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我妹妹」
因為是姊妹,所以想要保護她。因為是姊妹,所以無法原諒她。
令人潸然淚下的推理小說
日本小學館文庫小說獎得主,新銳作家最新創作的長篇小說
大家熟悉感情一直很好的三姊妹,大姊竟然殺了二姊!
不敢置信的么妹開始調查背後的真相……
百合、梨花、柚香是家人鄰居公認感情很好的三姊妹。大姊百合美麗溫柔個性體貼,二姐梨花活潑開朗,而老么柚香雖沒有兩位姐姐外表這麼出色,卻也受到大家的疼愛。某一天,善解人意的百合竟親手殺死大妹梨花,但在拘留所中卻不發一語也不願意接受訪客。么妹柚香為求事件的真相,四處找尋蛛絲馬跡,無意中發現百合的日記,原來大姊殺害二姊的真相是……。
然而──瞭解人心到什麼程度才恰到好處?
雖然很想知道她在想什麼、為什麼這麼做,但有時候或許一無所知才是一種幸福。
同住一個屋簷下且最親密的家人,其實往往是我們最疏忽去了解的對象,藉由么妹尋找大姊殺害二姊真相的過程,揭露出「人」的各個面向,有時候,我們只有看到每個人在生活上單一的呈現,看不見其他的那幾面,總是讓人驚訝不已。而同時是加害者也是被害者的家屬,該如何面對這場悲劇,也是書中另一個矛盾的呈現。
作者簡介:
齊木香津
橫濱市立大學文理學院畢業。
二○○八年以《化為一千朵花》(千の花になって)榮獲第九屆日本小學館文庫小說獎。
本書為作者最新創作的第二部長篇小說作品。
譯者簡介:
王蘊潔
喜歡閱讀,藉由閱讀日文著作,了解另一種文化。期許自己忠實扮演好文字媒介的角色,讓更多讀者貼近了解原味的日本。譯有《不毛地帶》(山崎豐子,皇冠)、《這一生,至少當一次傻瓜》(圓神)等作品。
綿羊的譯心譯意:http://translation.pixnet.net/blog
章節試閱
【內頁試閱】
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我醒了過來,心想應該是爸爸出門上班了,轉頭看了一眼鬧鐘。鬧鐘指向九點二十分。我沒有設定鬧鈴。
慘了,要遲到了。我正打算跳起來,才想到今天是星期天,不用去學校上課。才剛鬆了一口氣,想到要去打工,又張開了眼睛。
準備起床時,終於想起命案發生後,我辭了那份工作。我吐了一口氣,分不清是嘆息還是鬆了一口氣,再度閉上了眼睛。
「柚香,妳還在睡嗎?」
樓下傳來媽媽的聲音。我才剛閉眼睛。我這麼想著,一看鬧鐘,已經十一點多了。原以為才閉了一下眼睛,沒想到睡了回籠覺。
「柚香,妳起床了嗎?如果已經起床了,下樓來吃飯吧。」
媽媽從來不會命令我們起床,只是不停地問我們「起床了沒有」,這是她的慣用手法。阿姨總是有話直說,而媽媽無論什麼事都喜歡繞圈子。
不過,媽媽難得上午就起床。我從藤澤回來之後,第一次看到她在中午之前起床。她的聲音開朗有精神,似乎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我起來了。」
我在回答時,已經走下樓梯,去盥洗室洗了臉。廚房傳來熟悉的香味。
那是媽媽用自己的方式烹煮的葡式海鮮湯,也是她的烹飪教室中最受歡迎的一道菜。這道菜的煮法和馬賽魚湯一樣,都是把海鮮、豬肉、馬鈴薯和洋蔥等蔬菜一起加入鍋中同煮,但不是用番茄醬調味,而是只加入鹽巴調味,再加入香草和辛香料。這道菜之所以在烹飪教室受歡迎,最大的原因就在於媽媽會為那些怕麻煩的學生買齊香草和辛香料,裝在紙袋裡交給他們,而且沒有規定要加入什麼食材,可以把冰箱裡的剩餘材料充分利用,煮出來的成品看起來很豐盛。聽說這道菜還有助於治感冒,至於是否真的有效,就不得而知了。
「一大早就做這麼費工的料理嗎?」
我走進廚房,探頭看著鍋子,在一旁準備沙拉的媽媽笑著說:「什麼一大早,都已經快中午了。」然後又回答說:「因為爸爸想吃。」眼前的媽媽和昨天之前整天躺在床上的她判若兩人。
「家裡有材料嗎?」
「爸爸去買回來了。」
媽媽說這句話的聲音也很開朗,好像隨時會哼歌。
「這麼說,我九點多聽到關門的聲音,果然是爸爸。」
除非和客戶約了去打高爾夫,不然爸爸星期天向來不出門,因此我覺得很新奇,似乎也能理解爸爸這麼想吃葡萄牙菜的心情。
命案之後,爸爸為了避免給公司造成麻煩,休假一段時間,現在已經開始上班。雖然他的頭銜仍然是部長,但公司應該不會像以前一樣交付他重要的工作。一旦家中有人淪為凶手,無論當事人表現得再怎麼冷靜,周圍的人仍會覺得他的精神狀態不可能沒受到影響。以後和他相處也會格外小心翼翼,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讓他經常出國,在海外分公司大顯身手,難怪他想吃葡萄牙菜。
「也加了大蒜嗎?一大清早吃味道這麼濃烈的,我一整天都別出門了。」
我雖然嘟著嘴說,但還是為可以難得吃到媽媽親手做的菜而暗自高興。阿姨讓我帶回來的菜早就吃完了,最近都吃外食,或是買便利超商的便當打發三餐。
「可不可以幫我拿盤子?」
「好啊。」我在回答的同時站了起來,正準備拿出碗櫃裡平時用的盤子,隨即改變了主意。乾脆用流理台上方櫥櫃裡的盤子。那是媽媽在葡萄牙買的素燒餐盤,有的畫了樸實的花卉圖案,有的畫滿綠葉,每一個都是明亮、溫暖的彩繪盤,有助於平靜媽媽的情緒。
我踩在小梯子上,打開櫃門,然後又站上一格,檢查了櫃子裡的餐盤。我記得橘邊的盤子中央畫了很多可愛的黃花,就用那個盤子吧。我站上最後一格,伸手拿盤子。
「哎唷,妳特地從那裡拿盤子,到時候還要再收拾。」
媽媽笑著說,我轉頭看向她的臉,發現她的黑眼圈特別深。
「有什麼關係,等一下我來收。」
我用輕鬆的語氣回答,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我也會把鍋子端過去。」
為了避免媽媽的臉進入我的視野,我慌忙把盤子和鍋子端到餐桌上。
媽媽拿出沙拉和麵包,爸爸從院子走進屋裡,三個人悠然吃了起來。
「真好吃。」
「嗯,好吃。」
我們面帶笑容地說,然後就無話可說了。即使原本有五個人,現在只剩下三個人,我們還是一家人,然而原本應該出現的人不在餐桌旁,讓人感覺很不自然,簡直就像是外人在假扮一家人。
我找不到適當的聊天話題,爸媽看到眼前的餐盤,似乎想起了在葡萄牙的歲月,聊起了黃昏時分從聖喬治城眺望里斯本美麗的街道,以及搭乘有軌電車爬坡的樂趣,還有寬敞的石板路和熱情的當地人。雖然已經聽他們聊過好幾次,可是他們好像第一次聊這個話題般,相互附和著「對啊,沒錯」,似乎回到了幾個女兒都還沒有出生的時光。
只要回到百合姊和梨花姊還沒有出生的時代,無論聊什麼,都不必擔心會觸及傷心事。只聊那段歲月的話題,表現得好像之後的日子都不曾存在,心情或許會比較輕鬆。爸媽緊緊擁抱的那個時代中,既然沒有百合姊和梨花姊,當然也不可能有我。被眼前的父母當作不存在,心裡自然很不好受。
飯後,我第一個喝完咖啡,起身對他們說:「等一下我來收桌子,媽媽,妳慢慢吃。」
「那我們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爸爸向媽媽提議,他們端著咖啡,從客廳的落地窗走了出去。那裡有一張鐵製長椅面對著小庭院,由於我家的地勢較高,不必擔心和路過的人視線交會,只會看到秋天有點蕭瑟的庭院和萬里晴空。
我站在廚房,洗完素燒的餐盤,把其他餐具上的汙垢用水稍微沖洗一下,放進洗碗機。在清洗完畢之前,沒必要等在旁邊。我正思考該做什麼打發時間,突然想起昨天打算整理的行李袋還放在原處。
那天我從警局回來,遇到匆忙趕來的阿姨,她遞給我這個旅行袋,急急忙忙地對我說:「把會用到的隨身用品裝一裝,萬一有什麼東西沒帶,我會再來幫妳拿。」那是媽媽的旅行袋,阿姨可能是去樓梯下方的儲藏室找到後,拿來我的房間。
我走上二樓,拿著旅行袋走出房間。下樓的時候,看向庭院的方向,發現坐在長椅上的爸媽聊得很開心。
我打開樓梯下方儲藏室的門,打算把行李袋放在空位,發現有陌生的東西出現在視野中。門的右側有一疊硬質封面的書。
以前沒有看過這種東西。我暗自思忖著,伸手拿了最上面的一本。封面是多種不同顏色參差的直條紋圖案,封面和封底都沒有寫書名。好像不是書,而是日記。我蹲在地上,數著那一堆日記本,總共有七本,封面各不相同,有的是像壁紙般的圖案,有的是黑色素色封面。
最下面的那本有著淡淡圓點圖案的封面左上角,寫著「霞妹妹和百合的交換日記」。雖然字寫得有點孩子氣,但一絲不苟的文字絕對出自百合姊之手。
霞妹妹是百合心愛的布娃娃,也就是成為百合姊行凶殺人動機的那個布娃娃。她為什麼和布娃娃寫交換日記?
我回頭看了一眼爸媽,他們仍然在庭院裡聊天。
我抱著七本日記走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間,把日記放在床上,拿起最近的那本條紋封面的日記。翻開日記,確認了最後一篇日記的日期。那是案發兩天之前的八月一日。
二○一○年八月一日(日)
嘔噁爛真的糟糕到了極點,花枝招展、渾身叮呤噹啷的,她真的以為那樣很美嗎?
她自以為很有男人緣,整天得意洋洋,但只要用那個空空如也的腦袋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只是被男人玩弄而已,她卻完全不知道年輕才是她唯一的本錢,實在是無可救藥。
因為年輕,所以讓人想要嘗試的果實,然而,一旦入口,就會把籽吐出來。
被男人拋棄後,妳還剩下什麼?
到時候,摸起來像天鵝絨般的薄皮、滋潤甜美的果肉都會消失殆盡,只剩下像桃子核般滿是皺紋的臉,難道要等到淪為又老又醜的老女人時,誇耀自己當年玩過很多男人嗎?
妳也該醒醒了,繼續這樣下去,妳會淪為消耗品。如果不想成為免費的妓女,就不要遇到任何男人,都急著張開雙腿。因為到頭來傷心流淚、吃虧的都是妳自己。
霞妹妹,有沒有什麼藥可以治療嘔噁爛的愚蠢?不管怎麼說,她都聽不懂。她太蠢了,我救不了她。
看著看著,我的手忍不住發抖,日記差一點從手上滑落。我不相信百合姊會寫這種文章,難道這是百合姊和梨花姊爭執的原因嗎?所以,嘔噁爛就是──。不,我不願意思考這個問題。
我放下直條紋日記,拿起最舊的那本《霞妹妹和百合的交換日記》,翻開第一頁。
一九九六年四月一日(一)
霞妹妹,百合以後會在這裡寫很多事,但是,絕對不能告訴嘔噁爛,也不能告訴棕翅,還有土撥鼠、╳╳姨,還有葡葡。這是只有霞妹妹和百合才知道的祕密。
百合,沒問題,請妳相信我。妳可以放心地把平時沒辦法說出口的事統統寫出來。
「百合,沒問題」之後的字有點左高右低,字寫得圓圓的。這個字跡很陌生,但不可能是布娃娃寫的。難道是百合姊改變字體,假扮成霞妹妹,和自己交換日記嗎?原本覺得這種一人分飾兩角的獨角戲很可怕,但也許每個人小時候都做過一、兩件類似的荒唐事。
我掐指計算了一下,那個日子剛好是百合姊小學畢業,準備去心泉女子學園中學部前的春假。我又翻了其他本日記,確認了日期,從那天之後,雖然不至於每天都寫,但中間沒有太長的間斷,連續寫了十四年。
既然如此,只能把這七本日記從頭到尾看完了。於是,我坐在床上,但心情無法平靜。我隨手抓了一本日記放在腿上,跳過寥寥數行的內容,專挑寫得很長的日記。
一九九八年六月十八日(四)
霞妹妹,妳聽我說!今天可能發生太多事了,我想起很多小時候不愉快的事,心情很煩躁。其中,最火大的就是那個髮飾!╳╳姨因為沒有小孩子,所以可能搞不清楚狀況,但也未免太白癡了。她給大家買同樣顏色不就好了嗎?為什麼特地挑選紅色、粉紅色和黃色等不同顏色?我們怎麼可能不吵架?
原本╳╳姨說,我是大姊,可以優先挑選自己喜歡的顏色,所以我挑了紅色。
霞妹妹,妳應該也記得吧,我從小就把顏色分成男生色和女生色。藍色和綠色是男生色,紅色、粉紅色和橘色是女生色。在女生色中,紅色是女王的顏色,粉紅色是公主的顏色,橘色是侍女的顏色,黃色屬於很接近綠色之類男生色的顏色,是地位很低的僕人顏色。因此,我排行老大,當然應該挑選紅色。
沒想到,嘔噁爛立刻使出她慣有的任性,說起了歪理。
「我一開始就決定要紅色了,如果沒有紅色,那我就不要了。」
什麼一開始?我們三個人不是同時看到的嗎?不要說得好像她先看到,所以先決定了。她的意思是說我搶了她的嗎?哪有這回事。
沒想到╳╳姨卻說:「好,知道了,知道了。」然後轉頭看著我,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說:「對不起,下次我再買東西時,會買紅色的給妳,這次就讓給妹妹吧。」
我不是有優先挑選的權利嗎?
我不要下次,我這次想要紅色的髮飾!
嘔噁爛認定我不會抗議,所以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扯開嗓子大吼大叫,╳╳姨也知道我會聽話,一再說服我。
無奈之下,我只好放棄紅色。既然如此,就選公主色的粉紅色吧。
沒想到這次輪到棕翅鬧彆扭。
「不要,不要,粉紅色是我的顏色,不可以拿走。」
什麼?妳的顏色?什麼時候規定的?難道媽媽手冊上面有寫嗎?有寫「這個孩子生下來就註定是粉紅色」嗎?
怎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事?
╳╳姨終於覺得再要求我讓步有點過意不去,努力說服棕翅。
「妳聽我說,姊姊平時不是很照顧妳嗎?偶爾也要讓一下姊姊呀。」
棕翅使出了她的絕招。只要使出這一招,她不需要說話,就可以充分表達自己的主張。那就是扯開嗓門大哭!
我用力握緊粉紅色的髮飾。
這樣下去,就變成我拿黃色了,我不想把僕人的顏色戴在頭上。
我絕對不要黃色!
然而,無論╳╳姨,還是在遠處旁觀的土撥鼠和葡葡臉上的表情似乎都在說,只要我讓步,事情就可以圓滿解決,我好像變成了壞人,大家都用眼神在責備我。
反正每次都是妳吃悶虧啊!
不要再逞強了!
反正最後妳還是會裝好孩子!
我不敢和三個大人為敵,只能心灰意冷地說出早就決定的台詞。
「沒關係,那我就用黃色的,原本我就在猶豫,不知道該挑哪個顏色,給妳。」
我遞上粉紅色髮飾,棕翅一把搶了過去。她剛才用手擦眼淚和鼻涕,手上黏黏的,好噁心。我悄悄用裙子擦了擦沾到棕翅汁的手。
那兩個小王八蛋拿到了她們喜歡的顏色,還說三姊妹每天都要一起戴那個髮飾。她們知道我無法反抗,因為紅色是女王的顏色,粉紅色是公主的顏色,黃色是僕人的顏色,必須服從女王和公主的命令。
屈辱、屈辱、屈辱……。
霞妹妹,我經常在想,最好嘔噁爛和棕翅死翹翹,這兩個妹妹自私霸道,狡猾奸詐,任何事都要聽她們的,每次都是傻傻的我吃悶虧。
啊,光是想起這些事,就氣死我了!
我受夠了嘔噁爛和棕翅!
百合,妳受苦了,不過,妳要打起精神。我知道妳都在默默忍耐,我以後也會一直支持妳。
絕對不要輸給那兩個蠢妹妹!
看到一半,我就感到呼吸急促,好不容易看完這篇,立刻把日記本闔起來,但有什麼又黑又重的東西壓在心頭。我無助地站了起來,打開書桌最下面的抽屜,拿出最裡面的兒童珠寶盒。那是我八歲生日時,百合姊和梨花姊一起出錢送我的禮物。
打開珠寶盒的蓋子,把玻璃戒指和銀色火箭墜飾之類的飾品撥到一旁,拿出下面的粉紅色髮飾。無論遇到多麼痛苦的事,只要握緊這個髮飾,我就會想起自己是天下無敵三姊妹之一,就會堅強起來。雖然我知道這種想法很孩子氣,但我想像兩個姊姊藉由這個髮飾不斷向我傳送能量,帶給我力量,讓我變得更堅強。長大之後,我很少再拿出這個髮飾,但小時候不知道曾經有多少次這個髮飾幫我度過難關。
然而,此刻緊握在手上,只剩下冰冷的感覺,好像魔法已經消失了。
「髮飾很漂亮。橡皮圈的髮圈上,有一朵像漆皮一樣亮亮的塑膠玫瑰花。」
上次向柾也炫耀至今不到兩個星期,我突然為熱淚盈眶地沉浸在往日回憶中的自己感到悲哀和羞恥,如果可以,我希望消除看到這一幕的柾也的記憶。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百合姊會糟蹋我珍藏的回憶。也許是有一個壞心眼的人假裝是百合姊,故意寫這些扭曲我們姊妹記憶的內容。還是說,百合姊寫的這些才是真相,我腦海中的記憶其實都經過了美化,只是塗上明亮色彩的冒牌貨?
越想越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事情還沒有結束。第一次看到日記時,我就很在意那些名字。
雖然我不願意相信,但無論怎麼想,嘔噁爛都是指梨花姊。梨花姊很早熟,在小學高年級時,就異常擔心自己發胖。在外面和朋友吃完漢堡回家後,就會去廁所用手指催吐。媽媽和百合姊都勸她不可以用這種可怕的方式減肥,可是梨花姊很頑固,根本不願聽別人的意見。難道百合姊擔心地看著梨花姊顫抖的背影時,在心裡輕蔑地罵她「嘔噁爛」嗎?
葡葡和土撥鼠應該是媽媽和爸爸。在家裡開設教授葡萄牙菜的烹飪教室,三句不離葡萄牙的媽媽是葡葡;深度近視,一拿下眼鏡,眼睛就眨不停的爸爸就是土撥鼠。
╳╳姨當然就是佳代子阿姨,但╳╳並不是代號,而是代表阿姨離了兩次婚。阿姨目前梅開三度,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在百合姊讀中學時,阿姨正在和第二任丈夫辦離婚,取這樣的綽號真的很過分。
最後剩下的棕翅應該就是我,可是我搞不懂棕翅的由來。我小時候是個愛哭鬼,百合姊取的綽號應該是在諷刺我,但和棕翅這兩個字沒有交集。既然如此,不如反向思考,棕翅鳩、棕翅雀、棕翅鷹……在玩聯想遊戲時,我終於想到了。
──棕翅蟑螂。
這個名字浮現在我腦海的剎那,我眼前一片漆黑。
難道在百合姊眼中,我和蟑螂沒什麼兩樣,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接受,只會引起她生理性的厭惡嗎?
我用力搖頭。不可能。我固然有很多缺點,也有很多惹人厭的地方,但百合姊一開始就瞭解我的缺點,而且接受了我這個妹妹。至少我認識的百合姊不會把我當成蟑螂,把我拒之門外。
我無助地再度打開日記翻了起來,只挑提到棕翅的日子繼續看下去。
【內頁試閱】
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我醒了過來,心想應該是爸爸出門上班了,轉頭看了一眼鬧鐘。鬧鐘指向九點二十分。我沒有設定鬧鈴。
慘了,要遲到了。我正打算跳起來,才想到今天是星期天,不用去學校上課。才剛鬆了一口氣,想到要去打工,又張開了眼睛。
準備起床時,終於想起命案發生後,我辭了那份工作。我吐了一口氣,分不清是嘆息還是鬆了一口氣,再度閉上了眼睛。
「柚香,妳還在睡嗎?」
樓下傳來媽媽的聲音。我才剛閉眼睛。我這麼想著,一看鬧鐘,已經十一點多了。原以為才閉了一下眼睛,沒想到睡了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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