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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結束了補習，傑西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間九點多。三個鐘頭之前吃了兩塊麵包墊肚子，但到現在好像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
傑西回想著冰箱裡還有些什麼吃的，打開了房子大門。門裡一片漆黑。他按下電力開關，然而吊燈毫無反應，試了幾次都是這樣。難道燈管壞了？
傑西把手機拿出來權當照明，在玄關找到了拖鞋換上，另外他還看到了莫妮卡的鞋子。也就是說，莫妮卡在家。
莫妮卡是傑西的姐姐，比他大三歲。大多數時候，都是這姐弟倆住在這幢大房子裡。
兩人的父母常年在外周遊，他們跟一間出版社合作，向其提供世界各地的旅行照片以及心得，迄今為止已經出版好幾本書籍，反響都不錯，全英國幾乎每個熱愛旅遊的人都知道萊斯夫婦，而這也為夫婦倆帶來了不菲的收入。
加上祖父所留下的龐大遺產，可以說，這是日子過得既自在又優渥的一家子。
「莫妮卡，莫妮卡！」傑西叫著姐姐的名字，以手機作為照明往屋裡走去。路過客廳，燈光忽然大亮。突如其來的光亮令人一時睜不開眼。
「生日快樂！」一大群人的喊聲異口同聲地響起。
傑西轉過頭，看到客廳裡聚集著不下二十號人，有的手裡端著酒，有的在吹著小喇叭，還有人拿著泡沫噴射器往這邊不停的「呲呲」。
「Surprise！」
莫妮卡過來給了傑西一個擁抱，「我親愛的弟弟，祝賀你今天正式成為成年人！這個晚會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千萬別太感動喔，我會不好意思的，哈哈。」說完又給了弟弟臉上一枚口紅印。
「哦，那麼我就不感動了，免得妳過意不去。」傑西擦著臉聳了聳肩。
「你這小子。」莫妮卡朝傑西的胳膊上捶了一拳。
這時候，莫妮卡的男友洛克走過來，衝傑西眨眨眼。
「嘿，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他把什麼東西塞進傑西的褲子口袋，一臉神祕地說：「今天來了不少女孩，你知道，你成年了，嗯哼？」
「嗯哼？」傑西懶懶地回了一聲，看向莫妮卡，「我先到樓上去一趟。」
「ＯＫ，快點下來。」
到二樓臥房，傑西放下了背包。背包裡有很多繪畫工具，挺沉的。
他往床上一躺，想稍微休息一小會兒。想起洛克塞到他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一看，不禁翻白眼。
一包保險套。
他揉揉有些痠脹的眼睛，坐起來，嘆了口氣。
當然不是不感謝莫妮卡為他所做的，一下子能來這麼多朋友他也很高興，只不過今天他有點累了，這兩天睡眠不足讓他很夠嗆。
無論如何，作為今晚的主角，他總不可能把一堆人晾在那邊不管。於是到浴室用冷水洗把臉，振作點兒精神，回到了一樓。
客廳裡的音響開得震耳欲聾，就算偶爾換成抒情的慢舞曲，傑西仍然被吵得頭疼。睡眠不足的腦袋本來就有點暈，再一被吵鬧更是受不了。
加上洛克又不斷在那邊慫恿加暗示，要他去邀哪個哪個女孩跳舞，更讓他不勝其煩。
所以，當聽到有人喊了一句「嘿，啤酒是不是沒了？」的時候，他立即自告奮勇，出去買酒。
「你傻了？怎麼可能讓你去？」莫妮卡攔住傑西，「你在這兒，我去就行了。」
「沒關係，反正便利商店離得不遠，我很快就回來。」傑西說。
「我也很快就回來，你非要跟我爭這一會兒幹什麼？」丟了個白眼，莫妮卡已經拎起她的ＬＶ小包。
「那……」傑西撓頭，「我陪妳一起，妳一個人總拎不動那麼多酒。」
「哦，也對。」莫妮卡回頭叫道：「洛克！洛克？」剛剛還隨處都能見到的洛克，這會兒卻不見了蹤影。
「騷貨，等我回來了有你好看。」
莫妮卡低咒了聲，伸手把傑西的胳膊一挽，「好吧，親愛的弟弟，今晚就給你一次做我的護花使者的權利。」
傑西咧嘴笑笑：「我的榮幸，女士。」
「嗯。」莫妮卡滿意的點點頭，昂首挺胸地挽著弟弟出了家門。
社區便利商店就在離這兒幾條街的地方，一刻鐘左右就能走到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天，說到洛克，傑西毫不諱言地說了自己的想法。也並不是說要莫妮卡和洛克分手，他只是覺得，和這種不可靠的人糾纏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這些其實莫妮卡都明白，只不過，洛克是這一帶的飆車冠軍，他的車副座是一個非常刺激、讓人興奮的位置。
兩人聊著天，絲毫沒有發覺，後面有一個戴帽子的男人已經尾隨了他們很久。
突然，他快步衝了過去，從中間把兩人狠狠撞開。莫妮卡差點摔跤，站住腳之後生氣地罵了一句，緊接著就發現，原本拎在手裡的皮包不見了！
傑西也發現這件事，立即和莫妮卡一齊追了過去。
「站住！給我站住！」
「抓住他！那人搶了東西，抓住他！」
雖然這麼叫喊著，但是周遭來來往往的人大多充耳不聞，只偶爾投過來一記同情的眼神。
沒人幫忙，而那傢伙的腳速又非常快，明顯是逃跑慣了的，姐弟倆就眼看著距離被越拉越遠，毫無辦法。
在逃跑途中，那人一路飛奔，幾乎不用看路，因為基本上每個走過來的人都會主動給他讓開位置。
唯獨出現了一個例外。
他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例外，直直地撞了上去。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這麼重地撞上去，非但沒有把對方撞倒，反而是他自己被撞了回來，狠狠摔在地上，骨頭幾乎摔斷幾根。
他齜牙咧嘴地抬起頭，看到那人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背著光，又是居高臨下，那臉孔看不清楚，只知道身材相當高大。
他很驚愕，但現在也不是吃驚的時候，那姐弟倆的叫聲已經越來越接近。他一翻身想爬起來，右腳倏地一陣劇痛。他慘叫著回過頭，只見腳踝上被踩著另一隻腳，踩得那麼重，簡直要把他的骨頭踩斷了似的。
「你，你……」他一下子拿不定主意，是該哀求還是咒罵。
就在他這猶豫的時間裡，傑西和莫妮卡已經追了上來。莫妮卡一把搶回皮包，氣呼呼地在他背上踹了一腳。
顯然是逃不掉了，那人大聲哀呼起來：「哎喲哎喲，腳要斷了，斷了！饒命啊，饒了我吧！」
「斷了也活該！」莫妮卡忿忿地丟個白眼，不夠解氣，還想再補一腳。
「算了。」傑西攔住她，「東西追回來就行了，這種人應該送警局，免得再害別人。」
莫妮卡「哼」了一聲。
突然，那個人從地上一躍而起，可能是被踩著的力道稍稍放輕了些，讓他掙脫了。他無視車流狂奔過馬路，一下子就竄得沒了蹤影。
這要再追就更困難，反正皮包也拿回來了，姐弟倆沒再去追，齊齊看向了那個「見義勇為」的好心人。
「先生，這次多虧你了，真的非常感謝。」莫妮卡道著謝，同時心裡暗暗讚嘆著。要說俊美的男人，她是早就見多了，但她從沒見過像這樣的……
這個人，不單單只有一張俊美的臉，更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氣質，令人幾乎難以直視。
那琥珀色的長髮帶著自然捲曲，很隨性地綁了個辮子，讓他看上去更加不像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而彷彿是中世紀的貴族，是那麼的氣宇軒昂。如果再把他身上那套風衣換一下，莫妮卡會懷疑自己穿越了時空。
不過，儘管外形是如此絕佳，但他的態度似乎就不太佳了。對於莫妮卡的道謝，他只是冷漠地掃了她一眼，然後，目光落在她的身邊，沒再移開。
站在她身邊的就是傑西。她轉過頭，先是一愣，隨即差點大笑出來。
這是怎麼著？她這位號稱「這輩子只談一次戀愛」、而從不對哪個女孩輕易看上眼的弟弟，竟然對著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看呆了？
不管怎麼樣，她總不能任由這兩個人在街上大眼對小眼，「嘿。」她拍了傑西的肩膀一下。
傑西回過神來看向她：「怎麼了？」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莫妮卡壓低嗓音說，「你看夠沒有？你到底在看什麼？」
「唔，沒什麼……」被這麼一說，傑西才開始感到侷促。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麼了，他很確定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那個男人，但是那一瞬間從心頭湧上來的感覺，「呼啦」一下將他整個淹沒，讓他陷入了呆怔之中而毫不自知。
而那具體是什麼樣的感覺呢？他也說不來，總之就是很不可思議，他還是頭一次體會到這種心臟像要爆開了似的緊張，甚至戰慄感。
當然，這會兒他已經清醒過來了，重新看回前方，卻看到那人轉身離開的背影。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傑西追了過去，往那人面前一攔：「等，請等一下。」
冰冷的視線從十公分左右的高度射下來，毫無情緒，卻令傑西更加尷尬。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麼急著把人攔住是發自於什麼動機。
但既然攔都攔了，總得給自己找個動機才說得過去。
可是老天，他連在大街上向女孩搭訕都沒有過，又該怎麼跟這個看上去明顯不太好相處的男人攀談？
「嗯……剛才很謝謝你，非常感謝。」
最後他說，咧咧嘴輕吸一口氣，「我叫傑西，傑西‧萊斯。」
「……」男人沒有接話，仍是那樣子望著傑西，面無表情。
完全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麼，傑西感覺有點手足無措，可是他並沒有移開視線，就這麼直直地、毫不避縮地迎視回去。
他在等，等一個回應。
他想知道這人的名字，是的，他想認識這個人──就算他無法解釋為什麼非要認識這個人不可。
不知道過了多久，是十秒鐘還是十分鐘，終於，他看到那雙薄唇開啟了。
「蘭德爾。」簡單的一句，低沉而質感的聲音。
傑西由衷地鬆了一口氣。蘭德爾？很好的名字嘛。
他笑著點點頭：「哦，蘭德爾，很高興認識你。」
蘭德爾沒有回應，也不像是打算回應的樣子。
這個男人是很內向嗎？傑西想了想，積極地說：「不知道你趕不趕時間去做什麼？如果不趕時間的話，我請你喝點東西怎麼樣？至少讓我姐和我向你表示一點謝意。」
話說完，不等蘭德爾接受或者拒絕，就指著那邊的街角說：「那兒就有個露天公園，我們在那兒坐一下好了。」
跟著看向莫妮卡，露出「拜託你啦」的表情，「要不妳先去買酒，然後到那兒找我們，這樣行嗎？」
莫妮卡一臉狐疑地盯著傑西，嘴角一撇揮揮手：「好吧，你就在那兒別亂跑，我買好了東西就過去。」
「知道了。」傑西目送她的背影離去之後，看回蘭德爾，「那我們過去吧。」
面對著蘭德爾始終冷淡的面孔，傑西想，自己的表現或許確實過於熱情，甚至急切，但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錯，他也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想法。
比起回到吵鬧的房子裡，他更寧願在外面和別人安靜地聊聊天──他這麼給自己解釋。
「走吧。」他說，見蘭德爾沒反應，他想也不想地就去捉蘭德爾的手，驀地瞪大眼睛。
「你的手這麼冷……」他嘀咕著，難掩訝異。那並不是一般的體溫偏低，幾乎是完全沒有體溫。
蘭德爾並不解釋，平靜地把手抽了回去。
傑西不好意思地笑笑，反省自己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但還是不太放心地問了句：「你的身體，沒有什麼不舒服吧？不然的話最好是去醫院……」
「沒有。」蘭德爾截斷了話。
從那張漠然的臉，傑西看不出來自己有沒有冒犯到這個人，也不好再問，只好當作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公園進門處就有幾張長凳，傑西挑了其中一張坐下去。與他相隔二、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蘭德爾坐在那裡。
其實傑西很有點意外。因為蘭德爾由始至終都那麼冷冰冰的，沒有表現出絲毫喜怒，傑西根本拿不準他，覺得他好像隨時可能消失，說不定一個轉頭就發現他沒影了。
不過好在，他沒有。雖然他還是給人一種隨時會掉頭就走的感覺，但至少眼下他還在這兒。
傑西稍微放心，但又更加緊張。因為他發現，他竟然不知道該聊些什麼才好，儘管是他自己以「聊天」為名義把別人邀過來的。
其實他有很多疑問，對於蘭德爾，他第一次像這樣好奇一個人。但他越是好奇在意，就越是沒辦法貿然發問，否則萬一把人觸怒了怎麼辦？雖然他是想像不出這個男人橫眉豎目的樣子。
那雙眼睛，好像什麼都不看進眼裡，好像孤絕在這個世界之外。
跟一個這樣的人坐在一起，的確很給人製造壓力。
不過像壓力這種東西，時間長了總會慢慢習慣。
而傑西的適應能力向來超強，所以過一會兒他就放鬆下來。不想再這麼乾坐下去，就算是沒話找話也要開始交談。
「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說，聳了聳肩，「莫妮卡──就是我的姐姐，她在家給我辦了場聚會。剛剛是因為酒喝完了，所以我跟她一起出來買，沒想到會遇上那種事。看來人過生日的時候也並不總是交好運。」
話到這裡一停，他摸摸鼻子，笑了起來，「哦，我還是走運的，因為遇上了你。這次要不是有你幫忙，莫妮卡大概要鬱悶的說，『你的生日竟然發生這麼倒楣的事，以後你還是別再過生日了』！」搖搖頭，又笑了幾聲。
身邊一直沒有回應，傑西忍不住好奇地斜眼看去，看到那張側臉，如同戴著一張面具似的，沒有絲毫波動。
換作其他人，在這種時候多數會說一句「生日快樂」，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蘭德爾沒有說半個字，甚至沒有給予傑西多一眼的目光。
不過傑西並不在意。說起來可能很奇妙，他真的覺得這沒什麼，似乎這個人這樣子就是理所當然的。天知道他哪來的這種感覺。
這樣的感覺反倒讓他更能放鬆，索性不管那麼多，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的事情。反正耳朵是人家的，不想聽可以不聽，而如果聽不下去了把話搶過去，那才最好。
可惜後者一直沒有發生，傑西也就一直這麼說著，直到莫妮卡買好了啤酒找過來。
傑西接過一袋購物袋，再看看莫妮卡手裡的那袋，頭疼地問：「妳只買了啤酒？」
「不然還要買什麼？」莫妮卡反問。
其實早該料到，傑西無可奈何，從袋子裡拿了一瓶啤酒出來，對蘭德爾示意：「喝嗎？」
看到蘭德爾搖頭，傑西毫不意外。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啤酒跟這個男人很不搭，看來他感覺對了。
「那要不這樣吧。」他把啤酒放回袋子裡，「公園南面有一家冰飲店，我們去那兒坐坐？」
「不必了。」蘭德爾看了傑西一眼，轉身向公園大門走去。
「咦？」傑西感到很突然，沒怎麼多想就再次追了過去。
「等一等！」
他追到蘭德爾身邊，那兩條長腿讓他追得很費力，他微喘著氣說：「要是不喜歡冰飲，換其他地方也可以，看你喜歡什麼樣的地方，你看呢？」
「喂。」
莫妮卡也追了過來，壓著嗓門小聲說：「傑西，你是怎麼了？又不是你什麼人，幹嘛這麼死纏爛打的？」
「啊？我有嗎……」傑西被說得一陣尷尬，立即停住腳步。
卻看到蘭德爾隨即也停住了，他正覺得納悶，就聽見幾聲冷笑：「哼哼，就是你們吧。」
隨著這句話語而向他們走過來的三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之前搶了莫妮卡的皮包、後來又逃掉了的那個傢伙。
而說話的男人走在最前頭，一看就是來者不善。他在蘭德爾面前停住，惡意的目光上下打量：「就是你，剛剛踩斷了我兄弟的腳？」
踩斷了腳？傑西和莫妮卡對看一眼。
開玩笑，剛才那傢伙落逃的時候跑得可快著呢。腳被踩斷了的人還能跑那麼快，那真是母豬都能上樹了。
「道歉就不用了，賠點兒醫藥費就行。」
為首的男人這麼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把折疊小刀，有意無意似的玩弄起來，「要賠多少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們也不願強人所難，能息事寧人當然最好，是吧？」
聽他鬼話連篇，傑西和莫妮卡都來火了，但看他手裡拿著刀，又離蘭德爾那麼近，怕他萬一亂來會傷到人，一時間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想試著說說道理吧，結果被一個冷漠的聲音搶在前頭：「滾。」
姐弟倆睜大眼睛，齊齊瞪向說出了這種話的蘭德爾──這人當那把刀是不存在的嗎？
而另外那三個男人也都露出一臉的驚異，尤其是那個為首的，一臉橫肉被扭曲得更加猙獰，惡狠狠地叫道：「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他媽的不想活了！」話沒說完就把刀刺了出去，對準蘭德爾的臉。
莫妮卡尖叫一聲，拎起皮包就往那人身上拋了過去。打架場面她看過，但像這樣連刀子都用上的，還是太過限制級了點兒。
那一下砸過去，對那人來說其實不痛不癢，對蘭德爾也沒幫上任何忙。何況蘭德爾也不需要幫忙，刀尖還沒來到他面前，他已經扣住了那隻握刀的手，往後一撇。
「喀」的一聲──這才是真的斷了骨頭。
劇痛讓那人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只能在那兒慘烈地嚎叫著。莫妮卡不得不用手捂住耳朵。
如果可以，傑西也很想這麼做，但他不能讓蘭德爾孤軍奮戰，雖然他也看不出來還有哪兒是需要他幫手的……
眼角忽然掠過一個人影，是那三個男人中的最後一個，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個字，加上個子瘦小，存在感極其薄弱。
直到這時傑西才發現，這人的眼神異常兇狠。他從上衣中掏出一只瓶子，拔掉瓶塞就要潑。
「當心！」傑西撲過去想把那人推開，但是遲了一點點，瓶子裡的液體已經潑出來，正澆在他臉上。
「唔……」傑西悶哼著捂住眼睛，越來越強烈的被刀絞般的痛楚，讓他漸漸無法站立，無力地倒了下去。
「傑西！」恍惚中聽見莫妮卡的尖叫聲，然而觸碰到他臉上來的，卻是一隻冰冷的手。
冰冷，但是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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