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近乎飢渴式地想要寫完一篇小說,是嘗試寫作多年來的唯一一次,腦海裡無時無刻都在構想故事的感覺非常令人興奮,但壓迫性的強烈也讓人幾乎崩潰。……很長的故事,含後記已經超過十三萬字,小說前面很長的篇幅都在著墨於人物的校園生活,儘管看似嬉笑怒罵,但那卻是影響人物後來每一個決定的重要部分,那些曾經有過的美好與喜悅,才突顯出失去後的孤寂與落寞。所以我沒有刪減的打算,只想按照構想好的感覺與架構繼續寫下去,只有如此,他們五個人的青春才是完整的。
——摘自作者後記
你看過曇花嗎?盛開的曇花非常美麗,但它綻放的時間非常短,很短,很短,就跟我們手邊所能把握住的光陰一樣短,要是錯過了,就沒有了。可是曇花明天可能還再開,青春卻不會重來……
他們都是學音樂的孩子,國中時,相識在課後的音樂才藝班。五個人,個性各自不同:
柚子是才藝般老師的獨子,學了將近十年的鋼琴,是個親切熱情的憨厚大男孩。
因為太愛吃橘子,所以被暱稱小橘的女孩主修雙簧管,微笑時臉頰上有個小梨渦的她憧憬著有朝一日,站上獨奏的舞台,讓台下觀眾感受,身為演奏者的自己,給了曲子新的生命,進而深深打動聽眾,只要有這樣一次經歷,她死都甘願。
龍眼的眼睛很小,但演奏起鋼琴,卻讓人驚豔於他的才華,對所有一切都抱持冷然的態度,但只要朋友有事,他絕對義氣相挺。
桃子姓陶,理著一頭像小男孩般的短髮,在音樂才藝班學鋼琴,在學校主修低音大提琴,雖然個性嗆辣,說話總是刺耳,但她的心,卻比誰都細膩。
最後是被龍眼戲稱「一個鼻子快比人家兩個大」的蓮霧,最後才加入音樂才藝班的他,放棄學了幾年的鋼琴,重新接觸中提琴。雖然演奏技巧不怎麼樣,但豐沛的情感卻總是能透過音樂,傳至聽者心中。
從國二那年開始,及至在高中音樂班的三年,這四、五個年頭裡,他們五個人成了彼此生命中最鮮明的存在,分享彼此最飛揚的青春,一起經歷所有點滴,關於對夢想的追求、對愛情的想望……
但,總有人來了又去,也有人去了又來,當他們遇見了生離與死別,當倏忽十多年悠悠而去,再聚首,他們總不能遺忘,那年,他們心中最美的旋律,用全心的靈魂、用如此燦爛的生命所譜成。
作者簡介:
穹風
生長在海島唯一不靠海的縣份,只好把學游泳的時間都拿來跟文字遊戲,念中文系於是成為這輩子最自豪的一次選擇。
發誓只把精神放在創作上,所以經常撞車、迷路,偶爾會把碘酒誤倒入香精燈裡,唯一的成就是出版過幾本小說,寫了幾十首歌跟幾百首詩,當然最滿意的都還沒出現。
格言很多,座右銘不少,跟一般人一樣,這些都沒做到過,因此謹以「從心之所行,即是正道」自勉,然後繼續不難得的糊塗。
總認為人還活著,故事就不會結束;總想嘗試挑戰自己的寫作極限與範圍,總努力地想為自己與朋友的人生多做點紀錄;總覺得小說應該可以不只是小說,最後他認為活著的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所以要努力揮灑生命。
這是穹風,這是我。
出版作品:《大度山之戀》、《聽風在唱歌》、《Say Forever》、《不是你的天使》、《圈圈叉叉》、《Because of You》、《下個春天來臨前》、《約定》、《紀念》、《告別 月光》、《FZR女孩》、《花的姿態》、《告別的年代》、《左掌心的思念》、《雨停了就不哭》、《7點47分,天台上》、《晴天的彩虹》
2010年初,並出版個人第一部現代詩集《靈魂在左手》
穹風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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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01
「音感不錯嘛。」初次見面那天,我心裡有點惶恐不安,那是種很怪的感覺,明明已經學過兩年鋼琴,再多學另一種樂器也無所謂,樂理的部分都是相通的,但頭一次見到李老師時,我卻老是有點不自在。雖然,他其實非常和藹客氣。站在一旁的是他的妻子,也就是接下來即將教導我中提琴的葉老師。
坐在鋼琴旁邊,他用右手隨意按了幾下琴鍵,那首曲子我聽過,是莫札特的Sonate kv284 in D major,大約只四個小節的長度,彈完後,他的右手換到低音琴鍵的地方再彈一次,然後問我有沒有哪裡不一樣,而我點頭,第二個小節有兩個音符跟他第一次所彈不同。
「這首奏鳴曲你練過嗎?」他問,見我點頭,於是微笑,右手在高音處又彈了一小段,跟著在低音處也彈一遍,曲風跟剛剛的莫札特有些不同,聽起來顯得粗暴了點。「那這首呢?熱情奏鳴曲的第三樂章,練過嗎?有沒有聽出來哪裡不同?」
「一樣是第二個小節,有三個音不一樣,」我回想一下,說:「不會差很多,但就是有點不同。」
「音高了還是低了?」
「低了。」我說。
李老師似乎很開心,站在一旁的我老爸看來也挺得意。就在我隨意晃看時,李老師對我爸說:「剛剛那首熱情奏鳴曲的第三樂章通常都是高中生在練的,你兒子不錯,音感很好。」
然後是老爸一連串的客氣謙辭,我沒細聽,倒是被窗外的畫面所吸引。幾個年紀跟我相仿的男男女女正在小院子角落的木桌前寫東西,其中一個長得跟李老師有點像,都有著高挺的鼻子跟很濃的眉毛,而那一桌當中顯然他是主人,因為大家低頭書寫時,只有他拿起茶壺,幫大家在杯子裡添加茶水,喝的應該是紅茶之類顏色較深的飲料。
「以後你也要跟他們一起寫作業喔。」葉老師走過來對我說。
這是一棟很老舊的日式房子,外頭的庭院種植了不少花木,看起來古意盎然。李老師夫婦都在教音樂,但我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兒只有我一個人學的跟大家不同,老師的兒子天佑,從小的綽號就叫作柚子,他跟我同年,已經學了將近十年的鋼琴,不但容貌像他父親,連那份親切感也一併遺傳到了,拉著我走到庭院外,很大方地就向他的朋友們介紹起來。
「這是小橘,她主修的是雙簧管,」指著右邊一個長髮大眼睛的女孩,柚子笑著說:「小橘本來不叫小橘,不過因為太愛吃橘子,所以叫作小橘。」然後我看到那個叫作小橘的女孩瞪他一眼,不過瞪完之後她就笑了,微笑時,側臉頰上有個小小的梨渦隱隱約約。
「旁邊這位是桃子,在這裡學鋼琴,不過在學校主修的是低音大提琴。」指著小橘旁邊,理著短頭髮,看來一臉不好惹的另一個女生,柚子小聲地說:「雖然你可能會覺得她好像很凶,不過桃子其實人很好。」
「是嗎?」我有點不相信。
「至少我跟她借錢從來沒還過。」柚子很驕傲地說著時,還順便閃過桃子扔過來的一枝筆。
最後則是角落的男生,其實最讓我好奇的是他,因為自從老爸帶我來到這兒,柚子他們就經常抬起頭來往裡面看,也已經跟我對過幾次視線,惟獨這個男生例外,他始終安靜地低頭寫著自己的作業,看也沒看我一眼,連我都走到他們桌邊來了,柚子在介紹時,他也完全無動於衷。
「他是龍眼,跟大家一樣在這裡學鋼琴,他個性比較沉默一點,話不多,你不要介意。」柚子介紹時,龍眼終於抬起頭來,但也只向我微微頷首而已,接著又低頭繼續寫作業。
「不會。不過我有個疑問,為什麼你們的綽號全都是水果?」這個問題我已經想了很久了。
柚子告訴我,每個人的特色都跟水果有關,桃子本姓陶,小橘愛吃橘子,他自己的名字則很剛好,至於龍眼則是因為他眼睛小,否則如果再大一點,也許可以叫作荔枝。
「所以我也應該取個水果的綽號嗎?」想了一下,我的名字似乎沒有可以跟水果扯得上邊的地方,再仔細想想,好像個性也與水果無關,甚至我根本就不愛吃水果。
「你想不出來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幫你取一個,榴槤好不好?」柚子很大方地說。
「你個子挺高的,又瘦,應該叫作甘蔗。」小橘打量我一番後這麼提議。
「不如叫作西瓜吧?蠢就蠢得徹底一點。」桃子冷笑一聲。
「我要是你,我就一頭撞死算了,居然相信這些笨蛋的鬼話。」終於放下了筆,抬頭只看我一眼,龍眼用很冷淡的口氣說:「還什麼甘蔗、西瓜,瞧你一個鼻子快比人家兩個大,你乾脆叫作蓮霧算了。」
02
「弓不要抓得這麼緊,拇指托住,食指輕壓,中指靠著,都不要太用力,手腕放鬆,控制好方向,別東揮西指的,你以為在舞劍嗎?」示範了一次又一次,葉老師有著超乎常人的耐性。有時候我在想,如果老是學不會,她會不會發起火來叫我滾蛋,那麼從此我就自由了。然而這只是隨便想想,學費都已經付了,我要是在這裡搗蛋,回去可能會被老爸打死。
「你這把琴的音色還不錯,就是稍微尖銳了點。保養也還可以,可惜有些刮痕。」在我練習握弓時,她試拉了一下我的琴,沒有嫌棄算不錯了。那是一把很廉價的二手貨,我爸從鄰居的親戚的朋友的不曉得什麼人那裡便宜買回來的,但據說原本的價位很可觀。
「為什麼想學中提琴?」葉老師一邊擦拭我的琴一邊問。但我沒有回答,因為答案根本不存在。「是因為學這項樂器的人少呢?還是自己剛好有興趣?」
「可能都不是。」我低聲囁嚅:「誰沒事喜歡聽這種咿咿呀呀的東西呀。」
這本來只是自己的嘀咕,但沒想到葉老師的聽力實在太好了,她居然聽得一清二楚,還哈哈大笑了出來:「不錯,你這小孩還挺誠實的!」
結束了課程,坐在庭院裡吃西瓜時,李老師家另一邊琴房的門也打開,滿臉疲倦的小橘走了出來。
「妳還好吧?吃西瓜?」我遞了一片,但小橘搖搖頭,一屁股坐了下來,她張開雙手,有滿臉的懊惱。
「八度音真的很難彈。」她嘟囔著。
「因為妳的手很小。」看了一眼,我說。鋼琴我也學過兩年,八度音需要把手張得很開,而這除了需要天生大手之外,也得長時間練習才能把手指張開的幅度撐大。
「幸虧這只是副修,不然我真要哭了。」小橘說藝術學校的音樂班有規定,每個人除了一項主修樂器外,一定要副修鋼琴。
「所以你們整天都泡在音樂裡嗎?」我說的是包括小橘、柚子他們這些人在內。
「是呀,很可怕吧?」
「真的。」我點頭。
聊起為何來這裡學琴,我告訴小橘,其實這根本不是自己的選擇,就跟大多數我認識的朋友一樣,大家都想在課外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是學音樂,我們也寧可學吉他或打鼓,才不會對古典樂器有興趣。
「真的嗎?」
「妳去問一百個念普通國中的學生,要是超過十個人想學古典樂,我把這顆蓮霧鼻子割下來送給妳。」我拍胸擔保,又說:「小學五年級,我爸就送我去學才藝,繪畫、書法,還有跆拳道都學過一陣子。」
「那些好玩嗎?」
「當然不好玩。我寧可跟我們班同學跑去山上釣魚,也不想學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我搖頭,「誰在乎畢卡索或達文西到底想畫什麼?又有誰想知道究竟褚遂良寫書法的特色何在?這些到底跟我有什麼屁關係?我只想在家看卡通而已。」
小橘笑得很大聲,似乎已經忘了手上的痠痛,她很自然地拿起一片西瓜,學我一樣大口地咬,也學我一樣吸著西瓜的湯汁,吸得吱吱作響。
「那現在呢?現在你都國中了,應該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了吧?所以你才來學樂器的,是嗎?」吃完西瓜,她又問。
「不曉得,反正就學學看,搞不好會玩出一點名堂來。」我看看屋子,確定裡頭不會有人出來,然後才又說:「不過我想應該不會學太久,畢竟學費很貴,我家不像你們,也不像李老師家這樣有錢。」
「我家也不有錢呀。」小橘苦笑著說,她家的錢幾乎都被她老爸做生意賠光了,現在也得咬牙苦撐。「不過我覺得至少學得很開心,雖然手會痛。這一點鋼琴可比雙簧管困難多了。」
我根本不知道雙簧管是什麼,更不知道這無知會不會讓我顯得很蠢,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點點頭,什麼也別答腔,回家趕快上網查查看,到底那是什麼玩意兒。
走到一旁去洗手,天都已經快黑了,我老爸還不來,搞不好又在哪裡鬼混而把我給忘了。小橘是個非常有教養的好女孩,洗完手還從包包裡拿出面紙來擦乾淨,不像我就直接揩在褲管上。牽著腳踏車離開前,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對我說了一句話:「我覺得你這人還挺特別的,大概是因為你很自由吧,不像我們都關在音樂的象牙塔裡。」
「但我怎麼覺得我現在正在搬進去跟你們當鄰居。」已經開始跟自己下起五子棋,我抬頭回答。
「不管是玩什麼,希望你早點找到你自己喜歡的。」
「快了,快了。」我微笑。那是個很美的畫面,足以讓人一輩子都牢牢記得。南台灣的夕陽逐下,遠天有橙黃彩霞掩映,小橘斜側著身,有帶著梨渦、很甜美的笑容。她希望我早點找到自己喜歡的樂器,而我則覺得,在那之前,自己可能更先一步喜歡上她。
01
「音感不錯嘛。」初次見面那天,我心裡有點惶恐不安,那是種很怪的感覺,明明已經學過兩年鋼琴,再多學另一種樂器也無所謂,樂理的部分都是相通的,但頭一次見到李老師時,我卻老是有點不自在。雖然,他其實非常和藹客氣。站在一旁的是他的妻子,也就是接下來即將教導我中提琴的葉老師。
坐在鋼琴旁邊,他用右手隨意按了幾下琴鍵,那首曲子我聽過,是莫札特的Sonate kv284 in D major,大約只四個小節的長度,彈完後,他的右手換到低音琴鍵的地方再彈一次,然後問我有沒有哪裡不一樣,而我點頭,第二個小節有兩個音符跟他第一次所彈...
作者序
後記
那年我心中最美的旋律
這樣近乎飢渴式地想要寫完一篇小說,是嘗試寫作多年來的唯一一次,腦海裡無時無刻都在構想故事的感覺非常令人興奮,但壓迫性的強烈也讓人幾乎崩潰。從來,我不曉得寫作是可以這麼誘惑且迷人的。很規律地,星期五、六、日跟星期一的白天都忙於各類瑣事,且於開車、洗澡、吃飯或任何一個可以動腦的當下思索著故事的下一幕;而每週的二、三、四則以一天將近一萬字,或根本就超過一萬字的速度在進行。大約從一零年的三月中開始,然後月底之前寫完。沒有趕稿壓力,只是純粹地想寫完它。那不是我自己積極催生故事,比較像是故事本身急著從手指下竄出來,躍然而成它獨立的存在。
於是,即使晚上忘了把存好檔案的隨身碟帶回來,但我還是騎著機車,冒著應該是初春的最後一波寒流,只穿短褲,騎著機車去店裡拿檔案。就為了寫完最後兩集跟這篇後記。
我很想用這故事來紀念一位已經離開世間的朋友,曾經我們很要好,曾經我們也交惡,甚至斷絕往來,但數年後,當我們終於又間斷有了聯繫時,她卻在零九年末的跨年夜前車禍去世,得年甚短。而得知她逝世的消息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我正要跟樂團一起上台演出,用音樂讓全場觀眾慶賀跨年。
不若那更前八個月,奶奶辭世時,一聽知消息便哭失控的情緒崩潰,我一直到了她頭七的那天,幾個好朋友去上香致意後,獨自開車去新竹找當時人在台灣的父親時,才在高速公路的夜車上淚流不止。那張遺照裡,我最要好的朋友笑靨依舊,彷彿從來不曾離開過。而上香後,我們幾個朋友一起去唱歌,雖然都笑著,然而我相信,那時卻沒有人是真正快樂的,因為我們幾個把酒高歌的這一幕,就是朋友生前最大的心願,她很想把這些人全都湊在一起,陪她一起做這件事。那時終於我們完成了,但她卻不在了。死別是令人無法挽回的極度創傷,無論日後如何追思,也不管做多少補償,逝者已矣,就注定了是永無追挽的餘地。
那天晚上,是父親留在台灣的最後一晚。一年時間,我只見到他兩次面,每次都短暫不過寥寥幾個小時。而當晚一別,下次見面又不知何時,況且日漸老邁的父親還能有多少體力應付中、台兩地來回奔波?生離,是讓人非得期待,但卻又難以甘願承受的期待,能把握的相聚是如此短暫,而習慣浪費生命的人類,又真懂得什麼叫做把握?
所以我寫了一篇跟生離、死別有關的小說,是紀念已經離開的朋友,也是獻給父親,並企圖在漫長的文字中,向所有值得紀念與想念的人或物或事致意。大概是基於這樣的心情,所以才有了十多年來頭一回,這麼用力地想寫小說的衝動與渴望。儘管後記至此,我還有小說完稿後,悵然若失的迷茫感。
很長的故事,含後記已經超過十三萬字,歷年來出版的小說當中,這應該可以擠進字數爆炸的排行榜,大概可與《約定》跟《大度山之戀》同列。會寫這麼長,是因為前面幾本都很短,都太專注於情感的描寫,而忽略了其他的部份。
但我在想,年輕的生命裡難道真的只有愛情嗎?小說前面很長的篇幅都在著墨於人物的校園生活,儘管看似嬉笑怒罵,但那卻是影響人物後來每一個決定的重要部分,那些曾經有過的美好與喜悅,才突顯出失去後的孤寂與落寞。所以我沒有刪減的打算,只想按照構想好的感覺與架構繼續寫下去,只有如此,他們五個人的青春才是完整的。
生或死都一樣,都是生命的一部分,誠如村上春樹先生在《挪威的森林》裡所描述,死不是做為生的對極而存在,而是早已包含在生的當中,成為生命的一個必然走向。不過即便如此,大部分的人,連我在內都一樣,我們都是害怕死亡的,儘管一再告訴自己,死亡其實並不恐怖,然而誰又能真正超脫出去,讓還活著的靈魂獲得真正的救贖?那些對美好回憶的不捨,以及對所愛之人的眷戀,又怎麼是說放就能放下的?究竟是死者的一切剝離比較殘忍,還是生者無盡的遺憾比較讓人感慨,這是小說已經寫完的這當下,卻依舊沒有答案的問題。在短短八個月內,接連失去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之後,我也沒有真正懂過。
相信這篇故事後,我會有好長一段時間無法再好好寫一個長篇小說,因為幾乎所有的力氣全都消耗光了。寫作是跟自己的一場拔河,感謝主,讓我在這次競賽中僥倖獲勝,當所有人都告訴我,日光燈下,我的臉孔看起來呈現的是黃綠色;店裡的人開始禁止我接觸酒精類飲料,而動不動就頭暈目眩的毛病愈來愈頻繁發生時,我想,也許就是暫時休息的時候到了。
在此感謝哞同學提供大量音樂科的相關資料,以及關於古典音樂的全部知識,也感謝容忍我寫作期間異常的歇斯底里與丟三忘四,只好一再替我收拾殘局的朋友們,還要感謝給這個故事很多啟示的村上春樹先生及他的大作《挪威的森林》,與當小說付梓後,願意不計較篇幅太長,繼續支持著我的所有讀者朋友。謹以這故事獻給每個人,以及那些雖然不在身邊或世上,但卻始終常在我們心裡的重要的人,是他們的存在,才讓每個人心中都有了一首最美的旋律。
穹風 二○一○年三月二十五日清晨,於沙鹿
後記
那年我心中最美的旋律
這樣近乎飢渴式地想要寫完一篇小說,是嘗試寫作多年來的唯一一次,腦海裡無時無刻都在構想故事的感覺非常令人興奮,但壓迫性的強烈也讓人幾乎崩潰。從來,我不曉得寫作是可以這麼誘惑且迷人的。很規律地,星期五、六、日跟星期一的白天都忙於各類瑣事,且於開車、洗澡、吃飯或任何一個可以動腦的當下思索著故事的下一幕;而每週的二、三、四則以一天將近一萬字,或根本就超過一萬字的速度在進行。大約從一零年的三月中開始,然後月底之前寫完。沒有趕稿壓力,只是純粹地想寫完它。那不是我自己積極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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