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萌系列之羊的冒險

第一章
在某個不可考證的時代，世界發生了重大變化。
確切的起源時間已經無人知曉，只知道突然有一天，生物之間產生了不分性別和物種的混亂戀情。濫情導致擁有雙方特性的雜交生物的誕生，人與鳥的孩子會飛翔，猴子與魚的後代既會爬樹又會游泳，那是一段無比混亂的時期。
隨著時間的推移，獲得了人類基因的動物，漸漸擁有了變化為人形的能力，世界也由此進入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嶄新時代。
巨變的同時，隨之而來的是純種生物數量的急劇減少，世界的格局也開始演變。為了爭奪權力和財富，不同種族和國家之間的紛爭從未停息過。
不過，無論在多麼混亂的世界裡，總有一片淨土，如同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不被任何外界的動亂所困擾。
在遙遠的東方，某處遠離城市的郊外，就有這樣一座寧靜祥和的牧場。
小白是牧場的成員之一，小白是一隻小綿羊，不久之前才剛剛度過了兩歲的生日。
小白和羊群，還有許多其他的動物，一起住在這座牧場裡，每天都過著快樂的生活。
可是就在最近，平靜的日子突然被打亂。牧場的主人──溫柔體貼的夏牧先生──居然失蹤了，他在某一天出門之後，足足過了一個星期，都不見他的人影。
牧場裡的動物都很擔心，小白更加擔心，小白的媽媽生下小白的時候，因為難產去世了。是夏牧先生細心照顧他長大，長成一隻健康的小綿羊，小白比牧場裡的任何一隻動物，都要更加尊敬和愛戴夏牧先生。
他想了很久，到了夏牧先生失蹤第八天的晚上，終於決定去找頭羊。
因為沒有媽媽，小白在羊群裡一直受到大家的保護和寵愛，睿智威嚴的頭羊，就像他的哥哥一樣。
「哥哥，我想出去找主人。」小白對頭羊說。
「你是羊，怎麼能去找人？」頭羊溫和地問。
「我可以變成人的樣子，然後去城裡找主人。」
「你想離開牧場去城裡？人類世界是很可怕的。」
「我有蹄子，」小白抬起後腿，啪啪地往地上踩了兩下，「如果遇到危險，馬上會變回羊的樣子逃跑，哥哥說人類很可怕，人類比野狼還要可怕嗎？」
「人類也許比任何野獸都要危險，」頭羊嘆息，「即使這樣你也要去嗎？」
「要去。」
「如果你已經下定決心，我也不會阻攔你，我祝你一路平安，把主人找回來。」
「謝謝哥哥。」小白把小小的羊臉靠在頭羊的脖子上磨蹭，然後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讓自己變成人形。
後腿傳來酸脹的感覺，前腿也漸漸離開了地面，過不多久，小白看見自己的蹄子變成了小手的樣子。
還是第一次變成人形，他感到很新奇。
看著面前變成人的小白，頭羊繼續說，「變成人的模樣，可以讓你更加方便地進入人類世界。但你畢竟還小，所以只有在夜晚才能變化為人，你要記得掩飾自己的身分，疏忽大意，會讓你陷入危險。」
變成人類的小白點點頭，笨拙地抱了抱頭羊，然後離開了羊圈，走到池塘邊，端詳著變成人類的自己。
水裡映照出的不再是小羊，而是一個面容秀氣可愛的少年。他有著一頭雪白的卷髮，就像天上柔軟蓬鬆的白雲，巧妙地遮住頭頂上兩片薄薄的小羊耳朵。原本一身細密而捲曲的羊毛，也變成了乾淨的白色毛衣，勾勒出身體纖細的輪廓。
小白好奇地摸著自己的臉，幾乎把鼻子伸進水裡，肌膚光滑的觸感，帶來前所未有的新鮮和驚喜。
他捧著臉，轉過身去，發現屁股上鼓起了一小坨，是自己的尾巴……
雖然能變成人的外形，可還是留著耳朵和尾巴，這麼奇怪的樣子，真的能混進人類的世界嗎？
小白擔心地想著，張開嘴輕輕地叫。
「啊──」
「啊──」
「我……是小白，我是小白。」
「我要去找主人。」
所幸口齒還算清楚，小白略微放心，於是離開了牧場，向城市的方向走去。
進城的路很遠，遠得看不見盡頭，小白一個勁地走，只想快些進城，漸漸把頭羊的囑咐忘在了腦後，連自己天亮後會變回羊身的事情都忘記了。
清晨的時候，他終於走在了城市的大街上。身為一隻牧場的小羊，他還從來沒有在牧場以外的地方這麼自由閒逛，街道上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那麼新奇。
來往的行人向他投來驚異的目光，小白卻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饒有興趣的望著這些容貌各異的人類。
在城裡轉了一圈，過了幾條街，小白終於看見近處一間餐廳的樓上，寬敞的窗子上貼著事務所的字樣。
自以為對人類世界還是有些瞭解，小白認定那就是他要找的偵探事務所，因為太過高興，連事務所字樣的旁邊，被電線桿遮住的其他字都沒有看見。
樓梯間有些陰暗陳舊，卻打掃得很乾淨，小白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樓，站在門前，明明偵探應該還沒有上班，門卻大開著。
偵探已經在工作了嗎？
小白疑惑地走進房間，房間雖然寬敞，卻很簡陋，灰濛濛的空間擺放著幾張辦公桌，桌上凌亂地擺放著資料和電腦。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酒精味道，小白鼻子發癢，打了幾個噴嚏。看見盡頭靠窗的辦公桌前趴著一個人，他好奇地走過去。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裡透進來，映照在那人的臉上，偵探的年紀沒有他想像中的大，比夏牧先生看起來還要年輕，他的眼睛緊閉著，滿臉疲憊的神色，頭髮亂糟糟的。
偵探的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小白眨了眨眼，近距離觀察著「偵探」。
被小白鼻子裡呼出的熱氣弄得發癢，「偵探」微微睜開眼，看見了面前某種動物的臉。
「……羊？」他一臉迷糊，喃喃地說。
和人第一次見面，應該主動打招呼才是，小白有些緊張，連偵探先生說了什麼都沒有聽見，顫抖著張開嘴。
他想說「你好」，沒想到脫口而出的卻是……
「咩～」
？！
小白呆呆地聽著自己嘴裡發出的聲音。
「咩～咩～」
幾秒的茫然之後，腦袋轟的一聲大了，小白突然意識過來，現在……已經是白天了……
所以……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回了羊啊……
居然忘記了頭羊哥哥的囑咐！
「我……在作夢嗎？……」年輕的男人迷糊地眨著眼，用力揉揉，面前的小綿羊還是乖乖地站在原地。
確切地說，是嚇呆了。
「是上天賜給我的食物嗎？烤羊肉……真好……」他夢囈般地笑起來，對著小白伸出手去。
「咩～」小白羊突然回過神來，發出一聲慘叫，轉身就逃，撒開蹄子往門外衝。
人果然可怕！居然第一眼看到，就要把自己燒烤吃掉！
他拚命地逃，可是才剛跑到門口，就被橫倒在地上的啤酒罐絆了一下，狠狠摔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看見小羊摔倒了，年輕的男人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他走過來，逆光的身影看起來既黑暗又可怕，小白嚇得快要哭，趴在地上膽怯地望著他。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他嗚咽求饒，可嘴裡發出的，都是在人類聽來毫無意義的咩咩聲。
男人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小白毛茸茸的腦袋，從這麼近的距離看，小白突然發現，偵探先生有一雙很溫柔的眼睛。
「好像我嚇壞你了……你……迷路了嗎？」男人溫和地問，「和羊媽媽走散了？」
「咩……」小白輕輕地叫，好像覺得面前的人沒那麼可怕了。
「真奇怪啊！城裡怎麼會有羊呢？」男人似乎很迷惑，自言自語地，笑著抓了抓頭髮。
「咩～」偵探先生笑起來的時候也很溫柔，小白試探著抬起腦袋，舔了舔他的臉。
「好癢，原來羊的舌頭這麼軟。」男人笑著抱住小白的脖子，自己的肚子卻突然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小白歪過頭，聽著偵探先生肚子裡的聲音。
「我好像有點餓了……」男人微紅了臉，把小白從地上扶起來，「你要不要也吃點什麼？」
「咩～」想吃草。
「咩咩～」走了一整夜，確實有點餓。
「是願意和我一起吃東西？」雖然聽不懂羊的語言，至少還是能明白小羊的心意，男人高興地笑起來，把小羊抱進懷裡。
「不用擔心，我不會吃你的。」
小白被偵探先生抱到廚房，放到地上，看著他彎腰在冰箱裡翻找食物，最後拿出一些東西。
「我這裡沒有青草呢，不知道青菜可不可以？」男人抱歉地笑笑，把一盆青菜放在微波爐裡熱了，放在小白面前。
看著冒著熱氣的食物，小白猶豫半天，低頭舔了一口。
「咩……」不好吃。
雖然青草和青菜都是綠色的，可是口味差了好多。
「不喜歡嗎……」男人苦惱地抓抓頭髮，不知怎麼辦才好。
「咩～咩～」雖然不合口味，還是謝謝偵探先生的好意。
「真奇怪啊！你真的聽得懂人類的語言嗎？」
「咩咩～」那是當然啦，我還能變成人呢！
一個人和一隻羊交流了很久，還是沒什麼成果，知道不管怎麼叫，偵探先生也不能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小白放下了難吃的青菜，轉身走開。
「你要走了嗎？」男人依依不捨地說。
「咩～」等到晚上變回人，我會再來的。
小白輕聲叫著，走出房間，漸漸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看著雪白的小綿羊不見了，年輕的男人呆呆望著門外，半天都回不過神來，一臉迷茫。
小白走下樓，知道自己現在是羊的模樣，連忙轉進小巷，找了陰暗的地方躲起來，等著天黑。視線所及之處，有一個小小的露天公園，碧綠的草地在陽光下泛著鮮亮的光澤，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
肚子真的有些餓了，可是自己現在是羊的樣子，怎麼也不能出去，一隻綿羊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園裡吃草，被人看見的話……
他想像不出那樣的情景……
於是他只能嚥下口水，望著鮮美肥嫩的青草，等待著天黑。
到了傍晚的時候，隨著太陽收起最後一絲光線，小白終於變回了人，暮色之下，路上行人漸漸稀少，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自己，小白衝出巷子，衝進草地裡，蹲在地上咬住青草連根拔起，混合著泥土往嘴裡塞。雖然城市裡的青草沒有牧場裡的那麼鮮美多汁，不過總算還能果腹。
吃飽了的小白摸摸肚子，準備再次拜訪偵探先生，這一回，他要把自己來這裡的目的說清楚。
他站起來，沒走幾步，手臂卻突然被人抓住，回頭去看，不知什麼時候，身後站了幾個裝扮奇異的青年。
「小姐，你長得好可愛，要不要一起玩？」抓住小白的男人把小白當成了女孩子，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一樣都是笑，卻完全沒有偵探先生那樣溫柔安心的感覺，小白有點害怕，用力甩開他。
「我不要和你們一起玩……」他怯怯地說，不住地往後退。
「聲音也好可愛，沒事啦，玩一下而已～」對方嬉笑著湊得更近，連眼睛都瞇得看不見了
眼看著幾個人從四周漸漸接近，把自己包圍住，小白想起了草原上的狼群，可是現在自己是人，連蹄子都沒有，有什麼武器能對付他們呢？
正當他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你們在幹什麼？！」
小白回頭去看，只見提著公事包的偵探先生正氣勢洶洶地大步走過來，看見了他，幾個青年都露出慌張的眼神。
「是榮聲！快逃！」
為首的一聲令下，大家立刻四散奔逃，男人追著他們的背影，揮舞著公事包大叫。
「下次再被我看見，要你們好看！」
遠處傳來口哨的聲音，一群人大笑著跑遠了。
看見溫柔的偵探先生救了自己，小白的心一下落了地，不知怎麼回事，鼻子一酸，居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人類的世界真的好可怕。
聽見小白哭泣，剛才還非常英勇的男人立刻靦腆起來。
「你……你別哭……」他站在「女孩」的面前，不知所措。
「嗚哇……」聽到安慰，小白卻哭得更兇，嗚咽著撲進對方的懷裡。
被「女孩」這麼用力的抱住，男人羞得滿臉通紅，雙手僵硬地停在小白肩膀的上方，不知是應該拍著肩膀安慰他，還是乾脆推開他。
「小……小妹妹……這麼晚了……還是……快點回……回家吧……」他結結巴巴地說，臉紅得像熟透的蝦子一般。
「我是公……唔……我是男孩……」小白想說，我是公羊，話到嘴邊及時停住，轉而換成人類的說法。
「男孩？」男人狐疑地說，低下頭端詳著小白的臉。
小白趁機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我沒有騙你哦！」
男人驚慌地叫了一聲，觸電似地抽回手，後退了好幾步。
「對……對不起……我眼力太差了……」他抱歉似地抓抓頭髮，「你長得這麼可愛，是外國人嗎？」
我是本國羊啦……小白頭痛地想。
「不管是不是外國人，既然是男孩子就不要哭鼻子了，」男人說著笑了笑，摸摸小白毛髮蓬鬆的腦袋，「天已經晚了，快回家去吧！」
「我不要回家，」眼看著男人轉身要走，小白連忙抓住他的袖子，「偵探先生，我想請你幫忙。」
男人詫異地回過頭來：「你要找偵探嗎？可是我不是偵探，我是律師。」
小白眨了眨眼：「律師？」
「是的，我是律師，」男人說著從衣袋裡掏出名片，又指了指對街的二樓，「我就在那裡工作。」
我知道的，我去過那裡。小白在心裡想，接過名片。
藉著昏黃的路燈，他看見名片上寫著：榮聲律師事務所，紀榮聲。
他歪過頭抓了抓臉，又抬頭看看事務所窗戶上的字樣，這才發現隱藏在路燈後面，「事務所」三個字前，「律師」的字樣。
臉微微地紅起來，真是一隻笨羊，居然連偵探事務所都會找錯。
「你想找偵探做什麼呢？」紀榮聲溫和地說，「現在偵探事務所可能都下班了，你不想回家的話，要去哪裡？」
「我想找人……」小白捏著衣角小聲說，雖然知道榮聲先生不是偵探，不過他看起來可靠，和他說說話應該沒有關係。
「是想找什麼人呢？」
「是……我很重要的一位親人。」
「可是你這麼小，沒有其他人可以幫你一起找嗎？」
「我一個人就可以找到！」感覺好像被輕視了，小白氣呼呼地握住小拳。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紀榮聲笑著蹲下來，寬大溫暖的手掌包裹住小拳，「你真是勇敢的孩子，可是天這麼晚了，如果不介意，不如去我家坐一下，或許我能幫上你。」
「可是榮聲先生不是有律師的工作……」小白擔心道。
「我不怎麼忙的，有很多空閒。」紀榮聲說著，拉起小白的手。
於是，第一次接觸人類社會的小綿羊，就這麼跟著萍水相逢的善良律師，去了他的家裡。
紀榮聲的公寓就在事務所後面的住宅區內，站在明晃晃的客廳裡，小白好奇地四處看，除了夏牧先生，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人類的房間，這種地方沒有自己熟悉的、羊的味道。
「你叫什麼名字？」紀榮聲脫下西裝外套，把領帶扯鬆，疲憊地喘了一口氣。
「我叫白映雪，大家都叫我小白。」夏牧先生把牧場裡的動物當作自己的朋友一般，給大家都取了人類的名字。
「真好聽的名字，那麼小白，你想喝點什麼？」
「我只要喝水就可以。」羊是只喝清水的，才沒有人類這麼麻煩。
紀榮聲應了，給小白倒了杯水，又給自己拿了罐冰啤酒。
「你是怎麼搞的？」他看見小白嘴角邊沾著泥土，伸出手指去給他抹掉，「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髒？」
「謝謝榮聲先生。」那是剛才吃草的時候沾上的泥土啦，小白乖乖抬起臉。
動物雖然沒有人類那麼聰明，卻天生就能覺察危險、辨別好人和壞人，眼前的榮聲先生，真的和夏牧先生一樣溫柔善良。
聽見小白向自己道謝，男人的臉不好意思地紅起來。
「你真是懂禮貌的好孩子，」他摸了摸小白毛茸茸的腦袋，「你真的要一個人去找人嗎？」
「當然。」
「可是……也許我多慮……但是要僱用偵探的費用不少，你有足夠的錢嗎？」看小白這麼小的樣子，也不可能隨身攜帶很多錢吧？
「錢……我確實是沒有……」小白揉著衣角，羊的世界可沒有貨幣流通。
「但是，」他堅定地抬起頭，「如果真的有人能幫我找到那個人，小白……願意以身相許！」
紀榮聲呆望著他，好像在聽天方夜譚。
「所以，」小白拉住他的袖子，「如果榮聲先生可以幫我找人的話，小白也願意為榮聲先生做牛做馬！」
當然……還有做羊。
「噗……哈哈哈哈……」紀榮聲被小白天真無邪的樣子逗樂了，「你是看多了電視劇吧？真可愛……」
「有什麼好笑的……」小白哀怨地望著他，「我不夠資格嗎……」
「不是的，你是男孩子，怎麼能許給我？」紀榮聲抹掉笑出來的眼淚，「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願意幫助你找人，不要你的任何報酬。」
「可是……」小白沒有欠人家東西的習慣啊……
「不要可是了，」紀榮聲故意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否則我就不幫你找人，而且立刻把你趕到街上去哦！」
「不要不要！我請榮聲先生幫忙就是了！」小白害怕地抱住紀榮聲的腰，雖然是隻勇敢的羊，可是羊畢竟是羊，依然害怕黑漆漆的夜晚。
至於報酬的事，等到把夏牧先生找回來了以後再考慮，應該也不遲。
「我明白了，不會把你趕出去的，」紀榮聲微笑著抱了抱小白的肩膀，「那現在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
小白點點頭：「我要找的人，他的名字叫做夏牧。」
「夏牧？夏牧……」男人皺起眉，歪著頭好像在思考。
「榮聲先生認識夏牧先生嗎？」小白充滿期待地張大眼，亮閃閃地望著紀榮聲。
「好像聽過……又好像沒有聽過……」紀榮聲苦惱地抓了抓頭髮，「不好意思……我的記性不是很好……」
小白失望地噘起嘴，難道榮聲先生幫不上忙了嗎？
「不過不要緊，」看見小白失望的樣子，紀榮聲連忙擺擺手，「雖然我不一定認識這個人，但是我有很多朋友，他們之中一定有人能幫上忙。你今天就住在這裡，明天一早我就幫你去找人打聽，好嗎？」
雖然不怎麼好意思住在別人的家裡，可是黑漆漆的夜晚，一隻小綿羊獨自在外流浪，真的很可怕……
於是小白怯生生地點點頭，這下虧欠榮聲先生的東西，變得更多了啊……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還清呢？

第一章
在某個不可考證的時代，世界發生了重大變化。
確切的起源時間已經無人知曉，只知道突然有一天，生物之間產生了不分性別和物種的混亂戀情。濫情導致擁有雙方特性的雜交生物的誕生，人與鳥的孩子會飛翔，猴子與魚的後代既會爬樹又會游泳，那是一段無比混亂的時期。
隨著時間的推移，獲得了人類基因的動物，漸漸擁有了變化為人形的能力，世界也由此進入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嶄新時代。
巨變的同時，隨之而來的是純種生物數量的急劇減少，世界的格局也開始演變。為了爭奪權力和財富，不同種族和國家之間的紛爭從未停息過。
不過，無論在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