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慾念線。
失意攝影師向井,在SM女郎順子身體上尋求壓抑後的出口。
這是一條惡意線。
酒家女康子,在路上揀回離家少女明美,膩了,就丟棄她。
這是一條暴戾線。
私生子俊彥,動輒揮拳將同居人良喜打得面目模糊,再哭求原諒。
這是一條依存線。
內容試閱
男人央求撲克臉女人將他豢養在狗屋裡,只因人必須藉由他人來確認自我的存在……
一群擁有相同感傷頻率線的陌生人,相繼遇見彼此。
他們的相遇,是被那些危險又美麗的訊號吸引而來,
它們來自一位叫優子的神秘女子。
優子可以看見、聽見電線中流動的電子訊號,
可以解構、再重組她所看見、聽見的電子訊號。
但優子卻透過性愛,感受她與人們的連結。
因為除了訊號,她整個人彷彿是置身在一個虛構的時空中,
只有她,沒有別人;
只有她,沒有愛……
作者簡介:
村上龍本名村上龍之助,1952年出生,小說家也是電影監製。
村上春樹曾說「他的好奇心像鯊魚一般」;村上龍自己說「我不太喜歡工作,所以總是盡快寫好出去玩。」
首部小說《接近無限透明的藍》獲第19屆群像新人獎、第75屆芥川賞,作品的尺度當時引起不小社會騷動,初試啼聲便擁有屹立不搖的地位,至05年為止該書在日本的銷售量已達350萬冊。
除了《接近無限透明的藍》,2000年的《共生虫》獲35屆谷崎潤一郎賞;05年的大作《離開朝鮮半島》(暫譯),獲58屆野間文藝賞與59屆每日出版文化賞雙重肯定。
村上龍許多小說曾被搬上大銀幕,如《接近無限透明的藍》、《京子》、《跑啊!高橋》(電影片名「跑吧!一朗」)、《69》;改編連續劇如《最後家族》。
過去村上龍曾被宣稱是日本「年輕一代的旗手」,但他拒絕「被定位」,活躍於電影電視廣告音樂旅行的他,永遠敏感觸摸時代核心,將社會脈動化成一部部緊扣人心的作品。
大田出版作品:
《共生虫》、《希望之國》、《五分後的世界》、《到處存在的場所 到處不存在的我》、《69》、《跑啊高橋》、《Line》、《料理小說》。
龍的部落格-村上龍 台灣讀者召集令
http://blog.pixnet.net/titan3
章節試閱
向井久雄在傍晚六點多來到這家位於新宿副都心的摩天樓大飯店登記住房。儘管已經戴著墨鏡,一副與居家或上班時不同的打扮,但仍然深恐遭人撞見,進入大廳之後便一直左顧右盼,看看是否有認識的人。
向井今年三十四歲,在某影像銀行上班。這是一家向無甚名氣的攝影師或是一般大眾購買照片,去除著作權,再售予各媒體的公司。公司的負責人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女性,名為望月明子。在影像銀行尚不多見的年代,由於身為攝影師的丈夫去世,望月明子以此為契機獨力創辦了公司。當時才剛過三十歲不久的她,就直接以丈夫原本居住的杉並區一間2DK公寓房作為辦公室。
向井還在都內某私立大學就讀的時候,在攝影雜誌上看到望月明子刊登的「收購照片」小廣告,於是找上門去。這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儘管向井只是個平凡私立大學文學系的平凡學生,可是國中的時候就開始喜歡玩相機,經常參加攝影雜誌所舉辦的比賽。而他也一直以半職業攝影師自居。
第一次與望月明子見面時的情形,向井至今仍然記憶猶新。「不對啊。」看了向井帶過去的近五十張正片以及近百張黑白相片,望月明子這麼說。不是「好」或者「不好」,而是被說成「不對」,向井立刻反問:「不對是什麼意思?」畢竟向井對於自己的作品也有相當的感情,被說成「不對」,一來有些生氣,同時也受到了打擊。
「我的意思並不是指你沒有才華或者照片拍得很糟,可是呢,這些東西不對,換個方式說,我們不需要藝術照片,要的是可以用來製作風景明信片或者月曆的照片,而且那也只是一般的明信片而已,並不是藝術明信片。」
而後,向井便開始拍攝被雨打溼的紫陽花、空無一人的公園、橫濱港的風景等等,帶去望月明子的公司,也曾售出一些作品。到了面臨畢業可是尚未找到出路的四年級秋天,望月明子問向井,要不要去她的公司上班試試。
「如果進入一般的公司,你大概很難有機會摸相機吧?來我們這裡的話,雖然沒有多高的薪水,可是隨時都在接觸照片,而且我認為也相當有發展的潛力,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你對於照片還挺有眼光的。」
於是,向井就這麼進了望月明子的公司。對於照片還挺有眼光這種說法,似乎也含有並沒有拍照才華的意思,多少令向井有些不快,可是他也認為人家說的沒錯。身邊都是照片確實是樂事一件,未來有發展潛力這種判斷也完全正確。尤其是自八○年代末期進入九○年代之後,泡沫經濟崩壞,廣告業界開始盡量避免找大牌攝影師專程拍攝,原本只有向井一人的員工隨之逐漸增加,公司也遷往南青山的公寓大樓。
四年前,公司開始急速成長的時候,向井娶了一個工作上往來的小姐。某家中堅廣告代理商的粉領族,比向井小一歲,名叫長野真紀。對於結婚一事,望月明子並沒有反對,卻也沒有積極表示贊成,只是曾多次告誡向井,真紀有問題。對向井而言,這幾乎可以算是初戀,而且長野真紀的姿色出眾,相攜走在路上或是去酒吧都會引起其他男人回頭張望。蜜月去了澳洲,之後貸款在郊外買了大樓公寓定居。
到了今年,真紀表明再也無法忍受。向井起初還以為是自己每個月一次的「找樂子」東窗事發。過去,望月明子曾經提醒向井注意,自那之後,向井就自行決定每個月去找風塵女郎玩一次。
「向井,你的個性老實,這一點其實相當不錯,可是該怎麼說呢,過分老實的話,反而會顯得邋遢噢。」
當時談的是有關「性」的話題。向井明白望月明子的意思。算起來,他是個內向的人,很不容易結交朋友,對一切都看得很淡,凡事都怕麻煩。只要能接觸照相機、底片,還有相紙就好,其他都無所謂。於是乎,他開始每個月去找風塵女郎玩一次。風塵女子討厭邋遢的男人,一副窮酸樣也會被她們瞧不起。由於每個月去「玩」一次的緣故,向井洗澡的次數變得比以往多,變得經常上理髮廳,西裝的款式也開始增加。還有就是,與異性談話的技巧進步了。因為他已經學會,面對異性的時候非得放輕鬆不可。
剛開始,向井主要利用的是泰國浴以及美容護膚店。每個月挪出二至三萬作為「遊樂費」,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少買些底片或器材即可。何況隨著公司的成長,望月明子持續調薪,向井的收入也變得相當優渥。剛結識真紀的時候,也就是公司的業務隨著泡沫經濟崩壞同時能夠處理影像的電腦變得普及而日益繁忙的時候,向井讓自己的「找樂子」升級了。在都市飯店(City Hotel)過夜,然後找應召女郎過去。
婚後這種「找樂子」並未終止。真紀的姿色遠遠超過那些風塵女郎,教養又好,可以聊的話題也很廣。可是,似乎有種難以接近之處,為什麼這樣一個女人會想要嫁給自己,這個疑問向井百思不得其解。
「真紀這女孩有問題。」
雖然望月明子只是這麼說而已,可是結婚一段時間之後,種種流言開始傳進向井耳朵裡。真紀一直是某名人的情婦,由於最近遭到拋棄,才會選了個容易處理的男人結婚﹔身為關西一個資產家庭長女的真紀在大學時代就與某名人發生不倫關係,若是這樣下去的話,到了繼承遺產的時候可能會處於不利地位,於是暫時結束,先找個無名小卒結婚;真紀一直是某名人的情婦,純粹只是為了讓對方吃醋,才會隨便找男人結婚,可是直到現在都還與那名人藕斷絲連……雖然那個名人對象或說是政治人物或說是實業家,但是內容大致相同。
初識的時候,真紀二十九歲,向井心裡想的就只有「聽說貌美而又工作幹練的女人一定晚婚,看來好像是真的啊」這類的事情而已。開始聽到有關真紀的流言蜚語時,惡作劇電話明顯增加了。打到家裡的電話,只要是向井去接,對方就會立刻掛斷。終於,真紀另外申裝了一線自己專用的電話,禁止向井接聽。由於真紀是關西資產家庭千金一事的確屬實,所以她自己有獨立的銀行戶頭,隨時都可以隨性買衣購物。
這樣的婚姻不可能會順利走下去,以望月明子為代表的親朋好友都這麼認為,可是向井呢,一來自己也搞不清楚所謂婚姻會順利走下去究竟是怎麼回事,儘管心中一直對真紀存有疑問,卻也只是維持每個月一次的「找樂子」,其餘心力都投注在日益繁忙的工作上,並沒有考慮離婚。再說真紀打從相識之初就顯得強勢,只要發生齟齬,主導權多半掌握在她手上。爭吵的時候,真紀必定有所準備,向井對此的反應只是一味地忍耐而已,唯獨某個主題無法忍受,就是指責向井與望月明子有染。由於向井對於望月明子心懷敬意,所以這種質疑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
真紀的個性中帶有一點歇斯底里的傾向,故意找碴吵嘴的時候,必定會持續好幾個小時。向井曾多次找望月明子談論此事。
「這實在是傷腦筋啊。」
「可是我已經習慣了。」
「你的神經可真大條。」
「這種情形,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
「什麼意思?」
「過去我從來不曾與人起爭執,我老爸、老媽,還有弟弟,全都溫和老實,而且我原本話就很少,所以一開始還認為她朝氣蓬勃,應該可以讓我也變得有活力,直到現在,我多少還是會這麼認為。」
「好吧,反正我也沒親眼看過那種時候的真紀,沒辦法說些什麼,可是我之前就曾經聽說,她是個令人摸不透的女孩,真的想說的事情都閉著嘴巴隱藏起來,雞毛蒜皮的小事卻會莫名其妙搬出來吵嘴,這是她的老毛病,不知道是不是比較敏感,總之就是個性比較激烈,雖然也有種種流言,可是在你們結婚之前我就說她有問題,指的並不是那些流言噢,這一點你明白嗎?」
「這我明白,可是就連那些流言,對我來說都是個陌生的世界。」
「怎麼說陌生?」
「好比有錢人啦名人啦,不都是我不了解的嗎?」
「難道你不會在意嗎?已經為人妻子,卻裝了自己的專用電話,這怎麼看都不太正常吧。」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懷疑我跟妳之間有什麼曖昧。」
「這是出自忌妒,忌妒任何你可能獲得的愛,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當她越來越討厭你,到了無法忍受的時候,有可能會變得歇斯底里而攻擊你噢。」
「真是的,越說我越糊塗了。」
「你還在繼續那種『找樂子』對吧?」
「是啊,而且有時候還覺得自己似乎挺受歡迎的。」
「要是東窗事發就慘了。」
「我不認為會東窗事發,她總是只顧說自己的,似乎對我的事情並沒有多大興趣。」
「不管怎麼說,還是考慮考慮比較好,畢竟那並不是正經的行為,而且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果真被望月明子料中了。到了今年,真紀提出離婚的要求。想要知道理由,她卻只是一再表示已經無法忍受下去而已,根本問不出所以然。不久之後律師登場,要將向井逐出公寓住處。望月明子認為這件事情怎麼看都不對勁,提出諸多建議,但是向井並沒有與真紀和律師對抗的意思。唯一痛苦的是,與真紀分居。雖然在公司附近找了間便宜的公寓套房搬過去自己一個人住,可是沒多久大家都認為他看起來變老了。身邊照例充斥各種流言,好比那個名人決定奪回真紀;真紀去找那個名人哭訴,說要離開先生,再像以前一樣來往,而那名人則表示除非真紀離婚,否則免談。
向井打了好幾百次電話給真紀,但都立刻被掛斷。最後,那一線電話也退租了。真紀專用電話的號碼,向井並不知道。分居兩個月後,在望月明子的強烈建議下,向井也請了律師。目前雙方的律師正就贍養費事宜進行協商。真紀的律師聽說是法界一號相當知名的人物。向井的律師呢,卻是個抱怨「如果知道太太通話的對象或是內容就好了」不下數十次的平凡人。向井認為自己這邊並沒有勝算。可是在持續分居的情況下,向井心裡卻逐漸對於「真紀究竟與什麼人通電話」產生了強烈的興趣。這是一個與「真紀這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類似,渴望得到解答的疑問。
完成住房登記,帶著簡單的行囊進入房間,喝著啤酒等待夜色降臨,向井連絡SM俱樂部叫了女人。向井是在大約三年前開始光顧SM俱樂部。雖然不能性交,但是向井認為這是抒發與真紀共同生活而逐漸扭曲的感情的最佳方式。
透過飯店的窗戶,可以看到在燈光下浮現的都廳灰色外牆。覺得自己的心態有些像是向井母親的望月明子,一直很想具體了解一下「找樂子」是怎麼回事。
「SM?」
「嗯,最近哪,我覺得那實在是很有意思。」
「是指用鞭子抽打那種嗎?」
「不,我的情況是使用語言,而不是追求疼痛。」
「這豈不是為了討回在真紀那裡吃的虧嗎?」
「搞不好真是這樣。」
女人到了。風塵女郎,大多身穿套裝或洋裝被送到飯店來。沒有牛仔褲配毛衣這類打扮的女人。或許是喜歡正式打扮的客人比較多的緣故吧。可是,幾乎找不到適合穿套裝或洋裝的女人。
這個女人身穿粉紅色套裝,細瘦、眼神飄忽。拿出啤酒招待,她便一言不發非常緩慢地只喝了一公分。
讓她去沖了澡,然後將她赤身裸體以坐姿綁在沙發上,雙腿大開。向井喜歡讓女人維持這種姿勢然後跟她談話。有的女人非常害羞,有的則否。不過向井並不在乎這些。俯視在人前擺出最猥褻姿勢的女人,邊撫觸對方各個部位邊談話,最後再要求以手或是嘴來幫忙射精,這樣就好了。
「什麼時候開始做這種事情的?」
「SM嗎?」
「那還用問啊。」
「兩年前。」
「遇到過各種變態吧?」
「是啊。」
「什麼樣的最厲害?」
「是指客人嗎?」
「沒錯。」
「有一個人,就算我想忘掉都忘不了,而且是個女人。」
「女人?」
「嗯,有點,該怎麼說呢,有點詭異。」
「是個變態嗎?」
「要求的服務就是女同志那一套,可是呢,她說可以看得到、聽得見電線。」
「什麼?」
「嗯,那個人說的是線(LINE),自從某個時候開始,對了,錄放影機或者電視不都連接有訊號線嗎?只要看著那個就行,不是有電子訊號在那種電線裡面傳輸嗎?她說可以從那裡清楚看見影像,即使並沒有看著電視螢幕。」
「騙人的吧。」
「可是啊,服務結束後,公司來電,那個人離電話很遠,只是直盯著聽筒的線,我們老闆講了些什麼,她全都說對,一字一句,完全正確,她還說,因為可以看得到、聽得見線路,自己好像快發瘋了。」
向井久雄在傍晚六點多來到這家位於新宿副都心的摩天樓大飯店登記住房。儘管已經戴著墨鏡,一副與居家或上班時不同的打扮,但仍然深恐遭人撞見,進入大廳之後便一直左顧右盼,看看是否有認識的人。向井今年三十四歲,在某影像銀行上班。這是一家向無甚名氣的攝影師或是一般大眾購買照片,去除著作權,再售予各媒體的公司。公司的負責人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女性,名為望月明子。在影像銀行尚不多見的年代,由於身為攝影師的丈夫去世,望月明子以此為契機獨力創辦了公司。當時才剛過三十歲不久的她,就直接以丈夫原本居住的杉並區一間2DK公寓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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