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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無法解開教授設計的作業,這門課不僅將以死當收場,還要賠上一條陌生女孩的性命!
新的學期即將展開,溫徹斯特大學的學生們陸續上網選課,在各式各樣的學科課目中,「邏輯與理性」這門選修課顯得相當與眾不同──沒有課程大綱、沒有講義也沒有課本,連授課的威廉斯教授也同樣神祕兮兮,網路上不見他的研究教學成果甚至個人照。這究竟會是艱澀難懂的一門課,還是所謂的營養學分呢?
第一堂課裡,威廉斯教授只花了十分鐘說明,這學期他只出一道習題、一件發生在未來的謀殺案──有個名叫波麗的女孩,高中歡送晚會結束後回到家,隔天便不見人影。波麗究竟跑哪去了?
在接下來的課程當中,學生們要好好運用威廉斯教授在課堂上或email寄送的各種線索提示,查出波麗的下落,如果沒有在學期結束前找到她的話,不僅這堂課會被當,波麗也將遭到殺害!
學生們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這似乎並非一道虛擬的邏輯習題,為何教授給的線索竟與二十年前小鎮上發生過的綁架案如此相似?這與威廉斯教授不為人知的過去是否有關?這門邏輯課最後會不會走向無法收拾的失控狀態?
這究竟只是一堂單純的邏輯課,還是一場玩命遊戲?
章節試閱
距離學期結束
還剩六個星期──
威廉斯這人最怪的地方,在於從沒有人見過他。教職員手冊上只有標示為無照片的一塊灰格,儘管溫徹斯特年鑑裡有威廉斯的照片,不過只拍到了他的手或手臂而已,即使照片說明標有他的名字。學校網頁上只有短短的個人簡歷,一樣沒有照片。溫徹斯特大學秋季學期開學第一天的那個禮拜一下午,「尋找威廉斯」對他的一些學生來說,已變成一項被迫得做的事。
看來威廉斯是在躲他們,或是在捉弄他們。學生們得在開學前找到他們各科教授的照片,已經成為溫徹斯特的一項傳統,因為大家普遍相信,如此一來,當授課教師走進教室時,有助於減緩學生們的焦慮感。這就像是在老師出現以前,領先或竊取一點他們珍貴的權威性一樣。
威廉斯此舉成了一條大新聞。「邏輯與推理204」這門課的幾個學生對威廉斯隱身不露面的行為極感憤怒,深信他一定是在玩弄他們。一個上什麼課都拎著公事包、一本正經的乖乖牌學生,拿出被他揉爛的課程手冊,努力尋找欺騙或教職員失職之類的項目,許多同學也都圍在他旁邊看。
就在那個時候,威廉斯踏進教室。他穿著一條褪色的藍色牛仔褲,這在溫徹斯特校園是相當不尋常的行為。他什麼都沒帶,這比他的衣著更叫人納悶。沒有紙,沒有文件信封袋,沒有馬克杯。他身穿一件法蘭絨襯衫,下襬還紮進褲子裡。沒繫皮帶。腳穿Nike球鞋。教授的鬍子刮得很乾淨,這在校園裡又是另一件怪事。外表看起來很年輕(以一個快六十歲的人來說),左臉還有一點一點的青春痘疤,使人聯想到在火車軌道上被壓扁的硬幣。不過從某個角度來看,他還挺英俊的,動作輕巧安靜,給人一種紳士的印象。他的手常常伸在身前,一副在黑暗中找路的樣子,也像在說:別怕,我就在你身後。
威廉斯教授走到教室前方的講台前。班上總共有十五人,八個女生,七個男生;全都是白人,這是溫徹斯特校園的常態,而非特例。他們身上都穿著爸媽在暑假時為他們精心挑選的衣服。多數是高年級生,因為這門課是哲學系和英文系要修三年級研討課之前的必修課。由於大部分學生主修哲學和文學,課堂上瀰漫著一股不確定的氣氛。這些學生並不清楚在未來的人生裡該何去何從,但在各方面表現皆有一定水準。「聰明的孩子,」一位溫徹斯特教授曾這麼挖苦地談到他的哲學系學生,「但都被哲101課裡的笛卡兒『桶中之腦』理論給誘拐了。」
威廉斯開口正準備說話,某人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那個學生羞愧地鑽進包包尋找那擾人的東西,他則在前面等著。事實上,他看起來比那個女孩還要不安:他低著頭、滿臉通紅,女孩則憤怒地按下按鍵。有些教授會讓那個女孩難堪,可能叫她哼一段手機鈴聲,或要求在同學面前把電話講完之類令人不舒服的事。
但威廉斯只是等著。電話靜下來之後,他用一種柔中帶剛的語氣說:「發生了一樁謀殺案。」
沒有人知道該對這句話做何反應。坐在後排的一個年輕人大笑起來。
威廉斯也微微笑著。他盯著講台,把上面的某樣東西撥開。「不是真實的謀殺案,」他說,「不是的。這是一樁可能在未來發生的謀殺案。一個……」他停頓一下,抬頭看著班上學生,手在空中揮動,彷彿想用手掌把他想講的字給抓下來。
「一個假設。」前排的女孩說。
「沒錯!」威廉斯說。他對「假設」這兩個字很滿意,因為和他想表達的故事情境很吻合。「一個假設。一樁潛藏的謀殺案。一樁未來式的謀殺案。如你們所知,謀殺案成立之前肯定會發生許多事。而那些事,如果你們夠聰明的話,其實是可以預防的。」
他陷入沉默。他們在研討大樓上課,溫徹斯特最老舊的教學大樓。陽光穿過無遮蔽的高窗傾瀉而入,幾個學生遮住眼睛周圍的光線。這是「東研討室」這間教室的麻煩所在,光照的問題常使下午的課──好比「邏輯與推理204」──被迫取消,因為強光照得老師和學生都偏頭痛了。
「像怎樣的事?」終於有人開口。
威廉斯轉過頭面向白板,想找可以在上面寫字的東西,但因為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教授們紛紛囤積自己的物資,沒有人留下半枝白板筆。他嘆了一口氣,轉回去面對學生。
「譬如說,時間。」他說。「首先是時間這個變項。如果被害者和謀殺犯──」
「潛藏的謀殺犯。」剛剛回答假設的女孩說。她已經認真起來了,一邊用筆記型電腦做筆記,一邊在聽威廉斯講話時猛點頭。
「沒錯。如果被害者和潛藏的謀殺犯沒有在一定的時間內被發現的話,她就會死掉。」
「多久以後?」有人問。
「從禮拜三算起,六個星期。」教授說。每個人都頓時發現,秋季學期剛好六個星期長。秋季學期之後就是學生所謂的溫徹斯特學期,總共有八個星期,期間會有很多學生出國唸書。「邏輯與推理204」和所有秋季學期的課一樣熱門,許多學生希望他們的表現能讓歐洲和南美洲委員會驚豔,好贏得前往夢寐以求的國外學校唸書的機會。
「其他變項還有,」威廉斯繼續說,「地點、動機和情境。」
如果威廉斯有筆的話,他一定會寫在白板上。坐在前排的那個女孩在筆記電腦上敲入這四個詞:「時間」、「地點」、「動機」、「情境」,全都改用粗體字特別強調。
「好,」他接著說,「禮拜三見。」
教授轉頭準備走出東研討室的門,門還開著。整堂課只上了十分鐘。班上學生一陣慌亂,這是他們不曾預料的情況。他們既想衝出教室享受這天剩餘的時光(威廉斯的課排在傍晚,剛好是他們的最後一節課),也想搞清楚威廉斯和他所說的失蹤女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等一下。」攜帶電腦的女孩終於說。
威廉斯正要走出門,在門口止步。「什麼事?」
「我們要怎麼阻止它發生?」她問。
威廉斯走回教室,臉上帶著謹慎的表情,彷彿在擔心這些年輕又天真的學生們陷入混亂。
「哪些問題才是有關連的?」他問。
那個女孩看起來一臉困惑,從筆電上方望著威廉斯。她知道她在這裡必須謹言慎行。她常常陷入一種困境,就像是現在,既有主導課堂走向的衝動,又希望保持沉默,讓老師忘記她的存在。所以她才帶電腦上課,她發現敲鍵盤的聲音會讓老師注意到她。她不需要說話,也不需要擔心自己的想法會讓其他同學抓狂,同時又可以藉由電腦讓教授知道她在認真聽課。這招的確奏效,她每一科都以高分過關,在學校的人緣也很好,完全不會被視為書呆子,就像出生在中產階級家庭、一頭捲髮、帶著膠框墨鏡(就像瓊.蒂蒂安在C-Span電視台上戴的那種)、閒暇時讀維拉.凱瑟的女孩一樣受歡迎。她絕對是有人緣的,常常和她賴在一起的姐妹會成員都這麼說。她和她的朋友桑瑪.麥考伊自稱「遊走兩端的人」──既能坦然推卻姐妹會的邀請,又有人脈參加男女狂歡派對。遊走在兩端是她們認為在溫徹斯特的最佳生存之道。
可是,眼前威廉斯問哪些問題才是有關連的?──這是一個比較需要深究的問題,她頓時愣住了。如果開口回答,她那成串哲學大道理必然會傾瀉而出,其他同學只能無所事事地耗上一個小時。如果保持沉默,那麼威廉斯就會認為她只會問一些空泛的問題拍老師馬屁,不過是腦袋空空地在電腦上做筆記罷了。
「她是誰?」坐在後排的一個男孩問,及時解除她下不了決定的困境。他就是稍早放聲大笑的那個學生,笑是他在課堂上常有的反應。不知道為什麼,許多事在他聽來都十分無聊可笑。就拿邏輯課來說,他選了威廉斯的課之後,很快認定這門課根本在浪費他的時間。他知道這毫無邏輯可言。不過是在籠統的選項中做決定,思辯卻無法解決問題,只能在灰色地帶中渾噩度日。(假如你解決了那些問題,那接下來的課程裡還有什麼好討論的?)就算做好決定、想清楚問題,世界還是會同以前一樣奇怪和瘋狂。
他名叫布萊恩.豪斯。跟許多人一樣,布萊恩在溫徹斯特學會讓自己看起來像另一個人。譬如說,沒有人知道過去十個月以來他為不能說的痛苦所擾,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根本不聽T恤上的那些樂團。他參加兄弟會、校內社團和讀書會,擺出一副非常投入的模樣,實際上卻極度痛恨這一切。他本來打算過完暑假就不要再回溫徹斯特了,但他要怎麼跟他的爸媽開口?他哥哥的死帶給全家無限的空虛與落寞,一定沒有人能理解,倖存下來的他怎麼會想虛擲自己的生命。他媽媽已經開始穿起溫徹斯特大學的U領運動衫,Volvo的保險桿上也貼著「我的孩子是溫徹斯特團長」的貼紙。布萊恩知道自己不可以讓她蒙羞失望;然而,自從馬庫斯死了以後,這一切對他來說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布萊恩又瘦又高,他開始理起光頭,因為他哥哥以前也這麼做。溫徹斯特的女孩子把布萊恩的冷漠視為一種性感的反抗,因此她們喜歡在深夜跟布萊恩在他的宿舍房間分享她們的想法。這是兩碼子事。他在紐約老家有個女朋友,難道他不會有欺騙她的不安嗎?他會,也不會。就某一方面來說,他的行為顯然是一種背叛。他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可是在他的靈魂裡滿不在乎、枯竭的那部分,從不曾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最後不過是傷了一個女孩的心罷了。這就和所有事情一樣,沒有邏輯可言;和生死不同。
「這是第一個問題。」威廉斯說。他也越來越認真了,看來有意願回答某些問題,但必須得有人先提出對的問題。「她是誰?她名叫波麗。」
有些學生在笑。「真好笑的名字。」某人說。
「沒錯,的確滿好笑的。」威廉斯同意。
「『波麗想要一塊餅乾,』」布萊恩說,「『我想我應該先讓她下車才對。』寇特.柯本的歌。」他皺皺眉。他其實不喜歡掉書袋,尤其是從普普文化偷來的典故,或許是因為他如此做作--堅持戴上面具、隨波逐流的偽裝--那正是他最痛恨自己的地方。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已經確定自己不會喜歡這門課。
「沒錯,」威廉斯說,「還有其他問題嗎?」
「她多大?」一個坐在後面的同學提問。
「今年十八歲。」這也是他們剛進溫徹斯特時的年紀。
「她的外表?」另一個學生問。
「個子嬌小,身上佩戴許多飾品,還穿了很多洞:耳朵上緣、耳垂、肚臍上都有。她的下背部有個中文刺青,頭髮染成褐色。她常常意識到自己的身高,希望能再高一點。」簡言之,她的外表就和在場大部分同學差不多。
「她人在哪裡?」布萊恩問。
「『地點』。」威廉斯說。
「她怎麼去那裡的?」他問。
「『情境』。」這是之前強調的最後一個概念。意思是:我們離答案並不遠。
「胡扯。」布萊恩咕噥著。
「或許吧,」威廉斯說,「或許這一切都是胡扯,但波麗現在有危險,如果你們沒能在六個星期之內找到她的話,她就會被殺害。」
全班再度陷入一片死寂。東研討室裡的鐘繼續滴答作響,光線灑落在威廉斯的講台上。
「這些跟邏輯有什麼關係?」帶公事包上課的男孩問。他是這群學生中最實際的一個,也是唯一選修「邏輯與推理204」的學生--對他而言,等於是自討苦吃。他主修文學,這在溫徹斯特是個反其道而行的決定。溫徹斯特在八○年代改制為大學,原本是一所位在印地安那州德萊恩市中心的小學院,與西北方一百五十哩外著名的天主教學校相比,總是相形失色,儘管宣傳小冊上總是欣然指出,領到羅德茲和傅爾布萊特獎學金的溫徹斯特畢業生,比聖母大學和印地安那大學伯明頓分校加起來還多。
溫徹斯特改制大學之後,課程也如預期般變得比較專精實用與深入。就快二十年過去了,教職員間仍對溫徹斯特的轉變有不同看法,有些老一輩的仍堅持溫徹斯特學院的教學理念。這個公事包男孩的父親就是個老溫徹斯特,現在是天普大學數學系教授。做兒子的數學天份雖然不如老爸,卻總是懂得選擇那條最直、最不困難的路,直抵迷宮的盡頭。
他名叫丹尼斯.佛萊赫提,在學校大家總是戲稱他「威脅者丹尼斯」。這是個大大的諷刺──即使他有這個籌碼,丹尼斯也絕不會對任何人構成威脅。他實事求是的個性讓他躲過大大小小的衝突,還因為能靈巧地扮演「魔鬼代言人」的角色,而成為他父親加入過的「斐陶斐榮譽學會」優秀兄弟會成員。丹尼斯住在斐陶斐頂樓一間可以容納十個人的單人房。他喜歡把一頭烏黑的捲髮蓋在眼睛上。對斐陶斐的其他人來說,他到底有什麼能耐,可以輕易地吸引異性的目光,一直是一道難解的謎。當女孩進到丹尼斯的房裡時,兄弟會的成員們會在門前晃晃悠悠,窺看地板上的四隻腳──這是兄弟會宿舍一項古老(卻又常常被打破)的傳統。一個小時之後,門會緊緊關上,接著傳出輕柔的爵士樂聲(明格斯或柯川或孟克)。大夥兒總是在想,比方說,他是怎麼釣到大家哈得要死的莎凡娜.克里波?她幾乎每晚一進丹尼斯的房裡便不見蹤影。
答案是魅力。丹尼斯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撒謊也好、耍手段也罷,他總能讓自己全身而退,或隨心所欲地和別人聊得投機。每當兄弟會出狀況被罰款時,他們就派丹尼斯去和社團管理委員會協調。如果委員會會長剛好是女性的話,罰款總會自動降低,或直接從記錄上刪去。丹尼斯的穿著與眾不同(他喜歡穿Brooks Brothers的西裝,Mephisto的鞋,搭配一成不變的公事包),說話的方式也與眾不同(在日常對話裡,他會用推論和動機之類的字眼)。在溫徹斯特校園裡,丹尼斯.佛萊赫提和大部分年輕人相比,的確很不一樣,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邏輯使謬誤毀滅,」威廉斯直接了當地回答丹尼斯的問題,「它是從一連串抽象的概念中,建構出有意義的歸納或演繹過程。」每個人都準備好要聽長篇大論了。有的學生從背包裡拿出筆記本,打開筆蓋準備抄寫,但威廉斯又將話鋒轉回波麗身上。「邏輯會幫助你們找到她的下落。」他說。彷彿突然想起某件事,他補充,「在規定的時間之內。」
「我們有哪些線索?」攜帶電腦的女孩說。
「今晚將會把第一批資料電郵寄給你們。」教授回答。
不再有任何問題之後,威廉斯走出教室。他沒說再見,一個字都沒說便離開。之後,邏輯與推理204的學生聚集在空蕩的走廊上,討論這門課的詭異氣氛。有些人因為今天沒有具體的作業而開心不已。溫徹斯特的學生稱這類課為「營養學分」,只要有去上課就能過關。正當大家在猜電子信箱裡會有什麼「線索」時,布萊恩.豪斯說,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反正他根本沒打算開來看。
攜帶電腦的那個女孩感到很痛苦。她走出大家圍成的圈子,微熱的筆記型電腦抱在胸前。她滿腦子都是威廉斯教授,以及她該如何破解這門課的密碼。不管是溫徹斯特還是肯塔基州的天主教中學,每門課都有一個密碼,一個等著被解開的設計。可是在威廉斯的課堂上,她卻似乎找不到顯著的密碼可解。或是她還沒找到。這對她構成了十足的吸引力,因為在溫徹斯特的這兩年裡,她終於首次面對到一項真正的挑戰──如何解開威廉斯這個人和他這門奇怪的課背後的謎。沒有課表、沒有課本,也沒有筆記──沒有顯而易見的密碼!這一切都很新奇,卻也使她感到痛苦。當然,她不會跟任何人說。丹尼斯.佛萊赫提問她覺得這門課怎樣時,她咕噥了一句若有似無的「還好」(她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歡這門課。他當然會喜歡,不是嗎?)。不過,還好二字並不是她對威廉斯的真正想法。那天下午,當她走出研討室時,她感覺到一股詭異的吸引力。
距離學期結束還剩六個星期──威廉斯這人最怪的地方,在於從沒有人見過他。教職員手冊上只有標示為無照片的一塊灰格,儘管溫徹斯特年鑑裡有威廉斯的照片,不過只拍到了他的手或手臂而已,即使照片說明標有他的名字。學校網頁上只有短短的個人簡歷,一樣沒有照片。溫徹斯特大學秋季學期開學第一天的那個禮拜一下午,「尋找威廉斯」對他的一些學生來說,已變成一項被迫得做的事。看來威廉斯是在躲他們,或是在捉弄他們。學生們得在開學前找到他們各科教授的照片,已經成為溫徹斯特的一項傳統,因為大家普遍相信,如此一來,當授課教師走進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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