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意天后柳暗花溟人氣破表的歡樂古言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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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玉和哥哥葉明聞相認,知道自己原來是熙海首富葉家的嫡女葉明玉,但兄妹倆自小不受父親待見,親娘被姨娘逼死,庶女欺到她頭上,他們落得有家歸不得,這下小玉可氣壞了──從前是這葉明玉太軟弱,如今她既然穿越了,就要善用穿越女的智慧,從歹人手中搶回葉家大小姐該有的一切!
至於有緣無分的裕王爺慕容恪,即使再想念,也只能將他留在回憶裡吧……可這男人怎麼陰魂不散,還為了找她而欺騙皇帝,千里追她而來,讓她怎能對他的心意視若無睹?加上三皇子陵王突然殺出,表明是她自小訂親的未婚夫,對她一往情深、非她不娶,她左右為難之際,竟又被神祕人士綁架了?!
作者簡介:
柳暗花溟
柳暗花溟,暱稱66,女的,生於北地天津,是喜歡美食和舒適,但行事並不穩重的非典型金牛座。性格像火山,噴發過就沒事了。平時馬馬虎虎,得過且過,基本純真無害。行文活潑風趣,想像力超級豐富,擅長在惡搞中尋找浪漫,在浪漫中發現惡搞,最怕孤芳自賞、冷豔高貴,總之不太正經。不愛寫悲劇,信奉人生苦短,何不開懷的真理。喜歡小動物,有一隻混種的博美叫肉包,常常不知道是人哄狗、還是狗哄人。另,本人相信愛情。
繪者簡介
貓君笑豬
畢業於川音美術學院油畫系。現為自由插畫師。
愛貓一族。喜歡音樂、旅遊,愛好一切美食。
曾為簡體版《星沉雁遠》《金風玉露》《簫月傾城》《幻想縱橫》
與繁體版《美男十二宮》《藥窕淑女》《眸傾天下》《瀲灩江山》等小說繪製封面。
出版個人畫集《曉見》,商業畫冊《花君宴》。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文中節奏雖然不快,但愉快的劇情,還有無數處的驚險卻更是引人入勝,高潮迭起,還有許多美男美女,更有周爺(周星馳)的風範留在故事當中!」──讀者 佳子
「金風玉露這個故事最吸引我的地方,在於角色寫得很活,劇情好笑有趣,但又有劇情性和緊張感。女主角女扮男裝不稀奇,但是在府裡如何生存和妖孽男主角的互動很有意思,讓我想繼續跟著女主角到結局。」──讀者 織葉
「66寫文章的品質一直很有保證。這次的故事女主角不是進王府當婢女,最後一步一步往上爬,而是女扮男裝當家丁。以往故事中這類劇情通常都是描寫女人間勾心鬥角的一面,然而這次成為家丁後看到的卻是一個全新的視角──男人與男人之間。十足地吊人胃口,令人想一探究竟。」──讀者 掃帚慧星
「這本書有別於一般穿越,因為是從小人物慢慢寫起,而不是以前那種吃米不知米價、揮金如土的穿越千金小姐宅鬥文,帶點新奇,讓人是一看再看、百看不膩啊!」
──讀者 小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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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寫文章的品質一直很有保證。這次的故事女主角不是進王府當婢女,最後一步一步往上爬,而是女扮男裝當家丁。以往故事中這類劇情通常都是描寫女...
章節試閱
金風玉露第三集
第六十六章 靠,是一種語氣
石中玉根本沒想過去海外他國,反而心心念念要在熙海站穩腳跟。之所這麼久還按兵不動,是要等各方的安排。
據之前陵王透露給哥哥的消息,可以得知,熙海本是大燕的小金庫,但最近卻成了最敏感最重要的地方。因為,皇上鐵了心要把皇位傳給皇長孫慕容長天,可又要顧忌皇七子慕容恪的安危,於是起意要把熙海割給慕容恪,但不能在自己當位時失了國土,所以才有了那場賜婚。
熙海,皇上是不允許任何人染指的,所以陵王雖然是他們兄妹的靠山,卻不能明面兒上支持。另一方面,金敬仕號稱熙海之王,又掌握著全大燕的水軍,皇上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以後看岳父的臉色,因此破壞一下金敬仕對熙海的掌控力,也是被默許,甚至是皇上樂見的。
這樣一來,熙海的局勢就微妙了。對於帝王來說,力量的平衡最重要,葉家……是商會的首領,又因為是百年世族,民望很高,在這種海島之地,政令阻隔,民間之力就成了平衡的焦點。也就是說,葉家作為商戶,就算輕如鴻毛,卻是天平兩端能壓倒一切的最後力量。
金敬仕被皇上以各種藉口,調回了太府都,但他的實際控制力還牢牢存在。這時候,如果葉家換個家主,削弱金氏的權威,必定是皇上最愛的結果。至於整個熙海十三島,其實也不是鐵板一塊,各方勢力糾纏,如果利用得好,就能在不動搖根本的情況下,得到自己的利益,也就是……奪回葉家。
至於葉家以後和誰合作,在皇上的眼裡,再有錢也畢竟是草民,到時候哪個強大,葉家就會依附於誰。自己的兒子強到什麼地步,他比誰都清楚。讓慕容恪先占住金敬仕的力量,然後再奪取整個熙海的支持,是皇上打得如意算盤。
金敬仕怕是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想要更多的籌碼,比如……那個盒子。至於他知道那盒子的多少事,就不得而知了。
就是說,只要不觸犯到皇上的利益,奪回葉家控制權、繼承權、削弱金敬仕對熙海的掌控力,但卻不能完全推開他,就會平安無事,也會得到陵王暗中的幫助。輕不行,重不行,力道的掌握是關鍵。
熙海是海洋氣候,但緯度偏北,十月底的時候,天氣又濕又冷。加上大燕永隆二十六年冷得早,在陰了三四天之後,才進十一月,天空就飄起了雪花。
因為不是內河航運,反而因為冬季的季風,熙海十三島最大的島,天一島的港口更加繁忙熱鬧。
「快看,那艘是軍船吧?」一個腳行的運工指著不遠處的錨地,「在那邊下了錨,可是沒掛旗子,還規規矩矩地等著進港,好奇怪。」
他這一嚷嚷,好多人都向不遠處的錨地望去。
腳行的包掌櫃走出來,手裡的算盤當當當地敲了敲門邊,恨恨地罵道:「大忙忙的,都幹活去,還有很多貨要卸呢,一點眼力也沒有,活該你們一輩子當苦力!」
眾運工一哄而散,那包掌櫃的卻站在高處遠眺,拿著個很古老的單筒望遠鏡邊看邊自言自語:「果然是軍船,怎麼到商船那邊排隊去了?老天保佑,可別攤上我們卸貨。」
軍船上的貨物一般是軍用物資,搬動的時候得特別小心,略有個輕微的磕碰,本來沒什麼的,也得讓軍爺們扒掉一層皮,沒個千把兩銀子平不了事。而且有的軍官還得夾帶私貨,若沒人發現倒好,趕上哪位正直的官員找碴,若被發現了,腳行經常會背黑鍋。所以,腳行都不願意接這樣的生意,於是葉老爺立下了規矩,大家輪著來,碰上誰就是誰。
熙海十三島的碼頭,一大半是葉家控制,另一半由包家和蔣家分割。包掌櫃就是包家本家的偏支子弟。
偏偏,越怕什麼越來什麼,過了小半天兒,碼頭上的管事來告訴包掌櫃,今天那般軍船正趕上他們腳行負責。
包掌櫃沒辦法,叫來了運工和腳夫,囑咐了老半天,又親自在袖筒裡裝下兩大錠銀子,第一個迎上去,打算先賄賂押船的軍爺,免得他們故意找麻煩。除了葉家的腳行,就算在葉家的碼頭,該燒的香也得燒到了。
可是他才走到舷板邊,就覺得率先下船的人很面熟。沒穿軍裝,風姿儒雅,是一個翩翩美公子。再細看,竟認得的。
「葉……葉三少?怎麼是您!」他驚問。
據說,葉老爺仲普這位唯一的嫡子是個極不孝的,自己娘親喪期未滿,就出門遊歷,兩年多沒回來。這這……難道這時候回來了?難道是聽說他嫡親的妹子病重,來見最後一面?
「原來是包掌櫃,您好。」對方溫文微笑,哪有半點忤逆子的模樣。
來者正是葉明聞。
其實他九月初四就悄悄回到了熙海,兩個月來一直在自己的祕密落腳地貓著,為回葉家做著積極的準備。現在時機正好,他前晚偷偷回到了熙海內陸邊的鎮上,然後大大方方地出現。
「您怎麼是乘軍船?」包掌櫃驚異地問。
誰都知道葉家和水軍總都統金將軍的關係,但就算是葉仲普葉老爺,也沒坐過軍船。朝廷有規定,非軍中人士是不得用軍船的,除非有功勞。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葉明聞微笑,但還沒有答話,就聽到岸邊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像打雷似的。這下,碼頭上的所有人,不分貴賤或者軍民,全數向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
兩支隊伍,一左一右,分別從碼頭兩側而來。兩隊人馬當先的都是一輛騾車,車上一面大鼓,那咚咚聲就是從那大鼓而來,鼓槌奮力敲下,鼓聲震耳欲聾。騾車之後,是吹樂手,再後面居然是舞龍、舞獅隊。遠遠看去,熱鬧非凡,可既不像婚娶,又不像辦喪,不倫不類的。
不過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會令全島、甚至另十二島的人很快就知道了這熱鬧。熙海距內陸有點距離,但十三個小島間相距很近,有的才百來丈的樣子,水性好點的,都能直接游個來回。
「這是幹什麼的?」包掌櫃情不自禁地問道,其實只是自言自語。
葉明聞卻紅了臉,囁嚅道:「可能……是來接我的。」
包掌櫃以及站在附近的人都很吃驚,再看那隊伍,打出了一個紅綢布的橫幅,上面以絹秀中帶點倔強的字體寫著:恭迎葉三少為國盡忠、載譽歸來!
「葉三少在葉夫人喪期未滿就離家,難道是為國效命?」包掌櫃更為吃驚。
葉明聞近乎羞澀地點了點頭。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他身後有一人鑽了出來,讚歎道:「唉,葉三少寧負污名,也不忘葉夫人生前的諄諄教誨,在孝期為國效力,這才是大氣節,也是大榮耀。」
包掌櫃回頭一看,卻是一個小兵打扮的年輕人,對於當兵的來說,個子實在有點小,偏偏老氣橫秋的樣子,就是聲音聽起來悶聲悶氣的,不似普通軍爺們粗豪。
而從這小兵的話裡,能聽出三層意思:一,葉夫人喪期時,葉三少離家,明知道會落個不孝的罪名,還是這麼做了,實在是就大義而捨小義。第二,這是葉夫人臨終前教導的,說起來順者為孝,聽從母親的教誨,矢志不忘,既全了忠,又盡了孝,實在難得。第三,葉三少立了大功回來了。
包掌櫃肅然起敬,心想葉家本來勢大,再出個朝廷看中的人,那還得了,立即起了巴結之意,露出打報不平的樣子道:「我本來就覺得葉三少雖然在少時外出遊學了幾年,但絕不是人品低劣之人,怎麼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在令堂喪期就無故離開呢?傳這種話的人也太該死了,反正我是不信的。」
「多謝。」葉明聞淡淡的,神色間抹過一縷哀涼。
「人家承受著喪母之痛還要保家衛國,傳這種謊話的人還是人嗎?都不得好死。」那小兵跳著腳說,顯得特別氣憤,「說不定是葉府裡哪個上不得檯面的人造謠生事,想噁心葉三少罷了。哼,等我看到有人再敢這麼說,先抽他兩嘴巴,再給他講講做人的道理。」這話又暗指了葉府的內府爭鬥。
「抽的時候叫上我!」包掌櫃義憤填膺。
他和周圍的許多人一樣,是土生土長的熙海人,自然知道葉府的那點事。現任的葉家家主葉仲普做生意的手段是狠辣果決,又能攀附權貴,但為人好色,家裡七、八房妻妾,只兒子就十來個,最大的已經上了生意場,最小的上個月才辦的滿月酒。但他的嫡子就葉三少一個,還有個病在家裡足足兩年,聽說就快死掉的嫡女。所謂上不得檯面的人,就是說的那一窩子妾室庶子女吧?聽說有個姜姨娘是最得寵的,生了庶長子和長女,模樣又勾人,在葉府,之前比正牌夫人還有幾分面子,後來葉夫人去了,有傳葉老爺有意扶正呢。
不僅是現代,古代也有仇富心理,特別是在熙海生活的人,多少要仰葉家的鼻息,於是對葉府總有些不滿,又有對葉三少身為嫡子卻不受寵而打抱不平的心理,潛意識裡希望葉家鬥起來,看個樂呵,所以就生出些幸災樂禍,外加同仇敵愾的意思來。
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下,這些人必定會把葉三少歸來,並且受到朝廷褒獎的事迅速宣揚得盡人皆知,對葉家形成預期的輿論壓力。
「葉三少這文采、這武藝、這氣度、這品格,再加上這樣的正宗身分,若將來做了葉家下一任家主,必能引起朝廷的看中,在海事管理上有所優惠,那真是造福熙海了。」那小兵又說。
其實,他說得有點不像話,簡直是妄論葉家、熙海以及朝堂形勢了,而且言語幼稚。但他是個不懂事的小兵,這話又正合熙海眾人之意,不禁紛紛點頭。
葉明聞臉皮兒薄,臉色還能保持正常,但耳根子卻悄悄紅了。趁人不備,略轉過頭,對妹妹使了個眼色,叫她適可而止。
沒錯,這小兵就是石中玉易容裝扮的。
窩在熙海兩個月,他們兄妹沒有閒著,分析了整個熙海,甚至大燕的形勢不說,還暗中調查了葉家這兩年來的作為。由於有金敬仕撐腰,葉家在生意上繼續做大,打壓得熙海另兩大家族包家和蔣家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漸有壟斷之勢。
至於葉家內部,三房人家和族中分支表面上倒很和諧,葉家的庶長子葉明識已經接手部分家族生意,雖然做得並不太出彩,好在中規中矩,有能守成的水準。
倒是最根正苗紅的葉明聞、葉明玉(石中玉)兄妹二人,好像是葉家的污點。當哥哥的被傳出大不孝的罪名,在親生母親喪期時就外出遊學了,兩年多不見人影,被百姓們指指點點了好久,成了逆子的反面教材。那個嫡正的小姐,卻是個病秧子,本來身體就不好,族老們之前都見過,面青唇白的瘦丫頭,母親故去後更是一病不起,據說得了時疫,傳染的,兩年多來就沒有人再見過她。
倒是有人誇讚葉老爺是個慈父,嫡子嫡女這樣,他也沒有嫌棄,既沒將不孝子從族譜中除名,也沒把女兒丟到尼姑庵去養病,還每天大人蔘、大靈芝的餵著,盼著能康復。但據說,這女孩福薄,只怕不久於人世了。
聽到這些民間議論的時候,石中玉只剩下冷笑了。
慈父?就算外人不知道他殺子逼女的惡行,也不想想他在悲痛之中連娶了兩房小妾,又生了兩個兒子。最小的那個,是在石中玉兄妹到了熙海快一個月時生的,前幾天才擺的滿月酒。這是一個傷心的鰥夫,一個憂愁的父親所為?
所有這些消息,自然是葉家放出來的。為的,無非是抬高葉仲普的形象。在這老混蛋的認知中,他的嫡子嫡女已經葬身大海,他以兒女的死,換來了金敬仕的絕對信任。不過,他又不想寵妾滅妻,迫害親生子女的行為傳出去,一來不好聽,嚴重點會影響他的家主之位,二來怕被人追究出真相,所以才隱瞞了一切。
估計是想再過個兩三年,宣布兒子死在外面,女兒病死家中的消息,整件事就能平復了。
讓葉明聞背負罵名,最後死得不明不白,這種行為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要弄個假女兒,關在院子裡,一病就病了兩年多,最近才要死要活,而不是早就讓「葉明玉」死去呢?這樣做不僅麻煩,時間長了風險還大,不符合葉仲普的所作所為,明顯是有其他目的的。
為什麼呢?又是什麼目的呢?
石中玉想不明白,但她知道,他們兄妹如果正常歸家,老葉說不定又使什麼陰招。就算哥哥是武功高手,但老葉保鑣、護院一大堆,他們又是在他的地盤,萬一他再來把狠毒不是人的辦法,把他們兄妹二人害死怎麼辦?
偏偏他們不能宰了葉仲普。
且不說葉明聞下不下得了手,畢竟葉仲普再不是人,葉明聞也不能跟他一樣禽獸。單從利益的角度講,葉仲普死了,就意味著熙海的權力結構發生了徹底傾斜,皇上不會坐視,到時候葉氏兄妹倒楣。可如果他們奪下葉家,卻讓葉老傢伙活著,削弱金敬仕的力量而不是剝奪,朝堂上的眼睛就不會看過來。
國事,石中玉沒興趣也不想摻和,她只想有個小人物的活法,在夾縫和權力的平衡中得到自己應得的東西。
所以,他們要大張旗鼓地回去,鬧到全熙海的人都知道。而且藉助了陵王的力量,為葉明聞杜撰出一個不會引起朝廷注意,卻又能鎮住平民的功勞。再加上部分陵王那邊,反對金敬仕的力量隱晦地支持,葉仲普不但不能暗害他們兄妹,還要保住他們的安全才不致被懷疑和詬病。
當然,石中玉還用了不少小花招,保證對葉明聞不利的傳言,迅速扭轉。
「做人要高調。」她對哥哥說:「尤其我們還有所圖。」
這一招叫大象闖進瓷器店,對他們兄妹二人來說,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也沒有任何根基和勢力,那麼不如硬闖硬抗,陰來陰去的鬥心眼兒沒意思,直接讓葉仲普秀才遇到兵,別說他還沒理,有理也讓他說不清。
「看哪,那不是冷縣令和他小舅子嗎?」包掌櫃有個舶來品的低品質望遠鏡,眼睛遠比其他人尖得多。當他看到那兩隊歡迎隊伍的首領,不禁驚叫。
熙海雖名為島,但卻是大燕一府之地,正名是熙海府。不過知府大人的官衙卻在內陸上,十三島的一般行政管理分屬下面的七個縣,不過有幾個島太小,併為一縣了。葉家所在的島是最大的,叫天一島,縣令名為冷霄樓,他的小舅子也是他的師爺,叫來如風。如今這兩位來親自迎接葉家三少,充分說明了朝廷嘉獎的真實性。
眾人正議論著,冷霄樓已經帶著來如風走上了棧橋,見了葉明聞就親切地拉住他道:「葉三少可回來了,本縣收到邸報多日,一直等到今天。可惜你不欲張揚,不然就組織本地鄉紳前來迎接了。」
「有勞冷縣令,小人區區寒民,怎麼敢勞動您的大駕?」葉明聞客氣著。
「自古英雄出少年,本縣豈可怠慢?」冷縣令三十來歲,生得討喜的相貌,本來是客套的話,卻讓他說得很是真誠。
他小舅子來如風也伸出手道:「為國分憂,都是慷慨豪傑之士,正為我所敬仰。快、快,這邊請,縣令大人在海月樓擺了酒,給葉三少接風洗塵。」
「多謝冷縣令好意,本來是卻之不恭。」葉明聞不卑不亢地答,神情大方磊落,讓所有看到的人都心生好感,「不過外出兩年有餘,又因所行之事隱祕,連一封信也沒給家父傳過,實為不孝,想立即回去領罰。」
「真是忠孝兩全之士!來某一定要結交,葉三少不要看不起我啊。」來如風二十來歲的年紀,長得眉清目秀的,不過臉皮比石中玉還要厚,誇起人來,語氣誇張之中帶著真誠,周圍的人倒都點頭稱是,卻把謙謙君子葉明聞鬧得非常不自在。
可為了妹妹的計畫,他也只好……忍了。
在碼頭眾人的目光中,冷縣令和來師爺親自送葉三少回了葉府。一路上照樣吹吹打打,鬧到街道兩側擠滿了看熱鬧的民眾,那樣子倒像葉明聞中了狀元,或者娶了公主似的。
葉家是大族,而且分院不分地,占據了熙海天一島最長最大的暮遠街整整一條街。因為送行的隊伍走得很慢,又不斷有人上來打探消息,結果在街口堵了有半炷香有餘。藉著這麼點子時間,葉府正府的外院管事得了消息,立即飛也似地報進去。
此時葉大老爺仲普正和葉二老爺仲勳在外書房裡商量事情,乍聽到這消息不禁大驚。那逆子和孽女不是早就死嗎了?當初金將軍親自派了親信去動的手,雖然沒找到屍首,可那是在海裡,屍骨無存才對的啊。
「你可看清了?」葉仲普騰地站起身,臉上變色。
他禍害自己兒女的事極其隱祕,除了姜姨娘和心腹管家,就連葉仲勳也不知道。此時他也不用控制情緒,反正那逆子不孝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他激動也好,生氣也罷,都是正常的。
「雖然離得遠,又隔著這麼多人,但確實是三少爺沒錯。」那管事說道,還施了一禮給葉仲普道喜:「恭喜老爺,賀喜老爺,是冷縣令和來師爺親自送三少爺回來的,排場挺大,聽說三少為大燕立了功,皇上還獎賞了呢。」
怎麼回事?葉仲普暗中吃驚。那逆子沒死,還得了富貴嗎?那這是找他算帳來了?他心中不知為何,閃過一絲懼意,覺得這可能是個噩夢,於是狠掐了自己一把,結果疼得叫出來。
「大哥,這不是夢,快點把明聞叫進來,問個清楚。他這二年,到底去了哪裡,當初怎麼就那麼走了,連個話也不留。」葉仲勳見到自家大哥的小動作,以為是喜的,連忙提醒。
其實葉仲普當年迫害自己的兒女,就算瞞得再緊,也是有些風聲的。畢竟全熙海為了這件事而關閉了港口,身為葉家權力中心的人,怎麼可能無感?但葉家和金將軍素有瓜葛,暗地裡也有不少祕事,再加上虎毒不食子的倫常,誰也沒有往別的方面想。
而葉仲普畢竟是經過大風浪的,以為死了的兒女突然出現的消息令他暫時失了章法,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二話不說,快步向府外走去,看樣子竟要親自迎接似的。
他這一走,得了消息的人在後面跟了一串,包括聞訊而來三老爺葉仲談和大小管事。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我在海月樓正會朋友,就聽說明聞風光回家,據說為朝廷立了大功,是軍船親自接送的,知府大人那邊還特地宴請過。」葉仲談緊走幾步,問。
葉仲普腳下一窒,胸口窩著的那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好小子,才兩年多不見,果然長成精了。以前,就只是一味地橫眉冷對,只要掐住他的弱點,也就是他母親和妹子就能治得他服服帖帖,現在都懂得利用悠悠眾口了。從碼頭上張羅著一路過來還不算,連酒樓裡的人都在說這件事,可見提前就派了人宣揚啊。現在人人都知道葉三少榮歸故里,就算他想動手腳也不成了。甚至這逆子有個三長兩短,三災六難的,他都摘不乾淨自己。作為葉家家主,熙海商會的首腦,他不能有任何把柄被人捉住。
「這不肖子,走了這麼久,連半點消息也沒有。你問我?我又問誰。」他忍不住火大。
「還是看看人再說吧。」葉二老爺道。
葉仲普哼了聲,走得更快了。
到了門口,正趕上歡迎的隊伍到了。越過冷縣令和來師爺,父子二人的目光驀然相撞,都是冷光一閃。但葉明聞早在心裡預演過無數次這般情形,很快反應過來,上前深施一禮,「父親大人,我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葉仲普冷哼一聲,擺足當爹的面子。
「我還真差點就見不到父親了。」葉明聞微笑著,「幸好我娘在天之靈保佑,天意使然,我以後一定好好『孝順』父親。」
「葉老爺,三少當日離開是身負重任,如今看來不僅無過,而且有功。您是我們大燕商戶的楷模,定然知道這個理兒,就原諒三少當日不告而別吧。」來師爺嘴頭甜甜地道。
身邊的冷縣令也不住點頭。
葉仲普這時候哪能擺得起架子,連忙上前幾步,扶住冷縣令的手,「犬子無狀,還勞煩大人親自送來。和朝中官員比起來,他能做什麼事,不過運氣好罷了。冷大人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喝杯水酒,等這小子收拾俐落了,再去拜謝大人。」不管他多有財勢,也不管他和金敬仕的關係多麼密切,冷霄樓畢竟是地方父母官,表面上絕不能怠慢。況且,這冷霄樓雖然順服於金將軍,卻總是不冷不熱、不遠不近的,實在難琢磨。
冷縣令始終笑咪咪的,當下也不推辭,抬步進了葉府。
葉家三位老爺在一旁陪著,葉仲普忙亂中回頭看了葉明聞一眼,父子二人之間又是火星四濺,但除了扮成小兵的石中玉,根本沒人發現,到處一片花團錦簇的模樣。
這就是他的便宜老爹啊,果然皮相生得好,四十來歲的年紀,白面無鬚,神情文雅,身材挺拔,沒有半點商人的市儈感,頂多是個儒商,看著倒像大學教授似的。這種,就叫衣冠禽獸吧?其實所謂相由心生,仔細看他那雙眼,半分不磊落,反而有些陰狠之色。
「走吧。」只聽葉明聞微微歎息著說了一句,連忙跟緊在後面。
她是小兵的打扮,葉府的下人以為是有來頭的,又見她和自家三少爺很親近的樣子,就沒人敢多看一眼,也不攔著她。
「不用跟著侍候了,我回自己的院子。」進了內院,葉明聞就吩咐道。
簇擁著他的人中,肯定有心思靈活,不用葉老爺吩咐想就監視他的。可畢竟,葉老爺沒有下過命令,此時見三少冷下臉來一說,僕人們就施了禮,又說了好多吉祥話後就散開了,只剩下葉明聞和石中玉兄妹兩人。
他帶著妹妹來到自己住的石泉居,駐足,不過短短兩年,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很多事都變了,妹妹變得堅強聰明,可母親卻永遠地離開。而他,一顆心扔在了太府都,帶不回來。
「這是哥以前住的地方?」石中玉見左右無人,低聲問。
葉明聞半轉過身,愛憐地撫摸著石中玉的頭髮,「小玉,看來妳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以前我出門的時候,都是妳帶人打掃哥哥住的地方。」
「那些過去,不記得也罷。」石中玉含糊著,「不過我連人也記不得了,哥哥要記得提醒我。」
葉明聞微笑著推開院門,只見滿院破敗,似乎兩年來從沒打掃過,院內的雜草都長得很高了,到處布滿灰塵。
「靠,直接能當聊齋的外景地了。」石中玉衝口而出。
「聊齋?外景地?靠是什麼意思?」雖然經常聽妹妹說出幾個不懂的詞,葉明聞還是不太習慣。
「靠,是一種語氣,表示歎息和憤怒。」石中玉尷尬地抓抓頭髮,「聊齋麼,是一個鬼故事的集子,我打算記錄下,刻印成書的。外景麼,就是外面的景色麼。」
石中玉四處望望,「哥,娘的寒山園在哪裡?」
「就在隔壁不遠。怎麼,妳想住在那裡?」葉明聞瞪大眼睛,訝然道:「那是當家主母住的地方,就是那姜賤人也沒有資格。」
「我一定要住進去。」石中玉很堅決,又靠近了葉明聞,低聲道:「我想,鑰匙說不定在娘的院子裡。」
葉明聞吸了口氣,「妳還沒有放棄那個盒子?」
石中玉搖搖頭,卻不說話了,而是眼神向四處飄。葉明聞得到暗示,閉了嘴。要知道老葉身邊有很多能人,現在他雖然在前面陪著客,卻未必騰不下手來安排人,好監視他們兄妹。
還是小玉聰明謹慎啊,他這個當哥哥的,自歎不如。
※
從碼頭回葉家時,天空只是飄雪,但到了晚上,已經成了鵝毛大雪。不過,熙海畢竟是海洋氣候,被濕潤的海風一吹,地上的積雪並不厚。
葉仲普一直留冷縣令和來師爺到很晚,雖然他心急火燎地想見見自己的嫡子,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仍然要裝得興高采烈,順便探探官方的口風。只是冷霄樓和來如風看著客氣得緊,卻態度嚴謹,半點端倪不露。
另一邊,葉明聞卻撐著一柄油紙傘,帶著石中玉在府內閒逛。經過的僕人看到,還說他們家三少離家太久,這是想家了,才四處看看,只有葉明聞清楚他有多厭惡這個家,但是必須給身邊「失憶」的妹妹講解遺忘的一切。至少,恢復身分後,不要在園子裡就迷路吧。
他住的石泉居旁邊,就是葉府的正院,母親所居的寒山園。葉仲普好面子,儘管他對正妻十分不好,但在虛偽地禮數上卻盡量周全。而寒山園的後方,就是妹妹住的芳草齋。這三處地方地勢好,可惜往日裡格外冷清,因為葉家的家主,葉家大老爺常年在府內西南角活動,他的寵妾美姬全住在那一邊,中間隔著一個很大的花園。
倒和裕王府分為東西兩路的格局差不多。石中玉心想,但又立即甩了甩頭,把有關太府都的一切都拋開,因為她每天都在想念那個人,可必須逼迫自己不去想念。不能成就的東西,不忘記又能怎麼辦呢?
「怎麼了?」注意到妹妹頗為煩惱的樣子,葉明聞問。
「沒什麼。」石中玉掩飾著,「就是覺得不必去那邊看了,想必我以前也不常去的,就算迷了路也是正常對不?」
「妳以前膽子很小的,除了哥哥和母親那裡,幾乎足不出院。」葉明聞輕輕歎口氣,「哥哥以前只顧著自己的心氣兒,對妳關心不夠。那時,妳天天做女紅,咱們母子三人的衣服鞋子都是妳經手,若不是母親從小教妳念書寫字,只怕妳會悶死自己呢。」
石中玉聞言嚇了一跳,趕緊打預防針道:「都說了,以後哥多疼我就算補償了。不過……我似乎連女紅也忘記了,如果有什麼事,哥你要幫我遮掩,頂多……我努力恢復就是。」
「不恢復也沒關係,我倒喜歡妳現在的性子,鬼心眼兒多,做事又不拖泥帶水。」葉明聞抬手想摸妹妹的頭髮,又看到她小兵的打扮,硬生生把手又收了回去。
兄妹二人邊走邊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葉明聞還不忘感知四周,注意有沒有人跟蹤。簡單四處看了一遍,兩人來到寒山園門前。
不同於石泉居,寒山園的大門外竟落著鎖。但不管什麼樣的鎖,也阻擋不了武林高手,於是葉明聞手托著妹妹的腰,輕鬆躍過牆頭。
「後面那位呢?」石中玉呶呶嘴。
葉明聞已經暗示她,後面有人監視,想來老葉絕不放心哥哥自由走動,卻又脫不了身,只得讓自己的狗來尾行。
「別管他。」葉明聞微微冷笑。
石中玉點了點頭。
她這個哥哥,基本上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但偶露崢嶸的時候,還真是有點高手的氣派,帥得很。
隨即,她就發現寒山園和石泉居不同,並不是面積大了很多,也不是園中有數株待放的寒梅,而是這裡乾淨俐落得很,似乎有人打掃照料,就連門窗,也似乎才粉刷過。
「這裡才修繕過。」葉明聞皺著眉,眼底深處,有深深悲傷,「熙海首富之家,自然是買得起玻璃的,可全葉府,卻只有咱們母子三人節儉。」
石中玉四處環顧,發現這院子所有的窗子全奢侈地用著玻璃,而且擦得非常乾淨,又扒著往裡看了看,各色擺設也是簇新,想了想,心頭就有了數,「看來,老傢伙要扶正姜賤人的事不是空穴來風。」
葉明聞的臉色也陰下來,「娘走了還不到三年。」按規矩,正妻亡故後三年,男人是不應該娶妻納妾的,葉仲普納妾生子還不算,居然已經開始著手把姨娘扶正,還要搬到正妻的院子裡來住,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這不正好?」石中玉攤了攤手,「這院子我要了,難道哥不願意我住好屋子嗎?走啦走啦,到我的『芳草齋』去看看。」
葉明聞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兄妹二人都知道,後面跟著的人是不會讓他們去芳草齋的,因為裡面還有一個得了傳染性很強的時疫的葉明玉麼。但既然跟著了,不讓人家跳出來表演一下怎麼行?藉此,也好讓老葉感覺一下壓力麼。大忙忙的,他肯定來不及轉移生病的「女兒」。
果然,葉明聞帶著石中玉躍牆離開寒山園後,才往芳草齋走了不遠,一條人影就擋在兩人面前。
「伍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葉明聞皺著眉,身上隱藏的貴氣和威壓散發了出來,更襯得低頭垂目的石中玉毫無存在感,就像個小跟班。
「三少,六小姐病重,見不得人。再者,萬一傳染上三少,老爺可要心疼了。」伍先生不冷不熱地說。他四十來歲年紀,雙目精光四射,渾身上下給人以枯瘦有力的感覺,此時身子站得筆挺,表示絕不讓人過去。
葉明聞並不惱怒,而是冷笑道:「可不是見不得人麼?不過,告訴我爹一聲,今天我非要見到『妹妹』不可,不然爹可能更心疼。」他話中軟中帶硬,意有所指,當下就令伍先生的撲克臉露出一道裂縫似的。葉氏兄妹如何,是病著、還是應該葬身海底,做為葉老爺的頭號心腹手下,伍先生不可能不知道。明人不說暗話,葉明聞要藉伍先生刺刺老葉。
說完,他拉著石中玉就走,「走,咱們去廚房找點吃的。」
「雪後路滑,三少小心。」伍先生陰陽怪氣地在後面來了一句。
「怎麼能不小心?我外院還那麼多兄弟,我要有個閃失,傷心的人可多呢。我不替自己想想,還要替我爹想。」葉明聞不軟不硬地頂回去。
石中玉暗暗對哥哥豎了豎拇指。
說得好!讓老葉掂量掂量,全熙海的人都知道三少回來了,屈忽昀、牛蠻和陵王賜給的侍衛還在外院候著,要真亂來,大不了魚死網破,光腳的還怕穿鞋的嗎?
不過從這幾句話也看得出來,葉氏兄妹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連一個保鑣也敢這麼和嫡正的少爺說話,葉家的綱常實在亂了套。而且他們剛才在石泉院半天了,連個來打掃的個人也沒有。幹什麼?下馬威嗎?還不知道到底誰會嚇一跳呢。
葉明聞因為沒有了老母弱妹的牽制,反而有變得強悍的妹子出謀劃策,硬氣了很多,當下再也不理伍先生,直接到了大廚房,並不揀精美菜餚,只拿了幾籠熱呼呼的包子,坐在角落的爐火邊,就著紅豆小米粥,和妹妹舒服地吃了一頓。廚房的婆子得了上面的暗示,別說搭話,連看也不看葉明聞一眼,完全當二人是透明。
吃了飯,身子熱而有力,連心也堅強了不少。葉明聞帶著石中玉直接去了內書房,也不理看院子小廝、丫頭的阻攔,直接闖進書房去,坐等葉仲普。
葉仲普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番場景——自己的嫡子大馬金刀地坐在書桌前,悠閒地翻看著一本書,而一個小兵模樣的人則坐在臨窗的榻上,見了他就低下頭,也不起身行禮。
經過一下午,他的心思已經轉了無數個來回,考慮過各種可能,此時倉促間也沒注意石中玉的長相,只怒道:「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問我?」葉明聞放下書,卻沒有起身,就那麼坐著回話:「爹不是比誰都清楚嗎?毒不死我,就弄沉了我的船,可惜我沒如爹的願,於是回來認祖歸宗。」
「那是你忤逆!」葉仲普暴怒,把書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以憤怒來掩飾心慌,「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你從小就處處違背我,你娘又藏了能禍及全族的東西,若不除了你們,整個葉家都會受牽連,怪不得我心狠!」
葉明聞哈哈大笑,拍了拍手掌,「爹,我真的很佩服您,怎麼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還這麼理直氣壯呢?不怕告訴您,您說的禍害東西已經掉到海裡,無影無蹤了,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我想,您其實也不知道。至於我回家……」
「你要如何?」
「我不要如何,因為……我已經到家了。」
葉仲普深深吸了口氣,「你要多少錢?我給你,趕緊離開熙海,永遠不要回來!」
「爹想把我從葉氏宗譜中除名嗎?可我是葉家家主唯一的嫡子,這是無論如何也抹不掉的事實,而且我於國有功,朝廷下令嘉獎,爹,你能趕這樣的我出門嗎?」
「你想把持葉家?」葉仲普的目光陰冷,「有我在,你休想!」
葉明聞並不回答這話,只笑道:「我累了,今天就歇在爹的書房,還請爹明天找人收拾下我的院子。我生是葉家人,死是葉家鬼。不過還是當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好,人若是死了,可什麼都沒有了,說不定還黴了全家。爹,您說對嗎?」
「哼,兒子,我有的是。」
「可惜嫡子就我一個,而且還是在朝廷裡露了臉的。對了,陵王還賜了我幾名手下,爹明天給安排下住處,都是我的私衛,怠慢不得。」
金風玉露第三集
第六十六章 靠,是一種語氣
石中玉根本沒想過去海外他國,反而心心念念要在熙海站穩腳跟。之所這麼久還按兵不動,是要等各方的安排。
據之前陵王透露給哥哥的消息,可以得知,熙海本是大燕的小金庫,但最近卻成了最敏感最重要的地方。因為,皇上鐵了心要把皇位傳給皇長孫慕容長天,可又要顧忌皇七子慕容恪的安危,於是起意要把熙海割給慕容恪,但不能在自己當位時失了國土,所以才有了那場賜婚。
熙海,皇上是不允許任何人染指的,所以陵王雖然是他們兄妹的靠山,卻不能明面兒上支持。另一方面,金敬仕號稱熙海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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