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女神卡卡最重要的傳記,她是一位從不停止追求變化,總是令人驚豔的音樂奇才。
約莫一年多之前,史蒂芬妮.傑曼諾塔還僅是在紐約下東城滑稽歌舞雜劇夜店,掙扎奮鬥的一名表演者,如今,她已蛻變成為打破全球疆域藩籬的流行音樂天后女神卡卡。她是十年難得一見的藝術家,一名有才華的歌手、作曲家、設計師,以及能夠融合高雅文化與通俗文化、以容易理解的方式呈現前衛藝術,並且擁有真實技巧的表演藝術家。
女神卡卡是誰?她是一名廿四歲的女人,她的舞台真言-「我是一名自由的壞女人!」跟舞台下的她,有如天壤之別:孤立的、缺乏安全感,以及無法一個人獨處。她是一名超乎常規的藝術家,她渴望成為一名敏銳的詞曲創作歌手,她的偶像包括小甜甜布蘭妮、比利.喬和布魯斯.史普林斯汀。她是一名宣稱事業重於男人,但卻始終無法忘懷前男友的女人。她的前男友說,她的企圖心太強了。她也宣稱,她不在乎人們的想法,但卻花了很多時間上網,查閱外界對她的種種評述。她聲稱自己是個騙子,但完全真實。她從來不會少引人注目。
這本書採訪了超過五十名女神卡卡的朋友、員工、敵人和唱片業資深人士,《女神卡卡的降臨》是第一本深入報導創造非凡文化現象的女神卡卡傳記作品。
女神卡卡在全球有三千八百萬張單曲的銷售成績,有五首排名第一的單曲,並且有一年銷售八百萬張專輯的佳績。她近期與Elton John合唱,為2010年的葛來美獎開幕式,共同獻上一曲。
女神卡卡,她同時在音樂獎頒獎現場與在當代藝術博物館表演,可以看出她的跨界訴求,表現在音樂與服裝設計上。
作者簡介:
莫琳‧卡拉漢Maureen Callahan
現居紐約。在紐約時報擔任編輯與作者長達七年,書寫範圍從地方的到國家政治,涵蓋下東城次文化區的所有事物。在此之前,她曾於MTV、Sassy、紐約雜誌、Spin等刊物發表作品,這段期間她以合著的《Don't Drink the Brown Water》一書贏得美國作曲家、作家與出版商協會頒發的「Deems Taylor」獎項,這本著作內容描述引起1999年「胡士托音樂風波」的緣由,這本著作也同時被評選入圍DaCapo的「2000年最佳音樂著作」。2009年莫琳‧卡拉漢榮獲紐約時報提名「普立茲新聞獎」。
Ladygaga 簡介
Lady GaGa
Lady GaGa原名:Stefani Joanne Angelina Germanotta (蒂芬妮·瓊安·安吉莉娜·傑爾馬諾塔)。1986年3月28日出生,白羊座。中文譯名:剛出道沒發片不太瞭解她的時候人們叫她「淑女嘎嘎」,後來又有的不同版本的稱呼,如嘎嘎夫人、女神卡卡、蕾迪卡卡、加加夫人,不過在專輯橫掃全球,拿下3項MTV大獎以後人們叫得最多的還是LADY GAGA。
音樂影響:David Bowie、Queen、Madonna、Michael Jackson
成名曲:Just Dance (feat. Colby O’ Donis )(The Fame)Poker Face、 Paparazzi(專輯主打歌)、Beautiful Dirty Rich(各大酒吧夜店追捧 傳唱率超高的超人氣作品)Love game、Bad Romance
譯者簡介:
黃文正
台大哲學系畢
經歷:中國時報電影記者/國際新聞中心編譯
曾任音樂線記者,對於影視領域及藝人動態詮釋有更精湛且生動的描述
章節試閱
「今晚,我很榮幸在此為女神卡卡主持開幕儀式。我辦到了。」
-美國總統巴拉克.歐巴馬(Barack Obama),二○○九年十月
「我記得我當時在想,那名女孩可能是她,但我希望不是。」
-製作人 羅伯.傅沙里(Rob Fusari)
「她的 『瘋狂』 裝束,就是穿有吊褲帶的牛仔褲。」
-前大學同學
「她是如此完美,天生就是被造來成為廿一世紀的流行樂巨星。」
-BIGCHAMPAGNE網站執行長艾力克.嘉蘭(Eric Garland)
「如果你看到她,你會認為她是個喜歡玩Jam-band的小妞。她有一種任性的、污穢的感覺。」
-前紐約大學同學 瓊.薛爾德立克(Jon Sheldrick)
「她並不革新,而且還是一名很厲害的模仿者。她聽起來比他媽的我還要像我。」
-饒舌歌手 米雅(M.I.A)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准在這家他媽的熟食店喝咖啡。」
-女神卡卡對前男友所說的話,二○○八年
GAGA語錄
「不要跟我說廢話,我要聽真相」
— Lady Gaga, 2009
「我痛恨真相,我寧願活在一堆廢話中,也不想知道真相」
— Lady Gaga, 2010
前言
這下糟了。今晚是女神卡卡(Lady Gaga)即將舉行的世界巡迴演唱會首場演出,這場盛會肯定是頭條新聞,但價值高達一百五十萬美元的全套服裝、道具及舞台裝置此刻卻不見蹤影,還卡在三十七哩外的一個小鎮上。舉行演唱會的「曼徹斯特夜報體育館」(the Manchester Evening News Arena)堪稱全英最大,,可容納二萬一千名觀眾,每年在這裡出入的人潮,遠高於世界上其他場館。演唱會的門票已全數售磬,但女神卡卡被現場的混亂及排演不足搞得心煩意亂,索性脫口問:是否有可能取消演唱會?儘管她痛恨此一念頭。她不僅只想呈現一場流行音樂秀,還要表演精心製作的五幕搖滾歌劇,她預定更換大約二十套服裝,還有煙火秀,現場會有一台油壓式升降機,將她升高至離觀眾席上約二十呎高的半空中。在失蹤道具清單中,有一座會噴血的巨型石頭噴泉,頂部刻了一個天使,搭配華美破舊的舞台背景影像,宛如喬治‧梅里耶(Georges Melies)在一九○二年拍攝的黑白電影《月球之旅》(A Trip to the Moon)。
十八個月前,女神卡卡還是個無名小卒,如今,二十四歲的她已躍升為全球最閃亮的巨星。她被告知不可能取消演唱會,因為代價太高了。她或許是一名要求嚴格的藝術家,但也是一位精明的女商人。她終於軟化答應演出,但前提是必須讓她一直排演,直到體育館大門打開前為止。
讓我們來看看卡卡的粉絲,他們的年齡從四歲到五十五歲不等,在寒風刺骨的冬夜,從開演前的三個小時,大約傍晚六點起就聚集在曼徹斯特夜報體育館外,亢奮而有禮貌地沿著街道周圍排成一條人龍。他們當中幾乎全是年輕女孩,女與男的比例大概是三比一。女孩都把自己裝扮得像她們的偶像,這大概是繼一九八四年,小女孩爭相穿戴橡膠手鐲和魚網狀頭巾向瑪丹娜集體致敬以降,人數或熱情都最沸騰的一次。她們腳踩五吋細高跟鞋,步履蹣跚搖搖晃晃,穿著鮮豔的螢光色衣服,而且特別鍾愛搭配長上衣和緊身褲。她們戴著金色假髮及太陽眼鏡,臉上還塗抹著變裝皇后式的濃妝。
另外,還有一些首次觀賞演唱會的五十多歲教授或學者;一些二十和三十多歲的男同志,多裝扮成卡卡風格;還有由父母陪伴的青春期前少男少女,多數穿著卡卡的T恤。在體育館入口前,有一群令人不解的中年男子,他們在臨時攤位上兜售一些未經授權的廉價商品,皮草和螢光棒幾乎被搶購一空。這個世界的景氣如何好像跟他們無干,這一點可以從他們的臉上表情清楚看出,即使現在全球經濟衰退,這場演唱會的門票,黃牛票一張喊價仍超過一百五十美元。
女神卡卡二○○九至二○一○年的演出,不論是衍生自數百種後現代流行藝術脈絡,或是出自她本身,依舊保有全部的原創性。聰明如卡卡,她知道自己甫出道不久,為數不多的有限歌曲並不足以支撐兩個小時的演唱會,但她確信她創造的精采表演可以辦到。對卡卡和她的粉絲而言,她口中的「怪獸舞會」(The Monster Ball)巡迴演唱會,不僅是一場秀,更是一種最高極致的互動表演藝術,呈現其生命的演變。
卡卡演唱會所承諾將呈現的色彩、性和狂癲,以及可能的精采老式火焰秀,在曼徹斯特造成了轟動,兩天後,這場秀也將會在都柏林重現。曼徹斯特終年籠罩在灰石色的天空下,六層樓高的灰石色花崗岩建築物隱沒天際。這裡的人似乎只關心足球,曼徹斯特擁有兩支英超足球隊(Premier League):曼聯(Manchester United)與曼城(Manchester City)。萬豪酒店(Marriot)是當地唯一一家四星級飯店,位於死巷內,是一棟四層樓高的紅磚外牆建築,外地足球迷多會下榻此處。它的附近有一家格瑞納達電視台,面積大小只有一般美國連鎖超市「好事多」(Costco)的零頭。
據聞,曼徹斯特向來以製造全球最棒的樂團聞名:歡樂分隊(Joy Division)、吵鬧公雞(Buzzcocks)、史密斯(the Smiths)、石玫瑰(the Stone roses)和綠洲(Oasis)。這座痛苦寧靜城市所孕育出的狂妄自大和唯我論,引人側目。猶如波斯頓紅襪隊或加拿大,曼徹斯特永遠都屈居老二,不論城市規模或發展都趕不上倫敦,說來有點傷感,但它始終不放棄與倫敦競爭。這種心情,史密斯樂團的主唱莫里西(Jim Morrissey)在〈每天都像星期日〉(Everyday Is like Sunday)這首歌中有最生動的描寫:「這是一座他們忘記關閉的海濱城鎮/世界末日來了,世界末日來了,世界末日來了。」
卡卡的粉絲很樂意先在體育館內的啤酒攤來罐啤酒,然後入場欣賞「半珍貴武器樂團」(Semi Precious Weapons)的暖場演出,耐心地等待偶像登台表演。卡卡的歌唱生涯或許仍處於嬰兒期,但她跟粉絲們已建立起一種忠誠度,他們將如所有剛墜入情網的戀人一樣,忽略卡卡所有不完美的大小缺點。他們感覺卡卡對他們這群粉絲亦然,他們是如此希望著。一名二十多歲的大學生蓋文‧戴爾(Gavin Dell)跟他最好的朋友凱莉一起來看演唱會,他利用藍色和金色亮片在右眼上方貼了一個奇妙的閃電圖案。「我最害怕的惡夢就是,這一切只是表象而已。」他說道。女神卡卡看起來似乎很真誠,但也正因如此,他很恐懼真實的她並非如此。這是一種世代差異,一種對活在「後後反諷」(post-postironic)年代的反諷。
他說:「如果那僅是一種表象,我會非常厭惡。別擔心我,我不是無所事事之輩,我可是個大忙人。但若這一切只是媒體包裝,譬如說她害怕跟男生上床…….」說到自己為了卡卡投入多少時間和心力,他臉上表情有些甜蜜又有點不好意思,但卻又實在無法自己。
「這一切似乎是真的,」他繼續說道,「我懇求老天爺這一切都是真的。她身旁確實有造型師在,但我覺得她的造型都是自己親手打理的,我的印象也是如此。我有可能是錯的,果真如此,也算她厲害。」
所以呢,女神卡卡到底是何方神聖?她又是怎麼辦到的?這樣的問題一再被人詢問,不論是接受艾倫‧狄珍妮絲(Ellen DeGeneres)、歐普拉(Oprah Winfrey)一直到芭芭拉‧華特絲(Barbara Walters),的訪問,她總是如此回答:她過去和現在都是一個怪胎,一個與社會格格不入,尋找旅人同伴的迷失靈魂。
上面這段話解釋了這位從小在紐約上西城上流社會長大,音樂偶像包括了比利‧喬(Billy Joel)、街頭頑童合唱團(New Kids on the Block)和小甜甜布蘭妮(Britney Spears),直到兩年前還將「美國服飾」(American Apparel)視為前衛流行品牌,現在還非常年輕的女人為何會如此魅力無窮。看看她在曼徹斯特的歐洲巡迴開幕演唱會上的表現就知道了,我們一方面看到了一個是矢志成為下一個費歐娜‧艾波(Fiona Apple),當個言之有物、感性的詞曲創作歌手,但卻也同時看到了另一個是舞台上炫麗奪目、狂野奔放的藝術表演怪胎,二者結合得天衣無縫,無可挑剔。
歐洲觀眾等得不耐煩了,發出了鼓譟聲。在曼徹斯特的第一晚演唱會,離預定開演的九點過後半個小時,觀眾開始叫囂。會場重複播放麥可‧傑克森(Michael Jackson)的歌曲,令絕大多數歌曲黯然無光的<顫慄>(Thriller)。這樣的訊息再明顯不過:有個女孩曾說,她想要跟麥可一樣紅。跟麥可所做的一樣,女孩也界定自己的表演是怪物秀(freak show),如同麥可的以往作品,她的演出中也有淘氣的食屍鬼,和性挑釁但不流於情色,以及由不可否認的絕妙真實聲音所傳遞的最先進流行音樂支撐,充斥壯觀場面的精采表演。
舞台前方有塊白色帷幕在翻滾著,正當觀眾瀕臨抓狂邊緣,現場燈光突然暗了下來,觀眾立即陷入瘋狂(歷來所有偉大的樂團都會玩這一招,在觀眾決定永遠棄他們而去之前,試探橡皮筋能繃得多緊)。 一個藍色柵欄投射在帷幕上,一團泡泡自左方浮現並移向觀眾,接著飄浮旋轉,最後組成卡卡的英文名字圖案。此時,右方的計時器螢幕開始快速倒數,倒數至零時帷幕掉落,卡卡現身站在左邊階梯的最上方,她身旁一側是仿造的霓虹燈廣告招牌,上頭除了寫著「酒」和「金牙」外,還有她自創的弔詭品牌「性感的醜陋」(Sexy Ugly)。左側方還有一具工地鷹架,上頭有一句用色大燈泡拼成的文字:「你他媽的做了啥好事」(WHAT THe FuCK HAVe You DoNe)。她開場演唱的第一首歌是〈在黑暗中漫舞〉(Dance in the Dark),不過由於現場觀眾尖叫聲震耳欲聾,前一分鐘幾乎都聽不到她的歌聲。
在這場演唱會和稍後在都柏林的演唱會上,卡卡所提及的人事物,不論是已公開或尚不為人知,包括了:《綠野仙蹤》(The Wizard of Oz)、已故鬼才服裝設計師亞歷山大‧麥昆(Alexander McQueen)二○○六年的時尚發表會,在那一場時尚秀裡,名模凱特‧摩絲(Kate Moss)以鬼魅式的3D立體影像出現,另外還有麥昆綑綁一名模特兒的著名畫面,該名模特兒臉上塗成白色,雙眼下方畫了兩道紅漆,嘴巴塞著黑絲帶,與滿臉的白形成強烈對比;百老匯音樂劇《吉屋出租》(Rent);在MTV音樂錄影帶頒獎典禮上,於頒獎間隙所播放的俏皮藝術電影片段;艾爾頓‧強(Elton John)與比利‧喬;羅勃‧雷納(Rob Reiner)一九八四年執導的經典搖滾惡搞電影《搖滾萬萬歲》(This Is Spinal Tap);時尚界嘲諷電影《G型教主》(Bruno)和《名模大間諜》(Zoolander);太陽馬戲團(Cirque du Soleil);日本一九五○年代恐怖片;前衛藝術家翠西.艾敏(Tracey Emin)和達米安‧赫斯特(Damien Hirst;);居住在紐約市中心的已故德國爭議音樂家克勞斯‧諾米(Klaus Nomi),以及他住在倫敦的同類、表演藝術家黎‧鮑利(Leigh Bowery),還有紐約前衛電音龐克(electroclash)樂團「費雪與史普樂」(Fischerspooner)、大衛‧鮑伊(David Bowie)和佛雷迪‧莫裘利(Freddie Mercury);電影《衝鋒飛車隊第三集》(Mad Max Beyond Thunderdome)中的蒂娜‧透納(Tina Turner);希薇亞‧普拉斯(Sylvia Plath)的詩作<死亡公司>(Death & Co.);瑪莉蓮‧曼森(Marilyn Manson);沃爾特‧希爾斯(Walter Hills)一九七九年拍攝的經典電影《殺神輓歌》(The Warriors);葛瑞絲‧瓊斯(Grace Jones);八○年代新浪潮搖滾樂團「失蹤人口」(Missing Persons)的戴爾‧波奇歐(Dale Bozzio);愛爾蘭舞曲天后蘿西‧墨菲(Roisin Murphy);九○年代中後期的銳舞風潮以及全部的同志文化、過去三十年的主流文化和次文化;電視影集《飛天修女》(The Flying Nun)中的莎莉‧菲爾德(Sally Field);電影《金剛》(King Kong)裡的費芮(Fay Wray);攝影師安東‧柯賓(Anton Corbijn)所拍攝的經典搖滾黑白照片;文‧溫德斯(Wim Wenders)執導的電影《慾望之翼》(Wings of Desire),當然,還有瑪丹娜。
瑪丹娜可說是卡卡最大的恩人。兩人不僅出身相似,譬如:都是義大利天主教乖乖女使壞,拿著一丁點錢就在紐約的藝術和表演界闖蕩,以及都擁有一種要成為全球巨星的偏執專注力。另外,連兩人的演藝生涯模式和表象人格都非常雷同。藉由音樂、錄影帶和表演中所傳遞的性挑釁,公開調侃自己的性傾向,以及早期聲援當時仍飽受爭議的愛滋人權運動,瑪丹娜得以同時竊取並協助主流同志文化,卡卡亦然。她的演唱會上總會安排一排穿著無袖襯衫的健美男舞者,每個胸毛都刮得乾乾淨淨,還穿著特大號的「陽具遮片」(codpieces),她都喚他們是「我的同志男孩」。儘管她聲稱自己想找個好男人結婚生子,不過,據說她曾和不同的男人與女人發生過性關係。她是同志人權的鼓吹者,並且跟前輩女歌手辛蒂‧露波(Cyndi Lauper)一同為加拿大化妝品牌M‧A‧C發起的安全性行為暨預防愛滋病病毒活動代言。
跟瑪丹娜一樣,她也不斷的「變形」,她對待自己的表象人格就如同可塑性物體般,並宣稱每個化身都是她真實的本尊。而現在她講話的腔調,也跟過去一段時期的瑪丹娜一樣,是一種清脆快速但不太友好的含混英國腔,聽了教人抓狂。
然而,在曼徹斯特和民風保守的都柏林的那幾個夜晚,演唱會所在的體育館已變成地球上最盛大、汗水最多,也最有益健康的淫蕩舞會,吸引隔日的八卦小報競相報導。卡卡與瑪丹娜之間的關聯性是非常特殊的(卡卡從許多流行音樂文化前輩身上反芻和再佔用,其中又以瑪丹娜最密切相關)。瑪丹娜代表今夜。不過,她在一九九○年全球巡迴演唱會「金髮雄心」(Blond Ambition)中的化身,穿著尚‧保羅‧高堤耶(Jean-Paul Gaultier)設計的尖錐胸罩,眉毛塗得又濃又筆直,以及紅脣膏及黃色假髮的妝扮,今晚並非卡卡,而是舞台上另一位女孩的造型。
換言之,現在,瑪丹娜是她的伴舞。
第一章:創造神話
女神卡卡年輕歌唱生涯的第個本事:不算太久之前,外界對她的個人生平故事幾乎一無所悉。沒有任何線索可將三年前的她,與今日這位超高知名度、打破人口疆域藩籬的全球流行音樂天后相互連結。這是深思熟慮的,她不學習無足輕重的人。
卡卡施捨出一些小故事:她曾是餐廳女侍、一位表演歌手、 一名滑稽諷刺劇舞者、一個古柯鹼毒蟲,以及下東城的瘋狂年輕居民。這些雖不全然是假的,但卻是經過精心挑選用以強化她新的表象人格,其中包含透露這個女孩之前的真名是史蒂芬‧瓊安‧安潔莉娜‧傑曼諾塔(Stefani Joanne Angelina Ggermanotta),現在,這個女孩是女神卡卡的唯一答案。「我認為她正在重現當年王子(Prince)般的旋風」她的前音樂製作人羅伯‧傅沙里接受《紐約郵報》(New York Post)訪問時說:「一切都改變了,現在,她已變成卡卡。」
「當卡卡在接受一些訪問時說, ‘流行時尚是我的生活和呼吸方式’—她或許可以唬弄其他人,但卻不能騙過我」喬‧謝爾德立克(Jon Sheldrick)說。這位有張圓臉的廿四歲男孩,是在紐約大學認識卡卡,當年她創立的「史蒂芬妮‧傑曼諾塔樂團」(Stefani Germanotta Band)成員,有些人是他的朋友。喬繼續說:「我無意要貶損人,但她真的很平凡。.」(因為這是一名藝術學院學生描述其他人時,最惡劣的評語之一。)順便形容一下,謝爾德立克穿著牛仔褲和T恤。
「她並不是那種很直率的人,也不會穿很前衛的服飾」他說:「她總是穿 T恤、運動褲這些爛東西。而且,她跟其他人也不會格格不入。」
「她是一個平淡乏味、友善,喜歡社交的女孩」一名認識史蒂芬妮當時樂團男生的前室友說:「當時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她會喜歡安迪‧沃荷風格式的新藝術極端主義。」
「她的 『瘋狂』 裝束」另一名朋友在《紐約郵報》這篇文章中回憶說:「就是穿有吊褲帶的牛仔褲。」
創造神話是一種美國藝術形式,從娛樂泰斗巴納姆(P. T. Barnum)、亨利‧福特(Henry Ford)、甘迺迪家族(the Kennedys )到鮑伯‧狄倫(Bob Dylan),都曾締造如此神話。儘管編織和操控一個人的創造神話,並非什麼新鮮事,但女神卡卡最非凡的成就是:她是第一個出生於網路年代,且因網路而走紅,精通這種艱澀藝術的明星。
卡卡同時也是第一位真的了解(並以最好的可能方式),如何開發和經營網路和社交媒體的流行音樂偶像,即使在她成名之後也是如此。二○○九年十二月,財經雜誌《富比世》(Forbes)宣稱:「女神卡卡並非流行音樂界新的瑪丹娜,她是它的新商業模式。」.
卡卡(或者,很可能僅是她的團隊其中一位)經常透過影音社交網站「臉書」(
Facebook)和微網誌「推特」(Twitter)與她的歌迷溝通交流。每當她說了什麼話,總會在網路上掀起地震般的熱烈迴響。當她在設計師亞歷山大‧麥昆(
Alexander McQueen)二○一○年春夏服裝發表會上,宣布發行新單曲《羅曼死》(Bad Romance)的消息後,麥昆時尚秀的網站,幾乎立刻被歌迷塞爆而當機。在「推特」上,她有近四百萬名訂閱戶。二○一○年三月,她在影音網站YouTube上首播新的音樂錄影帶,讓她變成流行音樂史上第一個點閱率突破十億人次大關的歌手;二○一○年二月,她的首張專輯《超人氣》在全球大賣一千萬張,成為所謂的「鑽石唱片」。在二○○九年,她是英國流行音樂史上網路下載音樂最多的歌手;同時,她也僅次於黑眼豆豆(Black eyed Peas),躋身蘋果iTunes史上第二高網路下載歌曲的歌手(雖然有點令人難以理解,黑眼豆豆會勝過她)。這麼說毫不誇張,在這方面,跟她對比最接近的人物,可能是另一個「全球現象」。幾年前,他(歐巴馬)也同樣默默無聞,但他經營網路和社交網站方面的傑出成績,對他最後順利入主白宮寶座,居功厥偉。
或許,她也得到父親喬(Joe)的不少幫助。喬是一名身材魁梧、強悍的義大利裔美國人,也是位網路創業家。在八○年代中期,還很少人知道網路時代將來臨之前,他就洞燭先機開了一家專門提供飯店無線上網設備的公司「Guest-WiFi
」,並因此賺了很多財富。就像她的父親,卡卡雖然不是很會唸書,卻很有生意頭腦,而且有識人之明。在她年幼的時候,她就知道她想當一名表演者,或許,她心裡一直埋藏著長遠的規劃。
「我現在仍是她臉書上的好友,她也同樣把原始簡介放上去」史蒂芬妮在紐約大學(NYU.)時期的音樂家同窗塞斯‧卡倫(Seth Kallen)說:「起初,她的好友名單,大概只有差不多四百人,網站上的照片,一半是女神卡卡的宣傳照
,一半是普通的生活照。我記得有一些出乎意外的揭露—‘等一下,她已經變得超級有名了’ 後來我又檢查她在臉書上的簡介,發現她所有生活照都不見了。」
網路上很少有史蒂芬妮‧傑曼諾塔年輕時的資料。MTV音樂頻道的整人節目《崩潰邊緣》(Boiling Points)曾播出她的一段影帶,這個節目有點有點像是後現代的電視節目《隱藏攝影機》(Candid Camera),它利用平日生活各種狀況,捉弄一些毫無戒心的民眾,直到他們被激怒變臉才罷休。《崩潰邊緣》播出的影帶內容是,史蒂芬妮獨自坐在距離紐約大學校園附近的一家普通的高檔咖啡廳「巴里」(Bari)。當時她穿著無肩帶的黑色棉質背心裙和人字拖,她把頭髮綁成馬尾,黑色眼線液筆和裸色唇彩是她臉上僅有的化妝,看起來非常平淡無奇。
跟其他兩名單獨客人一樣,史蒂芬妮起身接了一通手機,當她回到座位上時,發現桌上的食物被收走了。她問女服務生,她可不可以把沙拉要回來,因為「我根本都還沒開始吃」。不久,女服務生手捧她的沙拉和一條骯髒的餐巾回來,沙拉上面還有揉成一團的塑料。在場其他兩位不知情的參賽者都非常驚嚇,猜猜看誰會先失控抓狂?「誰會把那種東西放進嘴裡?」史蒂芬妮質問女服務生說:「妳會把它放進妳的嘴裡?它上面全都是屎,很明顯地,妳會吃它,因為妳完蛋了。」
史蒂芬妮輸了,因為沒有失控,其他兩名參賽者各贏得一百美元的獎金。
在中學時期,史蒂芬妮宣稱曾演過電視影集《黑道家族》(The Sopranos)。她十幾歲時,就經常參加一些新人選秀試鏡,當音樂劇《吉屋出租》(Rent)還在百老匯上演時,她也曾嘗試過。她說,中學時,她的母親就常勸她不要太焦急,「但是」卡卡說:「我變得越來越渴望」
她中學唸的是「聖心教會學校」(the Convent of the Sacred Heart),它位於東九十一街,是一所只收女生的私立天主教學校,學校就座落在兩棟改裝的大廈裡面。它的畢業校友包括芭莉絲‧希爾頓(Paris Hilton )、妮奇‧希爾頓(Nicky Hilton) 、葛莉莉雅‧范德比爾特(Gloria Vanderbilt)以及卡洛琳‧甘迺迪(Caroline Kennedy)。這所學校的學生,唸幼稚園時就會開始學習法文和西班牙文;八年級時,還會教授中文課程。二○○九至二○一○學年,這所學校一年的學費要三萬三千九百八十五美元。如同學校官方網站上所陳述的,其教學首要目標是「教育個人及對上帝的積極信仰」。
卡卡曾說,她在聖心教會學校唸書時,跟同學們格格不入,感覺自己好像個「怪胎」。不過,她這段時期拍的照片,上頭顯示的卻是一位洋溢青春氣息、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周周圍著許多人,永遠笑容燦爛的年輕女孩。她們所有人看起來都像來自調適性甚佳的上城族群:精心修飾的長髮、與年齡相符的妝扮、白天穿著牛仔褲、T恤和運動衫,遇到學校舞會時,則會穿上無肩帶晚禮服,外加一條珍珠項鍊。
「史蒂芬妮總會參加學校話劇和音樂劇的演出」 她的一名聖心學校同學說:「
她那時在學校有一群死黨,直到現在都還常連絡。她是個好學生,穿的校服也多符合規定。她很喜歡男生,但在她心中,唱歌及對藝術的熱情還是排第一。每次學校頒獎典禮或是彌撒時,史蒂芬妮的聲音總是最突出。她一直都想要當個女演員或女歌手,她變成一位明星是顯而易見的。
史蒂芬妮早期在YouTube網站上大量張貼的全是一些表演影片。現在她最出名的其中一則影片,是她參加紐約大學的選秀比賽,影片中,她穿著上面有薄膜般白色鑲片的無肩帶綠色連衣裙,光著赤腳,坐在鋼琴後面,演唱兩首非常誠摯、諾拉‧瓊斯(Norah Jones)似的抒情歌曲。另外還有一則影片,是她更早之前,在「終結痛苦」(Bitter End)表演的帶子。它是一個非常不酷的地方,一個會喚起所有危險的平淡乏味娛樂空間。影片中,她還是有一點嬰兒肥的青少女,穿著閃舞風格的單肩運動衫,微露小腹。她神氣十足地走上台,帶著自鳴得意的笑,以及髒污的黑色眼線,準備演唱初期版的《好萊塢》(Hollywood)。她先一一介紹她的「史蒂芬妮‧傑曼諾塔樂團」(the Stefani Germanotta Band)成員,不耐煩地喵了一下不太熟練的吉他手,最後終於開始表演。連她在內,全場大概只有十六個人。「聽著」她充滿力量和魄力的大喊:「我擁有最病態的野心。」
在另外一則影片中,時間是她剛簽下第一張唱片合約後不久,「我沒有跟索尼唱片公司(Sony)簽,我簽的是島嶼好果醬(Island Def Jam)音樂集團」她有傲慢地更正主持人。她穿著粉紅色的小禮服和時髦靴子,坐在鋼琴後面。留著黑色長髮和濃密瀏海的她,看起來也一樣乏味,但她已準備好變成女神卡卡。她演唱一首叫《美好的》(Wonderful)抒情歌曲。她的歌聲令人懷舊地聯想起克莉絲汀‧阿奎萊拉(Christina Aguilera)。她已開始跟阿奎萊拉的聲音教練練習。這首歌,不論聲音處理和主題都與阿奎萊拉二○○二年自我強化的鋼琴抒情歌曲《美的自信》(Beautiful)極度相似。(《美好的》最終成為美國歌唱選秀節目《AmericanIdol》參賽者亞當‧藍伯特(Adam Lambert)的招牌歌,眼部總畫著濃粧的藍伯特,表演深具戲劇張力)。
這些影片都是卡卡擁有無可否認的才華的證據。他們證明了,不論是音樂才藝、歌聲技巧,或是掌控舞台的能力,她確實都已準備好了。她讓音樂夢想活著,或許是因為無法合法拋棄,但也有可能是想藉此顯示,她不是任何人的玩偶;絕非錄影室軟體「Auto-Tune」的傀儡 (這種聲音編修軟體可操控走調的聲音,將之改造成令人洩氣的完美聲音);不是一位對嘴假唱的亮片女王,而是一位擁有精湛歌藝和觀點的藝術家。另外,在她最後一則影片中,她宣稱有一個充氣娃娃。她說:「我每天都跟它做愛」。若干微弱跡象顯示,她未來將變成一名機智幽默的挑釁者。
然而,不論對她的崇拜者,或是那些宣稱因自己的太過天真而很快被嘲笑的人來說,長相平凡的史蒂芬妮‧傑曼諾塔與流行舞曲天后女神卡卡之間,並不是沒有太多連結。這一點,可能也是一種世代差異。她的年輕粉絲來自一個真人實境電視秀和DVD光碟附贈歌曲的年代,網路上揭露大部份如何「灌香腸」,獲取和保存現代名流的相關資訊。幾乎沒有太多秘密可言,不過,截至目前為止,卡卡在這兩方面,處理的都相當巧妙。
很難想像,一名從無名小卒迅速崛起的新名流,能夠引起那麼多不同領域的人的關注。她的背景故事被有意地限制。人們不清楚她的童年往事,也不知她是否遭遇任何家庭創傷?她跟誰約過會?有哪些朋友?她從來沒有被拍到自時髦夜店蹣跚走出,或是跟其他年輕名流一起狂歡的照片。她可以可信地宣稱,她真的不屬於那個世界。她沒有任何圈內朋友,除了她的藝術之外,別無興趣。她視自己非演藝圈同類:一張空白的石板,一個自我創造的生物,以及一個情感投射和實現願望的對象。王子成功了,鮑伊也是。不過,他們兩人都是在網路時代之前辦到,而且,也缺乏卡卡一直散發的那種熱情。他們的神祕似乎源於本質上的冷酷,一種對人類同胞的不滿。
這是完全可信的,他們兩個其實是外星人。反觀卡卡,似乎如她所宣稱的,來自於與人群格格不入的真實感觸。她似乎人性化多了。
因此,她二○○九年發行的迷你專輯《紅與藍》(red and Blue)裡面收錄的歌曲,並不會令人感到訝異。這是一張聽起來像是艾薇兒‧拉維尼(Avril Lavigne)和艾拉妮絲‧莫莉塞特(Alanis Morrissette)綜合體的專輯,感覺像是發怒的愛逛商場的年輕人,而非失戀的女詩人。此張專輯在YouTube網站上,引發全球性令人厭煩的評論和爭辯。譬如:
「我的天啊,這首歌一點都不變態,女神卡卡怎麼了?或許她走錯了路。」
「誰讓她選錯了路?她會持續走下去?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
「如果她推出跟史蒂芬妮本人相似的歌曲,你認為有可能會賣嗎?不行。」
「這些歌確實不錯,而且她現在做的這些東西,聽說替唱片公司賣了更多唱片。」
「卡卡自己曾說,她受不了憤怒白人女孩式的吟唱,而且會改變自己的表演方式。所以,她現在做的音樂,顯然是在出賣自己,因為她並不是真的喜歡這種音樂。我不確定她是否百分之百喜歡她現在正在做的事,但我確信,她會很高興與人不同。」
卡卡自己對當時和現在之間巨大差異的解釋,與最後那個評論完全一致。她在先前接受的未公開訪問中說:「人們說,我太有表演慾了,因為我的演出的方式太誇張。不過,我告訴你,我身體裡面有一些東西令我不得不如此,那是一個被嘲笑多年的女孩。等到我上大學後,我開始擺脫她,開始變成我以為我應該變成的那種人。之後,我跟我的製作人談到這一點時,他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不把她找回來?我試圖想要消除自己的有關東西,他都非常喜愛,所以,我們現在就變成這樣囉。」
接下來,創造神話之謎開始解開。
史蒂芬妮當年在紐約大學帝許藝術學院(NYU’s Tisch School of the Arts)的朋友和同學們,在回想到她時,大多會提到:她像雷射光一樣的專注。或因她在那只唸了一年,大家都不太記得,她有哪些朋友,上了哪些課,或者是,她交了哪些男朋友,參加過哪些派對。大家只記得,她永遠忙著工作和表演。她的紐約大學同學薛爾德立克回憶,二○○五年秋天,在他表演結束後,他跟史蒂芬妮第一次在「字母酒吧」(Alphabet Lounge)碰面。她衝口第一句話就說:「嗨,我是史蒂芬妮,我正在組一個樂團,我們需要一名吉他手。」
薛爾德立克跟卡爾文‧皮亞(Calvin Pia)及艾莉‧西爾佛曼(Eli Silverman)是好朋友,他們兩人都已經被史蒂芬妮網羅了。數日過後,薛爾德立克準備參加她的樂團試鏡。他按照所給的地址,前往下東城律盧街(Ludlow Street),從街旁人行道上的一排鐵蓋側,步行走下鐵梯,然後穿越一條長而骯髒,佈滿管線的走廊,最後才抵達位於後方的房間。他記得當時他只想到兩件事:這個地下室排練空間非常令人討厭,以及,他們或許對音樂的看法相同。他加入過一些強調即興演出的搖滾樂團(jam band),卡爾文和艾莉也是。史蒂芬妮雖然不是熟練的高手,但也還算熟識。
「如果你看到她,你會認為她是個喜歡玩jamband的小妞」薛爾德立克說:「她帶了一把令人頭昏、髒污的電氈琴,我記得,我們排練費西合唱團(Phish)的《Down with Disease》,我們用1-4-5的和弦進行方式演奏,練了大約廿分鐘後,她就跟大家說,‘我們現在可以改練我寫的歌了嗎?」
薛爾德立克被迫屈服,「我不是冷酷的警察,但我真的沒什麼感覺。我會把它形容是女性版的比利‧喬(Billy Joel),很像鋼琴搖滾。」他選擇不加入這個樂團
,但會去看史蒂芬妮‧傑曼諾塔樂團的第一次小型演唱會,以及當時表演過一陣子的史蒂芬妮現場(Stefani Live)的演出。他說,他們都是他的朋友,他想要去表達支持之意,「我常去看他們的演出,不論我多麼討厭終結痛苦酒吧,我還是會去,那個地方太過吹噓。」
這些演出都未經修飾而且直接了當。「它都是非常普通、創作歌手式的」她的紐約大學同學卡倫說。卡倫還欠史蒂芬妮一些錢沒還,他歉然地說,他忘記了。「它就是史蒂芬妮‧傑曼諾塔樂團,她會把她的琴豎立起來,坦白說,這個樂團並沒那麼棒,我一直認為她非常有才華,我確信她自己也很清楚,’我要做些不同凡響的事’」。
值此同時,史蒂芬妮的父親詢問喬‧伍爾皮斯(Joe Vulpis),是否能幫他女兒製作第一張試唱帶,作為申請紐約大學帝許音樂學院的作品,以實現她童年的夢想
。伍爾皮斯是一名音樂製作人兼錄音室工程師,過去曾與琳賽‧羅涵(Lindsay Lohan)合作過。他們是在曼哈頓的一家義大利裔美國人俱樂部認識,兩人都是該俱樂部的會員。
「它是非常私人,類似鄉村俱樂部的場所」伍爾皮斯說:「前紐約市長朱立安尼(Giuliani)也是會員,它是非常高級的地方。」
她的雙親不僅鼓勵女兒發揮企圖心,同時也積極介入她迅速發展的演藝事業。他們似乎就像是第一代的「直升機父母」(helicopter parents),這個新詞彙出現在一九九○年,主要是形容過度投資和保護兒女的父母。她的父親喬會利用他事業上的關係,安排他十幾歲的愛女與唱片公司主管們試鏡;而她的母親辛西亞則會帶著年輕的史蒂芬妮一起去夜店,懇求他們同意讓她的未成年女兒在店內演出。他們會幫忙載運她的器材,她演出時,也會打電話叫親戚們同去捧場。他們知道女兒非常有才華,也很有機會。儘管,有關史蒂芬妮四歲時就靠耳朵學會鋼琴,這則自己生成的神話,不過是另一個虛構故事。這件事起於最早的其中一次訪問。(這個人希望不要刊登名字)。
「當我四歲時,我媽媽帶我去見一位鋼琴老師,她來我們家後,我非常討厭鋼琴。」卡卡回憶說:「我不想學習讀譜,也不想練琴」,但她媽媽「想要我變成一名有文化教養的年輕女性,她會叫我端坐在鋼琴前兩個小時,所以,我可以選擇一直呆坐在那裡,或是乖乖彈鋼琴。」
卡卡接著繼續說,她當時大部分靠聽覺就學會鋼琴,因為那是她想要的方式,此外,她天生的表演慾也希望得到大家的持續注意。「我們在一家很棒的餐廳吃晚餐時,我會爬上桌子跳舞,還會把麵包條當成指揮棒玩耍」她說:「在面試褓姆時,我會躲在長沙發後面,脫光身上的衣服然後全身光溜溜地跳出來。直到大約九歲,我太老了,才沒有繼續這樣。」
她也考慮過演戲,等到她長大一點後,她父母允許她利用週末嘗試去追逐她的戲劇夢。不過,她對音樂顯然比較在行。
「我第一首歌是在十三歲寫的」卡卡說:「它的歌名叫《再愛一次》,十三歲所理解的愛情是極其滑稽的」她十四歲時就開始在市中心的夜店演出。(比她小六歲的妹妹娜塔莉也展現對音樂的興趣,卡卡的前製作人羅伯‧傅沙里記得,有次去傑曼諾塔一家位於上西城的豪華公寓吃晚餐時,目睹兩姐妹之間的緊張關係。「我可以看出那種渴望已經浮現」傅沙里說:「她妹妹會坐在鋼琴椅上,彈奏歌曲給史蒂芬妮聽,但史蒂芬妮的反應卻是, ‘這是我的東西,不要闖入我的地盤。」
喬‧傑曼諾塔的製作人朋友伍爾皮斯,在看過「史蒂芬妮‧傑曼諾塔樂團」的演出後,顯得有些猶豫。「這個樂團」他說:「我並沒有太喜歡,不過,你知道的
,這就是…..這就是需要我們展現天賦才華的地方。」此外,他喜歡喬,也認為史蒂芬妮有點才華。他和史蒂芬妮後來一起工作了五至六個月的時間。
「她非常想要那種壞女孩搖滾」伍爾皮斯說,他們做了一些「脫衣搖滾,壞女孩搖滾,流行抒情歌曲,爵士標準曲」她翻唱了幾首失戀歌曲,譬如《Someone to Watch over Me》和納金高(Nat King Cole)的《Orange Colored Sky.》。
當與樂團一起演出時,史蒂芬妮傾向表演一些比較即興的曲目。她經常表演一首叫《紫色猴子》(Purple Monkey)的歌曲,她說,這首歌的內容是在講:「抽大麻煙,吸入和產生幻覺」。或許,這是給她那些熱愛「費西合唱團」同好的一根橄欖枝?她的樂團團員們並沒人記得,她曾嗑藥或酗酒。她或許是太有企圖心了,所以才沒碰這些。
「這首歌有一段非憂鬱的副歌」她說:「我用鋼琴敲出旋律時,每個人都深深迷醉。」她說,當時「哥倫比亞唱片公司」(Columbia Records)也有派人去看她的演出。但,他們感到迷惑不解。
他們告訴史蒂芬妮,他們看了表演之後,認為問題是:「我們只聽到聲音,卻沒有聽到音樂」。史蒂芬妮補充說:「我搞不清楚我是誰?我毫無頭緒。」
不過,伍爾皮斯的記憶略為不同。「史蒂芬妮一直都知道她要的是什麼?或許不是馬上,但她知道,如果不喜歡某些東西,那就修改它」他說:「一切絕對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卡倫記得,某次卡爾文‧皮亞帶著一則有趣的新聞來找他。「他說,我們全部都要被踢出史蒂芬妮‧傑曼諾塔樂團了,因為她想要做新的嘗試,現在她叫女神卡卡。」
音樂人溫蒂‧史塔蘭(Wendy Starland)第一次見到卡卡是在二○○六年,當時史蒂芬妮在知名音樂製作人艾文‧羅賓森(Irwin Robinson)所開設的「出名音樂出版公司」(Famous Music Publishing)當實習生。該公司是MTV音樂頻道母公司「維康」(Viacom)旗下的子公司(二○○七年,索尼/ATV音樂出版公司買下該公司,之後躋身為業界前十大公司)「出名音樂」公司坐落於中城
百老匯的辦公室大樓內,距離著名的「布瑞爾大廈」(Brill Building)不遠。那裡是菲爾‧史派克特(Phil Spector)、卡洛‧金(Carole King)和伯特‧巴克瑞(Burt Bacharach)的家,大廈內有許多美國許多知名唱片公司。
史塔蘭每天幾乎都待在辦公室;史蒂芬妮的主要工作,就是泡咖啡給羅賓森喝,還有幫他接電話。.
史塔蘭說,史蒂芬妮在整理她的新聞資料袋時,會讚美她豐富、狂野的寫歌能力。「有一首我創作的歌名叫《失竊的愛》(Stolen love)」史塔蘭回憶說:「她會跟我說, ‘我一次又一次的重複播放這首歌,它對我別具意義.’,並說, ‘我喜愛妳的音樂.’ 她非常的聰明,洞見人性,懂得如何去掌控人,也很善於開創自己的道路。」
史塔蘭坐在聯合廣場旁,當時尚未普及、還算高檔的連鎖咖啡店「Coffee Shop」
內的小包廂,過去五個小時,她一直跟不同的製作人會面協商。一名皮膚白皙、臉上沒有化妝,留著波浪黑色長髮,衣著講究的女孩,看起來像是更傳統的漂亮女星米妮.德萊佛(Minnie Driver)。她穿的非常保守,穿著奶油色美國服飾連鎖商「塔伯茲」(Talbots)樣式的 V型領毛衣,以及無花紋的淡粉色褲子。看到她,你一定不會猜她是在音樂圈工作。她看起來似乎更像銀行業者或是房地產經紀人。在五個小時內,她總共將這名女孩趕出小包廂三次,以便可以逃到盥洗室,讓自己冷靜一下。即使是現在,一提到卡卡,還是會令她非常不安。「我確實非常的焦慮」她說:「但這全部屬真」。
史塔蘭擁有罌粟般、浪漫的嗓音,令人聯想起歌手娜塔莎.貝汀菲兒(Natasha
Bedingfield)。當她在「出名唱片」遇到史蒂芬妮時,她同時也兼差擔任音樂製作人傅沙里的星探,他的公司設於紐澤西州。傅沙里過去曾先後為威爾.史密斯(Will Smith)、「天命真女合唱團」(Destiny’s Child)、惠妮.休斯頓(Whitney
Houston)和潔西卡.辛普森(Jessica Simpson)等知名歌手和樂團,製作過排行榜冠軍單曲。傅沙里已經為很多人賺到足夠的錢,他現在處於一個比較罕見的狀況,他心想,如果他能挖掘某個新人,好好塑造後,再轉賣給唱片公司,可能因此獲得可觀的利益。
傅沙里委託史塔蘭幫忙尋找一名廿五歲以下的年輕女孩,用他的話來形容,他希望這個女孩,可以成為「鼓擊樂團」主唱-女性版的邋遢、微醺的朱利安.卡薩布蘭加斯(Julian Casablancas)。史蒂芬妮並不符合。不過,二○○六年六月,當史塔蘭跟史蒂芬妮相約前往曼哈頓熨斗區(Flatiron District)第廿四街上,一家平凡的非搖滾場館「剪輯室」(Cutting Room)時,她直覺史蒂芬妮一定有料,而這正是傅沙里所要求的第一條尋人準則。
「他說, ‘她不必是超級大美女,她甚至不必擁有全世界最棒的才華」史塔蘭回憶說:「但必要條件是-你無法把眼睛從她身上移開」。
在史蒂芬妮方面,她確定史塔蘭會去看她的表演。「我提早到場館檢查音效」史塔蘭回憶說:「她跑過來跟我說, ‘妳記得我嗎?史蒂芬妮,我曾經是艾文.羅賓森的實習生?我們今天晚上有表演,妳最好過來瞧瞧。」
在觀看史蒂芬妮彈奏鋼琴時,史塔蘭記得自己的思路:歌曲需要再潤飾、樂團必須拆夥、她的聲音太像費歐娜.艾波。這個女孩身上穿什麼?看起來像是準備要去跳爵士韻律舞(Jazzercize)。表演相當出色,這個女孩很有膽量。.
「演出結束後」史塔蘭說:「我牽著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一旁,然後跟她說, ‘我即將要改變妳的生命’,感覺好像在拍電影。」
她們兩人走到戶外,史塔蘭撥打電話給傅沙里。史蒂芬妮的樂團夥伴兼男朋友也在附近。不過,史塔蘭說,因為他沒什麼特徵,所以她並不太記得。「史蒂芬妮跟他穿著情侶裝」史塔蘭說:「我跟他說,‘你女朋友膽量超大,她真的滿有料的’,他回答說, ‘是的,她確實如此.’」他們交談幾分鐘後,史塔蘭告訴史蒂芬妮,她必須拋棄這個樂團,這意味她也必須離棄男友。「她面不改色,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史塔蘭說:「相信我,一個星期後,這個男朋友就不見了。」
卡卡對那一天晚上的記憶也差不多。「溫蒂走過來跟我說, ‘真是要命的讚,妳這個小妞,膽子跟大象一樣大!’ 她用手牽著我的手臂,把我拉到外面去,直盯著我的眼睛,然後說, ‘我即將改變妳的生命’,接著,她打電話給羅伯,告訴他,『我找到她了』」。
「二○○六那一年,唱片銷售量大幅下滑」幾個月之後認識卡卡的紐約市DJ布蘭登.蘇利文(Brendan Sullivan)說:「這一年,沒人想再聽一些老東西,鼓擊樂團(Strokes)和國際刑警樂團(Interpol)和所有其他人的作品都開始模糊化,而殺手樂團(Killers)的東西又太巨大。所有音樂作品都令人驚恐想逃。當你聽到卡卡,她的音符如水晶般的清澈,她真的脫穎而出,令人耳目一新。」
值此同時,傅沙里聽起來好像從睡眠中被叫醒。「他說,妳為何把我吵醒?」史塔蘭說:「我跟他說, ‘我找到這個女孩了,相信我,我們會改造她的風格,我們會創作全部的新歌,我們會組一個全新的樂團,以迥然不同的方式製作她的專輯。」
當史塔蘭還在電話線上,傅沙里上網到史蒂芬妮的個人網頁,稍微喵一下並聆聽些作品,結果卻更加憤怒。「他說,‘溫蒂,這是不可能的,別浪費我的時間.’我回答說, ‘別聽網上那些音樂作品,重要的是她的現場表演’。」根據史塔蘭的說法,傅沙里接著表達對史蒂芬妮長相的擔憂;史塔蘭繼續遊說,「史蒂芬妮現在就在我旁邊,她聽到我們講的話。」儘管飽受各種批評,未來的卡卡還是泰然自若。「她只想跟羅伯講電話。」
溫蒂把電話交給史蒂芬妮。
她說:「那是我犯下的第一個錯誤。」她說,她只能寫些歌曲,讓自己感覺不只是一名特約星探。當她後來發現自己不再被需要時,她可能需要更多的力氣才能提筆寫歌。
在史塔蘭催促下,傅沙里幾個禮拜後終於去看史蒂芬妮的現場演出。「它是一家位於第一或第二大道上的爛酒吧,牆壁上還有裂洞,演出的樂團也太令人喜愛
。」史塔蘭說,看完演出後,傅沙里打電話給她,跟她說:「溫蒂,坦白說,妳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妳是不是他媽的跟我開玩笑?」
那天整個晚上,史蒂芬妮都沒有和傅沙里講到話,不過,當她看到表演一結束,傅沙里就急著離去,她便清楚那代表什麼意思。史蒂芬妮不斷打手機給史塔蘭。史塔蘭安慰她「不要擔心」,她顯得非常恐慌,非常在意。史塔蘭說,史蒂芬妮的反應非常正常,「她一點也沒失去理智,機會有百分之百的可能已溜出她的指尖。」
史蒂芬妮的時間也正逐漸流失。最多九個月的時間,她父親允許她從學校休學去追求一張唱片合約,如果在時限之內無法達成,那她就得重回學校唸書。她在下東城有一間狹小的,大約三百平方英尺大的公寓,跟她父母位於上西城,樓下有門房的豪華公寓,差距甚大。她一個人住,但她討厭孤獨。她雙親居住的大樓外觀並不特殊,它看起來就像是那種沒有特色、平淡乏味,奶油色的戰後建築物。曾經去過她父母家的人說,公寓內大概有兩、三層樓,感覺溫暖且奢華。史蒂芬妮和她的妹妹娜塔莉在樓上都各自有一個房間,客廳的焦點是一幅全家福油畫,它是在女孩們還年幼時畫的,懸掛在壁爐架上方。從她雙親位於非常安靜的上城小街上的公寓,史蒂芬妮走路就可輕鬆抵達林肯中心(Lincoln Center)、大都會藝術博物館(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和中央公園(Central Park)。這個社區所有東西都非常乾淨、有秩序、昂貴,以及非常安全。
她離開同類的安全地帶,搬到八十條街道外的市區,那裡感覺雖不太遠,但跟上城卻有如天壤之別。紐約市中心(Downtown New York City)是一個文化混搭的地方,極度富裕與極度貧窮,企業社團和反文化,兼容並蓄。史蒂芬妮在兩個迥然不同的世界遊走,逐漸變得無所事事。有些晚上,她會回上城公寓的老臥房睡覺,不同於骯髒的下東城,那裡很少有犯罪發生,街道上也沒什麼噪音。她可以安心復原和躲避。
那場演出之後兩個星期,傅沙里終於同意和史蒂芬妮會面。
「今晚,我很榮幸在此為女神卡卡主持開幕儀式。我辦到了。」
-美國總統巴拉克.歐巴馬(Barack Obama),二○○九年十月
「我記得我當時在想,那名女孩可能是她,但我希望不是。」
-製作人 羅伯.傅沙里(Rob Fusari)
「她的 『瘋狂』 裝束,就是穿有吊褲帶的牛仔褲。」
-前大學同學
「她是如此完美,天生就是被造來成為廿一世紀的流行樂巨星。」
-BIGCHAMPAGNE網站執行長艾力克.嘉蘭(Eric Garland)
「如果你看到她,你會認為她是個喜歡玩Jam-band的小妞。她有一種任性的、污穢的感覺。」
-前紐約大學同學 瓊.薛爾...
目錄
目次
序曲 1
第一章:創造神話 9
第二章:蛻變成卡卡 29
第三章:夜店女王 49
第四章:偷竊的藝術 77
第五章:拋棄 97
第六章:一步一腳印 115
第七章:《此刻,我為你為活》 129
第八章:成名在望 147
第九章:流言纏身 177
第十章:變身 191
第十一章:風靡日本 215
索引 231
目次
序曲 1
第一章:創造神話 9
第二章:蛻變成卡卡 29
第三章:夜店女王 49
第四章:偷竊的藝術 77
第五章:拋棄 97
第六章:一步一腳印 115
第七章:《此刻,我為你為活》 129
第八章:成名在望 147
第九章:流言纏身 177
第十章:變身 191
第十一章:風靡日本 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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