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閒丫頭 溫馨逗趣的歡樂辦案之作
輕鬆搞笑╳懸疑推理╳仵作解剖
你若問楚楚進京是為了啥,
她會一臉驕傲地告訴你:進六扇門,當女仵作!
豈料她千里迢迢到了京城,竟發現沒人知道六扇門?
然京裡人雖不知六扇門,卻知城裡有位安王爺。
這位身虛體弱行動不便,渾身散發高冷氣質,
統管三法司的安王爺蕭瑾瑜,正好在招考仵作。
可誰知,得了指點而前去報考的楚楚,
竟把人人畏懼的安王爺給當成「考題」,驗了!
不過個性呆萌的楚楚,說起驗屍那可是一把罩,
陰錯陽差之下,楚楚幫著王爺驗了幾具屍體,
還協助王爺破了案子,立下大功。
有功就有賞,皇帝龍心大悅決定封賞,
但楚楚開口要的這「賞」,還真是非同小可……
作者簡介:
清閒丫頭
一個愛講故事的工科女碩士,擅長用令人捧腹的筆觸講述讓人落淚的故事,常使讀者「笑著笑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就笑了」。
章節試閱
第一案 紅棗薑湯
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
——宋慈《洗冤集錄‧序》
第一章
京城。
六扇門。
楚楚從出了家門兒上了楚水鎮四叔那條破渡船,到搭上農戶駱大哥的驢車,再到出了紫竹縣之後遇上形形色色或給她指路或乾脆稍她一程的陌生人,人家問她去哪兒,她都是抬頭挺胸一臉自豪地告訴人家這五個字,京城,六扇門。
她憑著這五個字到了京城,人在京城裡了,卻死活就是找不著六扇門。
她在街上問的那些人一聽「六扇門」這三個字不是笑就是擺手,就遇見兩個人給她指路的,一個把她指到了刑部大門口,另一個把她指到了松鶴堂,她往裡探了個頭才知道那是個醫館,敢情人家是當她腦子有毛病了!
楚楚氣得直跳腳,不都說京城的人見多識廣學問大嗎,怎麼連六扇門這麼出名的地方都不知道!
就算以前沒聽說過,她不是已經形容得夠清楚了嗎:坐北朝南,門開三間,共安六扇黑漆大門,門前鎮石獅兩座,門下站差官二人,門上一方烏木大匾,上書鎏金大字「六扇門」。
她不但知道六扇門長什麼樣,還能把六扇門九大神捕的傳奇故事一字兒不差地背出來呢。
只是董先生只說過六扇門在京城,可沒說清楚是在京城的哪兒。
本來以為這麼赫赫有名的地方到了京城肯定一問就能找著,出來時就沒帶多少盤纏,一路上又趕上了幾個大風大雨天,耽擱了些時候,現在身上這點兒錢在京城這種地方也就勉強能湊出兩碗麵的,天黑前要是找不到六扇門,她都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能睡在哪兒。
早知道不出來得這麼急,先跟董先生問清楚就好啦!
楚楚正在心裡悔著,突然掃見前面胡同口拐出來個穿深紅官服的人,手裡還握著把大刀,身形挺拔腳步有力,就跟董先生說的神捕模樣差不離兒,心裡一熱拔腿追了上去。
從後面追上那神捕模樣的人,楚楚早把董先生講的那些怎麼抱拳怎麼行禮的事兒忘得乾乾淨淨了,一把扯住他胳膊就道:「神捕大人,我要去六扇門!」
把這話說出來,楚楚才看清楚自己抓著的是個二十來歲白白俊俊的年輕男人,像個書生,一點兒也不像神捕,還正一副嚇了一跳的模樣愣愣地看著她。
楚楚臉上一熱慌忙地鬆開手,剛想說自己認錯人了,這書生已經回過了神兒來,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嘴角一揚笑道:「我不是什麼神捕,倒也是在六扇門裡混飯的。妳要去六扇門做什麼?」
楚楚一聽他認得六扇門,還是六扇門的人,立時來了精神,一仰頭很豪氣地道:「我也是去混口飯吃的。」
看著書生的笑意更明顯了,楚楚忙道:「我都知道,六扇門裡也有女人的!」
書生笑著點頭,頗認真地道:「當然有,前院灑掃的、中院伺候的、後院洗衣做飯的,女人多了去了。」
楚楚急得小臉通紅,「我不是要吃這種飯!我要去當仵作,六扇門的仵作!」
書生微怔了一下,把拿在左手的刀倒到了右手上,騰出左手來拍了怕她的肩膀,仍帶著點兒笑意看著急得就快哭出來的楚楚,「妳別著急……我問妳,妳叫什麼?」
「楚楚,楚楚動人的楚楚。」
書生輕笑,「姓什麼?」
「就姓楚,姓楚名楚。這名字好記還好聽,我們鎮裡有五個女孩叫這個。」
書生認真地點頭,「確實挺好聽。妳今年多大了?」
「十七。」說完又想起點兒什麼,楚楚趕緊補道:「我三歲就看我爹驗屍,七歲就給我爹打下手,我爹和我哥會的我都會,我爹說我比我哥有天分,全縣的人都知道。」
書生輕輕蹙了下眉頭,笑意還帶著,「哪個縣?」
楚楚抿了抿嘴唇,人家都說京裡人瞧不起小地方來的,但他既然是六扇門的人,她就一定得說實話,「紫竹縣。」
書生臉上的笑意一點兒都沒變,點了點頭,「難怪有蘇州口音。」
楚楚眼睛一亮,跟見著親人似的,「你知道紫竹縣?」
「我知道你們縣令鄭大人。」
「鄭大人是個好官,斷案可清楚了。就是媳婦娶得太多,鄭夫人不高興。」
書生莞爾,「這我倒是不清楚。」
這是出了蘇州她遇上的第一個知道紫竹縣的人,居然還認識縣令鄭大人,楚楚頓時覺得這人親切得就跟老鄉似的,正準備跟他好好講講鄭大人跟鄭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沒開頭就聽他又用那種好脾氣的語調道:「妳既然在家鄉吃得開,何苦大老遠的跑到京城來?」
楚楚揪著手指尖噘起了小嘴,「我們那兒不讓女人當仵作……但董先生說六扇門九大神捕裡是有女捕頭的,那肯定也有女仵作的。」
「董先生是誰?」
「我們鎮上添香茶樓的說書先生,他知道好多六扇門的事兒,六扇門九大神捕的事蹟他都知道。」
書生輕咳了幾聲忍住笑,「妳就這麼想當仵作?」
楚楚頭一抬道:「我家從我爺爺的爺爺開始就是當仵作的了。」
書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像是認真琢磨了一下,才道:「妳要真想當六扇門的仵作就得參加考試,妳能行嗎?」
一聽有法子進六扇門,楚楚立馬道:「行!怎麼不行!」
她不就是奔著這個來的嘛!
「明天一早就有場考試,可來得及準備?」
「不用準備,現在考都行!」
書生輕笑,「既是如此,那妳明日卯時初刻到刑部正門口,自然有人告訴妳怎麼考。」
聽見刑部兩個字,楚楚又急了,「不是考六扇門嗎,怎麼是到刑部去啊?」
「六扇門招人歸刑部管,董先生沒講過這個嗎?」
楚楚搖頭,董先生還真沒說過這個。
「那妳現在知道的六扇門的事兒比董先生多了。」
楚楚誠心誠意發自內心地道:「董先生說得對,六扇門的大人都是好人。」
書生很好人地笑著,「明日到刑部見著穿官服的要行禮,可不能再上去就扯人家胳膊了。」
楚楚小臉一陣發燙,雞啄米似地直點頭,「我記住啦。」
「我姓景,叫景翊,日京景,立羽翊。京裡人雜,妳一個小姑娘家自己千萬小心,這些天在京裡要是遇著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隨便找個衙門報我的名字,我很快就能知道。」
這人的話說得很大,但說話的口氣又一點兒都不像是在吹牛,楚楚睜大了眼睛盯著他,舌頭都有點兒打結,「你,你就是,你就是六扇門的老大吧!」
「六扇門的老大?」
「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九大神捕俯首聽命,天下案件盡在掌握的六扇門神祕老大,江湖人稱玉面判官!」
景翊笑得嘴角發僵,腦門兒上隱隱黑線,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我可算不上老大,就是當差久了朋友多罷了。」
「那你就是神捕了?」
景翊仍搖頭,「我是六扇門裡的文官。」
楚楚一臉懷疑地看著他手裡那把大刀,董先生講過,神捕為了辦案方便是不會輕易暴露自己身分的,可他連名字都說了,怎麼就不能痛痛快快一氣兒說完呢?
景翊順著她的目光看出了她的心思,勾著一抹笑揚了揚手裡的刀,「這是一個神捕落在我家的,妳要能考進六扇門,我就讓他認妳當妹妹。」
「你說話算數?」
「董先生沒說過六扇門的人言出必行嗎?」
「說過!」
安王府。
「景大人。」
景翊向衝他彎腰行禮的兩個門童揚了揚手裡的大刀算是回禮,腳步不停熟門熟路地直奔內庭後院了。
從入冬開始一直到過年前一兩天是安王府每年來客最多的時候,不熟的客人還待不過來,對這張熟得不能再熟的臉安王府的人就放任自流悉聽尊便了。
反正景翊從來也沒把自己當過安王府的外人。
反正景翊要去的那個地兒安王府一般人也進不去。
三思閣。
每年這個時候要是到安王府來找安王爺蕭瑾瑜,門帖最終都是送到三思閣門口,交給守在門口的侍衛,然後就可勁兒等著吧。
最後要麼直接收到一張寫著事情解決辦法的紙,要麼就依官職級別被安排在某某廳某某堂某某樓見面,反正是甭想進三思閣的門兒。
景翊是三思閣的例外。
打剛才楚楚一口一個六扇門的時候景翊就在想,如今要真在京城裡挑出個實打實的房子對應她形容的那個六扇門,最合適的應該就是這三思閣了。
不過他也極少進三思閣的門兒。
一般都是翻窗戶。
這個時節蕭瑾瑜都是在三樓貓著的,景翊嫌爬樓梯麻煩,侍衛也嫌替他通報多此一舉,久而久之他跟安王府的侍衛們達成共識,他翻窗戶,他們當沒看見。
所以站在窗邊正要抬手開窗透口氣清醒下腦子的蕭瑾瑜剛聽到點兒不大對勁兒的動靜,下一刻就被突然大開的窗扇「噹」的一聲呼在了腦門兒上。
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伸手抓住什麼穩住身子的東西,不知打哪兒杵過來個裹著鹿皮的精鋼刀柄又「匡」地撞上了他的鼻梁。
混亂中蕭瑾瑜剛抓住窗臺,就感覺一隻大腳不偏不倚狠狠落在了他手背上。
他連半個動靜都沒來得及發,緊接著一個比他身子沉了三成的重量就把他結結實實砸到了冰涼生硬的地板上。
就算腦袋被窗框撞得生疼發暈,蕭瑾瑜還是清楚地聽到了自己那把骨頭在接觸地板的一刻發出的不堪重負的呻吟。
「景翊!」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景翊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過程中在蕭瑾瑜象牙白的衣服上清晰地留下了幾個黏著黑泥的完整鞋印,跟落在他手背上的那個一樣一樣的。
據實踐統計,這種誤傷的可能性是很渺茫的,但在天時地利人和三大條件綜合作用下,這種情況倒也不是從來沒發生過。
所以景翊爬起來之後就趕緊關上窗戶很自覺地雙手抱頭貼牆根兒蹲好了,等著蕭瑾瑜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對他審判量刑發落。
埋頭等了半晌,等來蕭瑾瑜怨氣滿滿又無可奈何的兩個字。
「過來!」
景翊抬起頭來看見蕭瑾瑜還躺在原地,姿勢經過調整倒是明顯比剛才倒地的一瞬間優美多了。
蕭瑾瑜一手捂著正往外流血的鼻子,另一手抓著一支拐杖,顯然他盡力嘗試過憑這支拐杖的支撐把自己從地上弄起來。
顯然嘗試無果。
在蕭瑾瑜以同樣的口氣說出第二句話之前,景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完成了如下一連串動作。
從牆根兒底下站起來。
把窗邊的輪椅拉過來。
把蕭瑾瑜攙起來。
把蕭瑾瑜扶到輪椅上坐好。
把那支拐杖收到輪椅後。
掏出自己的手絹遞給蕭瑾瑜。
雙手抱頭貼牆根兒蹲好。
連他傷得嚴不嚴重都沒敢問。
雖然他是這世上被蕭瑾瑜給予例外最多的人,但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其實很怕蕭瑾瑜,比怕他爹怕皇上還怕。
跟蕭瑾瑜的權位無關,只跟他的脾氣有關。
等了有一盞茶的工夫,才聽到蕭瑾瑜同時帶著鼻音和一點點火氣的清冷動靜。
「吳江的刀怎麼在你這兒?」
景翊老老實實蹲那兒,目視地板乖乖答話。
「昨兒晚上在我家喝酒打賭藏著玩兒的,我喝多了忘藏哪兒了,他也喝多了沒找著。我今兒睡醒想起來找著了,就給他送過來了。」
「你什麼時候睡醒的?」
「有一個多時辰了。」
蕭瑾瑜沉默了一小會兒,感覺血止住了就把手絹順手扔到了一邊兒,用最能讓景翊心慌的那種腔調清清淡淡地道:「你記得今日巳時要同吏部會審兗州刺史貪污案吧?」
景翊「噌」地跳了起來,正對上蕭瑾瑜破例賞給他的白眼,趕緊掛起那個迷倒了京師萬千少女少婦老大娘的笑容,弱弱地道:「沒忘,就是想起來得有點兒晚……」
蕭瑾瑜撫著還在跳著發疼的腦門,語調又淡了一層,「嗯。就照你剛才說的,一字不改寫下來給御史臺梁大人送去吧。」
「別別別!」景翊聽見御史臺梁大人這六個字瞬間不淡定了,「上回我爹攛掇著這老爺子參我一道曠工摺子,害得我跟著工部到山溝裡挖了三個月運河,這都快到年底了,你可救苦救難積積德行行好吧!」
景翊瞄了眼堆了滿滿一書案還摞了滿滿一牆角的卷宗,一臉殷勤,「我戴罪立功還不成嗎?要不我幫你整卷宗吧?」
「大理寺九月十月的卷宗你準備什麼時候拿來?」
景翊一陣心虛。
沒事兒找事兒跟他提哪門子的卷宗啊!
「快了,快了……」
蕭瑾瑜沒再就卷宗的問題跟他糾纏,因為跟這個人糾纏這件事兒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明日刑部有個大案要審,五品以上刑部官員都脫不開身,考選仵作的事就調你去負責監管了。」
提起考選仵作,景翊一下子想起來那個滿大街找六扇門的傻丫頭,「行啊,交給我吧。」
「你笑什麼?」
景翊向來不耐煩那種一個人坐那兒半天不動的活兒,以往要給他這種活肯定能看到他擺出張可憐兮兮的臉勉勉強強地答應,這會兒這人居然在笑,還是快憋出內傷的那種笑。
景翊把笑的幅度收斂得小了一點兒,回到剛才在大街上那副好脾氣的翩翩公子模樣,正兒八經地道:「你年初的時候不是讓我幫你留意個身家清白背景簡單膽大伶俐的仵作嗎?」
蕭瑾瑜撫著像是要腫起來的腦門兒微怔,「找到了?」
「就在明天考試的那些人裡,這個人絕對與眾不同。」
蕭瑾瑜輕蹙眉頭,若有所思地點頭。
景翊看人的本事從來不會讓他失望。
甚至可以說景翊吃上這碗公門飯憑的就是他看人的本事。
蕭瑾瑜不知道在琢磨什麼的時候,景翊就盯上了他隱隱發白的臉色,「摔得很厲害?」
「我明日去刑部監審,得空的話就去見見你說的那個仵作。」
這句話在蕭瑾瑜嘴裡說出來就跟逐客令是一個意思。
這是這個人多得數不過來的毛病之一,他絕不會當著任何人的面著手料理自己身體的問題。
任何人意味著包括景翊。
「行,我明兒在刑部等你。」
景翊起腳走到窗邊,正要往外跳,看著已經微暗的天色突然想起件事兒來,扭過頭來似笑非笑地問蕭瑾瑜,「你有沒有想過給你自己起個江湖名號?」
蕭瑾瑜微怔,蹙眉,「江湖名號?」
「六扇門老大『玉面判官』怎麼樣?」
「你腦門兒也撞窗戶上了吧?」
「……」
◎
從跟景翊分開一直到天黑,楚楚一直在做同一件事兒。
找客棧。
一定得找個客棧好好睡一覺,考六扇門是大事兒,得精力充沛。
還要找離刑部近的客棧,京城太大,一不留神走迷路誤了考試就壞了。
可問了一圈楚楚才明白,她身上那點兒錢還不夠看京城這些客棧裡的枕頭一眼的。
眼瞅著天都黑透了,她鼓著勇氣進到家又小又舊看起來不那麼貴的客棧裡,跟掌櫃一問最便宜的房價,又洩氣了。
「半兩銀子啊……」
「嫌貴啊?」掌櫃瞅了眼她這經典鄉下姑娘的打扮,一邊繼續撥拉算盤一邊不帶好氣兒地道:「那妳去對面那家吧,妳這樣的小姑娘去他們那住,不但不要妳錢,還給妳錢呢。」
「真的啊?」
董先生怎麼沒說過京城還有這種客棧!
掌櫃頭也不抬,「不信自己過去問啊。」
「謝謝掌櫃!」
掌櫃一臉錯愕抬起頭的時候,楚楚已經奔出門兒去了。
「哎,小丫頭!那粉衣裳的小丫頭!就是妳,回來,回來!」
楚楚站定回頭,看那掌櫃在櫃檯後面一個勁兒地衝她招手。
「有啥事兒嗎?」
「沒事……妳身上有多少錢啊?」
他好歹在這兒開了快三十年的客棧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實心眼兒的小姑娘真衝到對面妓院去吧。
「就……十七文。」
「就收妳十七文了。」
楚楚很豪氣地一揮手,笑得甜甜的,「不麻煩啦,對面兒不要錢!」
掌櫃一臉黑線,「妳……妳就住下吧,反正我這兒今天客人也不多,不收妳錢了。」
楚楚眨著水靈靈的杏眼兒,「對面還給我錢呢。」
掌櫃的臉漆黑一片,「妳……妳今晚和明早的飯食我白給妳了。」
「為什麼呀?」
「妳……妳長得有福相,到哪兒就能給哪兒轉運。」
楚楚眼睛睜得溜圓,「掌櫃的你真神了,跟我們鎮上的沈半仙說的一個字都不差哎!」
「呵呵,是吧……」
「是呢!可惜我們鎮上的那些人都不信,還老說我晦氣,害得我都嫁不出去……他們要都比得上你一半有眼光就好啦!」
「不敢當,不敢當……來福!帶這姑娘到二樓地字乙號房。」
「掌櫃。」楚楚又眨著眼睛看掌櫃,「我能住天字甲號房嗎?」
「啊?」
「我來考試的,圖個吉利。」
「成,就天字甲號。」
「謝謝掌櫃!您真是好人!」
楚楚在那個天字甲號的小房間裡放下她的花包袱,洗了把臉,飽飽地吃了頓三菜一湯。
菜是一大葷一小葷一素,湯是白菜豆腐湯,比她一路上吃的任何一頓飯都好,美中不足就是主食是饅頭不是米飯。她想著可能掌櫃不知道她是南方人,吃不慣饅頭,所以睡前就下樓給掌櫃提前說好了,早飯她想喝大米粥,配綠豆糕和小菜。
然後她在花包袱裡掏出了一個本子,鑽進暖暖的被窩裡趴著仔仔細細地看。
那是董先生講的《六扇門九大神捕傳奇》,她聽一段就記一段,回家就寫下來,得空了還拿去讓董先生給她修改,董先生改好了她再回家仔仔細細謄下來,攢得多了就訂成本子,已經訂了三大本了。
既然是考六扇門的仵作,沒準兒就要問六扇門的事兒呢,要是一緊張忘了就慘了,還是再看看的好。
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床頭板凳上的蠟燭不知道什麼時候怎麼滅的,反正她再醒來是來福拍她的房門給她送早飯的時候。
楚楚慌地爬起來,她本打算早起一會兒再看看的,這會兒就只有吃飯的工夫了。
還好送來的就是她昨晚要的大米粥,還有綠豆糕和小菜。
縣太爺夫人說得還真對,這京城的綠豆糕還真是不如她們紫竹縣的細膩爽口,大米粥也是,那米就是硬邦邦的,都聞不見什麼香味,還有小菜,不應該是酸酸甜甜的嗎,哪有這樣鹹得都能擠出鹽粒子來的呀。
難怪這掌櫃家客人不多呢!
楚楚這會兒也顧不了那麼許多,飛快吃完,匆匆跟掌櫃道了謝之後背著包袱就奔到了兩個胡同口外的刑部大門口。
天還烏漆抹黑的,楚楚還沒上臺階就看到一個人從裡面把刑部的大門打開了。
好好睡了一覺果然腦子比較清楚,楚楚一下子記起來昨兒在大街上景翊囑咐她的話,見了刑部的大人得行禮。
楚楚「登登登」地跑上臺階,乾脆利索地「咚」一聲給那人跪下磕了個頭,響響亮亮地喊了一聲,「楚楚給大人磕頭!」
「我的個親娘哎!」
被她跪拜的這人嚇了一跳,連連退了兩步,沒留神兒後面的大門檻,「匡」一聲絆了個四仰八叉。
楚楚趕緊爬起來扶他,才看清楚這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兒,還沒穿官服。
「你不是刑部的大人啊?」
老頭兒扶著一把差點兒跌散的老骨頭齜牙咧嘴地道:「誰說我是什麼大人了啊!我是看門兒的!」
「天黑,我沒看清楚……」
「沒看清楚妳亂叫什麼啊!」
老頭兒見這小姑娘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氣也氣不起來了,「妳這是要找哪個大人啊?」
「我不找哪個大人,我來考試。」
「考仵作的?」
「對!」
老頭兒揉著腰,皺著眉頭把楚楚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這仵作行啥時候也要小閨女了啊?」
「要的!景大哥說要的!」
「哪個景大哥啊?」
「景翊,日京景,立羽翊,景翊景大哥。」
老頭兒一副想起點兒什麼的神情,「哦,妳叫楚楚吧?」
「對!楚楚動人的楚楚。」
第一案 紅棗薑湯
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
——宋慈《洗冤集錄‧序》
第一章
京城。
六扇門。
楚楚從出了家門兒上了楚水鎮四叔那條破渡船,到搭上農戶駱大哥的驢車,再到出了紫竹縣之後遇上形形色色或給她指路或乾脆稍她一程的陌生人,人家問她去哪兒,她都是抬頭挺胸一臉自豪地告訴人家這五個字,京城,六扇門。
她憑著這五個字到了京城,人在京城裡了,卻死活就是找不著六扇門。
她在街上問的那些人一聽「六扇門」這三個字不是笑就是擺手,就遇見兩個人給她指路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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