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加碼再變身十四號偵探 大無畏挑戰校園血腥暴力拜假期的狂歡所賜,牛仔褲得買更大一號的囉。★「海瑟威爾斯系列」即將由ABC電視臺拍成電視影集★「玫格.卡波是現代最生動有趣的作家……具有令人大笑出聲的幽默。」──《湯斯維爾快報》(Townsville Bulletin)大腰圍 vs. 血腥命案勇往直前、不畏兇險,因為身材就是她的優勢!海瑟.威爾斯,曾經紅極一時的少男殺手,因為想擺脫花瓶形象而和經紀公司鬧翻,適逢男友劈腿、母親與經紀人捲款逃走,而演藝生涯告終。決定重新站起來的她,找到了一份大學宿舍助理主任的工作,試用期間驚險地偵破「電梯衝浪連續殺人事件」。新學期的開始,以為校園又能恢復平靜的海瑟,沒想到又得面對一起更血腥的命案:人見人愛的美麗啦啦隊長的頭顱,竟然出現在餐廳水壺中。另一方面,她自己的生活也問題不斷:腰圍又大了一個尺寸、即將步入禮堂的前男友仍糾纏不休、入監服刑二十多年的老爸突然出獄等。她發現,偵查兇手遠比面對生活種種難題簡單多了,於是,一步步循著線索前進,一不小心卻讓自己陷入了危機。隱藏在黑暗處的邪惡勢力正威脅著校園的安寧,海瑟能夠揪出兇手並讓自己全身而退嗎?
單純的校園,處處隱藏著危機幸好她穿14號靈活辦案、壓制犯人、拯救世界,她絕對比瘦子更有用.「海瑟威爾斯系列」即將由ABC電視臺ABC Family拍成電視影集.「玫格選擇了三個不曾用過的主題:流行天后、舍監、偵探,集合在一本書裡,然後展現令人大笑開懷的幽默,而且閱讀時請務必配搭一條巧克力棒。」──湯斯維爾快報(Townsville Bulletin)「《穿14號又怎樣》是另一個證明玫格.卡波是令人陶醉喜愛說書人。」──Kidsreads.com網站Terry Miller Shannon「一個常常帶來歡笑和洞察力的古怪多變敘事方式。」──《芝加哥太陽時報》(Chicago Sun-Times)
作者簡介:
玫格.卡波 Meg Cabot出生於印第安那州的布魯明頓,從印第安那大學藝術系畢業後,她往紐約尋求插畫家的工作,卻一直無法如願,反而因緣際找到一份管理七百個大學生的宿舍副理職位,並利用週末從事小說創作。熱愛寫作的卡波,至今已出版了五十餘本小說,全球銷售三十八國,超過一千五百萬冊。曾榮獲全美圖書館協會「最佳青少年讀物獎」、全美圖書館協會「必讀書目最佳選書獎」等獎項,創作類型多元,而且絕對都少不了一項基本元素:歡笑。海瑟威爾斯系列的偵探故事之所以誕生,是她某天看到小甜甜布蘭妮的自創曲〈Lucky〉後,腦海中不自覺浮出了女主角的輪廓,加上在宿舍工作期間,餐廳提供的美食讓她的身材從6號一路飆到了12號,於是第一本《穿12號並不胖》就完成了。她以一貫的詼諧筆觸,創造出了迷人的女主角海瑟,續集《穿14號又怎樣》及第三集《我只是骨架大》(暫譯)也已相繼問市。在英美紅透半邊天的卡波,作品幾乎皆被買下電影或電視劇改編權,像是《公主日記》系列已改編為電影《麻雀變公主》。據她透露,海瑟威爾斯系列目前已被ABC電視臺買下,預計改編成電視影集。她目前往來於紐約市及佛羅里達州的奇威市之間,並與丈夫及單眼愛貓漢瑞塔住在奇威市。
章節試閱
櫃檯後面那傢伙正猛盯著我瞧,真的,不是我自作多情。
他長得還不錯,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咖啡師。我打賭他一定會彈吉他,並且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像我一樣輕輕撥弄著吉他。我之所以這麼確定,是因為在他濃密睫毛的綠色眼睛底下,有著淡淡的黑眼圈,加上他金色的捲髮張牙舞爪像個流星錘似地,一看就是剛睡醒,還來不及洗澡就衝來上班了,所以他一定有熬夜練吉他,跟我一樣。
「請問要點什麼?」他問,那眼神直截了當地說:我正在盯著妳。
我非常確定他是在問我,因為我後面沒人排隊了。
當然,他為什麼不能盯著我看呢?我長得還不錯,我是說,露在厚重雪衣外面的部分看起來都還不錯。我今天早上化妝時特地上了厚厚的睫毛膏(不像這個咖啡師男孩,我喜歡把黑眼圈遮住),再加上我的雪衣外套,一般人應該看不出來我在假期中多出來的四──好啦──十磅肉。但有誰會在聖誕節、新年、或新年過後,還掃興地計算卡路里呢?更何況那時滿坑滿谷的糖果都在大特價!反正離穿比基尼的季節還很早,要減肥有的是時間。
在過去的五、六年當中,我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減肥成功,然後等夏天來臨時,我就可以開心地穿上比基尼,只是至今還沒真正執行。不過,說不定我今年一定可以減下來。因為自十月通過試用期後,我累積的假期目前還剩兩天,我可以利用這兩天或是週末去墨西哥的坎昆玩。
所以,就算我比眼前這男孩大五歲──好啦──八歲,我還是可以得到他的注意,事實擺在眼前。
「特調摩卡,謝謝。」老實說我並不很喜歡浮著泡沫、上面還擠了一堆鮮奶油的咖啡,但今天是春季班開學的第一天(春天終於來了!),天氣實在太冷了,而且稍晚可能還會有大風雪。庫柏早上離家時(如往常一樣,不知他去了哪裡),忘了插上咖啡壺的電源,我的狗狗露西也因為太冷而賴著不想出去,所以等到我下班回家時,有可能會發現牠把「驚喜」留在屋子裡。面對這些令人沮喪的情況,我真的需要來杯暖暖的飲料,撫慰情緒並提振精神。
最重要的是,當我把五塊錢浪費在一杯美好的咖啡上,就會激勵自己去賺更多的錢。
「一杯特調摩卡,馬上來。」咖啡師男孩邊說邊開始調製我的咖啡。他攪拌咖啡的手法,像個西部牛仔在耍槍一樣的熟練。
沒錯,我確定他一定會彈吉他,但我很好奇他是否也跟我一樣,坐在一堆自己所寫的歌中,卻永遠沒有膽量在眾人面前表演?我更好奇他是否和我相同,永遠在懷疑自己的創作能力?
我想應該不會,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有勇氣帶著吉他上臺,並唱出自己的作品。
「請問要加豆奶或脫脂奶?」他問。
拜託,在假期結束後回去上班的第一天,怎麼能用脫脂奶委屈自己,更何況是豆奶?豆奶耶?
「請加全脂奶。」我說,等一下我就會精神百倍了。等午餐時我再吃少一點,只要一個雞肉派、一份沙拉,或許再來口低卡冷凍優格……
如果瑪格達能帶些德芙巧克力棒來給我就更完美了……
「妳知道嗎?」咖啡師男孩把我帶回現實,「妳看起來好面熟。」
「喔?」我說,忍不住興奮地漲紅了臉,他竟然記得我!他每天不知要替幾百,甚至幾千個對咖啡因飢渴的紐約客調咖啡,但他竟然記得我!還好今天外面很冷,這裡面又很暖和,所以我臉上的紅暈不會被誤會,會以為我是因為穿著雪衣太熱的緣故。
「嗯,我住的地方和工作地點都在這附近,」我說,「所以經常來你們這裡。」
這句話嚴格說來不算正確。我工作的福利之一,就是可以免費喝學校餐廳裡的咖啡喝到飽,所以一杯濃郁香醇、浮著奶泡的咖啡,對我來說,實在有點奢侈。因為我那少得可憐的薪水,讓我必須精打細算地過日子。
學校的餐廳裡沒有調製摩卡用的糖漿,甚至連鮮奶油都沒有。其實以前曾有過,但後來太多學生為了吸罐中的笑氣1而把鮮奶油罐偷走,所以就再也不提供了。
「不,」咖啡師男孩搖著他的一頭亂髮,「不是因為這樣。說真的,有沒有人說過妳長得超像海瑟.威爾斯?」
我從他手中接過咖啡,再次面臨這永遠逃不掉的問題。我能說什麼?對啊,其實……我就是海瑟.威爾斯。然後他冒著可能被拒絕的尷尬,大著膽子問我要不要跟他出去。也許他認為我仍舊可以光芒四射地站在舞臺上表演(其實我現在早已沒有那種勇氣了,不然也不會怕被觀眾噓下臺)?
或者我只需大笑,然後說,沒有啊,怎麼這麼問?但如果我們之後開始約會,結果還是讓他發現我就是海瑟.威爾斯的話怎麼辦?就算我一開始刻意隱暪,但總有被發現的一天。比如說,我們去坎昆玩回來,然後通過海關時,或是我們在結婚證書上簽名時……
所以我決定簡單地說,「真的嗎?」
「對啊,像極了,如果再瘦一點的話。」男孩給我個微笑,「這是找您的零錢,請慢用!」
真不敢相信一場預期來臨的大風雪,就能讓整個紐約市和平日截然不同:載滿鹽和砂石的卡車沿著第十街緩緩前進,並一邊修剪路邊的大樹;超市裡的麵包和牛奶已被搶購一空;電視裡除了暴風雪動態外,沒別的節目可看──然而,那些平時聚集在華盛頓廣場公園的毒販們卻仍堅守崗位。
我們這些美國人,真應該跟那些辛勤工作的外來移民者多學學。
他們就站在人行道上,穿著Perry Ellis的雪衣外套,享用著手上的摩卡咖啡。
由於氣象預報紐約市今天早上將會有場大雪,路上的行人只有三三兩兩,但只要是經過那些毒販身旁的人,都會被熱情地問是否要來點大麻。
雖然他們的熱情全都碰了一鼻子灰,可是一注意到拖著沉重腳步的我走近,仍舊親切地衝著我喊出一連串他們的貨名。如果不是咖啡師男孩讓我悵然若失,他們這樣的行為可能會逗我發笑。我實在佩服這些毒販的毅力,每次我走出家門,他們都一定會前來搭訕,完全不在乎我的拒絕。而當我告訴他們,咖啡因的刺激已經能夠滿足我時,他們只是聳聳肩,好像覺得我在說謊似的,真令人沮喪。
我並沒有說謊,有時連淡啤酒對我來說都太過強烈,畢竟女孩子家總得隨時注意身材。
「妳對天空要掉下來的這些白粉有什麼感覺,海瑟?」其中一個叫雷奇的毒販離開他的同夥,帶著諂媚的笑跑來找我搭訕,他是個很容易就和人混熟的人。
「比你們這些人渣賣的白粉乾淨多了。」我被自己的咆哮聲嚇到,天啊,我到底怎麼啦?我通常對雷奇和他的同夥們都非常有禮貌,畢竟得罪這些毒販對自己並沒好處。不過今天的狀況不同,因為我竟然被最喜歡的咖啡師男孩嫌胖。
「嘿,寶貝,」雷奇一臉受傷地說,「有必要這樣嗎?」
他說得沒錯,實在沒必要用人渣這麼惡劣的名詞稱呼他們。畢竟,比起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卻壞事做盡的政府官員來說,他們可愛多了。
「對不起,雷奇,」我由衷地說,「我不應該對你這樣。只是我搬過來這裡已經九個月了,這九個月來,你不斷地騷擾我,我也不斷地拒絕,你為什麼還不死心呢?難道你真的認為我哪天會突然變成吸毒者?饒了我吧。」
「海瑟,」他仰頭看著天空厚重的烏雲,嘆了一口氣,「我是個生意人,當看到像妳這樣的年輕女性,正經歷人生中的痛苦時刻,而且有可能藉由藥物來麻醉自己時,我怎能讓一個潛在的交易機會就這樣溜走呢?」
為了更清楚說明他的論點,他把夾在腋下的《紐約郵報》抽了出來,翻到頭版那頁,上面以兩英寸大的標題寫著:又復合了。底下的黑白照片中,我的前未婚夫正和他分分合合的準新娘,流行天后唐妮雅.翠斯,甜蜜地手牽手。
「雷奇。」我啜了口摩卡,鎮定一下自己的精神。倒不是照片的關係,而是我真的太冷了。其實我早想把這杯咖啡丟掉,它裝滿了咖啡師男孩對我的嘲笑,但上面的鮮奶油有助於我恢復精神,畢竟它也算是乳製品,而每個人都知道,乳製品對一頓均衡的早餐來說是非常重要的。「難道你以為我整天幻想能和前未婚夫再度復合?這真是大錯特錯。」
事實是:我整天幻想能和前未婚夫的哥哥在一起,只不過他依舊那副德性,對我的魅力完全免疫。
不過毒販們沒必要知道這點。
「那我跟妳道歉,海瑟,」他邊說邊把報紙摺起來,「因為我以為妳想知道這件事。今天早上的紐約壹臺說,他們的婚禮仍將如期在星期六於聖派屈克大教堂舉行,而婚禮之前,還會有個盛大的迎賓接待會。」
我忍不住瞪大眼睛,「雷奇,」我驚訝地說,「你看紐約壹臺?」
這句話似乎冒犯了他,他有點不太高興地說,「我每天出來之前,都會先看一下氣象預報,就像每個紐約客一樣。」
哇,實在讓人意想不到,他在街角開始兜售毒品之前,竟然會先關心一下天氣!
「雷奇,」我帶著欽佩的語氣,「換我向你道歉。我很欣賞你的毅力,不但不因惡劣的天氣停止工作,還熟悉周遭人們的小道消息,請繼續保持你的熱情,並繼續努力地向我兜售大麻吧。」
他咧嘴微笑,滿口金牙立刻在我面前跳起舞來,「謝謝妳,寶貝。」他說話的神情,好像剛從我手裡接過什麼了不起的獎。
我同樣報以微笑,繼續步履沉重地往辦公室走去。其實我的通勤距離已經短到可以偷笑了,但我就是沒辦法早起。假如我今天住在公園坡2或上西區3這些地方,必須每天搭地鐵上班,那簡直比殺了我還要痛苦。
所以就某些方面而言,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幸運兒了。雖然薪水微薄,但偶爾還買得起摩卡來慰勞自己;雖然假期中的放縱狂歡,讓我再也穿不下12號的衣服,不過如果先套件塑身褲襪勒住肚子,應該勉強還塞得進去;雖然前未婚夫即將娶進門的新娘,被《時人雜誌》票選為全美最美麗的五十人之一,而體重直線上升的我不但沒車,連房子都租不起,但在這個全世界最酷的城市裡,我竟然能免費住在格林威治村同性戀公寓的頂樓,而且離工作的地點,只有兩個街區的距離。但這些都比不上我這份工作的福利:學費全免的選修學校裡的大學課程,而這也是我當初立刻跑來應徵這份工作的唯一動機。雖然我現在只是個小小的宿舍助理主任,但我相信謊報在履歷表上的大學學歷,很快就能夠美夢成真,成為事實。
不過大學之路目前遇到點小小的障礙,因為我學術性向測驗(SAT)的成績實在太低,所以暫時無法進入人文科學學院就讀。儘管我一再向該學院的院長解釋,為了抵免房租,我幫一個魅力十足的私家偵探記帳,而且到目前為止從未出過任何差錯,但她仍堅持我必須先補修數學,並通過該課程的考試,才考慮收我進她的學院。
所以雖然我在這個學校工作,但面對這麼冷酷無情的官僚體制,也只能無奈地俯首稱臣。就這樣,要邁向二十九歲大關的我,還得從基礎代數開始學起(告訴你,我光想都覺得頭痛,更別說要真的去學它)。
我目前最大的樂趣仍是寫歌到半夜,雖然我這輩子可能永遠都沒有勇氣在眾人面前演唱自己的作品。
另外,由於通勤距離只有兩分鐘,所以每天早上出門前,我都來得及看到我的夢中情人/老闆/房東身上一絲不掛地只圍著條毛巾,從浴室衝到洗衣房找件乾淨的牛仔褲套上。
因此,雖然今天早上被咖啡師男孩嘲笑,但其實日子還不算太糟。
不過,住家離工作地點太近,也有它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說,人們只要碰到任何芝麻綠豆大的瑣事,便毫不客氣地打電話給我,不論是抱怨噪音,或是叫我幫他們拿廁所的備份衛生紙,好像我住在兩個街區以外的地方,就有義務隨傳隨到一樣,而且有些根本是住在宿舍裡的主任必須處理的事。
雖然忍不住抱怨一堆,我還是蠻喜歡這份工作的,就連最近剛上任的主管湯姆.史奈林,我也很喜歡。
不過像今天這樣酷寒的天氣,當我終於踏進宿舍大樓(費雪樓),卻發現湯姆還沒來時,實在忍不住有點失望,因為這樣就沒人知道,我今天真的在九點半以前就來上班了,除了警衛彼特以外。不過他正忙著講電話。他眾多的子女中的一個被留級了,所以他正試著聯絡那個小孩的校長。在我經過櫃檯時,今天輪值的工讀生,連頭都沒抬一下地,正埋首苦讀從派報箱順手牽羊來的《美國週刊》(潔西卡.辛普森再次躍上封面,她的地位和唐妮雅.翠斯可說是旗鼓相當)。
當我繼續往前走到轉角時,看到學生們正在宿舍主任辦公室的門口排隊等電梯。過一會兒我才想起,今天不但是春季班開學的第一天,馬丁路德紀念日的隔天,同時也是放假回家離開宿舍(我是說學生之家)的學生們,狂歡整個寒假後回來學校的第一天。
我一走近辦公室,便看到雪柔.海碧格坐在辦公室外的藍色沙發上。我一看到她,就知道今天早上又不得安寧了,她一定又是來要求換房間的。她今年大二,是學校的啦啦隊員,但室友是個極端份子,不但對學校的一切極度不屑,還養了條大蟒蛇當寵物。果然她一看到我,立刻興奮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喊著我的名字。
唉!還好有手上的摩卡陪我。
除了她,還有一些其他學生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等我,因為沙發只有兩個座位。他們同樣一看到我,便立刻從地板上爬起來。這些學生之前也曾因室友的問題而來找過我,所以每一張臉我都認得,今天他們又跑來,我知道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邊說邊努力地從雪衣口袋裡掏出辦公室鑰匙,「在轉學生完成報到手續前,無法幫你們換房間。因為必須等他們進來後,才能確定哪些房間還有空位。」
「這樣不公平,」一個耳垂上吊著大大的塑膠磁片,瘦不拉嘰的男孩叫著,「為什麼轉學生可以先挑房間?明明是我們先來的。」
「我很抱歉,」我倒真希望能替他們所有人換好房間,這樣我就不用再聽他們鬼吼鬼叫了。「但沒辦法,你們就是必須等所有的轉學生報完到後,還有任何空床位的話,自然會替你們安排。只要再撐到下禮拜一就好了,那時我們應該已經可以確定轉學生的報到情況……」
我的話被一陣哀嚎聲打斷,「下禮拜一我可能已經死了。」其中一個學生對他的朋友說。
「不然就是我的室友已經死了。」他的朋友附和,「因為我會先把他給殺了。」
「不准殺你的室友,」我推開門把燈打開,「也不准自殺。好了啦,只要再忍耐一個禮拜。」
我說完後,他們一個個抱怨地走了,只剩雪柔仍待著,興奮地跟著我走進辦公室,我注意到她洋裝上有個可愛的老鼠女孩圖樣。「海瑟,」她再次叫我,「妳說過如果有人願意和我換房間,我就能搬,還記得嗎?我真的找到人了。她是安,我朋友琳賽的室友,她說願意和我換房間。」
我脫下外套並隨手掛在衣架上,坐在辦公椅上看著安,她似乎感冒了,不斷用手裡那團皺巴巴的面紙擤鼻涕。我把面紙盒遞給她──我一向習慣把面紙盒放在手邊,以備不時之需。
「安,妳真的願意和雪柔交換房間?」我問,想從她口中得到確定的答案。因為我無法想像竟然會有人願意,和一個把自己床位的那面牆全部漆成黑色的女孩同住。不過雪柔的室友可能同樣也受不了雪柔,把另外的那面牆全部貼滿學校的吉祥物三色堇。
「對。」她一臉病容地說。
「她真的願意,」雪柔開心地向我保證,「對不對,安?」
安聳聳肩,順從地又說了一次,「對啊。」
我開始覺得安說不定是被迫答應的。
「安,」我忍不住又問她,「那妳見過雪柔的室友卡莉嗎?妳知道她,呃……喜歡黑色?」
「知道啊,」她說,「她喜歡搞破壞,但我覺得無所謂。」
「不只這樣……」我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下說,「還有那條蛇?」
「真的無所謂,」她看著雪柔說,「我無意冒犯任何人,但和蛇同住,比和啦啦隊員同住好多了。」
雪柔眉開眼笑地看著我,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
「看吧!」她說,「所以我們現在可以填交換房間的表格了嗎?我爸今天還特地過來幫我搬家,但他想趕在暴風雪來臨前回到紐澤西。」
我拿出表格,發現自己學安一樣聳了聳肩──也許這種動作會互相傳染。
「好吧。」我邊說邊把表格拿給他們。雪柔興奮地草草寫完,安則小心翼翼、規規矩矩地填完。當她們把表格交給我並離開辦公室時,我開始瀏覽昨晚的工作日誌。宿舍大樓裡的職員,包括警衛、櫃檯接待員、樓層舍監,都是二十四小時輪值的。宿舍大樓共廿層樓,每一層都有一個樓層舍監,他們可以享有宿舍的免費食宿,但必須負責該樓層的大小瑣事,就像那一層樓的學生保姆一樣。所有的人在交班時,都必須記錄值班時的宿舍情形,而我的工作之一便是閱讀這些簡報,並做後續的追蹤處理。一整天的工作以閱讀這些簡報作為序曲,其實還蠻有趣的,因為簡報內容從敷衍的陳腔爛調,到荒唐令人發笑的事情,都有。
比如昨晚,有人從樓上窗戶往下丟了六個四十盎司的啤酒瓶,砸中街上經過的計程車車頂。隨即有十個警察趕到,在各樓層間疲於奔命,但就是揪不出是哪個傢伙做的好事。
至於櫃檯這邊,可能因為把某個學生所訂購的CD弄丟了,正遍尋不著而焦頭爛額。有一個樓層舍監報告說,有位學生用力摔門好幾次,並哭喊著:「我恨這裡。」該舍監希望能安排那位學生去心理輔導室。
另一份簡報則記載昨天在宿舍餐廳所發生的小插曲:一名餐廳工作人員申斥一名學生,因為該學生試著用烤麵包機做英式鬆餅披薩。
正當開始覺得無聊,電話適時地響起,我立刻接了起來,很高興終於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別誤會,我真的很熱愛我的工作,只是這份工作有時實在不用花太多腦筋。
「這裡是費雪樓,我是海瑟,請問能為您效勞嗎?」我的前任主管瑞秋,對電話禮儀要求得非常嚴格,雖然她離開了,但我已舊習難改。
「海瑟?」我聽到話筒那端傳來救護車的聲音,「海瑟,我是湯姆。」
「喔,嗨,湯姆。」我瞄了下時鐘,九點二十分,讚!在主管打來查勤時,我已經乖乖地在上班了!就算我沒有九點整準時到辦公室,至少也趕在十點前!「你在哪裡?」
「聖文森醫院。」他的聲音聽起來累斃了,但不能怪他,因為紐約學院宿舍主任的職位是個很吃力的工作,你必須同時照顧七百個大學生,而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畢竟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待上一學期,和參加夏令營是截然不同的,更別說要和陌生人共用浴室。這些剛離家的雛鳥,會因為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跑來找湯姆──和室友吵架,學業問題,財務困難,以及自我性別認同錯亂──只要說得出來的,湯姆大概都碰過了。
假如學生受傷或生病了,宿舍主任必須確保他們毫髮無傷地回來。所以醫院的急診室常佔去湯姆很多時間,尤其是週末,更是學生們最喜歡飲酒作樂的日子。他一天花了二十四小時,一年花了三百四十三天(紐約學院的管理階層享有二十二天的年假)上班,做的事情和我一樣多,但他卻可以享有免費的食宿。
嘿,有沒有人想知道這麼好的職位,為什麼我的前任主管只待了幾個月?
湯姆看起來很穩重,應該會待得比較久。嗯,我是說,以他身高六呎三,體重兩百磅的身材,再加上曾是德州農工大學的橄欖球線衛,他的確是個非常穩重的人。但他最喜歡的電影是《小婦人》,之所以搬來紐約是因為這裡自由的空氣,讓他終於可以承認自己是個同性戀。
「聽著,海瑟,」他聽來十分疲累,「我可能必須在這裡再待上幾個小時,學生們昨晚有個二十一歲的慶生會。」
「喔噢!」二十一歲的慶生會是最恐怖的。過二十一歲生日的壽星們,幾乎毫無例外會被前來慶生的好友們硬灌二十一杯酒4,結果往往造成酒精中毒,最後只得在醫院的急診室裡,度過這偉大日子的後半段。
「所以,」他接著說,「能不能麻煩妳,幫我聯絡並重新安排今天早上的約會?因為我還不確定醫院肯不肯讓這名學生繼續待在這裡,而他又不讓我打電話聯絡他的父母……」
「沒問題,」我說,「你在那裡待多久了?」
他沉重地嘆了口氣,「他喝到第七杯時就暈過去了,那時大概快十二點了吧,我送他過來醫院後,就沒再注意時間。」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過去和你換班。」紐約學院規定:當學生只是待在醫院的急診室,還沒成為醫院的正式病人時,校方人員必須全程陪同,不得把學生單獨留在急診室內,除非有人來換班,否則連回家洗個澡都不行。但這樣的關心,學生們顯然並不領情,常常一聲不吭地自行出院,留下呆呆的我們坐在那裡看了一小時的肥皂劇後,才發現他們已經走了。「這樣你至少可以休息一下,吃個早餐。」
「真的太感激妳了,海瑟,」他說,「如果妳真的不介意的話,我非常樂意接受這個提議。」
我爽快地說我一點都不介意,甚至在掛上電話前,已經從零用金裡拿好計程車錢。
我愛死零用金了,它就像我在辦公室的提款機。巧的是,我這個位子的前一任主人賈絲汀也是這麼想,而且還身體力行地侵占全部的零用金,拿去買陶瓷電暖器送給所有親朋好友。害我現在每次要申請零用金時,即使送去的單據全部合法,預算稽核室的人仍用不信任的銳利眼神,仔細核對所有的單據。
遇到這種情形也只能大嘆三聲無奈,我甚至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陶瓷電暖器到底長什麼樣子。
我把湯姆的約會重新安排好後,將那杯摩卡一飲而盡。如果再瘦一點。真是可惡,跩什麼跩?看你故意留的長指甲,就知道你買不起吉他的彈撥片,噁心巴拉像個小女生似的,你根本就是個娘娘腔,怎麼樣?氣死你。
在去醫院之前,先轉過去餐廳帶個在路上吃的貝果麵包。雖然喝掉了一杯摩卡,但它所提供的熱量怎麼能和貝果麵包相比……尤其是一個擠滿濃濃的奶油起司(乳製品),又厚厚地疊上好幾層培根(蛋白質)的貝果?
我抓起外套,正垂涎欲滴地準備迎向貝果麵包時,卻看到我最好的朋友,同時也是餐廳的出納領班瑪格達,帶著一臉我從未見過的詭異神情,站在辦公室門口。
「早啊,瑪格達,」我對她打了個招呼,「妳一定不相信咖啡師男孩對我說了什麼?」
她平常是個愛聽八卦的人,而且也是咖啡師男孩的超級粉絲,但現在似乎對這個話題一點興趣都沒有。
「海瑟,」她說,「我必須給妳看樣東西。」
「如果妳要給我看《郵報》的頭版,就免了吧,」我說,「雷奇已經給我看過啦。放心吧,瑪格達,我一點都不在乎。雖然我還是無法相信,他們在巴黎發生那樣的事後,她怎麼還願意和他復合,但話說回來,畢竟他老爸握有她的唱片合約,所以她又能怎樣呢?」
瑪格達猛搖頭。「不是,跟《郵報》無關,妳來就是了,海瑟,妳來。」
雖然不太相信真的會看到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但她毫無笑容的臉,還是讓我忍不住好奇地跟著她穿過大廳,經過門窗緊閉的學生聯誼會辦公室──因為現在還不到開門時間──再經過瑪格達主管的辦公室,奇怪的是,裡面竟然也沒人。
宿舍的餐飲部辦公室裡,平常不但會有餐廳員工聚在一起發牢騷,還會有煙臭味,因為餐飲部主任吉瑞德.艾卡,喜歡在辦公室裡吞雲吐霧。雖然依照規定他必須去外面抽煙,但他總是在辦公桌前就抽起煙來,然後再把煙吐到打開的窗子外,以為這樣室內的人就聞不到了。
但今天很不尋常,不僅辦公室沒人,連煙臭味也沒了。
「瑪格達,」我問,她穿著粉紅色工作服的身影已穿過旋轉門,來到鬧哄哄冒著蒸氣的廚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仍不理我,一直走到爐子旁。那個巨型的營業用爐子上,有一個正在沸騰的水壺。吉瑞德也在那裡,站在一群同樣穿著粉紅色工作服的員工之間,顯得特別的矮小,既矮小又胖,因為他很喜歡研發新口味的雞肉派,不斷試吃的結果,終於造成他現在的身材。
此時他的臉上只有一個表情:恐懼。負責沙拉吧的山卓,以及熱食區的吉米,表情也好不到哪去,而瑪格達即使上了厚厚的妝,也掩飾不了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至於彼特,則是一副想發飆罵人的樣子。等等,彼特在這裡幹嘛?
「夠啦,你們這些人。」看到每個人都這副德性,我知道他們一定又在跟我鬧著玩。因為吉瑞德是有名的惡作劇大王,常喜歡在抽屜裡擺隻橡皮鼠,或是在湯裡藏隻塑膠蜘蛛,「你們在幹嘛?離愚人節還有三個月呢。彼特,你又在這裡幹嘛?」
彼特一聲不吭,我正納悶他幹嘛戴著隔熱手套時,他已經伸出手把正在沸騰的水壺蓋打開,讓我看清楚水壺裡的東西。
櫃檯後面那傢伙正猛盯著我瞧,真的,不是我自作多情。他長得還不錯,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咖啡師。我打賭他一定會彈吉他,並且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像我一樣輕輕撥弄著吉他。我之所以這麼確定,是因為在他濃密睫毛的綠色眼睛底下,有著淡淡的黑眼圈,加上他金色的捲髮張牙舞爪像個流星錘似地,一看就是剛睡醒,還來不及洗澡就衝來上班了,所以他一定有熬夜練吉他,跟我一樣。「請問要點什麼?」他問,那眼神直截了當地說:我正在盯著妳。我非常確定他是在問我,因為我後面沒人排隊了。當然,他為什麼不能盯著我看呢?我長得還不錯,我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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