了恐怖的夢境。
女孩微微動彈了手指和手臂，搖晃著從地上坐了起來，幾次重複後，她成功站起，無頭的身體摸索著轉身，扶著樓梯的扶手，似乎想下樓。我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她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肉體碰撞的聲音迴蕩在寂靜的夢中，消失後，便又是一次新的輪回。
我想，她應該是去取自己的頭顱了……
******
陳曉丘行動力驚人，很快就查出了張珊玫的情況。
「張珊玫參加的劇組是個小成本電視劇，在虛州影視城拍攝。虛州影視城建立後，出現的死亡事件總共有三起。一起是自殺，一個女演員在虛州影視城附近的賓館跳樓，當場死亡；一起是意外，兩個男演員在拍一場武打戲時，鋼絲斷裂，兩人一死一傷；另一起意外則是片場內發生火災，死傷三人。」
「好像和戲劇學院的兩個案子沒什麼關係。」郭玉潔聽後說。
陳曉丘點頭，「死者中也沒有特別吹毛求疵的藝術工作者，都是普通明星和工作人員。」
「可能他沒死在影視城。」我摸著下巴分析，回憶那隻惡鬼的語氣，「他說『完美』的時候是讚嘆，也是滿足。我懷疑，他可能生前指導過一幕戲，但拍得不盡如人意。」
「這樣不好查啊。影城每天不知道拍多少戲，很多戲只有劇組知道拍的是什麼。而且我們要找的是什麼？上吊的戲，還是謀殺勒死人的戲？」
陳曉丘說：「都查吧，能查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
我們並非青葉靈異事務所，調查靈異事件只是因為正好撞上，平時的工作還是要繼續完成。
我和郭玉潔去工農六村找陶海，他不在家。我們又去找了毛主任。
「我也不知道他會去哪裡。除了來居委會領補助，他都不和我們來往。」毛主任唉聲嘆氣。
「他的親屬呢？之前他回老家探親，他老家的人知道怎麼聯繫他嗎？」我問。
毛主任搖頭，「他老家在哪兒我們不知道。」
「那他平時住在這裡有什麼常去的地方嗎？不是說他以前賭博嗎？棋牌室之類會去嗎？」郭玉潔問。
「附近的棋牌室他沒去過。」毛主任歉意地說，「陶海的事情，我真幫不上什麼忙了。」
「您不必這麼說，本來就是我們麻煩您了。」我連忙說，「陶海的事情我們另想辦法。」
陶海這種躲避拆遷辦的舉動，無論怎麼看都透露出一種古怪。我想了想，決定拜託小古幫我查一下這個人。
「小古啊，除了查他的底細之外，再查查他現在的住址，工農六村的那個。」
「他住的地方也要查？你懷疑這房子產權有問題？」
「有這可能。」
產權有問題，所以陶海不能把房子賣掉，也不想拆遷。這就合情合理了。想到「合情合理」四個字，我的心情有些微妙。
噩夢在這一夜有了新的進展。
我無法移動，不知道無頭的身體是如何淌著血，女孩應該找到自己的頭顱了，但在新的夢境中，我聽到了她清晰的腳步聲。
她從樓下慢慢地走上來，透過樓梯旁邊的扶手欄杆，首先入我眼的是她的斷頸和肩膀。一顆頭顱被她捧在手上，頭顱仍保持著驚恐的表情。因為沒有頭，她走路時有些搖晃，踩著一地血泊，也留下了一路的血腳印，終於站到了我的面前。
那顆頭顱面對著我，似乎想要說話，卻沒法控制她的臉部神經，好像臉部壞死，表情永遠定格在死亡的瞬間。
夢境也就此定格，沒有再度重複。我是多麼地想解放女孩的靈魂，可沒辦法抵抗那隻惡鬼的力量。

第一章
午夜，我洗漱完，躺到床上，迫切地進入夢境。
夢境中依然出現女孩自殺的場景。我沒有放棄，如昨日一樣嘗試突破限制，想救那個女孩，哪怕她只當自己在表演，如張珊玫一樣期待演出完成後得到讚揚，我也不想看到她無知無覺地摧殘自己。
嘭！
女孩的無頭屍體再次倒下，我又一次失敗，但沒有灰心喪氣。在我等待第Ｎ次重複時，我看到女孩的手指動了動。我的心一跳，變化要來了。
可惜，沒能看到進一步的變化，我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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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拆遷辦，我就見瘦子在和陳曉丘說什麼。
陳曉丘看了我一眼，淡淡說：「我知道了。」
我和瘦子聽出陳曉丘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