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幹活,洗衣服做飯我都行。我不會打擾你,我……我長大了會報答你。你養我吧!」
這個十四歲的少年亞亞,是那個曾在家中留下不可磨滅傷痕女人的兒子,卻不知怎地,嘉偉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產生了憐惜的心情。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卻已經是自己的弟弟。
只是這不是小貓小狗,而是一個缺乏家庭溫暖的孩子,自己真的有辦法養他嗎?
但情況卻比他預想的要來得順利,他盡全力滿足亞亞物質上的需求,
給他上他一直嚮往的舞蹈學校,有人在家中等著自己的感覺,竟是如此讓人陶醉。
只是面對如此纖細優美的少年,就算自己喜歡男人,
就算一直以來身心焦渴,他不能也不該對亞亞產生這樣的企圖……
章節試閱
一
繁華的都市裡,穿流的車輛和靚麗的人流是一道永不會停歇的風景線。巍峨的寫字樓高聳在都市的叢林中。雖然已經黃昏,但是依舊燈光明亮。各大公司的穿著考究的男男女女在專心的做著忙不完的報表計畫書。風銳公司總經理的辦公室裡,周嘉偉靠在寬大的真皮座椅裡,手裡拿著一摞報表正沉思著。公司已經從最艱難的起步階段步入了良性發展的軌道,而且發展勢頭非常好。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盲目自大,商場上多的是翻雲覆雨,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
桌上的電話響了,秘書小姐柔和的語音傳進來:「周總,是您家裡的電話。說有事情找您。」周嘉偉微微皺了一下眉,是父親打來的。自從母親死後,三年了,雖然同在一個城市,父子倆卻沒有再見過面。除了偶爾的通次電話,就是按時把養老的錢匯進父親的銀行帳戶。但是最近父親好幾次打電話來,卻有吞吞吐吐的不說什麼。
周嘉偉猶豫了一下,低沉的說:「接進來吧!」電話裡想起父親迂緩的聲音:「嘉偉啊,你最近挺忙的吧?注意身體啊,呃……這個星期天是我生日,六十六了,想一家人團聚一下。你要是有時間就回家一趟。」小心翼翼的表達著,蒼老的聲音有些發抖。周嘉偉無聲的歎息了,父親是真的老了。老到不再有勇氣承擔自己的所作所為,老到需要低聲下氣的要求兒子回家。
「好吧,我儘量的抽時間。」周嘉偉沉吟片刻說。時間會消除一切,看淡一些吧!周嘉偉勸著自己。
坐進自己黑色的寶馬車,周嘉偉疲憊的靠在後座上閉上了眼睛。司機微微回頭:「周總,我是直接送您回家呢還是找個地方放鬆一下?」周嘉偉伸手揉揉眉尖,那個空蕩蕩的裝修精緻的家,根本安慰不了疲憊不堪的心。可是又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呢?那些燈紅酒綠的地方,只是徒增空虛罷了!
「回家。」
周嘉偉回到家裡,疲憊的把外套掛在衣架上放好。一個人住,也只好學會打理自己。給媽媽上了香,嘉偉看著遺像中母親慈祥的笑容,心又開始沉重的疼。媽媽,您告訴我,我應該原諒嗎?一個兒子可以有多大的胸懷來容納傷害自己母親的人?可是他已經老了,老的害怕孤獨無靠。不管他曾經犯下怎樣的錯誤,畢竟是生身父親。媽媽,原諒我吧!
周嘉偉把車泊好,默默地在車裡坐了一會兒。從一進社區的大門就看見了那些大媽大叔們關注的目光,實在不願意去接受哪些包含著怪異的憐憫的注視。三年了,自從媽媽的葬禮以後就再沒踏進過這個地方。現在,終於還是回來。周嘉偉跨出車子,臉上是溫和的微笑,意義不明。
從停車的地方一直走進自己家的樓門,周嘉偉謙和的和鄰居們打著招呼。偶爾的幾句寒暄也是不著邊際的空話,鄰居們尷尬而充滿好奇的看著他,在他身後互相耳語著,猜測這個家又會出什麼新聞?周嘉偉已經習慣了這種氛圍,自己的家事早已成為公開的秘密,人們茶餘飯後的消遣。到家了,周嘉偉嘴角的笑紋漸漸變淡,抬手敲門。
門應聲開了,周正義看見兒子真地站在面前,驚喜之中又有點慚愧,勉強裝作自然的看著他:「嘉偉,回來啦!」看著已經滿頭白髮的父親滿臉不自然的笑,周嘉偉忽然莫名的辛酸。曾經那麼驕橫無情,動不動就掀翻桌子吼叫著罵人的父親,不再有強橫的眼神,臉上是忐忑的討好的笑容。
「爸,你還好吧?」 溫和的問候,像每一個久不歸家的兒子一樣。周正義趕緊笑起來:「好好,快進來!」一邊接過兒子手中的包。周嘉偉腳步有些發沉,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家現在確實讓他不願意踏進去。那個他最不願意見的人,正瑟縮著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兩隻手無措的在腰上的圍裙上擦著。
微微的沖女人點點頭,算是打過禮貌上的招呼。周嘉偉有點驚訝,兩年多沒見,她也老了。三十多歲的人竟沒有了一點光鮮,灰黃的臉上是尷尬怯懦的笑。想來日子過得也不可能舒心,周圍的鄰居都是看著她走進這個家門的。在那些如電的眼光中,她沒有挺胸抬頭的資格。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周正義一個勁的往兒子面前推水果糕點。比起三年前,嘉偉更加的成熟穩重了。高高大大的身材,俊朗的模樣,依稀有著自己年輕時的樣子。聲音沉穩,笑容溫和,殘酷商場上歷練出的從容不迫的風範令人心儀。可是這些都不是對自己父親的態度啊!周正義按捺著酸楚,兒子肯回家已經很不容易了。
女人小心的捧過茶來,恭敬的放在嘉偉面前。站在一邊看著嘉偉的臉色,試探著說:「留下來吃飯吧!」周正義也眼巴巴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嘉偉微笑著點點頭:「好,那就麻煩了。」 「誒!我這就準備去!」女人像是蒙了意外的獎賞,心花怒放的跑去廚房。周正義也興奮得直搓手:「爸爸還藏著一瓶好酒,一會兒咱爺倆好好的喝幾杯!」
嘉偉不置可否的笑了。對面的櫃子上,擺放媽媽遺像的位置已經被一張喜慶的婚紗照代替。嘉偉轉過頭去,但是沒有用,這房子裡的每一件東西都在惡狠狠的扎著他的眼,提醒他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五年以前的一個下午,在被父親無緣無故的一頓喝罵侮辱之後,一輩子忍氣吞聲的母親突發性腦溢血。當他從公司裡趕回來的時候,母親已經送進醫院的重症病房搶救了。總算是搶回了一條命,但是母親再也不會說話不會走路,除了拉著他的手哭,母親只能常年的躺在床上了。他的公司當時正在艱難的創業期,他根本分不出身來貼身侍奉,只好為母親請了一個保姆,就是當時他叫她許嫂的現在正在廚房備飯的女人。
嘉偉不願意去回想那些錐心刺骨的日子,可憐媽媽到死都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盼著自己回家,可以拉著自己的手流著眼淚,一隻手指著他們無聲的控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愚蠢到完全沒有注意到異常,還以為是母親長期臥病心理變化。一邊安慰母親一邊勸慰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人別往心裡去。到底父親畏縮的神情讓他起了疑心,當終於得知事情真相的時候,嘉偉怒不可遏,和父親大吵一頓, 毫不留情的趕走了那個女人。從此以後家無甯日,父親像暴躁的野獸大吵大鬧,母親的病日益惡化。嘉偉身心疲憊,日夜不離母親身邊。終於在一個冬夜,母親去了。嘉偉沒能見上最後一面,他趴在母親身邊睡著了。母親臨走的姿勢是用自己唯一一只能活動的手給他搭被子。
母親的葬禮之後,嘉偉從家裡搬了出去。在那之後不久,許嫂又悄悄的回來了。沒有任何的形式,只有貼在門上的不大的喜字告訴人們,他們結婚了。從母親去世之後,嘉偉和父親就再沒有見過面說過一句話。三年過去了,本以為可以時過境遷的,但是心上的傷還在那裡,依舊疼痛難忍。
豐盛的飯菜擺上來了,許嫂怯怯的把筷子遞過來:「隨便嘗嘗吧,沒什麼好的。」嘉偉接過來,禮貌的點點頭。但是終究沒什麼胃口,只想早早的結束這場「家宴」。
「您最近身體還好嗎?」周正義歎口氣:「老啦!身子骨也完了。高血壓,動不動就頭暈。心臟也不好,一變天就難受。」 嘉偉放下筷子,看著父親說:「這樣不行,要及早治療不能耽誤。這樣吧,明天我有個商務活動走不開,我讓秘書過來接您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周正義開心的笑著:「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有空,回來看看就好。我老了,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忽然停住不說,周正義低下頭喝酒。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腳步聲直接去了隔壁的房間。許嫂驚嚇似的站起來,歉疚的看著嘉偉:「是亞亞回來了,我兒子。」周正義趕緊說:「她以前那個男人的孩子,一直寄養在鄉下,前些日子轉學過來,暫時住在家裡的。」嘉偉明瞭的一笑:「叫亞亞一起吃飯吧!」許嫂感激的轉身走出去。
陰面的小房間的門緊緊地關著。許嫂推不開門,著急的小聲叫:「亞亞,快出來!哥哥來了,聽話啊!」房間裡沒有聲音。許嫂焦急萬分,不能讓他們多等,嘉偉會不高興,嘉偉他爸會發火的。以前還沒有什麼,最近一年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脾氣也越來越大。朝思暮想的就是他的嘉偉能回到家裡父子重聚。現在好不容易嘉偉回來了,她有什麼資格惹得大家不痛快?
知道兒子的倔強和委屈,昨天晚上就已經苦苦的求告過了,今天一定要乖乖的,不能惹大家生氣。他們母子的身份本來就尷尬,不忍又能怎樣?
「亞亞,媽求你,聽話~~」低低的聲音裡帶了哭腔。門不情願的打開了,一個清瘦的少年站在門口,一言不發。許嫂趕緊抹抹眼角的淚花,裝出一幅笑臉,推著兒子往客廳裡走。
嘉偉看見一個瘦弱的少年被推了進來,散亂的褐色頭髮垂在眼睛上,眼神漠然的斜落地面。五官清秀,像他媽媽,只是臉色青白,還有一些傷痕。嘴很小,唇精巧的不像是男孩子該有的。但是唇角上隱隱的血跡讓嘉偉皺起了眉頭。這孩子怎麼了?許嫂著急得悄悄推他,陪著笑:「快叫哥哥啊,快啊!」亞亞不說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抄起筷子就吃。許嫂尷尬的賠笑:「這孩子不懂事,你別見怪。」 嘉偉不置可否的笑笑。
周正義很不高興得瞪了埋頭吃飯的亞亞一眼,對嘉偉說:「他叫許亞,十四了。從小在鄉下野,沒一點規矩。到這來也不長進,學不好好上就知道打架!早晚跟他那個爹一樣!整天的掛著彩回來,讓鄰居們看見還以為我打得他! 」「爸,吃飯吧!」嘉偉攔住了越說火越大的父親。許嫂白著一張臉,又不敢說什麼。嘉偉清楚地看見亞亞捏著筷子的手因為用力而發白扭曲。
關於許嫂的前夫,嘉偉多少也聽說一點。據說是個無惡不作的流氓,在他第三次被判了刑以後法院批准了離婚,許嫂把孩子寄養在鄉下親戚那裡隻身來到城市打工。
一桌人都沉默了,只有亞亞低著頭用力的吃著碗裡的白飯。許嫂心驚肉跳的看看周正義,又看看嘉偉,從一開始她就一口東西都沒吃過。
心情很煩亂,嘉偉一心想早點結束這難堪的酒宴。「爸,我開車來的不能多喝酒,一會兒我還有個約會得早點走。」周正義點點頭:「也對也對。嘉偉啊,你眼看就快三十了,自己的事要抓緊一點。我想早一天看著你結婚成家啊!」嘉偉不動聲色的苦笑一下,圍在身邊的女人多的連名字都記不住,畢竟一個男人在事業有成又沒有結過婚已經很難得了。何況還高大俊帥性情溫和。只是很不湊巧,自己天生就不喜歡女人。這也是自己很少出入聲色場所以至於風評絕佳的原因。但是內心的寂寞孤獨誰知道呢?
胡亂的吃了一點東西,嘉偉起身告辭。父親和許嫂都送出來,嘉偉站在門口回身禮貌的告辭。徐嫂趕緊從身後把亞亞拉出來,討好似的叫:「快跟哥哥說話啊!這孩子笨,不會說話。」亞亞沒有一點表情,垂著眼睛看地面。嘉偉溫和的笑笑,第一次認真地看這個孩子,褐色的頭髮毫無光澤,明顯的營養不良。而且修剪得很不整齊,嘉偉甚至懷疑是他自己拿著剪刀剪的。衣衫舊了也小了,手腕腳腕都露在外面,上面還有隱隱的傷痕。嘉偉看看他,忽然有點憐惜。他的父母給了他一個很糟糕的生存環境,自己的父親又能給他多少溫暖?面前這個還沒成年的孩子卻必須要承擔不該存在的磨難,他又何辜?
動了一點惻隱之心,溫和的低下身子:「對不起,亞亞。我不知道你在,所以沒有準備你的禮物。這個就送給你吧!」說著從脖子上摘下那條米色的真絲圍巾掛在亞亞的脖子上。圍巾上還帶著溫熱的體溫,亞亞彆扭的扭扭脖子。除了母親的手,對於別人的體溫,只有在拳頭打在臉上的時候才有機會感受到。面前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讓他本能的想抗拒。哥哥?他沒這個福分!
「快謝謝哥哥,說啊!」許嫂沒想到嘉偉會這樣的對亞亞,又高興又不安,趕緊推亞亞。冷冷得站著,亞亞明白母親的難處,悶悶得說了一聲:「謝謝。」嘉偉心裡很沉,轉過身告辭出門。周正義跟出來:「我送你。」
下樓的時候,父親很高興的大聲說笑著。嘉偉知道父親是迫不及待的要向鄰居們表明,他跟兒子已經和好了,兒子回家了!心裡沉重的想要大聲吐氣,嘉偉悶著頭走路。周正義一直送到兒子的車前,沉吟了一下,低聲說:「嘉偉,我知道你一直埋怨我,我也知道對不起你媽。錯也已經錯了,你就看我年紀一把沒有多少時間了,經常回來看看,啊?」
嘉偉憐憫的看了一眼低下頭去的父親,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默默的 點點頭。
一
繁華的都市裡,穿流的車輛和靚麗的人流是一道永不會停歇的風景線。巍峨的寫字樓高聳在都市的叢林中。雖然已經黃昏,但是依舊燈光明亮。各大公司的穿著考究的男男女女在專心的做著忙不完的報表計畫書。風銳公司總經理的辦公室裡,周嘉偉靠在寬大的真皮座椅裡,手裡拿著一摞報表正沉思著。公司已經從最艱難的起步階段步入了良性發展的軌道,而且發展勢頭非常好。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盲目自大,商場上多的是翻雲覆雨,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
桌上的電話響了,秘書小姐柔和的語音傳進來:「周總,是您家裡的電話。說有事情找您。」周嘉偉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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