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確定,
人生的選擇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日本讀者驚呼:「別急著翻最後一頁,本書將顛覆你的認知三次!」
備受矚目的日本新生代作家——岩井圭也
超乎想像的布局,破格的年度話題小說!
被稱為「最後的無賴派」的作家,惡名昭彰卻空前暢銷,
死後一份遺稿送到他的獨生女手中,揭開他創作生涯駭人的祕密……
★《書的雜誌》2020上半年度好書推薦BEST8!
★日本亞馬遜書店4星好評!
◎台灣版獨家收錄:
1. 給台灣讀者的話,分享創作初衷
2. 作家印刷簽名扉頁【故事介紹】
當生命完美化為文字,
就能反轉虛構和現實世界,
永遠不被珍視的人遺忘嗎?
被譽為「日本最後的文士」的作家——須賀庸一,好色、嗜酒、暴力成性,卻是罕見的純文學暢銷寵兒。他宣稱所有作品都是源於親身經歷的「私小說」,人們嘴上唾棄,仍無法抵抗偷窺的好奇心。於是他的文壇地位,在發表一部描述殺妻的爭議小說後,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是,再偉大的文豪也難免一死,罹癌的他留下一筆錢,並指定決裂多年的女兒明日美擔任喪主。然而,壓抑情感辦完喪禮,她竟收到一份有著父親署名的手寫遺稿。
題為《文身》的遺稿,乍看像是回憶錄。年少時期,由於有個天才弟弟,庸一在家中形同空氣。奇妙的是,兩人的羈絆益發深厚。為了逃離令人窒息的境況,弟弟提出異想天開的計畫,那就是「作家須賀庸一」的起點⋯⋯
明日美讀得膽顫心驚,眾所皆知,庸一的弟弟十五歲就自殺殞命,兄弟之間真有遺稿述說的那種不可思議的關係嗎?《文身》究竟是虛構,還是寫實之作?寫下遺稿的到底是誰,為何要寄給她?雖然困惑不已,她卻第一次深切感受到體內流著父親的血⋯⋯
【書封設計概念◆設計師——蕭旭芳】
我常常思考人生在世所謂的人設和包裝,對於自我及他人所賦予的意義,讀完這本小說後,會讓人覺得可以打破一切去思考,有的時候沒有意義,不代表真的不存在意義。有的時候強制賦予,也許只是徒勞無功。
庸一和堅次像是一個對比的存在,但他們互相伴著對方而存活,庸一的一切都是堅次給的,表情、情緒、感情都是,然而回到庸一本身我卻看不清楚他的面貌,這是我在做這本書的感受與想法。
很期待《文身》出版,我會再閱讀一次。我深信每位讀者讀完都會有不同的感觸,反覆閱讀也許會看到更多你所想像不到的,我想這就是本書最大的魅力吧。
【各方回響】
朱宥勳|作家
宋尚緯|詩人
馬欣|作家
陳栢青|作家
陳國偉|中興大學台灣文學與跨國文化所所長
張亦絢|作家
——絕讚推薦
‧這部作品裡棲息著魔物,名不虛傳地精采!——內田剛(書店大獎理事)
‧深刻描繪被名為「小說」的「業」附身的人,震撼人心之作。——千街晶之(文藝評論家)
‧太大意了!最後一行讓我渾身顫慄,至今忘不了當時的驚愕。——木崎麻梨子(淳久堂店員)
‧備受衝擊!成為這個故事的俘虜的,究竟是主角的兄弟倆,還是我自己呢?——久KAORI(精文館書店店員)
‧究竟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小說的精心設計?我彷彿仍置身在夢中。——山中真理(淳久堂店員)
‧明明震顫不止,卻不能不讀下去,實在是驚人的作品。——八卷明日香(鹿島BOOKCENTER店員)
‧出乎意料的有趣,每次重讀都會發現不同的解讀方法。——石坂華月(未來屋書店店員)
‧故事的發展直到最後都令人屏息,完全顛覆最初的印象。——大野久美子(丸善書店店員)
作者簡介:
岩井圭也Iwai Keiya
1987年出生,大阪出身,北海道大學農學院研究所修畢。2018年以《永遠についての証明》獲野性時代FRONTIER文學獎,正式進入文壇。寫作題材廣泛,著重於探索個人與現代社會的連結,為備受期待的新生代作家。其他作品尚有《夏の陰》、《Prison Doctor》、《水よ踊れ》、《この夜が明ければ》等。
譯者簡介:
李彥樺
1978年出生。日本關西大學文學博士。從事翻譯工作多年,譯作涵蓋文學、財經、實用叢書、旅遊手冊、輕小說、漫畫等各領域。
li.yanhua0211@gmail.com
章節試閱
序幕
那是一場虛偽又無趣的喪禮。
牆上高掛著黑白相間的鯨幕(意義類似華人文化中的白布),出席者的表情各自不同。大型出版社的董事在冷靜中流露出一絲悔意,與死者頗有交情的電影導演難過地緊閉雙眼,來歷不明的中年婦人不住哽咽啜泣。
說穿了,他們不過是一群演員,站在這座名為「須賀庸一喪禮」的舞台上。和尚的誦經聲就像是炒熱氣氛的舞台音樂,遺照與棺木都是舞台上的大型道具。雖然眾人的服裝以黑色為主,但各有各的變化與點綴,這宛如搶戲般的行為更令人心生厭惡。
坐在喪主席上的我,彷彿是舞台劇的唯一觀眾。喪禮就這麼枯燥乏味地進行著,完全沒有令人眼睛一亮的劇情轉折。出席者上了香,都會來到我的面前,與我簡單交談幾句,接著轉身離去,露出終於辦完事的表情。當中有些人會對著我絮絮叨叨地訴說往事,有些人還會拉著我的手溫言鼓勵,但我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在這些人眼中的價值,只是須賀庸一的女兒而已,根本沒人真心想要安慰我。如果有人帶著一絲真誠,要麼是對我父親的過去一無所知,要麼就是腦筋太差。
攝影機皆不得進入會場內,但會場外還是停了好幾輛轉播車。這是在喪禮開始之前,葬儀社的人告訴我的。為什麼會有媒體記者?理由每個人都心知肚明。表面上是為了悼念在文壇上留下巨人足跡的大文豪,其實,他們是來嘲笑這個一身醜聞的男人終於結束悲哀的一生。須賀庸一的商品價值,在今天歸零。
我父親並沒有辦法在榻榻米上安詳而死。他斷氣的地點,是在故鄉的車站月台。第一個發現的人,是車站的員工。據說,他罹患末期的胰臟癌。一個過著浪蕩人生的作家,連死法都要給別人添麻煩。
看著不認識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對我表達哀悼之意,我心裡厭煩得不得了。維持相同的姿勢讓我全身疲累,腰背也越來越彎了。就在這時,我終於看見一張認識的面孔。他是父親生前的責任編輯,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姓中村。
這個人滿頭白髮,眼角及嘴角都有著極深的皺紋,比我記憶中蒼老許多。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還和父親住在一起,那已是三十年前的事。
中村說了一句「請節哀順變」,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我愣愣地目送那穿著磨損嚴重的喪服背影。
下一個弔唁者走到我的面前,口沫橫飛地說起悼念之詞。
「許多作家都曾被譽為『最後的文士』,但我認為沒有比須賀先生更適合這個頭銜的人。」
我討厭「文士」這個字眼。
這個字眼裡帶有一種「就算過著放蕩生活也該受到讚美」的任性與不負責任。說穿了,不過就是個作家,就是個小說家,卻故意使用「文士」這個字眼,流露出難以掩飾的自我膨脹。
稱我父親為「最後的文士」的人,眼前這個弔唁者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刊載在報章雜誌上的那些評論父親的文章,大多會提到這個稱呼,彷彿把這個稱呼當成他的代名詞。
想要形容一個人嗜酒、好女色,而且有暴力傾向,卻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的時候,「最後的文士」是一個相當好用的稱呼。由於這個緣故,大家開始使用這個稱呼。我父親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作家。直到斷氣之前,他都是我最厭惡的文士。
細碎的嘈雜聲響悄悄籠罩著整個喪禮會場。排隊等著上香的人交頭接耳地閒聊,如潮水聲般時大時小。
驀然間,不知從誰口中迸出的一句話,鑽進我的耳中。
「〈深海之巢〉真是傑作。」
我頓時感覺一股涼意自背脊往上竄。畢竟這是父親的葬禮,大家提及父親所寫的小說,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我還是不禁認為,作者的女兒就坐在附近,大剌剌地說出這篇作品的題名,實在失禮至極。
自從父親發表了〈深海之巢〉,我的人生可說是毀於一旦。如今在這會場裡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知道這件事的人,甚至遠遠多於讀過小說的人。
那年我十二歲,就讀小學六年級。
當時我在千葉縣的山林裡參加夏令營,忽然有幾個神情緊張的大人飛奔到我的面前,沒有說明來龍去脈,只是催促我回家。他們將我趕入一輛車的後座,載著我回到位於龜戶的住家。
抵達家門口的時候,太陽已下山。門前停著警車,還聚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大人們不准我進入家中,我接著又被送上警車,載往警署。
「發生什麼事?」我問道。
「妳媽媽被人發現倒在地上。」負責開車的女警回答。
因為過於疲累與驚嚇,我發起了高燒,被帶到警署內的醫護室。我躺在病床上,直到隔天早上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女警沒說母親死了,但直覺告訴我,母親死了。否則,事情不可能鬧得這麼大。
到了隔天,大人們才告訴我詳情。
母親口吐鮮血,倒在地板上,周圍血跡斑斑。由於桌上擺著一杯麥茶,警方懷疑可能是有人在麥茶裡下毒。
警方在垃圾筒裡找到一只外國進口的老鼠藥空瓶。從母親體內及杯子內側檢測出相同的成分,警方推測母親是喝下含有老鼠藥的麥茶而身亡。如果是日本國內生產的老鼠藥,就算喝下肚也不至於送命,但那瓶外國進口的老鼠藥含有許多對人體有害的成分。
父親被叫進警署,接下來有好一陣子,我沒再見到他。
最後,警方認定母親的死因為自殺。最關鍵的判斷依據,是一封遺書。遺書上的文字,確實是母親的筆跡。除了母親的簽名之外,只寫了一行文字。
——請將我與母親葬在一起。
這封遺書讓周遭的人都相信母親是自願結束生命。
三個月後,父親發表名為〈深海之巢〉的短篇小說。
這篇小說的內容大致如下。
作家菅洋市(父親常在作品中用這個人物當他的分身)過膩了枯燥乏味的生活,決定殺害早已沒有感情的妻子。方法是毒殺。菅透過某進口業者取得有毒的老鼠藥之後,以菜刀威脅妻子,要求妻子寫下「請將我與母親葬在一起」的遺書。接著菅把老鼠藥摻入麥茶中,逼迫妻子喝下。成功殺害妻子並偽裝成自殺,菅便離開家裡,前往情婦的身邊。
讀過這篇小說,任何人都會認為這是作者須賀的殺人告白吧。當時還是小學生的我,之前從未讀過須賀庸一的小說,我讀的第一篇,就是才剛發表的〈深海之巢〉。於是,父親的殺人凶手形象,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後來,我陸陸續續讀了一些父親的小說,裡頭描寫的全是他那充斥著暴力及自我本位主義的生存之道。
〈深海之巢〉發表在方潤社出版的文藝雜誌上時,立刻引來抗議的聲浪。「以家人的死亡當作小說題材欠缺考量」「難道要讓認罪的凶手逍遙法外?」「警方應該立刻以殺人罪嫌逮捕須賀」……等等,諸如此類。
然而,父親並未遭到逮捕。
讓這篇作品刊登在雜誌上的編輯,約莫就是中村。打從父親出道,就一直受到他的關照。不過發生那件事之後,他是否仍擔任父親的編輯,我就不清楚了。
經過那起事件,社會大眾認定我父親是真正的人渣。諷刺的是,正因那起事件炒熱了話題,父親的著作賣得非常好。以純文學作家而言,那樣的銷售量幾乎可說是絕無僅有。父親每天對著媒體記者大放厥詞,一到晚上就在燈紅酒綠的世界裡鬼混。
我在小學那段日子遭受的對待,豈止是悲慘二字可以形容。別說是同班同學,連老師及其他同學的父母,直接或間接地都造成了我心理上的陰影。那個貪杯好色的殺人凶手的女兒——即使我後來轉學了,還是沒辦法撕下這張標籤。上了國中之後,母親娘家那邊的親戚願意收養我,讓我與父親斷絕關係,我才能稍微活得有一點尊嚴。
然而,父親依然對我的人生持續造成影響。
好友得知我的身世之後,突然跟我絕交。原本應徵上的工作,突然遭到取消資格。交往一陣子的男友,突然跟我提分手。類似的情況多不勝數。
這全都是父親的錯。
全是那個被吹捧成「文士」的殺人凶手的錯。
出了社會之後的某一天,我在同居男友所訂的報紙上,看到關於須賀庸一的專題報導,據說是為了紀念父親獲得赫赫有名的文學獎。明明可以置之不理,我忍不住讀了幾篇文章。
某個自稱文藝評論家的人物,寫了〈深海之巢〉的書評。他認為〈深海之巢〉是須賀庸一的代表作,而且以這麼一句話結尾……
——衛道人士再怎麼抨擊他所選擇的道路,也無法撼動這些作品的文學價值。
我不禁失笑。
文學價值?
別笑死人了。要是以為文學價值能夠充當免罪符,可就大錯特錯了。難道為了成就文學價值,就可以恣意傷害別人?絕對沒有這種事。那不是我所希望的,也從未允許。我不曾為了成就文學價值,同意犧牲我的人生。
報紙上刊登了一張父親的肖像照。照片中的父親面對鏡頭,露出厚顏無恥的微笑。一張國字臉,有如墊在魚板底下的木片。厚重的眼皮底下,一對顏色偏淡的瞳眸直視著鏡頭。鼻翼寬闊,嘴唇肥厚,下巴的肌肉鬆弛,長長的白髮梳成大背頭。
看著世上我最厭惡的男人臉孔,我不由得將報紙捏成了一團。
如今,那張照片被放大,成為掛在牆上的遺照。來弔唁的人一個個仰望父親的遺照,有的誠心祝禱,有的眼泛淚光。如果這不是戲,什麼才是戲?
身為喪主,我卻如坐針氈,真想立刻起身回家。若不是父親死前留下那句話,我也不會被迫坐在這種地方,看著這齣荒唐的戲。
——我希望妳主持我的喪禮。
當然,我有權利拒絕,甚至可以當成沒聽到這句話。
可是,在父親眾多的熟人低頭懇求下,我實在沒辦法拒絕。有人告訴我,我什麼也不必做,只要喪禮當天坐在喪主席上就好。於是,我完全沒參與籌備。雖然父親留下一百萬圓治喪,但這麼大規模的喪禮,一百萬圓根本不夠。
看著擠滿人的會場,我彷彿聽見了父親的自吹自擂。從遺照上那副笑容,感覺得到他的傲慢與自戀。
如何?今天有數百人拋下手邊的事情,趕來參加我的喪禮。每個人都在談論我的事,為我的死感到惋惜,為我哭泣。我就是這麼有價值的人。
毫不掩飾自己的卑劣齷齪,卻又巧妙地攬榮耀於一身。大搖大擺地坐在名為放浪形骸的權力之上,傲然睥睨著俗世,深信自己是全人類中唯一擁有這種資格的人。
真是個骯髒的男人。
直到和尚念完經文,我的眼眶都不曾濕潤。
聽見對講機的鈴聲,丈夫迅速地從餐椅上站起。
多半是快遞吧。打從昨晚就滿懷期待的丈夫興沖沖地走向門口。他在網路上買的書,預計在今天送達。
丈夫比我年長三歲,職業是工業設計師。基於工作上的需求,他經常買書。但實體書店除非規模夠大、種類夠齊全,很難找到他想買的書。因此,他的書絕大部分都是從網路上購得。
沒了說話的對象,我獨自坐在餐廳裡,突然想起喪服送洗了,得找一天去拿回來。
丈夫並未參加我父親的喪禮。他擔心我無法獨自承受,希望陪我一起參加喪禮,但我直到最後都沒答應。我不想讓丈夫與父親扯上任何瓜葛。他明明知道我的過去,還是願意跟我結婚。我父親是真正的人渣,丈夫是與父親截然相反的男人。如果沒有遇到他,四十三歲的我恐怕找不到人傾訴對父親那種難以形容的心情,只能過著鬱鬱寡歡的日子。。
丈夫走了回來,手上拿著一個相當厚的信封。他一臉納悶地將信封遞到我的面前。
「給妳的。」
「給我的?」
接過信封一看,收件人確實是「山本明日美」。那是印刷字,並非手寫。接著,我的視線移向寄件人的欄位,忍不住發出驚呼。
「怎麼了?」
丈夫繞過餐桌,來到我的身邊,望向我手裡的信封。一看到寄送單,他也發出沉吟。
寄件人的欄位上,印著「須賀庸一」四字。
不久前才剛過世的父親,竟然寄了快遞給我。
那個信封不僅相當厚,而且頗有重量。內容物的欄位寫著「文件」。如果袋裡的東西真的是文件,肯定是厚厚一疊。沉默半晌,丈夫小心翼翼地問:
「妳父親是哪一天過世的?」
老實說,我根本不記得。記住父親過世的日子,對我根本毫無意義。我只記得父親的友人前來懇求我擔任喪主,是上上週的事。郵戳上的日期,是舉行喪禮的一週後。難道是父親的亡魂寄給我的?這未免太荒謬了。我心裡這樣想,手指卻抖個不停,拇指緊緊捏著信封。
「一定是有人擅自用了他的名字。」
「誰會做這種事?」
丈夫問了一個最根本的問題。為什麼冒用須賀庸一的名字,寄一堆文件給我?我完全想不到答案。唯一的線索,恐怕就是信封裡的文件。
「要不要我來開?」
丈夫見我手指微微顫抖,如此提議。但我搖搖頭說:
「我自己開。」
我不自覺地伸手按著胸口,做了幾次深呼吸。丈夫為我取來剪刀,我小心地剪開信封的邊緣,避免剪到裡頭的文件。隨著宛如尾巴般的細長紙片飄落桌面,信封內露出一疊厚厚的紙。
那是一疊擠滿密密麻麻手寫文字的稿紙,每張二十行、每行二十字,至少有四百張。每張稿紙的右上角都打了洞,以細繩串起。最上面的第一張稿紙,中央寫著大大的「文身」,旁邊是一行小字「須賀庸一」。字跡不僅潦草,而且相當獨特。
我將一整疊稿紙拿在手裡胡亂翻看,丈夫出聲:
「這是……小說?」
「看起來應該是……」
我從未親眼看過父親寫稿。父親在工作的時候,家人絕對不能進入書房,這是從前一起生活的規矩。
但我知道父親都是親手撰稿。小時候,我好幾次偷偷央求來家裡拜訪的編輯,讓我看父親親筆所寫的稿子。那時候的我,對父親的工作還抱持一些興趣。唯一的印象,是父親的字跡非常獨特。
「這真的是妳父親寫的嗎?」
「我也不知道。」
我嘴上這麼回答,但心裡幾乎已確信這是父親的筆跡。
那麼,到底是誰、以什麼方式獲得這份稿子?對方為什麼要把稿子寄給我?難道父親在生前把稿子交給某人,吩咐在他死後送到我的手上?
我抱著那疊稿子,站起身。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丈夫什麼話都沒說,不過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能夠理解。我們住的公寓,除了客廳及臥房之外,夫妻兩人都有自己的房間。我走進四張半榻榻米大的房間,從內側上了鎖。雖然知道丈夫不會擅自開門進來,我仍忍不住想鎖門。
我闔起桌上的筆記型電腦,放下手中的稿紙。一時之間,我感覺頭暈腦脹,呼吸又變得急促。然而我一咬牙,還是翻開第一張稿紙。
我就這麼赤手空拳地跳進父親所寫的文字之海。
序幕
那是一場虛偽又無趣的喪禮。
牆上高掛著黑白相間的鯨幕(意義類似華人文化中的白布),出席者的表情各自不同。大型出版社的董事在冷靜中流露出一絲悔意,與死者頗有交情的電影導演難過地緊閉雙眼,來歷不明的中年婦人不住哽咽啜泣。
說穿了,他們不過是一群演員,站在這座名為「須賀庸一喪禮」的舞台上。和尚的誦經聲就像是炒熱氣氛的舞台音樂,遺照與棺木都是舞台上的大型道具。雖然眾人的服裝以黑色為主,但各有各的變化與點綴,這宛如搶戲般的行為更令人心生厭惡。
坐在喪主席上的我,彷彿是舞台劇的唯一觀眾。喪禮就這麼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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