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焦點，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說出這話的，不過是傭兵團中的某一個小人物。正在算數的無誓之劍愕然回頭，看到是這麼一個傢伙，很是淡定的一笑：「叫你們的團長來和我說吧！」
這人點了點頭：「就是我們團長讓我說的，我們全團的也同意了，退出這次任務。」
無誓之劍這才把這當回事，緩緩了站過身來，臉上已經有了怒意。這個時候退出任務，無異於火上澆油。無誓之劍清點人員進行了大部分，目前數了三百多，粗略估計縱橫四海還有四百名左右的玩家，折了將近一半。傭兵團方面損失更慘重，原本五百多人，現在只剩兩百人左右。
但問題是縱橫四海犧牲的玩家已經任務失敗退回了雲端城，而傭兵團的玩家只要托德未死，他們的任務就不算失敗，而且就在白石城復活，三個多小時就可以趕到林蔭城。無誓之劍他們請了這麼多傭兵團，就是想預防眼下這種行會人手大大損傷的局面。但現在，傭兵團的人居然說要退出任務，無誓之劍認為覺得過分的一定不只他一人。
誰想沒等他說話，又有三家傭兵團的團長或是臨時的代表人物站了出來：「我們也想退出。」
「你們！」無誓之劍氣得不知說什麼好。對方口氣之堅決，看來基本也就是通知他一下，絕不是在和無誓之劍商量。
「這個時候退出，你們會不會太過分了。」縱橫四海的玩家心有不忿的大有人在，此時有人站出來說話。
結果要退出的四家傭兵團中，有一人點著頭說：「不錯，是有些對不住，所以我們團決定，全額退還訂金。」說著，這人回身和團裡幾個兄弟交流了一下，大家翻翻口袋，湊起了一只錢袋，遞向了無誓之劍。
訂金這東西，不同的傭兵團有不同的規則，有時著急尋找傭兵的雇主也會用這種法子來招攬人上鉤。比如縱橫四海這次任務，就打出了先付一半訂金，任務完成再付另一半，即使行會任務最終失敗也不收回訂金的規則。
不過眼下是傭兵團主動要退出任務，這種事目前尚未發生過。無誓之劍只恨怎麼沒訂個毀約條款，對方交還過來的訂金他也沒有伸手去接，他的身後，風行已經站了出來，很是憤怒的道：「這不是錢的事，問題是你們也太不守信譽了吧？」
對方顯然也沒覺得自己做的是件多麼光彩的事，頭抬得並不怎麼高，目光也是忽閃忽閃的不去與風行、無誓之劍他們接觸，口氣平和的說：「對不住，我們實在是覺得我們的能力不足以應付這次任務。」
「原來是怕了。」風行冷笑。其實誰都可以想到，這個時候有人打起退堂鼓，除了懼怕實在難有其他理由。
「怕？」想不到對方對於這個字眼居然流露出了不滿，正視了風行一眼後，繼續著他溫和的態度：「這趟任務，說白了我們就是來當炮灰的。我們原本就明白這個道理，如果真怕的話，我們會接這樣的任務嗎？」
風行一怔。
「無誓會長你總該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吸引我們來跑這趟任務的吧？只是為了那點傭兵費嗎？呵呵，在場的傭兵兄弟恐怕沒人就只是這麼點心氣。這趟任務要走五大主城，現在月夜、白石、林蔭，我們已經走過三個，任務已過五分之三，在我看來，我們的估計似乎有點錯誤，這趟任務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額外收益，更是有雙向任務這種高風險、零回報的環節。我們商議之下，認為這趟任務我們實在難以繼續。話就這麼多，怎麼想，你們隨意吧！」
這玩家說完這番話，看無誓之劍依然沒有要接自己錢袋的意思，彎腰將錢袋輕輕放到了地上，回身一招手：「我們走。」數名玩家立刻從人群中分離出來，頭也不回的重新回到了樹林。
其他三家要離開的，只覺得剛才那兄弟已經把能說的都說完了，於是先後默默的拿出錢袋擱到地上，轉身率眾而去。
無誓之劍正準備說點什麼，不想這種舉動居然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先後又有五家傭兵團的人站了出來，默默放下錢袋，默默的轉身離去。
「喂，你們這些傢伙……」風行憤怒的想要去追，卻被無誓之劍一把拉住，搖了搖頭說：「算了，由他們去吧！」再度環顧眼前，無誓之劍沉聲道：「還有沒有要離開的？」
餘下的幾個傭兵團互相打量，當中有雲端城最大的黑手傭兵團。團長黑色食指雖然陣亡了，不過並沒有就此退卻，此時漂流還在隊中，很從容的站在隊首。之後紫晶傭兵團的姑娘們也沒退卻。除了公子精英團，她們是唯一毫無損傷的，以她們的羸弱程度，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再然後大獵殺的猥瑣男們也在，這幫傢伙在森林戰中沒什麼損傷，主要損失反倒是在月夜城的時候。除此還有兩家普通的傭兵團，也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離去，當然公子精英團的六人眾也還在場。
但這六家傭兵團無誓之劍都沒太在意，而是非常欣慰的望向了在場的第七家，並非常動情的呼喚：「小殤。」
「嗷……」御天神鳴立時做出被毒殺的痛苦表情。
「別叫得這麼噁心，叫我的全名顧小殤！」顧小殤怒道。
「謝謝妳能留下。」無誓之劍繼續煽情。連他行會的自己人都受不了，風行在一旁瘋狂咳嗽。
而除了這七家行會，另有數人非常惶惶的呆立當場，卻是銀月傭兵團的玩家，目前他們才是真正的群龍無首。其他團就算團長不在現場，總還在頻道裡，決定都還是團長做出的。而他們，雖然銀月還掛著名，但所有人已經對他無視了，即使他有話也不會有人聽，一時間頻道裡眾說紛紜，目前還沒拿出個主意來。
這幾人無誓之劍還是認得的，朝他們點了點頭說：「諸位那傭兵團，恐怕只能算是名存實亡，不過只要幾位繼續，餘下的一半金額，我到時依然會如數支付給你們。」
「給我們五個人？」五人問道。銀月傭兵團一共也有四十人，原本是四十人分的錢，如果給了五個人，這等於是提高了價碼。
無誓之劍點了點頭：「諸位剛剛犧牲的兄弟，只要願意過來繼續的，都可以分這筆錢。」
「好的好的！」五人欣然同意，倒也沒敢私藏這消息，又在頻道裡轉述給其他人。於是有願意來的也有不願意來的，這波人就這麼擺平了。
無誓之劍凝望著餘下的幾家傭兵團，感慨萬千，正準備要說什麼時，突見公子精英團的千里一醉走了出來，步伐宛如那些離開的玩家一樣沉默而堅定。
「我靠！」無誓之劍再次心生怒意，早就該想到，這幫傢伙是一定會落井下石，在這個關鍵時候撒手不幹的。
不想走出來的顧飛說的卻是：「無誓會長，還有沒有事啊？沒事趕緊下線了。」
「啊？下線？」無誓之劍怔了怔，沒想到顧飛出來說的是這麼一個樸素的問題。他甚至沒反應過來顧飛說的是什麼。如此一個高手，怎麼會在這種時間就說要下線？
「對啊，時間不早了。」顧飛殷切的點頭，證實他就是一個異類。
「哦，下線，哦！」無誓之劍如夢初醒，連忙道：「還得把托德護到地牢暫時收押一下，完了就可以了，那麼大家抓緊時間吧！」
所有人的神情立刻戒備起來，很顯然水深那幫人不會因為出了森林就簡單放棄任務。不過在城鎮之中，雲端城玩家卻絲毫不會再怕對方。眼下己方依然有六百餘眾，而且當中不乏高手，水深如果真想來死磕，那大家就拚個魚死網破算了。
帶著這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雲端城的玩家才算是正式進入了林蔭城。
林蔭城中的房屋等建築以木製居多，導致它的村落氣場更加濃郁。除此之外，街上到處是忙碌著的玩家的身影，對於一大幫子陌生人突然現身他們一樣會懷著好奇和戒備注意，這點和其他主城並無二致。
這時善於觀察總結的佑哥，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注意到了沒有。」佑哥說，「這裡的玩家職業很不平衡。戰士、騎士、牧師，還有格鬥家，這四種職業，你們一路下來見過幾個？」
「的確非常少！」眾人回憶。
「滿街就是弓箭手啊！」大家感慨。
「而且看起來，大多都是潛伏者。」佑哥說：「周圍的環境，造就了這個主城的職業畸形發展嗎？難怪之前好多人說本來有朋友在這城，後來都搬走了……」
「嘿，雲端城的朋友們，你們好嗎？」突然一個聲音傳來，眾人回頭，只見水深笑吟吟的盤腿坐在一旁的屋頂上，一手抱膝，另一手正揚起朝眾人揮著。
「賤人！」一聲大喝，來自於櫻冢月仔。
因為上了水深的當，連累了許多人，猥瑣如櫻冢月仔心中都十分過意不去，一度不好意思正視別人的眼神。他們一整個大獵殺的人都是這個模樣，只有火球，依然旁若無人鎮定自若，可稱得上是大獵殺傭兵團中無恥的王者。
櫻冢月仔一邊罵一邊已經開火，很想立刻摘下水深的人頭為自己和自家兄弟贖罪，結果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從肩膀到手指都有些僵硬，這一記狙擊放得超沒水準，距離水深差了三個身位。
「大家不忙著動手！」眼看其他弓箭手法師之類遠程職業就要追隨櫻冢月仔發力了，無誓之劍伸手阻止了大家。這個時候他意外的表現出了冷靜。畢竟是遊戲，殺水深一次也不會讓他們群龍無首，除了稍稍出口惡氣外，對整個任務的局勢並沒有什麼影響。無誓之劍很清醒的看到了這一點。
「你想做什麼？」無誓之劍望著房頂上的水深，說話。
「呵呵，沒什麼，就是來看看你們還有多少人活著。」水深笑著，「比我想像的多。」
「想團滅我們可沒那麼容易。」無誓之劍一邊淡淡的回應，一邊在頻道裡私聊下達指令：『盜賊潛伏了去四下裡看看。』
不想突然消失的數名盜賊都被水深看在了眼裡，又笑了笑說：「不要緊張，這次沒有埋伏。」
「你會有這麼好心？」無誓之劍不以為然。
「當然沒有。」水深笑，「這次只是換了個法子，來個正面接觸而已。」
話音方落，前方街道口人影忽閃忽閃，水深的人馬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雲端城眾人面前，清一色的弓箭手，箭在弦上，隨時可發。
「你們行會的箭陣挺犀利的。」水深悠然道，「不過別忘了，我們潛伏者也會放箭。」
放箭兩字剛剛說罷，那幫子堵道的箭手已經鬆開了弓弦。
箭聲如雨聲一般密集，有蹲著射出箭的，有站著射出箭的，還有如縱橫四海的箭陣一樣弧線射出的。雖然配合和熟練都比不了縱橫四海的箭陣，但別忘了，這裡是在街道。左右無法閃避，前方沒有掩體，上天無法，入地無門，被射已成定局。
「重裝戰士，前排頂住！抓緊向前。」無誓之劍連忙下令。這命令並沒有錯，這種時候只能繼續向前，調頭向後，那只會被對方追著屁股射。遊戲中各職業移動速度有著硬性的差距，除了疾行中的盜賊，沒人跑得過弓箭手。
然而對方的火力實在是太猛。縱橫四海的箭陣不過一百五十餘人，而林蔭城這邊由於玩家職業畸形發展，滿城皆是潛伏者。在水深他們這行會中更是足足有四百餘名。有牧師輔助的重裝戰士在如此箭勢打擊下也支撐不了多久，白光在雲端玩家隊伍的前端不斷閃耀著。
「不要死衝！弓箭手都動起來，和他們對射！」無誓之劍吼道。
這一手的確有效，雲端城的弓射手雖然沒林蔭城的那麼多，但好在前排有戰士頂著，而林蔭城的都是在裸射，對方的箭矢飛回，對他們影響頗大，一時間箭勢也沒有這麼急了。
但林蔭城的攻擊並不限於此，房頂上也隨之熱鬧起來，而且是比攔在前方的弓箭手更可怕的：法師。
房頂兩旁站滿了法師，都已經舉起了法杖，如果再如森林那樣被轟炸，雲端玩家被團滅就絕不是一個夢了。所有人驚叫著招呼大家注意法師，那些掩護衝鋒的弓箭手們都調轉箭頭開始朝房上射擊，法師更是也祭出法術朝房頂上對轟。
弓箭手的射擊或許能打斷一些法師的吟唱，但法師之間的對轟卻是相差無幾，房頂上街道上一起炸開火光，有的人死去了，有的人還活著……
雙方的玩家總數相差無幾，然而這個時候進行的是遠程對轟戰，能參與的只有法師和弓箭手。雲端城玩家原本均衡的職業搭配，此時居然成了缺陷。他們弓手加法師超不過兩百人，而對手，卻足足有六百人。
人數上看似平等，實則劣勢；地理位置更是絕對劣勢；林蔭玩家原本有個重大缺陷的：因為職業不均衡，他們連牧師都很少……然而在眼下這局面，這劣勢已經起不到什麼決定性作用。
「盜賊後撤，繞道找路解決他們！」無誓之劍喊道。遠程對轟不是對手，必須要想辦法打近身戰，眼前身前街道這幾十米的距離衝過去有難度，無誓之劍只能當機立斷，讓機動力占優勢，此時也沒啥作用的盜賊們趕快回頭繞道尋求戰機。
然而在玩家群中，能迅速找到近身機會的能人異士很是相當多的。
第一個飛身上了房頭的，是縱橫四海的另一核心人物：風行。只見他衝向牆邊飛身而起一腳劈下，用的是格鬥家的一招飛燕斬，這一腳沒有劈任何人，而是劈在了牆上，藉這麼一蹬之勢，居然就飛上了房頭。
上房立刻一拳將一名法師打下房，跟著又抱身投扔下去一個。風行顯然對局勢也很清醒，此時不需要將對方法師幹掉，只要破壞他們占據房頂的陣型，就沒有大問題。然而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有限，對方法師迅速調整站位，一大夥人拿小火球這個帶點追蹤效果的小法術調戲風行，此外也有人操縱著冰旋風試圖將他捲入。
「牧師，上兩個牧師盯著！」無誓之劍著急大喊。
牧師們焦頭爛額。他們一邊要瘋狂支援當內盾的戰士們，一邊還要努力隊中被對方法師炸傷的玩家，本已經是所有人中最忙碌的了，此時無誓之劍又提出需要專屬護士……
好在隊伍中的戰鬥家不只風行一個，其他人看到風行的舉動一樣受到了提示，紛紛效仿，結果一個成功的都沒有，大部分人飛燕斬劈上牆後身子不是向上飛，而是向後飛，稍稍接近風行一些的倒是重生紫晶的烈烈，這姑娘身子算是朝高走了，只不過節奏沒有掌握好，沒能抓住機會踏在牆上，重新落回了原地。
眾格鬥家起身再練，這時雲端玩家已有第二人上房──顧飛，當然是顧飛，沒有比他的瞬間移動更容易上房的了。在找好位置後，伸指一揮，「咻」一下顧飛已經上了房，他的眼前是嘴裡叨了根草，正鎮定自若的指揮眾法師解決那些有可能飛身上房的潛在威脅的水深。
「嘿，哥們，你不會殺我的是嗎？」水深看到顧飛一點都沒慌亂。
「為什麼？」顧飛倒是奇怪了。
「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的ＰＫ值現在應該是二十九，到了三十的話，後果很嚴重哦！」水深笑道，對於這次計算他滿意極了，「所以，你嚇不退我的。」
「你真幽默！」顧飛笑著，揚劍一翻，數顆朝他飛來的小火球已被他悉數挑落。
「好身手！」水深驚歎。那邊風行可是已經被這些小火球炸得外焦裡嫩了。房頂上全是林蔭城的人，大範圍攻擊當然不方便施展，但也因為人多，拿小火球圍毆一人還是很富裕，誰想到會有顧飛這樣一劍就把六枚火球擊落的變態傢伙。
「劍來啦！」顧飛兩步向前，朝水深攻去。
「你要殺我，為什麼不吟唱法術？」水深依然笑咪咪的。
「雙炎閃，閃！」顧飛一身大喝，身子轉圈，火焰在身邊繚繞，隨著顧飛轉圈移動的步伐捲出，身邊一路共六個法師被顧飛秒成白光，火光褪去時，正好轉至水深身前，不等水深反應過來，一氣呵成的一腳已經蹬出，正中水深胸口。水深連退數步，直接跌下房頭摔在街上，目瞪口呆的望著顧飛。
「你又不是法師，我怎麼會在你身上浪費法力？」顧飛站在房頂上望著他，笑道。緊接著轉身左一劍，右一劍，各是一句吟唱：「天降火輪，降！火樹千重焰，起！」
顧飛的吟唱可以給任何人逃生的機會，但此時是在房頂，空間有限，想躲，只能跳到街道。這幫傢伙顯然也已經瞭解顧飛的法術有多可怕，不少人選擇了這一出路。結果腦子一時糊塗，也沒想想方向就跳了下去，結果跳到了雲端城玩家所處的那條街上，下場有多淒慘已經無法用文字來表達。
此時的顧飛雖然已經沒了法力，但在法師群中依然進退自如。他們拉不開位置用範圍法術，小小火球顧本根本不懼。更美好的是，大家都是法師，力量都是一個胚子。而顧飛這法師竟然還用著大盜指環這類加著力量的裝備，於是面對正常法師他力量還占著優。貼近身後拳打腳踢，法師紛紛被他以最高效的手段打下房頭，這一半房頭的法師陣型，已經被他攪和得面目全非了。
一個人就把一半陣型給掃蕩了，街面上的水深直吐血。眼睜睜的看著顧飛瀟灑自若的行走於房尖，將身邊的一個個法師或推或踹或絆或撞，無所不用其極的一個個弄下去，水深此時最大的心願就是手裡能有一門小鋼炮，然後直接把這一排房子轟平算了，眼不看為淨。
然而事實是殘酷的，水深不但沒有小鋼炮，還得大聲吆喝著眾法師，提點他們如何如何應對。結果，他素來自認出眾的指揮，在顧飛變態的身手面前就像是個冷笑話，看到眾兄弟回身望向他的眼神充滿了無力和祈求，水深的心都碎了。
『都下來，都他媽的自己下來！』水深暗中下令，與此同時也給對面街道的法師給了個指令：『等這邊咱們的人撤了，立刻把對方站的房頂給燒平了！』
得令的法師如遭大赦，紛紛回身主動跳下街頭，顧飛站在房頭以勝利者的姿態朝大家揮手致意，引發了所有人的怒氣。
「天降火輪！降！」
「火樹千重焰！起！」
街上街下，林蔭城所有法師都用了超過七十分貝的音量高聲大合唱，法術用得真是有氣勢極了。結果顧飛只是朝大家擺了擺手，輕輕的說：「瞬間移動，動！」
再快的法術，也快不過瞬間移動，房頂的確如水深所願被燒成了一片火海，但顧飛已經回到了地面。
「太及時了！」顧飛對茫茫的莽莽笑道。
茫茫的莽莽揚了揚眉毛：「你運氣好，正好到了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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