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神的神探vs.高科技殺人遊戲!
暌違兩年半,鑑識神探林肯‧萊姆再度出手!
首度揭露萊姆青少年時期的悲劇真相!
首刷隨書附贈:諾頓防毒軟體「網路安全大師2009」優惠券!
在惡名昭彰的犯罪城市紐約,殺人放火早已不是什麼大新聞,但一樁再「平常」不過的妙齡女子兇殺案,卻讓早已分身乏術的刑案鑑識專家林肯‧萊姆不得不接下警方的委託,因為這件命案的頭號嫌疑犯竟然是他的堂兄──亞瑟‧萊姆!
這個在林肯生命中消失多年的人,不僅是害他半身不遂的間接兇手,更勾起了林肯不願想起、被背叛的往日回憶。正當矛盾的情緒還在林肯心中不斷翻攪之際,多起相似的兇殘命案,卻已毫不留情地將林肯捲進了更深的漩渦之中。
這幾起案件在普通人眼中原本幾無關聯,然而林肯並非凡人,在他冷靜縝密的分析之下,赫然發現這一連串命案的跡證,竟與犯罪學上的「破窗」理論不謀而合──再不起眼的微小犯罪,都可能蔓延擴大,最終導致嚴重犯罪!而這些證據,更將林肯引向了一間專門蒐集、販賣個人情資的神祕高科技企業SSD!
眼看破案時限將至,恐怖的殺戮行動卻仍在進行!究竟亞瑟是兇手,還是背後另有一個隱匿在暗處操縱全局的真兇?而「他」正化身為無所不能的惡魔,支配著眾人的生死命運……
作者簡介:
當代偵探小說巨匠
傑佛瑞.迪佛 JEFFERY DEAVER
一九五○年出生於芝加哥郊區的傑佛瑞.迪佛,從小即嶄露寫作的天分,他在十一歲時便完成個人第一部小說,而後更以詩作、小說得過多項文學獎。他曾當過記者、民謠歌手;從密蘇里大學新聞系畢業後,一度為雜誌社撰稿;之後又進入福特翰大學就讀法律系,取得學位後,曾在華爾街工作數年,而也就是在這段漫長的通勤時日裡,他開始以自己所熱愛的偵探小說進行創作。
他至今已出版近二十本小說,作品被譯成二十五種以上語文版本。在他眾多的作品中,最受矚目的是讓他躋身暢銷作家之列的『神探萊姆』系列,其中《人骨拼圖》被環球影業公司改拍成電影,由丹佐.華盛頓和安吉莉娜.裘莉主演。
迪佛不僅是全美各大暢銷書榜的常客,亦曾獲『安東尼小說獎』提名、兩度獲選『艾勒里.昆恩讀書會』年度最佳短篇小說獎,以及五度獲美國偵探小說作家協會提名『艾德嘉獎』等多項榮譽,《空椅》一書並榮獲『W.H.史密斯好讀獎』。二○○四年,他又以《野獸花園》獲得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年度最佳長篇小說『鐵匕首獎』,並以<週末度假者>榮獲年度最佳短篇小說『短匕首獎』。毫無疑問的,傑佛瑞.迪佛是當代推理小說界最耀眼的大師級作家!
傑佛瑞.迪佛官方網站:www.jefferydeaver.com
22號密室網站:www.crown.com.tw/no.22
譯者簡介:
宋瑛堂
台大外文系學士,台大新聞所碩士,曾任China Post記者、副採訪主任、Student Post主編等職。譯作包括《大騙局》、《數位密碼》、《斷背山》、《人魔崛起》、《冷月》、《藍色駭客》、《永遠的園丁》、《蘭花賊》、《非關男孩》等書。
章節試閱
第一章
總覺得有一件瑣事縈繞心頭,她理解不出癥結何在。
就像體內有個不斷隱隱作痛的地方。
就像回家途中,發現背後有人跟蹤……搭乘地鐵時,有個男人一直瞄過來,是同一個人嗎?
也像一個慢慢移向床上的黑點,現在卻消失了。該不會是黑寡婦蜘蛛吧?
這時,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客人面帶笑容望過來,艾莉絲.桑德森撇開以上的煩惱──其實還沒有嚴重到煩惱的程度。無庸置疑,亞瑟的頭腦反應快,身體健壯,但最重要的,還是他的笑容很好看。
「要不要來杯葡萄酒?」她說著走進小廚房。
「好啊,不管什麼葡萄酒都行。」
「兩個成年人在上班的日子溜班出來,真好玩,我喜歡。」
「誰叫我們生性狂野。」他打趣說道。
在窗外,馬路對面是成排的棕岩樓房,有的是天然棕岩,有的是粉刷而成。窗外也可見曼哈頓的部分天際線,在這個宜人的春天上班日顯得朦朧。同一條街上有一間義大利餐廳,散發出陣陣大蒜和牛至的香味,隨著在市區尚屬新鮮的空氣飄進窗戶。義大利菜是他們最喜歡的美食,而兩人共通的興趣更是不勝枚舉。幾星期前,在四月下旬,艾莉絲去蘇活區參加一場品酒會,全場大約四十人。她聆聽一位酒侍講解歐洲的葡萄美酒之際,聽見有個男人向她請教一種西班牙紅酒。
她當時聽了在心裡狂笑一聲。她家正好有一箱這種葡萄酒(現在只剩幾瓶)。釀造這種里歐哈紅酒的酒莊鮮為人知,也許稱不上是史上最醇美的紅酒,卻自有另一份酒香,一份美好的回憶。年近三十的她曾去西班牙悠遊一星期,邂逅了法國男人之後墜入情網,期間品嘗了不少這種酒。對於剛結束一段戀情的她來說,當時那段渡假戀愛來得正是時候,既火熱又激情,而且註定沒結果,所以更覺酣暢。
在品酒會上,艾莉絲聽見有人問話,傾身向前看看是誰提到這種紅酒,原來是個相貌平庸無奇、身穿西裝的男士。幾杯特選的美酒下肚之後,她的膽量變大,端著一盤點心走向會場另一邊,問他為何對這種紅酒特別有興趣。
他解釋說,他幾年前偕女友同遊西班牙,愛上這種酒,後來兩人雖然吹了,他對這種酒念念不忘。亞瑟和艾莉絲找一張桌子坐下,聊天之後發現他和艾莉絲喜歡同一種美食、同一種運動。兩人都喜歡慢跑,每天早上都去超貴的健身中心跑步一小時。他說,「不過,我穿的是在JCPenney買的最便宜的短褲和T恤,從不穿名牌垃圾……」話說到一半,他臉紅了起來,因為發現這句話可能侮辱到對方。
她一笑置之。在選購體育服飾方面,她也奉行同樣的方針(她的家人住在紐澤西州,她常趁著和家人團聚的同時去Target平價百貨買運動裝)。她本想呼應亞瑟的觀點,卻擔心被懷疑倒追男人,只好把這股衝動強壓下去。兩人繼續玩著時興的城市男女約會遊戲﹕列舉你我的共通點。他們評比幾家餐廳、討論幾集《人生如戲》(Curb Your Enthusiasm)的劇情、發一發對心理醫生的牢騷。
隨之而來的是約會,然後再約會。亞瑟為人風趣有禮,舉止稍嫌僵硬,有時候害羞,個性封閉,但她把這些缺點歸因於他剛和女友分手。前女友在時裝業上班,兩人交往多年,和亞瑟分手時鬧得天昏地暗。另一項因素是他的工作繁忙──他畢竟是在曼哈頓商場打滾的男人,空閒時間很少。
再交往下去,會有結果嗎?
他仍不算是男朋友,但是她和這樣的男人相處還不至於太委屈自己。最近一次約會,兩人接吻的時候,艾莉絲的心坎低吟著來電的訊息,至於電力多強,今晚可能揭曉。上次約會之前,她特地去伯格朵夫百貨買了一件粉紅色的緊身衣赴約,發現亞瑟在偷瞄—但他掩飾得不太好。為了今天的約會,艾莉絲在臥室預做了一些準備,以免吻到了下一壘而措手不及。
她想到這裡,隱隱不安的感覺又來了,怕蜘蛛的那種憂慮再起。
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艾莉絲以為是快遞事件殘留下來的陰影。剛才有宅配送來一個包裹,快遞理了個大光頭,眉毛濃密,渾身菸臭,講話帶有濃濃的東歐口音。艾莉絲簽收時,他上下打量著她──擺明是想挑逗—然後要杯水喝。她不情願地端水來,卻發現快遞杵在客廳中間參觀她的音響系統。
她說她有客人快來了,快遞只好皺著眉頭離開,像是被人冷落而心有未甘。艾莉絲當時注意看窗外,望了將近十分鐘才見他走過窗前,登上並排停車的廂型車,揚長而去。
快遞在公寓大樓裡逗留那麼久,究竟在搞什麼鬼?難道是在探勘──
「喂,艾莉絲在家嗎……」
「對不起。」她回過神來,笑一笑走向沙發,在亞瑟身邊坐下,膝蓋互碰。快遞事件的陰影消散了。乾杯喝酒的這一對在關鍵事項上相當契合,舉凡政黨傾向(對民主黨的捐款數目幾乎相同、也在國家公共電臺募款時掏腰包)、電影、飲食、旅遊,樣樣和對方不謀而合。此外,他倆都是不太勤上教堂的新教徒。
兩人的膝蓋再次互碰時,亞瑟柔情磨蹭著艾莉絲的膝蓋,然後微笑問,「對了,妳不是買了一幅名畫嗎?哈維.樸列斯高畫的。收到了沒?」
她的眼睛亮起來,點頭說,「有。我昇級了,晉昇樸列斯高階級。」
以曼哈頓的標準而言,艾莉絲.桑德森並非富婆,但她精於投資,肯在醉心的事物上花大錢犒賞自己。樸列斯高是俄勒岡州的畫家,專精寫實畫,主題是家庭──純屬虛構的家庭,有些比較傳統,有些則偏向另類,例如單親家庭、異族通婚、或者同志家庭。市面上樸列斯高的作品幾乎全超出艾莉絲的預算範圍,但她很注意樸列斯高的藝壇動態,不但去打聽有哪幾家藝廊偶爾標售他的作品,還要求藝廊將自己列入促銷名單。上個月,她接獲西岸傳來的消息,得知有人想出讓樸列斯高早期的一小幅油畫,索價十五萬美元。這人後來果然決定賣了,艾莉絲不惜讓自己的投資帳戶失血,頂下了名畫。
這幅畫今天以包裹的形式抵達她家。可惜的是,快遞帶來的憂慮再起,淹沒了坐擁名畫的快感。她想起快遞的菸臭味和色瞇瞇的眼神。艾莉絲站起來,推說想把窗簾拉開一點,其實是想確認外頭的情況。不見宅配車,也不見光頭男駐足街角仰望她的公寓。她考慮關上窗戶鎖緊,卻怕顯得太疑神疑鬼,而且非解釋一番不可。
她坐回亞瑟身邊,四下看著小公寓的牆壁,說她不確定該把畫掛在哪裡。一小串遐想爬上心頭﹕邀請亞瑟星期六晚上來過夜,星期天吃完早午餐之後,幫她為名畫找個完美的棲息處。
她說,「想不想看看?」語調充滿喜悅與驕傲。
「當然想。」
兩人站起來之後,她走向臥房,聽見大門外的走廊有腳步聲。在這種時間,其他房客應該還在上班。
該不會是剛才的快遞吧?
幸好她有人陪伴。
亞瑟陪她走到臥房門口。
這時黑寡婦蜘蛛出擊了。
艾莉絲猛然悟出煩惱的原因了──和快遞根本無關,問題出在亞瑟身上。她昨天和亞瑟講電話時,亞瑟問樸列斯高的畫何時會到。而她只說她買了一幅畫,從未提及畫家的姓名。來到臥房門口,她放慢動作,手心冒汗。假如他打聽到名畫即將進門的消息,或許他也查出了她生活中的其他事物。兩人臭味相投之處如此多,假如全是亞瑟釣人用的幌子,那怎麼辦?難道亞瑟事先探聽到她喜歡里歐哈紅酒?難道亞瑟參加品酒會,是想趁機接近她?難道兩人去過的餐館、旅遊的地點、喜歡的電視節目,全部是……
才認識這男人短短幾星期,她居然帶著他進臥房,天啊。等她卸除了所有心防……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開始發抖。
「那幅畫。」他從背後張望,低聲說,「好美。」
艾莉絲聽見他的語氣平緩悅耳,不禁暗笑自己一定瘋了,鐵定是她先前對亞瑟提過畫家的名字。她把不安的情緒按捺下去。鎮定一點嘛,妳獨居太久了,回想他的微笑,他的玩笑。他的想法和妳一致。
放輕鬆。
艾莉絲輕輕一笑。她欣賞著名畫。兩英呎見方的這幅油畫色彩潛沉,晚餐席上有六七個人向外望,有些人面帶喜色,有些人在沉思,有些則顯得苦惱。
「難以想像。」亞瑟說。
她轉頭對他說,「構圖巧妙,不過最十全十美的是他捕捉到臉上的神韻,你覺得呢?」
她的笑容消失了。「什麼東西,亞瑟?你想幹什麼?」他戴好了淡褐色的布製手套,正要伸手進口袋。艾莉絲直視他的眼睛,深鎖的眉宇下只有兩顆無情的小黑點,而她幾乎認不出這張臉孔的主人。
第二章
他從美國西南部的史考特岱爾逃到南方的聖安東尼奧市,再北上東岸的德拉瓦州,來到九十五號州際公路的休息站,混跡在卡車司機和好動的家庭之中,最後才飛向出人意表的倫敦。
千里迢迢逃亡的這人是誰?他是林肯.萊姆追查已久的一名職業殺手。多年前萊姆制止他犯下重大刑案,他卻在最後幾分鐘逃離警網,萊姆事後悻悻然說,「他就像個該死的觀光客,大搖大擺離開紐約,活像趕著回去上禮拜一早上的班。」
追到後來,一條條線索乾涸殆盡,警方與FBI查不到他藏匿的地點,也無法預知他的動態。然而,就在幾星期前,萊姆從亞歷桑納州的線民打聽到他可能涉嫌殺害史考特岱爾的一名美國軍人。據線報顯示,他得逞之後東進,先去德州,然後北上德拉瓦州。
歹徒的姓名是理察.羅根,不排除是假名,可能來自美西或加拿大。幾經搜尋,萊姆查出幾位理察.羅根,卻無一符合歹徒的基本資料。
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林肯.萊姆的字典找不到「運氣」這個單字),他從國際刑警處得知某位美國職業殺手受雇前去英國行凶。國際刑警是歐洲刑事情報的集散中心。萊姆得到的情資是,歹徒在亞歷桑納州殺人是為了取得軍方的識別證與情報。得手之後,歹徒去德州與相關人士會面,再前去東岸的卡車休息站收取訂金,之後飛往倫敦的希斯洛機場,目前潛伏在英國,確切地點不詳。
根據國際刑警的描述,「理察.羅根的暗殺計劃背後有高層人物撐腰資助。」萊姆讀到措辭文雅的這一段不禁會心一笑。歹徒暗殺的對象是一名新教牧師,名叫薩謬爾.G.祥光 (比這種姓名更適合擔任神職的人,萊姆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祥光牧師在非洲主持一座難民營,無意間踢爆重大弊案──愛滋藥品遭人盜賣,所得款項被拿去購買軍火。牧師曾經三度遭人暗算未遂,分別是在奈及利亞與賴比瑞亞,有一次甚至發生在米蘭的瑪本沙機場的轉機廳。在米蘭,荷著短機槍的國家警察以審慎著稱,歹徒卻差一點魔高一丈得逞,保全小組因此將牧師移往倫敦。
牧師如今在倫敦的藏身處接受保護,由綽號蘇格蘭警場的大倫敦警總派人全天候看守,目前正協助英國內外的情治單位拼湊變賣藥物的弊端全貌。
透過涵蓋數大洲的加密衛星電話與電郵,萊姆與倫敦警方的女探長隆荷司(Longhurst)攜手合作,共同設下誘捕歹徒的陷阱。這套計謀的綿密程度可媲美羅根的心思,不但運用了替身,也借重了洗心革面的軍火販子。這位軍火商是南非人丹尼.克魯格,個性浮誇,擁有一大批隨著他棄暗投明的各地線民。克魯格仲介軍火的效率十足,轉手槍械時臉不紅氣不喘,態度有如其他商人兜售冷氣機和咳嗽糖漿,賺足了荷包。去年他去了一趟蘇丹,目睹自己經手的武器在達佛製造腥風血雨,大受震撼,當下退出軍火仲介業,遷居英國。專案小組的成員也包括軍情處MI5的軍官、FBI倫敦辦事處的人員、以及法國海外安全局的調查員。海外安全局相當於美國的中央情報局CIA。
遺憾的是,他們連羅根在英國落腳策劃暗殺的地點也不清楚,但個性外放的克魯格聽說羅根即將在近日出擊。克魯格在國際黑道仍有許多朋友,警方借重他的人脈放出風聲,說祥光牧師和警方已經敲定在「秘密」地點會商。這棟大樓有座露天的中庭,是暗殺牧師的絕佳場地。
反而言之,這裡也是包抄殺手的理想位置。警方已經派員前去監視,武裝警力、MI5與FBI也二十四小時待命。
刑事專家林肯•萊姆這時坐在電池供電的紅色輪椅上,地點是毗鄰中央公園的家中一樓。這棟公寓的一樓原本是具有維多利亞風格的起居室,氣質古雅,後來被萊姆改裝成設備應有盡有的證據化驗室,規模比許多中型市鎮的化驗室還大。萊姆發現自己又重複近幾天頻頻做的動作﹕瞪著電話。他把二號快速撥號鍵設定為英國某地。
「電話正常吧?」萊姆問。
「有不正常的理由嗎?」助理湯瑪斯反問,語調沉著,萊姆聽了認為他是在重嘆一口氣。
「我不知道,說不定線路超載,說不定電話線被雷打斷了,可能出錯的原因多著呢。」
「不如你再打一通試試看,確定一下。」
「指令。」萊姆對著語音辨識系統說。幾年前,林肯.萊姆前去刑案現場蒐證時發生意外,傷到了顱骨底部附近的第四頸椎骨折,從此頸部以下近乎完全癱瘓,只能靠環境控制器來取代肢體的功能,語音辨識系統鉤在環控器上。他接著下指令,「撥查號台。」
撥號音從音箱傳出,緊接而來的是嗶、嗶、嗶,比相應不理的電話更讓萊姆火大。隆荷司探長為何遲遲不來電?「指令,」他發飆說,「掛斷。」
「好像沒壞。」湯瑪斯端來一杯咖啡,放在輪椅的置杯環上。萊姆以吸管飲用濃烈的咖啡。附近的架子上擺著一瓶十八年的格蘭傑單一麥芽威士忌,近歸近,萊姆卻始終拿不到。
「現在是早上。」年輕助理湯瑪斯說。
「還用你說,我的眼睛又沒瞎。我才不想喝……只不過……」萊姆一直在找機會嘮叨他這件事。「我記得昨晚好像只喝了兩個平底杯,酒瓶早就收起來了,根本像是沒喝。」
「三杯才對。」
「如果加起來以立方公分計算,其實相當於兩小杯。」愛計較的心宛如酒精,計較起來會讓人失去理智。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早上不准喝酒就對了。」
「喝酒有助於理清思緒。」
「沒那回事。」
「真的,而且思考起來更有創意。」
「也沒那回事。」
湯瑪斯今天穿的是熨燙得平整無瑕的襯衫、長褲,結了領帶。他現在的服裝不像以往那麼皺了。照顧四肢癱瘓的病人是一件費力的工作,但萊姆換了一輛新輪椅之後,大大減輕了湯瑪斯的負擔。新輪椅是英伐凱公司的TDX輪椅,號稱能提供「駕馭自如的體驗,」攤開之後形同一張床,就寢時不需再勞駕湯瑪斯。樓梯不高的話,TDX輪椅甚至也爬得上去,跑起路來也能和中年慢跑客比賽。
「我想說的是,我想喝一點蘇格蘭威士忌,就這麼簡單。個人意願在此陳述完畢。行嗎?」
「不行。」
萊姆哼了一聲,繼續瞪著電話。「如果被他溜掉了……」他越講越小聲。「溜掉的話,你不會和別人一樣嗎?」
「什麼意思,林肯?」清瘦的湯瑪斯已經為萊姆效命多年,期間被開除過也請辭過,至今卻仍在原本的崗位上,由此可見主僕雙方的毅力──或異於常人的心理。
「我說,『假如被他溜掉了,』你接著會說,『唉呀,不會啦,別擔心。』然後我應該放心。這種事大家都會做﹕明明不懂狀況,卻還要請當事人放心。」
「可是我又沒叫你別擔心,為了一句可能說卻沒說的話,有什麼好吵架的?這不正像一個老婆獨自上街,看見美女,認為老公在場的話一定會看得目不轉睛,因此回家對老公發脾氣。」
「哪一點像?」萊姆心不在焉地搭腔,心思泰半飄向英國的擒兇計劃。計劃是否有漏洞?警衛工作紮實嗎?信得過線民嗎?線民難道不會走漏風聲,打草驚蛇?
電話鈴響,萊姆身邊的平板螢幕上蹦出一個來電顯示框。來電的區域號碼並非倫敦,而是紐約,他很失望。來電的地點是大樓,位於曼哈頓下城區,是警察之間對紐約市警局的俗稱。
「指令,接聽電話。」啪嚓。然後﹕「幹嘛?」
五英哩外的來電者嘟噥說,「心情不好嗎?」
「因為英國方面還沒消息。」
「怎麼了,他們叫你隨傳隨到嗎?」隆恩•塞利托警探問。
「羅根失蹤了,隨時可能出動。」
「就像生小孩一樣。」塞利托說。
「隨便你怎麼比喻。你找我有啥事?我可不希望佔線太久。」
「弄了那麼多先進器材,卻連個插撥的功能也沒有?」
「隆恩。」
「好啦,我想通知你通知一件事。上個禮拜四發生了一樁強盜殺人案,死者是住在格林威治村的女性艾莉絲.桑德森。歹徒持刀刺死她之後帶走了一幅畫,已經落網。」
既然落網,何必來這一通電話?這種刑案很普通,而且歹徒已經被收押。「證據出了問題嗎?」
「沒問題。」
「憑什麼認為我會感興趣?」
「承辦的警探半個鐘頭前接到一通電話。」
「別拖拖拉拉的,隆恩,別再拖拖拉拉了。」萊姆看著白板說。白板上詳述英國的擒兇大計,過程繁複。
而且脆弱。
塞利托一語將他拉回紐約。「是這樣的,很遺憾,林肯,我不得不通知你,歹徒是你的堂弟亞瑟.萊姆,罪名是一級謀殺,可能會坐牢二十五年,而且檢察官說罪證確鑿。」
第一章總覺得有一件瑣事縈繞心頭,她理解不出癥結何在。就像體內有個不斷隱隱作痛的地方。就像回家途中,發現背後有人跟蹤……搭乘地鐵時,有個男人一直瞄過來,是同一個人嗎?也像一個慢慢移向床上的黑點,現在卻消失了。該不會是黑寡婦蜘蛛吧?這時,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客人面帶笑容望過來,艾莉絲.桑德森撇開以上的煩惱──其實還沒有嚴重到煩惱的程度。無庸置疑,亞瑟的頭腦反應快,身體健壯,但最重要的,還是他的笑容很好看。「要不要來杯葡萄酒?」她說著走進小廚房。「好啊,不管什麼葡萄酒都行。」「兩個成年人在上班的日子溜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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