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逃離失戀的陰影,這一次,她遠離了從小到大生長的環境,來到陌生的中台灣。
抵達台中的第一天,那個叫阿布的男生為她找回了錢包。也在同一天,熟識多年的另一個男孩阿虎打來電話,興高采烈地告訴她,自己也來到同個城市求學。
試圖拋開的過去,與積極迎向的未來,就這樣在她的新生活裡再度重疊。
阿布成了她新生活的重心,開始了一段說不上太好,但也不算太壞的戀愛。而多年來一直默默在她身邊支持付出的阿虎,仍然選擇留在最安全的距離,當那個永遠不會離開的朋友。對她而言,阿虎不離不棄的關心和陪伴,難以構成心動的理由,卻也成了一種習慣,彷彿如此,就能一直留住當年的友誼,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
沒想到,新生活所帶來的新戀情,到頭來終究還是傷透人心地收場,被愛情折磨得疲累不堪的她,再一次受傷害之後,才終於看清自己內心對愛情的期待,原來過去從不知道該珍惜的,正是最需要好好珍惜的。
也許,就是那一點點,一點點感動的感覺,就能讓人不顧一切地去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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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只有十八個學分?你是哪門子的大學生呀?」
放學時,阿虎傳訊息來,約在東海大學附近的小酒館閒坐。
「我有很多事要做呀。」他說得煞有其事:「要去社團,還要去轉學生聯誼會,很忙的呢。」
其實我自己也不是什麼認真的好學生,不過至少這些年來的課業成績都不太差,該修的學分也沒少過。雖然阿虎說台灣文學不過四百年歷史,但我一個學期只有十八學分,到底能學到多少精華?
「妳呢?沒有參加社團嗎?」
聳個肩,我說:「沒你那麼好命,有願意出錢讓你爽的父母。我還得找打工。」
喝完啤酒,阿虎問我想不想出去走走。
「望高寮也可以,都會公園也可以,去看看夜景呀。」
他每說一個地方,我就搖一次頭,最後他無計可施,居然問我要不要打麻將。
「打麻將?」
「妳要玩大老二也可以。」他非常認真的表情。
「如果我有你這種兒子,我一定把他登報作廢。」嘆口氣,我說。
阿虎最後選擇放棄,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說了句讓我瞠目結舌的話:「既然妳都沒興趣,那我看我去網咖包台好了,算一算,玩到明天早上八點上課應該剛剛好。」
還能怎麼說呢?跟吧台的服務生要了杯溫水,慢慢地啜著。我在想,這大概就是我不能接受阿虎的原因吧。一個男生稍微有點責任感的話,他就不該在跟一個女孩到酒吧去喝了一杯啤酒後,把女生獨自留下,自己跑到網咖去玩線上遊戲,而且,他那杯啤酒還沒付錢。
猶豫著是否要繼續點酒喝時,服務生忽然端了一杯調酒過來,指指不遠處一桌三個男生,說是他們請的。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酒吧裡特有的文化,但反正是免費的,於是我舉起杯子,朝他們點頭示意。其中一個穿著襯衫,長相斯文秀氣的男生拿著啤酒過來在我旁邊坐下,問我還有沒有朋友要來,他禮貌地說:「如果會妨礙妳的話,那我就先走開。」
「應該沒有。」我笑著回答。那杯免費調酒的味道很重,看來酒精濃度不低。
男生點點頭,很溫文客氣,可惜的是店裡音樂太吵,他自我介紹時說了一個英文名字被陣陣鼓聲給掩蓋掉。
到底在做什麼呢?我問自己。雖然很缺朋友,但有必要在這裡交嗎?想也知道男人在這環境裡搭訕的目的是什麼。所以不需要用到我那特別敏銳的第六感,果然這男人接下來提的,全都是喝酒續攤的提議,而我一一搖頭,還編了個謊言,說明天一早就要上台北,今天必須早點回家。
那男人走回去後,被同伴嘲笑了片刻,臨走前還朝我看了一眼。
其實如果換個地方搭訕,也許我會比較不設防一點,左思右想,又覺得自己是否太過不近人情了?他們連跟我要姓名、電話都沒有,還算挺誠懇的,為什麼我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想著想著,懷疑起自己是否過度小人之心,那男生身上的藍色襯衫燙得筆挺整齊,頭髮十分整潔,這些形象都還在我腦海裡。
終於,還是放棄了那杯太濃的調酒,揮揮手,我請服務生結帳。她算了一下,說出一個讓我瞠目結舌的數字:「一千六。」
「什麼!」大吃一驚,手裡的香菸都掉了下來,我跟阿虎一人一杯啤酒就要價一千六?
「還有剛剛那一桌三個男生的帳呀。」服務生一臉納悶地對我說:「剛剛他們要走的時候,我過去結帳,其中一個說妳要幫他們買單。」
「哪一個?」
「穿藍色襯衫的那一個。」
果然我太嫩了,是吧?當我掏出皮夾,發現自己只有五百元時,第一個念頭是打電話給阿虎,叫他拿錢回來救我,可是手機打了幾通卻都進入語音信箱,看來阿虎可能在十八層地獄裡打怪,所以完全收不到訊號。
「等一下,再等一下。」我請服務生再稍等片刻,也已經無暇埋怨那個擺我一道的襯衫男。眼見得服務生就釘在這兒,擺明這筆帳要算我頭上。搜尋電話簿裡,居然找不到哪個可以來搭救我的人。
「你們這裡可以簽帳嗎?」我一邊看電話簿,問了一個還沒問完就被她搖頭否定的問題。
「可以刷卡嗎?」我想起我有一張信用卡,不過她也搖頭。
「那i-cash可以嗎?」
「小姐,我們這裡不是7-11……」她已經快要變臉了。
最後我無計可施,在想是不是得拿出身分證來抵押時,坐在吧台邊的幾個男客人當中,忽然有一個站起身,朝我們這邊走過來,手上還拿著皮夾。
「如果妳打電話給我,那一分鐘內我就可以出現在案發現場,好救妳第二次。」阿布說。
──別亂喝別人請的酒,阿布說那都是要還的。
而我第一個想法是:阿虎,你死定了,你那杯啤酒算是我請的。──
*** *** ***
阿布說他是高雄人,住在鼓山區,從他對他家裝潢布置的描述中大概可以猜到,他的家境顯然比我好得多。
「帶妳去一個在台中看日出最美的地方。」晚上十二點多,約我到高美濕地去時,他是這麼說的。但喝掉幾瓶啤酒,聊了一整晚後,太陽居然從我們背後探出頭來。曙光乍現的當下,我才想到居然被晃點了,一個面向西邊的海岸怎麼可能看得到日出?當阿布對著滿臉錯愕的我放聲大笑時,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哪裡有約我時所謂的心情不好。
「心情是真的不怎麼好,很想找個人說說話。」阿布閃過我一拳「不過我怎麼也沒想到,妳居然到最後才發現太陽不會從西邊出來。」這話一出口,氣得我伸手抓起一把海邊的爛泥就朝他扔過去,不過當然還是丟不中。
「所以呢?你有什麼打算?天都已經亮了,該有個結論吧?」
「結論就是我想先帶妳在這附近走一走,然後去吃早餐,最後回家睡覺,蹺一天課。」
沿著海岸線過去,暗藍色的天空有些微黃紫色的日光透出,映在海面上,真的是瑰麗浪漫。阿布告訴我,這是他大學生涯裡所見過,最適合情侶告白的地方,每一對他推薦來這裡的男女,最後都能求愛成功。
「這麼靈?那你自己在這裡成功過幾次?」
他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一次也沒有。」
踩在不到腳踝高的海水面上,眼前景色絕美。拎著鞋子走了一段,等天大亮了才離開。高美濕地附近就是清水鎮,小鎮的名字很好聽,不過鎮上的早餐卻不怎麼樣。
啃著蛋餅,我跟阿布說這像是很特別的緣分,初來乍到就發生兩次大烏龍,而世界那麼大,偏偏兩次都讓他來幫我解圍。
「我幫了妳兩次大忙,妳該怎麼報答我?」
「這頓早餐我買單,可以嗎?」
點點頭,阿布問我有沒有帶錢。
愣了一下,我想起昨晚臨時被他找出來,除了香菸,我連手機都忘了帶,更遑論錢包了。
阿布苦笑,「幸虧我問了,不然還得救妳第三次。」
早餐店斜對面有座廟,阿布說那是這兒很有名的紫雲巖,吃飽後他想去拜拜。
「求什麼?求菩薩幫幫忙,讓你在高美濕地告白成功嗎?」我調侃他。
「想告白成功的話應該去求月老吧?」阿布說:「我想求菩薩幫幫忙,讓我想得到待會還可以去哪裡。」
「為什麼?」
「因為太陽已經出來了,早餐也快吃完了,要是再想不出什麼可以去的地方,那妳不就要回家了?」他說。
阿布的幾句話是不是在暗示什麼?我沒有仔細多想,或許現在也還不適合想得太清楚,我們認識才沒多久呢。
吃完早餐後,我說還是回去吧,畢竟也在海邊坐了一整晚,已經相當疲倦,再有哪裡好玩的,也沒力氣去了。一回到家,倒頭就睡到下午四點半,直到阿虎接連幾通電話打來把我挖醒。
「所以你到底要幹麼?」電話中我很不耐煩,而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過沒多久,他按了我房間的對講機,下樓一看,阿虎手上提著一個便當。
「幹麼一整晚不接電話?」阿虎的語氣帶點責備:「我打到最後,妳的手機從無人接聽變成語音信箱。」
「廢話,都被你打到沒電了呀。」我有點不高興,沒接過那個便當。
「所以妳跑到哪裡去了?」阿虎擺著一張臭臉問我。
「跟朋友去高美濕地啦。」
「男生喔?」他又問了一個很白目的問題。
沒有語言回答,我點頭。
「那後來你們去了哪裡?」他居然還繼續問。
「聽著,」我不耐煩了,用很平靜但充滿怒意的語氣對他說:「在沒有犯法的情況下,憲法保障我的行動自由,除了我媽,應該沒有任何人可以限制我的行動,更何況我已經滿二十歲,算是個成年人了。所以理論上,昨天晚上去哪裡,並不需要向誰交代,包括你在內,懂嗎?」
我說完的同時,也轉身走進門內,那道鐵門「鏗」地一聲大響,希望它把所有煩惱人的有的沒的都隔開吧!
──被騙去朝西的海邊等日出,這種傻事有什麼好交代的?──
「這學期只有十八個學分?你是哪門子的大學生呀?」放學時,阿虎傳訊息來,約在東海大學附近的小酒館閒坐。「我有很多事要做呀。」他說得煞有其事:「要去社團,還要去轉學生聯誼會,很忙的呢。」其實我自己也不是什麼認真的好學生,不過至少這些年來的課業成績都不太差,該修的學分也沒少過。雖然阿虎說台灣文學不過四百年歷史,但我一個學期只有十八學分,到底能學到多少精華?「妳呢?沒有參加社團嗎?」聳個肩,我說:「沒你那麼好命,有願意出錢讓你爽的父母。我還得找打工。」喝完啤酒,阿虎問我想不想出去走走。「望高寮也可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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