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人間。
碧山綠水間一片靜謐。驀然，河面之上旋起渦流，由緩至急，嗡鳴陣陣。
但見一道身影自漩渦中越水而出，落於河畔草岸。細看了，那身影中其實含有二人，一個身形高大，著錚錚銀甲，更襯得那冷峻面容英武威儀。而另一個，卻只得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如若只看外表。
於陸地落了腳，那英武十男子便鬆手放開了懷中少年，雙目凝視水面，眉心微蹙。
以為他是在此提防追兵，舜華疑惑道：「敖將軍，我們不回天界麼？」
既已從魔界脫身，不必還在人間逗留，待回去天界便無需再憂心魔界追兵。
其實此番說來說去，舜華還得怨自己。若不是他一時貪玩，拖著六弟偷溜下凡，卻不慎誤上賊船，被魔界擄獲了去。
天界與魔界交涉未果，方派兵到魔界強硬奪人。方才在混亂中，舜華與六弟失散，不過舜華並不擔心。以他們兄弟倆的身分，眾天兵天將是斷然不會容許他們出何狀況。
只是今次闖出如此大禍，待回到天界後，一番責難是少不得要受的了。
舜華暗暗歎氣，倒也不是那麼急著回天界。但無論他是如何想，這位敖將軍便是專程來接應並護送他的，原本也該要立即帶他回返天界才是。然而，他卻看見敖滿抬手按住額角，緩緩蹲下了身，不禁深覺奇怪。
「敖將軍？」舜華也蹲下身，再看對方的臉色，卻是不期然地怔了怔。
不知何故，敖滿臉上現出一條一條如同藤蔓般的黑色細紋，似是雜亂無章，又似是有所表徵，紛繁複雜，意喻不明，舜華還從不曾見過這種東西。
雖說他與敖滿素不相熟，也知道一些天君天將身上會有特殊的神紋，但即便是神紋，通常也不會爬滿整張臉，看起來顯得有些莫名的……不祥。
「你怎麼了？」舜華詢問著，伸手想摸摸敖滿臉上那些黑紋，實在好奇。然而指尖剛碰上去，即被對方一掌揮開，連手掌都被甩得生疼。
舜華只好縮回手，更加困惑地眨了眨眼。一向以為敖滿是個沉默嚴峻的冷面將軍，想不到脾氣卻也這麼大？
「那我們到底是回去不回了？」舜華乾脆問道，若敖滿既不解釋，又不作為，他便自行回天界亦是一樣。
終於，敖滿回了兩個字，冰冷生硬：「你走。」
得之此言，舜華卻反倒猶豫起來。真的就這樣走了麼？且不說其他，敖滿此番是來接他回去，如今卻又叫他獨自離去，如何不古怪？
舜華想來想去，古怪最有可能便是出自敖滿臉上那「藤蔓」般的奇異黑紋。更仔細端詳，那些「藤蔓」的根部，竟似是自敖滿頸上某個小點蔓延而出。
恍然間，舜華記了起來，方才敖滿在魔界將他奪還之時，曾與魔君交手。又有其他天將相助，拖住魔君，讓敖滿得以帶舜華速速脫身。
但，就在離去之前，敖滿不慎遭到暗算，脖頸被魔君戴在小指上的指套刺了一下。當時舜華也看到這一幕，但並未多想，況且敖滿本人也不在意的樣子，豈料……
「莫非這便是魔印？」舜華低聲咕噥。曾有耳聞，每個魔都有自己的魔印，而道行越高的魔則可擁有越多魔印。至於種種魔印作用為何，始終是眾說紛紜，光怪陸離。
又有說法是，有的魔印十分厲害，比起天界之玄兵神器竟也毫不遜色，可謂是制敵於兵不血刃之間。
而敖滿若是中了這麼厲害的魔印，那便棘手了。舜華只知敖滿身為天門十六將之一，實力超群，可是，誰又知道這魔印效力如何？
歸根結底，總是因自己而間接導致……舜華再不願獨自離去，催促道：「走吧，我們快回天界。」
「五太子——」
敖滿再度開口，聲線比之前更加冷硬，似是咬牙切齒地擠出話來。他的目光始終未看舜華一眼，只是道：「你走。快走。」
「要走一起走。」堅定說著，舜華捉住敖滿的胳膊，想要將人拉起來。未及使力，手腕卻被敖滿反手扣住，猛地一拽。
舜華猝不及防，險些撞在敖滿身上。大惑不解地抬起頭，只見敖滿終於轉過臉來，直視於他。
他也才終於看清，敖滿的臉有大半已被魔印占據，黑紋密佈，那原本英氣逼人的面容，在此刻看來卻顯得是煞氣如懾，簡直難以迎視。
就連那雙本是銀灰色的眼瞳，竟也變成了點墨般的漆黑。印象中那些冷漠的、凜冽的、凌厲的眼神，如今都已看不真切，只看到一片黑暗深沉。
舜華暗暗心驚，卻也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令人驚悸。還想開口說話，突然就被一把掀翻，仰面倒在了草地上。
從上方籠罩而來的黑影，令他又是驚訝又是糊塗：「敖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敖滿默然不語，直直地盯住他，目不轉睛。雖然面無表情，卻也格外地散發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壓迫感，無法逃避，無法拒絕。
舜華但覺渾身不適，整個人又被牢牢按在地上，縱是竭力也無從掙脫，感覺實在……彆扭極了。
「你到底怎麼了？」
他仍想弄清楚情況究竟，但見對方那雙抿緊的薄唇，不禁苦笑兩聲，「就不能回句話麼？隨便說幾個字也成啊……」
回應他的，是一隻毫不客氣的手。那手揪住他的衣襟，大力一撕，他驚愕地瞪大了眼：「你……」
無需多言，緊隨而來就是衣服上一道又一道的破痕，轉瞬間他便衣不蔽體。
儘管還不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以及將要發生什麼事，但也有了不祥的預感，舜華開始極力掙扎：「敖將軍，快住手！別嚇我，你快停下，停下！」
聲聲皆被置若罔聞。不過須臾，舜華已近乎被剝得精光，身上掛著的與其說是衣裳，不如說只是幾片破布而已。
這之後，敖滿並未立即如何，反倒停了下來，凝眸望著身下之人，依舊面無表情。
縱然如此，舜華還是被瞧得汗毛直豎，心悸莫名，彷彿有個聲音在不斷警告：逃，快逃！
趁著對方靜止不動，舜華猛地一掙，總算是掙脫出來，立即轉身往前一撲，連站起身也來不及，幾乎是半跪半爬地逃離而去。
然而，未能逃出幾步，便有一條手臂自身後環上了他的腰間，緊緊箍住，便再也抽身不得。
當下心慌更甚，看樣子這人竟是真的不打算放過自己不成？可是，他又究竟是想做什麼……
「放手，放開我。」舜華抓住自己腰上的那隻手臂，拚盡全力想要將之剝開，無奈卻以失敗告終。
其實也不必無奈，人家是威猛無匹的天門將軍，而他不過是個養尊處優的五太子，拿什麼去和別人拚？
「敖滿，我命你立刻鬆手！」舜華厲聲道，縱是因心慌而有些底氣不足，這聲喝斥中卻也不乏太子之威。
然而那隻扣在他腰上的手臂並未出現絲毫鬆動，甚至又緊了幾分，快令他透不過氣來。他咬了咬牙，加重語氣：「敖滿，你聽不見我的話麼？我叫你放開我，你若不聽令，我就……我就要讓父王對你不客氣了。」
這樣的威脅或許稍嫌稚氣，份量卻也是十足十分。若舜華當真跑去告狀，不說天帝那邊，單單那素來最疼愛五子的天后發起難來，也相當要人夠嗆了。
可是身後那人卻依舊不為所動，竟是如此冥頑不靈，舜華忍不住怒上心來：「敖滿！」一聲怒喝，且不論之後他還想說些什麼，都被那隻突然扣住他喉嚨的手掌消了音。
一時間呼吸艱難，他的雙眼越睜越大，驚疑不定，耳邊倏然傳來低語：「五太子……」
不過平平常常一個稱呼，卻令舜華恍然一震，猶如看到了希望，驚喜道：「敖、敖將軍！」被扣緊的喉嚨發聲艱難，只得用勁擠出話來。
「你清醒了麼？我就知道，你定是被魔印影響了，否則不應當……總之你既已醒了，快放開我，我們這就回天界看看，且放心，你定會安然無恙，只要……啊！」
萬般努力相勸，盡在頸間那股刺痛中化為一聲驚呼。舜華倒吸了大口冰涼氣，難以置信，自己竟是被咬了一口？
那一口疼雖疼，倒也未傷及血肉，但已足夠將舜華駭得六神無主。
這這這……這人莫不是想吃了他吧？
「呃！」又是一聲驚呼，舜華整個人震了震，連忙捉住那隻猝然放到了自己胯下的手，意欲將之拉開，卻反而被握住了……那處。當下是又驚又恥，臉色漲得通紅，旋即又褪成慘白。
「你、你……」一個字結結巴巴好幾遍，才好不容易迸出一句，「無禮！」
他如此說，對方便也真的毫不守禮，手掌一收，將他胯下之物整個納入了掌中。
舜華的臉再次紅透，因沒有衣物遮擋，雙方肌膚相觸，自己的那裡直接感受到對方手心……
此中心慌已無以言表，他連聲大叫：「放放放……你給我放開！不准，不准碰我，不准不准……啊！」
隨著這聲驚呼，他被面朝下的推倒在地，那隻手按住他的後腦勺，他半邊臉都被壓在地上，草根紮得他皮膚生疼。
不過這點疼痛，在此時此刻而言，卻已算是微不足道。因為緊隨其後，他便感覺到身後覆下沉沉重量，壓得他動彈不得。
除此以外，還有一股強硬而突兀的熱量自後方直抵而來，緊緊戳在他的臀縫之間。那個物事……那是……
縱然年少不經事，但常言有說——沒吃過豬肉也總看過豬走路，何況舜華天性喜好獵奇，許多事情倒也略知皮毛……
只是舜華從不知道，亦想像不到，原來這種事是會這麼痛的。一剎那間，他簡直以為自己要被撕成兩半，魂飛魄散。
但，真要死卻也死不了，就只是痛，痛得生不如死。
然而事情越是至此，舜華卻越是不敢置信，怎會……怎會有這種事？這種事怎會發生在他身上，發生在敖滿身上？是什麼樣的魔印，讓一個如雕像般冰冷威嚴的天將也變成了這般惡劣之徒……
「停下，快停下……不不，不要動，求你不要動，唔……痛……」舜華抽著氣發出哀鳴，由於腦袋被緊緊按在地上，連回頭看對方一眼都做不到。
舜華從未如此混亂，一邊痛得快要失去意識，一邊卻又止不住還在思考，試圖理出究竟，事態是因何至此，又該如何制止？……還能制止得了麼？
「敖滿，你……你大膽！」舜華用盡所剩不多的氣力喝斥道，若是哀求無用，但求威壓有效。
「你怎敢如此……如此大逆不道，你即刻停下，我……我還可不計較。你若再冥頑不靈，我就，我就……我饒不得你！我……嗚……」
「……」
看樣子，敖滿並不稀罕舜華饒不饒得了自己。
接連不歇的蠻橫衝撞之下，舜華已分辨不出自己是哪裡在痛，彷彿渾身上下從皮膚到骨頭裡全都在陣陣刺痛。
依稀感覺到後庭處漸起溼潤，想到那大概是自己被撕裂而出的血，舜華倒抽了大口寒氣，又惱又羞又恨，指甲深深抓入了身下的泥地。
只可惜，縱是將他此時能摸到的草都拔得一乾二淨，亦無法對他的處境改善分毫。求也求過，訓也訓過，如今他能做的除了忍受，便只有祈禱，祈禱一切早早結束……
終於，當他感覺到身體的震動停止了，後穴內的異物退了出去，他本想長舒一口氣，最終卻只是短歎了聲，因為……實在沒力氣。
不過，當對方將他的身子翻轉過來，他得以與之正面相向，一瞬間，也不知他是從哪兒找來的力氣，揚手便是一掌揮了過去。
敖滿未躲未閃，結結實實地吃了這一下，面頰上迅速泛出紅印，襯在那些黑色魔印之中，竟也別有一種靡靡邪氣。
而敖滿的臉色卻仍是波瀾不興，彷彿剛才吃了一巴掌的人並不是他，先前做出那等惡劣粗暴之事的人也不是他。
被他直勾勾地盯視著，舜華亦狠狠瞪視回去，始終不見他的神情有何變化，眸色卻是越發深沉，似要凝固了般……
猛然，舜華心下一個激靈，暗道不好，想逃卻已來不及了，尚不夠結實的腰肢被敖滿大手一扣，輕易提起，緊接著……
「你——！」舜華登時又震驚又後悔。震驚的是，那般瘋狂而痛苦的事，竟在如此短短時間內又要重新再經歷一回！
後悔的則是，若敖滿這是對他那一巴掌的「報答」，那麼他寧可賞給自己十巴掌，也絕不會去碰敖滿一下的了……
＊＊＊
在失去意識之前，舜華曾經暗暗祈禱，這一整夜所發生的一切皆為噩夢。然而當他醒來，張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夢中那張夢魘的臉，當下便是「啊！」的一聲。
脫口而出的驚呼，不單嚇著了舜華自己，也將另一人吵醒。
彷彿並非自睡眠中醒來，敖滿飛快睜眼，目光中不見迷糊懵懂，便與舜華直直對上。
此際，敖滿的眼睛已恢復了原本的銀灰色，眼神也不再深沉莫辨，回到了從前的冷峻嚴肅。
不過，這種眼神出現在一個昨夜才做出那般行徑的人眼中，卻是顯得有些違和。
舜華一時間竟不知是該放心——總算這「瘋子」已恢復正常，還是該生氣——氣的卻又是什麼？
自己也理不清究竟，於是沉默相望，但見敖滿眼中猛然一亮，下一瞬轉為陰沉。他迅即起身連退幾步，單膝跪下。
此後一陣默然，凝重的眉頭似是沉澱了萬千言語，終也只是一句：「對不起。」
「……」舜華吃力地坐起身來，順手在旁邊找了塊破布放在身上稍作遮擋，比起敖滿那基本未亂的衣裝，他這邊可是近乎片絲不掛。皮膚上這一片那一片的痕跡，若叫他自己看見了，少不得又有一陣子怵目驚心。
他一坐起身，身下便又傳來刺痛陣陣，卻也不知怎的，心中那些糾結種種反倒是漸漸散了。
其實昨夜再氣再恨，只不過是痛得狠了，又驚又怕，又羞恥……然而如今想來，這位將軍無非也是受害之人。若非中了魔君暗算，他又怎至於喪心病狂，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
舜華向來不是愛鑽牛角尖的性子，他想得開，事情過了，便也過了，反正今後不會再有，亦影響不到今後。
何況對方並非有意為之，他又何必苦苦刁難？於己於人，都並無絲毫益處。
只是，再思及此前自己所經受，舜華卻也萬萬說不出一句「我原諒你」。
僵持的氣氛，似薄冰一般凝固在兩人之間。
突然，敖滿手中化出長劍，捧於掌心，向舜華遞去。
「末將知罪。」敖滿道：「請五太子降罪。」
舜華不禁一愕。素聞敖滿武藝不凡，府中有神兵利器不下數十，而最有名的便是他常用的銀宸劍與紫纓槍。這一劍一槍皆有破神之靈力，若擊中要害，便是天神亦難逃厄運。
如今敖滿將這柄銀宸劍交於自己，豈不就是叫自己——賜死於他？
這、這實在有些過了……舜華搖了搖頭，訥訥道：「我不想要你死。」
縱然大逆不道，敖滿卻也罪不至死，何況叫他親自……更是下不得手。
終歸，敖滿此番前來是為了救他，後來會發生那種意外亦非敖滿所願，又怎能讓敖滿一人承擔所有後果？
見舜華拒不接劍，敖滿便又沉默，然而捧劍的手並未放下。
舜華看著那柄劍，劍芒銳利不勝刺眼，於是移開目光，望著劍的主人。
於此人，其實不算陌生。臉上褪去那些詭異的魔印，便又見著此人一如往常的冷峻，並未刻意傲慢，但就是有一種言之難述的悍然氣魄。
然而昨晚，這張臉上所流露出的氣息，真是前所未見……
剎那間，舜華又感到身上的痛楚越發尖銳起來。他咬住牙，只得閉上雙眼不看。
痛，還是會痛，痛了許久，他也在這痛楚中思忖許久，最後開口：「敖將軍，昨日之事，你不要對他人提起，也不要前去向我父王他們請罪，就當作，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那樣的事若傳出去，對誰也沒有好處。即便天帝為兒報仇，發兵征討魔界，又能如何？不過徒增傷亡罷了。
為這種事引發兩界大戰，值，不值？
舜華並不以為自己宅心仁厚，懂得以德報怨，但卻也是真的不願，因自己一人而惹出如此禍亂。他被魔界所擄獲，本就是因他一時貪玩而起。
如今他既已安然無恙……略有抱恙，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聽罷舜華的決定，敖滿凝眸良久，倏然一劍插入土地，手握劍柄道：「敖滿以命立誓，今後但憑五太子差遣，無論何時何地何事，萬死不辭。」
舜華啞然地眨了眨眼，這……算不算是平白得了個死忠侍衛？
也罷，好歹敖滿是平日裡只由天帝差遣的大將，不用白不用。便點點頭，隨口道：「知道了，那就先扶我起來吧。」
敖滿於是上前，伸出手欲攙住舜華手臂，然而兩手剛一碰上，舜華卻如遭電擊般縮回手，雙眉扭曲，臉色古怪起來。
昨夜之事縱然過去，然而有些記憶，有些感受，卻是一時過不去……
敖滿面色微沉，便又移步退開，冷然道：「自今日起，末將不再碰五太子一鬚一髮，請五太子自行起身。」
這話可謂絕情，但舜華卻也知曉，敖滿其實是在顧慮他的顧慮。是以，不好再多說什麼，也的確不願為此人所碰，至少此時此刻，他還無法坦然接受。
於是只能靠自己強撐起身，其實要站起來並不難，難的是，站在這裡便要無時無刻不忍受著那尖銳的刺痛，偏生還是痛在那麼難堪的地方。
舜華勉強走了兩步，實在吃不住，只好不甚情願地道：「敖將軍，你過來吧，不必相扶，將胳膊借給我搭一搭即可。」
聞言，敖滿便走過來，將手臂遞到舜華面前。舜華伸出手搭了上去，至少有衣物相隔，用不著肌膚相觸。
他輕籲一口氣，就在下一瞬，他的手腕猛然被敖滿反手扣住，旋即又被摁住肩膀，壓倒在地。
舜華驚異萬分，不可思議地瞪著身體上方的人。那人臉上並未出現魔印，依舊是一副雕像般的冷峻面容，一雙冰琢般的凜冽眼眸。
「五太子。」
如此說著，那人嘴角緩緩掀起，竟是史無前例地笑了，笑得好邪惡好陰森，「你可知曉，我想做這樣的事已有多少年？已想過有多少次？」
「你——！」舜華驚怒交加，還欲再言，眼前已被龐大的黑影籠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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