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再多大風大浪,笑一笑就過去了!
這不只是邦子筆下的故事,這也是你我的故事,
一幕幕彷彿似曾相識的家常風景,一句句宛如時光倒轉的生活絮語,
有哭,有笑,有數不完的感動,讀完留在心裡的,是包容一切的豁達與昔日美好時光的溫暖。
頑固老爸寺內貫太郎一生氣就翻桌,拳頭比嘴巴快,但心腸卻比誰都軟。他可愛的妻子里子總是炫耀說:「我家多桑是全日本第一喲!」愛說風涼話的琴阿嬤、天真可愛的女傭美代子、一碰到麻煩事就裝傻的阿岩師傅、容易得意忘形的石工為光,讓貫太郎一家每天都是熱鬧滾滾!
但是,眼前他最大的煩惱就是兒子周平的大學聯考和女兒靜江的婚事……
《寺內貫太郎一家》為日本一九七○年代紅極一時的電視連續劇,生動重現了日本下町一個三代同堂家庭的生活。向田邦子以父親為模特兒,栩栩如生描繪出頑固老爸寺內貫太郎一角。劇中詼諧的對白,個性鮮明的活寶配角們無不大受好評,播出當時風靡全日本觀眾,經典劇本一再重拍。
本書為同名劇本改編的小說,在輕鬆幽默的情節中,貫穿了「生死」、「孤獨」與「老」等命題。
邦子以她的筆提醒了我們,家人之間緊緊相繫的愛,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章節試閱
五、鼠難日
這天貫太郎一早就渾身不對勁,當他一如往常對著神壇合手膜拜時,赫然發現擺在神壇上的供物有啃噬過的痕跡。
「難不成是老鼠嗎?」里子站上椅子檢查神壇。「啊,有一堆老鼠屎!」
她將一顆顆的老鼠屎掃下來,嘴正張著老大的貫太郎趕緊跳開。
「混帳!妳在幹嘛!」
似乎有老鼠屎掉進貫太郎嘴裡,他全身發顫,呸呸呸地吐著口水。
「去擺個捕鼠器!」
「捕鼠器啊,那樣老鼠很可憐啊,我不喜歡,牠們被抓到時都是這種表情耶。」
里子說完,吐著舌頭翻著白眼。
「混帳東西!大清早的裝什麼鬼臉!」
里子趕忙賠不是,對當真動怒的丈夫卻打心裡覺得好笑。
貫太郎很討厭老鼠。
「與其說討厭,不如說是害怕吧。」靜江對美代子解釋。
「真的嗎?」
「像是老鼠啦、蜘蛛啦、毛毛蟲這些小蟲子,都會嚇得他驚聲尖叫呢。」
「真是不敢相信。」
「聽說塊頭大的人就怕這些小東西。」
「那靜江小姐最怕什麼?」
靜江呵呵笑著回答:「多桑……」
儘管頑固的貫太郎還不肯跟自己的戀人說話,靜江依然很愛父親。
老鼠的騷動持續延燒到早餐餐桌上,正端著碗吃飯的琴突然驚叫出聲,把嘴裡的飯吐到手掌上,大喊著:「老鼠屎!」
全家人都露出嫌惡的表情,像說好一樣同時停下了筷子。
「我還是以為老鼠屎,原來是黑色的米粒啊。」
「阿嬤,妳真噁心耶,真是的!」
周平用手戳了祖母一下,琴也不甘示弱反擊回去。
「哎唷,把老鼠屎吃下肚不是更噁心嗎!」
琴把吐在手中的飯菜又塞回嘴裡嚼著。大家鬆了口氣,但是倒盡胃口,紛紛打量起自己碗裡的米粒。經過琴這麼一攪和,貫太郎的食慾大失,琴似乎故意要尋討厭老鼠的貫太郎開心,說什麼這兩三天老是聽到老鼠在天花板上開運動會,非買個捕鼠器捉老鼠不可,邊說還要里子幫她再添一碗飯。
「捕鼠不難,抓到以後要怎麼善後才是大問題。」
「以前都是阿公在處理這種事,他把老鼠連同把捕鼠器浸到水桶裡,淹死牠,要是提起來老鼠還在吱吱叫,就再把牠浸到水裡,一直到……」
貫太郎再也按捺不住,咆哮起來:「吃飯不要聊老鼠!沒有其他話題好聊了嗎?」
霎時眾人都安靜下來,默默地動著筷子。這時,琴又哇地把飯吐出來,里子忙探出身子問:「是老鼠屎嗎?」
「不是,是顆黑石子。」
一旁的周平又戳了戳吃相不雅的祖母,說:「真是的,髒死了!」
換作平時,琴準會說「喲,你已經大得會耍嘴皮子啦。」要不就是「你在說什麼呀寺內先生?」反擊,但她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只是一臉嚴肅地說:「有哪個老人家是乾淨的?每一個人呱呱墜地時都是白白淨淨的,但這個軀殼都用過七十個年頭了,還能怎樣?」
「那也請妳稍微節制點。」貫太郎難得對琴說了重話。「和大家一起生活,要儘可能把自己打理乾淨,免得討人厭。」
「承蒙不棄,感謝各位招待。」
琴必恭必敬地點頭致意,這是她生氣時的反應。
「里子,從下一頓飯起我在自己房裡吃。」
「阿嬤,幹嘛這樣呀……」里子正準備往下說,天花板傳來一陣老鼠奔跑聲。
「你看看,連老鼠都生氣了!」
琴用手蓋住飯碗,抬頭盯著天花板。貫太郎也學著琴的動作,大聲命令周平:
「喂,你今天要負責撲滅老鼠。」
「我不行啦,多桑你自己去。」
「如果多桑爬上天花板,豈不會把這個家壓垮了嗎?」里子這句話惹得一陣哄堂大笑。
「我要唸書,不行!」
「才叫你做點事就搬出唸書來搪塞,只要用你平常聽音樂發呆的時間就搞得定嘛。」
「卡桑,我要喝茶。」
周平沒理會貫太郎的嘮叨,把杯子遞向里子,這舉動惹火了貫太郎,加上老鼠事件的火上加油,貫太郎咆哮著:「不許倒茶給這傢伙!」
而周平固執地說:「卡桑,茶!」
貫太郎一手揮掉周平手上的杯子。
「喂!你以為你靠誰吃飯啊,不想想自己家事也不幫忙,成天遊手好閒的,還這般對母親頤指氣使,這像話嗎?」
「等等,講到吃,做父母的供小孩吃住不是天經地義嗎?」
「什麼!」
「要是不想給飯吃,幹嘛還把人家生下來?」
「混帳東西!生你這張嘴只會出言頂撞!」
「我可沒拜託你們把我生下來唷!」
話音未歇,周平整個人已經被踢下走廊。
「可惡!」
周平甩了甩頭爬起身,打算衝向貫太郎時,被阿岩師傅攔住。
「大清早就這麼熱鬧啊!」
「阿岩師傅,放開我!」
阿岩的個子雖還不到周平肩膀,成天敲打石頭練就了一身力氣。他悠哉悠哉地對大家道早安,同時緊緊壓制住周平不放。阿岩總是這樣來調解寺內家的紛爭。今天他要和為光前往佃島出差。
「阿岩,我就不過去了,麻煩你了。」
貫太郎點頭致意。阿岩「碰碰」拍著胸脯虛張聲勢一番,沒想到一個重心不穩,踉踉蹌蹌差點跌倒,幸好琴正好在走廊,出手扶了他一把。
「噢噢,阿岩也老囉。」
「哪裡,還早哩。」
阿岩一副不服老的架勢,用手擤了一把鼻涕往為光袖子上抹去。
「真噁心!」為光抱怨。
琴從身上的灰色圍裙口袋裡拿出衛生紙,擦掉為光袖口上的鼻涕,一臉正色說道:
「阿岩啊,如果你還打算和年輕人一起工作,就得把自己打理乾淨點,聽到沒?」
琴現學現賣,拿貫太郎說的話講給阿岩師傅聽,阿岩師傅假裝沒聽到,伸了個懶腰笑著對周平說:「今天天氣真好,像是有好事要發生啊。」
說完,他拿起毛帽,甚至連眼鏡也脫下了,恭敬地向客廳裡的貫太郎鞠躬致意。
「老闆,那我出門了。」
他讓為光揹著工具箱,自己外罩石貫短外褂,大搖大擺地走著,那神氣的背影就是號稱全日本第一、有五十年老經驗的對獅名家──阿岩師傅。
十二點前不久,阿岩的兒子倉島和雄來訪,那時里子正好外出購物,琴也去花店去找花隈先生串門子,屋裡只剩下美代子一個人。阿岩的兒子大約三十出頭,一身上班族打扮,他和貫太郎在客廳裡對面而坐,面前擺著一本不知做什麼用的小冊子,兩個人窸窸窣窣討論著。美代子正要端茶入內,聽到貫太郎難得消沉地說:「你的心意我懂。」
「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結論……」倉島把小冊子往貫太郎面前一推,低著頭說:「希望您能夠成全。」
「嗯。」貫太郎雙臂環抱胸前,睥睨天花板一角,低聲沉吟著。一看到美代子走進客廳,貫太郎忙把小冊子收進信封,大聲介紹:「這是阿岩師傅的兒子。」
「咦?阿岩師傅有兒子嗎?啊!不好意思,真是失禮。」
阿岩曾經告訴美代子,他在世上沒有至親,原來他在說謊啊──美代子畏畏縮縮地把茶放妥,返回廚房時,身後傳來貫太郎不由分說的嚴厲口吻:「倉島先生,這件事讓我再考慮考慮。」
「那我回大阪前會再和您聯絡。」
送走倉島後,貫太郎特意叮囑美代子:
「不准跟任何人提起阿岩兒子來訪的事。」
「老闆……」
「就連阿岩也不能說。」
說完他拿起裝有小冊子的信封,走進辦公室。
里子買了捕鼠器回來,美代子幫忙拆包裝,裝得若無其事地問:「阿岩師傅有家人嗎?」
「有啊,聽說有個哥哥在鄉下老家,還有一個已經嫁人的姊姊。」
「那阿岩師傅成家過嗎,他說過沒有親人……」
「實際上是有的。」
「是女兒嗎?」
美代子明知故問,儘管過意不去,她就是無法不在意。
「有個兒子……」
「可是他說自己沒有小孩。」
「阿岩只要談到兒子就老大不高興,才說自己沒小孩吧。」
「他兒子很不成材嗎?」
「才不是呢!聽說在大阪一家大公司上班,表現很不錯,就快要當課長了,還娶了一個家世很好的太太。不過阿岩的脾氣倔,可能跟媳婦合不來吧。」
「所以他才故意說自己是孤家寡人啊。」
美代子正想追問下去,琴喊著肚子餓,進來催午餐,這個話題只好到此為止。
貫太郎要是肚子一餓,就算只超過午餐時間一點點,都會很不高興,里子正急忙忙準備開飯,靜江走進來歪著頭說:
「多桑怪怪的,他說今天不吃午飯,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里子走進作坊,看到貫太郎站在對獅旁出神,問起發生了什麼事,他也只說「沒什麼」。
「怎麼會沒什麼?你從來不曾不吃午餐的啊。」
「我是人,自然也會有不想吃的時候!」
這時候,忘了東西的為光趕回來拿,換作平常一定會挨罵的,貫太郎今天卻只對畏首畏尾的為光說「趕快回去幫忙。」
里子和為光兩人都狐疑不已,面面相覷。
琴說一定是夫妻閨房不睦,貫太郎才會這麼悶悶不樂。
「可是都是老夫老妻了。」
靜江站在一旁,里子顯得有點困窘。
「什麼話,男人和女人到死都是男人和女人,這可是『水戶黃門』的母親說的。」
「是『大岡越前』的母親吧。」
「總之是其中一個人說的就是了。」
「可是我沒有印象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啊?」
「工作順利,也沒有金錢上的煩惱,還有什麼事會讓貫太郎這麼提不起勁……」
琴大口咬下大福麻糬,嘴裡唸著大福麻糬又變小了,發了好一頓物價飛漲的牢騷,才重拾剛才的話題。
「我啊,一直覺得男人在家裡能發脾氣是好事,那表示這個家沒問題。」
「的確,看到他這麼沒精神……」
「還是平日耀武揚威的他比較好。」
這時碰巧周平回來,他插嘴說:「多桑該不會是得了中年憂鬱症吧?」
「開點藥治治他好了,就讓他發洩一下。」琴冷不防地笑出聲。「他這是盲腸裡積了一堆屁害的。」
大家都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琴阿嬤究竟在說什麼。
「割完盲腸,病人只要能放屁就沒事了不是嗎?」
眾人還是不懂。
「只要能讓貫太郎大罵一聲王八蛋,激得他出手揍人,不就沒事了。」
「馬上就可以搞定!」
「問題是誰要犧牲做這件事呢?」琴邊說邊看著周平。
周平彈了彈手指,自告奮勇說:「就交給我吧!」
五、鼠難日這天貫太郎一早就渾身不對勁,當他一如往常對著神壇合手膜拜時,赫然發現擺在神壇上的供物有啃噬過的痕跡。「難不成是老鼠嗎?」里子站上椅子檢查神壇。「啊,有一堆老鼠屎!」她將一顆顆的老鼠屎掃下來,嘴正張著老大的貫太郎趕緊跳開。「混帳!妳在幹嘛!」似乎有老鼠屎掉進貫太郎嘴裡,他全身發顫,呸呸呸地吐著口水。「去擺個捕鼠器!」「捕鼠器啊,那樣老鼠很可憐啊,我不喜歡,牠們被抓到時都是這種表情耶。」里子說完,吐著舌頭翻著白眼。「混帳東西!大清早的裝什麼鬼臉!」里子趕忙賠不是,對當真動怒的丈夫卻打心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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