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經濟學類暢銷書榜第一名! 商業周刊獨家主題書摘
當中印搶走飯碗,我們該怎麼辦?
英國首相布朗親自推薦!
中印經濟崛起,讓全球能源吃緊,石油漲翻天? 「中國價」威脅你降價三○%
全球三大經濟強國未來會大洗牌,中國將名列第一,印度擠進第二,美國退居第三
英國重量級經濟雜誌《經濟學人》專欄作家David Smith,也是英國暢銷經濟學書作家,他很早就對當時媒體大膽提及自己的全球經濟變動預測:「2050年,全球三大經濟強國是中國、印度和美國。」隨後,相同的經濟觀點如雨後春筍般,廣被經濟學作家或是經濟新聞記者談論。在歷經近四年的觀察與分析,David Smith於新作《中國龍與印度象》(The Dragon and the Elephant)一書中佐證此經濟變動的觀點。
中國和印度的成長將是二十一世紀的卓越發展,而這些成長的根本問題,包括了全球經濟的結構和全球地域政治力量的抗衡等等。中國未來仍會是一個鎮壓和不民主的政權、走向自由市場經濟嗎?現存的鬥爭侵略力量將會如何運作?然而,在一個眾多且成長的人口數量、廣受經濟預測的印度有何等的潛力走向繁榮成功?
David Smith在本書中分析了全球經濟快速偏向東方世界靠攏的現象,和證實了全球力量的變動對北京、新德里和華盛頓產生何等經濟效益 -- 一個在我們知道前,已經緩慢地走向我們的一個變動?
.想提升競爭力?「中國價」威脅你先降價三○%?
.印度科技教育為何能在世界排名第三?
.中印經濟崛起,讓全球能源吃緊,石油漲翻天?
.具全球三分之ㄧ奢華潛力的中國,瘋迷名牌的原因何以和歐美不同?
.印度的「綠色革命」讓農業收成大增150%?
. 沃爾瑪超市稱霸全球市場,借力於中國的崛起?
.中印將重新開啟新冷戰?
作者簡介:
大衛 . 史密斯(David Smith)
英國經濟學類暢銷排行榜第一名的作者,現任重量級經濟雜誌《經濟學人》專欄作家。曾任《泰晤士報》周日版的經濟主編,撰寫了數本暢銷的經濟學類書籍,他也是電視和廣播的經濟評論家。
一九八九年起擔任《周日泰晤士報》的經濟編輯,他在《專業投資人》、《英國工業》、《製造商》每個月寫專欄,以及固定投稿到英國工業聯合會(CBI)的《企業之聲》和其他的出版品。進入《周日泰晤士報》服務之前,史密斯曾在《泰晤士報》、《金融周刊》、漢利預測中心、駿懋銀行(Lloyds Bank)工作。《中國龍與印度象》是他2007年剛出版的最新暢銷著作。
章節試閱
前言 中國、印度與新世界經濟秩序
炙手可熱的強權故事
我不是在北京或上海,也不是在德里或孟買,甚或是盯著經濟水晶球,動心起念寫這本書。幾年前,在倫敦的某個下午,和一群主要是製造業的企業家談過話之後,我產生了動筆寫作的念頭。這次演說,一如往常,談了企業大眾愛聽的主題:通貨膨脹和利率可能會如何演變?英國財政大臣袖裡有什麼乾坤?英國是不是有可能加入歐洲單一貨幣、美元、油價等等。他們彬彬有禮地聽著,問了一些問題;然後話題轉向超出我原定的演說內容,有人問道「中國和印度怎麼樣?」整個房間,四處可見聽眾在點頭。話匣子一開,最後卻得到悲觀、甚至只能聽天由命的觀點。
製造業的工作機會正淪於中國之手,速度之快,叫人悚然心驚;服務業的工作機會也迅速流往印度。全球經濟就像大地震走山,中國正搶走世界製造業的這塊大餅,印度則快速吞食服務業。中國和印度擁有龐大的廉價勞工,勞動人口的教育程度與日俱增,他們也有能力接納最新的科技,終有一天,英國之類的國家,再也沒有競爭力能勝過這兩國。那將來我們要去哪裡找工作呢?當中國和印度樣樣事情都能做,我們還有什麼事情可做?英國和其他的富強經濟體,正渾渾噩噩走上長期的經濟式微之路。在倫敦的我們逃不掉,多倫多、土魯斯(Toulouse)和東京、芝加哥或科隆(Cologne)也不能置身事外。
而這些企業人士並不孤單。我從《周日泰晤士報》(The Sunday Times)收到最大的一包郵袋,是讀者對我寫的中國文章的回應。每當我們寫起工作外包到印度,他們的反應也類似。不只製造業的工作機會消失不見,服務業也跟著出走;中國和印度成了炙手可熱的故事。中國對美國的貿易順差不斷升高,雙方曾為了人民幣匯價應否升值吵翻天,中國用較低的價格生產工業製品,拉低了西方的物價,卻同時因為原料和石油需求龐大,推升它們的成本;中國造成的影響是好是壞?而印度呢?新聞媒體的標題,點出後端行政管理和客服中心的工作正外包到次大陸,但是這些新聞內容也預見,終有一天,從證券經紀商的研究,到醫療測試和診斷,每樣事情都能在班加羅爾(Bangalore)和孟買執行。有哪個國家在價值鏈上升的速度,能和中國、印度一樣快?她們數百萬的畢業生將何去何從?英國、美國和歐洲的年輕人,希望在哪裡?大家是不是都應該開始祈禱,還有學習北京話?
中國(龍)和印度(象)的故事並不是突然之間冒出的。印度人相當喜歡把他們的國家看成笨重的大象,行動遲緩,卻穩定地贏得比賽。而中國的現代奇蹟可以回溯到四分之一個世紀以前,印度則是最近的事。不過兩國近來好像才對世界其他地方產生重大的衝擊,一九九○年代,達康公司的榮景和一九九七到一九九八年的亞洲金融危機,相繼登上新聞媒體頭條,中國和印度都沒機會得到應有的注意,也許我們內心深處不是很相信中國和印度必將崛起。
一九九八年夏天,我從香港前往深圳,九龍出發的火車把我帶進宛如海市蜃樓的地方──閃閃發亮的高樓大廈,形成一幅幻影。我萬萬沒料到,共產中國也有與香港規模不相上下的建築;它們體現了鄧小平希望在共產中國的邊緣,擁有二十一世紀的城市、面向資本主義香港,而且有著跟它一樣壯觀和成功的雄心。但我想這些耀眼的新建築,就像一九三○年代,作家普里斯特里(J. B. Priestley)看了倫敦西大道(Great West Road),新穎且漂亮的裝飾藝術組裝廠,如胡佛大樓,說它們只是假扮的工廠而已;真實的東西要粗糙和骯髒得多。有人說深圳的辦公大樓大多無人承租,它們似乎也不過是假扮的辦公大樓而已。
不到十年前,這座城市一片混亂,有點危險,既是巨大的工地,也是邊陲城鎮,龍蛇雜處,今天的深圳,是一千萬人經濟特區的核心。由於鄧小平的遠見,使它成了中國第一個現代都市,引來了農村和其他城鎮的勞工,人口密度高居中國城市之冠;它也是中國最忙碌的海港,深圳的工廠吐出大量的產品,其中許多將運往美國市場。世界最大的公司沃爾瑪(Wal-Mart),經營的成敗和中國密不可分;它在那裡設有全球採購中心,以確保產量居高,價格壓低。
到中國金融之都上海的訪客,身歷其境的第一件事,是從機場駛出充滿未來概念的磁浮列車;可惜它只把你載到市中心。第二個印象是成長驚人,在國際建築師協助下,訂定的二○二○年上海都市計畫,包括九座衛星都市,估計各有八十萬人,緊接在後的是,準備成為世界第一座生態城的東灘。上海將有巨大的工業園區,容納每一種可能的產業,包括大眾化汽車生產和石化工業。現代化地下鐵和捷運路網建好後,磁浮列車便會顯得老舊,二○一○年,世界博覽會舉行時,河畔場址和周邊地區都已重新開發,對於想要比下曼哈頓更具風味的一座城市來說,這是個野心遠大的計畫,甚至比深圳更具野心。刻意營造的象徵,目的是展現中國,準備迎接令人目眩神搖的高科技未來。腦海還停留在中國是座血汗工廠的人,可以醒醒了,誰會懷疑這個國家的決心,或者它那平均每年超過九%的強勁經濟成長力,已持續四分之一世紀以上?
而印度自詡為「全球成長最快的民主政體」,二十年來,平均每年成長六%,印度燦然可觀的崛起之勢,最近才開始顯著衝擊西方世界。國際電信費用下降,凸顯了它的低勞工成本和高素質勞動人口的優勢。在中國成為跨國公司首選的製造基地之際,印度成了多種服務業作業,如軟體開發、客服中心、複雜的研究報告等外包的理想地點。華爾街和倫敦高薪分析師翻閱的公司研究報告,也是印度成本十分低廉的幕僚人員所編製的。
印度總理辛格(Manmohan Singh)博士表示,它的金融之都孟買正在開發高樓區和辦公大樓,五年內會成為世界的「話題」,進而讓人「忘掉上海」。可是孟買也暴露了另一面的印度──赤貧如洗。為了興建閃亮的高樓,四十萬貧民窟居民被掃地出門;到印度的訪客,沒有不對窮戶貧無立錐之地和現代經濟奇蹟並存而議論紛紛的。十個孩子裡面,約一個不到五歲就夭折,印度的確是世界最大的民主政體,卻也是對比強烈的國家。或許這是涓滴經濟學的終極實驗。(譯註:涓滴經濟學的原文是trickle-down economics,指在經濟發展過程中,不刻意照顧窮人或貧困地區,而是寄望由優先發展起來的群體或地區,惠及窮困階層或地區,帶動他們的發展和富裕。)印度和中國一樣,擁有眾多的人口,但教育程度大多低落,不斷擴張的中產階級享有富足的生活,只以相當緩慢的速度澤被這群人。
中印「Chindia」的堀起,將是本世紀非常引人注目的發展,進而引人想要探討,世界經濟結構和全球地緣政治均勢的根本問題。如果預測正確,全球三大經濟體依序將是中國、印度和美國;北京、華盛頓和新德里將是全球權力的重心;她們的竄起之勢必然十分驚人。以國內生產毛額(GDP)來看,現在中國和印度合計只及日本的一半,勉強達美國的五分之一。
未來四十到五十年,這兩個國家,以及對我們來說,都充滿巨大的機會和陷阱,她們的成長能夠維持下去嗎?或者就在我們將倚賴她們為全球經濟發動機的同時,反而失去動力?這將是國際企業的另一次淘金熱潮嗎?即使中國不同凡響的進步,不再令我們驚呼出聲,印度的表現卻依然叫我們讚歎不已。僅僅二十年前,印度看起來似乎註定是永遠絕望的經濟體,大部分人民必將一貧如洗至死。
不過這次真的不一樣了。中國在一九七○年代末走過轉角,印度則是在一九九○年代初左右轉變。美國著名經濟史學家羅斯托(Walt Rostow)對他所說的「起飛進入自我維持的成長」,定義了一些條件,特別是投資水準高,以及勞工大量從土地移轉出來。這兩個國家都已經達到那些條件,再也不會重回以農業為基礎的落後經濟,中印未來是羅斯托所說的最後的經濟發展階段,也就是大量消費的時代。
但在中國,日益自由的市場經濟和專制不民主的政權之間,根本的緊張關係還沒有解決。而印度呢?她那日漸增多的人口和明亮的經濟前景,看起來就能保證繁榮昌盛嗎?現代史上,不曾看過開發中國家的力量如此強大,可是印度依然是平均每人GDP遠低於富裕的西方經濟體,而且只有中國的一半。
印度的崛起和中國一樣,將改變全球的均勢,這也將挑釁我們對富國和窮國的態度。二○○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印度洋的大海嘯造成二十萬人死亡,印度至少一萬兩千人喪生,但是印度政府宣布,不需要其他國家的援助;這是非常重要的轉變,原來的受援助國成了競爭國,窮國已變為強國。中國現在有兩億人,印度有三億人,每天靠不到一美元的所得過活,不過,世界銀行指出的,過去二十年來,這些國家的經濟崛起,是減低全球貧窮的最重要單一因素。
寫這本書的目的,是試著回答一些關鍵問題,因為這些問題不在經濟學家和政治人士關心的範疇之內。「當中國和印度樣樣事情都能做,我們還有什麼事情可做?」的確是個重要的問題。企業家看到他們的市場被中國製產品所奪,以及後端行政管理職能「離境」送往印度,不免想問他們的將來在哪裡。這些新經濟超級強權在全球舞台上會製造什麼樣的衝擊?中國會是一股溫和的勢力,就像一九八○年代的日本那樣?中國擁有龐大的美元,在經濟上已經挾持美國,我們應該多擔心?超級強權中國的侵略性會有多強?印度又如何?她和巴基斯坦的緊張關係,是不是埋下一顆不安的種子?印度會和美國一樣,在經濟上和以前的帝國主子主客易勢嗎?
本書先試著解開一個謎。我們都知道,十九世紀初,中國和印度都是強大的經濟力量,她們當時怎麼變得那麼重要,數十年後經濟卻轉趨式微?第五章「中國與印度將稱霸世界」嘗試追蹤兩國從古時到近代,經濟的興衰起伏,幫助我們了解她們現在崛起的來龍去脈。
第六章〈沃爾瑪與中國同步崛起〉談中國現代崛起的歷程。毛澤東仍受中國人尊崇,但必須等到他死後,中國才開始看到經濟希望的微光。二○○六年九月,毛去世三十周年那天,我正好在北京,和數萬人一起排隊進天安門廣場紀念堂,走過他用防腐藥物保存的遺體,人們買來菊花,放在紀念堂入口毛澤東雕像腳邊。老一輩的人鞠躬敬禮,有人經過水晶棺,見到遺體時,氣息急促。他的遺體比你所想要小,卻是如假包換的毛澤東本人沒錯。舉凡鈔票、公共場所,毛澤東的肖像到處都有,也許在某種程度內,這是當局和過去掛鉤的一種方式,毛澤東之死促成的中國經濟再生,幕後的擘畫者鄧小平,為這個國家的興起創造條件。
而且就像第七章〈米其林大廚與印度〉所說的,需要有人死亡,前總理和國大黨(Congress Party)領袖拉吉夫(Rajiv Gandhi)一九九一年遇刺慘死,以及同時爆發經濟危機,才能說服印度人民、企業和政治人士,相信不能繼續墨守成規。第一章〈全球三分之ㄧ的奢華潛力–中國奧運經濟學〉和第二章〈炙手可熱的年輕消費市場---印度網路化經濟〉,探討這兩個國家現在產生的衝擊,以及將來可能的影響。她們的市場會有多大?以及進入那些市場的管道是否暢通?她們目前有多少力量是真的,有多少將如過眼雲煙,而且可能是因為成功的問題所造成的。
第三章〈龜兔賽跑的真正贏家〉,寫的是這兩個國家的政治人士已經宣布不會做的事,也就是比較她們的優點和弱點。有人表示,由於人口結構和民主政府的有利組合,雖然起步落後,但長期而言印度終將勝出。但是環境製造的社會和政治緊張呢?中國,還是印度,誰能把這些潛在的障礙管理得更好?最後,我在第四章〈改變新世界經濟的十大威脅〉,提出一些廣泛有力的結論。
有人說,需要一輩子的時間才能了解中國,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理解印度。雖然聖雄甘地(Mahatma Gandhi)說,印度「住在她的村莊裡」,同樣的,我只能用訪客的觀點去看中國。本書的目標,是解釋中國和印度的崛起、評估我們該喜還是該憂,並且試著判斷這兩個巨大的國家將往哪裡去,以及這件事對我們其他這些人的含意,有沒有達成這些目標,由讀者你來評判。
第一章 全球三分之一的奢華潛力——中國奧運經濟學
「如果奇異在中國的投資策略是錯的,最多會損失十億或二十億美元;如果是對的,便是這家公司下個世紀的未來。」
——奇異前執行長威爾許(Jack Welch)
「時間早晚不重要,總之我們西方人務必作好準備,尤其是年輕人,迎接中國在世界舞台上強大且令人興奮的重新崛起。這是重拾昔日光采的第一個古國。」
——匯豐控股集團前董事長龐約翰爵士(Sir John Bond)
如果認為中國人是不成熟的消費者,容易被西方所設計的產品誘惑,就像原始人樂於拿寶貴的商品去交換閃閃發亮的珠子,這樣的印象未免過於離譜。
即使中國農村人口的生活水準偏低且不安穩,但年輕和逐漸增多的都市人口卻不是這個樣子。中國人向來偏愛儲蓄,可是一旦養成消費的習慣,也會開始花錢。「新經濟學家」部落格發表一篇文章,問起中國人是否買得起自己工廠生產的產品,署名「張先生」的回應:
我來自東北的標準中產階級家庭。那裡不像北京或上海那麼富裕。我們有兩台電視機、桌上電腦、音響系統、電冰箱、DVD光碟機等,你想到的都有。家父是個「酷爹」,去年買了一台數位錄影機和筆記型電腦。父母剛在中國南方用現金購置一棟退休公寓(中國人還不習慣抵押貸款)。我仍然在學校攻讀博士學位,尚未工作,對家裡的經濟沒有貢獻。
這些數字並不誇張。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在二○○五年的中國報告裡,指出每一百戶中國家庭平均有四十六台電冰箱、九十四台彩色電視機、十二台個人電腦、二十八台空氣調節機和五十九台洗衣機。
根據芝加哥電視傳播博物館的數字,早在一九九三年,中國的電視機數量是兩億三千萬台,居世界之冠。二○○五年的彩色和黑白電視機合計數量已經多於中國的家戶數,表示有些家庭不只擁有一台電視,也包括許多農業社區的黑白電視機。次年二月的官方數字指出,中國的行動電話用戶增加到四億以上,相當於約三分之一的人口,而且他們每個月傳三百四十億則簡訊。
儘管證據顯示消費者支出的成長空間仍大,一國的經濟發展總是依循一定的形態,隨著國家日益富有,家庭的必需品支出逐漸降低,而被奢侈品支出增加取代,中國的狀況正是如此,只是速度相當緩慢,一九九七年,約一半的家庭支出用於購買食物,六年後降為四○%。
連沃爾瑪也因為中國消費者的支出增加而變得富有。這家全球最大的零售商能夠經營成功,有一大部分要歸功於中國的外包生產,並且讓產品成功打入中國市場。沃爾瑪在中國的第一座超級市場於一九九六年在深圳開幕,十年後,它在中國大陸有五十六家店面,但發現那邊的顧客和美國三千七百家店面的顧客存有若干差異,中國人的住家比較小,而且喜歡生鮮食品甚於冷凍食品,所以一個星期採購三到四次,和美國顧客一週或兩週一次的「典型大採購」習慣不同。
可是沃爾瑪距離征服中國還有一大段路要走,已經有人指責它的動作比一些國際競爭對手慢。單以外國超級市場集團來看,二○○六年,法國家樂福的店面數已經是沃爾瑪的四倍,而英國的特易購也急起直追,但是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外國零售商仍只占中國食品市場的一小部分,目前市場上的龍頭老大,是當地的零售集團物美(發音和沃爾瑪接近)或聯華,以及數百萬家小商店和街頭小販。不過包括西方品牌產品在內的進口製品,銷路也正成長迅速,根據零售前瞻(Retail Forward)顧問集團的資料,二○○五年的中國是世界第七大零售市場,二○一○年之前,可望超越義大利和法國。
奢侈品炫風超越日本
中國市場最吸引人的特色之一,是這個國家迅速成長的中產階級,他們愛好西方的品牌,名牌能夠滿足中國都市人口的渴望,而那是國產貨辦不到的,亞洲的品牌顧問公司新芽品牌(Sprout Brands)的首席顧問桃麗絲(Doris Ho)說:「在其他市場,品牌衡量的是品質,可以幫助人們作選擇;而在中國,品牌能夠提升身分地位。」中國的消費者都會認為外國品牌的品質比較好,但除了食品之外,因為消費者喜歡買他們熟悉的東西。德國製汽車、日本品牌電子產品,以及法國、義大利和美國等時尚名品都吸引中國新一代的購物者;飲食方面,塔可貝爾(Taco Bell)、必勝客、肯德基和麥當勞(二○○六年已有七百家餐廳,現在每年增加超過一百家)等也都已大舉入侵。
奢侈品是最誘人的產品之一,這也是為什麼仿冒品那麼猖獗的原因。二○○五年十二月,香奈兒、普拉達(Prada)、巴寶莉(Burberry)、古馳(Gucci)、路易威登(LVMH)等幾家奢侈品品牌公司控告品北京一家銷售仿冒品的業主,並贏得勝訴。這個國家的奢侈品市場不斷成長,「高檔」時尚產品、配件和其他奢侈品的銷售額,於二○○五年突破二十億美元,占全球市場的一二%,中國正迅速追趕著日本,而日本正是近來最重要的全球奢侈品市場。中國人有錢人的財富正快速增加中,根據中國品牌策略協會估計,二○○五年的十三億人口中,有一億七千五百萬人買得起一些奢侈品,這個數字到二○一○年可望增加為兩億五千萬,而這群人的年所得至少有三萬美元,是全國平均值的二十倍。
這種「炫耀性消費」的潛力有多大?挪威裔美國籍社會學家和經濟學家范伯倫(Thorstein Veblen),在研究十九世紀末的新有閒階級時,創造十分有名的「炫耀性消費」一詞。國際會計師事務所安永在二○○五年九月的〈中國:新的奢華風潮〉(China: The New Lap of Luxury)報告中,預測二○○五到二○○八年,中國的奢侈品市場每年將成長二○%,然後到二○一五年之前,每年成長一○%,並預估那時中國會占全球奢侈品需求的三分之一左右,和日本旗鼓相當,遠遠領先其他任何國家,其成長「潛力雄厚」。
一個世代前,幾乎聞所未聞的海外觀光,也將迅速增長。到二○一五年,愈來愈多的中國人會用他們新增的財富到世界其他地方度假,經濟學人情報單位也預測,那時將有一億中國觀光客旅遊世界各地,遠高於二○○四年的不到三千萬人。
二○○五年四月,通用汽車公司(GM)的副董事長魯茨(Bob Lutz)參觀上海汽車展後大感振奮,他在通用汽車的部落格寫道:「上海汽車展正快速演變成世界級的大事,全球大部分汽車製造商都有參加。」
如果有人說,中國的未來被過度渲染,那他們一定不了解中國正在發生什麼事。十年後,中國會成為什麼樣子,我們並不知道,但光是上海和它鄰近的省分,就有數億人的所得足夠買車,而這只是中國的一部分而已。目前他們正在興建五萬哩的跨省高速公路,以及南北和東西道路,而且公路交會點可能會有城市冒出來。不妨想像將美國的工業革命複製到十五億人口的土地上,十年後,中國將是世界最大的汽車市場,若置之不理的話,風險將自行負責。
事實上,很少汽車製造商沒把中國放在眼裡。二○○五年,中國的汽車總銷售量是五百萬輛,其中三百萬輛是私用汽車,和總人口相比雖然偏低,但仍是世界第三大市場,僅次於美國和日本——全球汽車工業已經見到中國的龐大潛力。另一方面,環境保護者也擔憂,愈來愈多的汽車對地球可能造成的衝擊,二○○五年,中國每一千人約有十五輛汽車,美國則有超過五百輛,對全球環境和世界能源需求來說,中國人擁有的汽車量若接近美國的水準,將是噩夢一場。而這種事情可能發生嗎?中國將崛起成為汽車國家,已經從上海和一級方程式賽車(Formula One)簽約得到證實,中國大獎賽於二○○四年九月,在上海斥資三億美元的特製車道上舉行,而且承諾至少再賽六年,第一次賽車就吸引了十五萬名觀眾,而且依中國的標準,每張票價約相當於勞力工人一個月的薪資。
重演美國的汽車黃金年代
中國的汽車買主通常相當年輕,中位數年齡是三十五歲,他們往往喜歡外國品牌,如通用汽車的雪佛蘭(Chevrolet,通用汽車占有最大的市場)和福斯(Volkswagen)等。而市場上出售的車子通常是「小型」車,如寶馬在英國製造的Mini等利基型車款,銷路也不錯,尤其是中國政府在二○○六年三月發表的預算,把引擎兩公升或以上的汽車稅率大幅調高,同時降低引擎較小車輛的稅率後,便更強化這個趨勢了。
中國正在重演美國的汽車黃金年代,而且快速地興建道路中。二○○四年底,高速路公路網總計三萬四千公里,是四年前的兩倍(一九八○年代才興建第一條高速公路),也是世界上第二大高速公路網,僅次於美國。中國的汽車駕駛人正發現公路帶給他們自由,但也需要付出代價,因為高速公路網需要繳費,從北京到上海一千一百公里的行程,收費相當於六十美元,貨車駕駛經常因此捨棄收費公路,繼續走舊的道路。另外,也許是因為高速公路收費的關係,許多私人車主似乎不願開太遠的距離,《經濟學人》(Economist)雜誌一篇文章指出:「很奇怪的是,汽車仍然主要是短程代步的工具,通常用來上下班。」它並指出:
到目前為止,高速公路網未能培養旅行和休閒的習慣。廣告業者達彼思(BatesAsia)的貝爾說,去年不到二○%的車主曾經週末開車出城旅行,開車上路,路到哪裡,便往哪裡走,似乎不是令中國車主特別感動的想法……。中國的媒體喜歡大談新興的『汽車文化』,但一般人還不能想像如六十六號公路的事情,而且詳細的地形圖在中國被列為國家機密,因此擅長看地圖的人很少,另外,因為這個國家的飲食、方言和文化龐雜,所以人民喜歡團體旅行,獨立旅行叫人望之卻步。
高盛公司估計二○五○年平均每人擁有的汽車,可能增加到美國目前水準的三分之二左右——超過五億輛,而且中國各城市和全球石油供給壓力已經浮現,北京、上海和其他大都會中心,大部分時候的交通狀況都很糟,主管當局因此大聲疾呼,鼓勵車主避免用車,他們聽到的話和倫敦或紐約市民很像。
雖然擁有汽車和開車上班是數百萬中國人民的夢想,卻已經有人開始發現,開車上路壓力大且不切實際。宣傳人員的說詞,反映了中國對於是否允許有車中產階級與日俱增的態度,並不明確,但這可以為中國國內的汽車工業提供一個市場,進而實現出口的遠大雄心,例如戴姆勒克萊斯勒(DaimlerChrysler)計劃在中國生產一種新的小型車,再賣到美國市場、中國汽車製造商哈飛和奇瑞也已經開始進行出口,銷往拉丁美洲、非洲和中東。
但中國本身能夠吸納多少汽車?《中國日報》的一篇文章引述國土資源部策略研究中心主任張大偉的話,警告汽車用量增加會使國家依賴石油進口,那是很危險的,並說:「石油不只是用來開車,它是現代工業社會的基本生產原料,我們怎能只為了行,犧牲食、衣、住的基本需求?」這種成長緊張將日益浮上檯面,也是中國龐大人口弊多於利的地方。
中國人口分布不均,但平均密度為每平方公里一百三十四人,遠高於美國的不到三十人。而中國能不能維持成長,並邁向美國式的經濟和其消費水準,是十分重要的課題。她能用多快的速度做這件事,有一部分是取決於她善用科技的能力,畢竟西方國家對中國最感憂慮的一點,可能是她的規模結合高效率的科技進步,也就是先進工業國家害怕她們的科技優勢將迅速消逝。
科技超級強權
二○○四年,中國的資訊通訊科技(ICT)出口增加約一半,達成一千八百億美元,包含行動電話、筆記型電腦、數位相機等,更重要的是,中國的資訊通訊科技設備出口首次超越美國,當年美國的科技產品出口值只有一千四百九十億美元。同年十二月,中國電腦製造商的領導者聯想公司,宣布以十七億五千萬美元收購IBM的個人電腦事業部,這是因為二○○一到二○○四年間,IBM在個人電腦市場虧損十億美元;而聯想的收購行動,則是因為這給了它機會,能去利用IBM長久以來建立的品牌知名度,比塑造自身的品牌,更快接觸西方的顧客。這筆交易凸顯了中國與世界的關係已發生改變,中國公司不再只生產賣給歐洲及美國消費者的低價產品,如成衣或玩具等,它們也能夠生產高科技產品和擁有科技品牌。
中國的科技地位是十分重要的問題。中國有三分之一的出口被歸類為「高科技」,美國官方的數字顯示對中國的貿易逆差,約四百億美元來自進口「先進科技產品」。美國製造商聯盟和哈德遜研究所的研究員普瑞格,在二○○五年的〈先進科技超級大國:中國的崛起〉報告中,提到中國的科技投資、生產和貿易正迅速發展,十年內,大學畢業生人數將每年增為三倍,研究發展支出則每年增加二○%,普瑞格也預測二○一五年前,中國會成為科技超級強權。」
表面上,中國崛起已成為科技超級強國的主要問題,但有人認為中國喜歡自欺欺人,國際戰略研究中心(CSIS)和國際經濟研究所(IIE)這兩個知名美國智庫的作者便這麼認為。他們在二○○六年合著的《中國的資產負債表》(China: The Balance Sheet)一書中,質疑中國科技崛起的程度,認為「用來支持中國正快速崛起成為高科技超級大國的假說資料有瑕疵」,並指出,雖然中國的工科大學畢業生人數是美國的四倍,但每年畢業的碩士和博士人數只多五○%。另外,這些工科畢業生大多主修土木和電機工程,畢業後將投入這個國家龐大的基礎建設行列,而中國畢業生的素質也引人懷疑,麥肯錫全球學會表示,中國只有一○%的工程師及資訊科技畢業生,能和其他國家的同儕一較高下。
至於中國高科技研究發展的迅速增加,則是從很低的基礎起步,研究發展支出只及美國的十分之一。國際戰略研究中心和國際經濟研究所也懷疑中國科技出口的性質,表示可以稱為「尖端」的科技產品是少之又少,例如中國出口到美國最大的科技項目是筆記型電腦,其次是顯示器、電視機、行動電話和DVD放影機,所有這些產品的生產和出口型態都很典型——從台灣、日本或美國來的外國公司,把生產活動遷移到中國,利用那邊低廉的組裝成本。《中國的資產負債表》指出:「中國所有出口的一半以上,以及約九○%的電子和資訊科技出口產品,都是外資工廠生產的,和當地公司的互動相當有限,這些公司愈來愈多是完全外資,和合資公司比起來,分享科技的意願也低落許多。」
也許中國是為了避免引起太大的驚慌,刻意慎重其事,緩緩推進。斯德哥爾摩(Stockholm)經濟學院的席格松(Jon Sigurdson)教授在向英國智庫Demos簡報時,指出中國的科技雄心是緩步蓄積的力量,而不是突然大放異彩。因此,雖然中國會在二○○八年超越美國和日本,成為世界最大的半導體市場,她的官方策略卻只是在二○一○年前躋身為開發中國家的佼佼者、二○二○年前成為中等的科技力量,以及在二○四九年前成為世界科技的超級強權,但這些目標可能過度謙虛,他指出中國相對於芬蘭和德國等國家,科技產品的成本優勢大於傳統製造業,她的專利活動水準雖然薄弱,設計能力卻迅速地提升中,而且彈性或上市時間也都日益增強,所以我們不必誇大中國的科技威力,也不能完全視若無睹。
複製台灣經濟奇蹟
二○○五年底,中國國家統計局宣布大幅調整前一年的GDP估計值,由於新的經濟共識提供更準確的資料,能夠反映快速成長的私人服務部門,因而向上修GDP。中國當局突然發現電信、零售、不動產等部門,以及餐飲和汽車修理等多種低階服務產業,經濟產值多了約一七%,結果是推升中國二○○四年的GDP,且顯著高於當時的世界第六大經濟體義大利,二○○五年的完整數字發表之後,更可望一舉超越法國和英國。這些數字使中國經濟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也令人不禁想問:中國到底如何取得這種持續性的經濟成功?這只是亞洲成長故事的擴大版,重演日本和新加坡、台灣、香港及南韓四小龍經濟體的轉型奇蹟?在某些方面,中國的確依循亞洲的模式,怪不得有些經濟學家認為,中國除了地大人眾,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中國展現了一些獨有的特色,這值得簡短說明。
二○○五年底,中國宣佈GDP連續第二十七年快速成長,平均一年達九•五%左右,這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一九六二到一九八九年,台灣突飛猛進的那段時期,一年成長九.四%,新加坡在一九六七到一九九三年擴張最快速的期間,平均一年成長約九%。亞洲經濟體比較典型的成長率「奇蹟」是一年七%到八%,二十五到三十年典型的成就,是日本和亞洲四小龍將平均每人GDP提升至四到五倍之間;但到二○○五年,以固定價格計算的中國平均每GDP,是一九七八年水準的六倍多,其平均每人GDP水準快速增長顯得與眾不同,她從很低的基礎起步,進步卻異常快速。其他亞洲經濟體在這個發展階段的另一個關鍵特色,是成長開始減緩到比較普通的擴張速率,可是二十一世紀頭一個年代過了一半,中國卻沒有這樣的跡象,只是她的成長奇蹟是難以持久的投資產物,其經濟主要是向外資開放,投資率約為GDP的四○%到五○%,比亞洲經濟體在快速成長的時期還要高,若非如此,中國的成長不會那麼快。
其實,中國的故事是更複雜的。首先,其成長是國有經濟緩步民營化成功的果實,而且民營化還會繼續下去。前蘇聯的中央計畫崩潰後,和隨之抬頭且不穩定的「牛仔」資本主義相比,中國管制下的變革成了經濟管理的典範。本來瀕臨破產和缺乏效率的國有企業,數目減半,留存的部分則出售非核心活動,走向如上市企業的「公司化」,以改善它們的營運方式,而且效率提升速度驚人。裁減無效率的國有企業,以及快速改善其餘國有企業的經營管理,會產生很大的經濟利益。
忽視中國生產力強勁成長的事實,部分原因是組織內部的效率提升,或是勞工從低生產力的農業,流動到生產力比較高的工業和服務業,自一九七○年代末的改革以來,約有五分之一的中國勞動人口離開農村,而勞工和資本運用的生產力已經急速升高,結合這兩者便是總要素生產力。一九九○年代,國際貨幣基金估計,生產力升高對中國經濟成長的貢獻高於投資;高盛也於二○○五年指出,生產力和投資是促進中國經濟成長最重要的因素,而且兩者的重要性相當。
前言 中國、印度與新世界經濟秩序炙手可熱的強權故事我不是在北京或上海,也不是在德里或孟買,甚或是盯著經濟水晶球,動心起念寫這本書。幾年前,在倫敦的某個下午,和一群主要是製造業的企業家談過話之後,我產生了動筆寫作的念頭。這次演說,一如往常,談了企業大眾愛聽的主題:通貨膨脹和利率可能會如何演變?英國財政大臣袖裡有什麼乾坤?英國是不是有可能加入歐洲單一貨幣、美元、油價等等。他們彬彬有禮地聽著,問了一些問題;然後話題轉向超出我原定的演說內容,有人問道「中國和印度怎麼樣?」整個房間,四處可見聽眾在點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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