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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是創意的啟動力,衛武營藝術文化中心銜負國人夢想,為劇場造夢者提供一座徜徉都市與森林之中的具體舞台,其過程不僅是市民意識與城市再造的覺醒,也將是臺灣文化創意產業發展最佳例證。 ──盛治仁.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主任委員
◎社會需要劇場,因為民主在此潛移默化。社會需要劇場,因為對生活的想像在此培養。我們希望看見的是,更多的劇場帶來更多的創意、參與、交流,社會各階層更多對話,台灣社會更好的未來。 ──林懷民.雲門舞集創辦人、編舞家
我們為什麼需要劇場? /林懷民
社會需要劇場,因為民主在此潛移默化。社會需要劇場,因為對生活的想像在此培養。劇場在文化上扮演的角色因此是重要的,它是可以討論、引起爭議、學習溝通。如果我們對劇場的定義只在於要賺錢,這部分可能就消失了。
2008年是台北兩廳院20歲生日,這20年來,我們走過上個世紀,看著高速公路從田裡撐起,家園有了不一樣風貌。20年後,在南部,高雄衛武營藝術文化中心即將動工,在台北城內,台北藝術中心也將啟建,突然間我們有了很多劇場。但是,經過20年,為什麼我們需要另一個劇場?金融風暴來襲,一場莫拉克颱風就可以把我們辛苦建立的家園旦夕毀滅,硬體是如此脆弱,我們的根基在哪裡?
表演藝術是難以複製的經驗產品
劇場建築昂貴,機器設備也貴,80億、100億,或甚至更多,都是一筆龐大費用。還要養一批人,更貴。台灣有許多場館,有錢蓋房子,卻沒錢花人事費,100億花下去有人覺得已經夠多了,但表演藝術並不是不斷演出、客滿就表示賺很多錢。表演藝術的特質是,從排練開始,到最後一場,都是人力密集。每一次搭台需要多少燈、多少人力,到了第1,500場還是一樣。表演藝術無法像唱片工業,花1,000萬元灌一次唱片,工廠複製再複製即可;她是人力密集的手工業,是難以複製的經驗產品。
有人認為,百老匯的歌舞音樂劇很受歡迎,但是百老匯的賠錢貨也很多,賺錢的部分也不是從演出而來的,大部分是從與演出相關的衍生商品和世界巡迴的收入而來。「劇場活動」的確是個賠錢貨,多數都不賺錢,但劇場的優點是,人與人面對面,交換議題,也交換感動,這種精神面的收穫是電視、網路無法取代的。使用或經營者有必要認清這個意義與價值,我們占用這個空間,呈現給觀眾,它是有責任,也有意義的;但當維持經費不足,這些花下去的錢都成了浪費。香港維多利亞港的渡船來來去去,船身是老的,每年定期上漆,30年前坐過的船,可能現在都還在行駛,如果有人說,劇院已經這麼昂貴了,還要花更多的錢來營運,因此一定要設定目標,不賺錢怎麼行。以致,就只有商業化一途了──是嗎?難道沒有其他更重要的東西嗎?我們到底要這個劇場做什麼?
沒有劇場的社會就沒有靈魂
閉著眼睛可以開幕,每天演《貓》也是營運,但頭腦清楚的時候,我們會知道,如果我們沒有劇場,我們要怎麼說祖先的故事,怎麼說給我們的後代聽。有些精神上的永恆價值,不是《貓》或者《歌劇魅影》能取代的。中國傳統戲曲的舞台是相當實際的,簡單是最大特色,所有的服裝以顏色分類,一條帶子現在是頭巾,下一刻變成腰帶,一桌二椅隨時可以移動,中國戲劇原不需太多劇場條件的。突然,我們有了更多劇場,但傳統戲曲仍然繼續流失。我們邀請許多外國團體來,卻守不住傳統。
舞台設計大師李名覺跟我對談時這樣說,他說,「如果這裡不需要劇場,你們應該思考,你們想要怎樣的生活。劇場是社會的一層內涵,就像教育一樣,如果我們上學只為了找得到更好的工作,對於所謂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而言,歷史或者政治又有什麼重要呢?藝術是滋養社會內涵這個有機體的重要成分,劇場很昂貴,但醫療不也如此?如果沒了醫院,我們生病了該去哪呢?劇場不是個投資多少就獲益多少的產業,但如果因此而不投資,社會又會有什麼不同呢?舞台是個說故事的地方,我個人對劇場的闡釋是一個能讓人在舞台上『活出生活』的場所,以經濟角度來看,這是很難評估利益的一件事。沒有劇場的社會就缺乏靈魂,而沒有靈魂的社會,很容易產出像希特勒這樣的人格。當我們欣賞Romeo and Juliet,我們同時在回憶自己的青春,並想起種種青澀時期的困境。另外,Romeo and Juliet也反映了現況,一份被命運背叛的愛,不就是今天非洲、中歐,基督與穆斯林最佳寫照嗎?」
李名覺這番話說得極好。在歐美,國家在劇院營運上扮演不同角色,不同的做法得到不同的結果。台灣要做什麼,有什麼遠景呢?劇院在社會扮演什麼角色?你願意花多少錢,多少力氣支持國家做這件事?台灣要劇院做什麼?或者我們只是覺得,別人有漂亮的劇場,我們也要!如果我們一直只在撿拾別人二、三十年前的東西,文化面沒有建立的話,我們的劇場難保不會成為國外劇團的商展。
劇場之所以民主,因為創作者來自社會,他的作品反映社會,跟觀眾做一種對談。觀眾以此投票,在各個角落討論,表面上我們談戲,實際上是在自我主張。Romeo and Juliet搬到台灣,會不會變成藍綠對抗?有可能,完全符合,社會就是需要這樣的東西。社會需要劇場,因為民主在此潛移默化。社會需要劇場,因為對生活的想像在此培養。在傳統戲曲裡,一個人拿一根竹竿,我們就知道他在騎馬,想像力受到刺激,我們才能接受揣摩、暗示,才能在不同層面對事情做討論,建立自己的看法。如果沒有這種思維,我們就永遠在寒風中回答:是不是?好不好?對不對?只會彼此對立。劇場在文化上扮演的角色因此是重要的,它是可以討論、引起爭議、學習溝通。如果我們對劇場的定義只在於要賺錢,這部分可能就消失了。
建劇場時就要同時思考配套
兩廳院已經20年了,有多少人沒進去過,有人甚至不知那間長得像廟的就是劇院。劇院花的錢,是我們納稅人的錢。談到衛武營,現在高雄有多少新移民,多少混血的小孩呢?這些小孩十年後就開始投票,我們有沒有把他當作社會一份子?國家的表演中心有沒有想到他們呢?如果劇場沒有想到這些,會不會又成了強化彼此裂痕的工具?如果劇場不能直接服務所有少數弱勢團體,籌碼會變得更不平等。政府建一個劇場,是社會的事情,開門比較簡單,後面跟著而來的問題更複雜。在開始之前,有很多問題需要思考,建築破土之前,我們還有點時間來思考。希望經營團隊要就位,否則我們可能只是在製造一個粗糙且勢必出問題的東西。
劇場生息如人間,老舊的凋零,新的藝術也在同時誕生,它反映著最當下的社會脈動。在劇場裡,人與人面對面,人與表演面對面,人與重要議題面對面,那種散戲後的感動總能持續到天明。當年蓋兩廳院時,有人問要找誰來演呢?長官回答是,我們不是有很多藝工隊?顯然當年的政府沒搞清楚。因此,第一個問題是,表演團隊在哪裡,國家劇院能夠賣票回本的節目幾乎是沒有。第二個問題是,觀眾在哪裡?另外是社會功效,我們有什麼配套,讓劇院帶動社會各層面的參與。即使是台北,也須很努力地培植更多團體進大劇院,在高雄,我們還要面對台北的表演團隊。蓋房子並不太困難,但一邊蓋房子,一邊要思考並著手相關配套,我們不會樂見最後只能演《貓》,我們希望看見的是,更多的劇場帶來更多的創意、參與、交流,社會各階層更多對話,台灣社會更好的未來。
──本文摘自2007年3月24日「衛武營國際競圖評審講座與大師班系列」講座記錄
林懷民 雲門舞集創辦人、編舞家
◎從一片荒榛到平地矗起,衛武營寫下了南台灣一頁傳奇。她從來不是孤寂的,在全台灣,乃至全世界的注視目光下,她將翩然現身,以二十一世紀台灣藝文超星之姿,改寫自身的命運。十年磨一劍,雖然有點漫長,或許還會更長,但值得等待。 ──林朝號.衛武營藝術文化中心籌備處主任
◎侯班的設計作品,不但切合實際功能,而且成功反應了台灣南部的地方風土特質與氣候條件,以波浪式的自由形式,擺脫了機構建築的英雄主義色彩,將文化建築謙卑的回歸民間。 ──漢寶德,建築、文化評論學者,衛武營藝術文化中心國際競圖評審團主席
◎這是一個很棒的機會,能夠設計與優美的衛武營園區有密切連結的文化地標。我們「有機」的設計來自抽象化的榕樹形象,也就是在衛武營園區內蒼鬱茂密地生長數十年的的榕樹林。由實虛交織與有機造型中,塑造出穿透流動的文化空間、觀賞的位置、與被觀賞的場景,藉此提供高雄藝文活動自發的契機。 ──法蘭馨.侯班(Francine M.J. Houben)荷蘭麥肯諾建築師事務所(Mecanoo Architecten B.V.,Holland)創辦人、創意總監,衛武營藝術文化中心建築設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