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把眼淚…釀成花蜜……的過程」
江是通過「法務部調查局特考」的調查官,
林婉瑜是寫作者,一位詩人。他們在2004相遇相戀。
本書記錄了兩人極度反差的性格和背景,所造成的生活趣事,
時而詼諧、時而驚奇,有時吵架有時甜蜜。
謝盈萱(金馬獎最佳女主角),莫子儀(金馬獎最佳男主角)
吳曉樂(作家、《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原著作者),向陽(詩人)
陳大為(詩人),李欣倫(作家)──聯合推薦
25篇散文和隨筆 + 24首詩
一幕幕可愛的生活事件,一層層複雜的生命況味,
擁抱生命、享受生活、寵愛自己,必讀的年度之書。
莫子儀(第57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
婉瑜和我是大學同學,她是詩人,我是演員。
記得大學時,有一次在課堂教室裡,婉瑜傳了張紙條給我,我們就在太過嚴肅的戲劇理論中,沒有特別意義地胡亂聊著日常。
多年之後回想,她似乎是察覺到我年輕時過分疏離的臉龐下,對生命失去溫度的絕望。也許她當時就已知道,在我心裡那個對生命的絕望是什麼,輕輕地陪伴著我。
就像她的詩一樣,覺察著生命周遭不同的色彩,捕捉或陪伴。
多年之後我也相信,唯有經歷過對生命絕望的人,才能知道自己的渺小或沉重、無關緊要或必須如此的存在,才能知道生命之重與輕相同,才能明瞭愛是什麼,才能去感受、去愛人與被愛。
讀婉瑜的詩,那些畫面和感知彷彿就在心裡:我的倒影也已孤獨,體內也是那個幼稚鬼,也會盡力避免死於無聊,也相信愛是把眼淚釀成花蜜的過程,望著天空時,也會想起那水彩未乾、濕漉漉白雲的毛邊……。
吳曉樂(作家、《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原著作者):
《可能的花蜜》以詩人跟另一半「江」的邂逅伊始,背後鉤織著吸引人類千年的命題:背景、個性迥異的兩人如何相知相愛?詩人妻子與調查官丈夫各有結構完整的處世之道,佐以志趣、脾氣、職業經驗所積累的鋒芒,生活裡處處是鮮豔火花。我屢屢被兩人「各出奇招」的對白逗得大樂,嚐到酸甜有致的愛情滋味。
李欣倫(作家、中央大學中文系副教授):
書中幾篇〈調查官和詩人的日常對話〉便立基於調查官與詩人兩種身分的歧異屬性──調查官的務實和寫詩者的務虛──所構築而成的各自表述,或有聽沒懂,往昔的戀人絮語推進成後來的夫妻鬥嘴妙語,無論情話醉話夢話真心話,純粹的用字替粗糙現實的邊緣鑲了金邊,劇場感十足。
戲劇系出身的婉瑜確實在生活中搭設隱形舞台,輪流摔手機的梗,「法律沒有假期」等金句,摘下眼鏡後才能讓臉貼在一起的慢動作,三房兩廳的小日子和小劇場如是(詩)展開,充滿機鋒又不時放空的對話,成為日常的精緻毛邊,恆常誘引著內心最最幽微。
書中還有與孩子的對話:蘿蔔糕、(偽)聖誕老公公。親子對話竟然如此可愛、驚奇。
林婉瑜:
「這本書,前半部的散文和隨筆,
寫出了我的真實生活。
後半部有24首詩,詩作提到的數十個地點,
其中有五分之一,我不曾去過,是以『想像』寫成。
這24首詩,是獲得『第11屆臺北文學年金』40萬獎金的作品。」
作者簡介:
林婉瑜
臺北藝術大學戲劇系畢業。曾出版詩集《愛的24則運算》、《那些閃電指向你》、《剛剛發生的事》、《模糊式告白》,文集《我沒有談的那場戀愛》;編有《回家──顧城精選詩集》(與張寶云合編)。
章節試閱
愛情的預感
我就是那種「考99分卻說昨晚沒讀書」的討人厭同學。
當我設定一個目標,會不動聲色的做很多努力,剛開始接觸詩時,大量閱讀、書寫和嘗試,經常每晚只睡兩三個小時。或者為了健身,自己一個人從台中太平騎單車到清水(二十多公里),如果在健身房裡,就連上兩堂飛輪課80分鐘。
我喜歡看來優雅地達到目標,至於那些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熬夜黑眼圈的過程,自己知道就好了。當旁人說我「幸運」,只有自己知道,我咬緊牙關付出了多少努力。
偏偏愛情不是一件只靠「努力」就能完成的事,不能只靠一個人的努力。
愛情並不是全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一半對方一半,是兩個人一起成就的事。所以當對方意興闌珊、心猿意馬,兩人共同維護的感情,也就塌陷了一半。
在什麼時候察覺自己喜歡你?
有一次,當一群人的聚會結束,我走向搭車的方向,已經向大家道過再見了,本該直接前往搭車地點就好,當我走遠了一兩百公尺以後,卻下意識的回頭找你,遠遠的,再看了你一眼。當我把頭轉回來繼續走,才意識到,我的這個動作看在同行朋友眼中,是太多了。
為什麼回頭?我詢問自己,然後沉默地自問自答:「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捨不得離開這次和你的相聚。」才發現對你的好感,比我自知的更多。
走進有你的場合以前,不化妝的我,用力咬一下自己的嘴唇,只為了讓你看到唇色紅潤的我(很痛)。
又一次,一大群人聚會,提早離開的我,走出店門以前,看著店門落地玻璃有如鏡子反映的影像,我看見,座位上的你正轉頭注視我離開的背影。
愛情的預感,是在日常之中捕捉風吹草動、蛛絲馬跡。把你寫給我的卡片當作平安符般,放在背包暗袋,背著行走、背著旅行。
了發一封「看似不經意問候」的LINE訊息給你,花10分鐘修改文字,才讓訊息看起來輕鬆、若無其事。因為某一天會見到你,有空時就想著:見到你時要說什麼?用什麼態度說?因為當天會見面,所以連鞋帶都重新繫過了,不留下任何在你面前出糗的機會。因為你隔了兩天才回覆我的訊息,我在猜:你是不是手機關機、手機掉了、手機壞了,所以晚回訊息?因為你立刻就回覆了我的訊息,我在反省:是不是太常傳訊息給你?會不會打擾你?
愛情是這樣神經兮兮、這樣毛病,在志得意滿和自我懷疑之間擺盪,而暈頭轉向。
愛情的預感有時而至,當愛情來到時,你是什麼狀態呢?
你是擅長被愛的人嗎?我總覺得,對彼此都有幫助的能量,才可以叫做愛情。
沒有另一個人的時候,你也能和自己好好相處嗎?
如果愛情的預感,最後順利展開成一個愛情故事,記得不要再自己一個人默默努力了,記得在適當的時候,對他/她說: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愛情,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故事。我們一起努力吧!我們一起。」
此時此地
我們的人生,就在這個岔路錯開。
動作總是慢吞吞的我,慢慢地走在自己的路上。
我已經看了,你沒有一起看的那場電影。
我已經去了,你沒有一起去的那次旅行。
我已經前往,你沒有一起前往的那個人生。
雖然也會好奇,後來的你一路上遇見了什麼?
但,我不想再遠遠地眺望,你的生活。
我已經決定,安居在此時此地。
不一樣
想要一個怎麼樣的伴侶?
20歲時想和「像自己」的人在一起,一兩次的試誤以後,開始想找一個和自己不一樣的人。
我和江果然很不相同,工作的內容、每天關心的事都不一樣。
第一次見面那天,聊了一會兒,他拿出「調查官證」給我看。我心想:「這是什麼?在做什麼的?」
結婚以後,他經常說著這些:
「明天早上我四點就要出門,要去搜索。」
「昨天去跟監,等了很久。」
「晚上跟某某立委還有他辦公室的人吃飯。」
「明天要去打靶。」
「等一下我要出門了,議長找我。」
「下禮拜去台北受訓兩天。」
「這個案子是一個學弟辦的,他已經監聽四五年了。」
也曾在選舉前一個禮拜,進駐警察分局待命,好幾天不回家。
打電話給他。
「你等一下再打來,我在做筆錄。」
而我說著這些:
「明天下午去台北評審,回來可能晚上六七點。」
「上次寫的歌今天發行了,我傳給你。」
「新竹現在會不會冷?我在想下午演講要不要帶外套。」
「有11天,出版社安排我去對讀者分享簡體版詩集,到時候你要照顧家裡喔。」
打開一張圖給他看:
「這次新書的封面,我自己畫的。」
就是這樣平行世界的兩個人,一起生活。
一個喜歡在生活裡夢遊,一個必須隨時保持警醒;一個嚮往別緻新鮮的情境,一個依法行事經常板起臉來。
雖然偶爾他用審問嫌犯的語氣對我說話,讓我想掐他脖子。但是,很不一樣也沒關係。
只要有愛著對方,就好了。
孩子們小時候發生的故事和對話
1
小龍:「我今天不要上學。」
我(施以色誘):「你不是要去找楊XX嗎?她昨天有牽你的手對不對?她現在在學校等你了耶。你上次說她哪裡可愛?」
小龍:「臉可愛,還有肩膀可愛。」
我:「還有呢?」
小龍:「脖子也很可愛!」
我:「好,那我們快去學校找她。」
小龍:「不要,我今天不要上學。」
我(急):「快點去,楊XX今天要跟你結婚了!」
2
又是一個小龍說「他不要上學」的早晨。
我:「再不去上學,警察就來開罰單囉。」
3
貝貝還不瞭解很多話的正確用法,於是……
貝貝:「媽媽,你每次買東西給我,我都覺得很感謝,也覺得很堅強。」
我:「哦,這樣子嗎?」
貝貝:「嗯,感謝堅強。」我忍不住大笑。
貝貝看我大笑更加補充:
「媽媽,你每次買東西給我,我都覺得很堅強。」
4
我:「我們自己來做蘿蔔糕好不好?」
貝貝:「好啊,那我們去超市買材料。」
我:「你覺得蘿蔔糕需要買什麼材料?要有蘿蔔,還有什麼?」
貝貝:「要有蘿蔔,還有糕。」
5
知霖在週記上寫:
「又要段考了,好煩唷。如果段考是一個人,我要揍爆他的臉。」
6
小龍是很會講話,還是很不會講話呢?
他寫著安親班暑假一日遊的回條,看到我在回條上填寫的個人資料,驚訝地問:「媽媽你是民國66年出生的?」
我:「對啊1977,很老嗎(瞪視)?」
小龍(嚇):「很……早。」
孩子們小時候發生的故事和對話2
1
貝貝:「媽媽,什麼是過世?」
我:「就是死掉了,一個人死掉了就是過世。」
貝貝:「喔,那他不會再回地球了。」
我:「……也對。」
2
晚上11點,躺在床上陪小龍睡覺,小龍滾過來,在我耳朵旁小聲地說:
「媽,你要趕快睡覺才會長高喔。」
3
小龍問我:「在這個世界上,信封人是很少的,對不對?」
我:「信封人?是郵差嗎?」
小龍:「對。信封人是很少的,所以我很少看到。」
4
早上六七點,江帶著知霖、貝貝去爬山了。小龍因為叫不醒,就留在家中和我一起。
上午十點多小龍醒來後,發現爸爸沒帶他去爬山,傷心又生氣。中午十二點,江帶著知霖、貝貝回家了,小龍一見到爸爸就哀怨泣訴:「怎麼把我留在家呢?下次絕對不可以這樣子對我……」
江無法抵擋兒子的眼淚,於是十二點多,江帶著小龍出門,再爬一次山……。
5
聖誕節12月25日當天,早上起床,摸了知霖和貝貝昨晚掛的聖誕襪,竟然是空的!
立刻明白,「聖誕老公公」最近整天都在看影集,看得都忘記出門買聖誕禮物了。
江怠忽職守,我只好趕緊出門到小7買回兩個玩具,充當聖誕禮物。
車子開回地下室停好、拿著聖誕禮物上樓,知霖已經起床了。
知霖:「媽媽你去哪裡?」
我:「去地下室拿禮物啊,聖誕老公公把禮物放在地下室了(汗)。」
知霖:「我們家沒有煙囪,所以他從地下室進來(大樂)。」
我:「對!沒錯(汗)!」
6
麗寶樂園裡有種遊樂設施,小蝸牛的造型,小朋友坐上去後,必須雙手握著橫桿不斷划動,蝸牛才會在軌道上前進,所以靠的全是小朋友自己的力氣。
只見坐在1號蝸牛裡的貝貝,手根本放著不動;後面坐在2號蝸牛裡的知霖被擋住了、無法前進,只好用力划,推動前面的貝貝,自己才能前進。
知霖划得汗如雨下、一邊暴怒咆哮:
「貝貝,你根本沒在動!我不要玩了,下次你自己玩!」
貝貝則瞇起眼睛,露出一抹神祕微笑。
這就是(老實)老大和(詐包)老二的人生寫照吧。
7
小龍經過床墊的8折標示時,非常讚嘆:
「這個只要8塊耶,竟然這麼大的東西這麼便宜!」
8
小龍:「媽媽,有人跟我說,如果吃東西的時候沒有吃完、剩下很多。死掉以後,就要繼續吃這輩子沒吃完的東西。」
我:「對啊,這個說法就是告訴我們,吃東西要盡量吃光,不可以浪費。」
龍:「那如果我們每一餐都沒吃完,死掉以後,就還是有很多食物可以吃耶。」
我(驚):「不是這樣!」
9
我:「知霖,我覺得這句話很好,跟你分享。Shoot for the moon. Even if you miss,you will land among the stars.「訂下如奔向月亮的偉大志願,就算最後不能到達,也會置身於繁星之中。」意思就是說,你可以朝著一個很高的標準去努力,這樣子,就算最後沒有達成,還是會獲得不錯的成績。」
知:「這句話不合邏輯吧!月亮比較近,星星比較遠耶!」
我:「……」
父母想鼓勵小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愛情的預感
我就是那種「考99分卻說昨晚沒讀書」的討人厭同學。
當我設定一個目標,會不動聲色的做很多努力,剛開始接觸詩時,大量閱讀、書寫和嘗試,經常每晚只睡兩三個小時。或者為了健身,自己一個人從台中太平騎單車到清水(二十多公里),如果在健身房裡,就連上兩堂飛輪課80分鐘。
我喜歡看來優雅地達到目標,至於那些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熬夜黑眼圈的過程,自己知道就好了。當旁人說我「幸運」,只有自己知道,我咬緊牙關付出了多少努力。
偏偏愛情不是一件只靠「努力」就能完成的事,不能只靠一個人的努力。
愛情並不是全...
目錄
★輯一
愛情的預感
笑著流淚
海天使
不一樣
調查官和詩人的日常對話(創作者)
調查官和詩人的日常對話(手機是無辜的)
調查官和詩人的日常對話(法律沒有假期)
調查官和詩人的日常對話(互相不理解)
調查官和詩人的日常對話(調情不能)
通通都喜歡
複數的名字
撒嬌和幼稚
相遇的時候/做彼此生命中的好人
此時此地
被分手
★輯二
睡前對四歲小龍做的簡短採訪
孩子們小時候發生的故事和對話
孩子們小時候發生的故事和對話2
小龍的小劇場
報喜圖
巨大的睡眠
★輯三
孤獨的質量如此之深
二○二○的戲劇讀後感
不屬於我
和玫瑰說話
★輯四
剪影
殘酷劇場某個角色──大度路
放牧星群──擎天崗
可能的花蜜
連連看──虎山步道夜觀螢火
流連溫泉鄉──北投溫泉
水彩未乾──河濱公園
幼稚園的早晨
疲憊的旅行──安寧病房
星系對望──溫羅汀咖啡館
我們,我們──汽車旅館
誘捕──夜市撈魚印象
西門町總是
永不抵達──健身房
你要去哪裡──臺北車站
浪也分高下──南陽街
或不致過分悲傷
神隱──遊樂園
那些氣味──士林夜市
與父親共餐──火鍋店
垂釣漁人碼頭
即溶──KTV
蟲豸──玉市
饑荒──竹圍民族路
★附錄
詩文對照
★輯一
愛情的預感
笑著流淚
海天使
不一樣
調查官和詩人的日常對話(創作者)
調查官和詩人的日常對話(手機是無辜的)
調查官和詩人的日常對話(法律沒有假期)
調查官和詩人的日常對話(互相不理解)
調查官和詩人的日常對話(調情不能)
通通都喜歡
複數的名字
撒嬌和幼稚
相遇的時候/做彼此生命中的好人
此時此地
被分手
★輯二
睡前對四歲小龍做的簡短採訪
孩子們小時候發生的故事和對話
孩子們小時候發生的故事和對話2
小龍的小劇場
報喜圖
巨大的睡眠
★輯三
孤獨的質量如此之深
二○二○的戲劇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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