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舅舅、舅媽收養的賴執安一直深感自卑,臉上的溫度冰箱的冷凍庫還低,他不願敞開心門結交朋友。直到升六年級換新班級之後,同班同學徐以樂用陽光般的笑容,融化他冰封的內心……
然後一連串事件,接二連三發生:
事件1:垃圾袋裡奄奄一息的波斯貓
事件2:陳曦希的寵物貴賓狗「Hope」失蹤
事件3:新聞報導這個月第四起「寵物毒殺事件」
事件4:賴執安最喜歡的流浪狗「寶弟」不見了
愛推理的賴執安和熱心助人的徐以樂成立「Hope 偵探隊」追查Hope的行蹤,卻意外發現「寵物毒殺事件」的兇手,兩人聯手偵查,挖掘真相。
張子樟(台北教育大學語言與創作學系兼任教授):
作者以抒情化的文字刻畫心理細節,描述了人與狗的親密關係、孤兒的成長及友情的驗論證,相當理想。如果人物形象能夠鮮明深入些,字句再多加錘鍊的話,角色個性則會比較突出,不致於流於扁平化。
桂文亞(少兒文學名家):
這是一篇風格明朗、懸疑緊湊,具有偵探色彩的兒童小說,可讀性頗高。
主人翁賴執安原是一個失去父母、就讀小學六年級的「酷男孩」,由於同班女生徐以樂的真誠對待,改變了他孤怪冷漠的外表,激發了內心的正義善良,更運用聰明機智,協同大夥,偵破了一樁令人感傷的「寵物殺手」懸案。
「恨不能填補遺憾,愛才能修復傷口」,作者用一隻被害小貓揭開故事序幕,穿針引線,生動活潑傳達了「人間處處有溫情」、「愛護動物」、「資源回收」、「環保意識」等對青少年兒童有啟發性的議題,圓滿完成「尋找HOPE」的一語雙關,讀後感到溫馨。
作者簡介:
屏東師範學院畢業,就讀台東兒文所博士班,喜歡逛街瞎拼讀小說看電影吃美食。著有《剝開橘子之後》、《神秘的白塔》等書。陶一,曾任職遊戲公司、美術設計及空間展示工作,因辦公室的環境過於僵硬,所以擺脫朝九晚五的束縛,目前在自己的工作室,創造喜愛的作品。
章節試閱
1.天有不測風雲
真糟糕,我抬頭看著山那邊的天空,黑壓壓一大片烏雲正朝這兒奔騰過來,看樣子要下雨了,我趕緊加快腳步朝學校邁進。
一進教室,雨就傾盆直落,越下越大,大顆的雨點乒乒乓乓的敲著教室的窗戶。我頻頻看著玻璃,真擔心上課上到一半,像子彈一樣的雨豆真的會打破玻璃射進教室來。
嘟嘟——感覺旁邊有人戳我。我回頭一看,隔壁的徐以樂遞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面寫著:
你會怕是不是?如果會怕,我可以跟你換位置。
怕?誰說我會怕?我揉掉紙條斜眼看她,看見她正微笑的對我點點頭。
她舉手:「老師,我可以跟賴執安換位置嗎?」
正在寫黑板的老師回頭:「嗄?」
「我前面的同學太高了,我想坐在旁邊一點的位置,這樣才可以看見黑板上面的字。」
教閩南語的老師是個好好先生,聽了她的話馬上點頭答應。徐以樂笑咪咪的拿著課本站起來:「我們換位置吧!」
我不想動,可是大家都盯著我們看,不換似乎不行,於是我只好拿著課本默默的坐進她的位置。一整節課,我沒聽老師講話,也沒跟著大家一起念課文,心裡只想著,趕快下課、趕快下課,我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一下課,我立刻站起來想換回原來的座位。
沒想到她竟然又笑咪咪的看著我:「雨還沒停喔!你確定要換回來嗎?」
聽她這麼一說,我嚇了一跳,霎時杵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卻嘆了口氣:唉,果真是新班級新麻煩!
我最怕換新班級,因為新班級就是新麻煩的開始,新班級新同學,大家對彼此都很好奇,都想認識對方拉近距離,而一旦熟絡之後,就是麻煩的開始,這時最安全的作法就是降低臉部的溫度,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這麼一來,大家自然就會離你遠遠的,你也就不會有麻煩 。我用這招安全度過五個年級,直到升上六年級,換了新班級遇到徐以樂之後就「破功」了。
徐以樂她是個怪傢伙,整天笑咪咪的,下課時總是有一堆人把她當作太陽似的圍著她說話。她的聲音又亮又高,笑起來像一把玻璃珠子灑在地板上,老是吵得我靜不下心來看書。有時候我真想問問她,真有那麼多值得開心大笑的事情嗎?
開學至今,我大概請她吃了十幾顆的冰丸子,結果她不僅不覺得冷,反而還頻頻找話跟我說,上課時一直問我問題,害我上課時沒聽到重點,下課時自己愛跟別人聊天就也就算了,總是把大家拉到我座位旁,聊著聊著就會轉過頭來問我的看法。他們的話題無聊斃了,全是一些八卦垃圾,我哪有什麼看法?
最討厭的是,每次跟她說完話,我就會有麻煩。
放學排路隊時找我聊天問我功課,害我被糾察隊登記,上自然課作實驗跟我同組,頻頻跟我說話,害我沒聽清楚實驗步驟,結果作錯實驗不打緊,還差點打破顯微鏡。昨天跟我借數學作業去對答案,卻忘了還我,害我回家沒辦法寫作業,只好一大早匆忙跑來學校補寫,就是這樣我才會忘了帶傘。
現在,她又要跟我換位置,她到底想害我幾次啊?
想起剛才坐在她的位置上就像坐在地雷上面一樣,害我緊張得連動都不敢動,再繼續用那麼僵硬的姿勢上課,我鐵定會變成殭屍。不行,說什麼我也要換回來。
「對!」
「要換回來可以啊!你陪我去倒垃圾,我就跟你換回來!」
嗄?陪她倒垃圾?為什麼?
「你看,外面雨下那麼大,我一個人又要提垃圾袋又要撐傘,很不方便耶,你陪我去,就可以幫我撐傘啦,而且,雨這麼大,我一個人穿過大操場去倒垃圾,很可怕的。」她邊說邊睜大眼睛,兩隻眼睛眨呀眨的,嘴邊還帶著笑,怎麼看都不覺得她會怕。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唉,看樣子,有些麻煩不去招惹它,還是會主動找上來!我默默嘆口氣,祈禱等一下不會撞見更大的麻煩。
學校的垃圾子車在後門的旁邊。隔著一道低矮的圍牆,外面是一棟一棟櫛比鱗次的大樓。垃圾子車上面經常堆滿了圍牆外的大樓住戶們丟進來的垃圾,有些沒有丟準,落在子車外面,野狗野貓就會扒開垃圾袋尋寶,殘渣、剩菜、廢紙、碎屑散落一地。這時候倒垃圾的人就得幫忙收拾那些果皮魚蝦骨頭,萬一整理垃圾時,不小心踩到那些殘渣,就會被腐敗的臭味纏上,一整天都臭哄哄的,所以大家寧願選擇掃廁所也不願意倒垃圾。只有徐以樂這個怪傢伙,竟然自願選擇倒垃圾的工作,不過,她自願就算了,幹嘛還拖我下水?
「賴執安,你在想什麼?」
清亮的聲音又扯斷了我的想像。
唔……。我搖頭不想回答。
「賴執安,你在家裡會說話嗎?」
徐以樂又問了第二個問題。雨那麼大,為了怕我聽不見她的話,她略略湊到我旁邊,她一靠過來,微捲蓬鬆的頭髮輕輕刮過我的臉頰上,我顫了一下,不自在的挪移上半身,結果我的右半邊肩膀就暴露在傘外淋雨。
「你沒聽到我的問題嗎?我問,你在家裡會說話嗎?」這次她靠得更近,聲音直直灌進我耳裡。
廢話,我又不是啞巴,當然會說話。我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我和陳曦希他們打賭喔,說誰可以跟你說上十句話誰就贏,不是自說自話喔,是要你也有回應才算贏,結果我贏了,哈哈。」徐以樂頗為得意的揚起下巴。
什麼,竟然拿我來打賭,真是……!我憤憤的轉向旁邊。
「你怎麼了?臉紅紅的,是不是生氣了?」徐以樂馬上賠罪:「對不起,我們不是在笑你,真的!」
我不講話。
過了幾秒,她又說話了:
「你為什麼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都不跟同學說話,也不參加班上的活動,這樣下去會沒有朋友喔。」
雞婆,我有沒有朋友干她什麼事。
「我曾經看過你羨慕的看著大家玩在一起,所以我想,你一定也覺得一個人很寂寞,很渴望交到朋友吧?」
亂講?我什麼時候羨慕的看著別人,什麼時候覺得寂寞?亂講亂講!
「我在書上看過一句話,它說,每個人都不應該是孤島,所以你為什麼不脫下冷漠的殼,跟大家作朋友呢?」
徐以樂的手輕輕戳著我的肩膀。
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
我僵硬的回答。
徐以樂辯解:「可是朋友可以互相幫助,一起玩一起讀書一起……」「一起排擠別人,一起在背後嘲笑班上的怪咖,說怪咖的壞話。」
徐以樂吃驚的轉頭,臉瞬間脹紅。
「你聽到了?」
「……,我雖然不喜歡說話,但是並不是聾子。所以,不要假好心了,說什麼每個人都不應該是孤島,其實,妳跟大家都一樣,一面嘲笑別人一面又假裝自己很熱心,說穿了,妳也是表裡不一、虛偽的假惺惺。」
我想這句話一定會奏效,果然,我的話把徐以樂臉上的血色全趕進眼睛裡,她直勾勾的瞪著我,像是快要哭了,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紅色眼睛裡頭燒著。
突然她用力一扯,抓過雨傘一個人跑向子車。
啊!脫離了雨傘的保護,我全身立刻被雨水穿透,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的打在我的頭上我的臉上,從我脖根裡鑽進去又從我的袖口裡流出來。我不自禁打了個冷顫轉身走回教室。
才走了幾步,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尖叫,尖叫聲劃破重重雨幕射進我的耳朵裡,我忍不住回頭,只見徐以樂跌坐在子車旁,驚恐的看著前方,垃圾和雨傘散落在旁邊。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一個黑色的垃圾袋,袋子底下的汙水顏色似乎比較深,接近黑色。
轟隆——雷聲大作,閃電打下的瞬間,我看見垃圾袋口露出一小截毛茸茸的灰色繩子……
2•爆炸可樂事件
「袋子裡面好像有聲音……」徐以樂指著垃圾袋。我瞪著那截灰色絨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勢太大花了我的眼,我覺得那截繩子似乎在抖動。於是我大著膽子走近袋子一看,啊!我往後一跳,繩子真的會動!徐以樂被我這麼一跳,嚇得匆忙從地上爬起來往後退了幾步。
我慢慢靠進垃圾袋,打開——是一隻奄奄一息的白貓,貓的嘴邊有血,身上也有紅色血塊。我趕緊把貓抱出來:「趕快叫老師來!」
徐以樂跳起來,轉身往辦公室跑。
那隻貓在我手中不停的抽搐,大大的眼睛直直望著我,喵嗚喵嗚哼著,好像在祈求我救牠一命,我忍不住紅了眼眶,就在我的眼淚落下的那一刻,牠嚥下最後一口氣。
趕到現場的老師急忙抱走我手上的白貓,他看見我的手紅紅的以為我也受傷了,於是趕緊帶著我到保健室擦藥。
一到保健室,護士阿姨連忙拿紗布擦拭我的手,只是她剛擦下去,立刻咦了一聲:「唉呀!這不是血,好像是什麼果子的肉啦!」護士阿姨把被染紅的紗布遞給我看:「你看,不是血!」一旁的老師也湊過來仔細瞧著紗布,他捏起一小團紅色碎塊搓揉著,並且湊近鼻子聞了聞:
「這個,好像是『ㄍㄡˋ樹』的果實!」
知道我沒受傷,老師和護士阿姨全都鬆了一口氣,護士阿姨拿出一套乾衣服要我去廁所換上,等我換好衣服從廁所出來時,看見徐以樂也換上套乾衣服,一臉慘白的坐在保健室裡面。
「那隻貓死了?」她說話時鼻音好重,完全不像平常那麼清亮。我點點頭,她背過身去肩膀不停抖動,頻頻用手擦臉,大概是不想讓我知道她哭了,連啜泣的聲音也很小聲。過了一會,護士阿姨跟她說,她媽媽已經到了,她站起來低著頭跟護士阿姨謝謝之後就離開保健室。
「她要回家喔?」我問。
「嗯,她說不太舒服,所以請媽媽先來接她回去休息,可憐的孩子,八成被嚇壞了!」護士阿姨看著她的背影憐惜的說著,然後轉過頭來對我微笑:「你都沒有被嚇到喔?很勇敢ㄋㄟ!」
勇敢?我?我一點也不覺得這跟勇敢有什麼關係!
雨下了一整個上午,到了中午就放晴了,而且太陽像是為了彌補早上的失職似的加倍放送熱力。
坐在濕濕熱熱的教室裡,好想打瞌睡啊。我嚥下湧上來的呵欠,無聊的看著隔壁的空座位,想著:徐以樂那傢伙,現在不知道怎麼了?
想起她離開保健室時那張慘白的臉和背著我哭泣的背影,我不禁有些後悔早上不應該對她說那些話,雖然那只不過是杜絕她再繼續接近我的手段,但,我心裡想著:或許,她真的跟其他人不一樣……
放學後走出校門,雖然已近黃昏,但是太陽仍舊盡責的在天空燃燒,馬路上一點水漬都沒有,雨後的涼爽早已蒸發殆盡,只剩下黏膩與濕熱的空氣。
我拿下帽子,拂開被熱氣熨得濕濕軟軟像一綹一綹髮菜似的頭髮,然後重新戴上帽子,決定走進路旁的超商去吹個冷氣。
超商裡有幾個客人似乎跟我一樣都是來「避暑」的,然而店裡的冷氣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沁涼,我繞到飲品櫃前看著琳琅滿目的飲料,掏出口袋裡的銅板數了數,七十五元!扣掉星期一要交的班費,買罐飲料應該沒問題吧!
但是,該買什麼呢?
可樂清涼有勁,檸檬紅茶的味道也不錯,啊,還有鮮奶,好久沒喝鮮奶了。想到濃醇香的味道以及鑲在嘴邊的白泡泡,我忍不住舔舔嘴唇。正當我在鮮奶、可樂、紅茶間搖擺不定時,突然感覺背後有人。
我側身,看見一個長著一張肉餅臉,又高又壯的國中生站在我背後,他邊看著飲料櫃邊推我一把:「不買走開啦,擋什麼擋。」我嚇了一大跳,趕緊閃到冷凍櫃旁假裝挑選冰棒。肉餅臉打開櫃子抱了三瓶汽水放在櫃台,然後走到書架旁拿起雜誌一邊翻閱一邊大聲跟同伴抱怨超商裡的冷氣。
「什麼冷氣啊,一點都不冷,乾脆叫熱氣算了!」
「呼呼,熱氣、熱氣球。」
同伴無厘頭的回答立刻招惹肉餅臉連吐了幾句髒話,於是三個國中生開始在雜誌架前打鬧起來。
「昨天晚上玩得很開心吧?」
有著尖銳聲音的同伴好像在對肉餅臉邀功似的呵呵笑著。
肉餅臉罵了一聲髒話:「哼,哪裡開心?沒什麼戰鬥力又那麼容易被抓,三兩下就 GAME OVER 了。」
「不然下次換別的啊!」尖聲音討好的說著。
「喂!」另一個男生出聲示意他們別再說了。
背對著他們的我壓低帽子假裝專心挑選商品。一會兒他們幾個開始打鬧起來,聊的話題都是影劇八卦,還不時夾雜著髒話。
趁著他們打鬧的時候,我趕緊拿了一瓶可樂去結帳。
走出超商,我迫不及待想打開飲料來喝,卻聽見旁邊的垃圾桶傳來窸窣聲。轉頭一看,原來寶弟在翻垃圾桶。
我出聲打招呼:「寶弟?」
寶弟回頭看了我一眼,搖搖尾巴繼續翻垃圾桶找東西吃。
看著寶弟又在翻垃圾桶,我突然失去喝可樂的心情。早知道會遇見寶弟,就不要買可樂,改買個烤肉飯糰請寶弟吃,寶弟就不用翻垃圾桶了。
高亢的尖笑聲伴隨著冷氣從背後襲來,肉餅臉和同伴們也走出超商。他們看見正在翻垃圾桶的寶弟,肉餅臉對同伴眨眨眼,仰頭喝光手中的飲料,然後對準寶弟的屁股擲過去。
嘿,我張嘴想阻止,聲音卻在喉嚨裡出不來。幸好,肉餅臉失了準頭,飲料罐匡啷一聲砸到垃圾桶的邊沿,掉到地上。
寶弟被這聲響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瞪著肉餅臉。
「哈哈,沒中,好矬!」同伴取笑肉餅臉。
肉餅臉重重的哼了一口氣:「笑什麼,我再丟一次,這次一定會丟中。」
「好啊,我賭五十塊你丟不中。」
「我加碼五十也賭你丟不中。」
「看不起我,好。」肉餅臉氣呼呼的翻開書包找東西準備丟寶弟。
我站在寶弟背後小聲著急的說:「寶弟,趕快跑,不要再待在那邊了啦!」但是寶弟似乎也被惹毛了,低聲吼著,一副準備戰鬥的模樣。
「你看你看,這隻野狗很囂張ㄟ。」尖聲音指著寶弟尖笑著。
「囂張?等下就囂張不起來了啦!」肉餅臉撿起地上的石頭掂掂重量。
寶弟弓身齜著牙準備撲過去。
「牠看起來很兇耶,好像不好惹,算了啦,大摳,我們走啦!」同伴勸他。
「要走你們自己走,這麼囂張的傢伙,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
肉餅臉往前踏一步準備丟出石頭。
我忍不住了,翻出書包裡的口罩戴上,然後作出生平第一件自找麻煩的舉動。
「喂!」我出聲喊肉餅臉,肉餅臉回頭,然後我飛快地拉開可樂拉環。剛才已被用力搖晃過的可樂瞬間就像火山爆發似的一股腦衝向肉餅臉,衝進他的鼻孔和眼睛裡面。
「啊!!我的眼睛啦——啊——可樂,跑進我鼻子裡面了啦——」
肉餅臉閉上眼睛捂著臉哀哀喊疼。肉餅臉的夥伴們被眼前的突發狀況嚇愣了,看著肉餅臉又叫又跳拚命亂甩,不知道該怎麼辦。
「快逃,寶弟。」我吆喝寶弟一起逃跑。
寶弟頓了一下,然後跟著我往前跑。
我邁開雙腳拚命的往前奔跑,風快速的拂過我的臉面,肉餅臉的哀號、怒罵、其他人好奇的眼神隨著兩旁的街景不停後退,漸漸的,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了,只有感覺到風在耳邊刷刷的呼喊著、咆哮著。跑著跑著,寶弟大概是太興奮了,竟然開始邊跑邊吼著。
我轉頭看著寶弟:「好痛快啊!好久沒有這樣奔跑了!啊啊啊!」
我忍不住也學著寶弟大聲吼著。
聲音痛快的從喉嚨裡跑出來撒野的剎那,我被自己粗野的吼叫嚇了一跳,但是緊接著一陣興奮像電流似的貫串全身,我更用力的吼著、叫著。
以前曾這麼做過嗎?我問自己。沒有,絕對沒有。
不好奇、不惹麻煩、不管閒事,這三不是我保護自己的方法,我一直很謹慎的遵守這些原則,可是,剛才,我竟然為了寶弟主動招惹麻煩,然後還盡情的在陽光下跑著叫著。
我邊跑邊昂首看著炙熱的驕陽,老天!我是被太陽曬昏了,還是受了誰的影響?我腦裡閃過一張臉,慘白的臉。和她說的話:冷漠,是你的殼,不是你的心!」
管它是殼還是心,我甩掉腦中那張臉,現在我只想盡情痛快的奔跑。
我們跑著跑著,穿越馬路,經過商店街,繞過公園。我的喉嚨因為又跑又叫感覺有些沙啞,我停下腳步。
「寶弟,好累喔,我們休息一下喘喘氣吧!」
寶弟停下腳步看著我,似乎在讚許我剛才的英勇。
我蹲下來摸摸牠的頭。
「寶弟,以後不要再去那間超商翻垃圾桶囉,萬一再遇到那些人,你就慘了。」
寶弟搔搔脖子轉過頭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似乎沒把我的勸告放在心上。寶弟自顧自的在身上搔抓一番之後,對我搖搖尾巴轉身走進公園,繞過公園正中央那隻山羊雕像,走進後面的小樹林,身影消失在樹林裡頭。
看著牠悠哉的離去,我竟然有種欽羨的感覺:像寶弟這樣獨自活著,什麼束縛都沒有,應該也很快活吧!
回到舅舅家,我躡手躡腳走進客廳準備上樓。
「這麼晚才回來,去哪裡鬼混啦?」舅媽拿著鍋鏟站在樓梯口大罵。
我轉頭瞅著舅媽不回話。
「趕快先去洗澡然後下來吃飯啦!」舅媽大聲斥喝著走進廚房,邊走邊念:「回來也不會喊一聲,又不是賊仔,幹嘛偷偷摸摸的?」
舅舅尷尬的看著我,他動動嘴皮無聲的說著:「不要理她。」
走進房裡,我脫掉上衣和褲子走進浴室扭開水龍頭,熱氣一下子佈滿整間浴室,四周水氣氤氳,連鏡子也罩上一層水霧,我不自覺的在鏡面上畫著一條一條的直線,熱氣蒸騰,我看不清我自己,只看見像柵欄似的直線,正巧把我那張模糊的臉關在鏡子裡面。
1.天有不測風雲真糟糕,我抬頭看著山那邊的天空,黑壓壓一大片烏雲正朝這兒奔騰過來,看樣子要下雨了,我趕緊加快腳步朝學校邁進。一進教室,雨就傾盆直落,越下越大,大顆的雨點乒乒乓乓的敲著教室的窗戶。我頻頻看著玻璃,真擔心上課上到一半,像子彈一樣的雨豆真的會打破玻璃射進教室來。嘟嘟——感覺旁邊有人戳我。我回頭一看,隔壁的徐以樂遞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面寫著:你會怕是不是?如果會怕,我可以跟你換位置。怕?誰說我會怕?我揉掉紙條斜眼看她,看見她正微笑的對我點點頭。她舉手:「老師,我可以跟賴執安換位置嗎?」正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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