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辜振豐
前一陣子，跟一位朋友談起最近的出版物，發現有關日本的書籍舉目可見，但同質性越來越高，十分可惜。因此，如果要吸引讀者，就必須具有創意，才能異軍突起。顯然，雅雯的新書《湯自慢──泡湯之愛與享樂溫泉》就是一本頗具文化創意的好書，因為此書並非制式的旅遊指南，而是以比較文化、養生醫學、文學的角度，加上個人體驗撰寫而成的。
其實，要認識日本，了解泡湯文化是不可或缺的，因為不管是劇場、小說、偶像劇，總會出現澡堂的場景。即使反體制的小劇場也會利用錢湯，以強化效果。一九六零年代，日本反體制的小劇場可謂風起雲湧，鬼才劇場導演寺山修司特別導演一齣「街頭即興劇」，戲碼就是派遣一群蒙面演員闖進一家澡堂，面對突入其來的狀況，過慣平穩生活的老百姓難免大吃一驚，於是打起119求救！
至於小說和電影更牽涉到泡澡文化。只要是喜愛日本電影的影迷，都不會錯過《伊豆的舞孃》，這部電影是由川端康成的作品改編而成的。它曾經重拍好幾次，早期由高橋英樹、吉永小百合領銜主演，接著換成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其實這部作品就是根據作者的親身體驗撰寫而成的，內容呈現因不同的階級身份而導致沒有結局的戀情，十分感人。至於轟動一時的《失樂園》，男女主角最後在溫泉地殉情，更造成所謂日本的「失樂園不倫風尚」。面對這種日式泡澡文化，作者在書中有詳細而深入的解讀。
記得一九七零年代，瓦斯熱水器尚未問世，平時洗澡，必須在爐灶燒開水，然後用桶子提到浴室。但這種方式卻無法泡澡，幸好家裡有一座跟水管連結的長筒型風呂爐，只要用木塊一燒，半個小時後，打開水龍頭，便可以到浴缸泡熱水澡。但泡澡要浪費不少木塊，為了節省費用，一個禮拜只能泡一次熱水澡。一旦泡完澡，渾身神清氣爽，而且還能活血化瘀。記得在高中時期，有一次得了皮膚病，就依傳統療法，把硫磺水放進浴缸裡，每天泡一次澡，過了一個禮拜，便痊癒了。
近年來，國人開始注重養生，書中也論及泡澡兼具養生和療癒效果，我讀來頗有共鳴。四個月前，經由一位好友的教導，開始練氣功。要練習這種導引吐納之術，首先要學習站樁——蹲馬步、雙手環抱、目光垂簾、鼻吸鼻呼，過了二十分鐘，體內濁氣會從腳底的湧泉穴排出，至於廢熱則從皮膚排出去。所以持續練幾個月，既可以提升免疫力，活血化瘀，甚至自動治療慢性病，如降低血壓、強化心臟活力。練氣功需要有老師指導和耐力，一般人不容易達成。不過，作者在書中提到泡澡也同樣具有這些療效，如果讀者忙碌的話，不妨以泡澡來替代，同樣可以達到養生健身的目的。
此外，書中以比較文化的觀點探討歐洲和日本對於沐浴的看法。有趣的是作者提到，十七世紀法王路易十四一輩子只洗過一次澡，我曾經看過一份資料，這位國王只洗過兩次澡，其中一次就是他駕崩後。其實，十七世紀，法國宮廷流行身上要有體味，才能夠散發魅力，因此關鍵也就在於「遠離浴室」。其實，王公貴族也利用動物性香水來強化身上的體味。他們所認同的就是動物性香水，就是由麝香、龍涎香所提煉而成的。不過，後來現代都市計劃登場，加上醫學的發展以及衛生日漸受到重視，大家越加相信臭味和臭氣會危害健康，如此一來，植物性香水乃日漸受到重視。
當時，正值十九世紀中期，法蘭西第二帝國風華鼎盛，拿破崙三世也大力提倡泡澡文化。他過去因政變失敗而鋃鐺入獄，在黑漆漆的牢房中罹患風濕症，流亡英國時經常到布萊頓泡澡，回到法國後，更經常到維琪享受溫泉浴。基於泡澡文化的興起，小說也開始以溫泉作為題材，如奧斯丁《諾桑覺寺》、莫泊桑《溫泉》 以及當代英國作家葛林《布萊頓棒棒糖》等作品。
書中也提到英格蘭的巴斯浴場，這不得不要回溯到羅馬時代。羅馬人喜歡泡澡，各地都有澡堂，提供大家談論政治文藝，即使當時的不列顛殖民時期也在巴斯( Bath ) 建造浴場。羅馬人愛好乾淨，每天有泡澡的習慣，他們相信溫泉可以治療痛風和風濕症。不過，基督教入主英格蘭後，大力排除這種異教徒所崇尚的風俗習慣，從此巴斯便日漸衰落。
到了十八世紀，巴斯又再度復活。一七○二年，安妮公主即位後，為了治療不孕症，就前往巴斯渡假，順便泡泡澡。然而，巴斯正處於沒落之際，下水道淤塞不通，一下起雨來，就會積水，因此對於發展觀光業極為不利。一七○四年，本身兼任職業賭徒的韋伯斯特上尉率先在巴斯開設賭場，企圖吸引倫敦的各界人士前來玩樂。韋伯斯特曾結識賭徒奈許 (Richard Nash) ，因此邀請他來巴斯擔任副手。不久，奈許的老長官因金錢糾紛而跟對手決鬥，不幸當場斃命。接著巴斯的地方人士便推薦他擔任「禮賓司長」一職，此後，奈許不但戒掉賭博，而且大力整頓巴斯。
顯然，奈許頗能利用傳統文化的特色，為巴斯開創第二春。他一就任後，這個沒落的小鎮短短幾年便成爲英國知名的休閒都市。鑑於老長官因決鬥而身亡，所以不管任何人進入巴斯渡假，身上一律不准佩劍。當局更派遣警衛四處巡邏，只要看到乞丐和流浪漢一律驅逐出境，而行動不便者，則備有西式轎子負責接送。一到晚上十一點，所有人必須停止任何娛樂活動，即使皇親國戚也不例外。他為了吸引更多的觀光客，也開始整修連外道路，途中也設立客棧，讓旅客有充分的休息，同時提供高速馬車，使得倫敦到巴斯的行程縮短到三十個小時。觀光客一多，大眾澡堂和舞廳的生意也日漸興隆。目前，很多國家正積極發展地方文化創意產業，而巴斯作為成功。
所謂「文化創意產業」，作者提到的湯布院溫泉就是十分成功的案例。湯布院是一個頗具歐化風格的休閑區，不但有多家美術館，還有主題商店、畫廊、陶藝作坊，漫步期間既可以享受大自然美景，也好像置身於充滿藝術風情的歐洲都市。目前臺灣也開始重視文化創意產業，本書絕對是有參考價值的。
最後，細究書中的文字、編排、製作、插圖、照片，則可以體會作者、編輯、插畫家三者的創意和心血。因此我願意誠心推薦這本好書。
一池水的故事
在台灣，很多朋友喜歡說∶「洗澡對法國人是義務，對台灣人是清潔，對日本人是享樂。」這絕對是個適切的形容。以每天都洗澡的台灣人和日本人來說，可能很難了解洗澡是義務的說法，根據法國路易十四的侍醫所寫下的健康日誌∶「六十四年內，皇帝只曾泡過一次澡。」在十七世紀的法國，乾淨清潔的定義是你每天都有換內衣褲。或許很多人會辯稱，在過去物資不寬裕的年代，有一缸水泡澡是如何的困難與奢侈，不過即便如此，日本人與法國人在當時渴望入浴的程度就有很大的差別。
日本人──有「泡」才算洗
日本人愛洗澡愛泡湯，特殊的地理結構讓他們早至太古時代就有關於溫泉的各種文獻記錄，上帝賜予的自然資源，使得日本人在經濟尚不寬裕的年代就可依靠豐富的泉源進行沐浴行為，尤其是在溫泉資源集中的東日本，從嚴冬到初春，農家人趁著閒暇泡湯洗澡是再也平凡不過的日常生活。雖然，有關日本沐浴文化的研究都認為早年神道與佛教的「淨身」觀念是庶民沐浴行為的起點，但不可諱言的，日本人的沐浴目的很早就跨越了淨身而邁向享樂。
鄉村的溫泉泡湯文化也影響到都市沐浴文化的發展，水源與燃料不夠充足的西日本，人們也從「蒸風呂」出發，靠著少量燃沸的水蒸汽享受沐浴的樂趣，在十一世紀前後，一般民眾已經開始有沐浴的機會，而鎌倉至室町時代（1185-1573），大都市裡也正式有「風呂」、「湯屋」，緊接著又出現了「 町湯」，也就是現代人說的「 錢湯 」或是「公共澡堂 」，沐浴文化普及至一般日本庶民，深入了都市的各個角落。
法國人──有「換」就算洗
反觀西方社會， 一些沐浴文化的研究文獻顯示，在十八世紀的天主教諸國中，許多女性終其一生都不曾入浴，甚至到1890年代，大多數的法國女性也不曾有過沐浴的經驗，而1886年德國一份調查報告也以嘲諷的口氣表示，德國人在三十年間至少洗過一次澡，在十九世紀的歐洲，很多人其實對沐浴還是相當陌生，當時有所謂的「沐浴解說書」，教導人們該如何使用肥皂來洗澡。
不過，雖然沐浴文化在十九世紀的西方依然不普及，但研究人類沐浴文化卻也無法忽視早年羅馬帝國為了深入民心，在入侵地方所建設的大型公共澡堂，以1987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遺產的英國著名城市巴斯（city of bath）為例，西元一世紀，巴斯的溫泉被入侵的羅馬人開發，修建了大型的公共浴場，卻在西元411年羅馬人從英國撤軍開始，被荒廢將近七百年，直到1147年，這裡才因為成為風溼病的醫療中心而重新被世人憶起，1703年，安妮女王下旨重建為溫泉療養地，而喬治三世統治時期，巴斯終於成為一個時髦高雅的溫泉鄉，成為當時上流社會的重要社交場所。
即使是現在，巴斯公共浴場的建築還是叫人讚嘆，浴場裡有祭祀麥涅瓦女神（即深受羅馬人尊敬的智慧女神）的神殿，有大小數個浴池，有游泳池和蒸汽室，周圍豎立著羅馬皇帝雕塑，現在的建築師也在這裡建立了博物館，可以窺見西方完整的沐浴史，然而，這一切畢竟還是只屬於上流社會的，十九世紀的巴斯限定只有英國社會階級中的「紳士淑女」、「王公貴族」才可進入。
好習慣 VS. 好享受
由西方人所著的《日本事物誌》一書中曾描述：過去日本人洗完澡後依舊換上髒的衣物，這和歐洲人每天換洗內衣褲的習慣不同。但是在日本，即便是最下層階級的庶民也從事經常性的沐浴，西洋人每天換上乾淨綴有蝴蝶結與蕾絲的美麗服飾，裡面包裹著的卻是久未清潔的身軀，究竟哪個民族比較愛好乾淨、比較講究沐浴品質是很容易了解的。
從西方與日本的地質結構與歷史發展來看，就可以知道如何造就今天東西方對沐浴愛好程度的不同，看看現代的浴室隔間與沐浴方式，西方人若是沖了shower，就不會再去泡澡，若是泡澡，他們就會直接在浴缸裡洗澡；但是日本人，他們每天都是先在浴缸外沖澡，再進入浴缸浸泡；西洋人洗澡就是為了清潔，就像他們每天要刷牙一樣，這是一種良好的生活習慣，應該要做的，趕快作好即可，可是對日本人來說，每天沖澡已經達到清潔的目的了，但還要該去泡個湯，享受水霧裊裊的沐浴過程。
研究沐浴文化的日本作家竹內逸戲說，西洋人在浴缸裡塗抹肥皂沖洗，將自己浸在髒水與泡泡堆裡，就像在洗衣服般；而日本人呢？沖完澡後還愛泡湯，而且往往講究熱水的高溫，那就像是在煮味噌湯的高湯般，在沸水中丟入昆布與鰹魚片，慢慢的滾煮，人們在熱水中載浮載沈，好不快活。
一池水的故事，果然大不相同！
浴衣，不思議！
在國際觀光旅遊頻繁的今天，相信台灣泡湯迷對純日式的溫泉旅館並不陌生，從到達旅館，美人女將一句「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旅客在玄關脫下鞋子，或赤足，或換上旅館室內專用的拖鞋，然後進入鋪著榻榻米的和式客房，換上日式浴衣。在check out以前，你都可以維持這個裝扮去泡湯，去用餐，去附近的商店街逛街。這看起來理所當然的習慣，但其實從國際的角度來看，這是多麼奇特的一種存在。
在西方，當然也有一些旅館是以溫泉聞名，但它們比較趨向渡假村、HOTEL，有個氣氛極好的大廳。來到這裡你應該衣著整齊，之後再換上西式浴袍去溫泉浴池，去戶外的溫泉游泳池要穿泳衣，去用餐要穿平常的衣服，去燈光氣氛優美的法國料理甚至要換上禮服與西裝，你雖然也是來泡溫泉作水療，但卻必須看場合穿衣服。
接近赤裸的解放
在日本的溫泉旅館，你的肌膚直接與浴衣接觸，正確的穿法其實裡面只有一件小褲褲。在高級的溫泉旅館，它可能會提供晚上就寢用的另一套浴衣，但總而言之，浴衣的花色可能設計不同，浴衣的質材有不一樣的講究，浴衣的綁帶千百種，但，你就是只穿著一件雙襟交錯的棉衣，薄薄的一層跟西式浴袍的份量完全不同，其實很接近裸身，你這樣出現在客房、在浴場、在宴會廳、在戶外，你或許因為大家都如此而沒有感覺，在這裡，你其實早就脫離日常的生活軌道。
即使是日本人，也沒有人會在家時隨時穿著浴衣，也沒有人穿浴衣煮飯吃飯 ，溫泉旅館用一件浴衣創造了完全不同的世界，女孩剛泡湯起身時，紅通通的臉龐、挽起的頭髮、單薄的浴衣，這風情哪是楊貴妃從華清池起身可以相媲美的呢？晚餐時，女孩舉箸之間、斟酒之間，那浴衣領上頸部的線條，那若隱若現的胸口，是一種難以抵擋的嫵媚。
在溫泉旅館，你就是這樣接近赤裸，日本的沐浴行為原本起源於佛教，以無欲淨身為目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遐想，混浴，那也是在發現野外溫泉時，縱身而入的自然行為，這就像是動物求生會採取的行動，像山中的猴子、像飛來的候鳥，將自己浸身在溫泉中取暖、治療，溫泉旅館的本質是接近自然。
男女混浴的罪惡
很多人談起日本的泡湯文化，都喜歡提起赤裸的男女混浴，但其實這在日本現代社會已經很難再發現，部份溫泉旅館會留下具有歷史價值的混浴浴場，可是敢去的日本年輕人也已經很稀少。混浴原本是單純的沐浴行為，但在道德規範的限制下，已經難再被接受，這其實就類似西方過去對赤裸的觀念。
根據日本作家北山晴一的說法，以前，在極傳統的西方修道院中，對修女的入浴次數其實有所限制，信徒們口中所提到修女身上的「天使的香味」，恐怕只是身上留下的體味。《聖經》當中多次提到裸體易傷身，甚至是罪惡；耶穌被迫裸身釘在十字架上，祂身上的傷痕對信徒而言歷歷在目；在保守的年代裡，聖人不但有禁慾的說法，更須控制自己入浴的次數；處女看見自己裸露的身體是罪惡的，如果需要沐浴，則需緊閉門窗；嚴格的教條與紀律，無不是希望嚇阻違反性道德的事件發生，使信徒對裸露自己的身體產生罪惡感與羞恥心。
因此，對西方人來說，初次接觸日本社會的混浴，那該是多大的文化衝擊啊！江戶時代末期，留滯日本的美國提督Berry就曾留下這樣的文獻∶美國人看到那些在公共澡堂裸身男女一起混浴的景象，恐怕是無法對日本人的道德面留下任何正面的印象。雖然這不是在日本隨處都可見的風俗民情，但比起其他東方國家，日本低下階層的庶民還是淫蕩，除了混浴之外，通俗文學中常見淫猥的插圖，而且內容相當露骨，是不名譽、墮落的表徵。
當然，這段文字只能代表兩種文化初次相遇的衝擊與震撼，就如同當時愛洗澡的日本人不能理解即便是歐洲的貴族為什麼也不經常沐浴，一邊被形容為「淫蕩的人民」，一邊被認定是「不愛乾淨的民族」，在不同社會下養成對事情不一樣的觀感。日本人相信一種說法∶「隱藏就會現出。」裸體原本不是羞恥的事情，你會想去遮掩，反而表示你心中有什麼污穢的想法，讓你產生了羞恥心。如今，在西方社會，天體營司空見慣，男女對身體裸露的接受度恐怕更高過日本，所以說來說去，裸露道德與否都視當時社會整體環境的道德觀，是淫蕩，或是自然，是一體的兩面。
東西方觀念大不同
不過，撇開混浴不談，觀察日本的溫泉旅館與西方的溫泉渡假村還是可以發現，東西方對泡湯的基本觀念也不盡相同。當日本人想起水，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景象可能就是把自己泡在溫泉裡；而西方人呢？想起的恐怕是到游泳池游泳；如果仔細觀察世界各地一般西式HOTEL，使用游泳池的多半是西洋人，西式的溫泉渡假村裡也多設有溫泉泳池，而日本溫泉旅館雖然有露天大浴池，但大家多半把自己全身「浸」在裡面，除了小孩，沒人會想到在裡面游泳吧？！日本人像醃醬菜般，把自己泡在溫泉中，但西方人習慣用按摩浴池、溫泉泳池、甚至飲泉來作治療，所以我們習慣說到日本溫泉旅館「泡湯」，而去西方溫泉渡假村則是作水療SPA。
世界各地知名的溫泉區，由於天然地理環境構成的不同，所以不管在泉質與溫泉分布的密度上都有很大的差異。日本由於處於地球上規模最大的環太平洋火山帶上，溫泉密度居世界之冠，這其實影響了居民對溫泉的使用方法，在過去的日本鄉間，溫泉只是農夫每天工作疲累後沐浴放鬆的地方，雖然日本也有「湯治」的觀念，現代各地也設有溫泉醫院，但溫泉對日本人普遍說來都還是沐浴休閒的去處，這跟西方正式的療癒觀念並不相同。
在西方的溫泉渡假村，你的餐點可能還要計算卡洛里，在日本溫泉旅館，懷石料理極盡豪華，它提供的除了享樂還是享樂，穿著單薄的浴衣，遮掩你的只有交錯的雙襟，綁住你的不過是一條隨時可以拉開的絲帶。從踏進溫泉旅館的那一刻開始，你已經走進了另一個世界，赤裸在這裡其實更接近自然，裸身泡在露天風呂看藍天白雲，聽蟲鳴鳥叫，是再單純不過的事情，但回身穿上浴衣，在兩襟交錯，繫巾綁帶，企圖遮掩的當時，遐想才有空間展開，所以我說，其他關於食色性也的想像都是後來才發生的事情！
附錄：浴衣的正確穿法
台灣旅客到日本溫泉旅館旅遊的機會越來越頻繁，不過在旅館常常看到國人將浴衣穿錯，不很恰當，以下是日式浴衣的正確穿法∶
將浴衣的雙袖穿入後，請以左上右下的方式交錯雙襟，而且一定要緊貼胸口，然後浴衣若是過長請在腰部位置反摺，將綁帶放在此位置綁住即不會掉落。
千萬切記！雙襟是左上右下，相反的話是給往生者的穿法，禁忌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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