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六三章 絲綢之路
與陸上絲綢之路一樣，海上絲綢之路也是中外貿易通道，而外國的貿易商品更是五花八門，因此有的學者也稱之為瓷器之路或皮貨之路等等，既然絲綢之路已約定俗成，也就稱為「海上絲綢之路」。
「莊總，您有空嗎？我想和您聊幾句……」
就在莊睿擦乾淨一面銅鏡，將它放入塑膠袋裏時，船下傳來一個聲音。
「您是？」
莊睿伸出頭去，看到一個長得白白胖胖、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莊睿依稀有點兒印象，這人似乎是和孟教授一起登船的，不過當時老師沒介紹，莊睿也沒在意。
「莊總，我叫竇哲，是專門負責海事交通方面的，對於您的這次打撈行為，我們上級給予了高度評價，我想，咱們是不是找個地方談一下……」
來人自我介紹了一番，莊睿聽完愣了一下，這人官位還不小，居然是個局長級的人物，當下擦了擦手，從船體旁邊的梯子上爬了下來。
「竇局長，去房間裏坐吧。」
雖然不知道這位局長大人找自己談什麼，但是莊睿也不想平白得罪人，這會兒都半夜一點多了，對方來找自己也算是有誠意吧。
「竇局長，有什麼事找我呢？」坐下之後，莊睿給竇局長沖了杯咖啡，這幾天，他都是靠這個提神，而且在船上也沒別的飲料。
竇局長似乎知道莊睿的背景，站起身用雙手接過咖啡後，說道：
「莊總，我受上級的委託，對您這次深海打撈成功，表示祝賀……」
「呵呵，竇局長，謝謝上級的關心，您看這邊工作比較繁忙，文物清理才進行了一小半，要是……」
莊睿的話沒有說下去，不過想走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自己累了一天了，有工夫去陪陪老婆孩子不好嗎？閒得蛋疼陪您在這扯淡？
看到莊睿有點不耐煩的樣子，竇局長連忙放下手中的咖啡，說道：
「是這樣的，莊總，雖然您這次打撈全屬您的個人行為，不過，打撈出來的這艘船，可還是屬於國家的啊。」
「慢著，竇局長，您說這話就不對了吧？這船是宋朝的不假，但說是國家的，這扯得有點遠了，這裏是南海麻六甲，可不是咱們國家的相關海域！」
莊睿一聽竇局長這話頓時火了，敢情這竇局長是來撿現成的啊？自己花費數億打撈出來的船，一句國家的就想拿走？當自己好欺負呀？
「不……不，不是這意思，莊總您誤會了，您誤會了……」
聽了莊睿的話後，竇局長那張白臉頓時憋得通紅，連忙站起身來，解釋道：
「這艘沉船當然是屬於莊總您的，我們上級的意思是，是不是能將這次打撈定位為莊總和國家共同進行的？」
說了半天，竇局長這句話才算是說到了重點上。
國內首次深海沉船打撈，甚至有可能是世界上最深的深水打撈，這樣的名頭，對提高某些人的政績有著異乎尋常的重要作用。那位上級交代的，是讓竇局長和莊睿協商，看看能不能在打撈方加上國家相關部門的字樣。
竇局長雖然知道莊睿背景很深，但是見莊睿年輕，就自作主張地想打個官腔，看看能不能獲取更多的利益。讓竇局長尷尬的是，莊睿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直接把話堵了回去，這讓習慣於打太極，凡事都留一手的竇局長很不習慣。
「國家行為？」
莊睿笑了笑，說道：「這艘船的註冊地點是巴拿馬，打撈地點是靠近麻六甲的公海海域，高達三億美金的打撈費用是我個人出的，竇局長一句話就將其定位為國家行為，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莊睿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這人倒不是衝著這些出水文物來的，而是衝著此次打撈事件所引發的影響力。
「三……三億美元？」聽到莊睿的話後，竇局長火燒屁股一般跳了起來，這……這不是敲詐嗎？就這麼一次打撈行為，怎麼可能花費三億美元呢？
要知道，國內對「南海一號」前後幾次的打撈費用，總共也才花了三千多萬人民幣，即使最近這次對「南海一號」打撈的決心最大，預算也沒超過一億五千萬。
好吧，就算莊睿花費的成本高，那三億美元的數字也有點扯淡了。
「莊總，我知道您在此次打撈中花費頗多，貢獻巨大，但是這次深海打撈成功的影響力很大，所以我還是希望您能考慮一下，將這份榮譽和國家共用……」
竇局長苦笑了一下，自己也沒理由說別人訛詐，是自個兒先提出要求，別人只是「信口開河」地說了一個數字而已。
不過，竇局長這臉皮也夠厚的，乾脆當做沒聽見，把話題一扯，拉到了國家榮譽層面上，而且再也不提這艘船的所有權了。
「這……有點不妥吧？竇局長，針對這件事的新聞稿，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要不是昨天比較忙，早就發出去了。而且這事，你們實在是沒出什麼力氣，我們要實事求是不是？」
莊睿在心裏暗罵了一聲老狐狸，卻是死不鬆口，言語中更有威脅的意思。
他這次打撈哪裡花費了三億美金，連三億人民幣都沒有，而且，平臺和浮吊懸臂又不是用一次就丟的消耗品，在日後的打撈行動中還將持續發揮作用。
只是，莊睿不想平白讓對方占這個便宜。他也看出來了，這位竇局長絕對不是代表國家，最多就是代表某個部門、某位上級來搶功勞的。
要是換作別人，或許還要給竇局長幾分面子，畢竟還是要在國內混下去不是？但是莊睿不同，他有足夠的底氣不鳥對方，難不成他們日後還有權利不讓他的汽車開上馬路？
「新聞稿都準備好了？」
竇局長一聽這話傻眼了，不管莊睿說的是真是假，他都承擔不起這個新聞發出去之後上級的雷霆之怒，當下連忙說道：
「莊總，莊先生，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嘛，這事……咱們好商量……」
竇局長的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原本國內炒作得沸沸揚揚的「南海一號」沉船打撈事件，由於種種原因沒能成功，已經讓上面面目無光了，要是再出莊睿這麼一檔子事，那更無法向公眾交代了。
竇局長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幹嘛一開始欺負莊睿年輕啊，現在自己想找個臺階下都沒了，完全被人拿捏住了。
「要求？我沒什麼要求……」
莊睿眉頭一挑，十分乾脆地拒絕了竇局長，他又不缺錢，此次僅是從劉明輝那裏，就得到一億多美元，抵消了這次打撈費用，還讓自個兒大賺了一筆，他能有什麼要求？
而且，莊睿心裏也有顧忌，如果消息發佈出去，此次是和國家共同進行的打撈行動，莊睿還怕這些人得寸進尺，想沾染這批文物呢。
要知道，僅是現在清理出來的陶瓷金銀器，價值就有數億人民幣以上了，更不要說還有一艘完好的宋代古船，價值更是難以估量。
「莊總，您再考慮一下，只要您答應，什麼都可以談的……」
俗話說無欲則剛，莊睿這副態度讓竇局長抓瞎了，別人一不缺錢二不缺權，加上又沒幹什麼犯法的行徑，更沒有什麼小辮子被人抓住。所以別說竇局長背後的上級只是一個部門主管，就是官再大上兩級，也拿莊睿沒辦法，大不了在國外買個小島，日子還不是一樣過？
「這事就不用談了，竇局長既然來了，我可以讓人把此次打撈的相關經驗和您說一下，相信對快要進行的『南海一號』沉船的打撈有一定的幫助……」
莊睿擺了擺手，結束了這次談話，他和這人實在沒什麼共同語言，此刻更沒有心情和他周旋。
等莊睿離開後，竇局長一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地上砸去，可是手舉到半空，苦笑一聲又放了下來。
竇局長總算是明白了，自己以前在一些後輩下屬或者成功商人面前的優越感，在莊睿面前根本就是個笑話。論權勢，別人的背景深不可測；論財富，單是那一個博物館的價值就令人咋舌，自己這個小小的局長還想在人家面前耍心機，純粹就是自不量力。
莊睿倒是沒把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放在心上，勞累一天了，也沒回沉船繼續清理文物，乾脆回到房間洗了個澡，直接睡覺了。
「誰啊？這麼一大早就打電話來？」
正在睡夢中的莊睿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醒了，睜眼一看，床上的秦萱冰已經不在了，電話聲是從客廳傳出來的。
「是四哥呀，莊睿昨天睡得有些晚，有事您告訴我，我回頭轉告他吧……」
莊睿這幾天沒日沒夜地泡在監控室裏，秦萱冰有些心疼，見是歐陽軍的電話，直接將事攬了過去，主要是歐陽軍找莊睿向來沒什麼正事。
「萱冰，我起來了，電話給我吧……」
莊睿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也有些日子沒見到歐陽軍了，八成找他有什麼事。
「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啊……」
秦萱冰看了莊睿一眼，還是將電話遞了過去。
「沒事，你老公身體好，昨天還沒領教夠嗎？」莊睿的話讓秦萱冰頓了頓腳，臉帶紅暈地走開了。
接過電話，莊睿愜意地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說道：
「四哥，擾人清夢，不夠意思啊……」
「你小子，最近自個兒搞失蹤不說，連老婆都拐帶上了啊？」
歐陽軍對莊睿很不滿，據說這哥們開著艘大遊輪滿世界轉悠，竟然都不告訴自己一聲，而且還把老婆孩子帶走了，搞得自己兒子都沒玩伴了。
「怎麼著，眼紅啦？來吧……」
莊睿聞言笑了起來，母親那邊的親人，他也就和歐陽軍最熟悉，另外幾個都是軍事作風，說話做事一板一眼，遠沒有和歐陽軍聊天輕鬆。
「得了，哥哥我忙得很，沒工夫去。對了，跟你說件事，你不是打撈上來一艘宋代沉船嗎？我……」
「等等，四哥，您聽誰說的這事啊？」
歐陽軍話沒說完就被莊睿給打斷了，這沉船昨兒中午才出的水，現在歐陽軍就知道了，難不成歐陽四哥在船上還安了情報探子？
「嗨，你這小子等我說完啊……」
歐陽軍不滿地說道，他和別人通電話，很少有人敢打斷他，也就只有這弟弟肆無忌憚，不把自己這董事長當回事。
「行，您說……」
莊睿笑了起來，他就是喜歡和歐陽軍鬥嘴。
「是這樣的，你那船撈上來了，有些人想沾點兒光，聽說被你拒絕了，於是就找到我這兒來了……」
「靠，四哥，連這種事您都管啊？我花了幾億打撈上來的東西，難不成被人一句話就給要走？」
這次歐陽軍還是沒說完話又被莊睿給打斷了，讓歐陽四哥心中的那個鬱悶啊，這弟弟怎麼年齡越大，脾氣也越大呀？
「你小子聽我把話說完……」
歐陽軍真有點兒火了，他雖然不知道莊睿花了多少錢進行的這次打撈，但是就算莊睿一個大子沒花，他也不能被別人占了便宜去呀？這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
「沒人要拿走你的船，就只是在打撈單位上加上個名字，這也是給國家長臉不是？再說，這種事情給人方便，日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怕又被莊睿打斷，歐陽軍這次一口氣把話說完了，他今天一大早就接到某位部長打來的電話，說的就是這件事。
打電話的人可是和他家老頭子一個級別的，親自打電話相求，給足了歐陽四少面子，所以歐陽軍雖然平時挺囂張的，還是將事情答應了下來，這年頭，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吧。
「四哥，這事我昨天拒絕了，您也甭提了，憑啥我一人打撈上來的沉船，後面還要寫上幾個名字啊？弟弟我啥都不缺，也沒求人的地方……」
讓歐陽軍沒想到的是，莊睿居然敢不給他面子，張嘴就把這事給堵死了，這讓原本以為一句話就能解決問題的歐陽董事長著急了。
他可是滿口答應了那人，莊睿這關要是過不去，歐陽軍可要在外人跟前丟面子了，而且他和莊睿還是親戚，這事辦不下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背後笑話他。
「我說，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四哥的面子也不給啦？這事你必須答應下來……」
歐陽軍衝著電話吼了一聲，緊接著放低了聲音，溫柔地說道：
「五兒，就當是四哥求你一次，話說你哪次讓四哥辦事，哥哥沒給你辦好？」
也挺難為歐陽軍的，黑臉白臉一人全給唱了。
「行，四哥，您這麼說，可真是讓弟弟無地自容了。」
莊睿連忙打斷了歐陽軍的話，說起來，自己還真是沒少麻煩這位，現在既然求到自個兒了，這面子還真沒法拒絕。
「四哥，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幫人太難伺候了呀，我要是同意他們參與打撈工作，萬一回去翻臉不認賬，連皮帶骨頭把我給吞了怎麼辦啊？」
莊睿之所以昨天和今天都一口拒絕，的確是有這方面的顧慮，要是回去之後，相關部門一改口，這些物件都歸了國家，莊睿豈不是成了冤大頭了？
「他們敢？老弟，你當哥哥是泥捏的啊？還沒人敢欺負到咱們家頭上，那一位不過就是想在任期內出點業績，這事完全不用擔心，你也可以先和他們簽訂個協議，這不就行了……」
歐陽軍聽了莊睿的話後，不由有些哭笑不得，這弟弟還真是老實，在國內，歐陽家族的人不去欺負別人已經算本分了，借那人一個膽，他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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