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分之一》好評暢銷,讀者踴躍詢問!新銳懸疑小說家寧航一,再推經典!
★詭譎之夜的密談,觸碰人心深處不可告人的恐懼
兩名男大生夜訪心理學教授蘭成,請教如何寫出精湛的驚悚故事。蘭教授答應告訴他們三個故事,條件是:聽完之後,不管出現什麼狀況,或者發生任何事,都與他無關。
十年前的七月十三日,四個孩子的玩笑,導致一條寶貴生命的意外殞逝。
十年後,其中一名孩子成為了法醫,負責解剖一具溺斃的屍體,被種種巧合勾起了當年的舊事。
誰也無法忘記十年前的那一幕,筆記本中的死亡預言,可會成真?
于家有一條不容違逆的規定:只要是長子,必須死在莊園西側的白色小屋裡!
聶明與于成相約出遊,不想天降橫禍,于成身亡,聶明成了殺人嫌疑犯。
踏入于家,聶明被這條莫名所以的家規所惑。他不知道,自己不僅踏入了一團難解的謎雲,也踏入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奪命陰謀……
本書特色
南派三叔真心推薦,
閱讀快感與文字內涵兼具的精采作品
不讓《十四分之一》系列專美於前,新銳作家寧航一的《幽冥怪談》系列,對於人心的恐怖,也有相當獨到的刻劃。
一群人遭遇海難,受困小島,在瀕臨絕望時,輪流講述一生中經歷過又或聽說過的古怪故事。而後,又透過倖存者蘭成教授之口,將它們轉述給了所有讀者。
這些故事都擁有驚悚駭人的設定,甫以細膩曲折的情節、難以預先猜到的顛覆性結局,織就出「後座力」強烈的恐怖。所有令人不解的現象,其實皆有合理的解釋,說到底,作怪的都是被貪嗔吞噬的扭曲人心。
如果膽量夠大,你或許會覺得《幽冥怪談》並不恐怖。但相信你不會否認,它對人性的描摩刻畫,令人背脊發涼!
讀者好評推薦:
《幽冥怪談》情節緊湊,時不時迸發出乎意料的驚駭。我從中體認到,真正的鬼不會傷害我們,心裡有鬼才可怕!
我從沒讀過像《幽冥怪談》這樣精采的小說,光看文字就能想像出令人恐懼的場景,給人媲美電影的視覺衝擊。作者的文字功力不容小覷,樸實而流暢,沒有誇張的語言,沒有血腥的用語,卻將恐怖深入人心。
閱讀《幽冥怪談》,如同聆聽老朋友講述親身經歷,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被拖出來暴露在陽光下。真心推薦,打開這本書,就一口氣讀完它吧!
作者簡介:
寧航一,專職作家,已在懸疑驚悚領域耕耘超過十年,近年來相當受到矚目。短篇著作散見於雜誌與網站,曾被翻譯為英文。長篇代表作有《幽冥怪談》系列、《十四分之一》系列。
章節試閱
第一個故事〈七月十三〉
一舊事從提
下午兩點,吳析坐在靠窗的書桌前,手中捧著一杯淡淡的清茶,面前擺著一本人物傳記小說,內容寫的是他最崇拜的文森‧梵谷。午後的時光對他而言,是如此的慵懶愜意。
一陣微風從窗外輕輕吹來,是這個潮濕悶熱的季節最好的禮物。他揚了揚眉,喜歡自己的生活平靜而美好。
作為一名自由畫家,二十四歲的吳析幾乎擁有完美的一切:獨立的創作空間、優越的生活條件和健碩的身體。當然,還有他最近才結識的漂亮女朋友。
吳析一邊翻閱人物傳記,一邊自滿地想著:以自己現在這種生活狀況,恐怕一代大師都無法比擬。
這一刻,門鈴打破恬靜的氛圍,吳析歪著頭望向門口,想不出誰會在這種時候前來拜訪。他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打開屋門。
門口的男人幾乎是在開門的同時就闖進來,快步走到吳析的身邊,倏地轉過身,大力將門關上。
吳析驚訝地望著這個滿頭大汗的人——以前的初中同學,一直以來的好朋友——市公安局的法醫袁濱。
「你怎麼啦?」吳析不解地問道:「幹嘛這麼慌慌張張?」
袁濱體格一般,今天身穿一套白色工作服。此時,他大汗淋漓,滿臉通紅,不停喘著粗氣,眼裡充滿了恐懼和緊張。
吳析覺得有點不對勁,皺著眉頭詢問:「發生什麼事?」
袁濱仍然沒有說話,張大著嘴,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見狀,吳析扶住袁濱的手臂,將他帶到沙發坐下,倒了一杯冷水遞到他的手中,又問:「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呀!」
袁濱驚恐未定般,將水一飲而盡,緊盯著吳析的眼睛。一分鐘後,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昨、昨天晚上,不……準確地說,是今天凌晨!我解剖了一具屍體。」
吳析挑起半邊眉頭,歪著頭望了他幾秒鐘,緩緩地講道:「這是你的工作,不是嗎?」
「那具屍體……」袁濱才說開頭幾個字,呼吸又急促起來。
「怎麼?死得很難看?」吳析百般不能理解摯友的反常行為。
袁濱大力搖晃腦袋,「是一具溺水致死的屍體,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吳析癟著嘴巴,「那我就不懂了。」
袁濱低頭沉默半晌,這才緩緩抬起頭,「你記得……十年前那件事嗎?」
此話一出,吳析宛如遭到電擊般,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大聲吼道:「你提那件事幹什麼?我們不是約好永遠不提起的嗎?都已經過了十年,我幾乎就快忘了!」
袁濱被這麼一吼,也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兩眼直視著吳析,「你以為我願意嗎?如果不是遇到特殊情況,打死我也不會再提那件事!」
「我的天!你到底遇到什麼該死的特殊情況,需要你提起那件事?再說,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別忘了,『那件事』是我們四個人一起做的。」袁濱說著的時候,不自覺瞪大眼睛,「你沒理由讓我獨自承擔。」
吳析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句話,最後把頭扭到一邊,緊蹙的眉頭久久沒有撫平。
「說吧,你遇到什麼事?和十年前那件事有什麼關係?」過了好一會兒,吳析才出聲問道。
「在我講之前,你最好把『那件事』好好地回憶一遍。我知道,你忘不了的,我們誰都忘不了。」袁濱眼神透露著恐懼。
吳析深吐一口氣,坐下之後,將頭重重地靠在沙發背上,思緒立刻將他帶回十年前的那一天……
二試驗遊戲
那一年,吳析十四歲,袁濱也是,還有李遠和余暉,都是南鄉初中一年級的學生。南鄉現今成了即將開發的新區,但在那個時候,還只是一個靠近農村的普通鄉鎮。
這本來是一個無憂無慮的暑假——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
放暑假的第二天下午,四個男孩在學校附近的小山坡玩。他們把泥土捏成小團,互相「開戰」,玩得不亦樂乎。
半個多小時後,四個男孩累得氣喘吁吁,一起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看到對方灰頭土臉的樣子,又樂得放聲大笑。
歇了幾分鐘,李遠仍然興致高昂,叫道:「來,我們繼續玩吧!」
吳析搖搖頭,「老玩同一個遊戲,沒意思。」
「那我們可以幹什麼?」李遠說話了。
吳析用手撐著頭,思索片刻,都沒想到任何好的提議。這個時候,袁濱突然站起身子,兩眼放光,喊了一句,「我有一個好玩的點子。」
「什麼?」另外三人的好奇心瞬間被提起。
「記得上星期的國文課,單老師教我們的成語嗎?」袁濱的眼裡閃動著精光。
「哪個成語?」吳析沒想出個所以然。
「『三人成虎』啊!就是有一個人告訴你街上有一隻老虎,你不相信;第二個人說了,你也不信……」袁濱闡述著成語意思。
「當第三個人再告訴我,街上有老虎的時候,我就會相信了。」吳析把話接著說下去,「這個成語比喻的是,一個謊言反覆出現,肯定會有人把它當真。可是,這個成語又跟玩遊戲有什麼關係?」
「你們難道不想試一試嗎?若有三個以上的人傳播同一個謊言,是不是真的會讓其他人相信?」
吳析覺得有意思,瞪圓雙眼地叫道:「好像很有趣耶!那我們怎麼試?」
袁濱眼睛溜了溜,雙手大力一拍,「既然這個成語是單老師告訴我們的……我們就先在他身上試驗吧!」
「怎麼試?」李遠和余暉也來了興趣。
袁濱向四周看了看,一眼望見小山坡下面的水潭,「有主意了!我們就去跟單老師說:『我們班有個男生去水潭游泳,結果溺水了。』看他會不會相信!」
「啊……跟老師開這麼大的玩笑?會不會太超過?」余暉有些擔心。
「我們是在實驗成語是不是正確啊!」袁濱道出自己的歪理,「再說,單老師平時對我們那麼好,不會怪我們的。事後再向他解釋清楚就好了。」
「好!就這麼辦!」吳析興奮地一躍而起。
「那我們先商量一下……」袁濱和另外三人肩靠著肩,湊在一起策劃該怎麼做。
單文均是吳析班上的國文老師,是剛從大學畢業的年輕小夥子。他英俊、幽默又健談,平時和學生就像朋友一樣,常和大家一起打球、聊天,深得同學們喜愛。
這個學期結束,放暑假後,單老師沒有馬上回家,近幾天仍住在學校分派的教師宿舍。
「單老師,不好了!」李遠和余暉跑到單老師的宿舍門口,猛烈且急促地敲門。
十幾秒鐘後,房門終於打開。單老師光著雙腳,看到滿臉驚恐的兩人後,連忙詢問:「發生什麼事?」
「單……單老師,鐘麟他……掉到水潭裡了!」李遠大聲嚷道。
「什麼!」單文均大驚失色。
此時,袁濱和吳析也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出事了!鐘麟掉進水潭了!」
單文均看了他們四人一眼,顧不上找鞋,只穿了一腳就衝出宿舍,並焦急地催促吳析四人,「快!快帶我去!」
「就在山坡下的水潭!」袁濱雙手圈在嘴邊大喊。
單文均心急如焚,根本來不及等他們,飛快地跑出校門,向小山坡奔去。袁濱望著他消失的背影,衝另外三人使了個得意的眼色,自己想出來的捉弄把戲得逞了。
「快去告訴單老師,我們只是鬧著玩的。」余暉沒忘記最後一項該做的事。
然而,單文均早已跑得不見人影,四個男孩只得趕緊追上去。
四人趕到小山坡時,單文均已經跑向山坡下的水潭,對鐘麟落水深信不疑。他急著救人,邊跑邊脫掉衣褲,渾身僅穿一條四角內褲,眼看已經靠近潭邊。
就在袁濱準備說出真相時,一件始料未及的事發生了。
距離水潭約莫三米時,單老師因為跑得太急,不慎被一塊石頭絆倒,整個人滾落潭中。他在水裡使勁撲騰,忽上忽下,不消片刻,竟然沉了下去,水面只剩下一連串浮起的氣泡。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吳析四人被眼前的一切嚇得呆若木雞,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五分鐘後,水面沒有再冒氣泡,恢復往昔的平靜,單老師也沒有浮起來。
袁濱第一個反應過來,面如土色,渾身顫抖,最後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到地上,「天啊!我們闖禍了!單老師……他、他淹死了!」
李遠和余暉徹底懵了,吳析的目光直盯著水面不移,三人久久沒有發出聲音。
又過了三、四分鐘,吳析面露驚恐地叫道:「單老師真的淹死了!一般人不可能在水裡待這麼久!」
膽子最小的李遠一聽,當場哇地放聲大哭。
「住嘴!」吳析大喝一聲,再轉過頭,滿頭大汗地望向袁濱,問:「奇怪,為什麼單老師的屍體沒浮上來?」
「水潭裡有水草!小時候我爸總叮嚀我,我絕對不可以到這個水潭游泳。天啊!單老師一定是被水草纏住!」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余暉慌了神。
吳析環顧四周後,迅速撿起單老師剛才脫下的衣褲和一隻鞋,壓低聲音地說:「我們趕快離開這裡!」
四人沒命地跑上山坡,再跑到另一邊少有人進入的樹林深處。
吳析仔細觀察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將單老師遺留下的衣服和鞋子放下,抱了一把枯葉覆蓋在上面,又小聲地問:「你們誰身上有火柴?」
「你想幹什麼?」袁濱露出困惑的表情。
「當然是把這些東西燒掉啊!動作要快,我不敢保證確定這個地方等一下沒有會來人。」
「你……你想、想隱瞞這件事?」袁濱驚詫地向後倒退幾步。
吳析向前一步,緊盯著袁濱的眼睛,「你認為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我……我不知道。」袁濱無助地搖晃著腦袋,眼裡盡是驚慌。
「聽著。」吳析轉過身,對李遠和余暉說:「我們現在必須冷靜下來,事情已經發生,不可能改變了。」
李遠和余暉不敢接話,滿眼驚懼地喘著氣。
「單老師的死是一場意外,可起因是我們那個蠢主意!你們有沒有想過,假如這件事讓別人知道的話,我們不但會被學校開除,還會被追究刑事責任!我們的一生就完了!」吳析起先低著頭,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忽然抬了起來。
袁濱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淌下來,「但是,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難道不會有人知道?」
吳析擺出一個手態,示意他住口,又說:「我們到單老師的宿舍——那個不到十平方米的小空間時,裡面只有他一個人。得知鐘麟落水的謊言後,單老師旋即衝向小山坡,我們則跟在後方。過程中,有沒有任何人看見?」
余暉想了一會兒,肯定地答道:「應該沒人看見。那時候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多數人都待在家裡避暑。」
「接著,單老師不慎跌入水中,直到我們離開潭邊。我刻意觀察過,也沒有人看見。」吳析頓了頓,才把話說下去,「你們懂了嗎?只要我們四個不說,絕對沒有人會知道單老師的死和我們有關係。」
「單老師失蹤,遲早會被人察覺的。」袁濱仍然擔憂。
「單老師為了救人,入水之前就脫掉衣服。這樣一來,當有人發現單老師身亡,會認為他是到水潭游泳時淹死的,不會聯想到與我們四個有關。」吳析富有心機地說著。
「那我們幹嘛要燒掉單老師的衣服?放在潭邊讓人發現不就行了嗎?」余暉小聲嘀咕。
「傻瓜!燒掉衣服是為了不讓人在短時間內發現單老師淹死在水潭!這件事越遲被人發現,對我們越有利。」吳析已經沒了最初的慌亂。
「單老師對我們這麼好,我們不小心害死他,還要這樣做……我實在覺得……」說著,李遠又要哭起來。
吳析沒等他說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凶惡地撂下狠話,「好啊!你就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們四個一起坐牢!」
李遠一聽,再次嚇傻了,渾身不停發抖。
袁濱沉默幾分鐘,做出最後的決定,「就照吳析說的辦吧。我們處理掉單老師的衣物,以後無論對誰都不能再提起這件事!」
聞言,另外三人對視一眼,分別點頭答應。
「誰有火柴?」吳析再次詢問。
其餘三人摸了摸褲子的口袋,沒有人身上帶著火柴。
吳析低下頭思索片刻,忽地抬起頭,說:「李遠,你剛才玩的放大鏡碎片呢?把它給我。」
李遠愣了一下,可立馬就明白吳析想做什麼。現在正是太陽光最強烈的時候,可以利用放大鏡凸透鏡的原理,聚光引燃枯葉堆。
為了不讓火勢蔓延開來,四人還合力將周圍的枯葉清理乾淨。五分鐘後,一團火焰在樹林深處燃起,不消片刻,單老師生前遺留下的衣物化為焦灰。
最後,四人就地挖掘土坑,掩埋燒剩的殘渣,又抱來一些乾枯的枝葉撒在上面。佈置好一切,他們稍稍鬆了一口氣。
「記住,當作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回家之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千萬別露出破綻。」吳析不知不覺成為整件事的主導者,唆使袁濱、余暉和李遠照著他的計畫做。
大夥兒原地解散,各自回家,吳析果然裝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刻意瞄了一眼客廳裡的時鐘。如果他沒有推測錯誤,單老師的死亡時間應該是七月十三日下午三點二十分左右。
晚飯期間,父母都沒有發現吳析有任何異樣,如往常般在飯桌上談笑風生。
飯後,吳析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愣愣看著天花板許久。精神鬆懈後,他開始瑟瑟發抖——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可怕了!
都怪袁濱想出那個該死的「試驗遊戲」!
單老師竟然因為這種無聊的玩笑斷送寶貴性命,實在太不值得了!
可是……
吳析忽然想起,當時是自己首先表態支持袁濱的想法——現在,又能怪誰呢?
回憶起單老師平日的好,吳析流下兩道淚,翻過身,正想離開床舖,去拿放置書桌上的衛生紙,赫然發現床邊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他抬起頭一看,已經死去的單老師居然睜著雙眼,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這瞬間,吳析嚇得魂不附體,大叫一聲,險些整個人滾下床。就在此時,倏地睜開眼睛,醒了。
原來,他進房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吳析驚恐未定,大口喘著粗氣——只是一場惡夢……
然而,下午發生的事,卻再真實不過。想到這兒,吳析重重嘆口氣,若是這一切都是夢,不知道該有多好……
他坐在床緣發呆了幾分鐘,感覺有些口乾舌燥,準備去廚房倒杯水喝時,突然臉色刷白,心臟狂跳不已。
他想到一件事。
一件被完全忽略的事!
三 熟悉的筆跡
第二天早晨,吳析起個大早,連早餐都沒吃,徑直奔向袁濱的家。他焦急按響門鈴,向開門袁媽媽道過早安,又編了一個理由進了屋門。
袁濱感覺一陣搖晃,朦朦朧朧睜開眼,看到床邊的吳析,問:「吳析?現在才幾點啊?你怎麼跑到我家來啦?」
「快起床!有重要的事!」吳析語調急迫地催促。
大概猜測到關於什麼事,袁濱一改惺忪睡眼,趕緊穿好衣服。待他洗漱完畢,吳析又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到李遠的家。
半小時後,四人終於湊齊。袁濱、李遠和余暉看向吳析,不明白他這麼早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幹什麼。
「我們昨天犯了一個大錯。」吳析神情嚴肅。
「什麼?」其餘三人剎那間緊張起來。
「我們都以為單老師的屍體在水潭被發現,大家就會認他是到水潭游泳,不小心溺水死亡的。但……我昨晚突然想到,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袁濱急切地追問。
「那時候,單老師一聽我們說鐘麟落水,立刻丟下手中的鋼筆,正在寫的本子根本沒闔上,甚至連鞋子都只穿了一隻就跑出去。你們想一想,哪個去游泳的人出門會如此慌張,筆隨便一丟、本子也不蓋,只穿一隻鞋就走?」言畢,吳析的目光掠過其他三人。
聽到這裡,袁濱的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的意思是……」
「單老師的屍體被發現後,警方肯定會到他的宿舍調查。只要發現剛剛說的那些跡象,不要說是員警,就是普通人也能察覺異狀——單老師根本不是因為游泳溺斃,其中必有隱情!」
余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接過吳析還沒說完的話,「而且,一查起來……就有可能查到我們頭上。我們四個和他最熟,那天我們又去過學校……」
「警方會把我們列為重點調查。」吳析緊皺著眉頭,說:「假如我們四個之中有一個露出破綻……」
「天啊!我們完了!」余暉一把抱住頭,痛苦地蹲在地上。
「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袁濱也慌了神。
「別慌!」吳析示意他們冷靜下來,「現在還來得及補救!」
「難道、難道你是想……」余暉猜到吳析的想法。
「我們現在已經別無選擇,只有再次到單老師的宿舍,將那幾件東西處理掉。」吳析說出完整的計畫。
「什麼?還要去那裡?」李遠面有難色。
「怎麼?你怕啦?膽小鬼!」吳析瞪了他一眼,「現在大白天的,你怕什麼?我們有四個人呢!」
袁濱咬咬牙,「就照吳析說的辦,一不做二不休!」
主意打定後,四人悄悄摸入學校。暑假的校園空無一人,一片寂靜。單老師分配到的宿舍門關著,窗子卻打開一扇。
「快,翻進去!」吳析小聲地說。
用不到半分鐘,四個男孩翻進單老師的宿舍後,環視這個小房間。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兩把椅子和幾個裝衣服的整理箱。吳析注意到,那張書桌和昨天一樣,翻開的筆記本旁邊是那支沒蓋上蓋的鋼筆。
「你把本子闔上,再把鋼筆蓋起來上。」吳析向袁濱下指令,轉身對余暉和李遠說道:「我們找那隻鞋子。」
袁濱走近書桌,拿起筆帽,將它蓋回鋼筆上。隨後,闔上筆記本的時候,無意間瞥了一眼本子上寫的內容。他呆愣十幾秒,猛地放聲大叫,一屁股摔倒在地。
吳析和余暉趕緊上前將他扶起來,問:「你怎麼了?」
「那……那個本子……」袁濱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顯然受到極度驚嚇。他渾身劇烈顫抖,手指向擺在桌上的筆記本,嘴唇哆嗦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見他這個樣子,吳析和余暉疑惑地相互對視一眼,走到書桌前一探究竟。只見攤開的那一頁寫著一段話,而且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筆跡:你們四個人騙我,害死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才看開頭幾句話,吳析和余暉也啊地大叫,全身發冷、汗毛直豎,當即甩開拿在手中的本子,下意識向後倒退幾步。李遠不明所以,上前撿起筆記本,看了兩句話,也嚇得面無血色。
接下來的幾分鐘,空間內一片死寂,僅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終於,余暉受不了了,歇斯底里地吼道:「單老師的鬼魂回來了!它要殺死我們!」
吳析迅速捂住余暉的嘴,對另外兩個人驚慌地說:「趕快拿上單老師剩下的那隻鞋,還有這本筆記本,我們馬上離開!」
袁濱壯著膽,一隻手撿起那個本子,另一隻手提起剩下那只涼鞋,站起身來。李遠趕快打開門,四個人倉皇逃出這間宿舍,一口氣又跑到昨天的樹林深處。大夥兒喘吁吁,面面相覷,都沒有人出聲。
沉默半晌,袁濱第一個開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單老師的鬼魂……」話沒說完,他停了下來,不敢接著講下去。
這個時候,吳析略微恢復冷靜,說:「會不會單老師根本就沒死,後來游上岸……」
「怎麼可能?我們昨天明明目睹單老師沉入水裡,七、八分鐘都沒上來,這……這種情況下,正常人哪還能再活著游上來?」余暉覺得這件事的離奇程度已經超越自己能理解的範圍。
「不!絕對不可能!」袁濱的眼裡盡是恐懼,「再說,要是單老師活著上岸,現在又在哪裡?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們?」
「那……這麼說來,豈不是……」
「夠了!別說了!」李遠扒著自己的頭髮,叫道:「我受不了了!我要把這件事告訴警察!」
聽到這句話,吳析猛地轉過頭,一把揪住李遠的衣領,「你瘋啦?」
「難不成我們往後都要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再說,你剛才也看過筆記本,知道上面寫了些什麼!單老師的鬼魂不會放過我們的!」李遠一反平常的怯懦,衝著吳析大吼。
吳析一聽,慢慢鬆開抓著衣領的手,表情頹喪,一言不發地低垂下頭。沉悶的氣氛持續好幾分鐘,四個人呆滯地站在原地,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最後,由袁濱打破僵局,「我看……這件事就這樣吧……」
聞聲,其餘三人將目光投向他。
「目前為止,單老師已經死了這件事,好像還沒有人知道,可早晚會被發現的……到那個時候,如果所有人都認為單老師是因為游泳溺水身亡,我們也不必主動道出實情;假使警察調查到我們的頭上,就不再隱瞞,把真實情況說出來。」
「你的意思是,由天意來決定?」余暉再次確認。
袁濱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吳析想了想,「好,就這麼辦,我們就聽天由命吧。可是,仍舊得先處理掉這些東西。」說著,指向扔在地上的筆記本和鞋子。
這一次,吳析帶了打火機,如法炮製地燒掉兩件證物。隨後,四人分別返回家中,靜待事態發展。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沒有再見面,都在家裡過著忐忑不安的日子。
直到三天後,事情才有了新的發展。
第一個故事〈七月十三〉
一舊事從提
下午兩點,吳析坐在靠窗的書桌前,手中捧著一杯淡淡的清茶,面前擺著一本人物傳記小說,內容寫的是他最崇拜的文森‧梵谷。午後的時光對他而言,是如此的慵懶愜意。
一陣微風從窗外輕輕吹來,是這個潮濕悶熱的季節最好的禮物。他揚了揚眉,喜歡自己的生活平靜而美好。
作為一名自由畫家,二十四歲的吳析幾乎擁有完美的一切:獨立的創作空間、優越的生活條件和健碩的身體。當然,還有他最近才結識的漂亮女朋友。
吳析一邊翻閱人物傳記,一邊自滿地想著:以自己現在這種生活狀況,恐怕一代大師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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