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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二十章 儲像液
連伯彥從蘿鈴手裡接過瓶子，打開木門。那是一個黑暗、毫無縫隙的小房間，就像一個密室。「這是儲像液，是妳母親留給妳的。」連伯彥說。
蘿鈴頓時激動起來，雙眼緊盯著瓶子，腦海裡開始不斷打著問號：母親到底會跟她說些什麼？她會看到什麼樣的影像？
「這是一個被施了魔法的顯像室。」連伯彥接著說，「我把儲像液倒進去，就會出現影像了。妳一個人進去，但是切記不要動手摸看見的影像。還有，不許出聲。」他一臉嚴肅的盯著蘿鈴，「記住，不許動手也不許出聲，不然影像就會消失，到時就無法重現了。」
蘿鈴點了點頭，說：「好。」
「這是子若小姐走的那天給我的。」連伯彥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也許是想對妳說的話，也許是一段記憶。好了，進去吧。」
「蘿鈴，看見什麼都不能出聲。」利夏叮囑。
蘿鈴點點頭，走進了空房間。
「也不能用手摸。」連伯彥補充道，「站好了，我現在倒儲像液，然後關門，結束了就開門出來。」
「怎樣才是結束？」蘿鈴連忙問。
「看不見影像就是結束了。」壹索說。
連伯彥看了蘿鈴一眼，確定她準備好了，把塞住瓶口的玉石拔出來，緊接著將瓶子裡的儲像液倒在地板上，倒完後，對蘿鈴點點頭，迅速的關上了門。
空房間裡頓時一片漆黑，蘿鈴睜大眼睛盯著地板，但一丁點儲像液都看不到。幾秒鐘後，地板泛出白光，帶著濃霧，房間愈來愈亮，濃霧愈來愈多，最後，充斥了整個房間。緊接著，所有的濃霧慢慢旋轉起來，慢慢凝聚成一團巨大的濃霧，飄浮在半空中。蘿鈴內心緊張起來，她深深吸一口氣，心裡嘀咕著：「要鎮定！」這時，一大團濃霧裡慢慢出現一個身影，漸漸清晰，最後，蘿鈴十分清楚的看見一個美麗又熟悉的女人。
蘿鈴心裡猛然一震，睜大眼睛。那是媽媽！
丘子若被濃霧繚繞著，微笑的看著蘿鈴，緩緩從半空中降落，最後，站在地板上。
「孩子，我想此刻妳已經能看到我了。」丘子若說，還是一臉甜美的笑容，「可惜，我卻無法看見妳，看見妳長大後的模樣。」
蘿鈴頓時湧現出又激動又悲痛的情緒，她的眼眶溼潤了，但竭力抑制著，害怕眼淚的滴落會使母親美麗的影像和甜美的聲音消失。
「在我做出這個決定時，就一直在想，」丘子若接著說，「妳長大後會不會恨我。事實上，我也很恨自己，恨自己的妥協，恨自己不夠強大到能拯救自己的女兒。」
蘿鈴在心中?喊起來：「不！不！我一點也不恨妳！」蘿鈴真想撲到母親的懷裡，她緊咬著嘴脣，淚水已經無法抑制的奪眶而出，順著臉頰往下滴落。她很想伸手擦拭悲痛的淚水，但還是控制住了，全身一動也不敢動。
「蘿鈴，妳已經回到蕭龍星球了，已經見到了妳的父親，可惜，他無法告訴妳什麼，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妳出生的那天，肩膀上並沒有茉莉花胎記，但慢慢它就顯現出來，一個月後就非常清晰了。我的外祖父肩膀上也有一朵茉莉花，他一直引以為傲，這是超凡魔力的象徵。我的女兒也是超魔力者，我應該很高興才對，但當時，巫術族卻到處散布預言，這個對於丘氏家族而言十分平常的事，在蕭龍星球民眾的眼裡卻是天大的事。當然，妳一定覺得，不應該為了一個預言而將妳送到地球。長老院和祭司大人想將妳監護在祭祀殿裡，我和妳的父親也可以極力拒絕。這些都不是理由，我現在就告訴妳原因，一個令我痛徹心扉的祕密。我現在讓妳看一段我的記憶，看完了，妳大概就了解了。」丘子若話音剛落，身影就慢慢模糊起來。
蘿鈴內心頓時慌張起來，想伸手抓住母親逐漸消失的身影，但立刻又想到，如果她輕舉妄動，將無法再看到母親的記憶，於是深吸一口氣，鎮定情緒。
隨著丘子若身影的消失，地板又湧現出濃霧，濃霧愈來愈多，慢慢散開，最後形成一面牆，不一會兒，霧牆顯現出了畫面：一個燈光昏暗的小房間，隱約可見牆壁上掛著畫框。丘子若神色凝重的盤坐在地毯上，懷裡抱著一個睜大眼睛、雙手胡亂揮舞的嬰兒發著嗯嗯的聲音。這時，一個身穿白長袍，手裡拿著魔杖的巫師，走進畫面裡，他盤坐在丘子若的對面。巫師的頭髮已經花白，堅挺的鼻子，一雙綠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丘子若懷裡十分活躍的嬰兒。
丘子若用一種想看透人內心的目光，看著巫師說：「打擾了，紇平教授！」
巫師的目光離開了嬰兒，微微一笑，這使得臉上的皺紋更深了。「這幾個月打擾我的人很多，」他說，「令我十分厭煩，但總統夫人的來訪卻使我開心。請原諒在這個幽暗的密室裡見面，因為只有這裡才不會被人打擾，我想夫人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找我。」
「沒關係。」丘子若說，她低下頭凝視懷裡的嬰兒，嬰兒的雙手已停止舞動，微瞇著眼睛，看似睡意濃濃，「是有重要的事。」她小聲說。
「是關於預言？」紇平教授說，詢問的語氣。
丘子若抬起頭，神色凝重的看著紇平教授。「沒錯。」她說，「你應該猜得到。」
「當然，最近找我的人都是詢問關於預言的事。」紇平教授說，他的手伸向嬰兒，「可以看看嗎？」
丘子若點點頭。紇平教授輕輕挪動嬰兒肩膀上的被子，嬰兒的肩膀露了出來，上面的茉莉花胎記十分清晰。
蘿鈴睜大了眼睛，滿心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墨夷家族的驕傲！」紇平教授說，手垂了下來，「這孩子將面臨難以預測的未來。」
「我今天來是想問你怎麼知道的。」丘子若嚴肅的看著紇平教授，「這是墨夷家族的祕密，但是，你的弟弟，紇衡卻到處宣揚他的預言，這使我很困擾。我本想去找他，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先來找你。這根本不是他的預言，而是他發現了這個祕密。」
「是的，這並不是預言。」紇平教授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墨夷家族的祕密在我心裡埋藏了一百年，最終，我沒有控制住自己，將祕密告訴了紇衡。他為了攀附權貴，竟然對世炎族長說，他預言蕭龍種族會出生一個擁有超凡魔力的孩子。真的對不起，夫人！」
「為什麼是蕭龍種族？你到底知道多少？是誰告訴你的？」丘子若嚴肅的臉龐轉為了氣憤，「你知不知道，長老院要將我女兒軟禁在祭祀殿裡。」
「我現在有點摸不著頭腦。」紇平教授說，「妳多久沒見到妳外祖父了？他沒跟妳提起，曾將這個祕密告訴其他人嗎？」
「什麼？」丘子若吃驚的說，「是我外祖父對你說的！」
紇平教授點了點頭，說：「是的，一百年前，我在魔力防禦產品展示會上遇見墨夷先生，他很健談，我們聊得很投機，自那以後，他經常來找我，我們一起探討各種族的魔法。他十分信任我，告訴我墨夷家族的許多祕密，他讓我看肩膀上的茉莉花胎記，並告訴我這朵茉莉花可以吸收魔力，變得愈來愈強大，甚至會出現無法駕馭強大的魔力，而變成瘋狂的狀態。」
「瘋狂的狀態？」丘子若疑惑的說，「什麼意思？自己體內的魔力怎會無法駕馭？」
紇平教授頓時大吃一驚，瞪大眼睛看著丘子若不解的表情。
蘿鈴滿腹疑惑，心裡嘀咕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妳竟然不知道？」紇平教授提高聲調說，「妳外祖父沒對妳說嗎？
這時，丘子若懷裡的嬰兒突然大聲哭了起來。丘子若慌亂了，一面輕輕搖晃嬰兒，一面用手輕拍嬰兒的胸口，嘴裡輕聲說：「蘿鈴，不哭！乖！」
「不要緊張！」紇平教授柔聲說，「外面聽不到密室裡的聲音。」
在丘子若的安撫下，嬰兒的哭泣聲漸漸消失了，睜大眼睛，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嬰兒張開一隻小手伸向丘子若，丘子若將一根手指伸進嬰兒的小手裡，嬰兒立即抓緊了，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丘子若也對著嬰兒微微一笑。
看到這情形，蘿鈴驟然感傷，眼眶又溼潤了。
「告訴我，我外祖父說了些什麼？」丘子若說，神色凝重的看著紇平教授。
紇平教授輕嘆了一口氣說：「我有幾十年沒看見妳外祖父了。告訴我，他現在在哪？」
「他已經去世了。」丘子若說，「被仇家殺死了，他也解脫了。」
紇平教授很訝異，連忙問：「妳母親呢？她也不知道會出現瘋狂的狀態嗎？」
丘子若微蹙起眉頭說：「她也沒對我說過，也去世了。」
紇平教授更訝異了。「好吧，」他說，「我來告訴妳，妳不能什麼都不知道，毫無心理準備。」
丘子若神色嚴峻的看著紇平教授。
蘿鈴內心突然狂跳起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紇平教授深思了一會兒，說：「孩子剛出生的時候，沒有茉莉花胎記……」
「沒錯。」丘子若說，「它是慢慢顯現出來，一個月後就很清晰了。」
「這是因為，墨夷家族是一個天生體質就能吸收外界魔力的種族，而有個別族人這種能力更強，出生後，不斷瘋狂吸收外界魔力，例如周圍有魔力的花草樹木……」
「周圍的人呢？」丘子若問。
「看來，妳還不是很了解……」紇平教授說，他看了嬰兒一眼，「妳可以把孩子放下，不然會很辛苦……」
丘子若低頭看了一眼已熟睡的嬰兒，然後將嬰兒輕放在地毯上，然後抬起頭看著紇平教授，示意他繼續。
「嗯，我想我應該說得更詳細一點……」紇平教授說。
「是的。」丘子若點點頭說，「我外祖父只跟我提過，他的茉莉花胎記會吸收魔力，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紇平教授神色凝重的看著丘子若說：「墨夷先生……嗯，還是不要談論太多妳外祖父，我直接說茉莉花胎記吧。剛才我說到，墨夷家族有個別族人吸收外界魔力的能力很強，慢慢的，這種人的身體產生變化，最後，肩膀會顯現出一朵茉莉花。據墨夷先生說，墨夷家族將這種特異的人，稱為『吸靈者』。」
「吸靈者？」丘子若不解。
「自從我遇見墨夷先生，」紇平教授接著說，「得知墨夷家族的祕密後，我就開始致力於魔力和魔法的研究。我從一本古書中得知，在遠古時期，人們稱世間萬物蘊藏的魔力為『靈氣』，當時並不存在魔法，人們並不懂得運用體內的靈氣。後來，當人們發現體內靈氣的特異功能後，就創造了魔法，漸漸的，也將靈氣稱為了『魔力』。世間萬物都有靈氣，有些較強，有些較弱，有些會往外散發，有些封閉。嗯，植物屬於吸收靈氣較弱、散發較強的種類；動物屬於吸收較強、散發較弱的種類。而所有生物當中，人類吸收靈氣最強、散發最弱。當然，這只是泛指，也有一些特異的事物，例如魔力石、魔力湖、復靈草……吸收能力強、散發能力弱。」
「我明白你的意思。」丘子若說，「我曾見過。一個人吸收靈氣的能力很弱，但卻不斷的往外散發體內的靈氣。」
「沒錯。」紇平教授說，「這種人的體質很弱，容易受到傷害。既然妳已經明白了，我們就說說墨夷家族的吸靈者。妳也知道，墨夷家族是個有悠久歷史的種族，這個種族的人不但天生吸收萬物靈氣的能力很強，而且還很聰明。墨夷家族的祖先發現，那些帶有茉莉花胎記的族人。在瘋狂的吸收外界魔力，到一定時期後，就會慢慢減弱吸收能力。要知道，如果一生都瘋狂的攝取，最終，小小的身軀將無法承載。吸收能力減弱後，肩膀上的茉莉花胎記也會慢慢消失。但，世間也有違反規律的事物，吸靈者當中竟然存在終其一生都在瘋狂吸收魔力的人，這樣的人，最終會被體內愈來愈強大的魔力吞噬，失去心智，產生可怕的欲望……」
丘子若頓時瞪大了眼睛。
蘿鈴也瞪大了眼睛，不祥的預感愈來愈強烈了。
「難以置信，對嗎？」紇平教授說，「妳外祖父對我說的時候，我也是覺得不可思議。接下來我要說的，妳要有心理準備。」
這句話讓蘿鈴的心立即跳到喉嚨裡。
「夫人，」紇平教授語重心長的說，「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弱者希望成為強者，強者希望更強，最後更是奢望凌駕天地。墨夷先生對我講述了很多關於墨夷家族吸靈者失去心智的事例，但我卻想跟妳說說關於蕭非女王的故事。」
「蕭非女王……」丘子若瞇起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她也是天生帶有茉莉花胎記，應該也是墨夷家族的子孫。」
「年代久遠，無從考證。」紇平教授說，「但這種可能性很大，幾乎可以這麼認定。經過我多年的研究和探查，我對蕭非的一生有了很深的了解，我認為，我對她的了解應該有九成是準確的。她出生在一個很貧窮的家庭裡，年少時天性柔弱。她肩膀上的茉莉花胎記，使她擁有了超凡的魔力。在她十五歲時，她遇見了一位巫師，這位巫師教她運用自己的魔力施魔法。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發現自己的魔力愈來愈強大，接著產生了瘋狂的欲望，那就是統治全球。十八歲那年，她開始煽動有魔力的種族發動戰爭，最終釀成了全球大戰。蕭非漸漸被自己的魔力吞噬了，她失去了心智，肆意濫用黑魔法。最可怕的是，為了使自己更強大，她竟然強行攝取其他人體內的魔力。她毫無人性的殺害所有阻礙她或是發現她的陰謀的人，最終成了一個嗜殺成性的女魔頭。她去世的時候，肩膀上的茉莉花胎記並沒有消失。夫人，妳明白了嗎？蕭非是個瘋狂的吸靈者！」
當紇平教授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蘿鈴感覺自己的心要跳出胸口了。「我也有可能會成為瘋狂的吸靈者！」她心裡不斷的重複這句話。
丘子若瞪大了眼睛，好似看見了怪物，她的嘴脣在微微顫抖。「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女兒也會成為……」她的身軀開始顫抖。
「只是有可能……」紇平教授用溫和的語氣說，「誰都無法預料。據墨夷先生說，墨夷家族所有出現瘋狂狀態的吸靈者，都不會傷害自己，但卻會傷害其他人，會產生強烈的欲望。就好比一個人不斷得到美好的東西，但卻永遠不知足，最終瘋狂到去掠奪別人的。」「我的女兒會成為一個掠奪者、一個破壞者……」丘子若神色不安的低聲道。
「夫人，妳女兒體內的魔力，只會使她愈來愈強大。」紇平教授說，「使她擁有健康的體魄，使她擁有漫長的人生，也會使她擁有睿智的頭腦。可是，當她成為強者後，她可能就會醞釀出想要征服一切的欲望，想要得到自己沒有的東西，毫無人性的搶奪、踐踏、破壞，甚至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這種瘋狂的狀態，卻是可以抑制的……」
「如何抑制？」丘子若急不可耐的問，身子向前傾。
蘿鈴差點大聲叫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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