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特色】
★媲美名偵探「福爾摩斯」,
★最膾炙人口的鬥智經典人物,
★永遠為推理小說迷所津津樂道的怪盜亞森‧羅蘋。
【內容簡介】
化身哈吾爾子爵的亞森‧羅蘋深夜回到家中,有個年輕貌美的陌生女子潛入書房向他求救,接著貝蘇警長突然急電:在漲河線莊園發生了一樁怪事,十分複雜棘手,希望和羅蘋一起聯手解決……
羅蘋漏夜帶著陌生女子前往莊園與貝蘇警長會合,發現莊園裡發生了離奇的兇殺案,兇手至今不見蹤影;頭戴高帽的神秘黑衣怪人,像鬼魅一樣四處製造事端;三棵關係著遺產分配的柳樹被移植了;龐大遺產的繼承人被迫出走;出去尋找屍體的人卻被殺了……
這一連串離奇古怪的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又為何會與古老鍊金術秘方扯上關係呢?檢警雙方雖然展開了嚴密的調查、地毯式的搜索,但卻始終找不出破案的線索,案情陷入膠著狀態。面對一個接著一個的謎團,亞森‧羅蘋登場了,馮藉過人的機智、膽識與貝蘇警長的協助,和可怕而凶暴的怪人,展開了一場生死決鬥。
作者簡介:
莫里斯.盧布朗(Maurice Leblanc)
一八六四年生於法國巴黎市郊的盧昂,一九四一年卒於佩皮尼昂(Perpignan),享年七十七歲。一生創作二十部長篇小說和五十篇以上的短篇小說,曾獲法國政府小說寫作勛章,為法國著名的小說家。
盧布朗家為義大利裔人,父親是造船廠老闆,母親是義大利人,家境相當富裕。他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曾就讀著名的可爾涅高中,成績名列前茅,從小立志要走文學之路。高中畢業後,父親要他接手一家專門製造梳毛機的小工廠,但他對企業經營毫無興趣,整日躲在廁所裡創作小說。之後赴巴黎遊學,也未依照父親的願望攻讀法律,卻在報社或出版社工作,同時結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年輕人。一八八七年,出版第一本長篇小說《女人》,一九○○年成為一名新聞記者。他早期所寫偏向自然主義風格的小說,雖曾被譽為福樓拜或莫泊桑第二,但並未廣獲歡迎。
一九○三年,莫里斯.盧布朗應發行雜誌《我什麼都知道》的朋友皮耶.拉飛特之邀,撰寫新偵探小說。向來只寫純文學作品的盧布朗,起先並不願意,但由於拉飛特的再三懇求,於是開始創作這部小說,第一篇作品就是「亞森‧羅蘋被捕」。一九○五年,「亞森‧羅蘋被捕」刊載於《我什麼都知道》雜誌上,立即造成轟動,引起讀者廣大迴響。而「怪盜亞森‧羅蘋」這個小說人物更使作者一夕成名,成為揚名全世界的作家。在拉飛特和讀者的企盼下,盧布朗先後以二十八年時間,持續撰寫以亞森‧羅蘋為主角的一系列作品,他擁有的聲名只有撰寫《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的柯南‧道爾足以與他前後輝映,平起平坐。
譯者簡介:
蔡靜如
國立清華大學應用外語系學士,法國巴黎大學翻譯所學士、碩士,曾旅居法國七年,精通中英法語文,現為專業譯者。譯有《8‧1‧3之謎》、《虎牙》、《大鼻妹的青春日記》、《大鼻妹的戀愛日記》、《大鼻妹的秘密日記》等書。
章節試閱
第一章 夜間的不速之客
這天晚上,剛看完話劇表演的哈吾爾‧亞維納克從劇場回到家裡來。他在玄關的穿衣鏡前停下腳步,頗為自得地端詳鏡子裡自己的身影。挺拔適中的體格,雄壯方正的肩膀,頸項間跳動穩定的動脈,顯示出他的強健體魄,一身剪裁合宜的高級定製服裝,將他優雅的風範展露無遺。
位於玄關的穿衣間雖然不大,但是規劃精巧,布置奢華,暗示出其主人是個有高度品味,生活優渥的單身貴族,其充沛的財力足可供他恣意揮霍以滿足他最昂貴的一切欲求。
每天晚上睡覺前,哈吾爾都要躺坐在書房裡一張舒適鬆軟的太師椅上,享受一根雪茄,進行他所謂的睡眠前奏曲。在這片刻間,哈吾爾藉著全身的完全鬆弛,讓所有繁瑣的念頭從腦子裡蒸發,在消化完當天殘留在腦中的思緒和明天的種種規劃後,讓睡意漸漸地浮上腦際。
正當哈吾爾伸手要打開書房房門時,他突然警覺地發覺到,剛才進門時玄關的燈是亮著的。他回頭看看玄關牆上的三盞燈,沒錯,他剛才並沒有伸手開燈,推開大門時,燈就已經是點著的了。
哈吾爾自言自語道:「奇怪了……我出門時僕人明明就已經回家了呀,應該不可能有人在我出門以後進來家裡吧。難道是我出門時忘了把燈關掉?」
哈吾爾是個實事求是,要求掌控一切的人,不過,他卻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生活上一些瑣碎的小問題上,尤其是那種可能是一時疏忽或湊巧,再自然不過的意外,他絕對不會去多加理會。
哈吾爾說道:「我們總是庸人自擾,無謂地疑神疑鬼。生命常常比我們想像中要來得簡單得多,釵h我們看來似乎很棘手、很複雜的問題,往往都會自己化解掉。」
這種隨遇而安,處變不驚的人生哲學,使得哈吾爾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訝異。
當他推開書房的門後,赫然發現書房裡有一名年輕女子正站在一張矮桌旁邊。
哈吾爾忍不住脫口驚呼道:「老天!好一幅美麗的幻象呀!」
而這幅美麗的幻象,除了點亮玄關的三盞燈以外,也把書房裡所有的燈都點亮了,看來這美麗的幻象對明亮的燈光別有偏好。
哈吾爾好整以暇地端詳眼前的這名女子:姣好的臉龐,伴隨著一頭閃亮的金髮,身材纖細,玲瓏有致,屬於高瘦體型,身上的服飾剪裁略嫌過時;女子的眼神相當焦慮,五官因為情緒激動而顯得緊繃。
哈吾爾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成性,當然主要因為女人們對他的獻殷勤幾乎從不拒絕。這次有佳人夜訪,哈吾爾認為應該不外乎又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一樁,就像過去那些自己送上門的艷遇一樣,自然要好好把握。
哈吾爾微笑地說道:「小姐,我好像不認識妳吧?是不是呢?我們應該從來沒有見過面吧?」
陌生女子搖搖頭,證明哈吾爾並沒有說錯。於是哈吾爾又繼續說道:「妳到底是怎麼潛進我家來的?」
女子把手中握著的一把鑰匙給哈吾爾看。哈吾爾嚇了一跳,說道:「這是我家的鑰匙,妳竟然有我家的鑰匙!看來事情似乎很有趣喔!」
哈吾爾越來越確信自己的魅力無遠弗屆。他相信眼前這名陌生女子一定是在連他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對自己暗戀已久,今晚終於忍不住上門來尋找愛情,這個艷遇果然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吾爾向年輕女子走過去,決定要把握這大好機會。
誰知道,哈吾爾才向前邁出一步,年輕女子馬上向後倒退,伸出手臂做出阻攔的動作,一副驚駭無比的模樣,連聲說道:
「不要靠近!不准你靠近我……你沒有權力……」
女子的臉龐因為驚恐而凝結扭曲,一邊說著,一邊同時哭出聲來,弄得哈吾爾不得不委婉地柔聲安慰她道:「放心……請妳不要激動……別害怕……我不會對妳怎麼樣的……我想妳應該不是乘我不在家的時候,來我家闖空門偷東西的女賊,更不會是要拿槍殺死我的刺客吧?……既然兩者都不是,我怎麼會對妳不利呢?……好了……告訴我,妳來我家是要做什麼呢?」
女子努力平穩住激動的情緒後,低聲答道:「我是來向你求救的。」
「求救?小姐,我的職業並不是救人啊!」
「因為……我聽說……你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一定會成央A萬無一失。」
「這真是我聽過最動聽的恭維之詞。好,請妳告訴我,如果我現在試著把妳抱進我的懷中,妳想我也一定會成扒隉H妳想想看……像妳這樣一名年輕美麗又吸引人的女子,三更半夜獨自一個人闖進一個單身男子家裡……像我們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任何人都會想像到不少事情……」
哈吾爾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年輕女子身邊,在女子還來不及制止或反抗之前,他就伸出手握起女子的小手。接著,他的手指慢慢地滑過女子的手腕,輕輕撫摸著,一路往上帶到女子赤裸的前臂。哈吾爾感覺到這位陌生女子因為強烈擔憂著什麼事情而無心抗拒,他心頭甚至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現在將女子強擁入懷中,她應該不會抗拒。
於是,哈吾爾略帶幾分忐忑嘗試著更貼近女子一步。他小心地將一隻手放在女子的腰際,正待就勢將女子拉入懷中時,他悄眼瞄了女子一眼,當他看到女子滿臉愁容,憂心忡忡的可憐模樣,竟然不忍心再越雷池一步。他收回手,對女子說道:
「我失態了,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無禮之舉,女士。」
女子低聲答道:「不是女士,是小姐……」
女子接著說道:「我知道,三更半夜的……我這樣魯莽的行為,的確會令人產生誤解……不能怪你把我錯當成一個不正經的女子!」
哈吾爾答道:「的確……我保證剛才絕對只是一場誤解!我的思緒從半夜開始就會變得無法控制,我常常在半夜時產生一些荒謬的念頭……容我再次向妳告罪,請原諒我的失禮,都是我不對。妳不會再生我的氣了吧?」
「當然不會。」女子回答道。
哈吾爾嘆了一口氣後,說道:「可惜呀,這麼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孩,半夜單獨來找我,竟然不是為了我想像的那個目的!這麼講起來,小姐妳來找我,就像釵h人跑到倫敦的貝克街去找福爾摩斯幫忙化解疑端一樣,是嗎?好吧,快把妳的困難詳詳盡盡地告訴我,讓我看看能如何幫助妳。」
哈吾爾請年輕女子坐下。儘管哈吾爾彬彬有禮,竭盡可能地恭敬相待,女子還是慘白著一張臉,兩片如嬰孩嘴唇般鮮嫩的櫻唇緊緊地抿著,不過女子的雙眼裡已經漸漸透露出信任的眼光。
女子以顫抖的聲音慢慢說道:「對不起……也釦琲熒Q法不盡然正確……可是我真的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的確有些怪事正在發生……而且一定還有其他更怪的事情會陸續發生……令我感到害怕……對……最令我感到恐懼不安的是……我找不出導致這些怪事發生的原因……尤其我找不到證據可以證明有怪事正在發生……喔,老天!……好恐怖……我好害怕……好痛苦呀…….!」
女子用雙手捧住額頭,猛烈地搖著頭,似乎想把腦子裡的恐怖念頭甩掉一樣。
哈吾爾看到女子失魂落魄的痛苦模樣,覺得相當於心不忍,為了安慰她,趕緊故作輕鬆地說道:「瞧瞧妳,把我也弄得緊張起來了。千萬不要這樣,這對解決問題一點幫助都沒有。勇敢一點,不要害怕。有我在,還有什麼好怕的呢?告訴我,小姐,妳是從外省來的嗎?」
「喔,是的。我今天一大早從我家出發,傍晚到達城裡,一到以後我就立刻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這裡。我到的時候,這棟公寓的門房太太以為你在家,她把你的門號告訴我以後就讓我自己進來。可是我在你門口按了好一會兒門鈴,都沒有回應。」
「沒錯,我的僕人們今天傍晚就離開了,而我則出門到外面曙U吃晚嚏C」
「既然沒有人為我開門,我就用這把鑰匙自己開門進來了……」
「這把鑰匙是誰給妳的?」
「誰也沒有給我。是我偷來的。」
「妳向誰偷的?」
「我等一下自然會告訴你。」
哈吾爾回答道:「別讓我等太久……我恨不得可以馬上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對了……等一下……我想妳應該從今天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東西吧?妳一定餓壞了!」
「還好,這桌子上有幾塊巧克力,我已經吃過一些了。」
「很好,不過光吃巧克力是不夠的,我還有別的東西。我先照料妳吃點東西以後,我們再慢慢談事情,好嗎?……喔,妳看起來好年輕,簡直像個小女孩一般,我剛才怎麼會把妳誤當成是一名已婚的女士呢?」
哈吾爾輕鬆地開著玩笑,試圖逗陌生女子開心,讓她開懷些。他邊說笑,邊打開一個廚櫃,從裡面拿出餅乾和甜酒來。
「妳叫作什麼名字?妳總要告訴我妳的名字,我才能稱呼妳呀!」哈吾爾問道。
「等一下……我會把一切通通都告訴你。」
「很好。反正我並不需要知道妳的姓名就可以為妳準備吃的東西。要來點果醬嗎?……還是要蜂蜜?……嗯,妳這麼甜美的嘴唇一定喜歡蜂蜜……我廚房裡有上好的蜂蜜,我馬上去拿。」
當哈吾爾正要跨出書房的當兒,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哈吾爾喃喃地唸道:「奇怪了……這個時候……會是誰呢?……對不起,小姐,我先聽個電話。」
哈吾爾拿起話筒,稍微輕輕嗓子,換個嚴肅的聲音,應道:「喂……?喂……?」
話筒的另一端傳來一個像是很遠很遠的聲音,問道:「喂……是你嗎?……」
「沒錯,是我。」哈吾爾應道。
「終於!我一直打給你都沒人接……我找你找好久了!」
「抱歉,我的好朋友,對不起喔,我晚上看戲去了。」
「你現在回來了嗎?」
「我想應該是吧?」
「很好,我很高興。」
哈吾爾回答道:「我也是!對了,好朋友,我可以向你請教一個問題嗎?」
「你有什麼問題,快點問吧!」
「請問你是哪一位?」
「什麼!你到現在還沒弄清楚我是誰?」
「沒錯,我承認從剛剛到現在,我一直都如陷五里霧中……」
「是我呀!貝蘇警長……戴歐鐸爾‧貝蘇……」
哈吾爾聳聳肩膀,回答道:
「不認識。」
話筒另一端的人抗議了:「你當然認識我!我是貝蘇……貝蘇警長!警察局緝凶小組的貝蘇警長哪……」
「喔,我聽過你的大名,可是我還沒有這個榮幸與你相識……」
「拜託,老兄你別開我玩笑了!我們一起破過好幾樁大案子,你不記得了嗎?像是『巴卡哈紙牌賭局』(La partie de baccara)啊?『鑲金牙的男子』(L’homme aux dents d’or)啊?『十二個非洲黑人』(Les douze Africains)啊?……好幾起轟動一時的大案子……難道你都忘了嗎?」
「我想是閣下你弄錯了吧?你知道你是在跟誰通電話嗎?」
「當然是跟你啊!你在胡扯什麼?」
「我?好,那請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哈吾爾‧亞維納克子爵啊!」
「沒錯,我的確就是哈吾爾‧亞維納克子爵,不過,我對天發誓,哈吾爾‧亞維納克子爵並不認識閣下。」
「或釦a……的確,我所認識的哈吾爾‧亞維納克子爵通常是用別的化名與人接觸。」
「例如說什麼樣的化名?」
「例如吉姆‧巴奈特,巴奈特偵探社的負責人吉姆‧巴奈特,或者在『奇怪的屋子』一案裡的尚‧迪安里等等。另外……我是否有必要說出你的真實姓名呢?」
「你請便,我沒有什麼好隱藏,或可感到羞楫滿A儘管說吧!」
「你的真實姓名是亞森‧羅蘋。」
「好極了!我承認你說的沒錯,這是我最為眾人所周知,也最引以為傲的名字。你果然是我的朋友。好,告訴我,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需要你的幫忙,而且越快越好。」
「怎麼?連你也需要我的幫忙?」
「什麼意思?」
「喔,沒什麼。我很樂意為你效勞。你現在人在哪裡?」
「我在哈佛港。」
「你跑到哈佛港去做什麼?做棉花買賣嗎?」
「別胡扯……我跑來這裡打電話給你啊!」
「你真有意思……竟然特別離開巴黎跑到哈佛港去打電話給我?」
陌生女子聽到哈吾爾提到哈佛港這個地名,臉上突然浮現出緊張的表情,偷偷地小聲對哈吾爾說道:「哈佛港……這是從哈佛港打來的電話?奇怪了……是誰打電話給你?讓我聽聽看。」
女子不等哈吾爾同意,就伸手拿起另一個聽筒側耳傾聽,和哈吾爾同時聽到貝蘇警長說道:「我才不是特別跑來這裡給你打電話……我剛好在這附近,因為這一帶沒有夜間公共電話可以使用,所以我只好徵調了一輛民間汽車,載我到哈佛港市區來打電話。等一下我就要回家去了。」
「你家在哪裡?」哈吾爾問道。
「你知道有個叫作哈地卡戴爾的小城鎮嗎?」
「當然知道!就在塞納河出海口附近,位於河中央的一片沙洲地。」
「沒錯,位於李勒波昂市及東加維爾市之間,距離哈佛港約三十公里遠。」
「塞納河出海口地區!那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地方了!我在那裡度過一段相當長的時間……還用你來向我介紹那裡的地理環境嗎?……所以,老兄你今晚要在沙洲上過夜囉?」哈吾爾說道。
「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是說你就住在沙洲上嗎?」
「我在沙洲對面的河岸上,一個叫作哈地卡戴爾的小城裡租了一間小木屋,打算在那裡住上幾個月,好好休息養生一下……」
「你打算在那裡金屋藏嬌嗎?」
「沒有。不過,我到是為你保留了一間房間,歡迎你來住段時間。」
「你怎麼突變得這麼周到多禮?」
「你聽著……這裡發生了一樁怪事,十分複雜棘手,我希望和你一起聯手解決……」貝蘇警長認真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沒能耐一個人獨立解決這件案子,是嗎?」
哈吾爾一邊講著電話,一邊觀察著身邊的陌生女子。女子的情緒明顯地隨著貝蘇警長的談話內容越來越激動,哈吾爾試圖把聽筒從她手中拿開,但是女子緊緊抓著聽筒,硬是不肯放手。
貝蘇警長在話筒的另一端努力試著說服哈吾爾:
「真的……事情很緊急……尤其,有一名年輕女子今天早上突然失蹤了……」
「失蹤人口是再平凡不過的事件了,不是嗎?幾乎天天都會發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有一些細節很神秘複雜……非比尋常……令人憂心……而且……另外……」貝蘇遲疑著。
「另外怎樣?快說呀!」哈吾爾催促道。
「就在剛才……大約是下午兩點左右,發生了一起命案。那名失蹤少女的姊夫到塞納河沿岸的公園裡試圖要尋找少女的下落時,竟然遭到不名人士開槍擊斃……。明天一早八點有一班從巴黎開往哈佛港的特快車,你可不可以……」
陌生女子聽到貝蘇警長提到命案時,整個人突然因驚惶而變得僵硬,話筒從她手中滑落下來。她張開嘴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沒能發出聲音,只是沉重地嘆了口氣,身體搖晃了幾下,就昏倒在沙發椅上了。
哈吾爾見狀,氣急敗壞地對貝蘇吼了一句:「你這個大笨蛋!你不能用比較適當的方式來公布事情嗎?你真的是一點想像力都沒有嗎?笨蛋!」
說完,哈吾爾匆匆忙忙地掛掉電話,趕緊扶起少女,讓她在沙發上躺平,拿了嗅鹽放在她鼻子下方強迫她聞了一下。
「小姐,怎麼了?貝蘇警長講的那名失蹤少女就是妳,對吧?他剛才講的那堆廢話對案情一點幫助都沒有!以他那二流的才智所做的推演,不聽也罷。妳得趕快清醒過來,我要聽妳把事情經過詳詳盡盡地告訴我。」
哈吾爾很快就發覺自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獲得與案情相關的詳細資料。少女在她的家鄉不知道長時間來承受了多少恐懼的壓力,今天一路顛簸勞頓更使得她體力耗盡,再加上貝蘇警長剛才莽莽撞撞的言詞,少女這下子恐怕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清醒過來。
哈吾爾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他在少女的額頭上塗了些提振體力的藥劑後,接著就匆匆走進隔壁房間,換上旅行的裝束,從櫃子裡拿出一只行李箱,簡單地塞進幾件衣物,提著行李就往車庫疾步奔去。
發動好車子,哈吾爾回到屋子裡,抱起躺在沙發椅上的少女。少女的神智雖然還勉強算清醒,但全身酥軟,沒能做任何抵抗,只能任哈吾爾一路抱著,放進汽車裡。
哈吾爾盡可能以最舒適的方式將少女安置妥當後,在少女的耳朵旁邊小聲地說道:「從貝蘇警長剛剛所說的話判斷,我想妳應該是住在哈地卡戴爾鎮吧?」
「對……我住在哈地卡戴爾鎮。」
「好,那麼我們立刻就出發前往哈地卡戴爾鎮。」
一聽到要去哈地卡戴爾鎮,少女臉上立刻露出害怕的神情,哈吾爾甚至可以感覺到少女的軀體在微微顫抖著,試圖抗拒前往。他盡可能柔聲勸慰她,讓她寬懷。在哈吾爾充滿磁性的溫柔鼓勵聲音中,少女起初先是低聲啜泣著,接著不由自主地放聲哭泣,最後終於慢慢地安靜下來,不再抵抗前往哈地卡戴爾鎮。
三個小時的時間,哈吾爾就馳騁了將近一百八十公里,從巴黎抵達位於諾曼第的小城哈地卡戴爾鎮。三小時之間,兩人沒有交談隻字片語,少女漸漸陷入沉睡中,當她的頭隨著汽車晃動倚靠在哈吾爾肩膀上時,哈吾爾輕輕地將她的頭扶正。少女的額頭十分滾燙,嘴裡不時呢喃地說著一些哈吾爾聽不懂的字串。
當東方天際開始露出一點點魚肚白時,他們來到一個坐落在一片綠色河谷裡的美麗鄉下小教堂前。教堂邊是一條細細的小溪河,靜靜地流向遠處的塞納河。教堂後碧綠的河谷裡聚集著一個小村莊,村莊後面依稀可見是寬廣的塞納河面,被旭日光輝染紅的天邊照映在河面上,紅紅的朝陽彷彿隨時要從河面上躍出,打破初曉的靜謐。
村莊似乎仍然在沉睡當中,四周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一點點聲響。
「妳家應該離這裡不遠吧?」哈吾爾開口問少女道。
「很近……在那裡……就在對面……」
哈吾爾循著少女的眼光望去,果然看見沿著河岸有一條幽靜別緻的小徑,小徑兩旁各種有四排棕樹,末端通往一座半掩在鐵柵欄門後的莊園。莊園四周有一道以石塊與磚頭砌起來的高牆,小溪的河道在這裡打了個斜角,隱入一片小土丘的地底下後,又流出地面,先分流入莊園護城河的河道,再匯流成河穿過莊園的領地,繼續往前流。
少女看到莊園,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哈吾爾可以感覺到少女似乎寧可逃離這裡,也不願意回到這個帶給她痛苦經驗的家園。不過,少女終於還是將激動的情緒抑止下來,開口說道:
「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回來這裡。側面的圍牆有一道小門,我有一把秘密鑰匙,我們偷偷地從小門進去,不會有人知道。」
「妳可以走路嗎?」哈吾爾問道。
「勉強可以……不走太遠的話……應該沒關係……」
「今天清晨還算溫暖……妳不會冷吧?」
「不冷。」
於是他們兩人往小土丘的右面折去,跨過護城河河岸的鐵樁,穿過樹叢,漸漸往城牆移動。哈吾爾攙扶著少女前進,她似乎已經精疲力竭了。
來到小門前,哈吾爾對少女說道:
「我想我沒有必要再多向妳提出問題,妳已經累壞了,多問問題只會更耗損妳的體力。反正貝蘇警長很快就會把詳細經過向我說明。不過,我還是得問妳一件事,是貝蘇警長把我家鑰匙給妳的嗎?」
「可以算是,但也不完全是。貝蘇警長常常跟我提起你的各項事蹟,我曾經聽貝蘇警長說你把你家的鑰匙寄放在他房間的掛鐘鐘瞻U方。前幾天,我乘他不注意的時候,從他房間裡把你家的鑰匙偷了出來。」
「請妳把鑰匙還給我好嗎?我必須悄悄地再把鑰匙放回貝蘇警長的房間裡。記住,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妳從貝蘇那裡偷拿過我家的鑰匙,也不能讓人知道妳曾經到巴黎來找過我後,我又送妳回這裡來,甚至不能讓人知道我們認識,懂嗎?」
「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還有一件事,妳仔細聽好。妳在連我是什麼身份都不明白的情況下就來找我幫忙,而至於我,則連妳是誰也都不知道就答應助妳脫困,或閉O世事巧合,或閉O老天有意讓我們認識,總之,從今天起,妳要全心一意聽從我的建議,沒有我的指示,妳絕對不能有任何輕舉妄動,答應我,好嗎?」
「好的。」
「既然妳同意,那麼就請妳在這張授權書上簽個字。」
哈吾爾說著,拿出筆,再從皮夾子裡取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下:
「本人全權授與哈吾爾‧亞維納克先生,由他代我尋查事情的真相,並由他以本人的利益為前提考量,做出相關決定。」
寫完後,將授權書交給少女,少女立刻在上面簽名認可。
「好極了,妳有救了。」哈吾爾說道。接著,低頭看了一眼授權書上的簽名:「凱瑟琳……妳叫作凱瑟琳……很好,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了。回頭見。」
少女打開小門,走進莊園裡去。
隔著圍牆,隱約傳來少女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沒多久,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靜當中。天色開始逐漸微明起來。剛才凱瑟琳曾經將貝蘇警長所承租的那棟房舍指給哈吾爾看,哈吾爾望了一下,確定貝蘇的住所後,沿著村子的主要大路往村外走,走回剛才停放車子的地方,將車子開到貝蘇住處附近的一個棚子裡停好。
貝蘇所租的木屋有點陳舊,哈吾爾抬頭一看,發現屋頂下的一扇窗戶正半開著。於是,他攀牆而上,一腳跨過窗沿,沒費多大奶珒N進到了貝蘇的房間裡。哈吾爾把自己寓所的鑰匙還是放回掛鐘鐘錘的下方,接著,在毫不驚動床上沉睡中的屋主的狀況下,很快地把所有的廚櫃都搜索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可能危害到他的陷阱以後,才放心地走到樓下去。
到了樓下,哈吾爾發現小屋的門其實並沒有上鎖。樓下主要是一個連著廚房的起居室,一角還有一個小臥室。
哈吾爾毫不猶豫地走進臥室,將行李箱裡的衣物一一折整齊放在椅子上後,拿出一張紙,別在衣服上──他事先早已在那張紙上面寫著:「請勿吵醒我。」接著,他換上一套精緻奢華的睡衣,舒服地躺在床鋪上,這時,客廳角落的大鐘正好咚咚咚地敲了五響。
哈吾爾心裡想道:「再過三分鐘,我就要睡著了。我只有時間可以勉強休息一下,還沒有時間可以想想下面這個問題的答案:命運又將如何帶著我去經歷一場精彩刺激的新冒險呢?」
哈吾爾閉上雙眼,眼前所浮現出這場新冒險的風貌,只是凱瑟琳柔軟的金髮,深邃的雙眸,以及孩童般鮮嫩的櫻唇。
以上摘自本書第一章
第一章 夜間的不速之客
這天晚上,剛看完話劇表演的哈吾爾‧亞維納克從劇場回到家裡來。他在玄關的穿衣鏡前停下腳步,頗為自得地端詳鏡子裡自己的身影。挺拔適中的體格,雄壯方正的肩膀,頸項間跳動穩定的動脈,顯示出他的強健體魄,一身剪裁合宜的高級定製服裝,將他優雅的風範展露無遺。
位於玄關的穿衣間雖然不大,但是規劃精巧,布置奢華,暗示出其主人是個有高度品味,生活優渥的單身貴族,其充沛的財力足可供他恣意揮霍以滿足他最昂貴的一切欲求。
每天晚上睡覺前,哈吾爾都要躺坐在書房裡一張舒適鬆軟的太師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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