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始學習將愛自己的身體,當做每天的功課吧!體會到呼吸、體會到心跳、體會到我們的身體其實是上天賜給的最大禮物。從《天地有大美》的發掘食衣住行之美,到《美的覺醒》中鼓勵五感平衡,蔣勳--這位生活美學導師這一次關注到現代人身體的荒涼,決定從「身體美學」觀點切入,帶領大家循序整理出對己身的思考與實踐。從學會找到自己的重心、體察呼吸等細節開始,為身體找到基本的節奏與平衡;學習如何以牽手、擁抱等身體語言來向他人傳遞溫情與關心;也嘗試融合勞動與運動,將身體美學回歸於自然美學,使肉體與精神臻於和諧,身心像一棵大樹般
作者簡介:
蔣勳
福建長樂人。一九四七年生於古都西安,成長於寶島台灣。中國文化大學史學系、藝術研究所畢業。
一九七二年負笈法國巴黎大學藝術研究所,一九七六年返台。曾任《雄獅美術》月刊主編,並先後執教於文化大學、輔仁大學、台灣大學、淡江大學,並擔任東海大學美術系創系主任七年。現任《聯合文學》社長,近年更專事兩岸美學教育的推廣。
著有藝術論述《漢字書法之美:舞動行草》、《從羅浮宮看世界美術》、《天地有大美》、《美的覺醒》、《身體美學》、《美的曙光》、《美的沉思》、《徐悲鴻》、《齊白石》、《舞動白蛇傳》、《舞動紅樓夢》、《舞動九歌》、《孤獨六講》及有聲書《破解米開朗基羅》等;散文《島嶼獨白》、《歡喜讚嘆》、《大度.山》等;詩作《少年中國》、《母親》、《多情應笑我》、《祝福》、《眼前即是如畫的江山》、《來日方長》等;小說《新傳說》、《情不自禁》、《因為孤獨的緣故》、《祕密假期》等書。
章節試閱
身體應與精神合一
<身體的記憶33>
一個按摩師告訴我,你的身體這個地方有一個「結」。是多久以前的憂傷形成了一個「結」?
希望每位朋友對自己的身體,能夠回歸到一個最根本的關心。身體跟隨我們的時間很久長,不管我們現在是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甚至已經六、七十歲了,這個身體一直跟我們在一起。
我想很多的文化有時往往缺乏對身體的一種關心。有時候我們將身體跟精神區分為兩部分,而且在文化或文明裡刻意地強調精神性──可是不要忘記:如果沒有很健康的身體,其實也很難做精神上的提高──我相信精神層面與身體本身是結合在一起的。
如同談到生理及心理,生理是指我們身體各部組織所構成的一個關係。生理部分如果不健康,心理很可能覺得沮喪失意,而在遭受挫折時特別容易受到打擊。
曾聽到別人強調說,某某人要用很強的意志力,去克服身體上許多病痛……。我想這是對的。可是,如果平日我們能夠將自己的身體保養得非常好,或許可以減少一點點以頑強意志力對抗病痛的必需性。當我看到一位朋友在用意志力堅強對抗身體苦痛時,我會好心疼,那種心疼也包含著為他惋息:與其到了這麼痛苦的狀況,真應該早一點為自己的身體多付出一些關心。
現在職場當中,許多朋友幾乎都是在身體最好、精力最旺盛的年輕時期,類似燃燒一樣地耗盡自己整個生命。「過勞死」是大家常常聽到,卻又不願意聽到的一個詞。我們為什麼要過度地勞動?過度地勞苦?我們的生活有到這麼需要勞苦的狀況嗎?我想這些都是可以回過頭來詢問自己的問題。在這個愈來愈工業化、都會化,愈來愈繁忙的生活當中,我提醒每一位朋友多分出一點點的時間來關心自己的身體,照顧自己的身體,因為他絕對是我們在人世間時,應該給予最多關心的一個部分。
我身邊朋友的例子可能大家也都碰過。一位朋友說最近身體不太舒服,醫生建議可以游泳來改善健康。隔兩、三個月後我再度碰見他,問他說:「你上次告訴我醫生給你的建議,後來你游泳的情況如何?」他就笑起來說:「剛開始的時候蠻認真的,可是大概一個禮拜以後事情一忙,就鬆懈下來了。」
我想類似這樣的回答,可能很多朋友都聽到過:因為很忙──所以我把原來要游泳的時間取消了;我把原來要運動的時間取消了;我把原來要散步的時間取消了;我把原來要跟家人相處的時間取消了……有沒有發現,我們現在取消的事情,都可能是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而一個其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卻拿來取代了這些最重要的事。
我要建議朋友們,如果你覺得身體需要某一種運動,那麼嘗試著排出固定的時間,就列進每一天的工作行程表當中吧。
我想職場的朋友一定知道我講的是什麼。朋友們身邊會隨時帶著行事曆,也有人使用電腦桌曆鍵入每天的行程和計畫。有一次我看到一份讓我嚇一跳的行程,這位朋友從早上六點半開始排事情,一直排到晚上的十點、十一點,而且每半小時換一件事,例如見某某客戶、開部門會議等等。
如果我們每天為工作排出長達十小時的行程表,那麼是不是應該要關心一下, 其中有沒有一個小時或至少半個小時是為自己身體所安排的?譬如說花一點時間站起來走動走動,而不是面對著電腦坐一整天。不要只是將工作、工作、工作一直排入每一天的重要事件中,而忽略掉把對身體從生理到心理的關心,都列在這個行程當中。
如果今天醫生認為你心臟血管可能有點阻塞、必須做點加強心肺功能的運動,例如游泳的話,你就要將固定去游泳的時間列在行程當中,絕對不要因為任何事情去移動或改變。因為我發現太多的朋友太容易更動這個部分,就覺得「我今天要見一位重要的客戶」、「我今天可能有一筆大生意進來,一定要去談」什麼的。
請問我們的生意、我們的客戶,是比我們的身體還重要嗎?
如果靜下來仔細思考就會明瞭,為什麼在今天的職場裡,有這麼多朋友當身體一出現問題時,幾乎連警示的黃燈都不亮,就直接亮到紅燈了。
我這麼說心中其實很有感觸,因為這些年來身邊很多還算年輕、剛過中年的朋友,忽然發生了一些重大的病症就離開了!我相信如果他們早一點地關切身體,應該不致於如此。所以我這樣的建議是比較沉痛的,就是希望大家能夠盡早將自己身體的功課列為每天重要的行程,不再輕易更動──因為我們一再強調,身體是我們最根本、最應該關心的一個課題。
城市活動空間減少
<身體的記憶34>
我閉著眼睛,用身體感覺空間的密閉或開闊──
在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時代,我所居住的城市當中很少看到健身房。二、三十年過去了,這個城市像雨後春筍般忽然設立很多的健身房,甚至許多企業也為員工在辦公室內準備健身的設備。我覺得這是一個有趣,但也值得思考的問題。
記得童年跟青少年的時候,我們有很大的活動空間。雖然住在城市裡,可是到處晃晃,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有很多大樹的地方、河岸邊、或是比較空曠居民不太稠密之處,甚至也可以爬爬山去運動。所以我想,健身房的興起應該是個指標,表示這個城市給人們活動的空間一定愈來愈少了,於是大家必須擠在一個密閉空間裡,以空調控制溫度,踩在跑步機的塑膠皮上來運動。
我自己現在也每三天定期使用跑步機。每回在跑步機上跑步時我常常會想,自己青少年時絕不會想到要在跑步機上跑步,因為我有很多機會在自然當中運動。
人類的都市,為了工業化、為了城市化、為了商業的集中,居住環境逐日密集而擁擠,這樣的城市將來值不值得做些檢討?西方現在已經開始在反省:是不是要大量的再發展出像巴黎、倫敦、紐約、東京等人口超過一千萬的大城市模式?還是應該逐漸鼓勵中小型城市的出現?
譬如近年來票選亞洲最適宜人類居住的城市,一直不是由上海、東京這類的大都市獲選,而日本的福崗卻屢獲青睞。福岡就是一座中小型城市,人口密度沒有那麼高,相對來講,人跟自然的關係容易深厚,人與自然對話的機會也比較多了。
歐洲的發展也頗類似。其中我很佩服的一個國家是德國,例如法蘭克福這樣大的工業城,人口非常密集;我搭飛機抵達法蘭克福,即將著陸時從窗口望下去,入眼盡是綠地。德國城市當中密聚著所謂「黑森林」,這種黑森林不是一般常見的都市公園之類,走進去可是會迷路的!他們在城市裡設置這麼多的森林區,以便舒緩都市人的匆忙和心靈上的焦慮。
就我父親那一輩來說,他們很少談到「運動」這個詞,我所聽到的卻是「勞動」。
我想來和朋友們一起思考看看,什麼叫運動?什麼叫勞動?譬如在工業化不普遍的時代,人們幾乎都是用自己的手去做事情。我家父母從小就訓練我們,早上起床一定要掃地,那種過程我想現在很多年輕朋友一定不熟悉了。我們必須提一桶水來,先在地上灑點水,以免掃地時灰塵四處飛揚;之後開始掃地,然後用拖把拖地。我現在回憶起來,這些勞動所帶來的一天運動量是足夠的──可是我們不稱作運動,而是說勞動。
什麼是勞動?如果是有目的地用身體的體力去做一個工作,我們稱做勞動。可是現代人好像不喜歡勞動,覺得勞動是苦差事,所以比較喜歡運動。
可是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的情況也蠻好笑的:像我住在台北縣郊區,健身房則位於台北市市中心,每回我都要轉好幾趟車,在約一個小時以後才能夠到健身房去。如果我把這個時間用來在家裡掃地,不使用吸塵器哦,而用傳統的方式來掃地拖地,是不是也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方式呢?我想先丟出這些想法來,大家可以一起來思考,運動跟勞動的差別到底在哪裡?就像種田的農民,打魚的漁民,他們工作時都在勞動,我們會羨慕地說:「這個人是農民,所以他體格很好。」「某某人是漁民,他體格練得好棒!」他們在勞動裡鍛鍊出來很好的體格,可是今天大部分人卻都失去了這種勞動的機會。
工業化社會後職場工作形態有了很大的改變,很多朋友擔任白領階級工作,大部分時間坐在辦公室的冷氣房中,以電腦處理事務。而家務事呢,也有洗衣機、吸塵器這些機器代勞,身體勞動的機會更少了。
以前父親訓練我們自己洗衣服,一直到讀高中時,我還是自己拿一塊水晶肥皂搓衣服,衣服洗好,既勞動到也運動到。
所以我現在常常思考這樣的問題,我是否要花費一段長時間坐車,到一間密閉的冷氣房在跑步機上跑步?還是有時候我其實可以在家裡洗洗衣服、拖拖地板;放著音樂、吹著口哨,快樂地完成勞動和運動?我相信人是一個觀念的動物,如果我們厭棄勞動、輕視勞動、鄙視勞動,於是身體就必須找另外一個方式去替代;可是用來替代的方式,會不會比原來家務的勞動更好?我覺得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勞動運動兼顧
<身體的記憶35>
我的手指渴望感覺杯子的內部空間,我的手指渴望水在布匹中的滲透,我的腳掌渴望貼近泥土──
其實我想自己很幸運!像我這樣年齡層的朋友,大概都經歷過台灣從手工業過渡到工業的階段,就是大概在民國五十年、六十年時 ,台灣社會還保有非常大量的農業及手工業。所以我的父親母親那一代,絕對沒有健身的觀念。
為什麼?因為我相信他會覺得他從早到晚都在動啊!
父親每天一定五點鐘起床,就開始掃地、擦地板、整理花園,修剪草木。真的沒事做了,他還會把一家八口人的皮鞋全部拿出來擦亮,所以我有時候早上起來會嚇一跳,怎麼皮鞋雪亮雪亮的!父親覺得人要動,身體筋骨各方面就會靈活,所以一直到過世前他的身體都很好,他們那一代就是有勞動的觀念。一些家電產品父母親也不習慣使用,家裡後來兒女長大,總是想為父母買洗衣機、吸塵器什麼的,可是他們從來不用,覺得「我身體好好的,可以自己洗衣服拖地板,我幹嘛靠那些機器!」
這幾年來環保的觀念逐日興盛,其中強調的是說:今天所有的洗衣機、洗碗機、吸塵器等家電產品,全部需要使用到能源,可是我們人類未來會面臨的最大最大危機,就是能源問題。如果現在能改變一些習慣,自己的手還可以做一點事情的時代,同時也達到身體美學裡某一種運動性的話,可能是一個非常理想的方式。
我相信人類會有一個生活上巨大的覺醒,但現在要去談這個「覺醒」還不容易,因為我們已經根深蒂固的被商業文明裡很多販賣性的東西所掌控。家裡如果沒有洗衣機、沒有洗碗機、沒有吸塵器,就一定是窮人了--因為大家的觀念覺得:家裡一定要有這些「基本」配備。
可是我今天到歐洲去,發現很多身體力行環保的朋友早已不用這些東西了;他們知道微波爐對身體不好後,也放棄了使用。所以他們恢復用自己的手去洗碗,去洗衣服。我講這件事當然有點好笑,因為人本來就用自己的手洗碗洗衣服的,只是工業化以後,也許短短的五十年當中,人忽然被寵壞了,寵壞到以為自己的身體什麼都不能做了。在人們將「健身」這件事完全從「勞動」裡分離開的時候,我覺得這是我們最大的一個危機。
記得小時候每年三月十二日植樹節時,我們可以到任何一間區公所領樹苗回家來種,直到我中學時都還有這項活動。樹種下去以後我們自己要負責照顧,每天澆水、施肥不輟,這就是勞動了。我們一直住在一個有院子的公家宿舍裡,院子裡因此花木扶疏,現在想起來簡直像一座小公園一般,全部是我們家人親手在照顧的。除了花朵盛放外,每一年採收我自己照顧的芭樂樹果子時,是我最大的快樂。當時我們一點也不覺得辛苦。所以很多人認為勞動很辛苦,我是不贊成的。
當然我們對身體也有不同的解讀,例如運動員、舞者等一些行業,是用身體做為他們的職場,每天長達八個小時、十個小時的進行職業性的鍛鍊, 他們的筋骨與肌肉經常處於過度勞動的狀況裡,甚至會因而受傷,對他們來說就要取得另一種平衡了。
針對完全沒有勞動性工作的人們, 我們就可以問問自己:是不是可以發展出一種新的生活美學?譬如我常常在幻想,有沒有一家觀念很新的企業,願意讓員工上班的休息時間做一些對身體有益的事情。
我可以舉一個有點類似的例子。
我曾經在一所大學任教十餘年,這所大學創校時建立一個非常好的制度,所有大一新生入校就必須扮演勞動的角色,這是一門「勞動服務」課程,而且是必修學分,如果不及格的話是不准畢業的。在這間校園裡沒有工友,就讓學生身體力行地擔起勞動工作。創校的人認為每一個人都應該愛這個廣大的校園,大家都分到一個責任區,譬如說也許我負責校園某個角落,每天大概花掉二十分鐘去掃落葉;工作時間其實不長,可是一定要去完成這項勞動。我覺得當年創校的人是懷著理想設計這項制度,他們認為知識分子不該輕忽身體的勞動,而且這項勞動也同時扮演了運動的功效。
身體應與精神合一<身體的記憶33>一個按摩師告訴我,你的身體這個地方有一個「結」。是多久以前的憂傷形成了一個「結」?希望每位朋友對自己的身體,能夠回歸到一個最根本的關心。身體跟隨我們的時間很久長,不管我們現在是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甚至已經六、七十歲了,這個身體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我想很多的文化有時往往缺乏對身體的一種關心。有時候我們將身體跟精神區分為兩部分,而且在文化或文明裡刻意地強調精神性──可是不要忘記:如果沒有很健康的身體,其實也很難做精神上的提高──我相信精神層面與身體本身是結合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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