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章 見證奇蹟
莊睿下針很快，兩根手指捻動間，銀針就扎到老爺子的陽谷穴中，一絲絲靈氣通過銀針不斷滲入歐陽罡手腕的皮膚裏。兩針過後，老爺子雖然不至於白髮變黑，但是明顯比剛才精神了許多。
俗話說老小老小，就是說人年齡大了，性格會變得和小孩子一樣，老爺子就是如此，當下就坐到躺椅上，開始捲褲管，在他的印象裏，針灸都是在腿上扎的。
「首長，您這是幹嘛啊？」
特別護士剛才見首長在和女兒外孫說話，所以離得有點遠，這會兒見老人突然情緒激動起來，連忙跑過來，正趕上老爺子在捲褲管。
「這臭小子居然說我怕疼，想當年我……」
老爺子逮著機會，又給莊睿等人上了一堂戰爭教育課，還掀開了衣服，讓莊睿看他肚子上的傷疤，顯然對莊睿那句話很是不滿。
「首長，這可不行，您的健康是由醫療小組負責的，這……這……」
莊睿給老爺子針灸，這可不合規矩，護理經驗十分豐富的特別護士頓時感到很為難。
「不行，絕對不行，首長，我們要為您的健康負責，如果您感覺哪裡不舒服，想進行針灸的話，由我給您扎幾針倒是沒問題。」
聞訊趕來的竇醫生一口否決了莊睿的想法，這些風燭殘年的老人，是國家最寶貴的財富，容不得一點兒閃失。他怎麼可能讓莊睿這個沒有針灸基礎的人貿然給老爺子扎針呢？如果竇醫生真同意的話，大概第二天就得被隔離審查了。
「竇醫生，讓小睿給他外公扎一針也沒什麼，只是在手上扎一下而已。」
見識過兒子神奇針灸的歐陽婉說了一句。
「唉，我說歐陽小姐，這人身上的每個穴位都是息息相關的，不能隨便扎的，萬一首長出了什麼問題，這責任誰都擔負不起啊。」
竇醫生聽到歐陽婉的話，頓時嘆起氣來，他沒想到一向通情達理的歐陽婉居然也會幫著莊睿說話。
在竇醫生看來，這不過是莊睿從學校裏學了點皮毛，便跑到外公這兒顯擺來了，估計也是想討好老人，在家族裏能更受寵一點兒罷了。
竇醫生對莊睿真有點兒看不上眼，用這種方法討好老人，你們做晚輩的可以不珍惜老人的身體，他們這些醫生可不敢拿老人家的身體開玩笑，這是他們的職責。
竇醫生不知道的是，莊睿的萬貫家財可沒依靠歐陽家族一分力，全都是自己賺來的，而且是在短短的兩年之內。要說沾光，恐怕還是歐陽家沾了莊睿的光，要不是去年莊睿把老爺子的病治好，歐陽家未必能有現在的風光。
「應該沒事吧，小睿給我們都扎過，感覺很舒服。」
歐陽婉不懂得中醫針灸，但是她親身嘗試過莊睿針灸的效果，就算不能為父親解除病痛，也不會有什麼壞處。
歐陽婉和竇醫生說話的時候，莊睿一直都默不作聲，這時他插嘴反而會適得其反。如果竇醫生能被莊母說服，那是最好，要是實在不行，最多以後自己常來玉泉山幾次，趁著中午老人午休，也能幫他們梳理身體。
「不行，我們要對首長的安全和健康負責，就算我同意了，醫療小組也不會同意的。」
竇醫生連連搖頭，自己這些人已經夠忙的了，沒想到這些做家屬的還來添亂，這讓盡職的竇醫生心頭鬱悶不已。
「老姥爺怕疼，囡囡都不怕，老姥爺羞羞。」
歐陽婉正和竇醫生交涉的時候，小囡囡湊了過來，居然膽大包天地用手指在臉上畫著，羞起歐陽老爺子來了。
「放……扯淡，我怎麼會怕疼，小丫頭片子，再說打你屁股。」
俗話說童言無忌，小丫頭說的話，正是她心裏想的，這讓自詡剛烈了一輩子的老爺子受不了了。
「小竇，沒事，扎一針又死不了人，當年徐老虎參加敢死隊的時候，頭上挨了一槍硬是自己摳出了彈頭，難道我還不如他？」
「首長，您這是讓我難做人啊。」
竇醫生聽了老爺子的話後，不禁苦笑起來，他在這兒已經工作十多年了，對這些老人的性格十分熟悉，首長開口了，他一定無法阻止。
「有什麼難做的？我外孫給我看病，有什麼好為難的？」
歐陽罡瞪起了眼睛，隨後看向一旁的小丫頭，說道：
「小丫頭，我才不怕呢，大刀片子砍在脖子上都不怕，不就碗大一個疤嗎？」
切，老小孩和真小孩較起勁來了，聽得一院子人都忍俊不禁，就連對老爺子畏之如虎的歐陽軍都躲在角落裏偷笑起來。
「老姥爺厲害，老姥爺真棒！」
小丫頭翹起了大拇指，不知道的人以為囡囡童心未泯，只有莊睿心裏明白，這都是自己用一盒巧克力口味的哈根達斯和小丫頭做的交易。
「那是當然了，想當年你老姥爺我……」
老爺子這輩子好話聽得多了，但是感覺都沒自己重外孫女誇得這句話聽著舒服，忍不住又要開始自己的回憶錄了。
「可是，老姥爺，你還沒扎針啊，還是沒囡囡厲害。」
莊睿怕老爺子收不住勁，再來個往事大回憶，連忙對囡囡使了個眼色，小丫頭馬上開口將老爺子的話堵了回去。
「呃，扎！那小子，快點拿針來扎吧，多大點兒事啊。」
老人被小丫頭說得臉上掛不住了，連連對莊睿招手，這會兒就是莊睿拿個刀子在他身上挖塊肉，估計老爺子都能咬牙忍下來，被一小丫頭片子輕視，誰能受得了啊？
莊睿沒答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竇醫生。
「看小竇幹嘛，快點啊！」
老爺子見莊睿不說話，頓時急了，那表情就像是孩子說話沒人相信，急於證明一般，讓竇醫生也哭笑不得。
「咳咳，這樣吧，小莊，你要扎什麼穴位？先給我扎一下，我感覺可以了，再給首長扎，行不行？」
竇醫生知道老爺子脾氣上來後，誰說話都沒用，乾脆自己先試一下針，萬一莊睿水準不行，把自個兒扎出血來，那莊睿也不好意思再去給老爺子扎針了。
這會兒，醫療小組的人，幾乎都來到歐陽罡的小院子裏了，一位戴著眼鏡的醫生，」
搶先說道：「竇醫生，還是我來吧，我跟周老師專門學習過針灸。
莊睿沒想到這裏還有周院長的學生，不過看這些人的樣子，恐怕都以為自己是來嘩眾取寵的，於是莊睿也不說話，等他們商量好了，自己扎針就是了，事實勝於雄辯。
「不用，我來就好了。」
竇醫生擺了擺手，說白了，針灸就是活血通脈，通過刺激穴道治療相應的病症，即使水準不佳，最多也就是扎出血，只要不扎人身上的要穴，一般不會出大問題。
只是首長年齡實在太大了，經不起折騰，竇醫生才不同意莊睿扎針，自己挨上幾針，竇醫生並不在乎。
「小莊，來吧，是扎背上的穴道，還是腿上的？」
竇醫生說話間，把白袍脫了下來，他可不認為莊睿聽了幾堂針灸課，就敢在頭臉等要穴上扎針。
「竇醫生，我就學了一針，是扎陽谷穴的，這穴道能刺激人的神經，明目安神，我外公經常耳鳴，說不定會有點兒效果。」
莊睿的話讓竇醫生愣了一下，這小夥子說得倒是有一回事，醫理還算通順，看來下了點兒功夫。而且莊睿說想為老爺子治療耳聾耳鳴，不管他的針灸技術如何，總算是晚輩的一份孝心，倒不像存了嘩眾取寵的心思。
想到這裏，竇醫生的臉色緩和下來，走到院子中間的石椅上坐下，拉開手腕上的衣服，說道：「行，那就扎陽谷穴，小莊，來吧。」
見莊睿真要扎針，眾人紛紛圍在石桌旁邊，原本逗弄重孫的老太太都圍了上來。
不過，老太太對自己這外孫的信心不怎麼足，看著莊睿針灸包裏那一根根銀針，說道：
「乖孫子，別都扎進去了啊，這針可不短。」
老太太的話讓穩坐在椅子上的竇醫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可不是嘛，十多公分的銀針，萬一都扎了進去，那還不把手腕給扎穿了？
偷眼看了一下莊睿，竇醫生也有點兒害怕了，這年頭做事不怕不懂，最怕那種一瓶子裝不滿、半瓶子晃蕩的人。
「外婆，哪會呢，最多扎進去一公分，您也太小看我了吧。」
莊睿笑著打開針灸包，取了一根梅花針，又用自己帶來的一個只有牙籤盒大小的酒精爐把針頭燒了一下，然後用加了醫用酒精的紗布擦拭乾淨，這才對準了竇醫生手腕上的陽谷穴，開始下針了。
還別說，莊睿這套動作讓竇醫生那本來有點發白的臉又回復了紅潤，不管莊睿技術如何，這消毒措施做得絕對無可挑剔。
「小莊，看來你真是下過一番功夫啊。」
見莊睿準備工作做得這麼嫺熟，竇醫生放下心來，想必簡單的一個陽谷穴扎針，不會出什麼問題，莊睿就是水準再糟，也就是出點兒血而已，應該不會發生老太太說的那種情況。
「我跟醫學院專攻針灸學的博士學過，呵呵，在諸位專家面前就是班門弄斧了，但是應該也不會對外公的健康有什麼不利影響。」
莊睿抬頭淡淡地笑了笑，他知道這些醫生的想法，自己這麼做是有點兒不妥，扎出事來，倒楣的是醫生，如果見效了，在某種程度上，就砸了別人飯碗了。
不過莊睿說的都是實話，他的確在醫學院認識了一個研究用不同磁性銀針針灸，對比療效強弱的博士生。他把自己的研究筆記和臨床記錄都交給了莊睿，要不然，莊睿也不會產生給親人扎針的念頭，畢竟同樣一根針扎出不同的效果來，有點兒不好解釋。
「來吧，不要怕，針灸就需要多臨場經驗。」
聽了莊睿的話後，竇醫生反而鼓勵了莊睿一句，他對這個年輕人更加欣賞了，看來莊睿和他一開始想的紈褲弟子有很大區別。
「好。」
莊睿應了一聲，把注意力放到了竇醫生的手腕上，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搓動銀針插入已經找準的陽谷穴中。
銀針進入皮膚大概一公分的時候，莊睿停下了手，問道：
「竇醫生，有什麼感覺？」
「嗯，有點痠麻，穴位找的不錯，沒有偏差。」
竇醫生聞言笑了起來，這小夥子還真有趣，居然像個醫生似地問起話來，不過莊睿下針的手法還是有點兒生澀，捻針的時候用力有點兒大。
不過，對一個只是因為愛好自發學習針灸的人，莊睿已經做得不錯了，從扎針的技術而言，莊睿比一些剛實習的中醫畢業生都強上幾分。
「竇醫生，現在呢？有什麼感覺？」
莊睿捏住銀針的兩個手指，輕輕捻動起來，不過銀針並沒有深入，只在穴道中活動，在捻動銀針的同時，莊睿放出一絲靈氣，順著銀針進入竇醫生的陽谷穴中。
莊睿怕竇醫生有太明顯的感應，輸進去的這絲靈氣極微薄，比給自己親人用的弱出許多。
「咦？好像有點清涼，嗯，很舒服，陽谷穴還有這種作用？」
在靈氣入體的時候，竇醫生眼睛猛地一亮，他隱隱感覺從陽谷穴傳來一陣清涼，就像炎熱的夏季手上放了一個冰塊似的，痠麻的感覺頓時全部消失了。
不僅如此，在莊睿捻動銀針的同時，竇醫生感覺到渾身上下的毛孔彷彿都張開了，那種舒適感，就像在溫泉中浸泡，將體內的毒素都排出去了一般。
不過時間極短，僅僅十多秒鐘之後就消失了，竇醫生甚至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莊睿不想讓自己的能力顯露出來，沒等竇醫生回過勁，就伸手將銀針拔了出來。
「咳咳……小莊，能不能再……扎一針？」
竇醫生的話讓旁邊另外幾個醫生大跌眼鏡，他們原本以為作為醫療小組的組長，竇醫生會找些理由不讓莊睿給首長扎針，沒想到竇醫生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而且話中隱隱帶有一絲懇求的味道。
「可以，不過換隻手吧。」莊睿點頭應了下來，他早就想好了說法。
「好，好。」
竇醫生連忙伸出了左手，他還想再感受一下剛才那種感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來了，又來了。」
竇醫生這次注意力十分集中，他發現針扎下去之後並沒有清涼的感覺，但是當莊睿用兩根手指捻動銀針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出現了。
這次竇醫生感受得更加深刻，當那絲清涼的感覺出現在手腕皮膚中時，整個人都感覺飄飄欲仙，並且頭腦十分清醒，耳朵似乎也變得更加敏銳了。
不過隨著莊睿撥出銀針，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畢竟竇醫生也吃了四五十年的五穀雜糧，又是第一次接受極少量的靈氣改造身體，效果不會那麼顯著。
其實連莊睿也不知道，用靈氣刺激穴道，比隨便將靈氣滲入人身體中效果更好，陽谷穴本就對應耳聾耳鳴，所以通過靈氣針灸，的確可以讓身體產生微妙的變化。
「竇醫生，怎麼樣？」
莊睿第二次收起銀針，故意做出一臉期盼的樣子，看向竇醫生。
「說不上來，在你捻動銀針的時候，我感覺十分舒服，並且頭腦清明，根據針灸理論上所述，這的確是刺激陽谷穴所能產生的效果，不過，這效果也太顯著了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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