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村上春樹
忘了卡爾維諾
忘了卡夫卡
忘了艾可這是董啟章的「雙身」時代半世紀以來的香港文學奇才
各項文學大獎
好書獎得主《雙身》開創雙性寫作、雌雄同體、性別越界的寫作巔峰、最震撼的主題華文文學必讀經典之作,影響未來的重要長篇小說網路搜尋點擊率最高的熱門話題小說全新打字珍藏經典版,書腰雙面/書籤精美設計,世紀典藏如果他和你,妳和她,但是妳,所以我故事就從這一天說起……如果一個男人有一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一個女人,那將會發生怎樣的事情?香港男子林山原,某天在日本起床後發現自己擁有女性的身體,卻失去記憶,他焦慮地想明白自己變成女身的真正原因。一路尋來,曲折細膩的情節,神祕而吸引人……於是「他」追尋到關鍵所在地,即貓眼咖啡店與一名神祕女子池淵真知子,回溯自身關於性別與愛欲的往事。於是,一場關於性別、身分、認同、血緣的故事,開始說起……
作者簡介:
董啟章1967年生於香港。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系碩士,現專事寫作及兼職教學。
1997年獲第一屆香港藝術發展局文學獎新秀獎,1994年以〈安卓珍尼〉獲第八屆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中篇小說首獎,同時以〈少年神農〉獲第八屆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短篇小說推薦獎,1995年以《雙身》獲聯合報文學獎長篇小說特別獎。
2005年《天工開物‧栩栩如真》出版後,榮獲中國時報開卷好書獎十大好書中文創作類、亞洲週刊中文十大好書、誠品好讀雜誌年度之最/最佳封面設計、聯合報讀書人最佳書獎文學類。
2006年《天工開物‧栩栩如真》入選香港電台、康樂及文化事務署「十本好書20周年──我最喜愛的十本好書」其他推薦好書,以及第一屆「紅樓夢獎:世界華文長篇小說獎」決審團獎。
2008年再以《時間繁史‧啞瓷之光》獲第二屆紅樓夢獎決審團獎。
2009年獲頒香港藝術發展局藝術發展獎2007/2008年度最佳藝術家獎(文學藝術)。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得獎紀錄1995年第十七屆聯合報文學獎長篇小說特別獎
名人推薦:
這是「女性主義」、「同性愛」成為流行論述的當前,以同一個身體中生理性別與心理性別,即肉體的性別與認同的性別的剝離、矛盾為題材的小說。小說的「動作」,是一個男形而女身的「林山原」,焦慮地急於尋找在日本東京某地的「貓眼咖啡店」,以便在那兒找到一個「池源真知子」,來解明何以自己變成男形女身的原委,因為這林山原的敘述者,失去了邂逅池源時的一段記憶。在這追尋、挫折、返回香港的過程中,「林山原」與「阿徹」、「秀美」、「妹妹」和分別叫做「湯」和「康」的男男女女發生繁複的關係,呈現一個性別的形與質混亂倒錯的愛欲和苦惱的喘息。不同的生理性別與心理性別寓於一個肉體,一個人身上就「住著」兩個人了。一個是生理學上的存在,另一個是心理學上的存在。兩者寓於一體,就形成了對立,互相界定,互相矛盾又互為條件的關係。生理和心理的存在,自然也成為第一人稱與第二人稱的關係,即第一人稱與第二人稱之間一分為二,又合二為一的獨特的關係。小說敘述觀點的建立,是營造小說世界時確立敘述角度、視角的重要前提,其目的,在建設一個可信、可理解、可推想的世界與秩序,因此,小說敘述的人稱,一般只允許使用一個人稱:全知觀點的第三人稱,限制在所設定敘述者年齡、背景等諸條件的第一人稱,和第一人稱的變種即第二人稱。但是在《雙身》這篇小說,作者適應了性別認同倒錯者獨特的人稱倒錯,一口氣在這篇小說中使用了三種人稱,使讀者頻頻跟著改變視角──也跟著改變性別認同,相當有效地一窺生理性別與心理性別又矛盾又統一,既緊張對立又渾乎一體的世界。但這敘述人稱的複雜化,固然乍見熱鬧非凡,但也絕不是通篇順暢合理。例如同時出現兩個身分不同的第一人稱;指謂不明的第一人稱;作為直接以第一人稱出現與作者設定為敘述者的第一人稱間的矛盾……這些人稱、觀點上的「交通事故」,時而嚴重破壞作者刻意營造的小說世界裡的秩序。不可否認,作者在個別的段落,表現了對於身體、官能、愛欲獨特的敏感與表現力,雖豔而不淫,卻也難掩頹廢。性別倒錯之世界,乍看是愛欲的焦慮與喘息,但也不乏觸及靈魂深部的苦難(suffering)和約伯式的被棄置者為救贖而掙扎的獨白。只寫前者不免猥小,能寫後者,其成功者可以通大文學之心靈矣。──陳映真(知名小說家)
得獎紀錄:得獎紀錄1995年第十七屆聯合報文學獎長篇小說特別獎名人推薦:這是「女性主義」、「同性愛」成為流行論述的當前,以同一個身體中生理性別與心理性別,即肉體的性別與認同的性別的剝離、矛盾為題材的小說。小說的「動作」,是一個男形而女身的「林山原」,焦慮地急於尋找在日本東京某地的「貓眼咖啡店」,以便在那兒找到一個「池源真知子」,來解明何以自己變成男形女身的原委,因為這林山原的敘述者,失去了邂逅池源時的一段記憶。在這追尋、挫折、返回香港的過程中,「林山原」與「阿徹」、「秀美」、「妹妹」和分別叫做「湯」...
章節試閱
女身在這些日子的溫暖早晨,我也會以相同的姿勢自夢中醒來。側身躺臥,胳膊擱在鼻子前,手腕遮擋眼睛,在半張惺忪視野中掩映著粉紅色的光澤,如胎兒在母體中透過母親腹部所領受的光之沐浴。這種想法總令我覺得好笑,嘴角慵倦微微牽動,輕顫睫毛在手腕上造成蝴蝶或飛蛾拍翼的感覺。深深呼吸肌膚氣息,彷彿殘留昨夜浴露的甜蜜幽香,混合被子吸收了的體味,教人忍不住讓鼻尖在臂胳上細細磨蹭,或是把嘴唇貼上溫存親惜,遺留下絲絲滋潤清涼。也許我會在竄進涼風的被窩中轉身,隱約意識胸脯重量的流動,並發現另一條手臂因長時間壓抑而變得酥麻,像爬滿螞蟻般恐怖。但不安稍縱即逝,背向日光,很快又沉進夢的湖中,赤裸身體向滑過的水流展開,在模糊不清的場景和動作中愜意享受大腿互相摩擦的觸感。好像有誰躺於我旁,善解人意的手在我腰背上沿著肌理線條探索,彷彿此身是我心貌地圖。靈巧指尖既經過豁然開朗的地方,也探進陰隱幽微的處所。但也許他或是她並不知道,甚至是曾經在鏡子前無數次鑑照這個身體的我,也從來沒法在它的形態上掌握到一點關於自己的什麼。它總是以那麼陌生的姿態和我勾連在一起,與我經歷共同的迷惘和屈辱,但卻日久常新地教我領略到它的美妙和莊嚴,使我在每天早晨睡醒的時候也感受到無以言狀的愛望。在這將醒而未醒的時刻,瑣碎的人生片段會像化合物般在我體內混合或分解,隨著血液的運行巡遊到身體上的各個部分,毫無預告地在任何一個地方登陸,發出照亮回憶中某個角落的訊號。我彷彿意識到我有兩個生命,一個前生一個今生;或許該說,有一個生命,兩個身體,一個前身一個今身。有時候,我的半夢半醒之軀會告訴我一個在鏡子前鑑照自己的童身的故事,在稚嫩的形骸上複疊著異體的重象。我的鼻息又會把我引領向一個滿是草藥味的房間,窗外有澄淨的天空和爬滿土牆的碧青藤蔓,陽光撫摸肉身如汩汩暖流。我揉了揉眼睛,彷彿聽見妹妹叫我起床。那一段日子,我臥床不起,妹妹憂心而近乎哀求的聲音常常自耳邊響起。但那已經過去,妹妹不是上班了嗎?我通體的毛管一戰顫,有一種於人前赤身的戒懼,承受著康的鏡頭的凝視。我忘記了是否真的讓康拍了一輯照片,是真的還是在夢中?那不是康,其實是湯,我的老朋友,從前的手足,現在的捕獵者。湯的眼光如同鏡頭把我捕捉,牢固封鎖在意識的黑匣子內,永不超生。對不起,湯!我們原本是好朋友。我看見他的身體在火焰中焚毀,像秀美給妹妹和我畫的畫,化作煙和飛灰,在煙幕的後頭媽媽在低頭飲泣,在一座行將坍塌的古老大宅內孤身一人,為她死去的兒子哭泣。我站立於她身旁,無能為力,如同死後重訪故地的幽靈,徒然飄盪,製造令傷懷者毛骨悚然的陰風。我整個身體的物質化解,換作微粒,灰飛煙滅,只剩下一陣陰風。啊!我是一陣陰風。駭然醒來,這一天竟然沒有像平常一樣被靜謐眷顧,彷彿不祥之兆。晨光明媚依舊,與噩夢大相逕庭。我掀被下床,撩理長髮和衣襬,暗暗慶幸自己體態完好。妹妹已經上班了,早餐放在桌上,用碟子覆蓋著。我剛回來的日子,妹妹也是這樣給我準備早餐,恍如昨天。未及梳洗,我瞥見桌上早報頭版的巨幅廣告,一眼便認出華華。那是一個高級私人屋苑的廣告,照片前方是俱樂部游泳池,後面是屋苑的別墅式樓宇群。華華身穿性感白色泳衣,渾身濕透,作勢攀上池邊。她把頭髮剪短了,上次見她還是長髮披肩。我有點不敢去看她那深不可測的乳溝,匆匆翻過報紙。港聞版頭條是一宗碎屍案,一具赤裸女屍給遺棄在大帽山,身首異處,警方不排除死者曾遭強暴的可能性。報導附有死者軀幹照片一幅,形象模糊,據說已經腐壞。我丟下報紙,空洞的腸胃一陣攪作,想吐。電話鈴聲驟響,我趕忙抓起話筒,是妹妹。聽見妳的聲音真好。我緊握話筒如同她的手。姊姊,妳怎麼了?真好!如果你,一個女孩子如果你,一個女孩子,或者說,一個有著女人身體的你,從大阪乘新幹線火車抵達東京站的時候,你身上只帶著二萬日圓、一張日本火車證、一張回香港的日航機票、一張剩下七十度的電話卡、一大箱不合穿的衣服和一個陌生的身體,你會有一種怎樣的心情?問題是,你已經記不起先前發生的事情,以及從前的一切。換句話說,你已經失去了記憶。對於你是誰,你只能夠通過你身邊有限的物品去作出猜測。於是,你至少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來自何處,但你不知道自己在日本做什麼。可是,這個名字,以及伴隨著這個名字的所有男性物品,真的是屬於你的嗎?你的迷惘是無可非議的。關鍵也在於你手中的一張卡片。卡片上印著一個叫做「貓眼」的地方和一個東京都的地址。
卡片背面寫著一個名字:池源真知子。池源真知子。你清晰地記得這個名字,但你不知道它是誰的名字。很明顯,池源真知子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難道它就是你的名字?不。你至少可以肯定自己不是日本人。那麼,要解開你身世之謎,你要找的人大概便是這個池源真知子了吧!你從火車站的觀光案內所拿來一份東京交通路線圖,看了五分鐘,認出來的只是東京、銀座、六本木、澀谷、新宿等幾個比較熟悉的名字,其餘的符號就像咒語一樣在眼前漂浮,縱橫交錯的地鐵和國鐵路線就像你紊亂心情的投映,你的額頭開始脹痛起來。在一個走著二千萬人的城市,怎麼去找一個女子?二萬日圓,一個輕若鴻毛的數目,又能夠令你支持多久?剛才在案內所的詢問令你不敢樂觀。事實上,當女服務員以「小姐」來稱呼你的時候,你已經莫名其妙地手足無措起來,這使你作出了這一天的第一個錯誤抉擇。你沒有預訂酒店便走到全無方向感和邊際感的東京街道上,還以為可以找到便宜一點的住宿。你可以試想想,在這個下班時間,車站內外擠滿了紛沓而至的西服下班男女,而你上身穿著一件大了一號的男裝紅黑白格子襯衫,袖子長得要捲起來,下身穿著一條把腰帶收至最細才勉強不鬆脫的牛仔褲,照樣是捲起褲腳來,身邊還拖著一個盛滿同樣不合身衣物的行李箱。你根本沒法想像,也不敢承認這個男裝女身就是你自己。你的記憶所及,是這天早上你如何發現自己躺在大阪酒店的雙人床上,在一個似乎是屬於你的男用皮包內找到二萬日圓,在另一個枕頭上躺著那不明所以的卡片。你呆了半天,理不出半點頭緒,唯有收拾好可疑的行李,乘上一時三十分的新幹線子彈火車趨東京而來。你沒有其他的選擇。你糊裡糊塗地逛到銀座,五光十色的大百貨公司霓虹光管招牌令你暈頭轉向。你第一次感到恐慌,這種恐慌產生於對自己的完全孤立的意識,是一種喪失過去而又不能預見未來、失落於永恆的現在的恐慌。在異國繁華的夜色路上,你如同從天外下墜的隕石,粉身碎骨,面目全非。你拚命攬抱著一身碎片,企圖重組自己和世界間的關係,但宇宙彷彿不斷膨脹,在擴張中所有事物也離你而去。你心裡懷疑路上的行人爭相走避,在一片離心的走向中你在中心旋轉,就像在看一堆聲稱關於你而你又無法解讀的文字符號。在崇光、新力、藝康、三越的螢螢普照下,你的身體搖盪、暈眩。除了此刻,你沒有過去可依持,也沒有將來可寄望。你當然不會知道,你第二天將會遇到一個叫阿徹的男人,而你的命運將會繫於這個男人身上。如果你,一個有著女人身體的你,將會或曾經有這麼的一天。
女身在這些日子的溫暖早晨,我也會以相同的姿勢自夢中醒來。側身躺臥,胳膊擱在鼻子前,手腕遮擋眼睛,在半張惺忪視野中掩映著粉紅色的光澤,如胎兒在母體中透過母親腹部所領受的光之沐浴。這種想法總令我覺得好笑,嘴角慵倦微微牽動,輕顫睫毛在手腕上造成蝴蝶或飛蛾拍翼的感覺。深深呼吸肌膚氣息,彷彿殘留昨夜浴露的甜蜜幽香,混合被子吸收了的體味,教人忍不住讓鼻尖在臂胳上細細磨蹭,或是把嘴唇貼上溫存親惜,遺留下絲絲滋潤清涼。也許我會在竄進涼風的被窩中轉身,隱約意識胸脯重量的流動,並發現另一條手臂因長時間壓抑而變得酥麻...
目錄
目次新版自序/幸災樂禍──《雙身》的性別變向代序/類之想像得獎感言/甲蟲與女人評審意見/一個人身上「住著」兩個女人/陳映真女身如果你,一個女孩子妳會叫我一聲哥哥如果你,和一個男人妳會叫我一聲姊姊如果妳,和一個男人格子花裙如果你有一天早晨醒來我會希望妳說一遍我的名字而且會渴望哺育妳如果你找到十五萬圓我會不停撕毀紅臉新娘子如果你來到「貓眼」我會和妳,在自由泳中而且靜聽妳淚水的聲音如果妳,一個男人童身我會變成妳的影子如果你,和一個女孩子我會跟她在照片中重遇而且告訴妳人魚的故事草藥味的房間如果你沒法擺脫這個身體我會繼續和男人的友誼如果你目睹另一個身體而且和妳喝一碗豆乳如果男人跟你玩一場遊戲漂亮的眼睛我會和妳走出分歧如果男人告訴你一個故事而且讓我和妳的長髮交纏我會在他們的語言中迷失如果你跟男人到迪士尼裙子與飛刀而且在黑暗中和妳喝一杯水如果女孩子告訴你另外一個故事我會在紛亂中重新發現如果,在一個暴風雨的日子八年抗戰與占士邦而且流盡我身上的汗水如果你流淚她會回來,我會遠離如果你在水中窒息游泳褲如果在男人喝醉的晚上而且讓她給我作畫我會在渡輪上飄搖如果你和他,在草坪上而且讓她在我的身體上作畫疤痕與鏡子我會在黑夜裡遺失妳而且巡走於深夜的月色中尋找妳如果在湖底,在富士山上我們會在火光中重新相遇氣槍如果他和你,妳和她我們會於半空流離如果你追上了真知子但是妳,所以我但是我,所以妳如果今夜看不見星星我會吻他,而且擁抱妳如果這一切不是如果我會離去而且回來 附錄 /董啟章創作年表
(一九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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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新版自序/幸災樂禍──《雙身》的性別變向代序/類之想像得獎感言/甲蟲與女人評審意見/一個人身上「住著」兩個女人/陳映真女身如果你,一個女孩子妳會叫我一聲哥哥如果你,和一個男人妳會叫我一聲姊姊如果妳,和一個男人格子花裙如果你有一天早晨醒來我會希望妳說一遍我的名字而且會渴望哺育妳如果你找到十五萬圓我會不停撕毀紅臉新娘子如果你來到「貓眼」我會和妳,在自由泳中而且靜聽妳淚水的聲音如果妳,一個男人童身我會變成妳的影子如果你,和一個女孩子我會跟她在照片中重遇而且告訴妳人魚的故事草藥味的房間如果你沒法擺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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