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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說法:(按姓氏筆劃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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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威寧 (北一女中教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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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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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間男女在愛慾嗔癡之海浮浮沉沉,看到這樣的句子,無論當時處於什麼狀態,都會有種茫茫然的了然之感──因為了然,所以茫然;因為茫然,所以了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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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正 (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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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鈞,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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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不去了,我們踟躕,憾恨……
因為回不去,我們閱讀;因為回不去,我們書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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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意見 (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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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然而敦鳳與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還是相愛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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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瘡百孔的感情我經歷過(吐煙),最常被引用的也是前面這一段,但真正讓這句子產生餘韻的是下一句「然而敦鳳與米先生在回家的路上還是相愛著」,許多人覺得感情出現裂痕就放棄了,但相愛著,與感情是否千瘡百孔,其實沒有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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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強生 (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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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龍,我不能答應你結婚,我也不能答應你愛,我只能答應你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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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琪喬的這句話,年輕時讀到不免教人想發笑,太唬爛的文藝腔了。年過四十再讀到,一點都笑不出來,因為才終於明白,快樂比愛要還珍貴。但是,如果有人要給我這樣承諾,我還是不會信的。凡是要別人來承諾的事,到底不會有快樂可言。只能跟自己承諾,我會愛你,只是因為我感到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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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克華 (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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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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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性別跨界的年代,這句子裡的男女皆可以互換,「至少兩個」則說得客氣,也不是愛或不愛的,只是點出了人性的貪。斷不了的紅塵塵埃,咫尺天涯都在心念一轉,也惟有人情世事看得如此清明絕決,才叫做張愛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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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樹君 (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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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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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穿著華麗的衣裳唱歌跳舞。我們戀愛旅行飲酒歡笑。我們縱情享受人生美好。
但在我們的心底深處同時也知道:一切的繁華背後都有一個蒼涼的手勢。花開到最美的時刻也是花謝的開始。
人生總是好壞參半且令人欲言又止,像一首夜半時分隨手寫來又匆匆擦去的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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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佳嫻 (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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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只須老老實實生活著,然後,如果他是個文人,他自然會把他想到的一切寫出來。他寫所能夠寫的,無所謂應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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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愛玲是金句製造機,哀感頑豔,尖刻俏皮,那是永遠摘不完。那不如就看看她怎麼談寫作吧。關於題材,她認為從普通生活的浸潤裡出發,避免濫調,是最重要的;任何想要「規定」文人「應該」寫什麼的意識形態,都未免有矯揉和暴力的嫌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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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正道 (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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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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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看似美麗,其實無不千瘡百孔、瑣屑難堪,這是少女張愛玲的人生觀察,呼應了小說人物營營求生卻「走進沒有光的所在」的處境,也預示了自己的奇裝炫人與跳蚤之患。
人生不過就是華麗與腐朽的參差對照吧,雖生猶死的;於是華美的袍與虱子的並置,遂成為張愛玲作品與生命的定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